第一章 重访杨芸芳   自访问杨芸芳后,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年,许主任再也没给我她任何信息,繁忙地医疗工作让我渐渐忘了这件事。我己升为主任医师。那年我带一个医疗队深入到浙江,江西,福建三省交界深山区,为当地妇女作妇科普查,并培訓一批当地妇科大夫。那地方交通闭塞,基本没有合格妇产科医生。我们的目标是每个乡镇建一个现代化标准产房,至少培养一名合格妇产科大夫。硬件有国家下拨专款统一配置,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培训当地医生。我转展了几个地方,最后到了一个叫《万霞镇》的山区小镇,将这里妇产科筹建好后,我们医疗队这阶段任务也就完成了,大家都要回原单位上班。   由于我们是省里下来医生,当地若有难产妇女,都来找我。难产一般都是急症,病人随到随诊,若需要就进产房分勉,非常辛苦,工作不分昼夜。这是个救命的事,我一点不敢大意。有一天没病人来,难得清闲,我工作的卫生院院长约我晚饭后去看戏,我对戏剧兴趣不大,本想谢绝,他们盛情难以拒绝,就去了。在镇礼堂,当地政府给我在临近戏台的地方,给我准备了最佳位置,陪同我的院长告诉我,这是当地最好的戏班子,叫《金家班》,是个有攸久传承历史家班子,非寻常民间戏团可比,特别是他们新聘的花旦,叫小金花,色艺双全,深受当地人喜欢。演出的时候,他们用当地方言演唱,我几乎听不懂,但这曲调还入耳,根据演员动作表情,也对剧情略知一二。那小金花无论是扮相,嗓音,还是演技,都相当出众,果名不虚传,在民间剧团是少见的。但我看到她后,总有一个熟悉曾相识的感觉,好象在那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那天晚上,戏还未看完,又来了病人,我只好中途退场。   过了二天,那天做一个宫外孕手术,到早上一点才下手术台。我上床睡了一觉,上午八点上班又处理了一个难产,午饭后人又困又累,院长见我非常疲惫,一定要我休息,无紧要事情吩咐值班医生不要叫我。我在三楼值班室躺下休息,医院里总有人进进出出,人睡不踏实,到吃晚饭了,我正准备起床,卫生院大门口人声嘈杂,我估计又有病人来。果然,有人又急又慌地大声喊我,我一听穿上白大褂下了楼。只见下面乌头岭村村医小唐,满头大汗在找我。卫生院在家医生都出来了。我急忙吩咐医生护士进产房准备,叫人将病妇抬上产床。这时我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穿着五彩戏服,头上插满金光闪闪首饰,旦角打扮的人也杂在送病人的人群中。我第一反应是这难产妇女是这演员亲属。看我出来,她立刻冲到我面前。我一看是金家班主角小金花,马上安慰她,病人到医院应当放心,叫她去演出。那知她不是病人亲属,她也是来找我看病的。当时我有些反感;首先,现在抢救病人是压倒一切的,她这不是添乱;其次,那有这样打扮来看病的。就婉轉拒绝了她的要求,转身离开往产房赶,并催她离开,那知她仍冲到我面前,将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强塞一张字条才离开;临走时还讲,上面写的是她的病况。   抢救持续了一夜,我竭尽全力只保住了大人生命,这病人耽誤太久了,小孩终于没保住。由于是男孩,一家子悲痛欲绝。这里人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下了手术台,我心情也非常不好,早饭未吃就休息了。上午九点才醒,我一睁眼发现我的听诊器放在桌上,原来卫生院护士将我的白大褂拿去洗了。我着急昨夜的病人,穿上新洗的白大褂,拿起听诊器准备去病房,发现压着一张字条,这时我才想到是金家班小金花塞给我的。我拿起一看,上面写道:   “山阳市许主任的病人《病》重,杨芸芳。”   这病上还加双括号,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心里惦念病人,也未细想,又放进口袋。巡房后,病人生命指数很正常,心稍安。午饭后休息,我又想到那张奇怪条子,又拿出来看;反复啄磨。这下突然想起来了,山阳市许主任不是那个研制新型抗排斥药的专家,我还去求教过的。山阳市离此地有千里之遥,这里还有他的病人?小金花怎么知道我认识他?我找到许主任电话号码,立刻拿起手机,与他通了电话,将这奇怪字条上的字念了一遍。从电话中听出,许主任非常激动,他告许我,这杨芸芳就是他介绍我采访过的病人。这下我恍然大悟,这小金花就是杨芸芳,难怪这样面熟。而且许主任告诉我,她己失踪二年多了。我放下电话,心急如焚奔出卫生院,去镇礼堂,但已人去楼空。四处打听,谁也不知《金家班》行踪,我听了追悔莫及。   二天后,山阳市来了个姓罗的警官。来之前,许主任电告我,请我尽可能多的提供杨芸芳的信息给他。但我仅与杨芸芳见了匆匆一面,实在提供不了什么。罗警官在当地调查二天,也没什么收获,大家都讲这《金家班》行踪飘浮不定,在三省交界处游走,很确立到他的位置。罗警官临离开前,要我对这事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否则杨芸芳有生命危险;并再三叮嘱,也不要向任何人探听她的消息。我虽一头雾水,但我认为肯定重要,再也不问杨芸芳的事。   回到原单位后,大约又过了半年,突然接到山阳市许主任电话,他告之杨芸芳己回到山阳市,现在家休息,一切均好。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已的好奇心,正好我有一周轮休,就去了山阳市。对于杨芸芳的事,许主任虽知道很多,但并不完主,他建议我最好与她面谈,由她自己来回答我心中疑团。并讲,他己约好与她见面,她有事找许主任,这是个见面的好机会。   这山阳市比省城暖和,外出穿一件羽绒服就可以了,在约定那天,我在许主任办公室等她。大概九点钟左右,有人敲门,许主任开了门,迎进一个身材高挑苗条姑娘。她一头又长又浓的头发,油黑发亮,披下来拖到大腿;她捂着大口罩,将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秀丽眼睛;穿一件浅蓝色羽缄长大衣,穿一双棕色高跟皮靴。她慢声细语地向许主任问好,当她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人时,大吃一惊,立刻将背对着我,想出去。许主任连忙上前轻声说:   “杨总。她不是外人,是你的救命恩人,徐大夫。”   她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我,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一下不知如何才好。许主任赶快将她扯起来坐在椅子。她激动得泪水汪汪,低着头一个劲地说:   “谢谢徐大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许主任笑嘻嘻地说:   “杨总。徐大夫一直惦记你,当得知你脱险后,就专程赶来看望你。”   她听了,那双秀丽眼睛显露出异常眼神,高兴她走到我面前说:   “徐大夫。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接你到我家吃中饭。在山阳市,你那儿都别去了,就住我家,我那里方便。”   她转过脸对许主任说:   “许主任你也去一定要去!你开车来,我外出太不方便,不接你了。”   说完匆匆走了。我目送她出了办公室后,发现她说话怪怪的,不仅慢吞吞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好奇地问:   “许主任。这杨芸芳怎么啦?这说话与我上次在万霞镇卫生院大不一样。”   许主任神秘的笑了笑说:   “她呀!点子太多,而且倔强。自从金家班解救回来后,由于她掌握有重大机密,公安部门通楫她,黑通追杀她,我们为保证她的安全,将她藏在一个非常隐密地方。但她咽不下那口气,非要出来闹,所以我们采取多种措施,不让她在社会上露面;其中有一条措施,借给她治病理由,在她脸上锁了许多东西。你刚才看到,她将脸悟得那样紧,刚见你时紧张得不敢面对。我想,任何人脸上锁上这些东西,也不敢见人的,何况她在心理上残留浓厚男人意识,穿花梢一点都不敢见人。这些东西同时影响她舌头,故说话你听到有些怪。”   “她即然不敢出门,今天还跑出来找你干什么?”   “她认为对她人身安全的因素己解除,她需要与人交往,今天来与我商量这事。可能她认为治病需要,不敢拿掉。她要求能否同当初治病那样,安装当初那些银钉,她也好掩饰点。徐大夫,当时装银钉你知道,我对你不能说假话,其实,她的毒己彻底清除了,这次说治病完全是借口。锁上这些,就是杜绝她与人交往。现在是否能拿掉,我得与当初要我替她安装的人商量才能定。以我的看法,就是不再控制她抛头露面,也不能全拿掉,否则她不认为我欺骗她。”   我听了,感到这样对她太不公,就忿忿不平地说:   “许主任。那些如此控制她的人这样做是违法的。我实在不敢相信,在这太平盛世还有这样事发生,这不是把她藏起来,这是囚禁她,公然剥夺她人身自由。”   许主任无可奈何地说:   “这件事我也没法同你解释清楚。你在她家住几天,同她聊聊,也许你会明白的。但我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大家都是善意的。”   下班后,许主任开自己的车与我去了她在植物园附近别墅。这里与上次来变化不大,仅是周围树更高大了。快到时,许主任通知她了,故别墅院门大开,我们将车开到院内,一个四十多岁妇女将我们迎进别墅客厅。当我们刚落座时,忽然一阵金属碰击清脆的“叮当”声引起我好奇,我站起来抬头一看,是杨芸芳。是她脸上发出的声音,她下半脸挂着金光闪闪细链,随她轻盈步子,传来阵阵锐耳响声。她头发盘在头上,穿一件灰色宽松男式睡袍,穿一双棉拖鞋,边打招呼边从二楼下来。她与许主任打过招呼,就走到我身边,一下将我紧紧抱着,脸紧贴着我的脸。我马上感到她脸上细链,凉润润的印在我脸上。紧抱一阵后,松开我,拉着我与我一起坐在沙发上。也许她发现我紧盯着她看,敏感地用手拽了拽悬吊在脸上细链说:   “徐大夫。脸上锁着这些东西难看吧?羞死人了。没办法,这是许主任的偏方,不过还真救了我的命。反正躲在家里不出去,等病好彻底了,就可以拿掉了。”   我这下看清了,她脸上悬挂的是鼻饰,在印度年青巳婚妇女中常见;在鼻翼上打孔,按上一组细链与耳相连;这细链有的是金属环,也有金属花饰组成。但印度人仅有一侧,一般是左侧。而杨芸芳两侧都有,左侧金属环,右侧是花饰;左金属环连成链由五条,右侧花饰由三条组成,给人印象是一种异域风情的美。除此以外,鼻下有一环,从两鼻孔各伸出一条细链进入口腔,当她张口说话,可看到这两条细链汇合锁在她舌头上,给人一种象征奴隶身份感觉。两耳还吊着一组长长耳链,每组四条更细链子。所以只要她头部稍活动,那怕是说话,吃东西,这清脆的“叮当”声不绝如耳。   杨芸芳是少见美人,虽装饰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损她的美貌,仅增加一种无法言表的一种另类妖艳。但这样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肯定吸引大家目光。所以无特殊情况,她绝对不敢出门。许主任想出这种方法控制她抛头露面,真是匪夷所思。午饭后,许主任去上班,仅她和我在家。也许长时间闷在家里,也许我救过她,她没把我当外人,对我是有问必答。为了叙事方便,下面是她告诉我,那年移植全套女性器官,我采访她以后遭遇。   第二章 王家股东们   器官移植后,到了春光明眉的三月,我身体恢复得很好了,在家也闷得慌,在征得许主任同意后,允许我上班,但一定要劳逸结合,切莫太辛苦。我身上余毒并未彻底扫清,他要我将身体凸出部分银钉重装上,有异常应及时来检查。想到上班,这银钉在脸上不雅,我对许主任要求打了个拆扣,仅将外面看不见的舌头和鼻隔银钉装上,许主任知道了也未多说什么。   正式上班后,我先看了我未上班这几个月报表,可以说是产销两旺。内销比例虽有下降,但仍不太理想。我知道这内销的货都是王老二父子的上海分公司拿走,倒给了《江湖公司》。想到这里,我特别恨这家公司,若不是公司安插洪,宣老少二人硬挤进扣件出口业务,怎么会闹出那样多的事,最后导至我生病,给我心身带来那样多创伤。现在他们还在扣件上捞油水,我决不能便宜这家混帐公司。上班后丁岚将厂里大权全交给我,我一不做二不休,当月将供上海分公司货砍掉一半,这样心里才舒服点。   处理好厂里一些事后,我就到厂里各处转转。虽然厂里工人干得热火朝天,产销两旺,但我发现厂里原辅料消耗利害,特别是很重要的“3”号配料几乎快用完;那间贮藏室堆的“KO”辅料,只剩下几袋。贮藏室空空如野,仅剩下盖在“KO”辅料的笨重杂物,杂乱无章散放在里面。我又到粉碎后成型的,直接投放炼钢配料库看看,这四个间库房堆得满满的,我回到办公室认真测算,看似多,不到一年就会用完,若不抓紧备货,一年后厂里又将面临停产。现在困难地是,不知这些配料是从什么地方购进的。厂里工厂只管收货,在外寻找配料都是丁岚丈夫一手办理的,他什么也没交代,我只有从他留下资料中找线索。   回到厂里十天后,我在办公室找辅料产地线索,刚理出点头绪,门外有人吵吵闹闹。我放下手上资料,正想出去看看,有人破门而入。大李追在后面拉他。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海华东地区销售经理,丁岚二叔的儿子,我当初为解决《江湖公司》对外赔偿的货,与他打过交道。他进来后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大李对他说:   “王经理。你的事要找销售部,不应当找杨工。”   他眼一瞪,对大李吼道:   “你别糊弄我。销售部和成品车间我都去过,他们都说销售数量分配都是玉面琵琶精一人说了算,我不找她找谁?”   玉面琵琶精?谁是玉面琵琶精。他冲到我这里,肯定是指我,不由怒火往上冒。我装作不认识他,冷冷地看着他。他转身拍着我办公桌,叫喊道:   “你凭什么将供应上海的扣件截掉一半,叫我同客户怎么交待。”   我不卑不抗地说:   “销售部报来的是计划,我有权变动。”   他的眼瞪得园园的,两手撑着我的办公桌,盯着我看了半天,恶狠狠地说:   “看来你还不知道大爷我是谁。我是厂董事会监事长,常务董事,王家二老板的大儿子。这厂是我们王家的,你有什么权力不给我发货。”   我毫不客气反唇相叽说:   “厂都是你们王家的,去找你们王家要,找我干什么?”   “哟!还真看不出,你这玉面琵琶精表面上文文静静,还辣得很。我看你还是识相点,将上海要的货如数批了,我还是好说话的。若换了老爷子来,可设什么好果子吃,你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按厂里核定数发,谁也不能例外。”   “你…?”   “我!我怎样?做的不对吗?请指教。”   “……。”   这王大经理草包一个,给我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气得嘴唇哆嗦着,脸红得同猪肝一样。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指着我叫骂道:   “玉面琵琶精。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我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坐在椅子上看我的资料。但给他这么一闹,心再也静不下来。本来他找到我若以协商态度,这事还有商量余地。他仗势欺人,开口就骂我什么玉面琵琶精。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绰号。我知道他们背下都将丁岚叫玉面狐狸精,他们这样叫我,背后还不知道怎样编排我,但我心里并不把这女妖精的绰号放在心中,我本是男人,是病将我闹成这女人模样。我本不是女人,还怕别人说我是女妖。不过我总算体会到,这《求精机械厂》也不是平静的港湾。这件事王大经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有心理准备。   果然,不出三天。当我上午去上班时,好多人围在我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大李看见我,就迎上来拦着我,叫我不要进去,说有人在找我麻烦,要我避避。我又没做亏心事,就不信这个邪。   我推开大李,门口的工人见我主动让开路,我跨进办公室。只见一个**腿撬二腿,一屁股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心里一股怒火涌上来,厉声对他说: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抬头望我一眼,不屑一顾地说:   “为什么不能这样?我是什么人。玉面琵琶精,你眼瞎了,你把眼睛睁大点,看仔细,长点记性。”   我这才看清是丁岚二叔。这是什么长辈,简直是个无赖,难怪当初在上海和他儿子打交道时,他儿子曾吹嘘过,在《求精机械厂》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原来这父子俩是这样办事的。我才不怕他,就高声叫喊:   “你立刻下来!”   他眼一翻,阴阳怪气地手举一张纸条说:   “玉面琵琶精。下来可以,只要你在这发货单上签个字。”   啊!原来是为他儿子要货。我反而冷静下来,这事我没必要与他纠缠,应当由丁岚来处理。我转身出了门,刚到走廊,大李己陪丁岚急冲冲走过来,那个我在丁岚家遇到的中年男子,丁岚丈夫堂弟王世豪也紧随其后。丁岚没与我讲话,她眼里冒出一股我从未见过地仇恨眼光,直接进了我的办公室。大李随后关上门,我和她守在门口,其他人知趣地散了。   里面听不见丁岚的声音,只有他二叔的高声叫骂。时间不长,又风风火火来了三女一男,男的我刚见丁岚时见过,是她丈夫三叔。进了办公室,大李悄悄告诉我,这是丁岚丈夫的叔叔和姑姑,是厂里全部股东。   这些股东们进去后可热闹了,里面争吵,叫骂声乱成一锅粥。尤其是一个中年妇女的高嗓门,叫得令人心悸。大李告诉我,那是大姑,排行在丁岚公公之后。那个二叔有点怕她,也只有她能镇住。里面争吵过后,突然变得很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开始低声议论,争执。最终门开了,里面的股东鱼贯而出。我看到二叔阴沉着脸,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那个王世豪与他小声讨论什么。最后丁岚出来叫我进去,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我,叫我按上面规定分配货源。丁岚仍是那样平静,不过那种仇恨的眼神没有了。我正在看纸条內容,王世豪走进来,对我解释了这些规定的背景。   原来这厂是丁岚公公一手办的,后来生意做大后,丁岚丈夫的叔叔,姑姑们要投资。当时丁岚丈夫爷爷还在,由他主持,将投资比例作了协调,制定了原始股分。由丁岚公公占百分之二十五,其他百分之十五,形成现在股份制工厂。本来具体业务,除丁岚公公父子外,其他人不插手。后来业务发展了,丁岚公公把国内销售这一块分片给了弟妹。在丁岚丈夫出事后,生意一落千丈。丁岚二叔怕手上股份眨值,硬逼着要丁岚按厂里业务顶峰时股金退股。他不仅自己闹,还鼓动三叔闹。另二个姑姑也是摇摆不定。丁岚叔叔、姑姑闹还有另外担心,丁岚是外姓人,又只生了个女儿,怕这王姓产业会落在别人手中,想通过逼钱让丁岚退出去让出董事长位子。除大姑力挺丁岚外,其他叔叔,姑姑也支持二叔。由于二叔闹得凶,三天二头追着丁岚逼钱。丁岚咬着牙,就是不让董事长位子。她先退二叔的股份。由于我的及时介入,当二叔的股份退掉百分之十后,他发现厂里生意又好了,就不逼着退股了。后发现股份分红一年比一年好的时候,他又耍赖要赎回股份,丁岚当然不肯。后来我到上海开了新的销售渠道,卖货给《江湖公司》,她二叔获利颇丰,但这样侵犯了其他股东利益,股东们当然不愿意,故刚才股东会议上一边倒地指责二叔。最后由局外人王世豪拿出一个方案,上海分公司从厂里拿货供《江湖公司》出口,获利不得超过股分百分之十分红,用这个方案定供上海分公司的货数量。从丁岚表情看,她对王世豪的意见还是很满意的,到底是一家人,不能翻脸。   这场风波平息后,我对《求精机械厂》有了更深认识。首先,是丁岚的处境比我想象地要差。她没有儿子,王家人同防贼一样防着她,生怕她手中这份王家产业要落入异姓之手。现在再看当初我与她的那种关系,它可能会引起的后果,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当时我太糊涂了,差点惹祸上身。难怪丁岚说过,我这女人模样保护了我,若我以丁岚相好朱大宝身份出现在这王氏家族企业,他们能放过我?尤其是王老二父子,他们绝非善辈。我这才明白丁岚说的含义,不由脊梁发凉,惊出一身冷汗。所以我才体会到当时她的苦衷。她为什么将俩个小孩藏得严严实实,最后远远避开王家人,送到深山处我的老家。其次,这厂里丁岚也不能完全当家,她的一切活动必须符合王家利益,才能受到支持,否则也是困难重重。今后我也要多长个心眼,不能过份介入王家家族之间纠纷,遇事要随遇而安,必要时要知难而退。   了解这一切后,我对工作和生活处理心中有了分寸。我身上的病毒尚未完全清除,例行检查,身体指标还未完全正常,许主任告诫我,这病毒残存量虽少,目前已不足以造成危害,但它们藏在机体最深处,清除难度大,稍不注意,遇到机会还会兴风作浪。要我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除了早锻练外,下午到艺校训练班训练,我是风雨天阻。   在艺校训练班,我由于家事、工作缺课不少,但我为了治病,再忙我也没放松锻练。在考核中,我的训练成绩,无论是体能,技巧,柔软,灵活度,我都是名列前茅。这基础训练课只开一年,在放暑假前就要结束。这票友训练班不是每年办,这次训练班基础训练结束后,后续是与戏剧联系密切的专业训练。我又不想学戏,故后续训练班我不打算报名。教我们课的段敏老师见我未报续期的名,与艺校表演系主任特将我找去,寻问原因。我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们,我进训练班的目的不是学戏剧表演,而是锻练身体。我认为,我对戏剧实是外行,也不是演员的料,故没报名;同时强调,若基础训练班继续办,我会学下去。   第三章 司法局的特殊产品   两个老师听了我的解释笑了,她们告诉我,就是从锻练身体这一点出发,后续专业训练班效果会更好,会增加训练难度,同时进行唱腔训练,对扩大肺活量增强体质有良好效果。她们告诉我,开始艺校并不看重我,开始训练时,我动作生硬,不协调,肯本不是学戏材料。但后来的进步令她们刮目相看,认为现在放弃太可惜。经她们反复动员后,又请教了许主任,同时我想对身体有好处,最后报了名。但我选择了动作比较多的武生角色训练,这样我还得继续到艺校上课。   厂里恢复了往日平静,丁岚最近到厂里来得多了,那王世豪形影不离地陪着。从外表看,丁岚对他并不讨厌。自他到了丁岚办公室后,常有一些客人到丁岚那儿,好象在讨论什么,还常叫大李拿些扣件样品去研究。我想,丁岚想在国内市场发展,这也在情理之中。通过那场风波后,我对厂里事,除非丁岚找到我头上,否则我绝不过问。在这人事复杂环境里,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但有些事想躲是躲不过的。有一天下午,大李笑眯眯进来,见她那样,肯定有事找我。果然她伏在我耳边悄声说:   “杨工。丁岚请你去一下,我早说过没有你参入,这事是办不了的。那个王世豪就是不信,他太小瞧我们女人了。”   我到了丁岚那儿,丁岚首先介绍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男人。丁岚说:   “这位是司法局下属86523工厂罗厂长。”   又指着一位五十多岁瘦高个黑黑的男人说:“这是他们厂科研处赵处长。”   我同他们面熟,因为最近他们几乎是天天来,天天碰面。但我换上女裝后怕见生人,所以我从不与他们搭话。丁岚最后介绍我说:   “这是我们厂里总工程师杨芸芳。”   这二个男人站起来向我点点头。对丁岚说:   “丁董。世豪老弟说她是厂里技术权威,开始以为他开玩笑,这样漂亮小姐应当去文艺界,怎么可能天天与冷冰冰钢铁打交道。”   王世豪得意洋洋地对我介绍说:   “他们与我是铁哥们。今年他们接到上级下达的一项课题,我极力推荐他们与我们合作,这可是一个高利润项目,有利还有名。”   通过交流我了解,这是一个保密项目,而且是持有国家特殊许可证生产的产品,主要目的是改造用于缉押犯人用的械具。目前用的都是机械的镣铐,笨重,而且不可靠,有的甚至是铆死的,开启麻烦。有些在押人犯,可以用铁丝等物件打开。曾发生过谦犯打开镣铐,击伤追捕警员事故。另外,现在使用戒具常弄伤人犯肢体,也不符合人道精神,所以要重新研制新的,人性化智能戒具。王世豪介绍厂里智能扣件,他们很感兴趣,想以扣件为基础改成戒具。开始王世豪想得太简单,想拿个智能扣件改改就行了。他们天天研究,搞了一周多时间,这才发现这智能扣件看似简单,实际太复杂,摆弄几天发现,扣件根本打不开內部结构,就是强力打开也弄不清这构造原理和材料性质。本来86523厂罗厂长是想尽可能保密,无关人员不能参入,研制人越少越好。现在实在搞不下去了,才找到我。   我听了也好笑。这丁岚丈夫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保守技术秘密,所以扣件核心部分含有自毁裝置。强力拆毁其关键结构就毁坏了,否则早有人仿制了。我若不看其原始资料,也解不开这个迷。对于他们的合作,我有一个观点,合作可以,但不公开技术秘密。心虽这样想,口中却不明言,只提出他们可提出具体要求,剩下事全交给我。背下丁岚也赞成我的观点,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原因,我这身女人裝扮,同他们在一起工作,极不自在,即难堪又羞耻。   罗厂长是个爽快人,他只要产品,不要过程,完全答应了我的要求。在接下这项任务后,我将手头事全交给大李;将寻找配料之事,也暂放下来,集中精力研制这种智能镣铐。厂里经我改良后的扣件,就具备一碰触自动张开,然后将碰触物自动扣牢的功能。现在用在戒具上,只是将扣件简单打开按纽,变成智能鎖就可以了。我苦思苦想几天,将丁岚丈夫原来打开扣件几种方法,挑出机械、数字模型,电子感应这三种,合起来制成一种合成的开关。在镣铐合上后,由于加工精细,接头紧密,不易找出合缝。用一种带电源附着插头和电子感应片的工具盒来开锁;首先用外型同手机一样工具盒,抽出內藏的导线,将镣铐接上电,智能锁里构件处于工作状态;再用工具盒上表层感应片紧贴镣铐,这时,镣铐在锁的位置,自动露出锁孔;将工具盒上插头插入,工具盒上显出字幕,输入特定多位数密码,智能锁被激活,再同开机械锁一样,扭转插头,智能锁开啓,镣铐自动打开。所以这种锁若无与锁孔匹配的插头,密码,和一锁一配的感应片是无法打开。由干使用《求精机械厂》特种合金钢,外力很难打开和毁坏。   样品生产出来后,果然使用灵活方便,坚固可靠,但缺点是镣铐的钢环直径是固定的,不能调节。罗厂长很满意,他说这种戒具是重犯和危险犯人长期配戴的,可做成不同型号,对不同体型人使用。由于镣铐钢环打磨得很光滑,锁在四肢上不伤皮肤。我在样品制成后,自己试了一下,除了限制行动外,没其他难受的感觉。这项成果基本成功。样品交上去后,不久就得到答复,完全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批准生产。为此,厂里专门组建了一个车间生产。由于价格是扣件几倍,而消耗钢材差不多,效益相当好,就是产量有限。   丁岚对我非常满意,连那个王世豪对我也刮目相看了。但生产几个型号后,王世豪将我又单独约去,说罗厂长还要几种异型戒具,但只要我研制与扣件有关的锁心部分。这锁心从比火柴头还小到黄豆那样大小十几个系列,幸亏我有这样技术贮备,半个月就拿出样品,这些微型锁心的开锁工具是一把带电线插头的小起子,它的感应片是一块袖珍小永磁片,它的磁力吸开微型锁心锁眼,抽出起子瑞头插针,插入锁眼,起子柄上显示密码按纽,输入密码就打开锁。这些小巧灵敏的产品,王世豪拿到样品后就爱不释手,连夸我是个女才子。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上班大半年了,自二月上班后,王家股东们解决扣件销售分配后,丁岚将厂里事全委托给我,她什么也不管了,只有那个王世豪隔三叉五到厂里各处转攸,我这办公室也是他常光顾的地方,他常干涉到厂里业务,尽管他的建议有好的,也有可笑的,碍着丁岚面子,合理的我尽可能采用。但我最反感地是那双色迷迷的眼神,叫人好不舒服。虽他在我这里很有礼貌,从没有什么出格行为和言语,但我从心底讨厌他,只要他来,我就用各种理由召些人到我这里来,讨沦各种事,故意冷落他。后来,我感到他冉丁岚关系有了变化,中秋节之前,丁岚虽来得稀少,但还能联系上她,中秋节后她就象失踪了一样,二个月不见人影。由于王世豪在丁岚身边,我不想找丁岚了,遇重要事,实在找不到,一些事我就自作主张处理。到了十二月中旬。有一天,大李到我办公室神密地告诉我,丁岚要结婚了,问我准备送什么礼物。我听了大吃一惊,自那天从老家回厂,在丁岚家碰到王世豪,以后我就没去过她家。我心里有种直觉,这种关系不正常,因为丁岚是个很保守的人,异性朋友没有,而且无特殊关系是进不了她家门的。这王世豪能堂堂正正在她家进进出出,不是王家人安排,也是王家人默许的,否则王氏家族的人一定会大加干涉的。由于事太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只好回答大李,让我考虑好再决定。   事情发展往往出乎意料,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送一个什么礼品合适时,丁岚突然把我叫去了。我坐在她办公桌对面,几个月未见面,看她仍同平时一样,看不出婚前任何喜悦和兴奋。反而有些焦悴样子。我好容易见着她,许多话想对她说,千言万语,不知从那说起,最后还是言简意赅将厂里工作向她汇报。奇怪的是,她听了后无任何反应,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她平静地说:   “芸芳。辛苦你了,我找你来,请你帮个忙。”   我以为婚礼上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忙说:   “行!有什么事请你吩咐。”   “只有你最合适,也最放心。你回去准备一下,出差到美国,拜访一下客户,你出国手续我全办好了。”   我心里好奇怪,出国谈业务。《求精机械厂》还是第一次,事前我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这丁岚做事也太神密了。她见我点点头,没有反对。接着说:   “这次派你去还有一个任务,小女王倩云被美国一所大学录取,你这次陪她生活二个月,帮她安排好生活。她要先读半年语言预科班,这样明年九月入学就轻松了。小女去美国,你对任何人要保密,尤其是王家的人。”   她只字未提结婚事,我也不好问。时间紧迫,我还要准备资料,就告辞她回到我的办公室,安排移交工作,将手头事详细交待给大李。厂里外销部门己将要造访和接待我的客户名单和详细安排材料送来,人力资源部将出国证件也送过来了,三天后我同王倩云登上了去美国飞机。   王倩云己不是当天羞涩的中学生,已出落成一个漂亮大姑娘,与她母亲截然不同,性格开朗,快言快语;但为人很稳重,这点有些象她母亲。根据她母亲交待,她叫我芸芳姨,但有时又叫我杨姐。自我整容后与她基本没有接触过,她在读书,回家很少。我现在一身女人打扮,故她没认出我,但我还是心有余悸,怕露出马脚。开始时我与她在一起,如芒刺在背,又难堪又觉得耻辱。若她识破我的真面目,我都不敢想象,怎样来与她相处。女孩是敏感的,有好几次她说我的举止,习惯动作,象她在省城交往和帮助过她的《江湖公司》的小朱经理哥哥。只要提及《江湖公司》小朱,我马上羞得面红耳赤。不是用话叉开,就是找个理由跑开。看来我当初给她印象还是很深的。   我们到美国,正好是圣诞节放假,什么事也干不了,我与倩云周游美国,这样也让她熟悉一下美国环境。美国这地方不同中国,无论你穿什么衣服,如何怪异打扮,无人注意,也无人过问。我乘机买了几件男装穿在身上,心里好舒坦,没有穿女装那种束缚和压抑感。倩云那知我的心思,也起哄地买了一件穿在身上。到元月份美国人上班后,我首先到洛杉矶去见一个华裔美国商人,这人多次与厂里联系,想直接从厂里进货。目前他从纽约一进口商拿货,价格要贵百分之二十,当时厂里钢材治炼未解决,已有的客户都应付不了,未同意他的要求。这次倩云考取的大学在洛杉矶市附近,我去考察一下,若确有实力,就安排供货,这样倩云在这里有了依靠,而且中国人最善于处理这样的事。虽丁岚未曾明确交待,但她肯定有这样想法。经考察,这吴姓商人经营的《西北五金公司》业务很大,比我们在纽约那家用户还要大。据他介绍,《求精》牌扣件物美价廉,深受当地用户欢迎。对于我造访,他非常欢迎。在得知我们将直接供货后,兴奋得不知如何表达谢意。当他知道王倩云是我的侄女后,未等我开口,就表示他将承担倩云学习、生话费用,并要为她学习生活提供方便。桃投李报,我当场就与他签了我这次美国之行的第一单大合同。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麻烦,我未透露王倩云真实身份,我同时世叮嘱倩云也要这样做。   第四章 王世豪主政   安排好倩云后,我去纽约见我们在美国重要客户劳斯。这次是他出面邀请的,与他在广交会见过面,也算是老朋友了。到了之后才知道,他要《求精机械厂》来访另有隐情。他介绍我认识了一个有军工商背景的商人约瀚生,这人看中了我们大型扣件,但要改造,故要我们在美国谈。他要的是一种悬掛重物扣件,也就是飞机下用的掛钩,可以方便、快速、便捷安装,需要时,又能可靠准确投卸。其中最重要是可靠,他对我们的扣件在美国使用作了大范围调查,从未发现由于扣件本身的质量问题发生脱落松动事故,约瀚生和劳斯特表示若能设计出他们理想扣件,他们愿意出资在美国建厂。我当时感到这事有背景比较复杂,虽接受了他们设计要求,其他的未作任何承诺。   这是第一次在国外过春节。在春节那天,用原来的朱大宝身份给父母写了封信,地址就用劳斯公司地址。我已叮嘱劳斯若有朱大宝的信件,请转到我在山阳市别墅地址。   顺利办好工厂和丁岚交待的事,从美国回来后已是三月。上班后去找丁岚时,发现那个王世豪满面春风的坐上丁岚办公桌办公。我只简单与他寒喧几句,就出来了,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厌恶他。丁岚不在,我找到大李,才知道丁岚在元旦已与他结婚。大李说,整个王氏家族都兴高采烈,可能他们认为,《求精厂》又牢牢控制在他们王氏家族手中。但丁岚无任何表情,完全不象一个新婚人,她细心观察,从丁岚眼神中好象还有一种惊恐感觉,结婚后她再也没来上过班,只在厂里宣佈任命王世豪为厂长的中层干部会上,暂短露了一下面。大李还告诉我,自王世豪上任后,厂里人事发生了重大变动;原大李办公室主任和我的总工程师职务均取消,她和我均在厂长办公室上班,职务都是厂长助理;大李是总务助理,我是技术助理,外销部负责人小王是销售助理,王世豪带来一个秘书助理,那是一个妖治的女人;原财务科负责人被王世豪查出,自作主张乱发补贴免职,由他带来的人任财务助理,管财务。将厂长室外样品陈列室改为厂长助理办公室,我们都在那里办公。果如大李所言,我的总工师室被封了,我无法进去,连宾馆二楼原丁岚丈夫试验室和资料室也封了,只有得到王世豪允许才可进入。用大李一句话,王世豪全部收回厂里所有权力,集中在他一人之手。   接下来他干了一件令全厂轰动的事,工厂一线工人工资普涨百分之五十。原来《求精机械厂》工人工资在山阳市民企中是最高的,但几年不景气,工资不能正常发放。后来效益好了,丁岚增加了在岗补助,未加工资。这一下工人都喊王世豪万岁了。接着他开始整顿上班纪律,抓正品率,大力回收工作中废钢材,堵住流失,回炉重用。整个厂风厂貌发生巨变,看来这王世豪还真有两下子。   抓好工人这一块后,王世豪又开始动手整顿工厂管理层。由于工厂管理层是丁岚丈夫办厂之初老职工,都是有功之臣,工资都很高;大李月薪在三万元,是工人六七倍。而我更高。王世豪宣称工人涨工资,不额外增加厂里一分钱开支,除了增产节支外,就是大幅下调管理人员工资。他规定厂里干部最高工资年薪不超二十万。这样干部工资被大幅削减,大李月工资一下调到一万二千,虽然大家很气愤,但年龄都在三,四十岁了,又无特殊技能,没有其他出路,只好忍气吐声干下去,只有财务上一个资深会记师辞职走了,这下正中王世豪下怀,他立刻安排自己人顶上去。这一连串的举动,深得股东们欣尝,这下王世豪在厂里地位更稳了,任何事都他一人说了算,简直不可一世。   最后的刀子也落到我的头上,他特意把我找去,要我修改原与丁岚签定的聘用协议,将我工资降到月薪一万八千,而且要自己交个人所得税和养老医疗保险等“五金一险”。并自己承担小汽车费用,手机费用由实报实消改为定额报消。这样,我月收入也无多少剩余。见他这样,我心里也很气愤,但我这女人模样也无地方去,同时也不敢走出去,也只好任他安排。后来听王世豪秘书助理透露,他这样对我算是格外施恩了,主要是我可能是丁岚亲属,否则象我这样的人,只会在丁岚原丈夫遣留下资抖中找点材料,整天在厂里无所事事,连拿工人工资的资格都没有。我听了仅冷笑而己,我心里太清楚了,这王世豪对我可看走眼了。本来我想提醒他厂里辅料来源必须尽快解决,否则是用一点少一点,最后可能导致停产。但见他这样飞扬跋扈,自以为是,生产上是个十足外行,还不及丁岚一半,也懒得同他罗嗦。厂里干部中懂生产老员工,也都报着混工资态度,谁也不关心这事。而王世豪看厂里生产销售一派兴旺情象,自我感觉良好。但看在丁岚面子上,我仍悄悄进行这项工作。   《春交会》到了,王世豪要亲自出马,他认为这是出风头事,翻译谈判有小王她们,自然不要我去了。反正我也怕拋头露面,反而心宁自安,趁他不在家,我抓紧了寻找辅料。   经过详细调查,我终于查出端倪。这丁岚原丈夫真有心计,这些辅料均来自矿山尾料;例如《一号辅料》,主要有用成分是铬和镍,他在离山阳市一百多公里外的铬钼矿找到辅料。这矿山尾矿中含残余低浓度铬和镍,在尾矿中的铬是有毒的,矿山为这有毒废渣处理伤透脑。但丁岚原丈夫研究出从尾矿中富集铬和镍的方法,将铬绝大部分分离出,这样尾矿被无害化处理后,可作填埋料卖给基建,修路单位。他在矿山建了个铬镍富集工厂,铬镍富集虽无冶练价值,可作辅料。就是《一号辅料》。处理尾矿矿山付钱,卖出无害化处理废渣又是一笔收入,所以建立的《一号辅料》工厂自负营亏后,还有结余,铬镍富集工厂日子过得很舒服。他们将辅料建专门仓库保管。由于几年未提货,仓库堆得满满的。见我去接洽,他们非常高兴,因为这种辅料不及时拉走,也是有毒污染源。   从三月到四月,我行程几千公里,终于将辅料源头摸清了,心中也有了底,并承渃下半年全部运到厂里。但王世豪的一系列孤行逆施,将这计划彻底打乱。   从《春交会》回来后,春风得意王世豪突发奇想,首先他将工厂改成公司,大搞办公室装饰,并仿有些大公司,搞统一服装。不过这也还算正常,工人们兴高采烈拿到了二套蓝色人造布夏季工作服。但办公室人员没发,大李认为可能是干部,不在生产一线不发了。虽心里有些不平,但谁也不敢去王世豪那里问。   一周后,我上午刚进办公室,里面热闹非凡,大李她们都在试衣服。我走近一看,男的是银灰色毛料西服,白衬衫红领带;而大李她们是西装裙,也是白衬衣红蝴蝶结,这是干部服。我对女装本来反感,就顺手将放在我办公桌上写有我的名字装有衣服纸盒往旁边一丢,打开电脑看资料。大李她们闹完了,又轰到我这儿,要看我的工作服。我心想,女的不都一样,有什么可看的,就顺手丢给大李。她们打开后,都不约而同地叫起来。我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大李拿着一件无袖真丝旗袍在小王身上比画。小王身上穿的也是无袖真丝旗袍,不过她是粉红的,胸上面到下摆印着一只孔雀;而我的是白色的,胸口是人工刺绣整枝大朵红梅,质料也比她高级,无怪她们大呼小叫。我当时就烦了,这种衣服穿着上班怎么见人。正当大家闹成一团时,王世豪从里面走出来,得意洋样地说:   “杨助理。你这件怎样?考虑到工作需要,我给你和小王另做了旗袍做工作服。这次在广交会上,很多人包括市里领导,都问到你;你在舞会上穿着旗袍跳舞的模样,到现在大家都记忆深刻,早知道这样,我们的杨助理那样风情万种,这次春会你应当去,为这事我还向市领导作了检讨。”   王世豪一身笔挺黑色高挡西装,头发梳得光溜溜的,手指上套了二只硕大金晃晃戒指,夹着一枝高挡香烟,派头十足。大李她们见他出来,都不吱声了,回到自己坐位上。只有那姓宋的秘书软绵绵地偎在他身边,故作媚态。我见他来,站起来不满地说:   “王总。这是办公场所,又不是舞会,穿这种衣服不合适吧!”   他看出我的情绪,脸上马上掛下来,强硬地说:   “这是公司规章制度,任何人不能例外。”   那宋秘也在帮腔作势,我也懒得理睬他们,坐下来干我自己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果然,下午宋秘给大家发了公司《穿着统一工作服提升公司形象》的文件;文件规定,凡公司人员进入工作岗位,必须统一穿戴工作服,否则,除了经济处罚外,还要记入工作考核云云。大李和小王知道我的脾气,也极力劝我没必要与王世豪顶着干。我想,天天为衣服僵着也不是办法,就厚着脸皮穿上身。这件衣服是按照我身材做的,也许是王世豪故意的,旗袍腰收得特别紧,而胸部放得很松,这样衣服束缚着,将身上肌肉往胸部挤,穿上旗袍后,胸部高高隆起,稍一动作,胸脯颤颤巍巍晃动,真是羞死人了。虽然办公室里人都说我穿上又美丽又性感,那个宋秘书嫉妒得眼中冒火,可我更羞得慌,缩在自己座位上轻易不敢离开。这件事压在心中还未缓过气来,王世豪又动了我一刀。本来我上班时间自已掌握,从不对我考勤,到了总经理助理办公室上班后,那宋秘书对我认认真真考勤。我下午去艺校训练班锻练,很少上班,最近开车出去寻找辅料,上午有时也不上班,结果全打上旷工,将我的工资扣得所剩无几,一连三个月都是这样。见王世豪这样对我,关于搜寻辅料和接受美国客户设计飞机掛勾之事,我也对他守口如瓶。我想,等见到丁岚后,再向她汇报,故极力忍着。我不缺钱,也不在乎那点工资,仍按我的作息规律去上班。   估计,王世豪以为扣了我的工资,我会向他示弱低头,但三个月无动静,他沉不住气了。六月初的周五那天上午十一点,他将我叫到他办公室,关上门后,他假腥腥地说:   “芸芳。这几个月由于执行新的考勤制度,你很不习惯吧!”   我低着头,正眼也不看他一下,看他要把我怎样处理。我心里盘算,若他成心与我过不去,这班我也不上了,反正我的积蓄三、五年生活不成问题。先将身上病治愈后再作打算。见我不作声,他凑到我身边说:   “芸芳。你是丁岚好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没办法,你不要对我有意见。今天叫你来,是成心想帮助你的,希望你能体谅我一片善意。”   我低着头仍不理他,沉默是对付他最好武器。见我不作声,他更得寸进尺,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貼在我身后,他手搭在我肩上,低下头在我耳边说:   “芸芳。这样办,你到我办公室里办公,我直接考勤,这样谁也扣不了你的工资。”   听他这样说,我马上警觉起来,这王世豪对我决不存善心。心里有了谱,仍採取不理不睬态度,看他有什么办法。见我不睬,他的手从我肩上拿开,走开了。我以为他黔驴技穷了,正在猜想他还有什么招术吋,突然他又走到我身后,听到铁器碰击的声音,我抬起头看他干什么时候,脖子后突然一凉,一物碰在后颈处,“咔嚓”一声,一铁器围上我的脖子锁上了。   第五章 逼上梁山   我立马站起来,“哗啦”一声,一串铁链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击声。我用手在脖子上一摸,一只沉甸甸的铁项圈锁在我脖子上。王世豪牵着亮晶晶铁链另一头,回到自己坐位上。我气得头发昏,这王世豪胆也太大了,大白天公然绑架自已下属女职工。我立马站起来,手提着连着项圈的链子,走到他对面,另一只手指着王世豪厉声喝道:   “快将这项圈松开!你胆子也太大了。”   他一手摇着手中的铁链头,一手夾着一只烟,阴阳怪气地说:   “这项圈的锁头就是你的设计的锁具,我们生产的新产品,让你享受享受。它要特定工具盒密码和对巢的插头才能开,你比我更清楚,这些特定工具盒我都没有,怎样开?”   听了他这样说,我更气了,逼到他面前大喊大叫说:   “你再不开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呀!”他吸了口烟说:“你叫呀!看有没有人进来。我告诉你,死了这个心,这办公室我重装修了,是隔音的,外面是听不见的。就是听见了,谁敢进来。我想,现在已十二点后,她们正在品尝午攴呢。”   听他这样说,我反而冷静下来,他这次行动是有目的,是经边充分准备的。要想解脱,要动脑子,千万不能惊慌失措。我拖着铁链退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他见我不乱喊乱叫了。兴奋得说:   “人说杨芸芳是女中豪杰,可真不假,临危不慌乱,佩服,佩服!我最喜欢这种女人,与这种女人玩其乐无穷。”   我眼盯着他强硬地说:“王世豪。你到底要怎样?”   他奸笑着从抽屜里拿出一把小掛锁,“叭”的一声,将他手中铁链头圈在他坐的大椅子扶手锁上,抽出钥匙丢在桌子上说:   “芸芳。你是聪明人,现在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处境。你现在己失去自由,离不开这里了,所以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   他又从抽屜里拿出一副亮晶晶的脚镣说:   “这也是根据你设计锁具生产的产品。我现在作为备用,若你听活,我不会把它用在你身上,那样与你做爱时不方便。但你若有非份之想,那只有锁上你。不过我申明,这种智能脚镣锁在脚上不难受,只是行动不便。”   他如此厚颜无耻,色胆包天,真出乎我意料。他将脚镣丢在桌上,走到我身边,放律地用双手捧着我的脸说:   “这么漂亮的脸蛋,整天摆在办公室里不能享受,真是最大浪费。”   他如此羞辱,我无法反击。现在身处绝境,心中不由悲伤起来,若不能解脱,我的孩子以后怎么办,自已的下场更不用说了,治疗中断,病情反复,那将前功尽弃。想着想着,泪水就流出来了。他见我哭了,就松开手说:   “唉呀!哭什么?应当笑才对。今后你衣食无忧,享尽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王世豪保证不会让你受一天罪,吃一点苦,比你现在苦行僧的生话好百倍。”   我不能这样束手就缚,更不能指望他发善心,要想方设法自救。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是他警惕性最低,是自救的宝贵时机。由于在艺校报了学唱武生,近几个月学了些基本武功,但从未用过,不知是否有威力。要攻击,他必须一招致胜,否则就没有逃走希望。他松开我的脸后,叉着脚,弯着腰,假惺惺地用桌上手巾纸给我擦泪水。我觉得这是机会,顺他手的动作,慢慢抬起身子,凑准机会,用膝盖对准他的下身胯挡处,全力一击。我是男人,知道那里是男人最脆弱地方。果然,他做梦也没料到我有这一手,哀嚎一声,身子往下一蹲,瘫坐在地上,双手握着下身,上身前倾,额头触着地,浑身颤抖,痛苦得呻呤着。我抓紧时机,拿起桌上脚镣,一头锁上他的脚,一头锁在我坐得椅子上。然后转到他的坐位上,用桌上钥匙打开掛锁,挽起拖在地上铁链,打开办公室门,逃了出来。外面办公室果然没一个人,我将铁链缠在身上,穿上下班穿的便服,将存有资料的活动硬盘装进提包里,下楼开车回到家里。   汪嫂还在家里等我吃中饭,见我慌里慌张跑回家,大吃一惊。她听我说完刚发坐一切后,嘴里不听叨唸着阿弥托佛,讲我心善,逢凶化吉,一面张罗着要解除我身上锁链。我知这不是一会能解决的事,就脱掉外衣,穿着旗袍,拖着锁链先吃饭。吃饭时汪嫂抱怨我,本来就漂亮迷人,怎么能在男人面前穿这种令男人魂不守舍性感衣服,那不是自己惹祸,我只有苦笑,无法同她解释。   这链子直接焊在项圈上,我和汪嫂用老虎钳,铁锉,费了九牛二虎的劲,也没弄断它。后来汪嫂又买来电动砂轮切割机,但我们使用不熟练,不敢在项圈焊接处切割,怕弄伤了我,在保持钢链约三十公分的地方下手,这特种钢制造的链子待硬,我俩割割停停,砂轮高速运转的燥声几乎将我耳膜震破,总算将钢链割断开,将这链子大部分摘掉了,但这项圈和连在上面三十多公分钢链取不下来。汪嫂连叫奇怪,怎么这项圈没接头。我知道其中秘密,没有专门工具是不可能解除的,叫汪嫂别费劲了。汪嫂建议我,是否到外面请人将项圈取下来,我权衡利憋,若要将此事暴露,那可是一大社会新闻,我可丢不起这个面子。现在项圈套在脖子上,反正也不碍事。不过拖着这三十公分钢链有些令人难堪,从此后我再也不敢穿暴露颈部的衣服,我和汪嫂反复试了多次,只有穿女式高领斜大襟上衣,才能较好隐藏那钢链;穿这种高领斜大襟上衣,可将项圈套在衣不领外面,项圈可以不直接接触皮肤,不会伤害颈脖;钢链从斜大襟领扣旁伸进,藏在衣服内看不见。但这样做仔细看还会露出破绽,我就围上围巾遮挡,夏天用丝绸的,冬天用毛料的。尽管这样我还是尽量少见人。自给王世豪锁上这钢项圈后,那些时髦男性和中性衣服再也不敢穿了,只好穿上这女性味特浓的斜大襟衣服,那些过去最不愿意穿的大襟,如旗袍,或无袖,或短袖,或长袖成了我日常必备衣服了。   出事后,我关了手机,几乎一周都未出门,反正训练班己放假了,我可以在家锻练。又过了一周,王世豪那边无任何动静,我估计他现在是哑吧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但我担心他找黑道人报复。现在除了丁岚,无人知我住址,丁岚不会告诉他,他们想找也找不到。为防万一,我叫汪嫂到车行将现在车卖了,又换了一辆车。   到八月份下旬,后续专业训练班开学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将这病治断根,许主任也鼓励我,按照我目前的治疗效果看,驱逐体内残余病毒指日可待。现在虽失去工作,对我来说影响并不大,在经济上暂无困难,养好身体才是我最主要目标。   这专业训练班与前期训练内容有很大改变,基本功训练放给学员自己安排,在艺校上课主要是学习上台的基本唱腔和动作。刚开学,学员和老师对我套个紧匝脖子硕大项圈有些好奇,弄得我紧张得要命,时间长了,大家看习惯了也好了。不过我穿大襟收腰上衣,还受到大家称赞,说这样打扮即别致又好看,我听了只有苦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大概我的形态和嗓门太女性化,开课不久,艺校老师动员我改学刀马旦和青衣。从内心讲我不愿扮女人。但又拗不过她们反复动员,最后也想开了,唱戏只是治病手段,又不真正上台表演,唱什么角色都可以,何必太认真。心里虽不痛快,但学起来还是挺认真的,唱的一板一眼,动作一招一式都很认真,深得老师喜欢,这段日子过得也很充实。   为了在外联络方便,我换了手机卡,在换卡前,我临时打开老卡,看有什么信息。果然有小王发的一条信息,说美国客户劳斯有事急于联系我。自王世豪上任后,己向所有客户通知,外销这一块由他自己负责,我己不管这块了。小王这个短消息可能也是避着王世豪发的,她与我关系还是不错的。看了这些后,我毁掉老卡,用新号码与劳斯取得联系。他是为约瀚生那飞机掛勾事找我。这掛勾我早设计好了,一直没机会同他们谈。我的约好在省城《新海大饭店》见面,见面后,我告诉他们,我己离开《求精机械制造公司》,有业务可与《求精厂》直接谈。劳斯告诉我,为这事他与小王谈过多次,都是无果而终。约瀚生怀疑她们没有能力做。最后小王给他们缠得烦不胜烦,找王世豪也解决不了,偷偷往我这儿一推干净。   见他们这样有恒心,我也感动了,但我手中没有工厂,做不了。美国我也不愿去,主要是我这尴尬身份和锁在身上带钢链项圈。最后约瀚生无奈,决定在中国建厂。经反复研究,厂址放在离山阳市五十公里山阳县开发区,资金大部分由劳斯和约瀚生投,精密铸造加工,钢材精炼设备由他们提供,我负责工厂选址,钢材熔炼,产品设计改造。产品由劳斯收购。事情定下后,我一人难办这样多的事,我想了几天,只有大李最可靠,看看能不能将她从《求精机械制造公司》动员出来,她对王世豪也不满。于是我先用别人手机发短消息给她,试探一下她的态度。没想到她很快与我见面。见面后她非常感谢我没忘她这个老朋友。谈完正事后,她告诉我,她已辞职在家半个月了。原来我离开后,《求精机械制造公司》发现我失踪了,手机关闭无法联系,就通过劳动仲裁机构发布公告,将我以旷工名义开除。王世豪也十多天未上班,上班后性格大变,对《求精机械厂》的老人横找毛病竖挑刺,动不动用各种理由罚扣工资,大李她们实在干不下去了,又见不到丁岚,无处申诉,就主动辞职,跟着大李下来一批人。   听到这消息,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于是请大李出面,将辞职回家的挑几个有能力的帮我筹建新厂。   大李在《求精机械厂》干了多年行政工作,和政府各部门打交道,轻车路熟,新厂很快办好各类证件上马了,不到三个月库房都建好了。我抓紧将各矿山上的辅料运出来,考虑到保密,我个人出资在新厂隔壁办一小厂,专加工辅料,将辅料按比例加工混和颗粒化。两厂之间建一秘密通道,将混和好的辅料送进新厂辅料库。其他辅料好办,就是代号《KO》的辅料有麻烦。这辅料远在江西,是从稀土尾矿中筛选的,出品率低。该矿在深山,废渣无人要,还要自行处理,故日常运作是亏损的。丁岚丈夫在曾拨了一笔钱,但维持到二年前就撑不下去了。我当时找到他们时,仅剩下二个看料老工人,其他人都流失了。我紧急私自拿了十万元,补发他们拖欠工资,并委托老工人去召集原来工人,修理设备,在美国投资一到,我又拿出十万帮助其恢复生产,这样总算将辅料这一块维持住了。   十月底,美国投资五百升小电熔炼炉到货,由美方工人安装后,十一月初点火,炼出特种钢样品,由美国运来精铸设备铸成各种零件。这美方铸造技术比《求精厂》要先进几代,全是电脑控制,铸好后几乎不需车工再加工,可直接组装,几乎没有废料产生,但我还是用数控机床对零件进行精密加工,以保证质量。年底第一批样品就出口到美国,约瀚生试验后高兴地告诉我,基本达到预期设想,但他又提出了二十多条改进意见,要我对掛勾进行完善。   第六章 远航精密机械厂   从十一月份开始,大李带一帮人继续搞基建,我则不断完善这种新型智能掛钩。到第二年元旦后,新型掛钩基本定型,约瀚生为我在美国申报了专利,我则授给他独家代理权。到二月份开始了批量生产,我给新厂起名《远航精密机械厂》,商标为《耐》字,我认为能忍耐是一切事物成功的基础。   由于身上锁着带钢链的项圈,春节我放弃了回老家,但委托劳斯在美国为父母和小孩买了好多礼品寄回家。春节厂里放假了,我也想休息几天。在家不外出,我穿了件厚实的湖蓝色丝绒长袖旗袍,披了件羊羔毛坎肩坐在家里看电视。当时汪嫂回家过年了,家里仅我一人,所以我未对吊在胸前钢链作掩盖,任其裸露着。农历初五下午,门铃突然响了,吓了我一大跳。从视频上我发现是大李,不知有何急事。我匆匆忙忙将钢链塞进衣服里,开门让大李进来。   原来是劳斯从美国赶来,有急事找我。我听了马上同大李赶到厂里。见面后他先对我大大称赞一翻,说我穿这件湖蓝色丝绒长袖旗袍非常有风度,美丽大方,羞得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转入正题后我才知道,劳斯这次来是为《求精厂》里扣件。他告诉我,自圣诞节前发了一批货后,《求精厂》再也没发过货。去年十二份合同未完成,今年元旦份合同未履行,目前劳斯手上扣件己断货一个月了。在美国催货无效后,实在没法,只好赶到中国来,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劳斯一讲,我心里盘算起来。我在《求精厂》备的料,到去年十一月份应当消耗完。若有人提醒王世豪,他在七月份就应当着手准备新的辅料,或另设法解决特种合金钢的来源。《求精厂》曾遭遇过这种危机,难道丁岚不吸收教训?我就试探地问:   “劳斯先生。你去《求精厂》解决问题了吗?”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地说:   “没有。我去了之后,先去成品库看了看,发现堆积了好多成品,心里很生气,责问他们的王老板。但小王拿了一叠商检报告给我看,有关键几项指标不合格,商检不放行。”   我听了好奇怪,《求精厂》已生产智能扣件多年,不应当出这种事。就问:   “劳斯先生。《求精厂》向你解释原因了吗?”   “没有。他们请我放心,很快就能解决好这问题,但他们又不肯给出发货时间表。目前我的用户将我催死了,以我感觉,《求精厂》在扣件生产上遇到困难,暂时是解决不了的。我己委托律师,向他们提出违约索赔。但找到替代货源是最重要的,我想只有你能帮助我。”   我有些不理解。我与《求精厂》巳彻底断绝了关系,我能帮他什么?就回绝他说:   “我很长时间未同《求精厂》联系了,我可能帮不了你。”   劳斯笑了笑说:   “我不是要你去《求精厂》要货,而是请你生产这种货。我想你应当能做到。”   我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他抱着这样目的找我。以我们厂里设备生产智能扣件并不困难,但我知道,如果答应了劳斯要求,这样做了,那对《求精厂》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王世豪那样对我,我报复他完全是他罪有应得,但对不起丁岚。归根结底,这《求精厂》是丁岚的,不是王世豪的。对丁岚,我绝不可做那样的事,否则我成了忘恩负义的罪人。我反复考虑了一下,就对劳斯说:   “劳斯先生。我很想帮你,但这事很复杂,不是单纯生产问题,这里面涉及到技术产权,生产专利问题。请你给我时间,让我摸清《求精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再找出解决方案。我会尽力来解决你对智能扣件的需求。”   虽然我未能满足他的要求,但他看到了希望,再未纠缠这事。之后我们又讨论了《远航精密机械厂》的一些事物,并陪他吃了晚饭,就分手了。由于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就穿着旗袍锁着项圈出来吃饭,心里忐忑不安,无意识地不断用羊毛坎肩遮挡项圈,害怕劳斯发现。晚上大李送我回家,她没有马上离开。她在我家里告诉我,《求精厂》最近可能发生的一些事,近一个多月,《求精厂》里有不少工人主动同她联系,其中还有工人中的技术骨干,要求到《远航精密机械厂》来工作。开始她认为可能是王世豪派出臥底,因为《求精厂》工人待遇很高,没有理由离开,故一概拒绝。从今天劳斯带来信息,《求精厂》一定出了重大变故。听大李这样说,我当时就安排大李,若再有工人来找,一定要问清他们离开《求精厂》的原因。若不是臥底,可以安排,因为熟练的技术工人我们还是有需求的,这样也能帮我解开《求精厂》的迷底。   大李走后,我反复推敲《求精厂》可能发生的事,百分之九十是特种合金钢出了问题。按照他们的出货速度,在去年十月份我给他们准备的辅料就消耗完了。王世豪是个精明的人,在辅料断挡前,他会着手来解决这问题,不应当发生对外合约不能履行的事。但推测归推测,实际该厂究竞发生什么,我得不到一点消息。想得烦了,就在别墅里走动。项圈吊着的钢链晃动着,每当我看脖子上锁着这亮晶晶沉甸甸的锁链,就增加了我对王世豪的仇恨。从王世豪我又想到了丁岚,我有近一年时间未看到她了,不知她过得怎样。按道理有了这么精明又帅气的郎君,又能打点她的工厂,我想她生活一定安逸,幸福。她本是一个不想管事的女人,有了稳定的家,不会抛头露面,应在情理之中。但出了断供之事,她不应当袖手旁观吧,这《求精厂》也有她的血汗。   春节后正式开工后,《求精厂》那边工人成群结以的来找大李,从这些工人中我们了解到,《求精厂》工人已三个月未上班了。开始一个月还发生活费,后来厂里干脆不闻不问,工厂大门紧锁,王世豪更是不見踪影,迫于生计,工人们只好另找工作。但厂里究竞出了什么事,工人们也不知道。当他们知道《远航精密机械厂》招工,而且大李是负责人,都来投靠大李。见这样情况,我指示大李尽可能安置他们。《远航厂》很快步入正常轨道。由于我要治病,加入艺校专业训练班,这专业班与以前基础班不一样,要整天上课;上午基本上是分角色老师指导戏剧专业功夫,下午在老师观察下自己练习,故厂里工作主要是大李维持,只有周六或周日我才去厂里处理必须要我亲自办的事务。   三月初的一天周六,我开车去厂里。由于天气开始转暖,我穿了一件紫色织锦缎大襟薄袄,下面穿一条黑裤,围了一条黑色围巾,坐在办公室看文件资料。刚坐下不到一刻钟,大李急冲冲走进来告诉我,《求精厂》里王世豪的秘书助理,那个王世豪心腹要见我。我也想了解他们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更想知道丁岚近况,所以请大李带她进来。一会儿王世豪的宋秘书,扭着水蛇腰进来了。大李礼节性的给她泡了杯茶就走了,可以明显看出大李非常厌恶她。她坐下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皮笑肉不笑地说:   “杨总。你好难找啊,想不到你这样快地发财了,真羨幕你。人又漂亮,又有学问,又有钱,女人做到这份上,才不亏做一回女人。”   看到这妖治的女人,心里堵得慌,不由得想起王世豪绑架我那可怕一幕。我也不想与她多话,就直言不讳地说:   “宋秘是个大忙人,今天贵临本厂,不知有何指教?”   “唉呀!看你说的,我那敢指教。我们的王总有事不能来,派我来与你协商一件事。”   我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我与王世豪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协商?”   “是这样的,《求精机械厂》特种钢的配料秘方在你手中,王总叫你报个价,他想收回来。”   我听了惊诧不已,对这个讨厌的女人看了一会,不冷不热地说:   “什么配料秘方?我在贵厂可从未接触过这东西。而且生产这一块不是我当时负责的。我到贵厂不分管任何事,不知你们从什么渠道得到这信息。”   宋秘书强硬地回答:   “杨总你不要装糊涂。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你现在厂里生产的掛钩,不也是用我们厂一样的钢料。”   我毫不客气反驳说:   “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厂是合资厂,资金技术都是外方提供。你今天讲的话可要负法律责任。”   她冷笑一声说:   “你还是放聪明一点。我们王总己请了大专家为我们厂研究出合金钢,没有你的秘方不影响我们生产。王总很同情你,一个女人在江湖上混不易,他想给你一个发财机会。”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女人应自强,我不想投入他怀中,做一只花瓶,那才是最可怜的。”   我毫不客气地挖苦她,她脸上掛不住了,气冲冲地不辞而别。但从她的来访,印证我的推测,《求精厂》在钢材上又一次遇到危机了,我不由为丁岚担心起来。我很后悔我太冲动,应当从她嘴里了解一下丁岚近况。   四月份艺校戏剧训练班课程加重,厂里正式投产后,美国订单一批批压过来,把我压得喘不过气。美方工人完成设备安装也逐步撤离,幸亏从《求精厂》过来一批熟练工人和干部很快顶上岗。但事务烦多,我同大李忙得焦头烂额,就将劳斯要扣件的事暂放下去了,但每次劳斯来电来函,都提到智能扣件之事,不由得我不考虑《求精厂》的事。五月中旬,天气有些热了,我换上真丝旗袍。旗袍虽太女性化,但穿着方便,围上一条深色真丝围巾,能将项圈和塞在胸前钢链遮得严严实实。而且我的身材已完全女性化了,穿的时间长了也没初穿旗袍那种羞涩感,慢慢适应女性角色。又是个周日,己是下午四点多,大李兴冲冲走进来,神秘地告诉我,丁岚给厂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想见见我。我一听就兴奋起来,叫大李马上安排。根据丁岚与大李协商结果,当晚安排在市郊一个比较偏僻的高挡饭店吃晚饭见面。   下班后,我同大李开车直奔那饭店。这是西郊森林公园内的一个饭店,除节假日和周未外,这里客人很少。今天是周二,我与大李到饭店后,里面几乎没什么客人。我们在顶楼定了个带阳台包间,阳台外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高大火炬松,环境很优雅。我俩刚坐定,服务员就引丁岚来了。一年多首次见面,我立刻离座迎了上去,紧紧抓住丁岚的双手。丁岚的手很凉,而且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硕大手镯,隐藏在她的袖口里。见了我,丁岚也很激动,泪水都落下来了。我忙用手纸帮她轻轻沾掉。丁岚变了,她化着很浓的妆,但仍掩盖不了她憔悴,她眼角已有细小皺纹,眼神再也不象昔日清彻如水的平静,而是一种惶恐不安的样子,看来她过得并不好。也许是《求精厂》出了大问题,真正焦虑的应当是她。   第七章 《求精厂》的危机   今天她穿了一身大红宽松休闲服,同我一样围着真丝围巾,头发盘在头顶挽了一个大大发髻,耳上吊着长长珍珠耳堕。   由于我太激动,真丝围巾松了都不知道,在为她搽泪水时,丝巾突然滑掉在地上,我脖子上项圈暴露无遗。我一下慌了,正要弯下腰去拾,旁边有人帮我拾起来,我接过来手忙脚乱重新围在脖子上,再看拾围巾的人,原来是那个女妖棈宋秘书。只见她一边扶着丁岚,一边不怀好意地对我笑着。丁岚看见我脖子上项圈那一刹那惊呆了,半天回不过来神。重围上围巾后,我尴尬地狼狈不堪地回到自己坐位上。大李热情招待丁岚就坐。这时我发现丁岚步履维艰,仅小步往前走。就坐时小心翼翼往下坐,当屁股落坐时,她好象很痛苦,眉头邹在一起,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按照丁岚意思,简单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谈。由于宋秘在旁边,什么话也不好讲,礼节性地互相问候后,就转入正题。丁岚婉转地讲,《求精厂》遇到了当年一样难题,炼不出合适的钢料生产扣件。虽经过多次试验,但不过关,希望得到我的帮助。看到宋秘书目不转睛盯着我,本来我想对丁岚说的话,到嘴边缩回去了。我反复想了想说:   “丁总。你出面,只要我能做的,我当尽力而为。”   “芸芳。当初你在《求精厂》时,那次炼不出合格钢料,不是你想方设法解决的吗?”   “是的。这事很简单,当时你们投料时少投了几种辅料,我不过在厂里将其找全,就解决问题了。”   “辅料?”那宋秘来精神了,急不可耐地插嘴问:“是什么辅料?放在那个仓库里?”   从这讨厌的宋秘嘴里,我摸到一点信息,王世豪根本不知道炼特种合金钢要配多种辅料。他将厂里老人都排挤走了,目前《求精厂》已无人能提供可靠信息给他。丁岚不知何故,好象有点怕这宋秘,赶紧解释说:   “那辅料就是工人们反映,在炼钢时加的一种颗粒状材料,几个月前都用完了。”   “啊!”宋秘长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王总请来专家,说这种乱七八脏的东西,不改善钢料品质,仅对清除有害杂质有一点作用。”   看来这宋秘参入《求精厂》一切决策活动,现在什么话也不能说。大家沉默一会我说:   “对炼钢我一窈不通。丁总,我真帮不上忙,当时能炼出钢可能是一种巧合,不是我的功劳。而且厂里辅料己用完,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我实在无能为力。”   丁岚忧心忡忡地说:   “芸芳。这方面你帮不了我,能否用贵厂钢料给我们生产扣件。”   看来丁岚心里很明白,她现在的要求可能是无可奈何之举,现实清楚的很,没有合格钢料,《求精厂》只有关门。我想了想说:   “用我们厂里钢料,我马上不能答应你,我要与外资方商量,这些全是他们的,我作不了主;其次,这种钢料是否适合你们,也不得而知。你们最好能想想其他办法。”   “唉!”丁岚沉沉叹口气说:“那还用你说,这半年我们找了许多研究所和专家,钱花了不少,效果不大。他们都说这种合金很古怪,甚至匪异所思,否则不会找到你。”   见她这样这样焦急,我心又软了,下决心帮她,但当宋秘书面前我仍卖关子,只答应尽量做外方工作,同时明天请她派人来,先拿一点钢料试生产几十套扣件,看能否满足她们要求。   在谈的时候,丁岚一改从前那种冷静,静若处子样子。她坐立不安,不断的移动着臀部,有时还显露出很兴奋的样子。而宋秘书手拿着一个手机模样东西,不时露出奸笑。当她们走后,大李也说丁岚好象与宋秘书位置调过来,这宋秘书倒象是丁岚的上司,真是叫人摸不清头脑。   《求精厂》用我们的钢料生产当然没有问题,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丁岚要求,用钢水包向求精厂提供钢水,我收取的费用是很低的,只增加了他们百分之五成本。而他们净利有百分之二十,这样做,即回报了丁岚对我知遇之恩,也解决了劳斯的缺货之虑。   这问题解决之后,大家都安静了。《求精厂》再也没有成群工人往我们这里跑,己进我厂工人,虽《求精厂》派人来反复做工作,就是没有一个回去的。   事情顺了,日子过得挺快,大李带领的一班人都熟悉了新的工作和岗位,我反而清闲下来。夏天高温,我与在美国投资方约瀚生协商好,在七月二十日到八月十日一年温度最高的时候给工人放带薪假。我也乘艺校放假,想回老家一趟看看孩子们,说实在的,我真有点想他们。但锁在脖子上的带链子项圈提醒我,稍有头脑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女人的装饰物,而是一种束缚人自由的刑具。为这事我烦了好久,好几次想告之丁岚,请她叫王世豪把我解开,但总感到说不出口;另外,也怕告诉她影响她夫妻感情,事情就这样拖下来了。但这次下决心要回家,苦思苦想,终于找到了一个托词,将一切都推到生病前的“朱大宝”身上,我目前身份是我父母儿媳,我就向父母讲他儿子有点变态,在国外无事时总是限制我外出,用这种东西把我锁在家中。有一次将我锁上后,他外出将开锁的东西丢掉了。我告诉父母,这东西是国外高科技东西,不是普通钥匙能打开的,打不开,只好弄断了链子,所以就一直锁在我身上。这一招还真有效,我父母全信了,开口大骂他儿子,我听了偷偷乐死了。   回家时我穿了一套香云衫大襟中装,这种麻织品吸汗,穿在身上很凉爽,颜色是深咖啡的,朴素大方。由于脖子上锁着项圈,父母要我整天呆在家中,不要我去走亲戚串门子;来我家的客人也叫我迴避,想不到锁着这项圈给我带来这么安静环境,除早晚无人到房屋后山沟吊嗓,锻练外,我是闭门不出,大部分时间与小孩在一起。两个小孩明显长大了,待别是女儿,又漂亮,又聪明,活泼可爱,简直是家里快乐中心,父母特别喜欢;而儿子身体健壮,但言语少,整天自个忙,不知在干些什么,是母亲最不放心的,眼睛整天盯着他。大概是天性,虽长时间没与他们在一起,尽管开始几天有些生疏,但后来与我简直是形影不离。   二十天假期很快过去了,我念念不舍地返厂,家里虽好,但不是我久住的地方。八月十一日,天气还是很热的,刚进厂,就听见机器轰鸣声,不象是刚开工的样子。我刚坐下,大李风尘扑扑赶进来,看她的样子也不象休息过的人,又黑又廋。还未等我开口,她就快言快语地将厂里最近情况汇报了。原来厂里决定放假了,《求精厂》还是将八月份货款打过来了。我与《求精厂》供货合同,是一月一定,主要根据我们生产安排,有富余钢水才卖给他们,他们提前一个月将款汇来。一般我们产量有六十炉,大概给他们二十炉。对于他们销售量,这点钢料是满足不了的,但我们生产量有限,实在无法满足他们。由于放假,七月份要少供八炉,八月份要少供七炉。大李准备将多汇款退回去,那宋秘书知道后,到厂里软缠硬磨,要大李熔炼车间不放假,专为她们厂生产钢料,并承诺除加付一份工资,每天另给工人降温费每人100元。大李征求工人意见后,大家没休息,二十天为他们多生产四十炉钢,所以她也未休息。考虑到父母和小孩安全,我老家地址除丁岚外,我都保密。大李知道我外出不在山阳市,她无法找到通知我,故见我上班赶忙来汇报。对于大李她们加班,我在家也不会发对,工人能挣双份工资,外加降温费,是自愿的,同时也减轻了丁岚和劳斯对我的压力。   上班不久,接到约瀚生来函,要我在原来掛钩基础上另增加从微型到巨大型几十种不同规格产品。我又没日没夜干了一个多月,全设计出来,很快投产。这几十种型号投产后,钢料熔炼就跟不上了,我还要挤出部分供《求精厂》,实在无法,我将每天二炉改成二天五炉。这样做以后,工人和干部都高度紧张起来,就这样仍应付不了约瀚生越来越多的订单,好多单子都压住了。我实在顶不住了,向约瀚生打了一个扩大产能的报告。同时辅料消耗太利害,我调空了下面库存辅料,为了鼓励辅料生产,从无偿调运改成购买,刺激辅料生产,满足工厂需要。   到十一月份,大概我们压得单子太多,工厂扩大已达成共识。约瀚生从美国赶到山阳厂里,在厂里住了一周后,就要求我和厂里几个主要负责人同他开了个生产调度会。这个美国人日常态度温和,彬彬有礼,但在生产问题上,完全变了一个人。会议一开始,他对我大发脾气,声色俱厉地对我吼道:   “杨小姐,我对你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不满意。我认为你与我们没有利益的事干得太多。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语,‘君子固本’。但你在我们钢水己不能满足生产需要时,还将钢水供应别人,我实在不能理解。希望你能有一个说服我的合理解释。”   我确是无言以对,为了我与丁岚私人感情,而侵犯了合伙人的利益,确实欠妥。见约瀚生这样认真,我只有认错道歉。其实大李和从《求精厂》过来的人,对我卖钢水给王世豪也是反对的,只是敢怒不敢言。这下有机会了,大家纷纷发言,支持约瀚生。最后会议决定,在生产能力扩大之前,暂停向《求精厂》供钢水。我认为约瀚生未将话说死,完全是照顾我的面子。   事情这样决定后,虽我也痛恨王世豪,但《求精厂》说到根子上还是丁岚的,这样做总感觉到对不起丁岚。会后我立刻打电话给丁岚,但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后来又反复打了多次,不知何故,还是无人接听。   大李将厂里决定通知《求精厂》后,那个妖精宋秘书来了,多次软泡硬磨大李,要求继续供应钢水。开始大李还耐心给她解释,后来见她糊搅蛮缠,也就对她不客气了。那宋秘可能对王世豪交不了差,不顾大李阻拦,闹到我这里来。我也不与她多罗嗦,直截了挡地告诉她,我过去供钢水是看丁岚面子,王世豪的人来闹,门都没有,有机会我会就暂时不能供钢水事,向丁岚解释,这事与别人无关。宋秘看我将话说到这份上,也只有灰溜溜走了。   过了几天,我正为与丁岚联系不上而烦恼时,一个周五的下午,快下班时,丁岚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听见她的声音后很兴奋,但也恼她为什么多次不接我电话。丁岚对我的指责和追问概不解释,只是问钢水断供之事。我乘机在电话中详细地说明钢水暂不能供的原因。但不知是丁岚犯糊涂了,还是我解释不清,电话那头丁岚始终不明白,只是反复报怨钢水停供对她的厂带来损失;埋怨我受了从《求精厂》里出来人影响,这些人对王世豪的不满,用停供钢水报复他。她一再强调,这不是在报复王世豪,实质在报复她。看来在电活中是说不清了,只有当面长时间谈一谈,才能消除她对我的误解。如是我问她方便否,能否出来与我当面交流一下,没想到她毫不迟疑答应了。   第八章 丁岚示警   从丁岚态度上,我感到停供钢水对她压力是很大的。   在电话中约定的地方,是市郊一个集食、宿、玩、乐一体的《天外天大酒店》,是个非常热闹地方,生意很好。我开始还担心没有包间了,但她胸有成竹地保证,她有办法。我知道她们王家在山阳市人脉很广,应当没问题,时间约在夜里七点。我急匆匆赶回家告汪嫂,晚饭不在家吃了,简单地收拾下自己。外面己是十冬腊月,很冷,但洒店里温暖如春。故在里面穿了套薄羊绒衫,用一条羊绒围巾掩盖脖子上的项圈,外套一件长羽绒大衣就出了门,开车直奔《天外天大酒店》。   根据丁岚电话,我到了《天外天大酒店》。进了她在六层订的6818号包间。这《天外天大酒店》有十八层,六层以下是攴饮,七层到十六层是住宿,十七、十八层是歌舞厅。在迎宾小姐引导下,到了6818号房。这是一个有小客厅和卫生间的大包间,我到的时候才六点半。我脱下羽绒大衣,只穿着套薄羊绒衫,在卫生问洗漱后,在镜子前将围巾整理好,把吊在胸前钢链仔细塞进羊毛衫内,不让项圈露一点痕迹。然后出来在小客厅等丁岚。   约在七点五分,丁岚才来,是那个女妖精王世豪秘书陪同她来的。丁岚看来真做了贵夫人了,她穿了一身银灰色毛皮大衣,将自已裹得紧紧的。宋秘抓着她的手,紧贴着掺扶着她。进来后她俩仅对我点了一下头,算打了招呼,丁岚就被宋秘扶进卫生间。她俩锁上卫生间门,在里面呆了几分钟,不知她们干什么。我听到了卫生间传出几声金属互相敲击声音,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就同我项圈上吊着的钢链互相碰击声音一样。等卫生间门打开,丁岚容貌焕然一新,她脱掉毛皮大衣,穿了一身色彩艳丽,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软缎长袖大襟女夹衫,下面是一袭黑丝缎长裙,裙边盖住脚面上,上面绣着带叶碎花。脖子上围着长长白色羊绒围巾,宋秘捧着毛皮大衣跟在她后面。出了卫生间,宋秘知趣地离开出了包间,并顺手带上门。宋秘走的时候,她捧的大衣里也发生那种金属互相敲击声音,好奇怪。   等宋秘出去后,我赶快锁上门,回过身紧紧抓着丁岚的手,心里特别激动。这时觉得她手好凉,她身子有点发抖。好长时间未见面了,现在看她变年青了,比往昔更漂亮,但仔细一看,她化着浓妆,脸上厚厚一层脂粉,遮盖了她的本来面目;双眼装上长而弯曲的假眼睫毛,化上黑黑的眼线;头上堆彻着绢花、头饰,巳不是往昔那个单纯冷艳的模样,倒象一个出卖色相的风流女;但她的眼神中,虽有些无奈和失落,但仍有丁岚原有坚毅、善良的影子。我与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互相默视良久,未说一句话。偶而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好象要说什么,看她神态好象经过激烈思想斗爭,最终欲言又止。只到服务员上好酒菜,她松开我的手说:   “杨总。我们吃饭吧!”   菜不多,但很精致。桌上放着两瓶巳开盖的酒,一瓶红酒,一瓶白酒。我知道她有点酒量。她拿起白酒,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后要给我倒。自我生病后,基本上不饮酒,更何況是白酒。我急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但她坚持要给我倒,在扯拉中,一下扯下我的围巾,我的项圈一下露出来。我人一下彊住了,尬尴地手足无措,血一下冲上脸。她看见后,并没露出惊奇神态,而是从容不迫地放下酒瓶,解开自己围巾。一只比我脖子上厚重得多的项圈赫然出现,紧紧锁在她脖子上。与我不同是,项圈前面还焊着一只金属环掛在前面。我俩坐下来,她叹了口气说:   “小杨。上次世豪对你起了歹念,将你逼走,这些事后他都告诉我了。后来他想对你赔礼道歉,但你始终未给他机会…。”   我忿忿不平地打断她的话头说:   “他若有悔意,就应当将解锁工具送给我,让我解下它。”   “事后我是敦促他尽早将项圈解下来,那知解你项圈锁的对号工具盒怎么也找不到了。我现在怀疑世豪手下人在使坏,将其藏起来了。我也很急,但我出不了家门,干急没有用。”   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出不了家门。就问:   “丁姐。你好手好脚的怎么出不来,生病了?”   她苦笑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   “说你可能不相信,自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我就失去自由。你还记得在《求精厂》干部大会上,我出来宣佈他任总经理,总管一切那天情況吗?”   我摇了摇头说:   “你可能忘了。那段时间你不是将我派到美国出差了,我还是听大李她们告诉我的。你当时打扮得好漂亮啊,不过那天你露面时间很短。”   丁岚低下头,抽泣起来。她从桌上拿起纸巾,轻轻沾了沾脸上泪珠,我估计他怕弄坏了脸妆,在她擦泪水时,双手抬起来,手腕从旗袍长袖露出来,手腕上锁着一副与项圈一模一样的金属铐显现出来。她拿起随身化妆包,起身到卫生间去,待了好一会才出来,脸上化妆亮丽如初。她重新坐下来后,眼睛对远处朓望,凝神思考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   “小杨。若不是这次钢水停供对我厂影响太大,我是不可能出来的。说起来你认为匪异所思,外人是不可能相信的,一个堂堂大厂董事长,常年被自已男人锁在家里,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跨出家门一步。”   她停了一会,低下头,左手抬到胸前,用食指勾住脖子上项圈的金属环说:   “平时一根很长的钢链锁在这环上,另一头锁在床脚上,我在家的活动范围,仅在钢链长度之内。”   她又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撩起长裙,露出又脚,一副亮晶晶,发出我们生产特硬合金光特有微黃色光泽。脚镣锁在她脚上,一根稍粗的钢链将两脚镣连在一起,一根更细的链子吊在钢链中间。她又回到坐位上,拽起衣袖,露出手铐,郁郁寡欢地说:   “平时,这手铐间会锁上一根短链子,活动就不方便了。这次出来,宋秘不是陪我的,实际上是世豪安排她押送我来的。钢链一头锁在她手腕上,钢链穿过皮大衣袖子锁在这环上。刚来我们去卫生间,就是解开钢链,等会离开,宋秘还会把我锁上。反正王世豪不会给我一点机会脱离他。你可能想不到,那次宣布他为总经理时,他们在我红嫁衣上套上披风,开会人可能没注意,我的双手始终未露出来。实际上,若拿掉披风,就会发现我已被麻绳五花大绑着,双手反剪吊在背后。”   丁岚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摸抚了锁着手铐的手腕,然后悲伤地说:   “自从那次被下**,被他撸到那令我刻骨铭心地方后,绳捆索绑己是我家常便饭。但是,那次开会,他扡我绑得特紧,绳索勒在我身上同刀割一样痛,他这样做是怕我中途变掛。而且他故意将勒着脖子双股绳在披风领口露出来,我想低头掩盖一下,但头不昂着呼吸都困难,只好让脖子上麻绳显露着。下面参加会议的人,稍细心一点都会发现,这是王世豪成心要我在厂里众目睽睽之下现世丢羞。当时我羞得有地缝都能钻下去,所以我宣佈完后马上退出,从那以后,我那有脸去厂里露面。”   我惊鄂不己,这时才明白,丁岚为什么会在厂里消失二个月。这王世豪太厉害了。我气忿地说:   “他刚开始对你使暴,你就应当抗争。你这样下去,那年那月才能出头。”   她无可奈何地说:   “目前王家的股东全都支持他,我独木难撑呀!他控制了我,等于控制了全部股东。只要那些股东不改变立场,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   我无言以对。她拿起洒瓶又要给我倒酒,看她心情这样不好,只有陪她喝。但我实在不胜酒力,就倒红酒。红酒不是烈性酒,少喝点问题不大。就这样我俩都用小酒杯一对一的喝,几杯下肚后,感到这红酒药味太重,酒劲也不小,人有点晕糊糊的。丁岚几杯不当回事。她借着酒劲说:   “小杨。我现在叫你杨总,你若按照以前我俩商定协议做,每月供我们一点钢水,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现在也没其他奢望,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虽不能出门,在家也安逸。这个王世豪你是斗不过他的。他点子多,交际广,你们不供钢水,他日子不好过,你们也安生不了。特别是你,他把我都治得服服贴贴,要治你就是小菜一碟。”   我头虽有些晕,但心里明白。见丁岚还不明白事情根源,更急了。就说:   “丁姐。不是我不想成全你们厂,而是美国人不干。目前钢水自己都不够用,怎么会供给你们。目前我们在扩大生产能力,你们稍等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还会供的。”   她仍不能理解,反反复复强调我斗不过王世豪,别自找苦吃。我们谈不到一起,心里也烦,不知不觉又喝了几杯。丁岚又说:   “杨总。你是否可以将钢水配方告诉我,这样我们就不麻烦你们了。”   看到被王世豪锁住失去自由的丁岚,这种完全有违她性格妖艳打扮,说明她在王世豪面前己完全屈服了。对她泄露配方,等于告诉王世豪。丁岚已非昔日那个冷美人了,我虽头昏,但还能把住底线。就对丁岚说:   “丁姐。你都不知道配方,我那知道。上次在你厂是用现成辅料,瞎配碰上了。目前这些辅料都没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目前我厂里钢水原料配方全在美国人手中,他们也不告诉我,我也同样不知道。”   “小杨。看来你不听大姐劝,最后吃亏的是你呀!王世豪绝对有高招整治你。还是听大姐一句劝,帮我们解决钢水问题,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王世豪始终认为,你是解决钢水关键。他后悔当时太小看你了,否则你也同大姐一样,敢不为他解决困难。”   见丁岚越说越离谱,我也不在钢水上纠缠,将话题引开,谈其他事情。但人越来越迷糊,头重脚轻,眼皮睁不开。看今晚是喝多了,是走不掉了。如是挣扎着,请丁岚叫来服务员,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安排好后,我与丁岚告辞,由服务员扶着进了房间,和衣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头痛得同裂开一样,但眼皮就是睁不开。人有点清醒,我躺在床上慢慢思维,有点头绪了,记得丁岚约我吃饭,我喝醉了。这时不由翻个身,但马上感到身上不得劲,腰同绳子捆着一样。试着用手摸,手腕很重,双手相互一摸,两只手腕上有东西,心里一惊,掀开身上被子坐起来。使劲睜开眼,已是大白天,阳光透过窗帘渗进来。抬起双手一看,手腕上已锁上同丁岚一模一样手铐。还好,中间没链子。双手在腰上一摸,也是细钢链,我低头一看,大惊失色,一张细链网把腰束得紧紧的,弯腰后都吸不进来气。不好,昨夜肯定被人做了手脚。   第九章 落入圈套   我马上起身下床,发现脚踝上也锁着镣,但没链子连,行动不受影响。身上连内衣都给扒了,赤身裸体躺了一夜。奔到卫生间,打开灯在镜子前一看,脖子上项圈换成同丁岚一样的,比原来重多了,幸好不带锁链。   一副略带烤兰色的铁胸罩,兜着乳房。由于腰间链网束得好紧,肌肉往上挤压,本已硕大乳房同山峰一样高高凸起。更令人难堪的是,铁胸罩中开了两个孔,两只乳头正好挤出来,挺在铁胸罩外。原来治病用的乳头银镙丝钉被两只又大又粗乳头环取代,而且乳头环直径几乎超过铁胸罩孔径一倍,若取不掉这对大乳头环,铁胸罩不可能脱下来;仔细看看这乳头环,其中一部分很眼熟,这不是我替王世豪设计微型智能锁心中的一种!我突然明白,丁岚和我身上的镣铐都是我研制智能锁的产品。我虽知道智能锁原理,我也会做这种解锁工具盒,但他们肯定将我设计样品作了改动,这种锁具里面构造只要有细微改动,原工具盒就开不了锁。所以开锁工具是唯一的。早知他们将我研究产品用来干这缺德事,打死我也不会给王世豪设计这些智能锁具。想到这里,心里更烦躁,身子不知不觉动起来,那乳头同被人扯着一样。往下一看更恼人了,两乳头环被一条细钢链连接,弧形钢链悬在高挺乳头下,身子稍动弹一下就晃动,扯着乳头令人心猿意马。弯下腰再看下身,穿着一条铁丁字裤,连小便口都封住了。我不敢再看,急急忙忙回到床前穿衣服。套上内裤后,胸罩再也套不上,只好直接穿内衣,再穿上外衣,匆匆收拾东西去结帐,开车赶回家。   到家已是下午二点,汪嫂给我做了点饭。今天的事我也不想对她讲,吃完饭赶回房间洗澡。肯定王世豪的人乘我酒酔将这身淫秽的东西锁在我身上,之前还不知道是否被那些其他淫贱女人身上用过,我泡在浴缸里,仔细清洗钢链,环,乳罩;最后清洗到铁丁字裤,才明白这是女人用的贞操带;在阴道口被封闭,仅留手指粗小口。封闭的钢片有双层,用力拉,上层钢片两头在下层钢片槽中,往中间滑动,这时从阴道中拔出一根乳胶阳具;但最多只能拔出三分之二,下面带龟头的拔不出;手一松,钢片复原,阳具又插进去。这东西弄到我身上,令我哭笑不得,但也无可奈何。我找来一把剪刀想剪掉这阳具,但一试,它薄薄一层乳胶下是钢管,我只好垂头丧气放下剪刀。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从身上将其解除方法。王世豪太坏,这东西套在身上,难受又不方便不说,他肯定还另有目的。   花了近二个小时才洗好。我找了一条特大号胸罩穿带上,这样包住乳头,束缚住乳头环钢链,行动才方便些。穿上睡袍后,靠在沙发上,仍苦思苦想解下身上这些锁链方法,时间己四点多,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到阴道中龟头中流出少量液体,很快阴道中有热水浇的感觉,身上也发热起来,人变得好兴奋,浑身上下燥动不安;一会儿,那龟头一边澎大,一边搅动;这时乳房,乳头,阴道内外均有电击感,我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全身颤粟,身上力量消失得干干净淨。那龟头开始剧裂搅动,人变得非常敏感,酸甜苦辣什么感觉都有,我喘着气,大声呻呤,后来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翻滚,又痛苦又兴奋,慢慢汗流夹背,精疲力竭,好象要断气似的,非常渴望它停下来。我努力将双手抽进乳部,想把它拔出,但掏不动,只到人气息凐凐时,那龟头才停下。这时人同散了架似的,好久才恢复。我拖着疲惫不堪身子,勉强沖个澡,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汪嫂叫我吃晚饭时,我挣扎着出来,她见我衣冠不整的样子,问我是否不舒服。我言不由衷点点头。晚饭我,我仍坚持到外面花园锻练,身子活动开了,人要好多了。活动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对今天发生事忧心忡忡。我没与王世豪树敌呀,就是他那样对我,我还是顶着约瀚生的压力,供了他们厂不少钢水,为他们创造多少效益。难道是那天我制了他,他要报复,但他应当想到我也是给他逼的。想着想着,床头柜上手机叫了,有人发短消息。打开一看,是王世豪发来的。他写道:   “杨芸芳。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下午四点,你应当享受了女人最大乐趣。我老实告诉你,要你享受几次,什么时候享受,完全受我控制。你不要担心它的动力,这是高科技产品,它每天从你身上吸收能力,够你快活三次。我俩交流才开始,每天我会给你指示,若不按照我的意思办,后果你自知。”   看完后,我气将将手机狠狠摔在床上,还真是这畜生干的,我真后悔死了,不该同丁岚喝酒。但回头想想,喝那点红酒不应当醉得人事不知,这酒一定有鬼。酒有问题,那丁岚肯定脱不了干系。回想起丁岚当时言行,我晃然大悟,丁岚约我,主动将王世豪对其手铐脚镣,用钢链锁在家中这种令人耻辱的事告泝我,不就是在警告我?否则,再好朋友,女人也不会把夫妻之间难堪事告诉別人。并反复提醒我,王世豪点子多,不好对付,连她都无计可施,那我更无抵挡能力。可惜我都没当回事,精力集中在向她解释暂不能供钢水,请她能谅解这事上。   由此看,我们的这次见面目的,完全是南辕北辙,难怪谈不到一块,不过都是为对方好,不料反被王世豪利用。如今己上钩了,生气害怕是没用的,要设法脱钩。王世豪是为钢水之事,目前还不会对我把事做绝,今后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周日,他又来短信,约定在下午一点起动我身上装置。这次我做了准备,在十二点五十分,我就将贞操带上层钢片撬起来,拔出阴道中大部分龟头,并在两钢片间衬上硬物,使阳具大部分露在外面。心想,这肯定能阻断这次行动。那知到十三点,那龟头渗入液体,阴道内马上有了反应。那龟头逐渐澎大,将龟头往里吸。由于钢片间有硬物卡住,龟头开始挤压阴道口肌肉,很快阴道口同火烧一样剧痛,我实在受不了,只好拿掉硬物,龟头马上缩入,那火烧剧痛虽减轻了,但又重复上一次一样历程,让我又经受一次由生到死的痛苦过程。这次比上次还虚脱利害,阳具停下来后,我趴在地上半个小时都不能动。   这王世豪整人点子太绝了,难怪丁岚那样清高、倔强、宁拆不弯的女人被他收拾得服服贴贴,这下我全信了丁岚的话。与王世豪斗,不能硬顶,要讲方式和策略。这二次是他给我下马威,可能更痛苦更槽糕的事还在后面呢。   那天晚上九点,我刚上床想早点休息,他的短消息又来了。现在只要有他的短信我就心惊肉跳,打寒颤,二次拆磨完全催毁了我的信心。他在短信中要我打扮得同他公司女职工一样,而且要化妆,项圈要完全露出来,明天上午八点半在市公园门口与他见面。   我再也不敢大意,赶快翻箱倒柜找在《求精厂》发的旗袍。拿出这件白色的,胸口是人工刺绣整枝大朵红梅,无袖真丝旗袍。一看傻眼了,这隆冬季节穿这夏天衣服,太不合适了。但我也无法同他解释,只能按他指示办,否则他再啟动我下身那东西,我再也受不了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就化妆,汪嫂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好奇问:   “芸芳。今天要见什么重要客人?我算开眼了,你是从不化妆,正正规规梳头的。”   我苦笑一声说:   “我要见一个特殊客人,以后你会知道的。”   “哟!是不是男朋友?那要打扮。其实你打扮起来非常漂亮,我实话说,山阳市找比你强的姑娘都少。你有貌有才又有钱,那个男人有这样好的福气。”   我不好回答,只好聚精会神化好妆。到房间换衣服时,先穿上旗袍。我记得当初拿到它时,嫌王世豪将胸围放得太大,今天试衣,里面连一件胸罩都加不了,否则腋下纽扣都扣不上。只好不套胸罩。穿上后,衣料给撑得紧绷绷的,这真丝料太薄,又是白色的,那乳头、乳头环和乳头链暴露得清清楚楚,一览无疑;而微黃色闪闪发亮的厚重项圈,扣在衣领下非常醒目。看到一张倩脸配上这身打扮,比丁岚装扮还妖淫,我自己都羞得不敢看,怎么出得了门?由于脚踝上扣着脚镣,无法穿皮靴,只好穿加厚羽绒丝袜和高跟皮鞋。旗袍下摆长,搭到脚面上,也能挡一下匝在丝袜上发亮的脚镣。好就好在是冬天,我在外面加一件厚实带风帽毛皮大衣,大衣下摆也拖到脚面,能将这身见不得人的打扮包裹得严严实实。看看无破绽,我信心十足地走出家门。我突然对我早上过激反应好笑,不就是在公园门口与王世豪见一面,心慌什么,他还能把我吃了。我一边走一边想。   走到车库房,我突然想到不能让王世豪认识我的汽车,进一步通过汽车找到我藏身之地。于是我放弃开车,慢慢顺植物园旁一条植被茂林山沟中一条不宽沥青路往外走,在走过植物园大门不远处打上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公园。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钟,已是上班高峰,一路塞车,到公园大门口已八点多,离见面八点半还有十多分钟。我走到公园大门口等王世豪。今天是周一,除了在公园里早锻练回家的人,天冷,公园进出人很少,但公园前大路上车如长龙,上班的人流川流不息。快八点半时,王世豪的宝马车驶与进公园旁的停车场,王世豪的和他的宋秘下了车。我稳定了一下自己情绪,迎上去。   王世豪看见我了,他四平八稳地点了支烟,对我笑。宋秘偎在他身边,双手抱着他一支胳膊撒着娇。我快步走到他的车旁。王世豪热情地伸出手说:   “杨总。我俩好象一年多未见了。哟!你变得好靓,真是相见恨晚。”   我不知他怀着什么鬼胎,不敢造次,轻轻握着他的手,应筹着说:   “王总过奖了。要说靓,谁还敢跟你宋秘比。”   王世豪得意地哈哈大笑。松开手,他转近身对宋秘书说:   “我说杨大总经理是个守信的人,瞧她比我们到的还早。”   宋秘顺着他的话说:   “她肯定有专车,早到不稀奇。杨总,你的宝驾呢?”   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下头轻声说:   “我没专车,我自己开车技术差,我是打的来的。”   宋祕尖叫说:   “稀奇!总经理没专车,这外国人也太抠门了。还是我们王总大方,上次送你一套内衣,还念念不忘送配件。杨总。不知你是否按照王总要求办了,不能辜负他一片热情。”   王世豪叨着烟,阴笑地看着我。我知道她讲的意思,我解开大衣腰带,解开扣子,撇开大衣前襟,露出里面旗袍。一阵凉风袭来,但我感觉不到冷,只臊得脸上发烧,身上发热。那宋秘几步跨到我背后,抓住大衣领子往下用力拽,一下扒掉我的大衣,让我里面不堪入目的穿着打扮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手,情急之下,用手蒙着脸,羞得蹲下来。王世豪说:   “唉呀!多美,怕什么羞,站起来,快站起来!”   王世豪一把将我拉起来,宋秘将我的大衣一下扔进汽车里。外面寒气逼人,我双手交叉抱着胸部,一方面是保暖,但更重要是遮羞那见不得人的胸部,同时两眼紧张四周张望,生怕有好事者围观。幸亏停车场人和车都稀少,大路上都是匆匆行人,没人注意。   第十章 屈服   宋秘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在我脚下捣鼓,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搜索周围,怕有人来,看我洋相,没介意她在做什么。一会儿她站起来,王世豪抓住我一只手,她用一只长型表紧贴着我手腕上手铐环上,她飞快按表上面数字健。   我记忆特好,很快记下是67543289809。她移开表,我手腕上铐环上开了一个长方形小口,她拿出一条铁链,将头大身小方形端头“卡”的一声插进去。我当时还没明他们在干什么,待他们将我另一只手如法炮制后,王世豪用手指勾住我脖子上项圈铁环,扯了扯。笑着说:   “杨总。今天表现很好,看来我们的合作有了一个良好开端。”   说完松开手,与宋秘相互嘻笑着,钻进汽车,发动起来,一溜烟开出停车场,将我孤零零丢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上。他们车行驶时,宋秘将我的皮大衣从车窗里塞出来,落在离我约二十米的地方。我发现己有人在注意我,我首先想到的是拾大衣,刚起步两只脚互相拌住了,我身子失去平衡晃了几下,差点摔倒。我往下一看,原来宋秘乘我不备,用一条铁链将我两腿上的脚镣环连起来,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脚镣。这下我慌了神,小步拖着脚镣链往前赶,起拾大衣得赶快穿上。让大衣将我身子遮起来。拾起大衣后,才发现穿不上,双手也被一条短链连起来,也被锁上名副其实手铐。原来王世豪招我来,是给我上脚镣手铐的,他是存心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我的羞,从精神上来摧残我。我恨得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现在不可能去上班,最要紧的是安全回家。我告诫自己不能慌,不能叫喊。我稳了稳自已情绪,将大衣披在身上,将纽扣扣好,用手抓着衣襟边防止大衣脱落,小心移动着步子,让脚镣链在地上轻轻拖着,不发出响声。移到路边,从衣缝中伸出一只手招呼出租车,尽量不露出手铐。天冷,又是上班高峰,出租车很难打。我心急如焚,用脚小心地将拖在地上铁链拢在两脚间,用大衣下摆盖住,不让人发现,一边耐心等车。过了漫长一个多小时,才拦下一辆空载出租车。打开车门后,不移动脚步,屁股先坐进车,然后小心翼翼将脚提进去,近量避免铁链发出响声。车到植物园后,我在路边站了许久,确信无人跟踪,才走进小山沟。到这时人才松驰下来,才感到身上冰凉,原来是汗,我暗自好笑,我太紧张了。汪嫂这时一般上街买菜购物,顺便回家,因为我中午不回来。我从小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吃力地拖着脚镣回到家中。   家中有暖气,好暖和。我解开扣子,脱下披在身上的大衣。第一件事是给厂里打电话,今天是周一,厂里好多事要我处理。我这是生平第一次戴脚镣手铐,王世豪给我上的手铐链很短,只有二厘米长,我与平时一样拿起话筒,习惯地用一只手放在耳边,另一只手去拨号。这才发现,手铐对我动作的限制,另一只手被这只举话筒手扯着,根本够不到键盘。我无奈摇了摇头,用头和肩夾着话筒,两只手放下,拨通了大李办公室电话。大李果然火急火燎地在等我。我看了看失去自由的手脚。受镣铐限制,衣服都穿不了,怎么上班。只好对大李讲,我有私事处理,短期内上不了班,厂里事全权委托她处理。目前厂里无大事,例行公事大李完全应付得了。   打完电话,心也安了。早上受了凉,又紧张地出了一身汗,身上好难受。但身上的衣服脱不下来。我狠了狠心,用剪刀将内裤和连裤羽绒丝袜剪了。但这旗袍我犹豫再三,不敢剪。万一王世豪再要我穿着见他,不就麻烦了。我坐在沙发上正犯愁,电话响了。原来是约瀚生打来的,他听大李讲我请假不上班了,他认为上次会上对我批评太重了,我在闹情绪。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现在我是两头不讨好,还招来镣铐锁身。我尽量用轻松语气给他解释,我确有事处理,不是闹情绪。为了安抚他,我还有意与他说点笑话,他总算理解我了。放下电话,话讲多了,口干舌燥,站起来去倒水喝。回来时心情紧张,还感觉不到,这放松下来,这脚镣确实碍事,迈不开步不讲,这一走动铁链就“叮当”‘哗啦“响个不停。人未到,铁链碰击声就到了;而且总象有人拽着脚一样,走得好吃力。无意中走到卧室穿衣镜前,对镜子一看,脖子上项圈和手脚上的锁链,都闪着黃色光,特别刺眼。我猛然意识到,王世豪对我这样做,就是将我从我的社交圈中孤立出来,这样更方便控制我。但我就是明白这道理,又有什么办法。按我现在想法,就汪嫂我也不想她看到我这样子。现在旗袍脱不下来,也不是坏事,否则在汪嫂面前暴露我里面淫秽的内衣,更使我难堪。   我看到丁岚用根短链将脚镣链吊起来,我也找了根细绳,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吊起脚镣链,果然不错,走路方便多了,也没声音了;而且被旗袍下摆挡往看不到。我又找条大披巾披在身上,挡挡胸口,遮住手腕。我本不会做饭,这手铐限制,更做不了,中午吃点零食也就算了。晚上汪嫂回来,见我在家,也没多问,给我备好晚饭。一般吃饭她总要我先吃,她忙别的家务;我吃好她再吃,所以她没发现我双手铐在一起。饭后我就进了房关上门,汪嫂从不打扰。我在房里坐了会,心想这旗袍一定要想法脱下来。我解开扣子将旗袍从领口往下脱,但双手在前,衣又紧,到肩头就脱不下来了。我又想了一会,蹲下来,将手从脚下绕到背后,变正铐为反铐,双手在背后往下拽,这衣总算脱下来;但两手脱不了,我又将手拿到前面,将衣服一点点穿过手铐环,终于将旗袍脱下,洗个澡好舒服。   第二天.我披了件大睡袍,旗袍给汪嫂洗了。无事上上网,虽双手铐在一起,对键盘操作不便,但熟能生巧。这安稳日子才过十来天,上午王世豪又来短信,要我直接去他家见他,他为我准备了好多礼物,要亲自交给我。我马上预感不好,这次决没好果子吃,也许短时间回不来。去不去,我反复思考,权衡利弊。若不去,那可怕的滋味我实在受不了。若去了,顺着他,将钢水实情告诉他,好好同他解释,不供钢水是暂时的,《远航厂》产能扩大,还会供更多钢水给他。我认为他盯上我,主要是钢水,应当不会太为难我。何况我这浑身上下都给他锁上了,又跑不掉,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在他那儿与在家里,是一回事。若将钢水事情讲清楚,他应当还让我回来,我不到《远航厂》上班,谁有办法解决他钢水问题。这次去,也许他真有点小礼品给我呢,想收买我尽快解决问题。   尽管我想入非非,把去王世豪那儿的结果想得很好,但这几年生话磨历告诉我,事情要做二手准备,若万一他扣住我,暂不要回家,我身边的事情还是应当安排好。目前,我其他事没有,就是辅枓厂,是我独自经营,而且非常重要。思考良久,还是找到汪嫂,告之我要在外办事,有一段时间可能不在家,她可先回家,等我电话再过来。并将辅料厂的事仔细托付给她,主要是收料付款,她应付得了。这样决定下来,午饭后,我穿了双羽纱长筒厚丝袜,其他衣服也没法穿,披上皮大衣,扣上扣子,准备出门。   对我这反常表现,汪嫂眼中充满疑惑,尤其是她有意识抓了抓披在我身上皮大衣空袖子,对我这种穿衣不理解。但她不该问的事从不问。最后她收拾好家里卫生,关好门窗,我与她一块步行到植物园拦了一辆的士,先送她回家,然后出租车将我送到《求精厂》。《求精厂》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车间、库房紧闭,与我离开时热火朝天情景天壤之别。我对门卫说去王总家,门卫懒洋洋开了门,让我进去。   到了丁岚在厂里别墅,我下了车,从大衣缝里用手指夹着准备好的五十元钱给出租车司机,告之不用找了。司机伸手取走钱开车离开了。待出租车走后,我才敢伸出被手铐锁着的双手,按了门铃,门开了,我拖着脚镣进了曾熟悉的地方。进了别墅大门,里面没有人。我喊了声,丁岚在里面高声应了,我走了进去,到了客厅,丁岚笑眯眯站在客厅中间。我扑了上去,与她紧紧握着手。若不是手铐限制,我们会紧紧抱在一起。   这次丁岚变化很大,她的左鼻孔上打了洞,同印度年青女人一样,戴着鼻饰,一条装嵌有花饰的细链从鼻孔那个洞,拖过左脸颊,最后固定在外耳廓耳钉上,身体走动时,那鼻链轻轻摇曳,链子上悬挂的花饰相互碰,发出细小但清脆的金属声,别有风味。丁岚本就有点西方人的美,大眼,高且直的鼻梁,这样装饰一下确实增添了中国人不曾有的美,这王世豪真会想象,用这种方式来装扮丁岚,匪异所思。丁岚什么衣服也没穿,身上仅一套与我一样铁内衣锁在身上。不过脚上除了脚镣外,还锁了双铁高跟鞋,后跟很高,脚背与小腿几乎拉成直线,一条小手指粗钢链锁锁在项圈环上,钢链限制她只能到这里。别墅里开着暖气,很暖和,她用带铐的手帮我解开大衣扣,脱掉大衣,一手抱着大衣,一手提着长链,带我往二楼走,拖在地上钢链和我俩胸口悬挂的乳环链。它们发生的声音在这大房子里显得格外响。她那双铁鞋可能好重,她走得很吃力。到了三楼,开了一间房门,里面是卧室,除床外什么都没有。床前有一只大铁球,旁边是一小堆铁链,铁链一头焊在铁球上。她将大衣扔在床上,拿起焊在铁球上的一段铁链,牵到我颈子下,从中掏出链子端头上钢环,用一把铜挂锁,锁在我脖子项圈钢环上。当铜挂锁“啪”一声锁上时,我打了一个冷颤,我这时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我不该来。这说明王世豪己在精神上击垮了我。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彻底失去自由了。王世豪当年没得成的阴谋,今天很容易实现了。丁岚安排我坐在床上,她跪下来,帮我脱掉鞋子,叫我双手从脚下穿过,这样我双手反剪在背后。又从床下拖出一双铁高跟鞋给我穿上锁好。我从床上站起来,试了试,这鞋好重,每只起码有1公斤,再加上脚镣,行动十分困难,这样是不可能离开这房子了。   事情还未完,当我在试走这双铁高跟鞋,想慢慢适应时,丁岚又从床头枕头下抽出一束麻绳。我好奇地看着她。她仍笑眯眯的不言不语,走到我身后,压了压我肩,示意我跪下。我顺从的跪下来。她用打好的双股绳圈,从脖子后项圈由下往上穿过,再翻过头顶滑到前面脖子下,将双股绳移到项圈下,开始披肩缠臂。我立刻知道她要绑我。我转过头疑惑地说:   “丁姐。我即然主动来的,又给锁上链子,是不可能逃走的,再绑有必要吗?”   她叹口气说:   “有必要。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同王世豪斗,你不听。这都是他交代这样做的,我不敢违抗。”   “那你就绑松点。这绳绑紧了勒得肉痛,我现在等于赤身裸体呀!”   “他就要我绑紧,不这样,你能对他服首贴耳。他治人手段多得很,这才开始呢”   丁岚果直毫不留情用力将我捆得结结实实,我虽被勒得同刀割一样,也只有忍着,我这是送上门自讨的。脖子上紧勒的麻绳与吊在后面双手连在一起,双手不敢动,否则脖子勒得出不了气。我只好昂头挺胸这样跪着,双乳挺得更高,乳头环上链子完全悬空,娇嫩乳头明显感到链子重量,只要身子稍动,那链子晃起来,对乳头刺激更利害了。绑好后,我直挺跪着,不敢乱动。丁岚取来化妆盒,也跪在地上仔细给我化妆。我第一次被她装上厚又密,长又卷的假眼睫毛。粘贴假眼睫毛那胶水刺激得我泪水汪汪,眼皮好不习惯。   第十一章 步丁岚后尘   她边化妆边慢条斯理地说:   “芸芳。你现在用的化妆材料,同我现在用的一样,是不易脱落那种;是世豪花大价钱到国外买的。他对你可上心了,可以说他专为你买的,我还沾了光。现在与过去不同了,要天天化妆,同戏子一样。有这样的化妆品,也好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化好妆又梳头,她在头上涂了好多发胶,头发拢在头上,手术后头发不长,她给我接上假发,发型做好后,插了好多首饰和绢花,一会儿发胶干了,头上紧绷绷,怪沉的。待把我收拾好后,她轻轻吻了我一下,告诉我她要去做饭,就拖着链子下楼去了。   长时间跪着,膝盖好痛,腿也麻了。由于乳头受重时间长了,也痛起来。想站起来,并不容易,主要双手吊在背后,身子要大幅活动保持平衡,但乳头环链摆动更利害,拽得乳头钻心痛。所以我只有放弃站起来,仍一动不动地跪着。那麻绳勒,乳头拽,双手极度反剪,肩胛好痛,这些痛疼集中起来,令我痛不欲生。想到我规规矩矩做人,从不干坏事,也没害过人,就是王世豪我也帮了他大忙,但落得如此下场,越想越伤心,不由悲从心起,忍不住哭泣起来。这一哭就止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丁岚听到哭声跑上来,焦急地对我说:   “芸芳。不能哭!若王世豪回来听见可不得了,你脸上妆还未干透定型,看脸上的妆全哭坏了。”   “丁姐。我好痛啊!身上到处痛,跪在这里都起不来,我真不想活了。”   “快莫这样说,好死不如赖活。这种罪姐比你受多了。好。我扶你起来。”   她用双手抓住我被麻绳勒得同耦节一样胳膊往上提,我顺势站了起来,她把我扶在床上坐着,然后给我补妆,边补边小声对我叙述了她的遭遇:   自安排我回老家后,她本不想接触任何男人。但在王家老弟兄,老姐妹安排下,强行将王世豪帶进她的家。开始王世豪还文质彬彬,这人口才好,点子多,尽量引她开心。后来她虽不太反感他,但明白他来的目的,坚决只做一般朋友,想求婚,她毫不犹豫拒绝。他见软的不行,就用阴谋鬼计。在王家人配合下,那年中秋节王家所有股东例行聚攴,他们在她酒下了药。她做梦也不去相信王家人这样道德伦丧,被药倒后,王家人把她交给了王世豪。王世豪把她弄到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的地方。当她醒来时,四肢反绑吊在老式床架上,连头发那被绑固定,她开始蒙了,还以为是做梦,于是她动了动,麻绳勒得好痛,她才明白是真的。她害怕了,想喊救命,但口中塞满毛巾,用再大劲也只有哼哼的声音;于是她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天亮了,她发现自己被吊在老式架子床上,令她特别羞耻是自己赤身裸体。当她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时,早上,王世豪一脸奸笑开门进来,将自已脱得一丝不掛的,坐在她下面床上抽着烟。当时她明白是他干的,一下气昏了。王世豪这个混蛋,在她昏迷时,他不侵犯她,而是等她完全清醒时,用各种匪异所思的方式奸污她,然后用项圈,钢链,脚镣,手铐将她锁上,关在那里。她当时真想和他拼了,但想到三个孩子,丈夫留下工厂,她若死了,不正中他们下怀。但活着也难捱,他没日没夜拆磨她,吊、绑、打、后来她不得不屈服,与他结婚。   她对往事已麻木,讲她这段遭遇就同讲别人故事一样平静。讲完后她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   “后来,该他倒霉碰上你,他心目中的杨大美人,想绑架你,供他淫乐,没料到你一下弄残了他,他再也不能做爱了,这样他更变态。正好与那些做镣铐的人合作,用你和我那死鬼设计的智能扣件,做出这套专锁女人的淫秽东西,来整治他所能得到的女人。说到底,你身上锁的东面,是你自已研究产品。这套东西他已制造多套,那个女精怪宋秘,还有销售的小王,里面都锁着这东西,害得她们不敢嫁人,只有受他摆布。”   听了这些,我真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我潛心研究的东西被人用来犯罪,连自己也被锁上,还无法解开,真是命中注定。想到我当时那一下,毁了他做男人的命根子,现落到他手中,还不知如何收拾我,我更后悔自己太天真,来之前还对王世豪报有幻想,结果是自投罗网,将自己送进虎口,非常后怕。丁岚将我重新化好妆,一再叮嘱不能再哭。与她交谈后心情也平稳多了。她走后我坐久了,想活动一下身子,我拖着铁链小心地站起来,移动着高跟鞋想往外走。这脚几乎惦着,本来难保持身体平衡,双手几乎反吊到后颈窝,人重心上移,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是走一小步要稳定一下身子,才能迈下一步。那乳链随着身子摇晃,又疼又令人心猿意马。我努力保持情绪稳定,又拖着铁链移动几步,颈子就被项圈拽住了,无法向前移动。原来锁在项圈铁链丁岚留得太短,就拆回来,原地移前前后后活动。这人活动一下,也对捆绑和铁高跟鞋适应点,往回走感觉要好多了。穿铁鞋,踮着脚活动特累,我只好休息。   这时已快六点钟,外面有小汽车声音。不一会丁岚吃力的拖着铁鞋,上气不接下气赶上楼,喘着气将我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一遍后,叫我面对门跪着。又匆匆下去了。很快我听见王世豪的讲话声和几个女人笑声。一阵杂乱,紧凑的脚步上了楼梯,这是男人的脚步,王世豪来了。我紧张地浑身抖起来。但又想,怕什么,他还有求于我,我性命暂又会有危险,应当勇敢面对他。   门一下打开了,我将身子挺得更直,眼瞪着进来的人。王世豪穿着打着红领带的西服,春满面走进来,坐在我身边床上高兴地说   “小美人。你到底还没逃出我手掌心。唉,你真是,早知有今天,当初何必抗拒。”   他又用手摄着我下巴往上抬,我不敢抗拒,只得昂起头。他头凑到我面前,同欣尝战利品一样,看了半天后放下手说:   “我说杨大美人,那天你与丁岚一块喝酒,我手下人回来告诉我,你有一个特别嗜好,爱在身上打洞,手下人这句话还真提醒我,我第一次在这别墅与你见面就发现过,但被你的美貌吸引了,未认真研究,看仔细。啊!今天看得真真切切,我算大开眼界。杨大美人,你这嗜好激发了我的无限想象力和灵感,如是我为你们这些美女研制了好多装饰品,而且将你研究的微型锁具也充分利用起来。为了欢迎你的光临,给你的礼品早准备好了。”   他站起来对外喊道:   “小宋,小宋。去把那个专为杨芸芳准备的礼品盒拿来,你知道地方吧?”   那个妖精应时说:   “王老板。我知道,马上去拿。”   我不知道宋秘书拿什么,但我有一点坚信不疑,对我绝不是好事,身临其境,我再也没有临离开家时抱有的晓幸心理了。正在我忐忑不安时,宋秘书捧来一只硕大精美礼品盒,看她举动,它的份量还不轻。王世豪接过盒子,宋秘书走到我身边,弯下腰,仔细观察我耳朵,鼻子上所有几乎都快长合拢的残洞,本想挣扎抗拒她,但现在绳捆索绑,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只好忍着。王世豪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很大的耳坠。晃了晃说:   “杨大美人。我们现在给你配戴这精美礼品了,你要知恩报德啊。”   宋秘书接过来,将耳坠往我耳垂洞孔里扎。这耳坠针好粗,比银镙丝钉粗多了,由于很长时间未戴银耳钉了,己快长实的耳垂洞给撑得好痛。只听一声请脆“咔”的一声,这耳坠就重重吊在耳垂上。听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是微型扣件扣合的声音。我知道这不是普通耳坠,是带智礼锁的,想制这儿,心里一拧,这下坏了,今后要想取下绝非易事。   接着王世豪又从盒子拿出鼻链,他取出我鼻腔中鼻隔的银钉,用一根两头是园端头的智能锁头,中间一段扁,但中心位置又细被弯成弧形的合金插梢,一下从左鼻翼穿过鼻隔又从右冀腔穿出来,我鼻冀上的孔洞也快长实了,他们这样一穿,同利刃刺入一样,我痛得惨叫着要蹦起来,他们一起上来将我按住。宋秘书穿好合金插梢,从容不迫地拿出两串鼻链,与突出在两鼻冀外锁头“咔,咔”的二声锁上,鼻链另一端穿过耳外廊上洞锁上,大家才松手。我鼻子又痛又胀又酸,我痛得弯下腰,头抵在地上,不停呻呤,泪水,鼻涕和口水不断往下流。过了会痛好点,鼻子有些麻木了,我才止住呻呤。丁岚将我扶起重跪直了,用手纸仔细给我脸擦干净,我抬起头,感到这鼻孔全堵实一样,出不了气,我只好张着嘴呼吸。现在我同丁岚一样装嵌上鼻链。不过我与丁岚还不一样,在我左右两边都装上,左边同丁岚式样相似,但比她大些,而且花饰繁花得多。右边简单些,是三条亮晶晶细链。这样耳朵和鼻腔上的洞都重打通,穿上了沉重鼻饰和耳链,其端头都是带微型智能锁的金属棍,好粗,撑得好痛。,   他们又在耳朵上耳廓剩下两个洞里,同样穿上带微型智能锁的耳钉,一条拖到颈部链子将在一只耳朵上耳廓两只耳钉连在一起。   这时我才感到这些饰件很重,沉甸甸地挂着。耳和鼻垂得又痛又难受,我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心里好悲惨,想不到王世豪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而且面部装这些东西,真的无脸面面对世人。   王世豪站起来,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象在欣尝自己战利品一样。那姓宋的妖精拿着空盒子出去了。我动也不动跪着,强忍着耳,鼻穿洞地方的胀痛,心想你们还有什么高招,我决不屈服。我仍不卑不抗,目不转睛怒视着他们。一会儿那姓宋的又拿来一只稍小的,但更重盒子对王世豪说:“老板。这些今天装不装?”   王世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说:   “装。怎么不装,她舌头上真打了洞,我还真有点不相信,我只听说洋婊子爱好,还未见过中国人有人打洞。”   “老板。你放心,今天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宋秘书要我张开嘴伸出舌。我知道,抗拒是没用的,只好照做。那王世豪惊喜地说:   “唉呀!这杨大美人。可非同凡响,这下可更别具一格了。”   他们这样摧残我,实在不想看这对狗男女,就闭上眼,随他们拆腾。他们很快缷掉我舌头上银钉子,一会儿,舌头上打洞地方又涨又痛,又是“卡,嗒”一声,他们在我舌上也上了智能锁。当他们松开手,我缩回舌头时,感到在舌头被装上更大舌钉,还连着两条细链卡在舌面下,一起被收回到口腔中,两条细链从嘴中舌头下拖出来,两条细链链头分别连在一只有8号铁丝粗的开口小钢环两端。,而钢环两端头我一眼就认出是微型智能锁的开合部分。果然宋秘一只手将我头扳着,让我五官向上,另一只手将钢环开口从鼻隔孔中嵌入,当开口小钢环两端移到己插有合金钢插梢的鼻隔那个洞时,她扳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接过王世豪递过来大号老虎钳,夹着钢环用力一夹,钢环两端头穿通鼻隔中原来洞。   第十二章 病因   “咔,咯”二声沉闷声音,又是一阵钻心痛,钢环闭合锁在一起。宋秘书又牵来一条细链子,吊在钢环上面。只要身子动,鼻子就被链子扯得好痛,而且泪水和鼻涕被刺激流下来。我一点都不敢动。这时王世豪假惺惺地大声说:   “杨大美人。在我家就不必行这样大礼,起来吧。”   我睁开眼,看见王世豪架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宋秘身子斜靠在他身上,幸灾乐祸看着我。我低头一看,一根亮晶晶筷子粗细链子,吊在鼻孔下。这链子拖在我面前一只纸盒里,盘满了纸盒,看样子还不短。我知道,想这样站起来不容易。他们又不拉我,是想出我洋相。故我只好直挺挺跪在那,动也不动。   “唉呀!还生气呀。”宋秘用娇滴滴语调拉长声音说:“丁岚把你打扮多漂亮,我再给你装扮一下,多有风度,你要高兴才好。哟!我还带了几个你昔日部下,来看望杨总你呢,你们快进来呀。”   见外面无人进,宋秘跑出去,将另二个女人拉进来。我抬头一看,是销售部小王和财务部一个我叫不上名漂亮女孩。小王和那女孩扭着身子不想进来,但给宋秘硬拉进来。这两人在公司非常尊敬我,将我这样展示给昔日下属,王世豪是存心在心理上打垮我。虽然我己这样了,但毫不示弱,反而主动问侯,我强作笑脸对她们说:“小…、小…。”   这一张口,发现舌头不灵活,又肿又涨痛,象给东西扯住一样。我努力地转动下舌头,再缓慢地咬准发音说:   “小…王…。好…久…未…见…了,一…切…那…好…吗…?”   小王见我主动对她说活,只好走进来,站在我面前说:   “杨总。你好,我还是那样。你现在好漂亮啊,我都认不出了。小吕,你说呢?”   那财务女孩姓吕,我想起来了,与小王一块进公司的。她上前一步说:   “杨总。你好,过去你在公司一身男人打扮,大家都说你是男人婆,我想若杨总换上红妆,肯定靓丽,今天一见,可名不虚传。”   听她们这样讲,我自问,我这样子还漂亮?难道女人的美需要付出这样痛苦的代价。是不是她们为了讨好王世豪,才故意这样说的。   “对杨总这种女人,只有这样才能嬴得男人喜欢。以前太凶了,今天才象个真正女人。王老板真有办法。”   一个男人从小王后面挤上来,凑到我面前,毫不客气地抓住吊在我胸口链子拽了拽。那链子扯鼻子,痛得浑身颤抖,我又不敢挣,又无法摆脱,痛得闭上眼,强忍着差点叫出声,身子只有随着他前后摆动,摆动时脸上吊着鼻链也摇晃着互相碰击,发出连续不断“叮叮,当当”锐耳金属声。他当他松开手,我睁眼一看,是王老二的儿子,上海分店小老板。看来他与王世豪关系不错。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不敢开口骂,怕招来更可怕报复。过去分配成品他本来对我有些恨,今天他这样做是在报复我。   这时王世豪开口了他挥了挥手说:   “今后杨总是我家长客,大家随时来都可以见到她。时间不早了,我们晚上还要去吃夜宵,跳舞。杨总今天表现不错,给大家一个好印象,让她休息吧!我们走吧。”   他的先后出了房门,我不知晚上王世豪如何处置我,也不敢随便动,只好继续跪在那里,等丁岚来。   他们走了,屋里安静下来。我盼望丁岚来,终于传来铁鞋敲击楼板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当丁岚推开门时,我满怀委屈泪汪汪地,艰难地对她说:   “丁…姐。你…终于…来了,我…好痛…难…受啊。”   丁岚双手提着饭盒,在我面前打开。用纸巾吸掉我噙在眼中泪水说:   “芸芳。我知道你委屈,日子还长呢,要学会忍耐,且不要形露于色。王世豪晚上还要回来,先喝点甜粥养养精神,好对付他们。”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想吃。”   “要吃!没好的身体,怎和他们斗?何况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啊,听话,大姐不会害你。”   我双手反绑在后面,自己无法吃,而且鼻子上还吊着链子。丁岚只好先将链子扯起来,斜拉过去,挂在耳朵上。丁岚双手也锁在一起,间隔不大,只能将饭盒粥放在地上。双手扶着勺子,一勺一勺喂我。我有两根细链从两鼻孔拖下来,与连在舌头上是一体的,这样牙齿合不上,无法嚼,而且舌头受牵连,吞咽都困难,幸亏是稀饭,我当水一样喝下去。吃完粥,又用吸管喂了我一些水后,将我扶起来坐在床上,她送饭盒下去了。当她再来时,打开我项圈上挂锁,将纸盒中细链头上铁环锁在铁球上,用手牵着锁着我鼻子上的铁链,拉着我往二楼走。当我动步时,我才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丁岚那样冷莫,高傲的女人,对王世豪那样俯首帖耳,这王世豪制服女人手段太匪异所思,太歹毒了,没有人能抗得了。我可以说是丁岚最好的朋友,但她执行王世豪的指令时,对我也不敢手软。现在尽管我挪动一步都非常吃力,当她牵着锁在鼻子上细链时,我无法进行丝毫对抗,这鼻子中隔大敏感了,稍有外力,又痛又酸,非常痛苦。我只有不顾一切挪着步子,跟着她的步子,进了她的卧室。她带我到卫生,帮我方便好,坐便器有自动喷水烘干功能,然后,将我引进她房间铁笼里。铁笼只有一米高,我弯腰跪着,头还顶着笼顶栅栏。我进去跪好后,她在笼顶上理出我背后多余绳头,拉紧系在笼顶栅栏上,这样我实际上是反吊在笼子里。我只好两腿尽量分开跪着,头低着,人虽舒服点,但耳,鼻给鼻饰垂得好痛,现在身不由己,只好忍着。丁岚锁上铁笼后又出去了,不一会搬了个小橙坐,在笼外陪着我。我明白,今晚我要这样度过,这王世豪不把我彻底降服,是不会放过我的。丁岚坐下后,我喃喃对她说:   “唉哟,唉哟,痛死我了。丁…姐。每天…晚上…都这样…吊着我吗?”   我舌头慢慢适应了上面带链舌钉,说话流利多了。她叹了口气说:   “只要你彻底服了他,他才会放过你。傍晚他弄帮人就是戏弄你,打击你的自尊。这样事,他隔三叉五都会做,直到你同一条狗一样顺从。今晚他是否回来不知道,但怕万一回来不好办,我只有吊着你。”   我咬牙切齿地说:   “下午…来的人,那个…王老二儿子,上海…分店小老板最坏,他用…力扯我的乳头链,痛死…我了,他…真不是人。”   听到是他,丁岚眼中突然闪出仇恨的眼光。她最后长出一口气,化着浓妆的靓脸往上注视良久,最后好象下了决心,对我说:   “芸芳。这是个凶残坏人,我想有件事应当是告诉你的时候了。王世豪就是他引回来的,将我害成这样;你落到如此地步,也是他害的。”   听他这样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想骂,但舌头痛得我不能开口,忍不住在笼里挣孔了几下,但束缚太紧,除了乳头链摇动外,脸上鼻链和耳坠相互碰击,扯得耳,鼻火烧一样痛外,无任何效果。她望了我一眼说:   “别挣了,没用的。我说这件事已成过去,依你我现在同囚犯一样处境,任何不实际想法都不要有。你就当听故事一样消磨时间,好吗?”   我知道我连起码自由都没有,还能干什么事,就点点头。她慢条斯理斯理说:   “我家与王家是世交,都是制药贩卖药的。不过王家**毒药,而我家专做治疑难杂症的祖传秘方。可以讲,王家收钱害人,我家收钱救人,反正这两方面都有社会需求。到了我父辈这一代,王家改行做机械生意,我家做正规医生,再也不是江湖朗中。但王老二手中保留一种特殊祖传毒药,这种毒药本身无毒,刚侵入人体无任何影响,但能杀人于无形。它主要作用是慢慢中断神经细胞获得必要营养和氧,使它死亡,失去神经调整细胞失去活力,逐渐自溶消亡,器官丢失大量细胞后,最后衰竭,人也就不行了。我丈夫就是死于此毒。当时我家只有舅舅偷学了我己故父亲一点克制此毒在人体内兴风作浪的本事,我叔伯都是大医院西医大夫,对这种祖传东西不屑一顾。当时我不知道我那死鬼是中毒,还是舅舅来看他发现的,主要是从四肢开始,不断有皮下出血点,那是细胞自溶死亡现象,往全身漫延。发现后,舅舅全力施救,但为时己晚。丈夫死后,舅舅把这中毒现象一一陈述,与我丈夫发病过程一模一样,这事明明是王老二想夺工厂控制权干的,那次出差王老二就是和我丈夫一起去的,在回来时病倒了,但抓不到证据。对他二伯也无可奈何。”   丁岚平静的说着,平静地好象是讲別人的事。她边说边收锁着她们铁链,等将拖在外面铁链都收回后,她按顺序堆在铁球旁。从体积看,锁她的链子也好长。我忍不住问:   “丁姐。锁我们的铁链有多长多重,那铁球有多重?”   “你的细链长一百米,有二十多斤;我的是六十米,比你粗一些,有三十斤。铁球是三十斤。就这样每天拖着上下楼,都好费力。不过也有好处,我比过去有力气多了,而且身材还能保持苗条。不说这令人不愉快的东西,你还记得你去上海分店买扣件。”   我点点头。她用手穿进铁笼指着我的头笑着说:   “你当时还瞒着我,他们到我这儿要货,我就猜到是你原来的工作《江湖公司》要货。但我没料到你亲自去。”   丁岚将手缩回来,将手腕上铐环上下挪了挪。她手铐环比较紧,铐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肯定不舒服。她望着我深情地说:   “你太年青了,什么事都往善良的地方想,面对险恶环境,还一无所知。当时王家老兄妹不知从什么地方嗅到我俩关系,还有一个女孩,他们紧张要命,怕王氏企业会落入你和我俩孩子手中,正千方百计在害你和我们的孩子。你当时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对于孩子我严密保护,我不多讲,对你我鞭长莫及。当得知你去王老二上海店时,我就担心。你拿完货来见我时,我同五雷轰顶一样,你已出现严重中毒现象。舅舅给你医治时,也没绝对把握。算你小子命大,毒性还没同我那死鬼一样大发作。舅舅成功地将你从死神那里拽回来,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和舅舅未预料到王老二做事是保险中加保险,除了一般施毒外,还对你生殖系统另外施毒,造成其衰竭恶变,最后不得不切除。他的目的很清楚,这也可以看成他们对你的惩罚吧”   听她这样说,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了,我血涌上来,胀得人无法平静。他们下毒,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否则怎会落到今天生不如死的样子。我声哳力竭地大声喊,但什么也喊不出来,只有含混不清的哦哦声,我的舌头受束缚,想大声说,结果什么也说不清,还弄痛了舌头。最后我只能小声说:   “王…老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全家。”   第十三章 前因后果   我拼命挣扎,两只脚用力蹬着铁栅栏,头使劲摆来摆去,铁鞋碰击铁栅栏和脚镣链碰击铁栏杆声音响成一片。丁岚见我这样,冷笑一声,从房间里又找来一些绳索,穿过我腿上脚镣环,在铁栏杆上系死,双手伸进笼里,又用一根绳卡在嘴里勒紧,连头捆死在笼顶栏杆上,然后关上灯自己上床睡了。我困在笼中一点也动不了,嘴上下被连着鼻与舌细链被绳勒住,舌头被舌钉卡着,一点动不了;嘴左右被绳勒住,想叫也叫不出,最多只能哼几声。慢慢我的情绪稳定下来,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完全软瘫了。但这时人特别难受,全身都又痛又痒,但绳索将我绑在铁栅栏上,一点动不了,毫无办法。在痛苦中,在这黑暗中,我开始反省自己,都这样了,还这样沖动,这不是自找苦吃。我自身都难保了,王老二再坏,也动不了他一根汗毛,这种发泄有什么用?   这一夜是我一生中最长的一个夜,当我熬得最痛苦时,天快亮了,王世豪回来了。他看见我这样哈哈大笑,隔着笼子说:   “杨总。你这样子好舒服,好享受呀!你这次到我家来,不帮帮我,真对不起我。”   这时我实在熬不住了,甚至对王世豪抱有希望,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嘴里含含糊糊向他表示答应。王世豪见我彻底屈服了,对我说:   “我马上放你出来,告诉我钢水配方好吗?”   我哼着表示同意。王世豪从包中拿出钥匙,打开铁笼,解开我脚上和吊在笼顶绳子,将我从笼子里拖出来。我虽全身又痛又麻,身子发软,但出笼后我仍挣扎着跪在他面前,以示屈从。王世豪点一根烟,笑眯眯地说:   “好了。杨总,你可以告诉我配方吧!”   我头脑中各种想法飞快转了一遍,辅料事绝不能说,那会带来更大恶果。如是我就讲当时在《求精厂》实际配料情况,这些我都告诉过丁岚,她肯定对王世豪说过。我用怯生生的眼光看着王世豪,艰难地转动舌头,努力将词吐清楚,我只能用非常缓慢速度,言简意赅地说:   “配方…是…这样;一号料…百分之十五,二号料…百分之三十,三号料…百分之三十一,四号料…百分之十一,五号料…百分之十九,最…重要的…《OK》料…百分之一;将…它们…粉碎…混合…烧结,投入…钢…水中…就可以了。各…种料…合起来…占钢水…百分之…二点三。”   我说完后,王世豪从包里拿出一本子慢慢翻着,仔细查看什么。我乘机动了动己被绑麻木胳膊,活动一下仍被绳吊在背后双手、肿胀手指,扭动一下被束腰勒得非常不舒服的腰。突然王世豪合上本子,目露凶光,声色俱厉地对我说: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你想糊我?最关键的东西为什么不说?”   听他一吼,我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他说:   “王…总。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什么…也…没…瞒呀。”   “那一号配料是什么?二号、三号、四号、五号、特别关键的《OK》料又是什么?”   我浑身颤粟着,哆哆嗦嗦地说: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什…,么东西。”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对你还未修理好,还敢对抗我?”   说完他拉起我乳头链,掛在我头顶葫芦拖下来铁链勾上,拽着葫芦另一条细链,将乳头链住上拉。乳头链拽着乳头环,将乳头往上拉,我吃不住痛,不顾一切站起来,但乳头链越拉越高,我尽量挺直身子,踮着脚也不能减轻对乳头拉力。我再也受不了,大叫: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我又哭又喊,他才停下手。我一声声哀嚎,泪水流得满面。他毫不理会,悠然自得拿出根烟抽,待一根烟抽了一大半,他厉声问:   “那些配料从那里来的,成分是什么?”   “唉…哟…!痛…呀!”我继续哀嚎,边哭叫边说:“求…你…,求…求…你…,绕…了…我…。我…真…不知道…,痛…呀…!你…杀…了…我吧,唉…哟!”   “你不可能不知道,不说再拉。”   “不…,不…能…拉!痛…呀!唉…哟!我…进厂时就…有了…,唉…哟!那…些…配料进厂…就有了,痛…!丁岚…知道这一点,唉哟!我真不知道。”   “丁岚前夫留下资料中没有?”   “唉…哟!我…不知道…。唉哟!我…只看见扣件设计资料,痛…痛死我了。”   丁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在旁边小声说:   “世豪。她可能真不知道,那些料在仓库堆了好多年了。”   王世豪怒吼道:“那钢水是怎么生产的?”   “你放下她,好好问,她嚎得我受不了,我要出去了。”   “你不要走。我放下她再问,有些事你是清楚的。这问题不解决,你也没好日子过。”   他松开葫芦铁链,我如释重负瘫倒在地上,但乳头到整个胸部仍钻心地痛,我不停呻呤来缓解剧痛。   王世豪将我鼻子上铁链往上一拉,我吃不住痛,只好又跪起来。他坐在床上问:   “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钢水是怎样生产出来的?”   我惊恐地看着他,一边痛苦地呻呤,一边申辩说:   “唉…哟!这…钢水先…由老工人…按他们回忆投料。唉哟…!没…成功。我…与他们商量…也无果…,唉…!我反复…到厂里找…,唉哟…!结果…发现《OK》料未加…,唉哟!后来…加进去…就好了。唉…!当时…我…将每天进展都告诉了丁岚,她…是老板。唉哟!如果…你们还有这些料,我…还能配好。”   王世豪阴沉着脸骂道:   “贱货。我有配料还找你这婊子,丁岚把她弄走,吵死人了,一大早霉气。”   “给不给她松开?再绑着她胳膊就废了。”   “松!松!松!废了算了,省得害人。”   丁岚过来拽着我胳膊,扶我站起来。我挣扎着由她扶着出了门,上到三楼,进了我房间。我撑不住了,瘫坐在地上。丁岚扶着我,给我松了绑,当双手从背后垂下时,身上一阵轻松。但双手毫无感觉。丁岚轻轻拍打,慢慢按摩,好久才有针刺一样感觉,随后是又麻又胀。丁岚帮我双手穿过双腿,挪到前面,我发现双手己变得乌红,上面密布绳勒的深槽,有的深槽皮都破了。双手仍不能动。胸口乳头拉出一寸多长,也是乌红乌红,仍一阵阵跳痛。丁岚一边轻轻揉,一边感叹的说:   “芸芳。你今天等于从鬼门关过了一道。我己带来伤痛药水给你搽一搽,涂一层,你会好受点,好好睡一觉。”   我很好奇问:“你会疗伤?”   “我家是医生世家,我不是告诉过你,江湖朗中治跌打损伤药我都有,何况我那死鬼出事前,我还是个科班出身大医院外科大夫。好了,不说了,好好休息,我昨夜也没睡好。”   她给我上好药走了。这药涂在身上凉润润的,麻痛感好多了。我上了床很快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又有一种凉爽感。我抬头一看,丁岚正在我红肿的乳头和胳膊上涂一种很香淡黄色粉,在我耳廓上,鼻廓上凃药水。我双手仍麻木不能活动,丁岚扶我起来,拿起我胳膊反复摆动,并要我站起来身子摇晃,让胳膊摆动。她叹口气说:   “若不是该死手铐锁着你双手,让双手摆动更大,效果会更好。不过你放心,恢复很快的。现在己是下午,吃晚饭我再来。”   我看胳膊肤色己正常,就是绳勒得地方仍是紫红色,有些地方还有血疤;乳头肿得还很利害,一阵阵跳痛。我下了床,弯腰让悬空乳头链落在床上,无重物坠,乳头痛要好多了。”   当丁岚送晚饭来时,胳膊,手腕已能活动,但手仍抬不起来,握不住东西。晚饭仍是丁岚喂的。丁岚见我总是弯着腰,让床托着乳头链,会心的笑了笑,她找来一件大胸罩给我套上,这要好多了。这次没有丁岚,我这双手算废了。   这一晚我早早睡了,睡得很香,我太疲惫不堪了。第二天天不亮我醒了,胳膊己完全恢复,就是皮肤还有点麻木感,勒得绳圈仍清晰可见,是一圈圈深红色。我伸手摸了摸鼻孔发现,鼻隔实际上挂着一个有8号铁丝那样粗的钢环,并发现细链头实际上用铜挂锁锁在项圈上,再穿过鼻环吊下来的。我下了床想洗个澡,但双手被铐锁着,自己洗不方便。我用一只手托着鼻下细链,另一只手扯着链子,轻于轻脚下到二楼,找丁岚,小心翼翼推开丁岚的门,发现王世豪不在,心里好高兴。我推开门,丁岚己醒了,在床上对我笑。我发现锁在她手上手铐链变得有三十厘米长,很异外就问:“丁岚姐。你手铐换了?”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铐链说:   “我昨天求王世豪换的,原来保姆给他赶走了,我要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把我双手限制得那样死,谁干活?”   “丁岚姐。我来之后没洗过澡,身上都臭了,帮我洗个澡好吗?”   “好呀!我也想洗。过去背后只能用手巾洗,有你帮忙背后,链子缝中的脏垢可以彻底洗一下。你真要洗了,看你脸上的残妆同塑料皮一样挂着,真难看。化次妆也只能菅三天。三天后面妆就脱离皮肤,同塑料皮一样,不过这样可以将皮肤上赃东西全拔出来,同护肤面膜,对皮肤保养还有益呢。”   我俩拖着哗哗响的铁链进了卫生间,互相帮忙,彻底将对方从头到脚洗干净,特別是这套铁内衣,平时无法洗到的地方,这次也清洗干净。   丁岚帮我洗的时候,感概地说:   “芸芳。你这人妖有这样魔鬼身材,难怪王世豪那大魔头被你勾上了。当时在《天外天大酒店》给你穿这身内衣时,几个男人骑在你身上,用好大劲才将最难穿的束腰网给你套上。今天我给你洗怎么这么松,你看你的腰好细,最多一尺六,多令人嫉妒。”   我听了她的话好气又好笑,心想,还口口声声人妖,那是老黄历了,看来器官移植事她也不知道,许大夫嘴好紧。不过除了丁岚无人知我男人底细,许主任也无必要对外界说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故我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说:   “你还说我是人妖?你老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了。那天你约我吃饭,是不是你们下的套?”   第十四章 我要逃走   她听了笑弯腰,她指着我说:   “你不是人妖是什么?那天他们计划给你穿这身内衣,不错,我事先是知道。我认为,这东西对女人管用,对人妖应当不起作用。你是人工阴道,与我们女人的完全不同。你仅是个肉洞,没有女人丰富的性感神经,那假阳具在里面搅,与牙刷在口腔搅有什么区别。看你,那天脚镣手铐自已送上门来,我都难以置信。你芸芳可不是轻易服软求饶的人。”   我听了很不服气,反驳她说: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那滋味那是牙刷在口中搅,那种刺激如人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仅难以忍受,而且全身颤抖,大汗不止,到最后几乎虚脱,我实在熬不住了。我知道是自投罗网,也不得不来。”   “你这样聪明,怎么不明白?这是那东西释放的春药在起作用,这春药对男女都起作用。听你这样讲,我明白了。对付女人嘛,女人还有一种做爱快感冲消痛苦,而对你只有痛苦。你怎么这样傻,你只要在假阳具上套上男避孕套,不让烈性春药接触你内皮,那药对你不起作用;男避孕套包着假阳具,它的威力要减少一大半,你完全可以忍耐,就同犯肚子痛一样。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凭那阳具搅动,已抗不住了。”   我听了恍然大悟,这女人要早告诉我,王世豪怎会奈何了我。不过她的话提醒了我,那东西搅的时候确有一种快惑,难道那就是女人做爱惑觉。不过这快感过了头,就变成极大痛苦了。但是我听她这样说心里反而有种安慰,我现在肯定不是人人鄙视的人妖了。唉!世上真是没后悔药。现在也没法了,只有忍耐,等待机会。若能逃离,再痛苦也不能陷入王世豪魔掌。   洗完澡,丁岚忙家务去了,临分手要我赶快梳头化妆,她已为我准备了化妆用品,叫我帶回房间。我知道这是王世豪的规矩,我不敢违抗,只好静下心来妆扮自己。回到房间,望着镜子里面孔,真犯愁,这鼻饰挂在脸上怎么化妆,双手铐在一起怎么梳头?目前己身入囚笼,只有屈服,再难也要按王世豪指令做,我再也不敢违抗他了。于是我静下心,将一面镜子放在地上,人跪着,弯着腰,面对镜子。这样鼻饰和链子垂下来不与面孔接触,好在脸上塗抹化妆。待定妆后干透了才敢抬起身。这时,耳和鼻上打的洞孔刚缓解痛疼又加重了,我不得不仰卧在床上,让鼻饰重量落在睑上,让耳和鼻上洞孔放松一下。多年女人生活,梳头己很熟练,双手锁着手铐,虽别扭,多花点时间也梳好一个巴巴头,插上首饰。   王世豪见我确实不知道钢水配方,也不在这方便指望我了。但在肉体上拼命折磨我,报复我毁了他命根子。只要他有空,就把我召到大客厅,故他安排锁我的链子特别长,从三楼可以拉到一楼客厅,就是出不了别墅大门。在客厅,故意当着他狐朋狗友面,将我反剪五花大绑,跪在他胯下,含他无用挺不起来的东西,开始在感情上实在难以接受。我就抵触挣扎。他就抓住我两耳上的耳廓上细链,扯着硬往他下身按,我痛得受不了,只好将嘴贴近他胯下,然后他扯着鼻环上链子,强迫我含,我无法挣脱,流着泪用带舌钉和链子的舌头来满足他的淫欲。有时在要我口淫时,还打开我身内假阳具开关,故意让我当庭出丑。开始我耻辱得见谁都不敢抬头,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无所谓了。若不用我时,他用国外那种洋颈手枷,配上智能锁,将我再锁上枷,丢在一旁,甚至几天无人问津,自生自灭,在这披枷戴锁情况下。生活上的小事,吃饭,大小便对我是个大难题,开始我与丁岚互帮互助,后来被宋秘书禁止,将我俩分别锁着见不了面。后来大小便我找到一个便后有自动冲冼下身马桶才解决,但吃饭对我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嘴里两根链子拖出来,牙一合拢先咬着它们而嚼不了食物,舌头也不能自由搅动。后来摸出经验,吃饭时上下腭一前一后让上下门牙错开,给链子留下位置,牙齿再左右磨动,这样才能嚼东西,但吃得很慢。这种非人拆磨令我懊悔不已,当初再痛苦,也就那几十分钟,比现在好多了。   我心中永远不想屈服,有空就啄磨怎样逃出这魔窟,但看到身上重重锁链和镣铐,尤其是穿过鼻环上那细链子,与锁在项圈上不一样,根本不敢用力扯,只有弄松这链子,才敢动步,再看脚上只能移大半步短链脚镣,将脚背拉得笔直,仅能脚尖落地的铁高跟鞋,就灰心丧气了。不要说偷跑,就是开着大门让我跑,我也走不了。正因为这样,我无论在这大别墅如何移动,也无人过问,大家认为,凭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控制全身的铁内衣,全身锁链,逃走是不可能的。就是逃出去,遥控身上贞操带,我也只有乖乖回来。但我知道我已有对付贞操带的方法,只要摆脱锁我的钢链,出了这别墅大门,王世豪拿我没招了。   时间长了,王世豪这样拆磨我,也有一个好处,他认为我己在他絕对控制之下,己无逃走可能,故什么事也不避违我,日积月累,我知道了他的底细。他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他花了好多钱,找了好多专家和行家,也未能解块这特种合金钢质量。有的虽能用,但高昂的价格他用不起。由于入不溥出,王家股东也翻脸了。若不是丁岚股份大,王世豪的总经理早当不成了。王老二儿子也与他闹翻了,在这别墅里与他拍桌子对骂,债主隔三叉五来要债。王家老兄弟老二、老三又玩起老把戏,要退股,王世豪那有钱给他们,就将丁岚推到前面。丁岚应祸得福,不仅拿掉项圈,还摘掉手铐,穿上衣裙出面接待。丁岚也无法处理,只有冷着脸对这俩老兄弟,不言不语,不理不睬,弄得这老弟兄也无计可施。但客人一走,一切又还原。丁岚又被锁起来。现在王世豪对丁岚看得更紧了,这是他最后王牌和护身符。后来我发现王世豪将锁着丁岚钢链铁球拿掉,改成锁在房间双人床腿上。这是一种带架子西式铜床,床有几百斤重,我心想,王世豪认为铁球能移走,而铜床是移不走的,这样更保险。换铁球我正好在,那天我与正在丁岚谈天。王世豪闯进来,打开环型锁后,换上一副短链手铐,一头锁住钢链头,一头在床脚柱上。丁岚虽然很气,但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工厂无事,王世豪将宋秘调回,替丁岚干家务,将丁岚锁在二楼,手铐换成无链的,两手并着锁在一起,生活不方便,行动更不自由了。而且若王世豪有事长时间回不来,将丁岚弄进铁笼子里锁着,套上颈手枷,保险加保险。   王世豪不在家时,我是最自由的,我己慢慢适应这全身戒具,虽然动作非常缓慢,但能活动。我可以在三楼移动铁球,在链子长度范围内楼上楼下到处走动。宋秘和我与丁岚都不对,除送饭外,她很少上楼。她是王世豪心腹,干完活她就外出上街玩去了。王世豪要应付厂内外与他斗的人,也很少回家了,这是他加强对丁岚防范的原因。这样,我除了陪丁岚外,就带着枷到处跑,到处翻。我找到丁岚原来的房间,找到不少旧钥匙。我发现有一串钥匙,原来是进贮藏室暗门钥匙,那里通去厂招待所三楼秘道,这一串钥匙可以开啓中间多道门。   我很想了解这秘道现在还能否打通,这也是可逃离这魔窟可探讨方法之一,但目前还无法做到,我试了,链子束缚,我最多只能到客厅中间,那是王世豪专门在他客人面前污辱和折磨我的地方,连客厅大门我都去不了,何况到别墅门外花园里靠近3号库的暗门。   我是元月份进丁岚别墅的,不知不觉过了春节,已是三月份,我已给关了二个月了,即惦记着我的工厂,又掛念老家父母和儿女,更着急自己身体,受到这种出娘胎都未受过的磨难,担心病毒有反复。这样逃走的愿望更迫切了,再熬下去决无好下场。现在我完全成了王也豪的玩物,已无任何利用价值。现在别墅里是不分四季的空调环境,外面春光明睸,若想逃,起码要离开这牢笼般的别墅。无人时我常站在客厅望着外面思考,如何才能出了这大门。终于一个大胆冒险计划在我脑海中形成。三月中旬一天,上午别墅里又只剰下我与丁岚。昨天晚上王也豪又折磨她好久,早上她被王也豪套上枷。等王世豪与宋秘书一干人走后,她披着枷又睡了。我披着枷已一天多了,他们也未给我松开。起来后发现丁岚又被枷上,按以往惯例,王世豪他们白天不会回来。我下决心开始行动。用手拉着细链,用脚赶着铁球慢慢推岀房门,再推到楼梯口。这时我累得气都换不过来,由于鼻孔中嵌有四个钉子头,那鼻环和链子再堵着,呼吸不畅,活动量稍大,人都憋死了。我坐在铁球上,张着嘴半天才喘过气。体力稍恢复,我将链子从房间拉出,堆在楼梯口,慢悠悠,小心从三楼下到二楼,站稳后,将二楼的链子全扯下来,拖到二楼,然后又上到三楼,定了定心,弯腰用双手抓楼梯扶手,用脚推铁球,虽毎次只能推几寸,最后终于将球推下楼。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巨响,我吓得闭上眼,紧紧抓着楼梯扶手,怕铁球将我拖下去。铁球下楼后,顺二楼走廊滾多远,被链子带着才停下来。巨大响声响动了丁岚,她出了房门,看我这样做,焦急地对三楼喊:   “芸芳。你疯啦!晚上王世豪回来,不扒你的皮。”   我没理她,从三楼下来后,对她笑笑,扯着链子又下到一楼,将链子全扯到一楼后重上二楼坐在铁球上。边休息边对她说:   “你…回房吧!我…想到门外…院子里透透气。我…又无法…逃走,王世豪…回来还把我…吃了。”   丁岚见我不听她的话,生气回到房间去了。我又故技重演,将球推到一楼。到一楼后,坐在大厅椅子上休息,待体力完全恢复后,将球推到大门口。由于我与丁岚平时到不了大门,这门也不锁。我吃力的打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虽是三月大睛天,外界气温并不高,仅十几度。我身无寸缕,当然有些冷。但我顾不了这样多,挺身出了门,并将链子全拉出门外。,从门口到长满紫藤暗门最近距离也有五、六十米。我虽能进入暗门,但到不了原厂招待所三楼。于是我观察一下,下了大门四级台阶,往左一条辅着花石子路,到别墅院墙,墙外是《山阳山庄》宾馆。顺墙是紫藤长廊,其中一条水泥路到头,是一大从缠统紫藤树,里面藏有暗门。只有将球弄到暗门口,链子长度才能保证我到还原厂招待所。   于是我先将铁球推出大门,带上开门那串钥匙,将球先推下台阶,再顺左边花石子路移动它。这花石子路不平,推动球要费力多,但为了逃命,我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知歇了多少次,忘了用力后身上刑具带来痛疼,忘了疲劳。这花石子三十多米,紫藤长廊四十多米,用了近四十分钟终于到了暗门边,我将链子全拉到暗门旁。费了好大劲才用钥匙打开暗门已上绣的门锁,走进贮藏室。   进入贮藏室后,先挪动堆放的旧杂物,清出一条我勉强能通过的通道,到了贮藏室进入3号辅料仓库小门。这门从外面锁的,所以从里面好开。进入仓库,巨大仓库空无一物,行车吊勾靠着平台,看来好久未用了。我先将链子尽可能收进来,开始上钢筋梯。平时很轻松下上梯子,今天对我特别艰难。主要是锁着脚镣,穿着铁高跟鞋脚的活动范围小。这脚镣链虽勉强够跨上台阶,但要防止铁高跟插到梯子台阶钢筋缝中去,所以我扶着梯子旁墙,小心地上。上几步停一下,缓缓力气。   第十五章 脱险   越上越高,心里越悬;我不敢往下看,钢枷限制只能侧低着头,看着梯子每一级,看准再上。天气虽冷,但上到平台后,我虽全身裸体,但己汗津津的了   站在平台,将富余链子全收上来后,才打开上面又一扇暗门,进了布满灰尘的《山阳山庄》旅馆三楼原厂招待所。又开了我原来住过的卧室和丁岚丈夫的***,这里没有变化,但窗子从外面给封死了。从窗缝往外看,左边原来《山阳山庄》旅馆住宿的六层楼,现己拆除,房宅基改成停车场。院子停满汽车,停车场通到大街处,新建了十层大楼,原厂招待所这三层楼,与《求精厂》仓库是一体的,未能拆,但己废弃。看到自由就在眼前,我好兴奋。我大着胆子顺三楼走廊往南走,冒险打开了往下通往《山阳山庄》旅馆的门。往下探望,二楼静悄悄的,无灯火,好象无人住。我大着胆子往下摸,铁链在地上拖的声音令我心惊肉跳,但想逃走的欲望促使我一步步下到二楼。二楼也同三楼一样,是旧尘土的气味,也是好久未住人了。从二楼到一楼下了一半,己看到虚掩大门,门外就是自由世界了。但锁我的链子已到头了,受钢链限制,我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连服务台也到不了。门外汽车轰呜声,街道上喧哗声音一阵阵传进来,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大声喊救命。   但我听到我发出的是“江…音…”的含糊不清叫声,这救命都是翘舌音,但我舌头翘不起来,拖在口中细链令我张不大嘴,所以只能发出这谁也听不明白声音。我不由着急起来,这喊不出来,而且门外不一定有人,就是有人,外面杂音大,也不一定听到。自己又出不去,就是出去了,这样做虽有被解救的可能,可是想到自己脸上化着浓妆,带着鼻饰和鼻环的脸,赤身裸体脚镣手铐和颈手枷,就是没有钢链限制,我也没勇气走到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否则我这形象必成媒体焦点,马上传遍全国,那今后日子再也平静不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臭棋。我返回三楼坐在曾居住过房间里,回忆起过去自由的日子,感叹不己。我现在真的追悔莫及,现在囚犯般现状本完全可以避免,还是自已不动脑筋。从《山阳山庄》旅馆三楼逃走这条路走不通,若想离开,要另想办法,要针对王世豪弱点想办法,看来他不点头,我是走不掉的。   盘恒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回去了。但这条路还是应当保留,若有办法将求救信息带出去,外面人可以从这里来救我,而且这条救人通道王世豪还不知道。这条通道我是无法逃,但有外援还不失一种选择。于是我出来将钥匙藏一把在一楼上楼梯的地毯下。逃走的希望破灭了,身体感到越来越冷,不能再耽误了,否则要冻死了。只好依依不舍离开这里,返回别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暗门,将铁球移到别墅大门,我被枷锁着,无法把它弄上四级台阶,搬进别墅大门台阶。就放在大门口。回到屋内后已是下午三点,看身上到处是灰尘,同时由于在外受了凉,人有些不舒服,就去冲了个热水澡,再到空调热风处吹干。到厨房找了点王世豪他们昨夜吃剩的残菜剩饭吃了。现在我己无法回三楼了,就到二楼丁岚处,我未对她讲实话,只讲在花园晒太阳。   王世豪他们回来后发现我出了别墅门,那宋妖精可大发脾气,我吓得跪在地上,将枷支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听她呵斥。王世豪今天不知干了什么事,非常疲惫,他听宋妖精骂完了走过来,抓着我鼻环上链子扯着,我痛得直叫,不得不直起腰抬起头。他指着我的额头说:   “杨芸芳。你不要有逃走的任何念头,象你这样锁着的女人,没有能逃走的。今天出去尝试了吧,否则你还不死心。”   事后他们把我同丁岚一样,将链子锁在床腿上,我再也不可能出大门了。   王世豪气越来越坏,更想方设法折腾我。他常把我绑起来与丁岚一块关在铁笼里。现在只要他回来,我都心惊胆颤,身子不由自主发抖。有一天晚上他将我召去,打开枷,把我双手反剪,在背后手掌对手掌合起来绑在一起。这种绑法胳膊极度扭曲,又痛又难受。然后是老一套,他坐在沙发上,我跪在他两腿之间,他按着我的头,与他口交。为了讨好他,我费力地拼命用口和舌磨换他的阳具。这时他手机响了,听声音又是交不了货,违约索赔的事。我突然灵机一动,在他完事后站起来系裤子时,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   “王…总。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解决钢水问题。”   他听了坐下来,扯着我鼻环下吊着铁链说:   “小婊子。在这事上你不能拿我开心,小心我扒了你这贱女人的皮。”   他这样扯,我鼻子痛得钻心,头不得不随他的手移动。但我要搏一下,胆颤心惊地说:   “王…总。我…这贱女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拿你开心。”   他松开手继续整理衣服,对我骂道。   “你这臊婊子,那你说给我听听。你这个驴子屎外面光,里面一包老粗糠的苯女人,你这有什么好主意。”   我看了看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   “你…若让我…回去上班,我…会千方百计从美国人…那儿将钢水配方…弄给你。我…了解、按…他们配方生产钢水…成本不高。”   “那当然好!”他脱口而出,但又沉默好久又厉声说:“你不是借这理由逃跑吧!”   我看他口气有松动,就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   “王…总。我…这一辈子都逃…不了你的掌…心,你…想想,你…又没抓我,你…一个短信…我…不是赤身带着…镣铐来了。我…就是出去了,你…打招呼,我…还敢不回来。”   “你讲的有点道理。看来这三个月在这里没白住,让我想想。”   那一夜我未合眼,看来有离开这魔窟希望。离开后首先要将丁岚救走。怎样救?想到她目前处境,几乎是不可能。但真要救,有一点是首要条件,从什么通道救走,从《求精厂》別墅大门,这不可能;另一条是从《山阳山庄》旅馆三楼,这条路准行。这次能否出云,就等王世豪决定了。   但过了七八天,外面春天气息更浓了,王世豪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有些失望了;而且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我由失望变成绝望。王世豪天天回来,还是老一套折腾我,始终未答复我。在他面前,我不敢再提,每天费力讨好他。这样又过去十来天。转眼是四月初,那天清早他开始折磨我,直到快九点才完事。我虽疲惫不堪,但只敢这样五花大绑,浓妆艳抹笔挺地跪在他面前。他在整理身衫,这时宋祕书突然闯进来,头上扎个马尾巴,脸上也化着浓妆。令我惊奇的是,她也穿着和我一样铁内衣,脚上拖着镣,被一件钢颈手枷锁着,锁在枷上的手举着手机,急不可待的对王世豪说:   “那个王家老二又要来闹,办公室打电话来了。快把我解开吧,我好去见他。”   “急什么!你不看我忙着呢,马上帮你解。”   我想不到她也这样被王世豪锁着。她低头看看我,转过脸对王世豪说:   “老总。老这样拖着不想办法不行,我看这个跪着的小婊子办法可以试一试,放他之前再给她换一条功率更大,药量更足的贞操带,脚镣锁着,铁鞋穿着还怕她出去作怪。”   王世豪没吱声,推着她出去了。不一会他带着丁岚也出去了,表情十分无奈。锁上房门后,他没叫我起来,我跪在那不敢随便乱动。现在我对王世豪不是简单服从,而是惧怕到极点。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被五花大绑的我才敢起来,上楼回到三楼房间。不一会,楼下响起了王老二破锣般嗓音的叫骂声和王世豪低声下气的解辩声,宋祕书娇滴滴劝解声。我出了房门,站在走廊上探头往下看,只见王老二在客厅,丁岚和宋秘书陪着他,足足闹了二个多小时才走。送走王老二,丁岚才站起来,脱下身上的锦缎旗袍。在她脫时,我才看这旗袍很怪,所有扣子是虚的,一条隐避的拉练从袖口拉到腋下,再从侧面拉下来,两边都一样;斜大襟也是拉练的。我突然明白,这是为常年手铐脚镣丁岚**的,方便她穿脱。不过做工很好,一点看不出。丁岚将脱下衣服折叠好,交给宋秘书跪在地上。王世豪进来,首先给她锁上带钢链的项圈,丁岚顺从地将双手抬起来,让王世豪锁上无链手铐,他们上了二楼。我连忙回到房间跪着。不一会王世豪来到我房间,走到我身边抓起我鼻环上铁链,将我拽起来,拖着我往门外走,铁链牵着我,我费力地拖着铁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来到隔壁房间,宋秘书拿着一个带着硕大阳具的贞操带等着我,她用专用工具盒解下我身上贞操带,换下她手上的,我马上感到很胀。这阳具根上有一叉枝,她蹲下来用手指摸到阴道中尿道口,将那叉枝塞进去,然后将阳具按进阴道,封闭,贞操带锁好。她用眼扫了一下我的束腰,不满地对王世豪说:   “这束腰对加强阳具威力很重要,你给她穿的这件松松垮垮有什么用?”   王世豪弯下腰看看说:   “当时给她穿的时候费了很大劲,是很紧的。奇怪,换一件吧!”   宋秘书将我推到墙边,面朝墙站着。解下旧的,换上新的,再收劲时,她与王世豪拉着收紧细钢链,叫我吸气。每吸一次气,他俩用力收,直到我呼吸都困难,胸部把铁胸罩胀得紧紧的才松手。现在我感到腰同铁丝捆得一样,根本无法弯。他们又将我按跪下,我只能小口小口喘着气呼吸。王世豪坐在椅子上,宋秘书手扶着他的肩站在他身边。王世豪说:   “今天我打算让你回家上班。无论有无结果,七天后天天用短信向我报告。你若失信,后果是很严重的,这新的贞操带会让你生不如死,知道吗!任务完成了立即回来。”   我喘得说不出话,拼命点着头。王世豪说完出去了。   宋秘书拿出钥匙,开了我脖子上项圈的铜挂锁,那细链滑过鼻环,哗啦一声掉在地板上,我鼻子马上轻松了。她给我松绑,又除掉我的手铐上短链,叫我站起来,顺手将我的皮大衣拋给我,吩咐我可以走了。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我用手掐了掐臀部,有痛感我才明白不是最梦,我什么时候穿上皮大衣都不知道。当我动步时,脸上的鼻饰敲打着脸颊提醒我,脸上这种装饰怎么上班。就用手指着鼻链转过身对宋秘说:   “宋秘书。我这脸面怎么好去上班?你大慈大悲,把它们卸下来吧!”   那妖精正眼也不看我一下,随口说:   “随你便。若怕出门,还在这里呆着吧!那样也好。我让你考虑一分钟,若一分钟不走,我可要将链子给你重锁上。”   听她这样讲,我毫不犹豫转身下楼,走出别墅大门。我迈着沉重脚步小心下了台阶,慢慢往别墅院子门移着脚步,好容易出了别墅院子门,我转身往别墅望,那宋妖精也下了楼,站在别墅大门看着我。   第十六章 彻底摆脱王世豪魔爪   我又紧张起来,怕她又变卦,我穿着铁鞋拖着脚镣,她几步就可以追上我,我不顾一切移动脚步,直到别墅看不见,这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厂区冷冷清清,杂草丛生,不见一个人影。望着远远厂大门,我才想到我仍浓妆艳抹,脸上挂着刺目鼻饰。我将皮大衣风帽翻过来,包着插满头饰,绢花的头,双手拉着风帽尽可能掩盖着脸。皮大衣很长,我收紧下摆,尽可能掩住脚镣。往前赶,离那魔窟越远越好。可能宋秘书交代过门卫,出大门时伸缩门已大开,什么时候走出了《求精厂》的大门都不知道,若不是脚镣限制我,我可以跑了。现在正是中午,当我站在厂大门外人来人往的大街旁,我才清醒,我马上意识到我己进入大庭广众之下,我立刻将大衣风帽套上拉得很低,尽量遮当脸。找一个避静处,仔细看腿上脚镣是否露出。用大衣腰带系着脚镣链吊着,方便行走,避免脚镣链碰击声。一切掩饰好了,才感到饥肠漉漉,但我身无分文。我现在不敢与任何人说话,化着妆的脸,赤裸身子穿一件皮大衣,任何人都会当我是妓女。我拖着铁高跟鞋,尽量找偏僻近路,吃力往家走,穿公园走小巷,时刻关注后面有无限踪的人。我虽很累很饿,但我自由了,屈辱的日子结束了,心情非常好,这自由来得太不易了。   走走停停,边看边走,天黑了才到市中心。我又急又怕,提心掉胆,但不敢停留,到夜里十点多,确信无人跟踪,我才拐进植物园,那里有条小路到我家后面山上树林里。今天很幸运,是春天常见阴冷天,而下着小雨,路上行人少。进了植物园小路,我可以说安全了,我太高兴了。千辛万苦回到久別家中,非常兴奋。在院子门锁上输入密码,打开院门,找到藏在院子石板下钥匙,开门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中。家里很干净,汪嫂可能常来搞卫生。我打开暖气,然后脱掉大衣,首先要冲个澡。双手三个多月没这样自由过,我坐在梳妆台前,先卸掉头饰和绢花,再到卫生间,洗去发胶,拿下接在头发上的假发,从头开始清洗身体每个部位,我要把王世豪强加到我身上的诲气全洗掉。在我清洗这新锁上的贞操带时,发现一个大麻烦,这个与上次不同,那阳具一点到拔不出来,在阴道中塞得满满的,卡得很紧。仅在上面有个指头大小洞,这下我慌了,若王世豪启动它,可要我命了。而且我现在无法看到它,这新束腰特別紧,我弯腰非常困难,只能靠手摸。这次我泄气了,原来套避孕套的想法行不通了,这王世豪太坏了。   我擦干身子,蹣跚无力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这脚镣暂时是拿不掉了,用一条细绳系在新贞操带上,吊着脚镣链中间,这样行走方便。但清脆碰击声时时伴随我。刚走出卫生间,感到要大小便,我又回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大便时小便也顺利排出,我好奇怪,用手一摸,贞操带护着乳部钢带上指头大小孔洞,尿液从那里涌出。我明白了,阳具那分叉是排尿用的,不拔阳具也能排尿,所以原来拔阳具的装置自然没有了,这给生话也带来很大方便,不是王世豪知道我的计划故意改造的,心里稍安。这说明我内心还是惧怕他,这王世豪征服女人真有一套。   洗完澡好轻松,我给汪嫂去电请她明天来。我穿了一套羊毛套装外加大衣,罩个大口罩,戴了大墨镜,遮挡浓妆面孔和鼻饰,开车出去买盒晚饭,回家后吃了,刷牙洗脸就睡了,三个多月没这样轻松睡过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翻开久未使用手机,换上新电池,看日子是周三,我决定暂不去厂里上班,因为这浓妆实在无法见人。我与大李取得联系,谈了好久,讨论了厂里这四个多月发生的事,一切还正常,厂里扩能施工也开始,大李希望我尽早到厂里上班,美方一直在了解我的去向。大李编了个谎言,说我到国外治病,疗养去了。最后大李说我说话的语调变了,声音低有时还吐词不清,问我怎么啦,我顺水推舟说我确生病了,但现在无大碍了,为了见面解释我脸上锁着的面饰,我告诉她治疗还在进行,不过不吃药,用物理疗法。   早饭后,为了掩盖脚镣,我穿了一条长裙,上衣是一件套头高领羊绒带胸花的毛衣,这是为了掩饰胸部。对着镜子看,身材婀娜,腰特细,而胸特大,非常性感,虽我不喜欢这样,但束腰把身材塑成这样,我无法改。为了呼吸畅通,减轻束腰带来痛苦,我时刻要挺直腰板。配上后跟有十五公分的铁高跟鞋,显得自然,头发在丁岚家己习惯拢在头顶盘着,当时是这样是为了裸露出脖子,锁上枷方便。现在我要打散披下来,并分出前面长发来遮挡脸上鼻饰。   汪嫂第二天就回来了,见我的样子大吃一惊。我就简单告诉她我被王世豪绑架了,为了拷问我的一些秘密,就千万百计拆磨我,脸上身上这些东西都是他弄的,咋天才逃出来等告诉她。汪嫂听了气愤不己,她要去报案,我劝阻了她。她见我这样也就算了。晚上要将辅料厂帐交给我。我考虑自已行动不便,不愿见人,仍叫她管理。辅料厂的事简单多,她可以应付。她看我总是千万百计,不由自主用手掩饰脸上鼻饰,她认为我是画蛇添足,以她观点,我脸上装饰,除鼻环和从鼻孔伸到嘴里二条细链,给人有另类感觉外,其他的并不影响我的美貌,还增加一些西域风情。她这几句活说得我心稍安,我现在最怕的是人们对我这些面饰有负面评价。   三天后脸上妆全脱落了,仔细清洗后,脸上略化了点妆。不知丁岚用什么胶水,这假睫毛就固定在眼皮上,几次都未洗下来,丁岚给我纹了上下眼线,也除不掉了,汪嫂认为无碍,还增美了我的容貌,我也放心了。   禁不住大李再三恳求,再不去工厂她要到我家来。我不敢上班,主要是脸上挂着的这些东西;汪嫂都说不羞,我也实在无法说服大李,只有将脖子上项圈细心遮挡好,硬着头皮去工厂。尽管我作了掩饰,戴着大口罩,但我走进办公室后,好多员工都对我看。我坐在办公室处理业务时,都有人探头探脑。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我只有苦笑,现在我的模样,与过去喜欢男性化打扮判若两人,肯定招人注目。吃午饭时,大李问我这二个月是不是美容旅游去了,我也只好含胡承认,而且顺水推舟说去了印度,疗养带美容。她说我现在好漂亮,我心想,我受得那种罪,可能告诉她也不信。   这二个月积压事很多,再加上处理辅料厂的事,三天才理出头绪。我回来正是时候,约瀚生要回美国,为扩大生产能力筹款,从设计到管理给我压了好多任务。美国人不干涉别人私事,见面时老夸我美丽,其他都不问。   工作上安排好了,我得关心自己身体,去许主任那儿做了检查,他看了我的面孔很惊奇,我对他说,通过别人介绍。去印度用其民族传统方法治疗,脸上这些饰物也是治疗手段。他似信非信。但他对这次化验报告单很惊讶,认为这三个月从检查血液结果分析,我进步很快,身体基本康复。我知道,他的设想是对的,只有移植外来有稳定基因的性器官,才能平衡和稳定体内激素分泌,提高新生细胞成话率。这四个多月的非人折磨,病情未反复,反而有进步,可能这种拆磨对排毒也许有好处。看他治好了我,还对我隐瞒病根,就直言不讳将丁岚的原话告诉他。他开始有些吃惊,但很快承认中毒事实。他认为开始不告诉我,是减轻我思想压力。随后他兴致勃勃打开话匣子,对于这种毒物涛涛不绝进行了分析和评价。应当承认,他是个认真负责科学家,在丁岚丈夫和我先后中毒后,他从丁岚母亲处获得毒物样品,进行动物试验,以取得有效解毒方法,没想到他收获了一个意外科研成果。   在毒性试验中,他偿试用其他健康荷兰猪器官,移植给中毒致残的存话试验荷兰猪,若成功,对提高致残动物生活质量有重大意义;而且完全可以适用于人类。结果发现,这些存话试验荷兰猪,对外来健康器宫没有排斥性,进一步分析,这些中毒存活荷兰猪,它们的原有基因稳定性有改变,器官移植后,原固有基固与外来器管基因相互包容,基因在新的平衔衡点趋向稳定,达到外来器官成话目的。这种抗排斥机理与常规抗排斥药物完全不同,没有副作用且安主。许主任认为有可能是毒物动摇了中毒生物基因稳定性,这一发现对于器官移植手术有重大意义。这罪恶的毒物可能变成抗排斥的良药。   他兴致勃勃讲完这些后,又将话题转到我身上。由于我中毒也很深又致残,他认为我原有的基因稳定性也被动摇,通过移植女性器官恢复了我的基因稳定性,否则,我的生存预期要比正常人短。   在许主任涛涛不绝发表他的观点时,我只是认真听,没插话,基本上听他说。但我还是很高兴,移植女性器官是的成功,已改变令我耻辱人妖身份,己走上恢复健康关键一步,脱离死神威胁。但目前我还未脱离王世豪魔爪,眼前最重要是消除他安在我体内阳具对我的威胁,从许主任那儿回家时,我买了各种避孕药套回家,想尝试套上阳具。脱掉衣服泡在浴缸里,用双手探索用避孕套套,但这只阳具太粗大,几乎填满了我的移植后尚在发育中的阴道,偿试各种方法也没成功。今天是回来的第四天,还有三天时间,若再想不出办法,王世豪可要对我动手了,但目前我还是束于无策。果然,回来刚一周,王世豪短信就来了,开始催促我。我只好哀求他再宽恕我几天,但他态度强硬,只给一天时间,办不成就回到他那里,否则他就要惩罚我。再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死也不过那种屈辱的囚犯生活。收到短信后我急热锅蚂蚁一样,在家团团转,一夜未睡,绞尽脑汁也没办法,甚至拿把剪刀想剪掉阳具,但阳具基部包着钢皮,根本剪不动,可能当初设计它是就提防这点。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下定决心去医院,就是出羞,也要用手术方法,虽无法取出阳具,但可以套上避孕药套。   清早我就起来,去妇科医院去排队掛号。到医院才七点,排队人不多,我给排在我后面人打了招呼后,就到走廊上转。我心里非常矛盾,若医生给我检查,发现铁内衣,贞操带和脚镣,会追根刨底问我,甚至可能报警,那麻烦更大了。我心烦意乱地来回走,无意中看到走廊墙上掛着许多妇科知识宣传画。我心不在焉地流览着,突然一张妇科检查插图吸引了我,是一张用导尿管给病人引尿示意图。我眼前一亮,从医院出来开车直奔市大医房。到大药房等了半个小时才开门,我直接到医疗器械柜台外科专柜,买了几种规格导尿管和抽液体皮球,拿到后回家,将其消毒,脱光衣服后,先用小号贴着阳具插入阴道,那一头接上引自来水的胶管,又插入大号的,接上皮球,我打开自来水,水冲进去,然后溢出来。再反复用手摄皮球,大量水被大号导尿管抽出来。我想用这办法来对付王世豪启动我身上的贞操带。   有了准备,我在家休息等待王世豪的考验。果然在发了三个催促短消息,我未理睬后,他动手了。晚上八点,我脱光衣服坐在卫生间坐便器上,那阳具开始动了,我立刻打开自来水冲进去。感到有液体渗出,那里皮肤有反应时。我用导尿管不断吸,有一种棕红色液体被抽出,直到抽出水变清,然后又抽了几次。由大量水存在,阳具虽强力扭动,但感受完全不同,开始搅动只是与内皮磨擦,慢慢有一种隐隐约约令人心猿意马的惑觉,后来阴道内有一阵阵痉挛,那快感增强,心跳加快,随着时间推移,呼吸加速,由于鼻腔被堵塞呼吸不畅,我只好张开嘴大口呼吸,再下去很有一些难受,上气接不了下气,我身不由己地翻腾起来。   第十七章 黔驴技穷   我非常想将腰尽量往下弯,虽然这样里面搅动时要好一点,但束腰匝得我出不了气,我不得不又挺起身。这时我大汗淋漓,人虚脱利害,非常渴望那阳具能停下来,但做不到,仍在疯狂搅动,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头往后昂,一面哼一面叫,舌头被束缚,只能含混不清地喊叫,身子同水蛇一样扭动,虽痛苦之极,比当初王世豪初次折磨我要好多了,我完全能承受。阳具活动了半个小时就停下来,我己瘫在床上,疲劳之极,动也不想动。可我心里清楚,我毛发无损。心里感叹,若当初就采用此法,那会自己送上门去,受王世豪那番羞辱。   大概看我无反应,那夜王世豪又启动两次,但身体有了一定适应性,反应一次比一次弱。他可能是气疯了,最后一次阳具搅动越来越弱,可能是电耗完了。见到这种现象,我反而放心睡觉了。接连四天他天天启动三次,我在家,整天坐在坐便器上注水,最后一次那东西渗入春药很少了,也松软了,可能是春药也耗尽了,王世豪这下黔驴技穷,现在光凭那东西搅动,我己能忍受。现在我可以完全不理睬他。虽阳具隔三叉五又搅动一番,只要一搅动我就注水,次数多了己适应,根本不把其当回事,那东西再无春药溢出时,我也不管这回事了,它活动时,大不了立刻躺下来,极力忍受那刺激,当它停下后,半小时内我就可以恢复。从今以后,这种威胁我再也不怕,仍安心干我自已该干的事,过我的日子。   己是春夏之交,我离开魔窟有一个月。约瀚生走后安排许多任务,我全心身投入在工作,平日戴个大口罩,厂里工人已习惯我这样做,而我也不同刚逃出那样在乎这脸上东西,只须尽心掩饰项上带钢环的项圈和脚镣,完全恢复我正常生活。只是脸上饰品对皮肤磨擦和相互碰击发出细微的金属声才偶而想起丁岚。虽同情她,但我还想不到什么办法来救她。王世豪、王老二都是伤害了我的人,直到今天我身上还锁着那淫秽的铁内衣和脚镣,她与他们搅在一起,想帮都难。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是九月未,中秋加国庆节七天,厂里职工都放假了,我仍在上班。在办公室刚坐下,厂里邓律师急急忙忙走进来,拿出一份法院传票,进来对告诉我,《求精公司》将我告了,主诉内容是利用在《求精公司》主管工作期间,盗取该公司钢水配方,供外方在中国合资企业使用,要追究我的经济和刑事责任。我看了好笑,看来王世豪到现在也未解决钢水来源,己是穷途末路了。   我对邓律师说:“你有什么看法?”   “这案件如何发展,主要看证据。他们最主要证据是,我们厂供给他们的钢水与他厂自产钢水成分根接近;但是很接近与完全相同是两回事,这主要看法官如何采信了。若他们做通法官工作,认为成分接近可以是同一配方产品,仅在不同厂生产发生差异,那对你非常不利。他们即然告了,我认为他们是精心准备的,做好各方面工作,可能一审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我知道打官司不是我们想当然的事,听律师一讲,我有些紧张,毕竟《求精公司》不是扑风捉影。他们的目的仍是钢水配方,他们告我而不告《远航厂》,主要它是美方投资。这样影响会扩大,事情更复杂,他们控制不了。他们告我也是间接告《远航厂》,这样官司胜算把握大。如是我反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输?”   “那倒未必。他们的证据是推断出来的,是间接的,不能确定我们就是用他们的钢水配方。世上生产类似产品例子多得很,就是科学发明也有雷同,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必然联系。”   “那你的看法呢?”   “我认为这场官司打起来不是一天二天事,会拖得很长。我了解他们己停产快一年了,时间再长无所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若将你无休止拖进去,对我厂影响非同一般,所以要中止这场官司。或和解,或用其他非常规方法,那怕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我死了也不让你活。”   这邓律师年纪不大,看问题很透,有主见,这是我聘他的原因。他提醒我与王世豪这样的人斗,不能被动,跟他出牌。要出新招,打他个猝不及防。邓律师走后,我仔细分析了王世豪现状;王家老兄弟姐妹己与他翻脸,他借丁岚来对抗。而丁岚也不是诚心帮他,而是屈于他淫威之下,被逼的。若能让丁岚脱离他,他不攻自垮。而王世豪不在了,和解就好办了。现在关键是救丁岚出来。近来我一直在思考,想出几套解救方案,但不成熟。现在要集中精力来解块这事了。从邓律师离开,我放下一切工作,集中精力完善解救方案,终于选中其中一个方案,而且后天是实施好日子。王世豪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人,那怕火烧眉毛了,他只要有机会就会尽情享乐。后天是《中秋节》,他肯定与宋秘书,甚至带着小王财务小吕狂欢去了,别墅可能就是丁岚一人,是好机会。   说干就干,那天中饭后我开车到《山阳山庄》旅馆,将车直接开往三层旧楼大门附近。这大门方园几十米内,全是杂草和乱扔垃圾。看这荒废的样子,估计平时很少有人来。想到那天我冒那样大的险,吃了那样多苦,逃到这小楼,被链子锁着出不来,还想喊人来救,真是白日做梦。就是有人在这里,周围嘈杂声那样大,未必能听见,就是听见也听不清,不会引起注意,当时退回去是正确的。但那一次冒险也未白费,为今天救丁岚提供条件。为了行动方便,我就穿一件黑色长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羊毛衫,下边是黑色羊毛短裙,穿黑丝袜,一双黑色运动鞋。头和脸用黑丝巾包起来,固定好面饰。那双铁高跟鞋的鞋掌和后根,我用《502》胶水,各粘了一块厚橡胶皮在上面,否则它走在硬化地面上太响。一般午后大家都在家里休息,外面人很少。车停稳后,我下车拿出工具箱里千斤顶、短撬棍和一节淮备好二十公分长方木,尽最大努力快速移动被脚镣锁着双脚,吃力拖着铁鞋潛入旧三层楼房,在上二楼梯地毯下,找到我事先藏好钥匙,上去打开三楼门。进入三楼走廊,打开我住过卧室,我脱下大衣,只穿羊毛衫和短裙。贞操带伸下细二绳和脚镣露出来,我这样做主要是行动方便。走到走廊北通往别墅暗门时,我心突突狂跳起来,我知道这次进去,或许能成功,但极有可能被发现,又重披枷锁,再也出不来了。我这次行动原计划派其他人来,其一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我真面目;其二考虑到丁岚,她目前不堪入目的样子,绝不会见生人。若非我亲自到,她不会配合,所以只有我来冒险。   进入3号辅料库行车平台,顺钢筋梯子下到贮藏间小门口,打开门进入后,我就心惊肉跳了,一墙之隔就是魔窟。我清理杂物,开拓宽通往暗门通道,最后慢慢打开这最后一道门。我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别墅里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尽可能悄然无声进入别墅花园,沿紫藤长廊往前快速移动。铁鞋虽垫有橡皮,敲击水泥地面,仍发出喀喀响声。我尽量放轻脚步,降低惊心响声。我想尽快通过花园这段路,但心急,脚就无法挪快;那脚镣限制我只能移大半步,望着别墅,但不能迅速进去,看自己暴露在花园里,但无更好办法。我紧张地注视着通往厂区大门,祈祷那边不要有人。好象过了好长时间,才转到花石子路,别墅就在眼前。当我终于踏上大门台阶时,才松口气。我再仔细观察了通往厂区大门,那边毫无动静。我再上了台阶,将虚掩大门推了一点缝,观察里面无人才进去。我怕铁鞋敲击大厅大理石地面声音太大,就跪下用膝盖当腿,在伏下身一手夹工具,一手撑地爬过大理石地面,到有地毯地方才站起来。上了二楼,突然二楼“叮当”响了一声,吓得我一下瘫倒在地上,定定心仔细听,再也没有响声了。我分析,只有一个可能,声音从二楼丁岚房间传出来的,可能是她活动带响了身上钢链。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我想爬起来,但束腰弄得我抬不起身,我只好爬下,手撑着跪着才站起来。跨进二楼走廊,收拾好撬棍、千斤顶和方木,往丁岚房间靠近,但也许是我自己太紧张了,仓促中带响了我的脚镣链,我吓得又不敢走了。停了一会见无动静,我轻手轻脚往前走,尽量不弄响脚镣链。我毅然慢慢开了门,从门缝看。丁岚背对门,曲地卧在铁笼里,一条钢链从笼中拖出,到床下一小堆钢链中。房间没其他人,我推开门,慢慢移进丁岚房间。马上转身关上门。丁岚面朝里,见有人进来,马上起身跪着,由于铁笼太矮,她伸不了身子,向里弯着腰低着头说:   “世豪。你回来了!”   她以为是王世豪,可能除了他没人进来过。房间里有一股强烈骚臭味,我也顾不上答理她,先跪下再卧倒,爬到床下,在锁着钢链床柱下,用方木和千斤顶顶起床的横梁,再压动千斤顶。铜床吱吱升起来,待能拿掉钢链头上手铐环时,我将手铐环滑下,从床脚柱上抽出来,然后爬出来,抓着铁笼栅拦竖着钢柱,将自己拉站起来,再用小撬棍撬掉铁笼门上铜挂锁,打开铁笼门,由于嘴里有细链,吐词不准,我怕她听不明白,慢悠悠地低声喊:   “丁…姐,丁…姐。快…出来!快出来!”   她发现是我,惊恐万分,往里缩,嘴里说:   “芸芳。不要不要,这样让世豪知道了,可不得了,那可不得了呀!”   我也急了,再不能与她纠缠,我被束腰捆得用不上力,拉不动她,就伸手抓住她胸口乳头环链往外拉。她吃不住疼,手脚并用爬出铁笼,那铁鞋和脚镣链敲击铁笼发出“哗啦啦”响声,这声音令我特别恐怖。将她拉出来后,她双手抓着吊在胸前钢链,惊恐地望着我,吓得浑身发抖。我将地上钢链扯上来,一圈圈斜挽在身上,然后牵着她往外走。她哭着挣着不要我带她走,我也顾不了许多,丢下项圈上铁链,还是拽着她的乳头链往外拉。迫于痛楚,她一步步跟着我出了房门,拖着铁鞋跟我上了二楼走廓。但她也拼命抗拒,我抓着乳头链不松手,我站稳脚后再拉她,然后移动脚步,站稳再拉,这样走得速度非常慢,我心急如焚,但也无其他办法。她终于抗不住,给我拖下楼。我俩在大厅边撕扭边走,铁鞋敲击大厅大理石声音令我害怕之极,我想不到她这样不配合我,我下了狠心,猛将她住门口拽,她吃不住痛,发出一声极力压制的悲嚎,摇摇欲坠往大门口走,我再顺势拉开门,将她拖出来。出门后她再不敢与我扭了,老老实实跟我,我俩铁鞋在上面走路击打地面声音令人提心掉胆。我身负三十斤铁链,用尽力气,快速小步移动脚步,费了半个小时,心惊肉跳穿过了的花园花石子和水泥路,终于将她拉进贮藏间,关上暗门后,心稍安,我又紧张又害怕又累,再也撑不住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我背负铁链掉在地上声音,同劈天惊雷一样,我吓得张大嘴,低着头半宿说不出一句话。到了这里要安全多了,我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安宁了,绷紧的神经才松驰下来。我抬起头,才发现丁岚还锁着枷,否则更难制服她。刚才我太紧张了,没注意到,她走得也不轻松。丁岚站在我面前,喘着气,仍浑身战慄着,目光呆滞。这一年多时间,她被王世豪彻底整垮了,看样子短时间难以恢复。稍休息一会,我感到体力恢复了。不能耽误,要继续行动。背负这样重的钢链,脚上又锁着镣,还有那折磨人的铁高跟鞋,我试了几下起不来。于是我再趴着身子,两手用力撑着地,拿出吃奶力气才跪着起来,最后站了起来。我将丁岚推出贮藏间小门,进了3号辅料库。   谢谢薇薇薇薇指出多余句子,关于x代字主要是敏感字多为《乳,阴,阳,裸》等   第十八章 救出丁岚   她对这通道比我熟,就用锁在枷上双手,扶着墙小心翼翼上了钢筋梯。她戴着枷,我负重,又都是脚镣铁高跟鞋,上得特别艰难。她扶着墻,我只能挺着身子,用手抓着梯子上钢筋,手脚并用,往上爬。我俩一阶阶慢慢上,在身子稳定了再上一级,虽花了不少时间,但终于安全到达平台,这时我身上都汗透了,终于顺利跨进三楼走廓。我将她扶进我原住过的卧室。目前是中秋季节,气温不高,她赤身裸体缩着身子,肯定冷。我放下身上铁链,拿起我放在这里大衣披在她身上,扶她坐下。可能刚才剧烈活动,令她疲惫不堪。坐下后,就和衣侧卧在地板上,闭上着眼休息。我跪着将她身上大衣裹好,站起来。从窗缝中朝外看,从太阳位置分析,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目前她这样子还不能出去,必须等到天黑。我在她身边坐下来休息。   坐了一会,我又产生个念头。今天王世豪他们肯定不回来,我何不去别墅找找,也许能找到开我们身上镣铐的工具盒。但又想,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前思后想,决定还去冒次险,否则这身上锁链,还不知道锁到哪一天。决心下了,我立刻又返回别墅。   第二次进入别墅,胆子大多了。我知道里面没人,就放心大胆在别墅里到处寻找。但很失望,要么进得了的房间找不到我要的东西,要么有的房间被王世豪锁着进不去。只是在大厅沙发旁茶几暗格里,找到一本相册,打开一看,我头都大了。里面是丁岚和我不堪入目被凌辱照片,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是怎样照拍下来的。当我正在看照片时,一阵汽车驶入别墅院里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我放下相册,走到门口从虚掩大门往外一看,一辆红色小车正在驶到别墅门前停车坪上,准备停车。这是那宋妖精的车,她回来肯定有事。我暗自叫苦,出去己来不及了,就慌不择路往楼梯口快速移着步,想找地方躲藏起来。到什么地方藏,开始头脑中是一团乱麻。我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这时一个念头闪过头脑,这宋妖精与丁岚是最敌对的,我被关在这里时,她一个人从来不去丁岚房间。我曾听丁岚说过,有一次她误进了她的房间,二人打成一团。那次宋妖精吃亏不小。想到这儿,我往丁岚房间走。这人越急,脚镣绊得越拿不开步;我干脆趴下来,手和膝盖并用,往丁岚房间爬。   我与丁岚离开时,我拉着挣扎的丁岚,顾不上关门,我急速地爬进去,慢慢将门关上,才松了口气,这时身上都又汗透了。稍定了一下想,万一那姓宋的要进丁岚房间怎么办,她知道被锁着的丁岚奈何不了她。我环顾房间一看,那方木,千斤顶和撬棍还醒目地放在床前地毯上。我连忙将它们拾起来塞进衣柜中。又想了想,将撬棍拿出来,以防万一。我又脱掉上衣,拿掉包头纱巾,钻进铁笼,将铁笼扣上,把撬坏锁重挂上,同丁岚一样头向里侧卧着,纱巾和上衣垫在身体下,将撬棍抓在手上,必要时同姓宋的搏上一搏。   我在铁笼中躺着约半小时,听到上楼脚步声。声音到了二楼,有人直接往丁岚房间走来,并推开丁岚房门。我极度紧张,紧紧攒着手中小撬棍。   “臭死了!”那姓宋地站在房门对我说:“丁董事长。王总叫我告诉你,他晚上回来晚一点,你不许闹!这么臭,真叫人受不了。听到没有,你别装死,我告诉你了,啊!真臭。”   房门又重新关上了,我才松口气。一会儿有几个人的脚步从门外经过,还伴随着我熟悉戴着脚镣走动的声音和宋妖精大声呵斥声。我听了大吃一惊,这别墅里还有人。这时我真有点后悔,别墅房子那样大,房间那样多,三五个人在里面根本看不到。万一有王世豪的人,我不是又一次自投罗网,想想实在后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再一次响起汽车发动声音。我忙钻出铁笼,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听那汽车开动声音,并越来越远,我心里石头才落地。想想刚才经过,还心有余悸。若宋妖精心细一点,就会发现破碇;床前那一摊显眼的铁链不见了,而且我穿着黑丝袜,而丁岚是赤着脚。只能讲是侥幸。   时间不旱了,赶快离开。我从衣柜拾起方木和千斤顶,不能给王世豪留下线索。看到衣柜里给丁岚特制的锦衣华服,我收拾下十几件,打上包带走,到客厅又顺便拿走那相册,重进旧楼三楼。返回时,将通往别墅花园暗门锁死,里面堵上杂物,又将三楼走廊北面暗门也锁好,用东西堵上,再回到那卧室。   这时丁岚已起来了,披着大衣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发抖。这女人给王世豪治破了胆了。天气有些冷,我从带出衣服中找出一件丝棉大襟小袄和长裙给她换上。穿衣时,她的身上发出难闻的骚臭味,她不知多少天未洗澡了。这恶狼王世豪可能一直将她关在笼子里。这时天已完全黑了,我穿上大衣,先将工具和剩下衣服送下楼放进车子,然后挽着钢链扶她下了楼。我放下钢链安排她在门口等着,我将车靠到门口,迅速将她送上车,收起钢链马上开车离开,越早脱离,越放心。我看了一下时间,下楼前后也用了四十三分钟,有惊无险。回到家中,汪嫂看昔日雍容华贵的她,拆磨成这样,忍不往抱着她嚎啕大哭。我太累了,冲了澡就睡了,剩下的事有汪嫂,不用我操心。一觉睡到夜里十点,我惦记着丁岚,赶快穿上衣服下了床,出了房间,一看汪嫂正在洗衣服。她将丁岚不同面料衣服分开,用不同洗滌剂洗。见我出来,她用手指指二楼客房。我上去摄手摄脚推开房门,丁岚虽锁着颈手枷,仍睡得香,但手脚偶然抽搐一下,可能她完全适应了这种束缚生活。洗去铅华的脸,显得非常苍白,她真是遭罪了。晚上我没打扰她。第二天我起来在房间里梳妆好后,出房门从三楼下来,看二楼客房没人,就到一楼。一根钢链头拖在客厅中间,直伸到门外。我出去一看,丁岚头发披在肩上,拖到腰际,她穿了一件红缎面直领斜大襟花丝棉袄,下面一条黑丝绒长裙,站在门口,对门外青山茂密树丛发呆。我走到她身边,她对我淡淡一笑。用铐在一起,锁在枷上双手指着山峦树木说:“好美哟!这里空气都是甜的,几年都设看见了。”   休息到假期满,见她己恢复正常,我不想打扰她,就告辞上班了。现在应让她一人好好静休养,我曾提意请人剪断她拖着的长链,她拒绝了,她不想任何人打扰她,她说她已习惯这样了。   到办公室后,我正与大李商量安排一天工作,有人给我发短信。我打开一看是王世豪的,他责问我为什么派人将丁岚绑架走了。我心里暗笑,他在诈我。我认为他不会这么快怀疑到我头上,但我断定他那儿乱成一团了。我关上手机不睬他。中午我通常不回家,但丁岚在家我必须回家,开车时手机又响了,我一看又是王世豪的,我想了想还是接听了。他开始讲了一大堆软话,只要让丁岚回去,一切好商量。但我不说一句话。见我不理他,又骂开了,这时我下身那东西又动起来,但它己不可能伤害我。他一直骂到我到家才停息。这时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我不顾刚才被那阳具在下体搅动刺激尚未消退,人疲惫不堪,我将与汪嫂谈心的丁岚扯到房间,我拿来避孕套消毒后,脱下她的衣服,锁在她身上的贞操带是我首次被锁上身那种。我将她阴道中阳具拔到拔不动为止,用摄子夹着避孕套,从贞操带前面洞里塞进去,另一只手从贞操带下面靠肛门处伸进二个指头,发现那阳具上尽是凸起疙瘩,我将假阳具套了四层,二与三层间还注入油脂,这样做因为她是女性,我也有体会。刚开始她还莫名其妙,后来明白了积极配合。这样做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心想这样做肯定有用。   整个下午王世豪又是短信又是电话,威胁,恐吓,哀求十八股武器都使用了,我就是不理不睬。甚至威胁,要将把我关在别墅里,被他偷拍的那些淫秽照片在网上公布,叫我名声扫地。回来后我仔细研究过这件事;一方便拜他所赐,要我俩整天浓妆艳抹,身穿铁内衣,与日常中我俩形象反差太大,网民不一定会信;其次他公布这些照片,是网监重点监视的对象,可能上网就会被封,还等于提供自已犯罪证据,只要他头脑稍清醒一点,他不会做这种偷鸡不成,亏把米的事,所以我俩根本不怕;他目前还在《求精公司》,更不敢公布丁岚照片,那样王家人能饶他。晚上回家,干脆将手机关了。刚到家停下车,看见丁岚锁在枷上双手,拎着锁她的钢链在门口等我。我一见面,她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幸亏我采取措施,王世豪将她的阳具反复开直到耗尽,若往昔她会被整得死去活来,这是她最恐惧的。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她心里最后一点负担也解除了。   为了排涂无止休干扰,我废掉手机卡,换了新号。我下一步工作是整合王家力量,先从《求精公司》驱逐掉对我最大威胁王世豪,这样与《求精公司》和解才有可能。我与王老二有血海深仇,但面对共同敌人,暂时只有化干戈为玉帛。我还要找一个能传话的人,与王家沟通,这些犯愁事与丁岚无法商量,我认为她受刺激太深了,精神还未完全恢复。我将我所知道能与王家搭上话的人都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反复推敲,只有销售部的小王经理是最佳人选,我与约瀚生他们重新联系上,还是她偷偷给我信息的。后来她投靠王世豪,我认为可能受制于他。丁岚对我说过,她也锁着铁内衣,从我最近有限的几次接触,看她与宋秘书还是不一样的。定下来后,周五我试着与她通了电话,约她吃夜宵,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   为了怕王世豪暗算,我天天换车开。那天我开厂里小面包,到山阳河边一夜宵店与她会面,吃完后我与她顺着河边小路往前走,到了无闲杂人的地方,她才开口说:   “杨总。恭喜你脱离魔爪,当时我看你被王世豪拆磨成那样,我心都碎了。你好了,可我还得忍受他,有时我真有死的想法。”   “小王。忍着点,出头日子快了,恶人没有好下场。”   “你知道吗?丁董事长被人劫走了。王世豪这几天同疯了一样乱叫乱咬,我吓得要死,尽量不见他。听他分折你是最大嫌疑犯。”   我笑了笑,走路时故意让脚镣碰得响,对他说:   “我是个行动不自由的人,有能力干这件大事?”   “大家也这样说。以目前的手段你解不开脚镣,但你是一厂之头,可以叫别人干。因为不了解王家别墅内情的人,是办不了这事的。尤其是那张大铜床,没有三、五个蛮汉是抬不起来的,你没帮手,干不了这事。”   “你的话我现在真不好回答。我今天找你,请你给王家大姑递个话,我想找她谈谈。”   “可以。王家就是这大姑说话还上路。”   “这事你能保密吗?那个王世豪绝不能让他知道。”   小王爽快答应了。她果是受制于王世豪,但不是死心踏地跟着他的。在小王安排下,我与王大姑见了面,她见到我时,吃惊地嘴张老大,说实在的,从我逃出王世豪魔爪后,凡是再和我见面的人都是这表情,我也很痛苦,这鼻链不仅在中国没有,就是在印度也少见,印度鼻链只挂半边脸,没有两边都有的;尤其是这鼻环和从鼻孔伸进嘴里的细链,更让上匪异所思,不用问大家会认为我是个另类的女人,可我有什么办法,拿不到专用工具,就拿不掉它们。   第十九章 丁岚的本来面目   戴着口罩,大家也能从外面看不正常,很容易猜出来。我处理这事方法是,与见面者尽快转向正题,转移对方注意力,谈完就离开。所以我开诚布公地对王大姑讲明我找她的原因,同她交换意见。我表示,今后我可以支持《求精公司》钢水,但前题是必须赶走王世豪。来与我见面的时候,王大姑对《求精公司》业务完全失去信心,听我这样提意,又看到希望。她表态去和老兄弟姐妹商量。没几天王大姑回话,她想将所有股东约好,与我当面直接谈,但能否找到丁岚,他们无把握,但他们其他股东先谈谈也可以。   与王大姑见面回家,看见丁岚和汪嫂都在客厅,丁岚靠在椅子上,头仰着枕看椅靠,汪嫂弯着腰在她头上做什么。我放下包,摘下大口罩,洗漱好,走到她们身边一看,汪嫂脚边上放着沙轮切割机,这机子是王世豪第一次给我锁上铁项圈,用来割断链子用的。汪嫂正拿着一只大号老虎钳,小心翼翼剪丁岗脸上鼻饰。丁岚吓得紧闭着眼,汪嫂用钳子夹着鼻链中间用力剪。老虎钳紧贴她的脸,将鼻链拽直,汪嫂紧张得咬着牙,但颤抖的手免不了抽动鼻链,丁岚虽强忍着,但抽动弄痛了耳和鼻子,偶而发出一声低沉呻吟声。我看这样子赶快制止说:   “汪嫂。别蛮干了,快松手!这样会出事弄伤丁岚姐的。”   汪嫂见我这样说,收回钳子。擦干净丁岚脸,用另一只手摸着那鼻饰说:   “真是怪事。看这链子不粗,为什么老虎钳剪不断呢?芸芳。上次用沙轮切割机将你的链子剪断了,这次打割半天也只磨去一点点。丁董事长给这声音闹得受不了,不愿割。你劝劝她吧!拖根链子多不方便。”   我听汪嫂这样说,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   “汪嫂。这鼻链若能剪断,我到今天还挂在脸上?丁岚身上的链子,你细看看,无论是重量,光泽,颜色与当初锁在我身上大不一样,这是完全不同钢材,沙轮机是割不断的。”   丁岚也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还是详细给她们解释说:   “丁姐,你还记得当年王世豪给司法局下面工厂设计新戒具吧!后来王世豪又要我设计小型和微型扣件,这类小微型扣件与普通智能扣件不一样,它受力部件非常纤细,这样对硬度和受力强度有很高的要求,厂里常规钢料不能用。幸亏你丈夫留下资料中有这种配方,它使用了锰、钨等贵重材料,成品很高,厂里无法用于普通扣件,但司法局给的价格高,只有用它们,才能保证产品安全使用。我当时安排生产了几炉。我万万没料到,这千刀万剐的王世豪用来制造专锁女人的锁链,我逃回后就发现了这问题,我通过计算和计算机模似,手工和小型切割机械根本啃不动它。所以你们别费劲了,死了这心吧!只有王世豪掌握的专用工具和密码才能打开。否则王世豪怎放心让我离他?他算定离开他,我们无去解除身上锁链,也无法过一个正常人生活,同囚犯无多大区别。你不是讲过王世豪整女人手段多而且狠,我这下真服了。”   见无打开希望,丁岚指挥汪嫂又拖出一只打开的小拉杆包,用锁在枷上一双手比划着对汪嫂讲什么。汪嫂就将她拖在地上钢链往里收,当全部钢链拾进包后,汪嫂将包合上,丁岚弯着腰一会提提包,一会弯着腰拉着包在客厅走来走去。我在看了好一会才进去,汪嫂指着包说:   “芸芳。你看丁董事长的点子多不多,这样一整,行动可方便多了。”   丁岚放下小包对我笑了笑,我拿过小包在手上掂了掂,三十多斤钢链用包拎着就不那么沉了,拖着更轻了。我想丁岚是一个有独立行事能力的人,有关王世豪的事也应当与她道,毕竟她是重大利益关系人。我乘她兴致勃勃,就提议出去走走,她满口答应。   出了门沿着小山沟柏油路散步,我帮她拖着包,她虽披枷带着脚镣,穿着沉重铁高跟鞋,走得艰难,但还能不用人扶,慢慢拖着脚走。我也同她一样,也锁着脚镣,穿着沉重铁高跟鞋,走不快,与她很协调。东拉西扯说一些闲话后,我对她说:   “我有一个想法,与《求精公司》的人联手对付王世豪。我找到小王,她非常乐意帮我联系王家的股东。”   丁岚不以为然地说:   “找那些老糊涂虫?现在太早,与他们谈什么?王世豪任期还有二年多,公司大权在握,凭什么对付了他?他可不是吃素的。”   想不到丁岚是这样态度,我非常失望。反问:   “那你们就乐见他将《求精公司》彻底弄垮?”   “那当然不是。你知道小王为什么这样热心帮你,是因为过去你俩关系好?不是。她有求于你,而且她很快带财务小孔和财务出纳小吕一块儿来求你。”   我鄂然,想不到她已完全恢复。但有时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惊讶的问:   “那为什么呀?我有什么能帮她们。”   丁岚忿忿地说:   “自王世豪失去男人应有的本能后,他变态地折磨他能控制的姑娘。在宋秘书的配合下,利用一次公司聚会,他药倒了小王她们三个姑娘,给她们锁上铁内衣,同你我一样。从此这三个聪明、能干、漂亮的姑娘被他彻底控制了,成了他变态的寻欢作乐工具。”   这时我才明白,王世豪是多么恶毒,他毁掉的女人不是丁岚一个。我问:   “王世豪是怎样摧残她们的?”   丁岚继读说:   “王世豪除了常常变着花样在别墅里折磨她们,有时还带到野外,被脱光衣服,五花大绑,然后他丢下她们,自己藏起来,要她们找。找不到王世豪她们就无法松绑,看着衣服穿不上,她们无法,就到处找,有次差点被偶然路过的行人看见。你想这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估计她们看你摆脱了王世豪那个疯子的控制,相信你一定有绝招,她们要想摆脱那只恶狼,不找你讨方法吗?”   我听了恍然大悟。我太小瞧丁岚了,认为她已被王世豪折磨得失去理智,她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豪杰,不到外界条件成熟,她自己考量安全是否有绝对保证,她绝对蜇伏起来,不露一点马脚。我马上应道:   “那我肯定要帮她们,这你放心。”   “你又错了。你不是帮她们,而是要用她们,你用她们是在帮自己;不彻底整倒这匹恶狼,你永远不会安宁;也是帮《求精公司》,不除掉他,公司必定破产;更是帮我,不治服他,我永无出头之日。”   “依你之见,她们几个是我们板倒王世豪的关键人?”   “是的。尤其是小孔和小吕。王世豪不仅是为了色相,更重要是《求精公司》钱财,她俩是公司钱柜钥匙。王世豪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吹嘘,就是《求精公司》破产,他后半辈子有花不完的钱。与我结婚前,他是个穷光蛋,赌博输得他身无分文,还欠下一屁股赌债。他那来的钱?只有小孔和小吕能帮我们解开迷底。拿到这有力证据,再与那几个老糊涂虫联系,将证据亮给他们,他们不吃掉王世豪才怪呢?有了这证据,王世豪天大本事,也得垮台。但是你不帮小孔和小吕解除王世豪对她们的控制,她们敢帮我们?”   丁岚一席话说得我茅塞顿开,我心里有底了。我也明白,丁岚失踪,为什么会造成王世豪那样大的恐慌,他比我更了解这个冷美人。果然不到三天,小王她们三个直接到《远航厂》找我。见她们来,我早作好准备,在我休息室里我对她们作了同丁岚一样处理。然后我单独找了小孔和小吕,要她们设法找到王世豪犯罪证据。那知这两个姑娘非常有心计,王世豪通过她们挪用和贪污《求精公司》的大量资金,她们都留下备份在活动硬盘里,关键的几笔她们还留下音像资料,怕将来东窗事发,她俩自已说不清。见我索要,第二天用U盘拷了一份给我。我打开一看,自已都吓一跳,二年多时间,仅几大笔就有5700余万;其中挪用1200万给他在社会上黑白两道朋友无偿使用,贪污2000多万转移到个人秘密帐户,挥攉800多万,再加上亏损1000多万,《求精公司》的家底已给掏空,其中与王老二儿子合谋的,涉及金额高达1500多万,他老父亲的股金也不够这数。我将文件备份后,将U盘带回家给丁岚。她得到这些文件后,一天一夜未出房门,我和汪嫂心里很急,但她锁着门不开,怎么叫也不开门,我担心死了,生怕她想不开,有了三长二短,这是她和死去丈夫一辈子心血呀!   门终于开了。丁岚拖着钢链出来了,很焦悴,但仍那样平静安祥。她吃了一点汪嫂给她备好甜粥,要我陪她走走。在别墅外散步时,她承认王世豪比她想象中还凶残,贪婪。而且更有智慧,不集中所有能联合的力量,击垮他是不可能的。她建议暂扣下王老二儿子和其他一些同案犯的材料,集中火力对付王世豪一人。他撒了这样多的钱在社会上,结下一张严密的保护网。无论如何,她要我不要过深介入,由她来处理。她要我通知王大姑,找一个安全隐避的地方,将所有股东召集到,她要主持股东大会,作出安排。   我要小王她们不要暴露自己已脱离了王世豪的控制真实现状,要她通知王大姑安排一个安全隐避的地方,我与王家股东见面。丁岚特别叮嘱我,不能让王老二知道会议内容和地点,更不能告诉丁岚要入会。只说老兄弟姐妹聚聚,防止他儿子铪王世豪通风报信,因为他儿子参入了犯罪不能不防。   王大姑有其他产业,其中有承包荒山造林项目。在山阳城北,山阳河上游山区,离山阳市五十公里处,承包有方圆三十多里林地,已有二十多年,树己成林。她在那里又搞了旅游项目,在森林中修了不少山庄。这次碰头会就在一个山沟深处一山庄,沟囗派人一守,任何闲散人进不来。我们约好在城北山阳大桥早上六点集中,会齐后,风驰电掣进入城北山区公路,行驶五十公里后拐入一条草深林密山沟小公路,七拐八弯,上上下下进入一条清彻见底的小河旁一农家小四合院中。王大姑昨天先到安排,汽车鱼贯进入院内后,根据安排,司机们合乘一辆车到沟口站岗,杜绝任何人进出。王家老兄弟姐妹是主人,先入客厅就坐后,他们先开会,由王大姑先通告今天开会内容,再派人通知我下车入会。我接到通知后,从司机位上下来,打开后车门,将丁岚扶下车。我拖着小包在前,丁岚跟在我后面。进了会场,丁岚突然现身将王家人都惊呆了,对我俩的模样更是惊腭说不出活。丁岚若无其事用锁在枷上两只手对大家挥了挥,大声对我说:   “杨总。我们先开一个董事会,请你先出去一下。”   我知趣地出门返回车里休息,在外等候消息。不一会里面同炸了锅似的,叫骂声,怒吼声不绝,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在里面低声议论。只到午后二点,才叫我去吃饭。攴厅里仅我一人用饭,他们的饭菜都凉了,也没见出来吃。我吃好出来待到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司机都回来了,王家老兄弟姐妹才陆陆续续出来。   第二十章 老谋深算的丁岚   我在餐厅里看见他们钻进汽车就走了。大姑和丁岚最后出来,叫我与她俩一块吃晚饭。丁岚戴着枷,手被锁着吃饭不方便,大姑关切地为她捡菜。吃饭时大姑一再感谢我,在生死存亡之际,拉了她们一把。   回去路上,丁岚只简单透露给我,王家人合力先处理王世豪的问题,将工厂控制权夺回来,其他事情以后再处理。   回家后,丁岚就同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安之若素过日子。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不好多问,就这样过了十多天。我正在厂里上班,丁岚突然打电话叫我回去有急事。我急急忙忙赶回家,丁岚穿了一套黒丝绒套裙,上装是斜大襟胸口刺绣一朵大红山茶花,裙边盖着脚面,头发盘在头顶,一丝乱发也没有,显得精神矍铄,与刚救回我家时判若两人。她要我拎着装有铁链包直接上了我的车,叫我直接到《求精厂》在厂大门口,王家小姑迎在那里,开了门。丁岚叫我开到别墅,在别墅大门口,丁岚原来的女佣人吴姐等在门口,将丁岚扶进去。我跟着丁岚也进了别墅,里面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小王在客厅等我们。在我们坐下后,小王言简意赅地将厂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前天厂里一切尚正常,不过她发现王世豪形色匆匆地到他办公窒转了一会,就赶到财务室,要对外转一笔钱。但小孔和小吕已得到王大姑的通知,找借口暂没替他办。王世豪一改平日斯文,凶相毕露..   一再催逼。但小孔有理有据地给他拖。见他逼得太紧,借上卫生间跑出财务室,到厂里躱藏起来。到上午十点,市检察院检察官带人到了工厂抓王世豪,但王世豪己不知去向。市检察院仅带走他安排在财务部的经理和相关人员。王大姑带人封闭了整个办公大楼和工厂,全面接管了《求精公司》。丁岚听了脸色很不好,很明显,有知情人已在紧要关头给王世豪通风报言。我知道丁岚在保密下了很大功夫,整个行动计划连我都未透一点信息,但还是走露风声,可见王世豪神通广大。听到这消息我也很失望和焦虑,原来我指望抓住王世豪,能解开我身上的锁链贴身锁着这些淫秽东西。这些淫秽锁链不仅给生活带来不便,羞于见人,而且非常难受。特别是重换的束腰,紧紧匝住我的腰,不仅弯腰吃力,还且挤压胃,多吃一点吃不下,由于吃得少,很快又饿了。这王世豪整女人太缺徳。   昨天。由小孔清理财务部账目,并负责追讨公司在外债款,同时协助检察机关办案人员追繳王世豪贪污转移出去资金。小王和小吕带领公司其他人员清理公司和工厂财产,并接回丁岚原来佣人吴姐。她带着一些人打扫别墅,今天将丁岚接回来。看见《求精公司》的事千头万绪,我也不好多打扰,就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汪嫂就焦急问我,是不是找到打开我和丁岚身上锁链的钥匙了。我笑了笑设做声。她走到我身边,往身上摸了摸,看身上那些淫秽东西还在,就抱怨开了。我安慰她,《求精公司》许多最紧要的事没办好,那能顾及到我们这点私事。我想王世豪也不敢啟动我们身上装置,那他就有暴霧自己行踪的危险。   暂时解除了王世豪对我的威胁,虽仍镣铐锁着身子,人要轻松多了。这样我可以集中精抓好生产和扩建,其他问题就暂放在一边了。经过我与大李十多天努力,《远航厂》一切都上了轨道,订单基本上能按时完成,约翰森再也不抱怨了,我也轻松了。就是劳斯隔三岔五打电话给我,还是智能扣件供货问题。虽我一再申明我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仍不厌其烦地找我,弄得我见了他电话都不敢接了。   工作之余,我仍掛念丁岚她们,不知她们是否找到解开身上锁链的工具盒,这与我也是息息相关的。但一直没有消息,我工作忙,汪嫂常往那里跑,每次回来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们没有找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每天上班我要化费很大精力来掩饰自己,首先要穿一件厚实的胸衣来挡住锁在身上凸出的铁胸罩,这样胸部变得格外大,凡是见到我的人,都会忍不住对我罩着大口罩脸上和这硕大胸部瞅上几眼,令人很难堪,但也无法。外面再穿上带长裙的衣衫,来遮掩脚镣。走路时小心移着脚步,即怕弄响脚镣链,又怕被脚镣链绊倒摔跤,那可要出洋相了。无论是走、是站、是坐,束腰迫使我腰杆挺得笔直。为了配合服饰,我只能将头发梳得更女性化一点,还化了淡妆。厂里人都说我几乎变了个人,更象一个斯文的漂亮女白领,他们那知道我受的罪。每天熬到回到家中,才如释重负,扒掉厚重衣裙,随心所欲在屋里跑来跑去,心里才痛快。   王世豪的倒台,扫清了我与《求精厂》的一切障碍。另外给劳斯一些老客户逼得紧,要我解决智能扣件供货。《远航厂》是不可能生产的,我决定与丁岚谈谈。我知道她披着枷,双手铐在一起,是无法掩饰的,故同囚徒一样不敢出来,只有我去她别墅。自她回家后,在家闷得慌,常遨请我这个铁杆知心陪陪她。当我打电话给她,知道我要去她家,特别开心。当我开车到她在厂里别墅时,从有空调的汽车下来,立马感到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我快步小心地走到客厅时,发现室内开着暖空调,同夏天一样,丁岚无法穿更多衣服,所以室内总保持25度以上温度。她与小王她们都在客厅里谈心。见我进来一起迎上来。她们全是夏装,丁岚穿了件无袖白色真丝短旗袍,脚镣公然露在外面;而小王、小孙她们穿的是短裤和短袖衫,由于衣料薄,里面那淫秽内衣都隐隐约约显露出来。见我衣着武装整齐,都一起嘲讽我。见她们这样,我也热得忍不住了,就脱掉厚外衣,仅穿件短裤和胸罩。   大家坐下来。当大家相互看了看,发现大家都穿着的这样淫贱的内衣,而且显露无遣时,脸都羞红了,都不好意思低下头。大家沉默了一会还是丁岚打破这尴尬气愤她愤然骂道:   “这千刀万剐的王世豪,弄得我们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整天闷在家里不敢见人,这何时才能出头呀!”   我随声附和地说:   “这魔头害得我好苦呀,丁姐。还未抓到他呀?”   小王咬牙切齿地说   “这狗东西同人间蒸发似的,连一点信息都没有。否则,若能抓到他,就是将他剥皮抽筋,也要逼他交出开这要命枷锁的工具盒和密码。”   “他是不可能将工具盒随身带的。”我仍报有一点幻想问:“你们没找找?”   小孔说:   “找了。他那天走得很仓促,又急着弄钱,是不可能带走的。他办公室的东西都在,连时刻不离身的手提电脑慌得都顾不上拿。但我们将他办公窒都翻得底朝天,也没找到。”   丁岚接着说:   “我在家无事,由吴姐帮我将这别墅七拐八角都仔细搜了遍,连他关人的密室都找到了,还救了二个关在里面的姑娘,但未找到工具盒,你们说怪不怪?那害人精每天也就从办公室到别墅,在别的地方无窝点,这工具盒难道给他毁了?”   我坚定地说:   “不可能。这工具盒不仅就是开启的钥匙,而且是他控制我们的利器,他怎么可能毁灭呢。”   丁岚狡诈地对我看了一会,用被枷在一起的手相互搬关节,弄得“拍拍”响用,脚晃了晃脚镣,那链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碰击声,然后故作漫不经心地说:   “杨总。我看我们几个能否重获自由之身,就指望你了。”   ”指望我?”我大吃一惊,摇了摇头说:“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内衣,这脚镣,这要命的贞操带,我做梦都想把它除掉,但到今天,还不是同你们一样锁着我。”   “你同小王她们不一样。会钻研,会想办法。若你到我这里来上班,整天在王世豪那间办公室办公,迟早会在这办公室里有发现。我认为,这办公室里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包括打开我们身上枷锁的东西。从另一角度讲,这镣铐也是你帮王世豪设计出来的,你也有责任有义务帮我们解开。”   “哟!” 听了丁岚这句话,小王她们吃惊地尖叫起来,扑上来对我又是打又是扯。恼怒地说:“原来你也是王世豪那坏蛋的帮凶!看你平时道貌岸然样子,骨子里也这样坏。”   我腰不能弯,脚上又锁着脚镣,给她们缠上了就摆脱不了。给她们一扑,就歪倒在地上。这样拉拉扯扯,胸罩给扯掉了,头发也拉散了。好在身上缠锁着钢链,她们不敢下手打。丁岚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但她有心用不上力,只有护在我身上。连声说:   “小王。小孔。快停手!你们误会杨总了,快停下!”   见丁岚奋不顾身来劝助,她俩停下手,回到坐位,还掩面嚎淘大哭。丁岚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弄出这样大的风波,显得非常尴尬。她只好好言劝慰小王、小孔和小吕。我起身到卫生间,为自己整一下容。到了卫生间梳妆镜前一看,身上的胸罩己变得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我只好将其扯下来,这样内衣赤裸裸露出来,乳头链随着我梳头动作晃荡着,扯得人心猿意马。梳好头理好妆出来,小王和小孔两人情绪已平定下来,见了我连声对我道歉。   丁岚笑着说:   “小杨。我已向她们解释了,你当时是接受公司指派,为司法局设计刑具,但没想到的是,王世豪用它们来对付我们,让我们几乎成了他真正囚犯。并不是你助纣为虐。实际上我打个比方,这是木匠做枷,枷自身,你也是无辜受害者。”   实际上,我能理解一个未婚姑娘遭遇这种事,其痛苦比我还深我一点,也不恨她们,故淡然一笑说:   “我不生气。丁姐。你得为我找件衣服遮掩一下。”   丁岚听了哈哈大笑说:   “遮什么,大家不都一样,有什么难为情的。言归正卷,我的建议你还未答复呢。”   “那《远航厂》那边怎么办?”   “不要推托了。那边一切正常,日常工作有大李,你还不放心。有什么问题,指导她们一下就行了,翻不了天。我不是说你在这里上班,那边就不管了,那边职务照干。”   小王插话说:   “丁董事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你这样子怎好走街穿巷,在众目睽睽下去上班,你自己肯定考虑过。”   丁岚说:   “我也是这意思。你来这里上班,就住在我这里,上班很方便。小王她们都来住,这样吴姐一人忙不过来,请你那边汪嫂也过来,这样大家都好。”   第二十一章 劫后余生   我心里思忖良久,她们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子去上班,厂里人都心照不宣,同看怪物一样,总是找各种理由见我,待别是那些小伙子,故意请示好多问题消磨时间,同一问题,沾上一点边的人都来请示。我心里明白,但又无法拒绝。我现在说活很慢,很吃力,这样发音吐词才清楚,连大李都看不过去,叫我尽量少上班。若是夏天,身上东西易暴露,肯定无法去《远航厂》上班,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在王世豪办公室里,能找到解脱自己的方法。前思后想,就答应了丁岚,她听了很兴奋。但我也知道,这深不可测的女人要我来,肯定不会是她说得那样简单。   不知不觉中午了,吴姐叫我们去攴厅吃饭。丁岚热情地要我扶着她,吴姐拖着那装铁链的包跟在后面,进了攴厅。到了饭桌边,吃惊得嘴都合不上,饭桌旁坐着二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她们锁着钢颈手枷。见我们进来都站起来。丁岚双手指着她们说:   “这是我从密室里救出的二个女孩,找到她们时已三天没喝一口水,都虚脱了,再晚二天肯定不行了。这王世豪绑了这俩女孩来,我都不知道,造蘗呀。”   这二个女孩看来恢复得还不错,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旗袍,有些大,可能是丁岚的,否则被颈手枷锁着,是无法穿普通衣衫的。我仔细留意一下她们,上身同小王她们一样,也隐隐约约显需出那淫秽内衣,脚上也锁着脚镣,与我不同,脚镣链上还连着一个铅球大小铁球,可能是限制她们活动的。看到她俩,我突然想起,救丁岚那天我二进别墅时,在丁岚房间听到宋妖精带着锁着脚镣人走过,我想肯定是她俩。我问了中秋那天下午发生在别墅的事,她们的回答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这王世豪真是罪大恶极。   由于丁岚和这两个女孩手都锁着,吃饭不方便,吴姐忙前忙后照顾她们。我想,就照顾她们三个起住衣食,也够吴姐忙的。晚上丁岚没让我走,要我与她同宿。自从我中毒后,再也没同她一起睡过了。晚上,同从前一样,她头枕在我的手臂上,用锁在枷上的手玩弄着我的乳头链。我思绪万千,与这个美丽依旧的女人同眠,仍有从前那种冲动、刺激,心猿意马的感觉。   但现在不同了,我长了对比她更丰满的颤巍巍的胸部,下面不仅失去了男人根子,还被贞操带封得死死的,里面被堵得满满的,除了接吻外,再也无能力做那男女之欢的事了。她睡下也不方便,除了脚镣,还有那双沉重的铁高根鞋,上床后双脚几乎动不了。在夜里,她才真透露出她的本意,她仍想要我恢复《求精厂》的业务,因为她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且我们的小孩将来肯定是受益人,她认为我必须尽责。我也告诉她,我今天也是为这事来的。   几天后,我将《远航厂》的业务安排好后,与汪嫂一块儿搬到丁岚这里。丁岚立即在她家召开了股东大会,让我也列席了。在会上,我看到王家老兄弟姐妹个个没精打彩,从会上我得知,无论是王世豪卷走的,还是借出的钱没追回多少,这些王家股东正全力追款,对厂里现状他们清楚得很,几乎不报什么指望。对丁岚提议我出任总经理,主管公司一切,都无意见。唯一好消息是老二儿子迫于压力,将贪污的近千万资金吐出来。但股东们规定,若动用这笔钱,需全体股东同意。   丁岚为了我出入方便,同时避免与厂里不必要人接触,将原《山阳饭店》废弃三楼修缮一新,我就在那里办公。从厂办公大楼原王世豪办公室修一通道,直接到我办公室。原王世豪办公室作小会议室,原总经理助理们办公的原样品陈列室,与办公大楼其它房间用门隔开,若不开这道门,其他人进不来。而小王和小孔就在这里办公。这样尽量避免与外人接触,小王她们有事可随时通知我,我在小会议室与其碰头,丁岚有事也可在这里商量,这样我一股不与外人打交道了。我不同小王她们,我这脚镣易露马脚   我上班第一件事是查库存,翻开库存表,发现全是王世豪炼废了的钢材,有上千吨,可见王世豪在上面花了不少精力。从报废钢材检验报告分析,主要缺少原来厂里《四号》辅料和重要的《OK》料,这样我心中有了底。乘一雨雪天行人少,我回到《远航厂》找到精铸车间,委托他们生产一套扣件精铸模供《求精厂》,取代了原来落后的铸造工艺。这样我利用《求精厂》废钢加上我从辅料厂运来的《四号》料和《OK》料很快恢复了智能扣件的生产,并优先供给劳斯,我实在给他缠得受不了。这样在不动用厂里大额资金情况下,开始对外供货。国外客户知道《求精》牌扣件恢复出口消息,都主动联系。为了尽旱拿到货,不少先付款过来。这样资金更有保证了。生产恢复,厂里也有了生机,干部和工人情绪也稳定下来。   这丁岚安排真不错,我每天只要穿一件厚点布长连衣裙,再将脚镣链吊高一点,就可以完主掩盖了我身上锁链,甚至下车间只要自己小心,工人也发现不了。工厂里温度高,这样穿着也不冷,但下车间我用口罩和围巾将眼以下面部遮得严严的,避免了许多不必要尴尬和难堪。   由于订单积压,一天三班倒,眼看元旦春节临近,生产停不下来,那天在小王办公室,我正与小王和小孔研究给工人发节日补贴和采取奖励措施,保证完成订单。忽然门外传来大声喧哗声,开始我没理睬,谁知半小时过去了也没停息,有一个男人声音很大,我听到总感到,这男人讲话语调好象在那里听到过。我放下手头事对小王说:   “外面在干嘛?吵死人的。小王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小王出去后,不一会就回来了。不屑一顾地说:   “甭管这种事,天天都有。我们还是干我们的。”   “什么事呀?”我听了有些奇怪,厂里有什么事天天闹?我对小王说:“这天天吵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小事那要你管,我都懒得问。还不是那些要货的出口代理商,我们好长时间没供货,王世豪给外销员打过招呼,不讲厂里拿不出货,用各种理由搪塞。国外那些客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厂里拿不到货,就广泛发布需求信息。如是那些大大小小出口代理商,蜂拥而至;传真、电话、天天不断。最近我们恢复生产后,代理商看联系无回音,就派人来,把人都烦死了。”   “啊!是这么回事。门外有一个男人声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消停过,他是谁呀?”   小王眉头一邹。摇摇头说:   “这人没治。是天下第一号难缠的,同厂里工人上班一样,天天准点来。我了解他他是《江湖公司》的人,凭这一点,有货也不给。一个无赖公司,出了这样一个无赖业务员。”   听到《江湖公司》的名字我心里一楞。这下我想起来了,难怪声音这样熟,他是小沙,和我同去上海拿《江湖公司》理赔那五个柜扣件小沙。他不是在《江湖公司》上班吗?《江湖公司》在王老二儿子上海分公司拿货,不必到厂里来呀!好奇心突然促使我想见见他,更想通过他了解《江湖公司》近况,无论怎样,我也在那干了几年。我站起来对小王说:   “小王。我想见见这个难缠的无赖,你将他叫到小会议室来。”   小王听我这样说,惊鄂地嘴张多大。她也未多问,就出去了。我返回小会议室,对镜子整理了一下大口罩,不能让面饰露出来;再整理一下衣服,在会议桌后面我的椅子坐下来。一会儿小王在敲门。我说:   “进来吧!”   小王推开门,小沙畏畏喏喏跟在后面进来了。小王对他说:   “这是杨总。她有事要问你!”   我摆摆手,小王出去了,将门顺手关上。我示意小沙在会议桌前面接待客人沙发坐下,这样离我要远一点。我看了看,他比当初成熟干练多了,一身公司职员打扮,但比以前瘦多了,显得很疲惫。我动了动受舌钉和链子牵制的舌头,清清嗓子,将语调放慢,尽量保证吐字清楚问:   “小伙子。贵姓?经营扣件有多少年了?”   他马上站起来,走到我办公桌前,必恭必敬递上一张名片。我最怕别人近矩离站在我面前,挥挥手示意他坐回去。他重坐在沙发上,身子挺得笔直对我说:   “我姓沙,风沙的沙。我干扣件生意有四五年了,开始就是在贵公司拿货的。”   我看了看他的名片,上面写的是《环球商贸》。我知道有些小公司,将名字取得很大,很夸张。我故意说:   “《环球商贸公司》?我们好象没给他们供过货。”   “这个公司我才干三个月,我在《江湖公司》干的时候,在贵公司拿货的。”   “那你为什么不在《江湖公司》干?”   “一言难尽。《江湖公司》这项业务是一位姓朱的人开拓的。这家公司不地道,看业务发展起来,就派董事长的叔叔和小舅子将业务抓过来。为了彻底整走姓朱的,捕风捉影告朱吃回扣,想将朱挤出公司。当他们主管业务后,为吃回扣,用另一个厂《鑫》牌扣件,顶《求精》牌出口,结果捅了个大漏子。由于扣件质量,国外施工出了事,连赔带费用损失二百多万,而且与贵公司也闹翻了。理赔时,当时外商坚持要用贵公司扣件赔付。他们拿不到货,就逼要辞职的朱经理去拿货。那个朱经理太年青,比我还小几岁,没社会经验,人又老实。被他们连哄带压,只好去办。不过《江湖公司》人都知道朱经理,人小鬼大,没有他,公司任何人都不可能弄到贵公司货。这小朱经理的确点子多,正道不通,来了个曲线救国,从贵公司上海内销公司拿货,挽救了《江湖公司》信誉。”   这是离开那混帐公司后,首次听到人们对我的评价。小沙说得对,我太老实,当时拍屁股走人,不要那可望不可及的100万,那对江湖公司的打击可大了。他们的损失那是无法评估的。而我改头换面到《求精厂》,100万垂手可得。若不去上海,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本是个有智有谋前途无量的小男子汉,现在被迫穿红挂绿,涂脂抹粉作女人打扮。更可恼的是,身上还锁着那淫秽内衣,折磨人的带阳具贞操带;脸上锁着见不得人的面饰,同囚犯一样脚镣手铐;还被那大魔头王世豪生不如死,颜面丢尽地作贱了近四个月。这一切都是那次上海一趟引起的,不由得我又气,又恨,又悔。小沙看我沉默不语,也不敢吱声了,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意识地搓来搓去。   多年波拆,我已不那样好冲动了。我看小沙焦急不安的样子,有点同情。当初刚进《江湖公司》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我放松一下自己,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换地转动一下勒在手腕上的铐环。不动动它们,手腕勒得不舒服。我对小沙说:   “那朱经理走后,这项业务做不做了?”   第二十二章 暗室   “做。怎么不做!小朱经理走后,这《业务2部》无人管,我临时负责。我揪着小朱经理开的上海供货这条路不放,继续在上海拿货。虽然每单的利润少了,但上海能供大量货,我们的奖金也还可以,在业务部是最高的。但好景不长,那董事长叔叔,公司并没免他在《业务2部》职,等风头一过,他又回来了。接着那个闯祸姓宣的董事长小舅子也回来了。那姓宣的最不是东西,去上海拿货,他就包了货源,与贵公司上海分公司经理打得火热,后来还拜把成了结义兄弟。开始我们还管对外这一块,后来要我开发新产品,将我与扣件业务彻底分离。这下可苦了我。我从大学毕业出校门,就在《江湖公司》干,那有开发新产品本事,收入一落千丈,入不敷出。那老洪不闻不问,后我我觉查到,他与姓宣的要赶我们走,凡是对那次扣件索赔知根底的人,他们都要赶走。万般无奈,我只好另谋职业。”   听了他这样说,我有点心惊肉跳。王老二的儿子与姓宣那坏种搅在一起,能有好事?这小沙和我都是他的受害人,看来应当帮他一把。就问:   “你不在《江湖公司》,为什么还做扣件?”   “出来后到几家公司干过,没什么作为。我家是农村的,父母为我读书负了不少债。在农村我这样算是大龄青年了,前几年就说好媳妇,但无钱盖房,娶不回来。再不办,女方要翻脸了。万股无奈,想找能挣点钱的事。目前,就是扣件业务我熟,也识得不少客户,只要有货,生意就成。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杨总帮帮我吧!我缠着你们,实在是无法。”   对小沙我印象还是不错的,欧州客户我还未做,就安排小王挤出点货给他,但从山阳市公司销售部王家小姑姑那出货,价格比上海略高,因为存在运费差。   刚打发走小沙,吴姐从小会议室走出来,说她等了半天了,进门后她迅速关上门。我抬头一看,丁岚笑眯眯地地走进来,坐在我的椅子上,那两个戴枷的女孩也来了,站在她旁边。我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丁岚对吴姐挥挥手,吴姐知趣地从那扇新开的门回去了,家里有好多活,汪嫂肯定是忙不下来的。   丁岚很兴奋高兴地说:   “芸芳。你可不负众望,又一次救了我们的公司,真谢谢你,你确实不简单。”   我故意不以为然地说:   “这不过是瞎猫子碰上死耗子,碰巧罢了。”   她冷笑一声说:   “好一个瞎猫子碰上死耗子,那样好的事都让你碰上了。世上能真正了解你的,也只有我了。我坚信,目前掌握特种合金钢的秘密的,也只有你了。你只要肯出马,就不愁炼不出合金钢。”   我暗暗吃惊,真未料到她还有这种认识。就反问:   “真是这样吗?若如你所言,当初王世豪那样逼我说出合金钢配方,你为什么还帮我解脱,说我不知道这些秘密?”   “唉”她叹了一口气说:“杨芸芳,看你这如花似玉漂亮脸盘,弱不经风的身子,从那次王世豪用酷刑折磨你,你死不开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你的意志是那样钢强,真是出乎我的想象。我帮你,是我压根不想在王世豪控制下恢复厂里生产,那我永无出头之日。当初王世豪逼走你后,厂里第一次停产,王世豪求我若能找你恢复生产,他将恢复我自由,打开折磨得我死去活来的贞操带,不再控制要挟我。我当时信了,就去找你。谁知他看厂里生产正常,他手里财源滚滚时,所有承诺一风吹了。不仅不打开贞操带,还同你一样锁上那淫秽铁内衣,在乳头上打孔穿链,还增加了现在仍锁着我的枷。弄得我生不如死;除此以外,还锁上脚镣,他直言不讳地对我说,只有牢牢控制我,才能制约你。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锁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在家供他玩乐;尤其是他那女妖精宋秘书,自己被披枷上锁,还来欺负我,公然将自己当成这里主人。天有眼,你第二次断了他的货。我突然醒悟了,只有他弄得众亲离叛时,我才有机会。支持他那些王家股东,一看断了财路,肯定要与他翻脸;这次你又兜了他的底,王家人看他弄走那样多的钱,能饶了他?”   这丁岚真非凡女子,在身受囚禁时,还能借外力来弄翻王世豪,真是太有心机了。我也不想与她在合金钢上纠缠,就将话题一转问:   “丁姐。王世豪现在找到了吗?钱追回多少?”   丁岚眉头邹在一起说:   “谈何容易呀!这魔头人脉极广,社会关系错综复杂。虽然公安局和我们尽了全力,但还是收效不大。我被这魔头锁着出不了门,在家干着急。但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他是王家老兄弟姐妹中老二的儿子推荐来的,我就直接找到王老二,开门见山的将他儿子也参入王世豪从公司捞钱的证据摊在他面前。”   我忍不住问:   “这父子可不是好缠的,他会买你帐?”   “不买账?王老二见儿子弄了那样多的钱,也害怕了。他知道这材料交到检察院后果,答应回去到做儿子工作。他儿子可不是头脑简单之人,知道我掌有他致命证据后,跑到我这里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要我放他一马。我这辈子最根他父子,但要追王世豪归案,报切肤之仇,只好忍一忍。要他首先退款,再要协助公安部门追王世豪,并追回公司欠款,否则绝不轻饶。”   “后来怎样?”   “这狗东西自然知道王世豪一些底细,为了逃避我的追究,他除退还他捞的钱之外,还追回少量外欠款和王世豪捞走的钱;他还真帮助我们找到王世豪的几处落脚点,有次还差欠抓住王世豪,看他是真心改过自新,与王世豪划清界线,我也就没追究了。为了继续追扑王世豪和追回外欠款方便,我准备将他调回公司在行政部门干。”   这王老二父子我更恨,我这非男非女的样子,就拜他们所赐。但丁岚要利用他们,我也只的忍一忍了。我与丁岚班谈得正火热时,突然“哐当”一声吓了我俩一跳。扭头一看,那二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丁岚背后样品陈列柜,里面放的扣件样品掉下来。她俩手锁在枷上,无法接,一下跌到地板上。这陈列柜是王世豪当时装修办公室,在办公室北面,他座位后面的整面墙上现做的,上半部是陈列窗,下半部是柜,两个女孩吓坏了,跑到丁岚身边一声不响。我走到陈列柜前,想拾起扣件,但束腰让我腰无法弯,我只好跪下来,吃力的拿起沉重扣件,看木地板给砸成一个小坑。我打开下面柜门,想随手放进去,但万万想不到这柜门是假的,打开门,里面是墙板。我放下扣件站起来,对上面橱窗仔细看。这窗看起来深,实际上是里面装得玻璃反射造成错觉,实际上很浅,稍不小心,里面陈列扣件就会掉下来。我正疑惑不解时,丁岚正在责怪二个女孩。我心想,这女孩披枷拖镣,锁在家中太可怜了,出来乱跑乱动,是其本性,我赶快过来劝丁岚。   丁岚见我出面说情,同时看在我这里时间不短了,知道我忙,就带两个女孩告辞走了。我也心急如焚,知道小王她们等我议事,也出了小会议室找她们去了。到吃中饭,算是拿出一个元旦春节假日生产方案,又到年底了,时间不等人。   午饭后稍作休息,我想到了王世豪做得奇怪陈列柜。这小会议室很大,没必要做个假的节省空间。这小会议室与隔壁小王她们的办公室,面积是一样大的,长度也一样,我怎么看都比小王办公室要小些。我用步子量了下两间房子长度,这小会议室要短四步。我锁着脚镣,步子迈不开,但也有半尺,这说明陈列柜门离房间墙面有二尺,约七十公分距离。这陈列柜里有夹层!   我发现这个秘密,人兴奋起来。本来中午要睡一个小时,因为近来身体总有不适感,经常感冒,人瘦了好多,午睡一下人要精神点。但这下睡意全无,我仔细观察了这陈列柜,表面看不出异样,但里面有夹层的话,肯定入口在这柜身上。我先将上面陈列橱门全打开,将样品全拿下来,细细检查无入口迹象;我又跪下来,将柜门全打开,一个个检查里面墙板。板子都固定死死,也无入口。我有点灰心了,难道无夹层暗室?我有些累,坐在地板上,看见脚镣从布裙里露出来,我灵机一动,王世豪要留入口,绝不会只做一扇门,肯定上锁,而上锁就用钢料,用吸铁石也许能找到一点端倪。想到这里,我暂放弃查找,将样品还原。   第二天我请小王找来一只小号U型吸铁石。中午,我又打开下面柜门,一个个试,还真在右手过来第三只柜门墙板发现异常。细心一看,有一个约3X2CM大小地方,对吸铁石有反应。我认为这里有戏,仔细看,这块木板四周有细缝,应当是暗门。我细细从上到下观察,果在这柜门上面陈列橱里发现一个凸出隐密按纽,我先左右旋,旋不动,后用力一按,下面露拒内壁板开始滑动,露出钢板,其中一区域色泽微黄,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智能锁头,要特别工具盒才能开。   这开锁工具盒平时王世豪应当就放在办公室里,他走得仓促肯定未带走。这房间小宣她们彻底翻过,没有什么发现。但我不死心,又仔细搜遍每个角落,一下午也没找到工具盒。看来只有强力拆除这柜子了。不到万不得己,不能这样做。这里面不知藏有什么秘密,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由于年底生产事多,我感到身体有点力不从心,就暂放下这件事。   发现这柜子秘密第四天下午,我在小会议室正核算下一批钢料投放辅料的种类和数量,这是很机密的事,我将进出的两扇门都锁起来。天突然暗下来,我到南面窗前望上看,天空乌云密布,要下雪了,办公室光线很暗。我顺手打开会议桌上台灯。由于我不在这里办公,台灯几乎不用。开灯后,灯不太亮。我平时很少关注这盏灯,今天发现它又简单,造型又差,与这里超豪华装饰一点不协调。它是一只普通塑料盒上,用不锈杆撑着一只伞状灯,盒子上有按纽,可调光线强弱的。我以为这灯按纽肯定不灵活,用力一扭,但这按纽轻巧的很,灯是突然亮了,但我扭过了头,“叭”的一声,吓了我一跳。仔细一看,盒子一侧弹出一小抽屉,里面有一长盒子。我拿出来一看,上面有一英文大写《D》字,这太熟悉了,这是我研制智能锁中大四号开锁工具盒。我们身上锁的刑具都是此型号。我马上想,这肯定是打开陈列柜暗锁的钥匙。   我将桌上资料收拾好,仔细研究这工具盒。打开电源开关,盒子里弹出钥匙头,盒面上显示出号码键和密码区;密码区排着四个《0》,这最简单一种蜜码。我拿着它到陈列柜下暗锁处,用工具盒上电极接触到暗锁相应区域,暗锁“咔”的一声,显示出锁孔,我将钥匙头插入。盒上四个《0》闪烁起来。这密码是什么?虽然是简单四位数,但组合起来也有几千种。我思考一下,将盒子拿回桌上,在灯下细细研究。这组密码四位,最多用四个数字键,有六个不用,找出这常用四个键,那就简单了。我将盒面在灯光下慢慢倾斜,找到光线最好角度,这样盒面上稍有磨痕也能看出,王世豪在这里干了二年多,至少也用了几百次,磨痕应当很明显。   第二十三章 我需要休养   对十个数字键位置细看,《4》和《7》两个数字键区磨损明显,其他几乎无磨损。这下简单了。我将《4》和《7》排列成四个数字组逐个试,果然用《4777》打开了暗锁,一扇暗门打开了。望着黑洞洞暗室,我迟疑一下未进。我到底不是这里主人,也许里面有很重要东西,还是叫丁岚来好。   事不迟疑,我立刻到别墅告诉了丁岚。这个一贯稳重的女人也沉不住气了,叫上吴姐,拖着包,跌跌冲冲来到小会议室,通过暗门进入暗室。这暗室三米长,五十公分宽,一头放着文件柜和一台电脑;靠陈列柜这面墙,也是一排浅浅陈列窗,里面挂着一排工具盒。工具盒下挂着那些令人心悸的淫秽内衣和刑具,铁内衣,束腰,贞操带;最下列放着项圈,钢链,颈手枷,脚镣手铐和铁高根鞋。我数了一下,有二十多套,但解开我们身上锁链的工具盒不知是否在里面。丁岚拿下编号为《001》的工具盒高兴的说,这肯定是解她身上锁的。我仔细一看,这工具盒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明白了,在没有脚镣,但有手铐链和颈手枷上面《005》的工具盒肯定是我的;我们又拿出五只工具盒;有《018》,《019》二只是小女孩的,但不能敲定具体人;另《002》,《009》,《010》,《013》中,有一个是姓宋的,剩下肯定能开小孔、小王和小吕她们的工具盒。回到别墅后,还是犯了难,不知密码,还是开不了。而且工具盒显示密码是十一位数的,是不可能逐组数字组合试出来的。丁岚此时也只能叹气了,她拿着盒子看了又看,在颈手枷前端上锁处比划,就是开不了。回到卧室,抓着工县盒,开始我也发呆,感到无计可施。突然我想起来了,那次王世豪将我约到市公园门口停车场,宋秘书给我上镣铐时,我偷偷记下密码,平时反复念叨,印象很深。我迅速将衣服脱掉,用工具盒接上电源紧贴贞操带锁扣,露出钥匙孔,插入钥匙头,输入《67543289809》,再将钥匙头轻轻一扭,“咔察”一声,锁头打开,脱下贞操带,下身好轻松;我将这害苦我的贞操带很很往地下一掼,又依次打开身上所有锁扣,望着地上一堆锁了我半年的刑具,心中感概万分,我总算获得企盼己久的自由。但脸上的面饰是另一种工具盒,它是一把小起子状,在密室里没找到,这些东西仍除不下来,感到美中不足。丁岚开不了锁,当然对我是不依不饶。我也干急无计可施,但我劝她,办法肯定是有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清理密室,也许能找到王世豪线索,抓到王世豪不愁开不了锁。   丁岚是明白人,晚上我同她又进了密室,可真有重大发现,在嵌入墙中秘密文件柜里发现了十多份借款合同和借据,其中最令我吃惊的还有《江湖公司》那个董事长小舅子姓宣的借条,有五十多万。丁岚用被枷锁看手一边艰难翻阅,一边笑着高兴地说:   “这十多家无赖公司和个人,由于我们出具不了借款凭证,他们就是不还款,这下好了。”   但文件柜里找不到密码,我试着打开电脑,但也要口令才能打开。我思考一下说:   “丁姐。王世豪脑子里肯定记不了那样多密码,一定保存在这台电脑里,小王她们玩电脑比我内行,将电脑带回去由她们想办法,她们更要解锁。”   丁岚认为我讲得有道理。果然,小王用其他方法绕过口令限制,打开电脑,果然找到对应自己工具盒和密码。丁岚还发现里面存有许多有关王世豪有价值信息,另外还有大量虐待我们们照片和视频。但小王虽打开电脑,只有阅读功能,无处理文件口令,也只好让这些见不得人照片仍保留下来。丁岚虽让电脑仍保管在密室里,但用大号保险柜锁起来,小王她们也放心了。对从我们身上解除这些铁内衣,刑具,也不好处理;最后我建议清洗干净,仍按号挂在密室陈列窗里,将密室封闭。实其上我内心中有一个奇怪念头,我不想毁掉它们,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除掉身上刑具后,我马上去做了一次体检。除了以前检测项目外,许主任建议我去妇产科做一些检查。检查完身体花了一周时间,虽基本正常,医嘱要我特别注意休息和锻炼,目前体质还是很差的。我想最近救丁岚,斗王世豪,重振《求精公司》我又忙得忘乎所以,造成目前体质状况。我是个大病初愈的人,再经不起这样拆腾了。回来后,我首先想甩掉《求精公司》的事,这事太累人。我当晚找到丁岚,要她自己出山承担起《求精公司》责任。我警告她,正是她当甩手掌柜,才给王世豪钻了空子。以她能力,管好公司应当是游刃有余。丁岚思考了一天多,同意了,但她要我保证《求精厂》辅料供应,我责无旁贷的答应了。   《远航厂》工作己走上正式轨道,我们只是按定单生产,再也不想接其他任务,我不能再过于劳累了。我经营的辅料厂,主要业务是正常供应两个厂辅料,比较单纯。为了集中精力养好身体,从劳累繁杂事务中解脱,这辅料厂也想脱身找人来料理。这涉及到我的核心秘密。思前想后总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我突然想到,爸爸明年二月要退休,我何不叫他来。爸爸是老大学生,完全能管的好这业务。两个小孩都大了,母亲在家虽忙不过来,但她娘家亲威多,有的是人帮忙。就这样定了,若面饰能拿掉,我一定回趟家,与二老商量一下。但何时能找到开面饰智能锁的工具盒,我心里没底,想到这里,又叫我很纠结,这脸上挂面饰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不拿掉它们,我是不敢回家的,一切计划都是空中楼阁,这王世豪太坏了,该千刀万剐。   手头急事处理好了,我又不敢去在戏曲专业班,只有整天泡在家里全神贯注学戏和锻炼身体,本来对唱戏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我已入了门,家星生话太单调,这样可以调节一下气氛。汪嫂和我又搬回我自己的家,她精心给我安排伙食。虽然人仍然消瘦,但精神要好多了。由于在戏曲上很投入,我在家自学,很快将半年课补上。我扮花旦类戏本最受艺校老师欣赏,但脸上这些面饰拿不下来,无法去艺校彩排,不能现场呤听老师指导,是有些影响,但我不是唱戏谋生,也就无所谓了。京剧本来就限制旦角张大嘴唱,而且唱腔缓慢,经过运气,调理,虽这面饰碍事,练顺了唱没问题了,我唱了几曲折子戏,自我我评价还不错。   虽在家不出门,不过来看望我的人还不少,有些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首先是小孔同财务科一高挑青年,手牵着手一块来进了我的别墅。小青年姓朱,是搞成本核算的,是小孔下属。在《求精公司》上班时,我为成本事常找他。我将他们迎进客厅,见他们亲密样子,我又羡慕又嫉妒,就忍不住敲打小孔。我打趣的说:   “小朱。你今天好大胆子,敢吃小孔豆腐。”   小朱一听,唯唯喏喏,迅速将手从小孔手上抽回去。小孔脸马上羞得同煮熟马虾一样。过去她身上锁着那内衣,绝不要人碰,那时,两人都苦恼。小孔知道我的含义,反唇相讥地说:   “杨总。嘴上存点德吧,造孽多了,说不定上天惩罚你,那天又让你过那种日子。”   我们都笑了,小朱对我俩对活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后脑。但我做梦也未想到,还真给小孔咒上了,时间不长,我又过了很长一段比王世豪虐待我更甚的日子。   第二是小王。将他男友也公然带来了。我早听说过那小伙是省里一家出口电器公司销售主管,姓肖,是在广交会上认识的。他俩进来手挽着手同夫妻一样亲热,不象小孔两口子那样别扭。小王进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拉家常,支使小肖忙前忙后。客厅很暖和,她就穿一件白色薄羊绒衫,无意中,我突然发现她手腕上有深深麻绳勒的红痕迹,我经历过非常紧的勒颈五花大绑,我想印证一下,乘她不备,悄悄往下扯她的羊绒衫,露出她的脖子,果然脖子上也有非常明显双股麻绳勒痕,知道肯定是昨夜留下的。可能是天凉穿衣能遮住,所以她无所顾忌。乘小肖与汪嫂出去办事,我在她耳边悄悄说:   “小王。昨天夜里过瘾吧?”   小王听了有点莫名其妙,望我发呆。我再提醒她说:   “这小肖不是好东西,下手这样重,我们的小王可是金枝玉叶,那能用绳使劲勒。”   小王听明白了,脸一下红了,无意识将袖子往下拉。很快,她气得用手捶了我一下说:“大家都说杨总是好人,但损起人来也不给情面。”   她个性强,咽不下这口气,反唇相叽地说:   “杨总。看来你对丁董事长别墅那段生话记忆忧新,我想你还怀念那种绳捆索绑的生活吧!”   我没想到她这样灵牙利齿反扑我,我就狠狠在她身上拧了一下。这时小肖进来,见我俩打闹,一头雾水,忙警告说:   “小王。你和杨总怎么啦?她还休养身体,你可不能这样。”   我忙说“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的。”   可是小王一直很尴尬,坐了一会告辞走了。   来看我的人,最令我吃惊的是王老二的儿子。时间长了,我知道他叫王金宝,这是我最恨的人,差点把我毒死,否则我现在应当是一个风流倜党的男子汉,神龙活现地在某个公司混,肯定早成家了,那同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佝且偷生,连亲生父母都不敢认。见他也来看我,我忙用大口罩将下半脸捂上。对他,我非常恶心。但在我家里不能失态,丁岚还要用他抓王世豪,我只好委曲求全,勉强接待同他一块来有四个人,贴身紧跟着二人一看都不象善良之辈,他这种人能交什么好朋友。我同他寒喧几句后,他将最后进来两个身着警服的人介绍给我说:   “这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专负责王世豪案子的罗警官和肖警官。”   见他是办案警察,我不敢殆慢。原来我靠沙发上,马上坐起来与他握了握手。他说:   “市里人都说《求精公司》主管是个年青美女,今一见可名不虚传。可以讲美如天仙。小王经理,怎么美女都跑到你一家去了,你们当家的丁岚,也是全市都知道的冷面美人。”   见他开口讲这些,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碍于面子淡淡说:   “那是一些无所事事人瞎扯的。罗警官,我已不上班了,目前离开了《求精公司》在家休息。不知王世豪案件可有进展?”   他眉飞色舞地说:   “进展可大了,不仅追回他挪用借给他朋友百分之八十资金,就是他卷走的钱也追回了1500余万,两项合计有2600多万。这王世豪太狡猾,还是给他溜掉了。但他贴身秘书宋春霞给抓住了,目前正在审问。”   第二十四章 性命攸关的过渡期   听讲有这样大进展,我也为丁岚高兴。我不由自主的瞟了王金宝一眼,他虽也象很高兴的样子,但我总感觉到他是装的,特别是眼睛,还不时对我露出凶光,令人脊背发凉。今天我心情特好,也不管这样,急不可待地问:   “丁岚她知道吗?”   “我们昨天刚回来,已通知她了。我们也在找你,就是联系不上,还是丁岚告诉我,你己离职回家休息。当时若没有你的发现,我想这次打击王世豪是不可能获得这样成果的。”   我不屑一顾地说:   “我能帮你什么?这是你们公安部门全力追捕结果。那次发现密室后,很巧,无意之中发现开密室暗门锁的工具。这也可能是天意吧。”   罗警官听我这样说直摇头,他认真地说:   “不能这样说。这次有如此成果,你应当是首功,所有的线索均出自王世豪原办公室密室电脑,是丁岚提供给我们。丁董事长说,这王世豪也是百密一疏,他自认为这密室是无法被人发现的,就是有人怀疑有密室,也开不了秘道,谁知强中更有强者,这些机关都给你破了。后来丁董事长在密室中还发现爆炸自毁装置。若强行拆除那陈列柜,那后果更严重了。王世豪做梦也没想到你将这全破解了,所以这首功非你莫属。”   我听了也心惊后怕。若当初鲁莽行事,那后果令人不寒而栗,不仅要死人,他留在密室资料全毁了,我与丁岚等人解锁工具盒也毁了,这王世豪太可怕了。我又担心存放在里面那些淫秽内衣和刑具,丁岚是个办事周全的人,不会暴露这些,这事肯定处理好。我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说:   “我是研究智能扣件的,那点东西难不到我。其实我是局外人,破不破案对我无切身利害,你们不要将这些功劳强加在我头上。我身体不好,《求精公司》的事全交给丁董事长了。”   王金宝插话说   “杨总不要谦虚了。《求精公司》人都知道,丁董事长只是个医生,会守钱柜,生产经营,对付王世豪她无能为力。你是她的靠山,智囊;没有你,她不仅发展不了生产,也守不住这份家业。宋春霞都交待说,王世豪对你是最害怕的,说你鬼点子多,防不胜防,层出不穷;若不是你,他早就吞下《求精公司》了,那会落得亡命天涯。”   我根本不想答理他,我知道他话中有话。若不是我,他到手千余万怎会吐出来。他与王世豪一样,对《求精公司》生产经营并不在乎,将《求精公司》现有资产卷入囊中,己够他们享乐一辈子了。王金宝又介绍了他身边二个人,都不是公安局的,是王金宝找来协助办案人员,慕名看我的。   他们走后,我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丁岚受尽磨难,也该吐眉扬气了。但抓不到王世豪,我心里堵得慌,此人一天不落网,我们一天不得安宁,一定不能给他喘息机会,除恶务尽。   在家休养一个多月,身体要好多了。有些事实在放不下。首先是《远肮厂》的事,接着是我自己辅料厂的事;由于两个厂要货,供应量增加,我无法除掉令人难堪的面饰,怕见人,但有些事非得自己去干。我去询问了许主任,他认为完全在家休息也不是最好办法,适当工作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但要吸收前二次身体反复的教训,做工作一定要有个度。   我听了他安排,抽出部分时间来处理工作上急需解决的事。为了外出,我整天用大口罩捂着,将已长长头发梳成披肩发型,并有意识在前面披下盖住部分脸。这样遮遮盖盖的,有人感到我这个人古怪,但比露出面饰好。自我惑到一身轻松。我为了辅料,我断断续续用了一个多月深入产地重新安排布置。由于我采用收购制,下面热情很高,这些辅料生产又是处理废渣环保项目,他们还争取到当地财政支持,干得火热得很,我也放下心。对《求精公司》辅料供应正常,丁岚在小王,小孔配合下将公司事处理得井然有序,她找我主要是研究抓捕王世豪的事。她的心思同我一样,一天抓不到他,我们心一天也不得安。但王世豪给我们抓精了,警惕性非常高,我们通过密室资料,将他藏身地点全摸清了,有几次我们策化的抓捕方案,可以说天衣无缝,但是总是晚了一步,王世豪好象有先见之明,几次都在我们眼皮下溜走,这样抓他难度越来越大。但由于我们收缴了他大部分资金,他活动也越来越困难,实际上双方呈一种僵持状态。   目前《远肮厂》的事基本上由大李全权处理;《求精公司》我巳脱身,我是一个彻底自由人,大部分时间耗在学戏剧,练戏剧基本功,这种训练对我身体非常有益,人己不那样骨瘦如柴了,也丰满多了。但身材由于高强度训练,还是很苗条。由于长期束腰,我的腰身在女人中是较细的,仅一尺六寸,而且身子很柔软,长期穿铁高跟鞋,锁着脚镣,走路的姿式和动作完全变了,步子小而轻快,举手投足,那样子袅袅婷婷。汪嫂现在都说我与以前不同了,那女人味太浓了。我对学戏的兴趣也日渐浓厚,学得认真,表演是一丝不苟,入木三分,生话充实,不知不觉从王世豪的阴影下走出来,精神焕然一新。   到八月中旬,我又去许主任医院。许主任同医院妇科共同给我作例行检查,并抽血化验,一周后我赶到医院,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他认真看了一遍,放下手头事,拉我到一间无人办公室,他将报告单拿出来到我面前高兴地说:   “小杨。非常理想,移植的性器官不仅成活,而且恢复了功能;体内排斥完全克服了,这是个了不起的事,证明我的抗排斥新药确有临床价值。”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   “任何事都有风险,你也不例外。你过去非常不稳定的遣传基础,现在已趋向稳定;但从检验数据看,仅是一种低水平稳定,随时有可能打破。可能对你来说,最危险的是外来遣传物质的侵入,破坏这种脆弱平衡。从这点看,当时若有男性器官供体移植给你,这种情况概率要小多了;但若那样,在体形纠正止难度也很大,也有风险,世上事没有十全十美的。”   听他这样讲,我还真有些担心。就问:“许主任。那我该怎么办?”   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踱了半天。沉思良久,然后说:   “若不出意外,加强身体锻炼,有异常就来检查,最多二到三年,你体内移植女性器官发育成熟,身体遣传基础就稳定定型了,那样就完全发育成一个健康女人,一切都正常了。但问题就出在这二到三年过渡期。我今天有些活,可能你听了不太舒服。我想,我还是要讲。”   我知许主任是个爽直的人,他无恶意,就点点头。他顿了一下又说:   “来月经证明,从解剖学上说,你女性化己完成,今后你对人对物的看法会有变化。今后对雄壮男性会有兴趣,会被吸引,危险就在这里。如果有男性精液进入你的阴道和子宫,那是一种活力极强的外来遣传物质,会激活你体内己存在的男性遣传基础,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脆弱激素平衡被破坏,这对你打击是致命的。不要说你是改造过来的女人,就是一个未发育成熟的少女,受到这种性侵害,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也是巨大的。”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胸有成竹的说:   “许主任。请放心,在身体未完全康复前,我绝不会做那些事。这辈子我打算一人过,已没有男欢女爱的想法。”   许主任摇了摇头,叹口气说:   “你等于从死神那儿转一圈又回来的人,要懂得爱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但人也不能走极端,婚姻也是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否则生活就不会这样非富多彩。我了解你你是个很理性,很持重的人,你自己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但别人外力强行入侵你不一定抗拒得了。你这花容月貌面貌,性感的身材,对男人有多大诱惑力,我最担心就这一点。当有些失控男人强行进入你体内,只要他的精液进入你阴道,那后果非常严重。这女性生殖器官对异性遣传物质有天然亲和力,你身体其他任何部位不会接纳溶合这种外来异物。所以只要不是进入阴道,被这种物质污染都无碍。所以你要有高度警惕,时刻防范这种不测事件发生。”   从许主任那儿回来,即高兴又担心;高兴地是这对中毒冶疗己初步成功,看到了彻底摆脱毒物魔掌曙光,但如何防范被好色男人侵范,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又不能与世隔绝,平时在有男人在的场合活动,稍不注意就被那些冲动男人动手动脚,防不胜防。回家反复考虑,这防范还是要从自身做起,除了尽量少与男人交往外,个人装扮也很重要,绝不能穿得花俏,性感。故我又恢复变性之初,尽可能男性打扮,不化妆,减少人对我注意,少在公共场合上露面。除工厂有事,我一般不出门,在家锻炼身体。   这样安排后,生活安静多了,就是丁岚隔三叉五找我去,除了生产上事,主要是王世豪的事。春节后,我又被丁岚叫去,她要我从王世豪留下电脑中,再从中能否找出线索。因为无法及时了解王世豪动态,我们的行初都非常被动,我们要另找突破点。这电脑仍放在密室里,我每周有空要去几次,从中了解了王世豪不少过去信息,提供给罗警官。现在小王与小孔在热恋期,这些工作丁岚就指望我了。有天下午我在密室盯着电脑仔细搜寻,查找有无新的线索,不知不觉看了三个小时。   这时人也悃了,而且坐长了也要活动一下,就站起来在密室里踱步,偶而一眼扫到陈到窗里那排淫秽内衣和刑具,不由想起王世豪虐待我的往事,想到他还消遥法外,心里堵得慌。   当我往下看到那贞操带时,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奇怪念头在头脑中浮现。若用它将我下身锁起来,那就不怕男人对我起歪念了。但又想自己是疯了,怎么自己污辱自己,若再给人发现不羞死了。我静下心,又去查资料,但那念头仍缠着我。保护自已是首要的,其他任何事与生命相比都不重要了。想到这,我忍不住又站在陈列窗前,久久注视着这各种各样贞操带,慢不经心地一个个拿出来看,最后拿出《018》那一幅贞操带,先用工具盒输入密码试一下,锁很灵敏,若开启控制装置,贞操带里阳具还能搅动,我认为这件比较合适,主要是它上面阳具小,有乳胶管通尿道,生活方便。另外它还带两个钢环套在大脚根部,有短链相连,增加别人强行卸下难度和侵犯我的障碍。我将里面春药给挤干了,它的刺激就大大降低,在体内无大影响。然后将其反复清洗干净。再将其锁上身后,感觉还好,这下我彻底放心了。我将工具盒藏在家中,无工具盒和密码,再色再胆大包天的男人,对我也是无法下手。我的担心终于解除了。由于没有后顾之忧,我胆子也大些了,常常开车出去走走,   第二十五章   我最爱到王家大姑姑那里,她承包的山场在山阳城北,山阳市最高山仙女峰东坡山腰,草深林茂,空气清醒。王家老兄妹五人,也就她对我最好。我去的时候,只要她在家总是陪着我,她知道我脸上锁着东西不爱见人。其实我与她关系好还有个原因;丁岚公公在老一辈中与她感情最深,他兄妹俩人是长一辈年龄最大的,那时家里苦,他俩吃的苦最多。丁岚婆婆死的时候,她丈夫还很小,在大姑关照下长大,所以她丈夫将她当作自己妈妈。他研制的智能扣件有一种外购重要组件,含有线路板的蕊珠,这是智能扣件核心部件之一,国内还无法生产。他找到国外生产厂家后,从国外大批量定购到保管,就由大姑一手掌管,丁岚丈夫也有意识地留给她丰厚利润,故大姑不许任何人染指这蕊珠,以大姑在王家威信也无人敢争。在出口这几年,大姑进帐不少,大部分用来扩大,培育这片林场,她对厂里事不太过问,主要精力都放在这里,用她的话,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工厂组装完扣件后,最后一道程序是在扣件预留的位置放入蕊珠。这工作在质检室进行。质检室收到多少扣件,再向大姑申请领多少;不同型号规格蕊珠,由大姑本人或她指定人发放给质检室,质检室由丁岚夫妻最贴心人负责接受。将蕊珠放入扣件后,扣件性能被激活,才能进行各项性能检测。我为这事常与她沟通。由于是她通过一固定渠道订购,所以除了质检室个别人,厂里人都不知道有这道程序。故外人很唯仿制。这是丁岚丈夫在内销老式扣件上吃了林云龙大亏,才想出绝招。所以林云龙将组装车间技术高手孔师傅挖走,连一个智能扣件样品也做不出的原因。   自重锁上贞操带后,我的心情更开朗了,再也不是整天提心掉胆过日子。这种劳逸结合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自我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月经也逐惭正常,一般二十三,四天来一次,经血量一次比一次多。佩戴贞操带,月经来了是有些麻烦。开始我在经期还将它解下来,后来习惯了,我将卫生巾卡在贞操带里,经常换,也很方便。   除了万不得已,出门处理《远航厂》和辅料厂事,我很少出门;只有丁岚那儿是我去的最多地方;一方面她要我去商量事,讨论交流王世豪最新情况;另一方面在她家,我可以拿掉捂脸的厚口罩,随心所欲,不必时时提防脸上东西让人看见,最开心。   丁岚在市北面,我在市的西郊。一般去她那儿要穿过市中心,所以常遇到堵车事。我怕在人多地方呆长了,最烦堵车,我想找条不堵车的路。后来发现穿过城西植物园外围一条路,可上市北环路到她那儿,一点不堵车。但路要远三倍,多走二十多公里;而且还要走十多公里紧靠植物园山区林间小路,那里是茂密树木,很偏僻,人也少。开始走还有点怕,但走多了也习惯了。在上午或下午市里堵车高峰时,我就走这条远路,人少路好走,很合我们意。   又是一年春节,本来想回家的,但脸上挂着这些东西,实在无法同父母解释。我与丁岚同病相怜,她脸上鼻链也拿不下来,也不敢叫女儿回国过年。受丁岚邀请,我就去她那儿过的春节。年初四,吴姐和汪嫂都回来了,我才回家。初八工厂正式上班,我从厂里到家里两头奔波了一周,将一年生产才安排好。人有些累,想好好歇几天。谁知在正月十八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丁岚发来短消息,要我立刻到她那儿去一趟。丁岚有事一般打电话,很少发信息,这是当初常年双手被锁在枷上养成习惯。今天可有点怪,我立刻打电话给她问什么事,但那边无沦是手机和座机都占线,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我只告诉汪嫂有事要去丁岚那里,晚饭不等我了。这时去丁岚那儿,肯定在那儿吃饭了。我将车驶出小柏油路,看时间快四点了,堵车时间在五点。从市内走,路近,时间要快些。走过第一个有信号灯路口后,看到前面车走得好慢。挨到第二个路口,看前面车堵得密密麻麻,根本动不了。我心急如焚,今天这样早就塞车了,看来市里会堵得更利害。我又致电丁岚,若无急事,今天就不想去了,丁岚电话还是占线。等我到路口,发现前面与我同方向车,在交警指挥下都在路口掉头,我也毫不犹豫掉了头上了植物园外围那条较远的路。这时时间快五点了。这条路我从来没这样晚走过,但路很熟,故很快驶入那山区小路。   在市郊,虽是小路,路况也很好,是平整油路;路面窄,来车可以勉强交会。还里树木郁郁丛丛,遮天避日。又是初春,天黑得早,进入小路后我打开大灯。跑了不过十分钟,后面有车灯打过来,可能也有人同我一样,因堵车也选择这条路。后面车速很快,很快追上来,我开车向来慢,想让他,前面是上坡弯道,我边向右边让,让他有机会超。但他紧跟我,并未超。刚出弯道,他在加速,我赶快减速,往边上让。没料到后面车猛地撞上来,“咣当”一声,幸亏我减速了,车被撞出路牙,歪在路边停下来。安全带扣住我,平安无事。这时后面车有人下来看现场,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下车,怕与人靠近了,发现脸上东西。那人见我未下来,走到我窗前敲敲车窗,告诉我他已报警,问我受伤没有。我隔着窗摇摇手,表示没有。即报警了,就在车里等警察来。   不到五分钟,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来了。下来一个警察,走到我车前敲敲车窗,示意我下来。见是警察,我只好打开车门下了车。谁知刚下车,那警察就上了我的车,坐在驾驶位,发动车子,将车从路牙边开上公路。我非常惊讶,他为什么不堪察现场,就动车了。正在这时候,撞我车的司机,乘我不备,将我双手反扭,上了手铐,我一点准备也没有,猝不及防,被推进了他的车后舱,里面有人将我按住。我知道麻烦了,有人绑架我。我这时立刻想到王世豪,想到落入他的魔掌,心一下凉透了,浑身颤抖,这下死定了,痛苦得闭上眼。突然一块有乙醚味布捂在我口罩上,我马上失去意识。   不知车开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车。他们将我扔在一个地方不管了,好久好久我才慢慢恢复过来,环顾一看,好象是宾馆卧房,房顶亮着一盏小节能灯,我发现双手是自由的,手铐没有了。我想尽快与家里取得联系并报警,但随身小坤包没有了,这时觉得自己太幼雅可笑,他们怎么会将手机留给我。我站起来,借着微光,我打开床头灯一看,这是个单人房间,还有卫生间,去开房门,被反锁了。我去卫生间镜子一看,脸上口罩还在,他们并没为难我。我方便洗漱后,上床休息了。我对今天晚上发生事还是无法理清,从他们对我处置,不象王世豪的风格。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他们与智能扣件肯定有关。   很早我就醒了。大约七点钟,房门开了,一个光头大汉西装革领站在我面前,客客气气地说:“早上好。杨老板,我们去吃点早点!”   我一看,果不出我料,是林云龙,《鑫》牌扣件老板,是行内人。他绑架我的原因心中有了谱。即来了,看他唱那曲。我慢声细语地说:   “林老板。我的车子呢?”   “那你放心,在修车厂。等交还你,同新的一样。这次仅后保险杠受点损,没事没事。”   我走出房门,他领我穿过九曲十八弯的走廊。这不知是什么地方,阴森森的,决不是宾馆。最后上上下下,来到一金壁辉煌大厅。打开大厅一则一扇门,是一个优雅小攴厅。对着门是两扇大落地玻璃门,门外是阳台,苍松翠竹的群山环绕着,是个好去处。小攴厅里放一张小桌,上面放有各式早点。   到这时,我也束手无策。只好拿下口罩,露出面饰。原来紧贴面颊的合金细链和花饰垂下来,随着我身体移动,相互碰击“叮当”作响。平时这声音听惯了,还无所谓,但今天听了,同铁锤敲着心房,令人心惊,难堪和耻辱。我非常尴尬低下头。那知林云龙见了并不奇怪,他边给我面前碟子里夹早点,边开玩笑说:   “听讲杨老板脸上东西是王世豪给你锁上的,以你手段,完全可以拿下来。看来你是有意保留的。说实话,这对男人眼球可有吸引力呀!杨老板本姿色出众,这样一来山阳第一大美人,非你莫属了。”   一席话说得我面红耳赤。我听了大吃一惊,不由抬头扫了他一眼。这事知道人极少,他消息这样灵通?我更奇怪,他怎么知道,昨晚丁岚要我去,又怎么料定我要走那段路,在路上没伏抓我。我动了动舌头,慢悠悠问:   “林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昨晚上要走植物园外山区小路,来截我?”   “我们早就想约你出来谈谈,你平时深入简出,想要见了一面太难了。正面请你,我们这些人你根本不买帐。以前王世豪那条狗将什么都霸着吃独食,我们连骨头都啃不上。你杨老板本事大,居然将他搬倒,令兄弟十分敬佩,就更想见一面了。不得已,出此下策,见谅见谅。”   看来他与王世豪不是一路人。就追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昨天丁岚发信息给你吧!今天告诉你也不要紧,老实告诉你,那信息是我们用软件冒充丁岚手机发的。为了怕你与丁岚核实,我们用电脑软件不停地打丁岚手机和座机。她接通无声音,但挂上电话又响,闹得她只好将电话保持通话状态,任何外来电话打不进。顺便再告诉你,走市内去丁岚家路,是我们安排造成堵车的,那你只有走这条山路了。”   这人坏点子这样多,我一听气坏了。指着他说:   “你…你…。”   他从口袋掏出一只红色手机,递给我。稀嘻皮笑脸地打断我的话说:   “不这样你能坐在这儿吗?还劳驾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有事办,三、五天不回去了,省得她们着急。你在这儿安全得很。提醒你一下,电话中不能提‘林云龙’三个字,不许讲咋晚的事。”   我接过我的手机,一时语塞。对他的威胁很生气。但想想,还是应当打个电话,免得汪嫂和丁岚着急。如是我给汪嫂报个平安。果不出林云龙所料,汪嫂从丁岚处得知我未去她那儿,她们正乱成一锅粥呢。   林云龙监视我打完电话,毫不客气地将手机收回。早攴非常丰富,我那吃得下,胡乱吃点。这林云龙胃口极好,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多。早攴后我到洗手间将口罩重新戴好。这林云龙看出我们心思,可能是他刻意安排,在吃饭前后没看见一个服务生和其他人。饭后稍休息后他引导我上了这建筑的五楼,进了一大房间,里面品字型放了三张大沙发,在门口一个神彩奕奕的白领打扮三十多岁青年迎上来,与我握手,林云龙介绍给我说:   “这位是江湖公司宣经理。你可能不清楚,《求精》牌扣件是他和他们公司打开出口渠道,他们实实在在是丁岚的救命恩人呀!在她最困难时,救了《求精厂》。但丁岚过河拆桥,现在反把《江湖公司》甩了。唉呀!人心险恶呀。”   我做梦也想不到,这姓宣的也掺和进来,到今天还同恶鬼一样又缠上我。若不是这两人作恶,我怎会遭那样多的罪。我不找他们麻烦,他倒找上我。   第二十六章 王世豪的秘密   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学丁岚,冷静,稳住阵脚,不能冲动,不要形如色。我定了定心,冷冷地握了下姓宣的手,进了房间,入了座。这林云龙坐上首主人席,我与宣对面坐在客人座位上。这姓宣的灵牙利齿,我早就领教过了,决心以静制动,随机应变。果然姓宣就迫不及待开口了。他问:   “杨老板。看你与丁岚有几份象,你们是否是亲戚?”   他在摸我的底,看来当初丁岚计没待很周全,可以预见到《江湖公司》是时刻关注我的。对于我整容变性进入《求精厂》,一点都未觉察到,丁岚这点子太妙了,我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语调虽慢,但口齿清楚地回答说:   “宣经理。你们绞尽脑汁找我来,不是为了了解这件事吧?”   林云龙沉不住气了,忙说: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清楚,《求精》牌扣件如此抢手,那个穷光旦赌棍王世豪在《求精厂》混了二年,就腰缠万贯了,能叫我们做同行不眼红吗?当初是我们合力将他弄进《求精厂》,弄了个如花如玉半老徐娘不算,还发了大财。但他过河忘了船夫,不仅当初对我承诺不对现,连供宣老弟货也要捞回扣。可惜呀!他看走眼了,他屁股刚坐稳,就逼走了你这台柱子。后来虽然又抓住了,又让你溜了,这种人倒霉活该。”   听他在骂王世豪,但我认为他话中有话。看来他抓住我,不达目的是不会放过我的。就急忙申辫说:   “林老板。你弄错了,我并不是《求精厂》里台柱子。我从小身体不好,丁岚姐这里条件好,她接我来是疗养身体的。丁岚凡事怕出头露面,怕那些繁锁的事扰乱了她的宁静生活,就抓我帮帮她管理工厂。我那是那块料,现在**病又犯了,不就脱离《求精厂》在家休养。那个王世豪是个色鬼,他抓我纯是玩我。他手中美女一大把,玩腻了当然甩。我不但被他甩了,还在我脸上锁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拆磨我。你们不要信外界传言。”   那姓宣的听了直摆头说:   “杨老板。你不要耍我们了,大家都清楚的很。王世豪逼走你后,厂里生产马上垮了,生意也完了,还拖累了我们。王世豪一跨,你主政,《求精厂》又火了,你怎么解释?”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说   “那不过是巧合,也许是我命好,给丁岚带来财气。我好象听丁岚姐告诉过我,贵公司有一个小经理,姓朱,是个非常聪明之人。在贵公司与《求精厂》合作时,他深入车间和厂资料室,确掌握了丁岚丈夫逝世前未曾交待的技术秘密,在他离开山阳市前,将资料完整交代给丁岚。目前丁岚是唯一掌握《求精厂》秘密的人。我主政,不过是个传声筒,一切按丁岚吩咐做,实际上她在掌管一切。丁岚讲当初小朱是被《江湖公司》挤走的,若他在《江湖公司》,《求精厂》还有什么技术秘密可言。”   “错!错,完全错了!”林云龙急不可待插话说:“杨老板。你不要听丁岚一面之词。我是局外人,但我消息灵通。小朱的走,是丁岚一手造成的。可以说知道此事的人非常少,这涉及到《求精公司》王家声誉。杨总你听了不要反感,这事你肯定不知道。丁岚这个玉面狐狸精怎么看上了年龄比她小许多的小朱,与他偷情,还生了个丫头,王家人那能容下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当然是千方百计赶他走,这怎么能怪《江湖公司》。”   姓宣的故作恼怒地说:   “这小朱,公司看他是人才,一再挽留,但他执意要走。他这一走,害苦了《江湖公司》,《求精厂》突然不顾我公司千辛万苦帮他们开拓海外市场,断掉我们的货源。当时我们手上有10个柜子合同要马上执行,我们带钱到厂里提货,丁岚都不同意。林老板为这事找了山阳市领导作工作,都未作通。在这紧要关头,我千方百计找到王家二叔,他才告诉我厂里断货真正原因,是厂里惩罚朱大宝,《江湖公司》受牵连。二叔的儿子金宝是个明白人,知道《江湖公司》是无辜的,帮我们想办法,由他掌握的上海内销公司出面要货,偷偷卖给我们,才帮公司度过难关。杨老板。你评一评,这姓朱的不够可恶的了。不过恶有恶报,听王家二叔讲,这小朱离开《江湖公司》后不久,暴病身亡了。”   听这一对恶人信口雌黄,将谎言编得如此合情合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因为他们当面污辱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带着恼怒情绪问:   “你们说丁岚与小朱有了小孩,你们可有真凭实据?”   林云龙老奸巨滑地冷笑一声说:   “看来你还有点为玉面狐狸精报屈。老实说,王家人并没拿到真凭实据,但这不是秃子上的蝇子,明摆着。那时,丁岚回到娘家,有一次长住大半年。厂里就她一个当家的,不是非要离开的事,她能放下这个厂?大家都猜肯定是生孩子去了,而且回来上班后并不开心,那肯定生了女孩,她做梦都想生个男孩。”   我听这尽是些扑风捉影的事,也就放心了。就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一个没有丈夫,一个没有老婆,就是结婚生子,天理、国法、人情也说得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开放了,女大男小见得多了。”   “错!错,你讲得全错了!”林云龙急不可待地拦下我的话头说:“若丁岚不掌控王家这样大的产业,自然没人管这男欢女爱之事。这事将王家人搞得日不安夜不宁。正好王老二有个远房叔叔,过去同王家前辈一样是江湖郎中,卖狗皮膏药的。他的徒弟有个不肖儿子,叫袁世豪,是个赌博佬,欠了一身债。凡是能套上点关系的,就来借钱。来到山阳市,到了王家,二叔本来就听别人说过这人故事,进门就赶他走,但他死皮赖脸不走。后来二叔看他生的长得高大,相貌堂堂,而且能说会道,脑子转得快,不由心生一计,想用他套住丁岚。这袁世豪身无分文,光棍一条,听二叔给他找一个美貌的富婆,自然心花怒放答应了二叔,一旦事成,他一切都听二叔的,他愿做二叔的傀儡来控制《求精厂》,想方设法将丁岚的股份全让给二叔,谈好条伴,如是二叔开始运作。”   姓宣的忍不住插话说:   “原来这王世豪不是王家人。林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林云龙得意大笑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说:   “其才老弟,这王世豪当然不是王家人。他赌输了,债主逼得他走投无路。袁世豪曾听他父亲说过,他做江湖郎中时,拜了个师傅,这师傅的本家侄子,在山阳市做扣件发达了,很有钱。他一头兴跑到山阳,也弄不清是那一家,就往最大一家跑。山阳人都知我是做扣件老大,把他指到我这儿。见了我之后,转弯磨角地说了来龙去脉。我知道他找错了,我在丁岚公公王家大伯手下干了多年,自然熟悉王家。我看这个赌棍人很精明,若打进王家,对我还是有用的。王家二叔与我私下关系不错,我对他儿子那个上海分店还是很照顾的。就将他支使到二叔那儿,没想到这狗日的神通广大,做了丁岚丈夫,王家掌柜的。而且二叔为了好对族人交代,谎称他是本家叔叔孙子,故改叫王世豪。”   听了他们的话,我在《江湖公司》就知道这姓宣的叫宣其才;也终于知通王世豪这恶魔的来龙去脉,没想到他还是个冒牌货。   我愤愤不平的说:“这丁岚太没骨气了,怎么看中这条毒蛇。”   林云龙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话外有音地说:   “女人本来就是男人手中的玩物。丁岚再强又怎么样?由王家长辈介绍本家亲戚来,丁岚还没胆子赶走他。这袁世豪特聪明,故意装得文质彬彬,处处迎合丁岚。女人见风度翩翩精明男人,不会讨厌,丁岚也不例外。但丁岚确能守住底线,虽对袁世豪客客气气,但男女之事绝口不提。袁世豪也无计可施。二叔就更着急了。最后二叔与三叔二人通了气,指使袁世豪可用一切手段制服丁岚。这袁世豪不愧赌棍出身,心狠手辣。那年中秋节,股东例行聚会。由于生意好了,大家心情都非常好,多喝了点酒。这丁岚酒量好,而二叔三叔有意少喝,很快大姑三个老姐妹不胜酒力,先告退了。剩下他们三人,本来丁岚也要退席,但二个叔叔坚持要再喝一杯。二叔就在这时坐了手脚,乘丁岚有点醉意,警惕性减弱时,偷偷在她酒里下了药,最后一杯酒下肚不一会,丁岚就昏过去了。”   大概姓宣的也是第一次听这事,看林云龙停下话头在喝水,就催促他往下说。林云龙放下茶杯笑着说:   “小弟,看你猴急的,时间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二弟云虎还等着我们呢。”   中饭在二楼包箱。就林云龙兄弟、宣其才和我。那林云虎长相比他哥更恶,光头,穿件对襟布扣本装长衫,挽着袖子露出手腕,可见上面刺了不少花纹。一看都知道,不是善辈。林云龙介绍说:“这是我二弟林云虎,《云雾茶庄》老扳。”   又指着我说:   “二弟。这就是我常对你提及的《求精公司》台柱子,杨芸芳小姐,杨老板。”   那云虎抱着双拳,行了个江湖礼数说:   “幸会,幸会。杨老扳果有沉鱼落雁之貌,相恨见晚。恕我直言,不知杨老扳为什么要蒙个大口罩?”   宣其才得意洋洋的说:   “我们杨老扳轻易不露庐山真面目,光凭一双秀目就令人魂不守舍了。杨老板。马上吃饭了,还蒙着干什么?这里有无外人,云龙兄知你心思,将不相干人全赶走了,将口罩拿下吧,让我们见见你的尊容。”   事到如今,不拿也不行。我冷冷瞅了宣其才一眼,慢吞吞解下口罩。这时宣其才和林云虎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尤其是林云虎那双虎眼,始终盯着我,我都不敢看他,他那双眼同要吃人似的。拿下口罩后,我低着头,扭捏不安地坐在位子上。   “嘭”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抬头一看,那云虎拍了一下桌子对他哥说:   “大哥,绝了。你从那儿弄来这尤物,我也算见多识广,这样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大哥真有本事。”   听林云虎后话,我心里不是兹味。他这样明目张胆当面污辱我,我恼怒地狠狠瞪他一眼。   宣其才也在旁过起哄说:   “我的妈呀!过去都说王世豪锁了几个山阳市最美女人,看他给这个玉面枇芭精打扮,真是匪异所思。我可以说不要讲在山阳市,就是在省城也找不到这样别有一翻风情美女了。不过,林老板。我看她恼怒时那种眼神,看似好熟悉。我上午就在想,刚才我突然想到了。过去那个死了的小朱,与我在一个办公室坐过近一年,她刚才神态与小朱发怒眼神一模一样,你说奇怪。不过细看脸盘,又完全不同了。”   第二十七章 丁岚遭暗算   宣其才的活令我一惊。我自己还未曾想过这一点,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不容易改变的。我马上想到平时习惯,有好多还保有当初朱大宝的。在这一点上,还要感谢王世豪,他强迫我束腰,将我锁上半步脚镣,穿上铁高跟鞋,脸上锁上面饰,强迫我说话、行为、都发生改变。否则,还真叫宣其才这样鬼精灵发现破碇。林云龙“嘿,嘿”干笑两声,将我重新唤回现实。他对宣其才说:   “其才小弟。你怎么将杨老板与那个小朱联系起来,这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可能那个朱经理对你印象太深了缘故吧。说良心话,我对小朱经理还是欣尝的;热情、负责、慎重。你若象他那样行事,不会栽那样大跟头。好了,菜都凉了,宣老弟将酒瓶打开,五粮液,好酒!大家喝个痛快”   在这场合,无论他们怎样劝,我坚持说我有病不能喝酒。如是他们喝酒,我吃菜。这舌头上锁着链子,我只能小口慢慢吃,尽量多喝点汤。尽管我非常小心,但悬挂在左边鼻链和右边鼻饰,还是随我头部活动,互相碰击和敲打碗边,发出“叮咚,呛当”声音,引得他们三个哈哈大笑,弄得我面红耳赤,坐那里头不敢动。我都恨死了,但我不敢有所表示,低着头,小心翼翼吃着饭。他们喝了一圈后,林云龙对老二说:   “二弟。你看我今天带来货色,与你手下那些姑娘相比怎么样?”   “唉呀!大哥。这怎么比?这不是一个挡次的货。这样俊俏美女,再配脸上这些洋玩艺,简直是美伦美焕,与世俗女子不可同日而语。我见到这样多的女人,只有一个尤物,就是她年龄稍大些,但还凑和,算是一个挡次的。”   宣其才问:“那是何方神圣?”   “那可是高山打鼓,名声在外的《求精公司》冷美人,王世豪的夫人,玉面狐狸精丁岚。”   宣其才吃了一惊。问:   “那丁岚从不出门,只闻其名,难见其人。小弟也只有幸见过一面,致今刻骨铭心。不知二哥在那儿见过?”   “就在敝茶庄。那是三年前中秋节后,大哥叫我安排一个地方,有人想调教一个女人。我就安排人去接。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茶庄后山山半腰,原有个天然石洞,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地改造成一间三层小洋楼,圈里人取名叫《天上人间》,那才是男人乐园。大哥要安排,自然是非常重要客人,就准备接到《天上人间》,后来才知道男的叫王世豪,要调教的女人是山阳市有名冷美人,《求精厂》女当家丁岚。”   我听了心里揪起来。而宣其才听了更来劲了。接着问:   “王世豪是怎样调教的?你快告诉我!”   林云虎故意慢条斯理喝了口酒,夹了点菜吃。用筷子指着宣其才对林云龙说:   “老大。看这小子,此刻比他老子要断气还急呢!小老弟。要想过瘾,有空去《天上人间》玩玩,你是老大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免费。我那地方可安全,它不通公路,车只能到《云雾茶庄》大门。然后从大门旁山路向上爬,翻过前山果林,穿过竹林,再上山穿过千亩茶园,路过茶园茶工休息山棚;穿过山棚,有条隐避林间小道,弯弯曲曲越过一片檫树林,才到这《天上人间》,若有情况,山下茶工休息棚里值班人立刻发警报;若有人围山,这山洞还有个出口,直通后山那一边山腰,那里沟深,树大林茂,藏几个人,神仙也找不到。”   这林云虎故意吊宣其才胃口不说正题,但我听出弦外之音。若我不配合他们,这里就是囚禁我的地方,任何人休想找到我。宣其才听得直咽口水。他急不可待地说:   “虎二哥。你不要东扯西拉。王世豪是怎样调好丁岚的,我不听那些废话。”   “其才小弟。不要急嘛,有时间慢慢告诉你,今天简单地讲一讲。这王世豪将车开进茶庄院内,将后座被毛毯包裹着,仍昏迷不醒的玉面狐狸精扛在肩上,歇了十几下,才爬上后山《天上人间》楼房前。中途我们要换他背,他就是不同意。有福共享,有难共当。当时丁岚还不是她老婆,他就这样不要我们碰,我就认为这人不够朋友,生怕别人粘了丁岚的油水。大家怎么不吃了?吃呀。来!大家干一杯。”   他们又在碰酒,我暗自伤心,现在知道了王世豪拆磨丁岚,最后强迫她屈服的地方,原来在林云龙的地盘上。我望着这三个恶徒,又害怕,又焦急,但又无计可施。他们喝了几圈酒,劲上来了,林云虎更来劲了。他吐沫纷飞地说:   “这王世豪不是东西,对老婆真下得了手。把玉面狐狸精抱上山后,我打开一间他想要的房间给他。他放下丁岚,我才发现丁岚一丝不挂,虽生养过孩子,但平时保养得好,同二十多岁姑娘身材皮肤差不多。我以为他会乘他昏迷上的,这个狗日的真有自控能力,面对这如花如玉的美人,他真能忍耐。他要了一捆麻绳,先将其五花大绑;然后将大腿小脚折叠,用绳密密麻麻捆牢;再用绳勒住嘴,系在脑后;最后从背后,脑后,两脚膝盖处引四条绳,将丁岚悬空吊在老式床架上。对这样娇美女人,他用绳那么下力勒,将她捆得那样紧,叫我这种粗人看得都心痛。”   他又喝口酒说:   “将丁岚悬空吊好后,他锁上门,问我要了一间房间休息去了,对她不理不睬。他是下午六点上后山的,打理好玉面狐狸精己是夜九点,他喝了酒,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七点。见他这样萆介人命的样子,我不放心,夜里出来看了几次。在后半夜二点多,我贴着房门听,里面有动静了。丁岚在里面挣扎,扯得床架子“咔,咔”响;后来听见含糊不清的豪叫哭泣声,一直到天亮。七点多,吃饱喝足的王世豪拧一桶热水进去,先往她身上冲,大概冲洗她的呕吐物和大小便。然后就开始上她,整整闹到下午三点,才将她放下来,强行灌了不少水给她,将她大字绑在床上躺着,在她身上盖上毛毯。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三天又给她灌了不少稀玉米糊,然后又吊起来用毛竹丝抽她的背和腿,那惨叫声叫我这冷血男人都听不下去。这玉面狐狸精也够种,熬了七天才屈服。这时王世豪才给她穿上衣服,叫我们看管,他下山去了。过了五天他才回来,拎了一大口袋钢链,镣铐之类东西,将她从上到下上了镣铐和锁链,又用各种古里古怪的方式折磨她。只到她见了他都吓得发抖,彻底屈服,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抗拒才收手,将她用毛毯从头到脚包严实下了山。这王世豪真利害,我是亲眼看见他将这么高傲,倔强,才智过人女强人彻底征服,佩服!佩服!”   林云虎的一席话说得我全身发凉,食欲全无。丁岚的坚强和耐力我是清楚的,连她都坚持不了几天,若那样对我,我都不敢去想,不知不觉放下碗筷。林云龙一直在观察我,见我不吃了。他说:   “杨小姐。只吃那一点,还吃点,我们酒未喝好呢!”   我不敢触怒他,只好装模作样的又拿起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嘴里。那宣其才对林云龙说:   “龙二哥。我今天才知道,这王八旦王世豪,是你们帮他登上王家门坎的,不知他后来如何报答的。”   云虎说:“那小子也还说得过去,一下给我十万。但他可亏了大哥了。”   林云龙愤愤不平地说:   “当初说好,我不要他一分钱,只要他在王家立稳足,有机会他将智能扣件的秘密全盘告诉我就可以了。这小子后来不仅立了足,还娶了《求精厂》的女老板,成了当家人。但给我的诺言忘的干干净净。我去找他,他连见都不见,只是传话给我,五十万了结此帐。他妈的,打发乞丐呀!我当然不要。算这小子精,他手上一粘钱,他就开始织造关系网。这狗旦的出手大方,反正又不是花他挣的钱,他很快与黑白两道拉起保护网,弄得我无可奈何,连我的亲兄弟云虎也劝我撒手。我是个正规生意人,也没精力与他斗,也就算了。但这心里呀,总是个结。”   宣其才愤愤不平地说:   “这忘恩负义的赖皮狗,那会有好下场。结果还是叫王家人扫地出门。这赌棍忘乎所以,捞钱也要顾本。你把厂子搞亏了,股东能饶你。听金宝对我说,最后连最支持他的王家二叔,他父亲都翻脸了,他还能赖得下去。”   林云龙转过脸笑眯眯地对我说:   “杨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据我了解,《求精公司》出现亏损是生产上出了问题,你应当知道吧?”   我知道他要谈上正题了。我故意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着他说:   “林老板。这请教我承受不起。你们今天点拨我这么多,我清楚我的处境。此时此地,我还敢瞒你。凡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一点也不敢隐瞒。你们都知道,当时我已离开了《求精厂》一年多后,又被他锁在他别墅里,都无法走出大门.对他们生意上的事,确是一无所知。所以你的提的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   “那王世豪为什么又放了你呢?象你这号顶尖货色,他那样色,怎么可能放了你。”   我下决心与他周旋下去,就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我本有病。他将我关了三个月,我得不到治疗,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再俏的人,瘦到脱形份上,还谈上什么好看。眼看再不放我就要死在那里,他才将我赶走的。回家后我整整睡了一个多月才能起床,身体才恢复点。”   “你有什么病这么难治?”   “我是从娘胎带出毛病,也查不出病因。后遇一个江湖医生,传给我一药方,吃了后才有起色。但人不能劳累受刺激,否则好犯;还要定时到医院检查吃药,才能维持。”   “啊!那我问你,《求精公司》被王世豪几乎弄倒,你去干了几个月,生产就恢复了,又火了。”   “这个原因应当问丁岚。《求精公司》秘密全在她肚里。王世豪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实际上她人服心不服。智能扣件生产合金刚的配方,仅她知道。但她就是不露一点风声。她知道厂里备料耗空后,生产难以为继,产品断挡。生产一停,厂里挣不了钱,王家股东饶不了他,他也不打自倒,这样丁岚才有可能脱离他的魔爪。你看事情发展,同她设计完全一样。赶跑王世豪后,她重掌大权,但身体给拆磨垮了,急要休养。当时我身体也才恢复,她找不到贴心人,要我代她管一段时间。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个按她指令办事的人,《求精公司》机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干了几个月,这公司事太烦神太劳累,将我也累倒了。还时她身体己恢复,我又回家休息了。”   第二十八章 原形毕露   听了我这席活,林云龙沉默无语了。我己从他的话中听出,他已和王世豪闹翻,王世豪最核心的东西,他应当探听不到,所以我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丁岚足不出门,又是山阳创汇大户董事长,他抓不到她,也不敢动她。王世豪又音信全无,只有我曾管过《求精公司》,是个平头百姓。虽他不知道《远航厂》这个外资企业与我关系,但我已不参入《远航厂》管理,表面上与其毫无关系,有事《远航厂》也保护不了我,在市政府眼里,我不过是打工白领,对于我的失踪,也不会重点关注,所以他敢帮架我,认为我与《求精公司》关系不一股,肯定了解《求精公司》内部机密,但我清楚,凭我这几句表白,要骗过这老奸巨滑的老江湖,肯定不现实。他见我说话滴水不露,再没多问,站起来对云虎招招手,两人到包间外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才进来。这时他们酒也不喝了,吃了点饭,就把我又送回房间。   我一人在房间里忐忑不安,不知林云龙如何外置我。晚饭一个女服务员送来一点方便食品,我草草吃了,洗了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但说千道万,我有一点是肯定的,林云龙不会轻易放了我的。我想无论情况千变万化,我要与他们斗下去,就是将我关在林云虎茶庄后山人迹罕见的地方,我也应当坚持下去。王世豪那样折磨我,我不也挺过来了。只要有毅力坚持,才有生存希望。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仍同平时一样锻炼身体。出不了门就在家里练。到七点半,女服务员准时送来早点。吃完后,我梳好头,活动一下身体,躺在床上,反复分折事情会怎样发展。这时,门突然开了。那女服务员开了门,林云虎笑容满面进来。我赶快站起来。他说:   “杨姑娘。我大哥请你到我那里去做客,我代表《云雾茶庄》欢迎您。叶经理,你进来。”   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穿一身大红丝绒长袖旗袍,围着丝巾妖艳女人,提着一个沉甸甸手提袋,笑嘻嘻走进来。到了我身边后,将手提袋交给女服务员拿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把扯掉我的口罩扔在地上。我口罩是用带子结成环桂在耳上,她将我耳扯得好痛。我“唉哟”叫了一声,两手迅速举上去护耳,并轻轻揉着被口罩带子拉痛的耳根。她这时收起笑容,挂下脸,一手突然勾住我鼻环,另一只手从提袋里面扯出一根筷子粗亮晶晶细链头,“咔嚓”一声锁在鼻环上,鼻子突然挂上重物,又痛又酸,鼻涕泪水从鼻孔流出来。我双手赶快抓着悬挂的细链,边往上提减轻对鼻环拉力,边惊恐万状看着站在女人背后林云虎。哀求他说:   “林大哥。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   林云虎微微笑了笑。对那女人说:   “叶子将她打理好,到楼上找我。”   说完杨长而去,女服务员关上房门,站在叶子旁边。叶子凶象毕露,一手抓着链子,一手指着我说:   “将身上衣服全脱掉!要快,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我吓坏了。赶快松开细链,战战兢兢将外面羽绒大衣先脱了。叶子一把抢过去,对女服务员说:   “她身上衣服全是你的了,还不赖,都是名牌。”   那女服务员接过大衣说:   “谢谢叶经理。谢谢!”   我脸上有面饰,只能穿对襟上衣。我慢慢脱光身上衣服后,直挺挺站着,动也不敢动。叶子走到我面前,从上摸到下。奸笑着说:   “老板说得毫不夸张,确是顶尖货色,这脸盘,这五官,这身材绝对一流。”   又敲敲贞操带匝在腰上宽边钢环,扯扯匝在大腿根钢环和连接它们短链说:   “可惜呀可惜!中看不中吃。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其卸下,来我们茶庄姑娘不兴这玩艺,穿着它怎么做生意。”   她站起身,从女服务员提着袋里掏出一件亮闪闪沉甸甸衣服抛给我。说:   “马上穿上!”   我伸手接过来,抖开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那次在广交会舞会上跳舞穿过的吗。这件只有妓女才穿的旗袍,太艳太出格。我就穿过一次,再也不穿了,丢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了,怎么到了《云雾茶庄》。见我拿着衣服迟迟不穿,她将手中细链一拽,我鼻子同撕裂一样火辣辣痛。我痛得“唉哟”大叫了一声,赶快穿衣。穿上后感到胸都顶得好紧,腋下扣子老扣不上。那叶子上来用力扯着大襟边,帮忙才扣上。但腰身很松,我这才感到我身体在移植女性器官后,确实有不小的变化。穿好后,那叶子牵着链子,围着我转看。我鼻子给拽得实在受不了,大着胆子用手逮着细链,眼惊慌失措地随着她身子转动,脸上面饰碰得响个不停。最后她扯扯松驰的腰自言自语说:   “还合身。但这腰要改一改。好了,将鞋子也换一下。”   他她从袋里扔出一双与旗袍同样面料绣花鞋,我没想到旗袍还有配套绣花鞋。就脱下拖鞋换上。那女服务员乘机将我穿的旅游鞋也收走了。换好鞋她走到我身后,突然对我腿弯踢了一脚,我扑通一下跪下来。她将手中链子交给女服务员,从提袋里又拿出一串手指粗亮晶晶钢链搭在我肩上。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我怕她们再拽锁在鼻环上细链,顺从地将两手反剪在背后。她熟练地将钢链当绳用,将我用勒颈式五花大绑捆起来。这钢链不同绳,捆在身上好痛,我不敢抗拒,只有闭着眼,噙着泪水,小声哼着,提醒她绑得太紧了。她毫不理睬我。我听到,在背后靠后颈处,在被链子捆着相互叠在一起手腕处,胸前钢链交叉处,不时响起上锁的声音。我知道没有钥匙,这束缚谁也解不开。   绑好后,她直起腰,轻松地拍拍手。我扭了扭腰,动了动胳膊,让各处受力均匀点。这是我被王世豪经常捆绑得出经验,这样人好受点。这时有人在动我面饰,我睁开眼一看,那服务员牵起悬吊在脸上鼻链,叶子拿条毛巾仔细擦我的面部。我又闭上眼,受鼻链牵制,一点都不敢动。一会儿她开始在我脸上涂抹,在受困丁岚别墅时,隔三天我自己要进行这项工作,印象太深了,当年感觉又重现。我又要同在丁岚别墅里一样,每天都要浓妆艳抹面对世人,又重回到那切齿难忘耻辱生活,不由悲上心来,鼻子一酸想落泪。但马上想到会毁了她精心给我的化妆,会受到惩罚,又极力控制住自己,再也不敢回想那段令人心酸的日子。   她抹抹停停,停停又抹抹。我明白的很,这样妆化好能保持几天不用补妆,但在化妆时,我必须耐心等待,不能乱动。最后我感到她停下手,我睁眼一看,她在收拾化妆用具。但那女服务员仍扯着我的鼻饰和进入口腔的细链,可能妆尚未干透。叶子搬了个橙子坐着给我梳起头。我头发近几个月都披在头上,从不扎。只要头皮被头毛扯得紧绷绷的,我就有被囚禁感觉。今天又重复过去故事,头上喷了大量发胶,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头皮紧绷绷的,插满了满头摇曳我无怯看见头饰和绢花。这时我有些迷芒了,这是真的吗?那种屈辱生活又降临到我身上。   过了不少时间,周围变得好安静。我膝盖好痛。我摇了摇头,头上有东西摇晃,脸上有冰凉的东西拍打着,头上面部响着细微金属“叮叮,咛咛”声音。不知叶子她俩在给我装扮好没有。我睁开眼,环顾一看,房间一个人也没有,我仍面对房门跪着,房门紧闭。她们不知何时离开。   我长叹一口气,人松软下来,身子一歪坐在地毯上。这时才感到膝盖不痛了,但整个腿都麻木了,鼻子被往下扯着。低头一看,胸前悬吊的细链,掖在胸前交叉捆在身上铁链里,随着身子晃动,细链扯得鼻子发酸。我看床在旁边,移动一下身子,将被钢链绑得结结实实身子靠在床沿上,彻底放松身体休息一下。   刚休息一会,小便来了,好涨。幸好叶子未给我穿短裤,我依靠着床沿站起来,用脚将旗袍后摆挑到床上,再跪下用绑在背后吊着手触摸到旗袍下摆,用发胀发木于手指夹着后摆,到卫生间坐上马捅。小便后,用脚踩了一下马桶边开关,启动了自动冲洗功能,水冲了下身后,再喷出热气将下身烘干,然后站起来。这时有人开房门,我急急忙忙跑出来,重跪在地上。从现在起,我要慎重小心,顺从任何人,否则受罪的还是我。   门开了,我低着头,心里直打颤,浑身发抖,面饰头上首饰摇得叮当响。有人进来兴高采烈地说:   “哈哈!我今天大开眼界了,这杨老板打扮起来,同天仙一样。那次在广交会上,我无法靠前,看不到你的倩影,干急不出汗。今天可大饱眼福。快起来!快起来!跪在地上干什么?”   我抬头一看,是宣其才,人才放松点。他将我扶起来说:   “哟!谁把你绑成这样,难怪你跪着不敢起来,真不知怜香惜玉啊!怎么用铁链捆你,又不是畜牲野兽。我来解。啊!链子用锁锁着,钥匙呢?杨老板。你知道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我帮你开。”   我对他笑了笑说:   “谢谢宣经理关心,我不知道钥匙在那儿?”   “这锁是谁锁的?你总知道吧!”   “是林二老板的一个叶经理锁的,她可能在二老板那儿。”   “好。我去找二哥,叫他派人来开。”   他说完真出去喊人去了。我心里有点暗喜。我在《江湖公司》时,就知他爱找女人,也许他想讨我欢心,会动员林云龙给我松绑。反正我锁着贞操带,他有什么非份之想也办不了,乐得我尽可能讨他欢心。   无伦他对我做什么,也比这又冰又硬的钢链绑着好。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看见宣其才真将叶子拽来了,我心里好高兴。那叶子对宣其才说:   “你将我拉来真没有用,我开不了锁。”   宣其才嘻皮笑脸说:   “叶大姐做点好事吧!她又跑不了,这样娇美娘,绑得这样紧,看着令人怪心痛的。你不要怕,直管开。二哥刚才说过,一切由你做主,快帮她开锁吧!”   “唉呀!宣老板。我说你就是不信,我们《云雾山庄》下山带姑娘,象这种不是自愿上山的,一律浓妆艳抹,锦衣华服,钢链束缚。而且只带锁,不带钥匙,这样做主要防止她们逃跑。我们人手少,往往看管不周,而且又要乘车,又要爬山,怕她们在路上反抗。你若早上对老板讲,我就不绑了。这绑着人是可怜,又难受,又没面子,同囚犯一样。那也是没办法事。”   她见宣其才还缠着再解释说:   “确实解不开。钥匙还在家里,就是去讨,路这样远,今天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九章 宣其才唱白脸   叶子说完就走了。我一下又失望了。宣其才抓抓头说::   “杨老板。不好意思,今天我未回省城,特留下来,非常想与你这个大美人谈谈心。那知我早上起不来,睡懒觉,结果来晚了,实在对不起。”   看他色迷迷样子,不知他想与我谈什么,大不了想吃我豆腐。我已是别人案板上肉,别人想干什么,我又阻止不了,不如顺着他,也许能得到点消息,对我还有用。如是将声音尽量放柔和些,慢悠悠,吐词尽可能清楚,和颜悦色地说:   “请宣经理坐下。你想怎样,直说,我不会抗拒的!”   他关上门,上来一下抱住我,用口压着我的嘴,将我放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往我大腿根摸。大概他突然发现什么,立马站起来,掀起我旗袍下摆一看,傻眼了,一脸狙丧。我喑自好笑,见他傻站在那儿,下身被那玩艺顶得老高,我邹着眉头说:   “宣经理。你快将我拉起来,我手压得好痛。”   他尴尬地笑了笑,将我拉坐起来问:   “你下面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也羞红了脸,低着头想了想说:   “还不是王世豪。他放我回家那天,用这东面锁在我下面。我想尽办法也解除不了。难堪不说,生活上极不方便,好难受。”   他站起来骂:   “这该死王世豪,什么都霸着吃独食。”   随后,将掖在我胸口锁着鼻环细链掏出来。我一看大惊失色,还未开口,他就拽起来那链,拉着鼻子。我痛得“哦,哦”叫,立刻站起来,往他身边靠。他将链子扯着,迫使我的脸紧贴他的脸,鼻子才不痛了。我乞求地说:   “好宣经理。那链子不能拽,好痛啊!”   “贴着你的脸,链子是凉的,脸是热的,好舒服!”   “你不要扯链子。你要我怎样就怎样,还不行吗。你放开链子,求你了。”   “好。你还真温柔。到我房面去坐坐吧!”   他说完,牵着细链就往外走。我赶快跟上,。尽量保持他牵着细链松驰。他走得快,我也要快,他走慢,我也只好慢。他笑着说:   “我牵着杨老扳鼻链子,果然听活。这就叫牵牛鼻子,你现在就有浑身力气,过人智慧也用不上了。哈哈!”   他的活我听了好难受,这种受制于人的奴隶生话不知何时是尽头。他房间在二楼,进了房间,他将链子重掖在我胸前,我才松了口气。他房间有一张床,两把沙发椅和一张园桌。他安排我在沙发上坐下后,看了一下手机说:   “现在己十一点四十分了。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我给他牵着走了这段路,又紧张又累,中途连气都换不过来。我张着嘴,喘着气,也无法回答,只有点点头。他出去用小攴车推来三菜一汤,我无法吃,只好叫他喂。他边喂边作弄我,我将头伸过去,张开嘴,他却将饭匙缩回去;我退回来,他又将饭匙伸到我嘴边。我气得不吃了,他用一只手拎着鼻环,我只好张开嘴,他将饭匙伸进我嘴里倒,我又不敢不吃,弄得我狼狈不堪,他兴奋得笑个不停。   好容易吃了饭,我请他打开卫生间水龙头,我用嘴接水将口腔反复冲洗干净。自给王世豪在舌头锁了链子后,我攴后必这样做,否则口腔中残余食品除不干净。   他将我作弄够了,又将鼻环那细链攒在手中。我不由又心惊肉跳。他望了望我说:   “杨老板。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不许耍花招。”   我眼盯着他手中细链,怕他突然拽。就苦笑一声回答:   “宣老板。我的牛鼻子被你牵着,我敢嘛!那可是找死呀。”   “好。我问你。为什么?《求精公司》的散件我们组装好,但无法顺利开启?”   我听了好奇怪。《求精公司》散件,都在组装车间组合成成品,怎么会在厂外组装。我听了瞪大眼望了他一下,又关注他手中链子。他见我这样,将链子丢在我俩面前园桌上说:   “你不放心?好。我将它放在桌上,你专心致志回答我。”   见他丢下细链头,我才轻松点。我不解地问:   “这《求精公司》散件都在公司组装,怎么会由你们组装?”   “好。今天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求精公司》与你无关。我们用各种手段,从《求精公司》获得大量散件。我给你透一点就行了。《求精公司》不是出品率一直上不去嘛,实际上,是我们用普通钢,故意做成智能扣件废品,换成品运出来。反正《求精公司》废品要回炉重配料熔炼。《求精公司》根本发现不了。后来你主持工作时,将模具突然换了,而那种模具非常精密,本身几乎无废品,而我们也仿不了,《求精公司》的散件才没流失了。不过,已经有相当大的数量在我们手中。我们又有市场,智能扣件这样紧俏,若卖出去准能发笔大财。没想到卡住了。你若能解决这问题,你可以提出分配方案,大家发财。”   我听消息,惊出一身冷汗。这林云龙太可怕了,难怪丁岚丈夫在保密上下了那样大功夫。否则《求精公司》都被他掏空,自己还不知道。我想了想说:   “你手上肯定不是《求精公司》散件,我管过几天《求精公司》,工厂对散件,废件,成品有严格登记的,不可能流失那样多。我不相信!”   这铁链捆绑实在难受,要不断活动一下,将链环在皮肤上滑动一下,不然连肌肉都痛。我扭了扭身子,挣了挣胳膊,活动一下手腕。宣其才见我这样说,拿出一台摄像机,放出一段视频要我看。可以看到林云龙厂区仓库里,堆了大量扣件,从特写镜头看,确是《求精公司》散件,各种规格都有,沭目惊心。我伸着头看了一会,给脖子上钢链勒得实在受不了,就缩回头,对宣经理说:   “宣经理。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不看了,用这种姿势看,绑在身上钢链勒得我眼发花。我相信这是《求精公司》东西,但组装后不能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在《求精公司》坐办室多,对下面生产了解不细,实在不知是什么原因。”   宣其才用狐疑地眼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真怕他突然发怒,扯桌上链子头。他闭着眼坐着,一声不吭,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过了一会,他对我瞄了一眼说:   “这些组件一旦装成成品,为什么就拆不开了?若强行拆开,就报废了,而且这些废料回炉,为什么钢的性质又变了不能再用?”   这个问题我研究丁岚丈夫资料,己弄明白了。看来,今天不讲一点,我可能过不关。我想了想说:   “这个问题我知道一点皮毛。这是智能扣件防仿制的自毁功能之一。这问题还是王世豪帮司法局下属的工厂,用智能扣件设计囚犯脚镣手铐时发现这一现象的。后来我同那厂里人一块儿研完,才发现的智能扣件组件中,用了不同性质钢。其内心有硬脆的高炭钢,永磁钢。有部分《品》字型组件就是用高炭钢,永磁钢做的,组装时,组件装入《品》字型母槽中。装入后,在磁力作用下,《品》字型公模,在磁力作用下旋转180度,在成品中变成倒《品》字,无法再抽出。若强力折,将性脆的《品》字型零件破坏成碎块,那散件自然报废。而组件钢成分不一样,在一块溶化,性质当然变了。”   “那《求精公司》合金钢配方你知道吗?”   “不要说我,连王世豪那种高人也没能从丁岚嘴里掏出一点实话。这配方只丁岚一人知道,否则王世豪怎么会栽跟头。”   宣其才狡秸地盯着我看了半天,走过来抱着我的双肩,将嘴凑到我耳边,故作关切地说:   “杨老板。我总认为你没讲实话,对我们隐瞒了许多东西,而这些确是我们迫切需要的。我希望你能讲出来,我去林老大那儿求个情,不把你送到林老二那里。那里可不是好地方,象你这样绑进去的人,是不可能出来的。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真要好好想想,这是生死两条路,阴阳两重天呀!”   我听了,闭上眼,思想斗争激烈得不得了。这一去肯定是九死一生,也许小命都丢在那里,但说了《求精公司》和我的机密,以林云龙的手段,《求精公司》必垮无疑,那可害死了丁岚。到那时不可能同当初一样,通过出口来咸鱼翻身。我们的小孩也失依托。千思万绪,狠了狠心,只有牺牲自己,保《求精公司》,保丁岚,保我们的孩子。决定一下,这戏就要唱到底。我突然站起来,挣脱他双手,一下跪在他面前哀求,声泪具下地说:   “宣经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求求你去和林老板说说情,不要把我送到云雾茶庄》。你要我做牛做马都行,求你啦!”   这时,宣其才原形毕露,他狠狠踢了我一脚,伸手去抓桌上链子头。我看苗头不对,忍着大腿被踢刺心痛,赶快站起来。果然他抓着链子就往门外拉,我跌跌冲冲赶过去。他拉开房门,扯着我往门外走。我歪歪斜斜冲到房门边,若不是靠在门框上,就跌倒了。林云龙兄弟,叶子气势凶凶地站在门外。宣其才对他们说:   “这娘们嘴比什么都紧,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他们都在,我跨出房,一下跪在林云龙面前,痛哭流涕地哀求他们说:   “你们不要带我走呀!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林云龙弯下腰,假惺惺地用手纸给我擦脸上泪水和鼻涕。轻声细语地说:   “你只要告诉我们智能扣件中的机关秘密,我马上送你回山阳市家中,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明白。”   我无话可说,只是摇头。他站起来,对林云虎摆摆手。林云虎给了叶子一个眼神,叶子就扯起细链。我见状忙挣起来,林云虎快步走在前面,叶子紧随其后。我一步也不敢拉下地跟着他。林云龙和宣其才跟在我后面,进了那个金壁辉煌大厅后,直接出去了。   门外是个院子,一部丰田越野车停在门口。叶子打开后门先进去,然后将我拉进去。宣其才走到门边,头伸进来说:   “杨芸芳。现在讲还来得急,我们可以用这车送你回去。否则,对你可能是条不归路。”   我己绝望了,他们不会放过我。我靠在坐位上,闭上眼不睬他。他恼怒地骂了一声,“嘭”的一声关上后车门。叶子用一只黑塑料袋套在我头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我心灰意冷,内心充满恐惧,我知道我的苦难又开始了。   第三十章 上山路上   汽车不断上山下山拐着弯,若不是安全带紧紧扣着我,几乎无法坐稳。由于近一天折磨和惊恐,已十分疲惫不堪。想睡一下的意愿慢慢越来越强烈,但钢链勒在身上,双手反扭吊在背后,人很痛苦,也无法入眠。就这样蒙蒙胧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路,车最后停下来。我头上黑袋拿掉了,我也清醒了。叶子松开我的安全带,开了车门下了车。我移动着身子也下来了。车停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外群山环抱,气温比上车时低多了。太阳己偏西,估计应当是下午四点左右。   下车后就有两个黑衣人走过来,拎着一幅不锈钢脚镣,“哐啷”一声扔在我脚下。有一个人蹲下来,将脚镣环套在我脚踝上。我刚低下头看的时候,另一个人走在我背后,用钢环套在我脖子。五叶子走到我面前,揪着我鼻环上链子。我忙抬起头。叶子说:   “杨小姐。今天我们要到山上休息,你要抓紧时间。上山从这里到《天上人间》有十里多路,一般女孩要走一个半小时。象你这样待遇的,要走二个半到三个小时,否则天黑了路更不好走了。”   我不知那男子怎样给我上脚镣,只听见他用锉子在打磨脚镣,震得脚好麻。背后男子也在锉着,我很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叶子见我三心二意地,扯了一下链子,我痛得叫了一声,只好又将目光转向她。她用手指着院子旁一扇小门说:   “你听好了。我在茶庄还有事,你要抓紧时间先走,出那小门就一条上山路。他们马上就把你脚镣锁好了,听见没有?”   我忙不迭地回答:   “听到了!听到了!”   叶子低头问:   “三呆子。还没搞好,这么苯,看老板怎样收拾你。”   那三呆子笑嘻嘻地站起来说:   “好了!好了!我今天算快的了,你今天带来姑娘又漂亮,又别致,我为这样美人服务,肯定尽心尽力。”   “你要弄牢靠了。若给她弄开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绝不会。不要说她,就是蛮汉,也啃不了。叶姐。你放心,你脚镣和项圈不也是我上的,你弄开了吗?”   “贫嘴。看我怎样收拾你。”   叶子松掉我鼻环上链子,收好卡在我胸**叉链上,用手狠狠揍了三呆子一拳。三呆子和另一个人拔腿就跑,叶子一边骂一边追过去。由于动作大,她旗袍偶而抛起来,我这才发现她脚踝上果真有脚镣环,在西斜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没有链子。他们都走了,连开车的林云虎都不在院子里,孤零零只剩下我一人。五十米外有好多房子,从五层到单层不等,那边人来人往,看来这茶庄规模不小。   他们丢下我不看管,想必这地方我是无处可逃。我往大门望去,那伸缩门己合拢,只有叶子指的小门是开的。我痴呆呆站了一会,想这院子不能久留,就准备动身往小门走。这才感别脖子上沉甸甸的,低头一看,一只厚重不锈钢项圈套在脖子上,比在王世豪那儿要重多了。项圈边上尽是凸出尖锥体,中间有个焊着钢环,我还未见个这种类型的刑具。看过狰狞的项圈,今后是凶多吉少。一动步,那种昔日受辱感觉马上涌入大脑,心中阵阵发紧,这双脚从此不自由了。我移动步子,脚镣链拖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清脆响声。这链子比王世豪锁我的要长一点,也就大半步。出了院子才发现,这十来米宽的地方,除中间有半米宽砂子路,一边是茶庄院墙,另一边是悬崖。伴随着我不停移动步子,面饰,鼻下,脚镣上各种粗细不同链子和背后多余钢链,发出声调不一的碰击声,在这寂静山里,格外响,待别令人心碎。   我前几天还驾着车,在市内、市郊跑来跑去,今天从上到下被铁链锁得紧紧,还必须在天黑之前,自己去那囚禁自己牢笼。今后还不知道是怎么耻辱生活,肉体上和精神上磨难在等待自己,这样活下去有意义吗?想着想着,双脚变得沉重,几乎拖不动了。我停下来望着几步远的悬崖,若跳下去,一切都避免了,人也解脱了。这时父母、儿子、女儿影像一幅按接一幅出现在眼前。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老的老小的小。这时丁岚也出现在脑海里,她也是个苦命女人,自古红颜命薄,但她能一次次挺过来。那王世豪整得她生不如死,她也熬过来,终于摆脱。而我本是男子汉,难道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想到这里骂自己没志气,有如此短见思想。这一想,心里反而舒坦了。他们锁得了我的身子,但锁不了我的智慧。当年宣其才不也给我斗垮了,王世豪也斗倒了,我不信我斗不了林云龙。这时一股勇气冲上来,当初身体受毒物威胁,今天己康复,更有斗争本钱了,要顽强地活下去。   我重新往前走,昂首挺胸,迎着阳光往西走。这路经常有人修,平坦一点是砂子路,有坡的地方修了石台阶。难怪叶子将我上了脚镣,还放心让我一个人。走着走着,慢慢将茶庄丢在身后,上了一个较陡山岗。上到岗顶,路一边悬崖由茂密杉木林替代,山岗那边桃红杏白,风景非常美丽。这时我也累坏了,双手被吊在背后早己麻木,同背着大包一样。鼻孔被鼻饰堵了一半,呼吸不畅。这岗上还有一排木掎子,大概是茶庄备给客人休息的。我先走过去。这时便急,我先跪下来身子后仰,头慢慢靠近脚,吊在背后手接触到旗袍下摆,用指头夹着,再起身蹲下小便。小便时回头着茶庄远在山下,密密麻麻有几十间旁子,这里秀丽山川给林云虎这种恶人占据,太可惜了。小便后我走到木椅子旁,坐下后,将脚架在椅子上,一只脚尖转动另一只脚镣环,仔细观察它看有什么办法解开。我没见他们钉铆钉,应当不会同判死刑犯一样上的死镣。也许是锁。看了半天,非常奇怪,这脚镣钢环是完整的,好象没结缝。脚镣链比小姆指粗一点,完整地焊死在脚镣环上。脚镣环打磨得非常光滑,所以一点不磨人。我想到他们上脚镣时,锉了半天,不知达到什么目的。找了半天,才找到锉的地方,它在脚镣环下沿,从上往下看不到。我跪在椅子上,将脚掌往上,转过身往下看,才发现的。这是我腰身软,才能做这动作。在锉的地方,可明显看到脚镣环下沿有一个筷子粗园形痕迹,在这里有一条很细的缝,划过脚镣环表面。我是搞这行的,我立到明白了,这是脚镣环接头。由于做工精密,脚镣环表面打磨光亮,不在一定光线角度下,接头几乎看不见。这是公母榫接头,中间由长螺丝固定,那筷子粗园形痕迹应当是螺丝钉端头,端头螺帽给打磨掉,就是神仙也取不出螺杆了,这同死镣并无区别。我苦笑一声,我不就是林家兄弟手中死刑犯,他们存心以后不会打开它,可能这脚镣要伴我一生。   这山里怪凉的,我就穿一件漂亮不保暖的旗袍。刚才运动不冷,这停下来我就受不了。我迫不得己又上路了。穿过果林,我又歇了一会,进了毛竹林。光线马上暗下来,由于无阳光,这竹林里很冷,又阴森可怕,我不敢停留,咬着牙往前奔。出毛竹林是茶园,我实在累得喘不过气,就在茶园里设置木椅子上坐下来。歇一会。不一会,叶子也出了竹林,走到我身边坐下。她自己披了一伴红丝绒披风,又带了一件真丝锦缎,上面绣满红花绿叶,闪闪发亮厚实披风给我披上,帮我在脖子上系牢,我暖和多了。我忙说:“谢谢!谢谢叶子姐。”   她气喘嘘嘘地说:   “不用谢。杨姑娘。凡是做婊子的,男人作贱我们,我们自已再不互相照顾,还能话下去。尤其是你我,连社会上的婊子都不如,还同牢里重刑犯一样,还锁着镣铐。所以我自称带镣铐的婊子。”   我与叶子刚认识,在她绑我时那股凶劲,我认为她是林云龙帮凶,现在看她与王世豪淫威下的丁岚一样,迫不得已那样做的。这人这样直率,一针见血点破自已身份,起码她不会欺负我。我看看身上披风随口说:   “叶子姐。你给我的披风同婴儿用的一样,太艳了,大人用的素色最好。”   她笑了用手点点我的头说:   “你以为你是谁?高贵的淑女!你不是,你我都是最下贱的妓女。我们只能穿那些大红大绿,妖艳的衣服。这些衣服只有戏子在舞台上穿,戏子平时绝不穿。平时穿这些衣服的女人,大爷们一看就知道我们妓女身份,可以欺负,糟蹋,作贱我们。你想想,我们又没杀人放火,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天天被锁着,所以我们实际上是男人囚犯,这些艳服是我们囚衣。你现在不穿这种衣服,谁穿?”   我听她一翻高论,她可能以为我是林云虎抓来或买来妓女,从这点看,她说得实在。但我清楚,他们抓我是想掏出我心中秘密,就解释说:   “叶子姐,你说得不对,他们抓我不是当妓女的,他们想得到其他公司秘密,我若是真知道,告诉他们,他们早放我回家了。”   她看了看我,伸手抓住我鼻子上吊的链子,晃了晃说:   “你确是个天真可爱小姑娘,我发现你这鼻子被钢棍从鼻冀左边打洞穿进,刺过鼻中隔,又打通鼻冀右边钻出,再吊上这些多东西,多残酷。刚看见你吋,见你受到如此酷刑,我浑身哆嗦。你受这样大的罪,还对男人报有幻想。实话告诉你,无论你讲不讲那个什么秘密,结果都是一样的,今天也是被锁上死镣,被链子捆上山。昨天老板去他大哥山庄,就带上我,做好淮备绑你到《云雾茶庄》的。你身上开锁的钥匙全留在山上《天上人间》,锁上就不想开了。上车时他们讲,说了就送你回家,难道就连样绑着回家?回家后这链子怎么打开,这些锁和链子都是特别制造的,锁匠不可能开。他们不是合伙骗你,逗你玩。”   我听了无言以对,知道她说真话了,幸亏没讲,否则害了丁岚,也救不了自己。这林云龙太阴险狡猾了,难怪丁岚对他恨之入骨。他这老狐狸,比王世豪更难对付。即来之,则安之。今后还要从长计议,寻找脱身机会。以后林云龙和宣其才来,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我一个字都不露了,三天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再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我这下心里彻底明白了,再不抱任何幻想了,看她还有个沉甸甸提包,就问:   “叶子姐,你还提个包,怪沉的,干什么用的。”   她晃了晃,故意摔在地上,“哗啦”一声,全是铁器。她阴笑着说:   “当初他们筹划抓你时,就将这些准备好了。今天到了《天上人间》就知道了,反正叫你不好受。你还真行,我一路上没见着你,还以为想不开跳崖了。你幸亏没那样做。这茶庄边石崖并不高,也就五六米,下面累积多年荒草,有一米多厚,跳下去根本伤不了人。有几个绑来姑娘想不开,跳下去后,一天一夜无人问,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救上来,马上卖到那鬼不生蛋地方,找最丑最恶心男人娶了你,用链子锁着,生一大堆娃,再好看姑娘也不成形了。我好担心你,一口气赶到这里,真累坏了。好。天气不早了,赶路吧。”   第三十一章 天上人间   这茶园路好走,一会儿到了茶工休息山棚。目前茶园未开园采茶,山棚里有两个值班工人,看我们上来,早侯在门口。老远就喊:   “叶经理。大美人,怎么才来呀!”   我们走进山棚,这山棚有五间,连在一起。我与叶子进了中间一间。那两个男子也是一脸横肉,我想肯定是林云虎手下打手。但他们虽与叶子打打闹闹,但总是让着,有点怕她。房里比外面暖和,我们坐下后他们泡上热茶,我也渴了,想等稍冷时喝一点。男人中一个高个指着我说:   “叶经理。这就是老板常叨念的玉面琵琶精吧!太漂亮了。”   “馋死了吧!这是山阳第一美女。”   另一个稍矮地凑到我面前,伸手要捉我鼻下链子。我急往后躲,“啪的一声,叶子摸了一块竹片,一下打在他手上。骂道:   “石头。你不要动手动脚的,贼性不改。”   那石头赶快缩回手,痛得直跳脚。哭丧着脸说:   “叶大姐。我不就是摸摸,你不要太认真了,摸又摸不坏。”   说完回到坐位上。叶子问了山上一些情况,与他俩东扯西拉说了些不着边的话。那两个男人眼总是往我脸上瞅着看。我太渴了,也不管这些。我双手反绑在披风下,只有将嘴凑到大茶碗边。但吊在鼻上链子先碰着碗,发出响声,引起他们轰堂大笑,弄得我面红耳赤,我又不好意思喝了,直起身子。由于嘴里两条链子拖着,虽嘴唇化了妆能防水份流失,但还是干的很。我想了一下,不顾鼻子上吊的链子,一下将嘴伸到碗边,这样鼻子吊下链子顺碗边一滑到一边去了,反而不太响,但嘴唇上链子碰到碗边,仍有响声。我喝水地样子虽引起他们笑声,但我顾不了了,将水喝了一半,然后用嘴上门牙压着碗,将剩下水也喝了。叶子拿着桌上纸巾给我擦干了嘴,将链子上水也擦干净了。   那高个说:   “叶经理。这玉面琵琶精这样喝水,手是一定被反剪在背后,能否让兄弟看看。”   叶子想了想站起来,将我也拉起来站着,解开我的披风说:   “石锤,石头。你们看吧!真是的,被绑着的姑娘上山,又不是第一次看见,大惊小怪的。”   当披风脱下后,他俩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说:   “绝了!绝了!不亏山阳第一美女,见了骨头都酥了,太迷人了。”   他俩围着我转,不时摸一摸我的身子。叶子坐在那里喝水,我给他俩弄待尴尬难堪极了,但不敢离开。叶子一碗水喝完,又将披风给我系上说:   “好了。看好了!天要黑了,我们该走了。把上面电送上!快动手吧!”   叶子坐下来,将披风掀开,旗袍下摆撸到大腿上。我不知她要干什么。那石锤求她说:   “好叶经理。还玩一会,上面路你熟,晚一点走也没关系。”   叶子不理睬他们,他们无法,拿出一根一尺长铁链,一左一右蹲下来,锁在叶子脚镣坏上。原来他们给叶子锁脚镣链子。叶子站起来试了几步,她从提袋里拿出一根长链子,那两人拿出一把小铜锁,将链子锁在我脖子项圈焊死的钢环上,把吊在鼻环上链子绕在我身上。石锤打开后门锁,开了门,叶子用拎着包手牵着我,拿个手电,我俩出了后门,那两人又将门关上了。   天快黑了,进入檫木林。这檫木又高又直,发出新叶。叶子打着手电走在前面,外面除了很远的地方传来流水冲击声音外,只有我俩脚镣在地上拖动声音。这段路全是上坡,基本是弯弯曲曲石阶路。越往上走那流水冲击声音越大,我估计附近可能有瀑布。叶子路很熟,遇到不好走的险路她先提醒我,她先走过去,再用手电照清路,拉紧锁在我脖子上链子,要我小心走过来。我虽很累,但走得也很顺,在天黑透时,我们终于踏进《天上人间》大门。   电已送上来。开灯后,叶子将我引进她卧室,找到钥匙开了锁,解下我身上钢链,又拿掉吊在鼻环上链子。但她开不了锁在项圈上小铜锁,我将这链子缠在身上,我好轻松。我俩弄点饭吃,就去洗澡。叶子脱完衣服,我发现她身上也锁着贞操带,与我相比,她的又大又粗糙,一把大铜锁锁在腰匝上。我俩真是同病相怜。第一天晚上我俩睡在一起,上山太累了,很快都睡着了。   早上,我醒了,第一晚在这陌生地方睡不踏实,我轻手轻脚起来,尽量不使脸上和脚镣上链子弄出响声,穿上叶子房里拖鞋,系上披风,抓着缠在身上铁链头出了房间。先上了卫生间洗漱方便后,下了楼打开大门,一大团雾气涌入室内,一阵落水的轰鸣声扑面而来,我走出来一看,门口是个小花园,牡丹、芍药刚出土,这房子面向南瀑布声从西面传来的,好奇心促使我往西走。西面是菜地,有半个蓝球场大,种了不少白菜、罗卜等家常菜。菜地边上是石块砌的石墙,有十几米高,一股水从楼房后山冲下来,形成二十几米瀑布,落水产生雾气弥漫在这半山上,冉冉升起,与山头雾气连为一体,将天上人间楼房包裹在里面,周围苍松翠竹,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确是个好地方,一会儿太阳东山头上升起,驱散晨雾,金色阳光照着在云雾中露出上半身,屋脊飞撬《天上人间》的仿古三层楼房,更多的山峰显露出来,确有一种仙境的感觉。这《天上人间》建在半山腰上的一处朝南绝壁下,绝壁上是毛竹林,这山头后面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峰顶还罩在云雾中。我这理解林云虎为什么取名《天上人间》。我低头看看在披风露出脚镣链,心里感叹不己,这确是有钱大爷们的人间天堂,而是我的人间地狱。   叶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也披着披风站在我身后。她关切地说:   “山里早上太凉,不宜久留。你全身都锁着这冰冷的钢链,更易受寒。回去吧!饭我做好了。”   转身回来时我才发现,这三层楼是嵌在石壁中,仅有十多米露出来。我才回忆到叶子在二楼房间没有窗子,可能里面房间全是利用这天然石洞隔成的,这《天上人间》其实就是个洞穴,难怪楼房内外温差这样大。吃了饭叶子领我去看了我的房间,那是三楼最深处一个带卫生间十几平方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也没有。女人必备的梳妆台就在卫生间里,化妆用品放在一块挂着大镜子后面,墙壁上掏的方型洞里。但与普通房间不同的是,粉刷成浅红色天花板和墙壁上,嵌了不少铜环;连床架上也装有小铜环。不过这房间没有洞穴那种闷人的感觉,可能通风不错。   看完房间,叶子将她带来的提袋交给我,叫我将其中东西尽量洗干净。我拿到卫生间一看,全是细链子。将其抖开,我马上明白了,是胸衣和束腰,全是用不锈钢细链焊结成的。这时我傻眼了,这东西穿上身就脱不下来了,这东西肯定是新做,也可以说专为我定制的,它们带有刚生产出来那种油腻味。看来叶子话是有道理的,他们抓到我就是要送进《天上人间》,若我讲出智能扣件秘密,就放我,纯是骗人。   我将这胸衣彻底洗干净了,亮晶晶露出不锈钢本色。叶子叫我穿好后,她在我背后先用小扳手上螺丝,后又用锉打磨。我心里很坦然,我已有思想准备。我仔细观察,这钢链编的胸罩套在身上,都是花形图案,也还好看;并给乳头位置留下孔,露出乳头,那束腰是叶形图案束在腰上,不太紧,可能是一种装饰。配戴好后,   叶子又拿出一条三十公分长细链,对我说:   “这是配套的乳头链,这东西夹上后当时有点痛,习惯后就好了。晚上可解下,但白天一定安夹上。”   她弯下腰,将两头夹在乳头上,开始还好,当螺丝拧紧后,确有些痛。我咬着牙忍着,她站起来后,用链子牵着我往她房间走,这乳头链晃着感觉同过去一样,但比当初穿在乳头洞里好多了。走到穿衣镜前,她停下笑着说:   “这些男人们真是想象力丰富。杨姑娘,你这样打扮确实别具一格,大漂亮了,我想,没有男人见到你不动心的。你现在是老板摇钱树了,只要你听话,老板绝不会亏你的。开始有些不自由,但时间长了,慢慢就有自由了,象我现在一样。”   我望镜子一看,并没什么新鲜感,比在王世豪那里还少了一个颈手枷和铁高根鞋。但我心里还是阵阵发紧,人同掉入无底深渊一样。在王世豪那里,还是市区,有被救或逃走的机会。现在在这与世隔绝地方,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现在反而有点恨丁岚,她不该要我男扮女妆,更不该将我整变得如此漂亮,否则,这些男人怎会总不肯放过我。   叶子见我不言语,叹口气说:   “人到这地步,从一个自由身突变得镣铐加身,是有些悲观。但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们到外面晒晒太阳吧,这洞里湿气太大!”   她为我系上披风,自已也披上。她又戴了一顶丝绸花边布帽,我满头首饰无法戴帽,就用一块新娘用的盖脸布顶在我头上,坐在大门口。和暖的早春太阳下,人是很舒服。看看叶子这个人,林云虎对她应当很信任的;从我观察,她对云雾茶庄也很忠心。但为什么还要戴着项圈锁着脚镣呢?坐了一会,好奇心叫我再也忍耐不住。就问:   “叶子大姐。你来这里几年了?”   叶子眉头邹起来,望了我一眼没吱声。我有些害怕了,她的态度说明我问了不该问的话。我想起丁岚救出二个女孩,我听丁岚说过,王世豪是花钱从地下妓院弄出来的。我曾与她俩聊过,做色情这行女孩,最忌讳别人打听她们来历,可能叶子也一样。她不总是口口声声自称婊子吗。这样尴尬地沉默了好久后,叶子扯了一下锁在我项圈上链子,眼盯着我说:   “杨姑娘。你今年多大?”   我想了一会说:   “今年己二十五岁了。”   “那你说我有多大”她眼光同锥子一盯我好久才说:“要讲真话”   我仔细看看她,她今天素面无妆,可明显看到她眼角有细微的鱼尾纹。一般这样女人,有三十出头了。但我不敢说。犹豫一会回答:   “你有二十九了吧?”   叶子痛苦地摇了摇头说:   “我今年才二十四岁。你叫我大姐?我应当叫你姐!”   我大吃一惊,她才二十四岁,怎么会这样?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只见她闭上眼,泪水从眼中慢慢流下来。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就用披风一角帮她擦脸上泪水。   第三十二章 叶子   她一下扑到我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她脖子上项圈搁在我腿上,压得大腿有些痛,但我不敢挪动它。我用手抚摸着她柔软头发,试图安慰她。她哭了一会又坐起来,用手抹去脸上泪水,眼望着东边瀑布,又苦笑着说:   “好久未这样子了。杨姑娘,我喊你杨姐了。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与我不同,是个有水平的人;又忠厚善良。妹妹今天对你倒倒苦水,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赶忙说:   “不会!不会!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你说过一样,大爷们把我们同死囚一样锁着,作贱我们,我们不互相照顾,谁照顾?”   她点点头。沉思了一下说:   “我家在东北农村,家里姐妹们多,就一个弟弟,父母整天围着弟弟转,对我不管不问。我小时还挺挣气,十多岁干家务,上地干活,学习也很好,考上当地初中。熬到初中毕业,虽又考上高中,但无钱上。我几个姐姐初中未读完,都外出打工,还挣钱回来。我也想去打工。这时我村上一个初中同学讲,她一个远房叔叔在省城开了个大公司,邀请我去,说那里活轻,有人照顾,工资高,我就同她出了门,第一次来到大城市。   她叔叔的公司很气派,我开始去干清洁工,活苦工资也不高。我同学自己后来不干了,说叔叔骗了她,跑了。我认为能争钱养活自已就行了,就干下去。女大十八变,我十八岁那年,己出落成亭亭玉立大姑娘了。老板看我干事干净利落,人又漂亮,将我调到他办公室干秘书,收发文件。但这老板是条恶狼,他不仅奸污了我,还让我染上毒瘾,拴住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毒贩,但我己不能自拔。由于贩毒钱来得快,我也很风光。女人想的东面,老板全给我买;高挡化妆品,衣服,鞋子,唱歌跳舞,游山玩水,跑遍全国名山大川,着实风光三年,还寄了几十万回家。我也死心踏地帮老板干,成了他的得力干将。我太幼雅,对贩毒危险性也知道,但没把它当回事。在二十一岁那年,终于东窗事发,公安局抓捕那天,也很巧。我那同学在外混得不好,又来找到叔叔。正巧我在办公室,他叔叔来了客人,我义不容辞招侍她。见我穿金戴银,十分风光,她又后悔又嫉妒。其实那天我要出差到云南接货,飞机票都买好了。眼看天要黑了,他叔叔还不出来见她,我只好安排她去吃饭,准备吃完饭先安排到我那里住,我直接去飞机场。到了饭店,她要去洗手间,我只好陪她去。在洗手间,她说她衣服少,能否借几件衣服给她穿。我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想向我要几件衣服。我去云南好多衣服不穿了,就将准备在云南穿的衣服从包里拿出来,将身上穿的风衣,里面套装,女式绒帽全送给她。她兴奋得不得了,当时就换了这些名牌女装,将自己穿的衣服放进她的拉杆包。我将房子钥匙给她,告之暂可住我那儿,我今晚要出差,明天她自已去找叔叔。吃完饭,她急不可待先走了。我想她肯定在我那儿翻箱倒柜了。我接完帐就打的去机场。   晚上塞车,花了二个小时才冲出重围。快到机场时,手机接到一条莫明短信,就一个字,“逃”。没有发信息手机号,可能从网上发出的。开始我以为谁与我开玩笑,到机场快下车时,本能提醒我,这信息是有人冒着风险急促发出的。联系我们所作所为,心里胆虚了,我没下车,要出租车开火车站。下车后想,飞机不能乘,火车更不能坐。我又打的出了市区,在车上想,怎么办呀?出租车沿铁路开,一列货车迎面呼啸而过。我看到这货车,突然到小时候扒火车偷煤。对!扒炭车逃最可靠。一不做二不休,我毁掉能让证明我身份一切东西;信用卡,手机,身份证,机票。到市外一个小火车站,扒上南下炭车,三天两夜未下来。我们吸毒的,不吃不喝不要紧,不能断了毒品。为了出差,我专自制含毒品糖果,与正常糖果放在一起,装在铁罐装糖果里,一般查不出,吸用方便,随身带。在炭车上我就靠它维持。后炭车到了山阳市,列车解体,炭车被送往煤场,我下了车。人灰头灰脸,脏得不象样子,又渴又饿。我在一条路边小饭店旁,排徊半天,想买点吃的,但心虚下不了决心。我看路边停了一货箱式小货车,后车箱门虚掩着,我就爬进去找吃的,里面仅几只空铁箱。我七翻八找,在铁箱后找到一箱矿泉水,我高兴极了,打开就喝。这时有人走到车旁,关上后车箱门车开走了,我也不管,先将水喝足,歪到车板睡着了。   后来有人将我弄醒拖下车,带到一个大汉,就是林云虎面前。他先安排人给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吃了饭。这时我毒瘾又犯了,又叫又闹要我的包。林老扳是见个世面的人,他将包放在我面前,我发疯去抢。他指挥两个大汉,将我捆成肉综子,绑在柱子上,考问我的来历。我为了得到糖果,就将来历全告诉他。他松开我,将包还给我。当我吃下糖果,毒瘾下去后,他带我到了这《人间天堂》。吃饱喝足后,他要我脱光衣服。我开始以为他干那事,反正我又不是大姑娘,就脱光衣服,又顺从地让他将我五花大绑。那知他将我双腿也绑起来,将口也用绳勒住,然后悬空吊在一个空房子里。当毒瘾再次发作时,我玩命的挣扎,那人难受的,全身每个细胞都同虫子在咬一样,痛、痒、麻我无法形容。但他将门锁上,不理不睬。最后我全身力量消耗完了,人全瘫软,处于半昏迷状况,他将我放下来,四肢固定放在床上,给我吊水补充营养。待我稍恢复一点,又将我吊起来,熬了半个月,这毒瘾才下去。虽也反复,但不那么强烈了。   见我初步克服毒瘾,他就仍不给穿衣服,给我上了脚镣。开始那链子很短,勉强能移步,双手反铐,脖子上也上了项圈,用链子锁在墙上铜环上,不准我见任何人。这时我已清醒。他才告诉我,他查阅过,从网上发布公开信息看,当时我所在贩毒公司主犯有七人,我排在第四位,除我逃脱外,其余六人己伏法。网上并报导那狡猾逃脱的主犯,是个年青女人,肯定有人给她消息,她利用一个女孩,相互换了衣帽,在抓捕人员眼皮下逃脱,目前全国都在通揖,我只要我在社会上一露面,必死天疑。   他说这些,我全信。我暗自感谢我同村那个女孩,她的贪心救了我。听到这消息,我也安心了。时间长了,那种被追捕的感觉淡下去后,看到自已脚镣手铐地锁在这与世隔绝地方,这样子同判死刑有什么两样?心里不舒服常常发脾气,不过林老板怪喜欢我这种野性,他给我上了贞操带,这样我只能属于他,《云雾茶庄》人都知道。他给我重办了身份证,改了姓,其实叶子不是我的名字。尽管事情过去三年了,他仍锁着我,只有在他身边时才解开锁。咋天我上山,他有事来不了,我到山棚后,就必须要被锁起来。虽这里无路可出去,没人看管,他还是不放心。对你他更不放心,除了要我看管外,还要带上长链子。当然你清楚,这脚镣是取不下来了,要永远陪伴你。”   听叶子讲,才知道毒品是多可怕。对人的伤害太大了,尽管我中的毒,与她的种类不同,但结果一样。她变老了,而我被变性了。我认为我的伤害比她大。从她叙述,这林云虎还不错,叶子等于他救的。我想到这里笑哈哈地说:   “叶子。这林老板对你很好哇,难怪你对他那样忠。”   她无可奈何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   “他与我那犯毒老板一样,都是有家有口的,同样是不明不白霸占我的身子。可是林老板没那个体贴温柔。林老板从没我当人待,就连婊子都不如;打、骂、捆绑、吊,甚至上老虎橙,所有刑我都受过了,他是个虐待狂;在与你做那事时,花样百出,稀里古怪,有时还好,有时实在叫人受不了。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巳无退路了。”   她说到这儿又哭了,我也忍不住落泪了,我更为今后日子担心。在叶子人生之路上,走错一步,毁了一生。而我没走错,还不是同她一样下场,这也许是命。叶子哭了一会,又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她站起来,叹口气,牵着链子说:   “不讲了,也不想了,这日子还要过。我将这儿事对你说一下,你心里也有个谱,对今后有思想准备。”   她牵着我走到菜地旁说:   “这山上只有周五,周六,周日三天有客人来,其余四天没事。我就开了这点菜地,一方面吃到新鲜菜,另一方面消磨时间,锻炼身体。这菜地是自动浇水的,地里有喷头,可以喷水和喷沼气他里肥水,其他事靠我们干了。”   她又牵着我回到楼房内,她指着里面说:   “我们最主要工作是打扫卫生,重点是周一,将客人用过的房间打扫,消毒干净。被缛周五山下送来,周日带走,山上不能洗,有污染。”   我对周一到周四安排清楚了,但客人在我干什么呢?就问:   “那客人在时候,我们干什么呢?”   “客人要的小姐,在山下挑好,带上山,下山都走了。我们工作是后勤服务。但客人要我们上时候,也要出台。客人知道我们锁着贞操带,有那种想法也不行,故我俩出台主要是唱歌,跳舞,陪酒。所以我们在周五上午必须化妆,我们的妆也正好能维持三天,以后不用化妆。服装简单,你可能是这样一丝不挂,最多穿丝袜,戴丝手套。老板给你配钢链胸衣和束腰,就有这样打算。为了你先习惯一下,我手铐未给你戴,到周五,我俩到山棚,由那里工人来上锁,他们干得熟练。所以这锁着手铐脚镣唱歌,跳舞。不仅要习惯,而且要跳好。”   她讲完了,我俩开始做饭,全是电炊具,很方便,炒菜用沼气,火头也很大。吃饭时她又犹心重重地说:   “杨姐。对你我最担心是三个人。首先是老板,他爱你美色,而且他爱拆磨人。但他要你招揽客人,虽有时难为你,但不会太过。我最担心是林老板大哥和那个白面小子。我看得出苗头,近期为难的主要是他俩,但你一定要挺住。越早让他们死心,你越早解脱,切莫对他们报有任何幻想。有一点你放心,他们若过份伤害你,老板肯定要出面,他们想要的东西与老板利益不搭界。”   说曹操曹操就到,叶子包里对讲机响了。讲老板大哥明天中午到。听这消息我不寒而慄,身体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叶子忙安慰我,要我不要太紧张,这一关反正要过。但我晚上一宿未睡好,早上很早就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厨师先上来做饭,他们带上来好多菜。叶子张罗着。十点山棚工人用对讲机通知叶子,老板己过山棚了。我与叶子披着披风在门口等着。今天是周二,就是老板两兄弟,他俩到了,《天上人间》就开饭了。吃饭时兄弟俩谈笑风生,高兴地很。我与叶子小心翼翼地陪着。饭后林云龙要和我聊聊,叶子开了二楼紧邻她房间一处客房,让我们进去了。   房间里有空调,叶子将我牵进去,将链子丢在地上,带上门出去了。进去后,我解开披风挂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这是间客人用房,一张床,一个衣拒和一张小桌子。林云龙坐在床上拿出烟吸着,故意将我冷落在一旁。我身上一丝不挂,上身披挂的全是亮晶晶钢链,这冰冷钢链吸走身上热量,令人深感寒意,我不由自主打着寒战,带动着乳头链晃动,扯得人心烦意乱。   第三十三章 林云龙凶残本性   “杨老板”林云龙终于开口了。他摇头晃脑地说:“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习惯吧!”   现在我己落到如此下场,再也不同他罗嗦。低着头一声不响。他见我不作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用手勾着我鼻环往上拉,我只好抬起头。但我眼不对他望,斜在一旁。他说:   “杨老板。你能说会道的,怎么不开口了,哑巴了。我想,只要你开口说出丁岚那狐狸精的秘密,我今天就带你下山,让你回家。”   我闭上眼,仍不作声。他有点气了,再往上用力扯鼻环,我吃不住痛,大叫起来。他厉声说:   “你今天必须开口讲,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听到没有?”   我哭泣着仍不开口。他松开手,气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然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掏出一束麻绳。我惊恐地着着他。他走到我后面,将我双手反剪,先将双手腕折叠捆起来,再往身上缠绑好后,用另一束绳穿过天花板上铜环,将绳头系在我背后绑绳上,拉另一头绳头。将我吊起来,要我开口,我仍沉默不语。当双脚离地后,将另一个绳头系在墙壁铜环上,我双手反剪,肩关节极度反扭,同断了一样痛。坚持一会,我忍不住了,喊道:   “痛死我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走到我身过,又扯着鼻环大声说:   “你说不说?你快说呀!说了我就放你。”   “唉呀!痛死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呀?唉哟!痛死了,救命呀!”   他一个劲地催我说,我总是喊痛,僵持一会后,他发怒了。出去拿了一条细竹根,这毛竹根长得一节节的,两节之向凸出,打人非常痛,看来他早有准备。他抽第一下,就同刀子划过一样,痛得全身颤抖。我嚎了一声,他又问,我将口中链子咬得咯咯响,强忍着。他看我不开口,疯了一样抽我的臀部和大腿。这时,他每抽一下,就同刀割一下一样,我惨叫着,两只脚乱弹,这样反吊的胳膊同断了一样剧痛。我有个信念,说不说结果都一样,绝对离不开这里。很快我挺不住了,在肩和身上剧痛夹击下,人有些神志不清,再也叫不出来了,昏了过去。   突然,一阵透心的凉惊醒了我,有人往我身上泼凉水,刺激身上伤口同被人扒了皮一样剧痛,使我双腿痉挛,我拼命哼起来,我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一会儿又昏过去。好象很远很远有人在呼唤我,当我再攸攸醒来时,叶子正在我耳边喊我。我轻轻哼了一声,感到两肩同火烧一样痛,紧接臀部和大腿焦裂状痛,我不由大声呻呤起来。   “醒了!醒了!终于醒过来了!”叶子在我旁边高兴地说:“杨姑娘。杨姑娘。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听见了点点头。”   我艰难地点点头。人慢慢清楚了。睁开眼,发现我扒在一张没被缛只有草席的床上,动也不能动。叶子在我臀部和大腿涂着药。见我眼睁开了,凑到我耳边关切问:   “我喂点水给你喝好吗?”   我又点点头。她拿来带吸管的矿泉水瓶子,我慢慢吸点水,润润我那干得发烟的嗓子。林云龙这一顿暴打,让我扒着睡了二天,屁股都不能接触任何东西。肩关节肿了一周才消下去。叶子天天照顾我,第四天我勉强能坐起来了,叶子给我送中饭来的时候,她浓妆艳抹头,发盘在头顶,插了好多花。她穿着黑色皮短裤和胸罩,胸罩上面有两个洞,露出乳头,被带铁链尖嘴夹着,身子一动那链子就晃动。穿一双有十五公分高后跟的黑皮凉鞋,瑧亮除掉链子脚镣环套在脚踝上,好性感。手腕上也套着无链手铐环,她将我项圈上链子另一头锁在床架铜环上,摸摸我头说:   “今天周五,晚上天上人间要来客人,这二天不能照顾你,但有空就来看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次又是死里逃生,叶子告诉我,林云龙打我时,林云虎叫她守在门外。当她听到我叫声突然停了时,她知道不好,马上去喊林云虎。林云虎找了个借口将余怒未息地大哥硬拉出去了。叶子见我同死了一样,吓坏了。忙从卫生间放了一盆水浇在我身上,发现我在哼,高兴极了,将我搬到床上。后发现我痉挛后又昏过去,她摸了摸手腕脉搏还在跳,她才有点放心。从自己房间拿点红药水涂在被竹根打伤地方,又用酒精轻揉我肩关节和胳膊。后来我醒过来,她才彻底放心。她还告诉我,那天她看到兄弟俩大吵一架,林云龙走后,林云虎表示再也不会让他大哥和宣其才这帮人来拆磨审问我了。他说这次劫持我,林云龙只提供情报,事主要是他策化干的,他不能叫他大哥毁了我这棵摇钱树。   这周《天上人间》活动,我没法参加,叶子将我锁在三楼我的房间里,但从外面热闹场面来看,客人肯定不少。   到下周三,我被打一周后,臀部和大腿伤都结痂了,肩关节也消肿了。我的身体基本恢复。都是表皮伤,好得当然快。周四以前阴雨绵绵,周五天睛了。叶子早早起来对我说:   “杨姐。这周来客人你要上班工作了,快抓紧时间化妆,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我俩早饭后开始互相化妆。其实她自已已轻车熟路,而且发型也简单。但对我,她很认真。说这是第一次,一定要有个开门火,让老板高兴。故她将我发型做得很复杂。本来我头发又厚又长,她还加了不少假发,插了满头首饰和各种花。化好妆已中午。今天山下有厨师上山做饭,匆匆忙忙吃了饭,披上披风,她牵着我下山。我问干什么,她就不说。到了山棚后门,看山棚工人开着门等我们。走近一看换人了,是我刚来那天,给我上脚镣二个人,三呆子和他助手。我刚坐下来,就看见桌上一条小口袋。三呆子嘻嘻哈哈说:   “叶子姐。我给杨美人上的脚镣,她弄开了没有?”   叶子板着脸说:   “干活少费话。老板就在山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皮痒痒,想挨板子。”   三呆子伸伸舌头不敢吱声了,从袋子掏出一副带链子亮晃晃手铐,示意我伸出手。我才想起,叶子曾说过,在《天上人间》过习惯了,要给我再锁上手铐。我就先伸出右手,他将铐环合在我手腕上,“咔嚓”一声,铐环严丝合缝合拢了。他拿出一根6号铁丝粗细螺丝杆,从手铐环上沿口,往手掌方向下沿口插入接缝处丝孔里。他用手反时针方向快速旋进去,当螺丝杆露出一截三角形杆头,旋不进时。他拿来一只三角形固定搬子套在螺杆头凸起三角上,另一个人用管道钳卡住手铐环,三呆子用力搬,螺丝杆又旋进一段,当最后几乎只剩下三角形杆头,再也搬不动时,再用一块孤型钢板护住我手腕,三呆子用锉刀锉掉三角形螺杆头,然后用砂纸仔细打磨平。再换上另一只手上手铐时,我仔细看右手己锁好手铐,这铐环象整体一样,一点看不到接缝。我手上下动了动,铐环一点不滑动,同量过我手腕横截面定做的一样。叶子关切地问:   “杨姑娘。紧不紧?磨不磨皮肤?”   我没料到拖着脚镣,被她牵着辛辛苦苦下山来,是为了给自己上刑具。哭笑不得地对叶子说:   “还好,有点紧。但现在问紧不紧,磨不磨手有什么用?现在又拿不下来了。”   左手上好手铐后,三呆子又从堆在桌上链子里扯出一个头,用一环型活扣套在项圈焊的钢环里。钢环上了把小铜锁,己锁了一条牵我的长链,还要再锁上条链子干什么?这活扣和普通活扣一样,也是上螺杆的。上紧后,三呆子将螺杆帽也锉掉了。另一个人蹲在下面,在我脚镣链上也在锉。三呆子搞好了,收起工具,那人也搞好了。三呆子说:   “叶子姐。我们的工作效率怎么样?”   “满意!满意!好了。你们让开,我们要上山了。”   叶子先站起来,当我站起来时,链子哗啦一下垂下来。我一看,原来上的是联体铐。铁链将项圈,手铐脚镣全联成一体,这下我真麻烦了,什么衣服我也穿不成了。叶子拽了拽链子,催我快走。这一动步,感觉完全不同了。无论怎么小心,都控制不了这身上链子碰击的声音。这与在王世豪那儿不同,那儿锁链还有工具开,这儿锁上身就不打算开了。这样逃走的希望几乎是零,看来我同叶子只有一块守到死。她是无处可逃,我是无法逃。   锁上这联体铐后,行动受到很大束缚。叶子也体谅我,她走走,等等我。自上山后,身上增加了钢链胸衣,束腰,长链,联体镣铐,合起来也只有三斤多,可能是特殊轻质合金,虽不重,但手脚都束缚着,上山更吃力了。鼻孔通气又受阻,呼吸受阻人更容易疲劳,走不了几步我就要歇一下,喘喘气,上次反绑着上用了四十多分钟,今天用了一个小时。赶到天上人间,进了花园,我发现林云虎笑容满面地站在大门口迎接我们,想到我已被他完全控制了,只有一个出路。顺从,尽可能讨他欢心,这样也许能解除我身上重重锁链,那怕同叶子一样。我蹒跚移着步,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跪下来。他哈哈大笑,走到我身边,解下我的披风,拉着我鼻环将我拉起来,围着我转了几圈说:   “不错,不错!也很听话,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连忙说: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上次救了我,我以后绝对顺从老板,尽心工作。”   林云虎对叶子说:   “叶子。这次叫她做迎宾工作。你好好要排一下,将迎宾工作内容和注意交待一下,让客人们认识一下天上人间的大仙女,最好还要给客人一点神密感,留一点念头。”   “是!老板,我会安排的。”   叶子将我带到一楼化妆间,仔细给我修了手指甲和脚趾甲,涂上红色指甲油。再拿出一双肉色厚丝袜叫我穿上。   我坐在地上,将袜头慢慢从脚镣环内拉上来,套上大腿。在贞操带上系上银色吊袜带,固定好丝袜头。叶子又帮我套上黑色花边抽纱丝手套,这手套五指是空的,带鲜红的指甲白葱一样十个手指,露在外面,手套上花边越过手肘,拉在胳膊中间。叶子将我拉起来,在鼻环上锁上一条一尺长,金晃晃细链,吊着鼻下。再给我披上半透明水红色抽纱披风,用水红色薄绢系在头上,结打在后脑,这薄绢挡住眼以下面孔。我在镜子里看看,身上锁链在披风内忽隐忽现,而面饰在薄绢后看不清楚,只现一点模模糊糊闪着金属光泽的影子,只露出一小段金色链子,从薄绢里拖出。当我走动时,里面细小的金属敲击声提醒客人,我脸上肯定有装饰品。叶子拿出一双后跟有十五公分银色高跟凉鞋给我穿,这银白色与身上钢链相配的。   第三十四章 镣铐仙女琵琶姑娘   给我打扮好后,叶子交待迎宾手续,很简单,客人手中有山下单子,上面很清楚写明客人去的房间和位置,我只要带到房门口就行了。   叶子还没交待完,她对讲机己响了,说早到客人己过山棚。客人走得快,半小时就上来了。我走得慢,就告辞叶子往门口赶。站在门口。我想,我同囚犯一样,那有什么尊严,今天第一天,必须迎合客人,得到林云虎欣尝,这样以后日子好过些。如是我别出心裁想出一套接客办法;我将门口放一块垫子,我低着头跪在上面,将项圈上长链放在垫子上。很快在花园那一头上来一男一女,女的挽着男人胳膊,男人五十多岁,大概上山爬累了,将西服搭在肩上,穿着打着领结白衬衣,与那妖精八怪年青女人有说有笑地过来了。当他走进花园,我挺直身子慢悠悠叫道:   “欢迎光临《天上人间》。女士,先生好!”   大概第一次见到这种迎宾小姐,男客先是一楞,但很快甩掉女客走到我面前。我仍轻言细语慢悠悠地说:   “先生好。请出示你的贵宾卡!”   那男的目不转睛好奇地看着我。我看了卡上与的是《2-15》我知道是二楼十五号房,就将地上铁链头和卡全交给他。吃力站起来说:   “清客人将锁我的链子牵着,押着我。我带路领你去!”   我一动步,身上锁链就响起来了。我己走了几步,那客人还望我发呆。我只好又跪下来说:   “请问客人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如梦初醒,忙牵着链子扶起我。我尽快移着步子,上了二楼,到了15号房。我推开房门,又跪下伸出带铐的双手说:   “请进!请客人放了我,希望你玩得快乐。”   他将链子头放在我手上,我站起来对他弯腰鞠躬说:   “谢谢!”   我转身捧着链子往回走,听那男子嘟囔囔地说:   “这样绝色女人林老二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莫非是进口的洋货?用这种方式迎客,真是想得出来。今天可大开眼界了。”   就这样,除了晚饭时胡乱扒了几口饭,共接了二十多批客人,到晚上回房,人都累瘫了。我解下披风和脸上薄绢,脱掉这要命高跟鞋和手套、袜子,除下头上首饰和花,用大浴帽包着头,以免洗澡弄坏发型,在卫生间冲了澡。用热风吹干身子后,正想上床休息,林云龙打着赤膊,穿一条短裤示意我出去。我来不及穿鞋,赤脚拎着长链出去了。他打开三楼走廊尽头小门,里面一条楼道通二楼。下了楼梯出了楼道口就是叶子房间。我进去后林云虎关上门。我往里一看,吓得我心惊肉跳,叶子一丝不挂被五花大绑,嘴里勒着绳子,两脚分开悬吊在房间里。她化着浓妆的脸正对房门。看我进来,给勒变形的脸本来一副痛苦表情,见我进来无法开口,哼了一声,苦笑着,算是打了招呼。我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我的头正好够上她横着身子。我惊恐地望着林云龙,不知他今晚如何处置我。   林云龙脱下裤子,蹲在我面前,拽着我鼻环下金链说:   “美人。今天表现出乎我意料很好,很敬业。我老大说你是个傲气十足,自尊心极强,有知识女老板,一肚子学问;我想他肯定是搞错了,你是一个敬业的优秀婊子;美丽,顺从,听话。以后别叫什杨芸芳,杨老板。我己对客人宣布,你是镣铐仙女,琵琶姑娘。以后就叫琵琶。今天特别有兴趣,让你和叶子合作,让我过把瘾。”   说完他站起来,将那玩艺往我嘴边靠。王世豪多次这样作贱我,我本己将其淡忘了,突然又重演过去不堪入目一幕,血一下冲上来。耻辱,恶心,悲伤扯得心房阵阵痛。但身临此境,求生愿望压倒一切。我强忍着闭上眼,双手捉住他那肮脏的软绵绵东西,张嘴含入口中。又同在王世豪那儿一样,口腔舌头一起工作。时间不长,那东西渐渐硬起来,硕大无此塞在嘴里,几乎抵着咽喉,令人无法呼吸。他突然将我头一推,从我口中拔出,快步走到叶子身后,做起那事,我听到叶子从咽喉发出一阵沉闷吼声,但嘴被勒得太紧,压着声音出不来。我抬头一看,叶子头拼命往上仰,被双股绳勒得青筋鼓多高的颈脖全露出来,头拼命摇摆,但受勒嘴绳的制约,只能微微晃动;随后是欲罢不能地声声娇啼,压抑不往辗转哀呜,林云虎不断地对她攻城掠地,不断地对她冲锋陷阵。她的身子被冲击得同秋千一样在空中摆动。我实在看不下去,羞红了脸,难湛地低下头。当暴风骤雨过去后,房间里只有他俩沉重呼吸声。忽然林云虎大叫一声说:   “哇!过瘾!实在太过瘾了。他妈的,太痛快了!太痛快了!”   边喊边丢下我们,慢悠悠走进卫生间冲了澡,打开门扬长而去。我看叶子赤裸身子吊着,忙起身关了房门。回头看叶子,头垂下来,凌乱长发拖在地上,动也不动喘着气。我不知怎么办好,走到她身边问:   “叶子。我可以帮你松开吗?”   她摇了摇头。我更不知所措了,嘴里含过那东西,我一阵阵恶心,也忍不住了,丢下她也到卫生间,反复呕吐,吐完再漱口,洗手洗脸,最后用热风吹干才出来。见我出来,叶子用几乎听不见的含糊不清声音哼着说:   “帮…我…放下…来…!”   我担心问:   “若老板回来怎么办?”   她又昂起头,我发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没有了,脸盘同红苹果一样。她摇了摇头,又垂下去了。我明白了,将她放下来解开绳子。叶子可能常被这样,绳松开后,她推开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还拖挂着麻绳,就歪歪倒倒冲进卫生间洗起来。我怕林云虎回来找我麻烦,还是溜回自已房间。   第二天同什么事未发生一样,我仍迎客。叶子我一直未见到,干什么我不知道。接程序,周日下午三点,所有客人,男男女女四五十人集中在一楼大厅狂欢,然后下山。迎客还要送客,我跪在门口,到下午五点还未见一人走。我听见大厅里吵翻了天。一般六点狂欢结束。快五点半了,还没人出来。这时叶子出来了,拾起地上链子示意我进去。我爬起来进了大厅,里面灯火通明。大家见我进来,将我让到大厅中心。叶子退出去了。林云虎站在那里大声说:   “女士们,先生们。人带来了,现在出价!”   同拍卖一样,周围彼此起伏叫着价。最后价格到五万无人再叫了。一个人走进来,我一看是我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我不知要干什么,惊惶不安望着,他走到我面前,解开披风,拿下抛在地上。周围人不约而同“啊”了一声。他又解开蒙在脸上丝绢。当我露出真容时,全场欢呼起来,这时舞曲声响起。那客人拿起我的链子,顺手挽在颈子上,拉着我,用脸贴着我的脸跳起舞。我猝不及防,只好一手扶着他的肩,偎依着他,另一只手被他握着,跳起三步。虽脚镣碍事,但平时训练时跳得多,还凑和。只到跳得满身汗,大家才尽兴散去。   在周一,我和叶子忙了一天,打扫好所有房间。在干活时,叶子断断续续告诉我,老板对我很满意。但她暗示,这样有两个结果;其一,老板绝不允许再有人来伤害我,就是他大哥也不行;其二,老板对我看得更紧,我会更不自由。   听她这样说,我也无所谓了,反正逃不了。在这莽莽大山里,这是什么地方,属什么地方管辖?除上山路之外还,有无出去的路?我对这一无所知,连方问都没有,怎么跑?何況他们将我手、脚和身子都锁起来了,身上一丝不挂,能跑得了?就是盲目跑出去,跑不多远不摔死在山上,也会被抓回来。但我坚信,情况总是在变化,只要留心,机会总是有的。我也旁敲侧击问了那晚她和林老板事。她一听脸就红了。这事有第三人在场,总是件难为情的事。我隐约感到,她那次对老板并不反感,还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她告诉我,老板女色贪多了,真干起来常硬不起来。那次能有始有终,好长时间都没有碰到了。在她记忆中,还是与他初相识时才有过。后来往往他自己不行,就拼命虐得她出气发泄,她有苦也说不出来。   处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叶子是耐不了寂寞的人。只要有时间,她就下山,在山棚里与那里工人打牌斗乐,兴趣来了,要那里工人卸下她脚镣链,这样同正常人一样,还到《云雾茶庄》去玩。她认识好多人,反正有开心的地方去。开始她还带我下去,但我也只能到山棚。后来茶园开摘了,采茶女工上山了,人杂了,就将我一人留在山上。《天上人间》是仿古建筑,那大门同古代大户人家门一样,上面钉了好多钉子,还有一对大铁环。她离开时,就将我项圈上链子锁在铁环上,留我一人看家。这样我的活动仅在花园、菜地和屋内。我不想见生人,也乐得一人在山上种菜、养花。这样活动量大些。早晚我坚持锻炼,受身上镣铐限制,我只能做些柔软动作。每次先将两脚稍分开,两腿笔直站稳,身体往前弯,头往下探到触地为止,坚持十多分钟;休息一会再将身了后仰,腰往后面弯曲,两手扶着小腿,将头从两腿间钻出,坚持几分钟再站起来,这套动作下来,身上己是汗津津的,再去冲澡,人也舒服。然后在花园,菜地边干边玩,生活也很充实。   开始关在这里,心里焦急,惦记我管理的工厂,想念母父、儿女。但时间长了,也麻木了。天天有事忙,这日子过得挺快。   由于我的到来《天上人间》,生意红火,常常一票难求,给林云虎带来滚滚财源。现在每到周五,房间都住满了。我迎宾送客,唱歌跳舞,陪客吃饭喝酒;我每次喝酒,故意将酒一点点往舌头链子上倒,那酒顺铁链流出口外,我用手低一擦,全吸走了,故实际上酒真正入肚极少,这样从不醉。客人们还以为我酒量大。而且我每天还故意装得兴高采烈样子,周旋在客人中间。客人每天给我很多小费,我也装出很贪婪的样子,藏在房间里。实际上我清楚得很,我被重重锁在山上,这钞票与废纸一样,毫无价值。林云虎每次去与叶子干那事,都要我去给他做前期准备。但都要将我眼蒙上,这样三个人都心安。慢慢的,不光是林云虎,就是叶子也认为我乐不思蜀了,逐惭放松对我的限制。   开始我一人在山上,项圈上长链每次都锁在那大门铁环上,后来就不锁了,又过段时间,干脆将项圈上长链也解除了,我终于有后一点自由。在山上,我可以自由行动,但逃走现在还不可能的。这联体铐仍极大限制了我的行动。这《天上人间》北面是几十米高石壁,西面是十几米高石墙,下面是瀑布冲下的山涧,山涧流水喘急;东面是陡峭悬崖,;只有南面是长满檫树斜坡,上面修了石阶可进出。但必穿过山棚中间房子前后门。山棚两边砌有十几米高石坎,将南坡截断,人根本无法通行,就是当地人,不走山棚这条路出入《天上人间》都困难。何况我手铐脚镣。山棚常年二十四小时有人在看守,所以林云虎将我放在《天上人间》,他还是放心的。   第三十五章 铁叶枷   以前被长链锁着,活动范围小,身上又有镣铐,无法活动。但有一点,要逃走必须有体力。而且万一有机会在这山里逃走,要学会锁着脚镣跑山路,戴着手铐爬山。所以只要我一人在山上,我都要从山上到山棚反复爬上爬下;锻炼就有效果,从山棚上到《天上人间》大门口用的时间慢慢缩短,呼吸也顺多了。下雨路滑不能出门,我就楼上楼下跑。这里客人常虐待带来的姑娘,每个房间都准备有麻绳。我挑一根粗的,每隔一尺系个疙瘩,吊在天花板铜环上,将双手掌用废丝袜缠紧,用手往上爬,锻臂力。对于锻炼,只要有机会,从不间断。我有个信念,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这样坚持对身体也好,我目前还处在治疗后期康复中。   《天上人间》客人非富即贵,后来我也看出来了。那些戴着假面具的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而毫不掩饰的都是大款。尤其是这些腰缠万贯财神,本来到《天上人间》是寻花问柳,找刺激的,不怕花钱,出手阔,花天酒地。林云虎对他们是客客气气,有求必应,翻着花样迎合他们;而那些有实权的客人,人数不多,林云虎对他们是唯唯喏喏,恭恭敬敬;他们是《天上人间》保护伞,有了他们,《天上人间》才能长盛不衰。   我刚来二三个月,那宣其才打着林云虎的旗号,来《天上人间》混。当然主要目标是我,一来就把我拖去,又是搂又是抱。我手脚锁着,无法抗拒,只好由着他。他一边亵渎我,一边追问丁岚厂里秘密。我无计可施,只好不声不吭。他每次来,叶子都会严密监视,只要他手稍重一点,我就叫,这时叶子就会冲进来,毫不客气赶他走。本来驳不了大哥面子,林云虎勉强接待他,只是对他很冷淡。宣其才与其他客人比,同穷光旦没区别,来了是一毛不拔。来过三次后,再也难觅其踪影,我估计林云虎拒绝他上山了,我落得自在多了。   林云龙倒常来,他主要是陪客人。大概兄弟俩己谈妥,他再也不对我提智能扣件的事了。但每次来,还是不放过我。虽不在肉体上摧残,从其他方面尽量羞辱,作贱我,而不同一般客人仅是寻欢作乐。所以只要他露面,我都心惊肉跳。他常常他我叫去,要我当他朋友面,用嘴含起他故意散放在桌上花生米,一个个喂他们。这时他涛涛不绝地介绍我,是《求精公司》总经理,是如何有才有智,但又是如何下贱,勾引丁岚丈夫淫乱,把公司搞得几乎倒闭,最后在社会上无路可走,求他兄弟,自愿在天上人间做一名妓女。《求精公司》几次面临倒闭,外人不太知道内情。他讲得有鼻子有眼,别人也将信将疑。他们吃饭时,大多赤膊,叫我陪酒时,又故意将菜洒在身上,要我用舌头去添。我也无法,只好尽力忍着,装聋作哑。每次叶子都很担心,时不时在房间外偷听。林云虎只要他不伤我,也不管不问。时间长了,话讲三遍如屎臭,别人没兴趣,他找得也少了,我总算安宁。   转眼春天过去,夏天来了。有一天叶子找我去,悄悄对我说:   “杨姐。我近来难受得很,老吐,月经也不来了。不知怎么搞的,心里烦得很。”   “你是不是怀上了!”我脱口而出对他说:“不过,这也正常,你这么年青。”   叶子摇了摇头,用手拽着我鼻子下短链说:   “你不要嘲笑我。小心我治你这个娼妓。这不可能,我年纪青青,毒瘾那样大,身体早从根子上垮了。我与原来贩毒老板天天在一起,从没怀过。何况现在年纪比那时大多了,人显得这样老,我想不是。”   我用手护着鼻子说:   “你不能拽,好痛。我说的是实话,这里水好,食品充足,生活稳定,你身体己养好了,怀孩子也不是没可能。”   她松开手说:   “也是。象你比来的时候长好了,长得越来越水灵。这地方确实养人。我还要说,你别老护着鼻子,老叫痛。你鼻子上那些穿洞的钢棍,要经常动动,若将那钢棍与肉长实了,到那时想拔都拔不出来。”   她这样说确有道理,尤其是鼻冀上两个涧。那智能锁头是要经常动动,否则将来有机会找到开锁工具盒打开,也拿不下来了。从此我无事常拽拽,保持它与肉分离。   我这样接客模式时间长了,客人们也不新鲜了。这林云虎又想出个新花样。他找木匠打了一扇铁叶枷,同古代行枷大小差不多。它分三块,呈繁体字《門》字型,有笔化是两块枷后梢板,两个《日》字合在一起锁住脖子,两边伸下腿是两块窄长木板,与中间长方型枷板合起来,将双手分锁两旁。上、中、下三条插梢,将枷的三块固定成整体。枷面同《天上人间》大门一样,钉了好多铆钉。枷周边崁着铁条,锁着脖子和手腕处,也崁着园形铁环,铁环中也是一圈凸起园头铆钉。六月山上不泠不热,六月中旬的一个周五清早,林云虎将这东西拿上山。看这三块东西,我开始还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我的感觉是特别结实、牢固,木块上那生锈铁条,铁环和铆钉,学叶子说法,同她东北老家棺材上一样装饰,令人有些恐怖。上午我化好妆,打扮好,林云虎兴冲冲地把我叫到门口接客大厅,大厅放张草蓆,草蓆上三块枷板摆在一起放在那里。这时一看就知道它是一扇木枷。草蓆上还放着一块方木和大铁锤。当知道这枷要锁在我身上时,我害怕了。我跪下求林云虎,这东西套在身上与联体铐不同,将手固定死了,那多难受,而且这枷见了都令人生畏,我死话都不愿戴。叶子站在边上也吓得不敢作声,她也怕锁到她身上。这林云虎笑而不答,吆喝一声,将厨房几个年青厨师叫出来,他使了个眼色,那四个人一轰而上,将我捉住,用枷给我套上。插梢从枷边上预留的插梢口塞进去,再将我放倒侧卧,将枷横立在方木上,用铁锤将梢往枷里砸;那砸梢头的声音恐怖极了,他们砸一下,我吓得尖叫一声,那林云虎见了反而高兴哈哈大笑。将梢全砸进去后,厨师将方木锤子拾走了。我曲着身子侧卧在地上抽泣。林云虎弯下腰看了看,用脚踢了踢我的屁股,再也不理我,伸着懒腰上二楼他办公室去了。见他走了,叶子忙将我扶起来坐在草蓆上。我这时脖子上特难受,但手够不上。我哭泣着用手指了指脖子。叶子说:   “琵琶姐。莫哭了,我将你脖子弄一弄。”   原来脖子上原锁着项圈,现在在项圈下又加了一扇枷,项圈上钢链还卡在枷锁脖子园形洞里。叶子用钥匙开了锁,取下钢链,再将项圈在枷上放置好,然后将长链锁再在项圈上,从枷面上拖下来。叶子边帮我边逗我说:   “琵琶。这美女脖子就比一般人长。这枷上再叠上项圈,脖子短的人,这下压锁骨,上顶下巴,这头还能动。我们《天上人间》大美女的脖子现在还露出一公分,真令人次羡慕。”   现在枷己锁上身,再闹也无济于事。我止住哭泣骂道:   “黑了良心的叶子。还令人羡慕?那你来试试,这枷好重啊!唉呀!我都起不来了。”   叶子用手巾纸帮我擦掉泪水,从地上将我拉站起来。又把拖在地上的长链塞到我手中说:   “时间不早了,该吃午饭了。吃了饭,客人就要上来了,不能再耽误了,得罪客人,老板真要收拾我俩了。”   她抶着我进了厨房。我看那几个小子还望着我偷偷笑,我气不知从那儿来。我故作镇静,同平时一样,一手拿饭碗,一手拿菜碗,等厨师将饭菜盛好,重交到我手上时,我早瞅准了那个盛饭的,刚才最卖力高个厨饰脚,用高跟鞋尖后跟,朝他脚背踩去。随着右脚脚镣带动身上铁链“叮当,哗啦”几声响,一下踩个正着。我马上缩回腿,一方面他穿着皮鞋;另一方便我身披枷锁,为了保持自己身体平衡,不敢用力;但这一下也够他受的,他大叫一声,丢下饭勺蹲下去。其余两个不知我怎么报复的,丢下手中炊具就跑出去。那老厨师和叶子哈哈大笑。我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慢悠悠走到厨房旁小歺厅,叶子迎上来,接下饭菜,放在桌上。我坐下来,弯着腰将枷板头伸到桌下。叶子要喂我,我摆摆手。伸手拿起筷子,挑着饭菜做往嘴里送。我嘴里铁链碍事,一次只能吃一点。虽枷垂着脖子不舒服,弯着腰也不好受,但我明白,在这恶劣环境下,能有办法自己干的事,尽量不要人帮。   下午客人来了,又是一场轰动。这林云虎达到了自己目的,我受得罪可大了。这枷也有七,八斤重,双手卡在枷上,派用不上。跪下后起来,受脚镣牵制,腿也不得力,起来好困难,全凭腰上力量托起身体和枷锁重量。若遇到心善一点客人还好一点,他拾起地上长链头,顺便将我扶起来;若是那些寻刺激客人,则牵着链子头站在那里看我挣扎,他的女伴在一边还风言风语,嘲弄挖苦我;更有少数客人更去恶劣,他拿起链子就死命拽,那项圈凸出尖锥衬在枷板上,往上硬托我的下巴;我头被撬得往后昂,这样起来更难了,要挣好多下才站稳。一下午的接客,几乎累散了架。晚上又被客人牵唱歌,跳舞。唱歌还好,这跳舞太难了,最后想到一个办法,客人双手扶在我肩上,帮我托着枷,我用长链匝着客人脖子,双手拽着,才勉为其难跳几圈。就是这样,客人还争的不可开交。林云虎又玩起拍卖老把戏。我口中含着二根链子,舌头上打着钉,本无法唱歌,只是后来训练能呤几句京剧。给客人逼得无法,就吟几句京剧应付,这下成了天上人间挣钱工具。这呤唱京剧若有底功,比唱歌省力。我受过正规训练,呤唱得有板有眼,京味十足,很受客人欢迎。   唱跳到深夜,当我从最后一位客人房间出来时,《天上人间》己黑灯瞎火,全关门闭户休息了。这本是一个淫窝,客人们带妓女或情妇来,就为这一宵值千金。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找不到任何人开枷,我不敢叫老板,又不敢叫叶子,怕老板同他在一起,只好一直往自己三楼房间摸。我轻手轻脚走着,怕带响链子惊动客人。回到自己房间后,累得实在不行,就这样倒在床上。   开始还睡着了,但有这枷锁着,人只能侧卧,无法翻身,一只手被枷捌着,不到三小时手腕捌痛了,惊醒了我,只好先坐起来,再侧另一边睡。这样反复拆腾到上午十点,人还睏得不行。这时叶子进来叫我吃饭,下午还要工作。我只好起来请叶子用大浴帽将头包好,帮忙冲了个澡。中午是陪酒,我还是坚持自己吃,但还是被客人强灌了酒。这下舌钉和上面链子帮忙,链子前面挡,舌钉后面顶,这酒杯进不了口腔,酒全顺着链子淌出去了。我被客人拉来拉去,这饭从中午吃到晚上,又重复昨天故事。反正我同一个玩偶一样,在客人中转,直到客人离开。   到周日晚上七点,看客人都走了,我实在疲惫不堪,就大着胆子找老板开枷。《天上人间》仅有有窗户的房间是大门上面二楼和三楼,是楼房伸出山洞凸出建筑。二楼就是老板办公室,带卧室。我进去后,老板在算帐。我身上铁链声音惊动了,他开了房门看我走过来,从我手上接过链子,牵我直接进了卧室。我扑通一下跪下来,正想开口求他开枷。   第三十六章 叶子真面目   他用手拽了拽我鼻子下面金链,心满意足地说:   “没想到吧!你还不愿意戴枷,我正在算本次收入,最少要比上周多百分之五十以上。你不来,我还准备叫你呢。你在这里待一会,我去把帐算完。”   他松开金链,“哗啦”一声丢下长链,兴冲冲到卧室外办公室去了。天全黑了,卧室未开灯里,面漆黑一团。我斜对房门跪着,办公室里看得清请楚楚。老板没发话,我也不敢起来。枷杠着好累,我弯腰将枷支在地毯上,等老板算帐。过了半小时,门外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叶子进来了。老板抬头看看没理她。关上办公室门并锁上,叶子奔到老板面前吻了他一口。老板说:   “我在算帐。别乱!”   叶子毫不忌弹地将桌上帐本抓起来扔在地毯上。叫道:   “有什么可算的。亏你点子多,手上又有个大美人吸引客人眼球,这次大进帐了。”   老板看样子很高兴。他靠在椅子上说:   “你又撒野了。全茶庄上下就你一个人敢这样,看今晚不整死你。”   “我今晚就是要你整死我,不知你有没有那本事。”   老板哈哈大笑说:   “今晚绝对有这本事。不过你太野,我怕你临时又变卦。”   “我什么时候变卦过?不是你不行,气走我的吗?”   “不是!不是。是你野性大,无法控制,老变卦的。”   “你今天真行吗?”   “我还骗你你。还是收收那野性吧!”   “好。我马上用行动证明我,不撒野,不变卦。你不能骗我,你要知道,你骗我多次了。”   “那是过去,现在不会了。我有宝贝呢,不同以前了。”   叶子跑到办公室书拒下抽屉里,拿出几束麻绳。他对这里好象特别熟悉。整好麻绳,她脱下身上皮胸罩,皮短裤,抽纱手套,高跟鞋和丝袜,身上就剩无链手铐,脚镣,项圈和贞操带。我看她这样做,就不敢看了。我在暗处,她没发现我。我后悔我不该来找老板,先找她就好了。否则那会这样。我更不敢动了。   好奇心驱使我又看她做什么。她在将自已大小腿折叠在一起,用绳一圈圈捆起来,而且隔二圈中间还穿一根收紧绳,这样绑是不可能挣脱的。而且另一只腿己捆好,她又坐在地毯上将麻绳披在肩上,两手相互往胳膊上绕,手中拿一根五寸长扁针一样东西,针尾穿着绳索,她身体很柔软,那针在她身上己绑上绳子上穿梭,很快将自己五花大绑。她转过身对老极说:   “二虎。最后収绳你来吧!我自己収太费力,还没你収得紧。”   老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脚将她踢倒,叶子痛得叫了一声,伏卧在地上。老板弯腰拾起绳头,一脚踩在她背上,将绳头用力一拽;原来短短绳头,被拉得有一尺多长。叶子头猛往上一仰,大叫一声说:   “我的妈呀!痛死了。二虎。你不是人,松一点,太紧了,勒死了。”   老板一声不响在她背上打了结,叶子一翻身坐起来,挣了一会说:   “狗日的二虎。这下放心了吧,我野不起来,也无怯变卦。这下看你了,快脱,我好想嘛,快!”   老极慢条斯理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关上灯。先卸下她的贞操带,赤裸身子抓着叶子背后绳子,将她拎着往卧室里拖,叶子闭着眼,大声喊痛。进了卧室,将叶子放在地上,将她扶起来跪着。叶子大小腿绑在一起,跪不稳,最后屁股坐在脚上。这时老板开了卧室灯。老板走到我面前,抓着鼻环往上拎。我痛将忍不住哼了一下。叶子突然发现我,难堪地低下头,口里大骂:   “千刀杀的二虎。她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板一边揪着鼻环逼我含他那东西,一边说:   “你太野,不讲理。我不告诉你我有宝贝,这不是宝贝是什么?可惜这宝贝只能用上面,下面锁住了。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打不开。若硬开,可能伤了她,甚至会出人命。她贞操带与你的不同,里面还有机关。他们都说这是王世豪干的,他要吃独食,若硬开,这里面东西立刻毁了她,叫你得不到。”   当他的宝贝挺起来时,他俩又热火朝天干起来。我不敢看,支着枷爬在地上,闭着眼。心想这女人就是好欺负,若我不用贞操带将自己锁上,十个杨芸芳也给男人奸污,那身体遗传平衡被破坏,早上西天了。   老板完事后,将叶子丢在一旁,找工具开了枷。叫我将枷带回房间収好,说完去卫生间洗澡去了,我通过这三天体会,这枷和项圈都扣在脖子最难受,即然这次用了,以后要常用了。我这几天早就没想了一个改善方案,今天一定对老板说,下周用要少受罪。我将枷还原成枷的形状,仍跪在那里,等他出来。我暗地看了看叶子,她卷曲着身子侧卧着,绳子仍捆着,只是偶而动一下。我看到今天一幕,肯定她是老板情人,她与老板关系还挺热。以后与她讲活要小心。我原来有一问题总想不透,如果她和我在《天上人间》处境是一样的,为什么她那样自由?现在明白了,将她锁在《天上人间》是保护她,她是逃犯;而锁我,纯是绝对控制我,将我当作色情工具,我是天上人间真正死囚,而她不是。   老板洗澡出来,见我未走,十分奇怪。如是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应当将枷扣住脖子那园洞改一下,这园洞应当将项圈卡进去,这样更美观,人也好受些。改过后,就是锁的时间长一点,我也能坚持。他仔细听了,沉思一下,叫我将枷丟下来。我就回房间了。三天时间终于解脱了。回去卸了妆,洗了澡上床就睡着了,我太悃了。   到下周周五,老板将枷带回来。我仔细看了下,老板叫人在枷板扣脖子半园形侧面,用铁敲了带凹槽铁环,嵌在那里。我叫叶子帮我试了试。她在我颈上将两片枷板合上,严丝合缝将项园尘锥凸出嵌进去,仅剩项圈钢环。这样项圈与枷合为一体,又好看人也舒服多了。不过老板在枷上装上锁,是一根带螺纹的钢棍,在枷板前梢沿边插入,横穿插梢预留的孔。当钢棍钻出枷的后梢沿口,在沿口嵌入母螺;钢棍最后用板手旋转,才能钻出枷板后梢沿边母螺丝,钢棍端头有个孔,挂上锁,枷就开不了。看了这锁,我又后悔,真是画蛇添足害自己。   到七月份,叶子肚子明显开始大了。林云虎知道后惊喜若狂,老婆多年为怀了,他四十多了,只有个女儿,做梦都想儿子,他不仅卸掉叶子贞操带,还将她送下山,不知藏到那儿去了。《天上人间》就剩我来打理。这样,周五来的厨师和工人,直接与我打交通。原来我不敢与他们讲话,接触多了,也有话了,而且相处得不错。他们在山上时候,我基本上是“全副武装”,披枷,戴着联体镣铐,但《天上人间》能干的活我尽干,这样比闲到那儿还好些,若闲着身上总感到不舒服,一干活说说笑笑也忘了。他们开始硬不要我干,说我手脚都上了刑具不能干活。我心灵手巧,一些不动体力简单活还是能干的。平吋摘菜,洗碗,洗菜,打扫卫生我常帮他们干。花园和菜地稍重一点活,整地,除草他们也自动帮我做。所以菜地菜吃不了。八月份,山下高温干旱,缺新鲜蔬菜,而山上气温低,罗卜,小白菜长得好,就用山上菜给客人做饭。又一个周五,我在房间刚化好妆,厨房里几个年青的厨师就要将枷给套上。   我见他们拿枷来了,赶快去堵房门。才上午十点。客人要下午四点才上山,现在太早了,若不是工作需要,我才不愿让枷锁着,那怕少锁一会都是好的。门刚关上还未锁好,他们己冲到门口。我那抵得住,给他们冲进来。我知道他们喜欢我扛着枷的样子,进来后就由不得我了,把我逮住,我本来就锁着手脚,无法挣脱,三下五除二,这枷就锁上了。他们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时,我是有些气,追着他们用脚踢,一直追到楼下。他们去做饭了,我不敢捣蛋,但我也不想帮他们,我杠着枷无处去,什么也干不了,看老厨师坐在菜地里摘白菜,我弯腰将大门口跪迎客人垫子,伸出锁在枷板上手拿着,到菜地,叫老厨师在地上辅好。我怕弄断长指甲,就拿一把小剪刀,跪在地上,一手挑菜,另一只手用小剪刀剪根和老叶,这厨师姓肖,是当地人,也不是正规厨师,但他做的当地土菜,那些在城里常年吃味精菜的男女客人,吃到这原生态的原汁原味当地菜都说好吃,故要他来做饭。他已六十多了,一般他不动手,指挥下面四个三十多岁小伙子干。肖师傅与我一边干,一边聊天。他说:   “琵琶姑娘。我在这里干了近二十年了,这里姑娘换了一拨又一拨,数你最漂亮。心也最好,也最勤快。看你下得了架子,自已手脚都被锁着,还抢着帮我们干活。”   “肖大伯夸我了。我干惯了,闲不住。这样锁着也是为了工作,凭什么能干而不干。”   我知道,这些厨师都是老板亲属,对老板最忠心耿耿的人,我对他们常常故意这样说:   “其实老板错了。这地方这样好,来的姑娘只要待三个月,那个不是越来越漂亮。那个叶子姑娘来得时候,同老太婆一样又黑又瘦,不成人形;开始老板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一年后同换过人似的,把老板都迷住了。所以不能用镣铐锁着你们。人心比人心,这样心里能舒服。象你这样出众的,更是锁得一层又一层。其实,就是不锁有什么关系,让你们自由自在的,心里舒服。这瀑布一带,我最清楚,地形最险,山里人进出都困难,危险,不锁你们也出不去。”   “肖大伯。我无所谓。你看我舒服得很,这里好挣钱,再锁几层也不要紧。我心甘情愿。”   “你心坦,所以越来越漂亮。不过这儿水土确实好。远近闻名。”   “肖大伯。这儿水土好,你认为好在那儿?”   肖大伯停下手中活,挺起腰,兴奋地说:   “好在那儿?我先告诉你一个科学的。五年前老板请来省里大专家,在《天上人间》考察一周,他们取了好多水,土,石头,花,草,树的样品,回到省里检查;发现这里含有丰富对人体有益元素。另外这里有个传说。我们北边有个高山,你站起来就可以看见它的山峰,那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叫《仙女峰》。山上有个仙女洞,洞里有股泉水,常年四季往外涌。流到《仙女峰》下,形成这瀑布上游。”   我听到《仙女峰》心里一震,这名字听说过,但记不起来了。   我想了想,随口问:   “那泉水,那仙女洞离瀑布有多远?”   第三十七章 仙女峰   肖大伯低着头摘菜,慢不经心回道:   “不远。我年青时去过。山后有条路通那里,天大旱时,大家从那里背水回来吃,也不过十几里吧!我们这里人,凡是吃过这源于仙女洞这条河里水,时间长了,男女都身体健康,不生病,皮肤好,男俊女美。这都是那泉水功劳。你们就吃的这水,当然越长越美。”   “那这瀑布水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肯定最后流到山阳城边大河里。”   我紧追一句   “肖大伯。这里离山阳城多远?”   肖师傅不吱声了,他对我看了又看。我看他警惕起来,心里有些紧张。他环顾周围看了看,想了想,压低声音说:   “琵琶姑娘。这种话今后不能再问。今天问到我,算你走运,若是别人,告诉老板,你肯定要吃皮肉之苦,而告发的人会得到一大笔奖金。”   我故意装糊涂问:   “肖大伯。这为什么呀?”   “你老实待在这里,问这个干什么?不就是想逃跑。这事有十多年了,当年这里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七,八个关在这里。那时她们不象你这样,上下锁着,行动不自由。对她们一点束缚都没有。有一个可能是山里长大姑娘,向一个来打扫卫生工人打听,这里去山外多远,怎样走?当时老板管理不严,上山的人各种人都有,那工人是当地来茶庄打工的,临时从茶庄抽来帮忙,他以为这里是一般风景区,《天上人间》是茶庄办的旅馆,那姑娘是游客,就一五一十告诉她。结果有一天天不亮,她跑了,就是从东边跑掉的。这山里没鞋是寸步难行,当时姑娘们只有那种高跟鞋,那能走山路。这姑娘还真有点本事,这东边是陡峭斜坡,全是石头,人根本站不住,她穿高跟鞋还跑了一里多路,最后还是从斜坡上滚下去,这斜坡很长,结果摔死了。从那以后,来做生意的姑娘都放在茶庄里,客人来了再上山,客人走了就下山。只有叶子和你,可能是老板想长期留用,才放到山上。不过我认为锁你是临时的,你看叶子安心了,不就同没锁一样,山上山下跑。你也很安心,也快了。”   我见肖大伯对我还这样高度警惕心,想若他向老板报告,我打听过这儿位置,那肯定会招来老板的责罚,可能无客人时也将我锁起来,那样这一点有限自由也没有了。我边摘菜边想到,要马上采取补救措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们告密不就是为了钱。对!用钱堵他的嘴。下午上山的客人在邀我唱歌,跳舞时,又给了我不少小费。他们不交在我手上,在胸罩,丝袜,高跟鞋里,甚至贞操带里,塞得到处是,我也不知道多少。晚上客人都休息了,我摸到一楼厨房小攴厅,肖大伯一人睡在这里,而其他厨师和山下来的服务人员男的睡在大攴厅,女的睡在二楼叶子房间。服务员睡的房间门不锁的,方便客人随时叫。我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小攴厅门,轻声叫:   “肖大伯!肖大伯!”   老人瞌睡少,他马上听出我的声音。就问:   “琵琶姑娘吧!有事吗?”   “有事。请你出来帮我关一下大门,我推不动。”   其实大门在晚上九点,我就应当叫人关,今天故意留到午夜后。肖大伯披件单褂子出来了,和我一块到大客厅,关上门,上了拴。他关好要走,我迎头拦住他说:   “肖大伯。还有件事帮我一下,他们在我身上塞了不少钱,我双手锁在枷上取不下来,我怕丟失,你将我取出来,帮我收一下。”   他将我身上钱取出来后,我俩就分手了;第二天也这样。到周日晚上,客人都下山了。辛苦三天工作人员,周一早上一般都在睡觉。昨夜老板约我,商量经营的锁事。我披着枷,从晚饭后谈到十二点;谈完后,他还不松开我,将我连枷抱着到他卧室,放到床上。对我又是亲,又是揉,我无法动弹,由他亲狂,将我头饰都弄掉好多。我只好迎合他。老板不给我开枷,我不敢开口。他弄累了,就从后面撸着我唾着了。开始我不敢动,后来太难受了,大着胆子弄醒老板,求他开锁打开枷。还好,他没发怒,开了枷又睡了。我拾起枷,轻手轻脚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卸妆洗漱好,天已亮了。我想到肖大伯肯定起来了,将头发随便扎一下,下了楼。大家都在熟睡,大门己开。我出门一看,肖大伯果真起来了,在瀑布旁石墙边打太极拳。等他一套打完,我出来喊了他一声。他见我招招手。我真悃死了,硬撑着走到他面前,他从口装掏出一叠钱交给我。我数了一下,有二千多。我拿了一千五给他,他死活不要。我立刻跪下来说:   “琵琶无知,昨天问了你一句不该问的活,得到大伯教悔,受益不浅,教琵琶怎样做人。钱财仍身外之物,请收下琵琶这点感谢之情,你不收我就长跪不起。”   肖大伯笑眯眯地说:   “即然你一片诚心,我收下了。说实话,要为老板好,我们做属下应当如实反映。但你确是无意中说的,没有非份之心,这事就过去了。希你努力为老板工作,你会有回报的。说真的,老板对你还是满意的。”   他这翻话惊得我魂飞魄散,幸亏及时采取补救措拖,当天叫他收下钱,己初步堵了他的嘴。这老傢伙没具体事,随时都可以去告密的,万幸!万幸!   吸收这次教训,我与山下上来的人说话更小心了。但这个险没白冒,肖大伯实际己告诉我《天上人间》位置,是仙女峰南坡微偏西十几里处;而且提醒,我没有合适的鞋子也出不了山。还透露东边可能有出路,否则那女孩不会从那里跑。但目前最要解决是鞋子问题,那是一切的基础。我穿的高跟鞋,是走不了山路的。最好是旅游鞋,但又从那里搞到呢?上山穿旅游鞋人很多,那一人一双,没有可能从他们手中搞到。他本人要穿,否则下不了山。这些能助逃跑的东西,老板查得最严。这事成了我一大心病。有天下雨,我一人在家爬吊绳,看到这麻绳,我想到,被母亲叫人绑得那一次。由于第一次被五花大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这时我突然豁然开朗,我老家是山区,那里人上山是老布山袜和麻萆鞋,是山区人出门必备品,人人会做。我也会打麻草鞋,它用麻绳作筋,麻和草混和编织成的。这麻绳天上人间有的是,没有麻条和草可用废丝袜和细麻绳混编。说干就干,我找来麻绳,废丝袜马上打了一双。唉呀!真不错,就是太硬磨脚。我用家乡办法,用木棍反复捶打,要软多了。外面下雨出去不了,我穿上在楼上跑到楼下,与高跟鞋比,天壤之别。二天后天晴了,我决心试一试。一大早吃了饭,我穿上麻草鞋上了东面陡峭石坡。这石坡虽有45度很陡,但有石缝,草根,小树可落脚。我将双手用丝袜包着,脚上穿了四层厚丝袜,系紧麻草鞋,站在石坡上一点都不滑。我双手抓着石陵,草根,小树;人扒在石坡上,小心往前移动;一只脚站稳了,再动另一只;脚镣限制我每次只能移一尺多,联体铐坠着的链子在石坡上拖得“叮当”响。但我不怕,山棚里人不可能听到。我顺利地移动了一里多路。看这石坡最多200米就到头了,前面是一片树林,而且越往前,石坡越平缓了。我高兴得心要飞上天了。又移了十多米,我发现石坡变得很潮湿,我往前一看傻眼了。这石坡虽平缓了,但长满了青苔。我抬头看,从山头到很深山脚,这石坡上薄薄一层水在流淌,水流之处都长了密密麻麻青苔。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这青苔其滑无比,穿任何鞋都无法立足;到冬天又是一层冰,是天法越过的。我想那女孩逃跑心切,冒险通过,滑倒了,滚到四十多米外山脚,当然必死无疑。这地方太危险,我当机立断,退了回去,此路不通。   累得精疲力竭,落得这个结果,有点灰心意冷。这麻鞋一定要藏好,叫山下上来的人发现了可不得了。我想了一下,穿上高跟鞋,下山找到离路不远一颗很醒目大檫树下,将塑料纸包严实的麻鞋压在一块大石下,方便以后找。就是有人发现,我也死不认帐。   我想印证一下那长满青苔那石坡下是不是茶园,第二天我下山到山棚,我敲开门,又是石锤,石头值班。他俩见是我,非常惊奇。我裏着披风,嘻皮笑脸对他们说,我在山上闷得慌,他俩能不能陪我在茶园走走。按规定他们不能往山上走半步,过去只有叶子主动下山找他们玩。见我也下山玩,真有点受宠若惊样子。他俩一前一后陪着我往茶园左边走,茶园土松,高跟常陷进去,陷进后我就动不了。他俩帮我拔,弄得联体铐链子上尽是泥。这样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当我看清那石坡下,就是山棚外茶园左延的十几米高石坎时,断定那姑娘尸体肯定滚到茶园给发现的。看了后心情很沉重,不想玩了,那两个呆子还不放我回去,死缠着又耍了一会,最后还帮我清洗身上和联体铐的泥土,天快黑时才回到《天上人间》。   这次探路失败后,我彻底死心了。肖大伯说得对,就是不用刑具常年锁着我,我也不可能逃不出去,何况老板盯得这样紧,对我看管措施一条又一条。   与这里客人混熟了,他们讲话也不避讳我,因为我己不可能与社会接触,坏不了事。有一天,一个常来的张老板一人上山来,我有些奇怪,平时他总是与几个客人带看女玩伴,到《天上人间》不带女伴的客人几乎没有,连当时宣其才那小坏蛋也人模狗样带个女人来。我将他引进房间后,他拉着链子不让我走。我即怕老板责怪,又怕他把我当女伴糟蹋,立刻跪下来求他。正相持不下时,老板进来要我留下来,他另派人迎客。看来他与老板关系很好。无奈之下只好留下,跪在房间室里等他发落。   老板走了,他将我扶起来,摘掉我身上半透明抽纱披风,拿掉我遮脸红丝绢,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还亲自给我泡杯茶。尽管他客客气气,我仍紧张得很,单独与男客在一起,我认为是最危险的;那次与林云龙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所认我直挺挺地,双手抬着枷,低着头,心里作好最坏准备。   “琵琶姑娘。不要紧张!”他开口了,他吸口烟又说:“可以说,本人这次专门为你而来。首先申明,我不是大老板,也不是权贵,仍一介平民。但所有老板和权贵都是我的朋友。”   听到他这开场白,我好奇怪。就慢吞吞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与其他客人不同,挺直身子坐在我对面沙发上。西服敞开,一条紫色领带吊在胸前,两手撑着我俩之间茶几,厚厚眼镜片一双小眼看着我。他慢条斯理地说:   “我是律师。但我不打关司,实际上是大老板和权贵们穿针引线之人。他们之间不好谈的事,我可以代表他们谈;就是有血海深仇的敌对双方,通过我也能坐在一块。这《天上人间》你不要错误认为它是一个淫秽场所,这是表象,是遮人耳目的。它实际上是商业谈判地方。有点色情,但不是主体;有你这样美女,只不过是酱油、味精,调节一下气氛。”   第三十八章 《天上人间》真面目   他看了看我,又端坐在椅子上。严肃地说:   “实质上好多重大事情;企业重组,破产,上市,招投标,拍卖都在这里内定,这一切都是利益交换和分配;涉及到利益,自然就有血腥、谋杀和阴谋,这都是社会自然现象。这是《天上人间》真实面目,它是一个商业平台。”   他上来讲了这样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我非常奇怪。他对一个妓女,一个男人的囚犯,讲这些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张老板。你讲的这些与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我先讲你;我们通过调查,发现你是个迷。你叫杨芸芳,自称丁岚的表妹。我们查了丁岚所有的亲戚,甚至五代之内没有你这样表妹;在丁岚老家,有杨芸芳这个人,但是个死人;是你顶了她的身份。你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是谁?”   他一席话说得我目瞪口呆,叫我无法开口。这杨芸芳的事,我都不清楚,这下真叫我有些恐惧了。他是干什么的?管这些干吗?我低下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已料到你不会开口。”他胸有成竹的说:“你是丁岚的棋子,也是替身。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智能扣件的秘密,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案。”   又是智能扣件,他们怎么老缠着我。我还是那样对他说:   “智能扣件只有丁岚一个人知道,我确不知道。”   “我必须明白无误的告诉你目前处境;这是个非常隐密,与世隔绝的地方,否则有些敏感的交易不会放在这儿进行。这儿三面无路可通;西面是深涧瀑布,《天上人间》面临瀑布一面上面是光滑石崖,连猴子都过不去,下面是石墻,瀑布下深涧弯弯曲曲,怪石林立,不要说是人,就是块木头从瀑布冲下也粉身碎骨,深涧下是仙女潭,人掉下连尸身都没有了;北面是绝壁,东面是陡峭石坡,长满青苔,蛇都爬不过去,仅南面是进出口,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没有《云雾茶庄》贵宾卡谁也进出不了。所以你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事。你身上刑具,不仅是调节客人情绪,主要是控制你逃不走,这是保险加保险。若无特別原因,你可能一辈子这样锁着这联体脚镣手铐,度过余生,你肯定不想。”   他的话我清楚,这地方不要说用刑具锁着,就是不锁也走不出去。他见我低头不语,感叹一声说:   “唉!人生几何,象你年青美貌,在外面花花世界,有数不清男人追棒,完全可以过着灯红酒绿的快乐日子;不应当同死囚一样,只有锁链碰击‘叮当’声,时刻伴陪你。如果你知道告诉我智能扣件机密,我可以马上改变你的生活,也省掉我们好多事。我再告诉你,智能扣件的价值,可能你不清楚。它目前广泛用于能源,交通,建筑,军工;在市场非常抢手。但它防仿制做得非常出色,还没有仿制品面世。好多财团都盯上它,这是少数极成功中国五金产品之一。智能扣件技术秘密的市场价值不明而喻了。我们来掌控的话,你和丁岚的利益都可以保证。若丁岚固执己见,不愿合作,若你能告之,我们很快就可以把《求精公司》夺过来。以你现在处境,我也不怕你泄露出去;可以坦白告诉你,王世豪也好,林云龙也罢,都不过是我们手中卒子。就是《求精公司》某些股东也有我们代理人。这事坏在王世豪这混蛋身上,我们已完全控制了丁岚和你,己将《求精公司》收入囊中,但叫这个赌棍在阴沟里翻了船。我知道你脸上和下身那些东西,都是王世豪这淫棍杰作,是你耻辱,若你说出秘密,我可以将他交到你手中,由你处置他。你不是最恨他,到那时你如何收拾他,要他的命都行,反正给你出气。王世豪不是我们,他早就进了看守所,不会到今天还消遥法外。为了叫你相信,我叫一个人来,你就会知道,我没一句虚言。”   他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后,站起来给我碗里加了热开水。我头脑中反复思考他的话,仍理不出头绪。一会儿有人敲门,张老板应了一声,一个穿着真丝旗袍女人扭着水蛇腰,满面春进来。一照面,我吃惊得嘴都合不上。   张老板指着她说:   “宋春霞是我们派到王世豪身边人员,你总认得她吧!你可能讲公安不是抓了她,那不过是昨天故事,已永远过去了。”   宋春霞对我躹恭示好,并说:   “杨总。若有不周之事,请原谅,那都是工作。”   张老板摆摆手,她退出去了。然后说:   “你的事,我一本全知,无任何秘密可言。我们分折过,你若是智能扣件秘密掌控人,这与《求精公司》腾飞后的几起几落完全吻合。但与《求精公司》智能扣件如何腾飞有矛盾。你未到《求精公司》之前,它的产品已打开市场,而且生产很正常。若你确是丁岚手中棋子,这丁岚太可怕了,她操纵局面的手腕是太高明了。这样更能合理解释《求精公司》发展历程。这产品是丁岚丈夫研制的,是《江湖公司》朱大宝研究,并破泽了《智能扣件》技术秘密。开发并打开市场的。当时我们未料到它发展后劲这样大,这是我们最大失算。所以有了重大失误;对《江湖公司》为那点蝇头小利排挤朱大宝,《求精公司》内部争权导利谋杀丁岚丈夫未及时制止;更错误是王家人发现丁岚和朱大宝风流情后,对谋杀朱大宝这事未能及时有力制止,造成朱大宝失踪。王家祖传毒药,其毒无比,杀人如无形,连害两位智能扣件天才,太可惜了。丁岚丈夫用密语记录了他所有研究戍果,朱大宝是唯一能看懂同天书一样资料的人。他失踪后,我们查遍省内所有医院,甚至秘密派人在他老家守了半年,想找到他,组织力量抢救,但只有检查报告,到处找不到朱大宝本人,我们估计己不在人世了。若我们能将丁岚丈夫和朱大宝两人中任何一人收为己用,目前不会有这种意外局面。这朱大宝离开《江湖公司》,将破泽技术秘密拷贝在硬盘上,交给丁岚,可能丁岚就这样独享此成果。这朱大宝最冤,王家说丁岚与他有孩子,我们查到现在也没见小孩任何蛛丝蚂迹。”   这时工作人员送中歺来了。张老板说:   “这《天上人间》饭菜可口。山下吃不到这种风味。我们喝点酒吧!琵琶姑娘,你真不知道扣件秘密?”   “我非常相信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打开身上枷锁,穿上漂亮衣服,回到山外热闹闹世界。但我不敢骗你们。”   他给我斟满一杯酒说:   “好。不谈了。喝酒。与琵琶姑娘一宵值千金,你酒量太大了,我无法比,你要照顾一下。”   他先喝了一口,这沙发太软,我一坐就往后陷下去,动不了,无法吃饭。我挣扎着站起来,换到他右手处,“扑通”一声跪下来,身上链子“叮当,哗啦”落在地上,响了好一会。他见我这样,笑着说:   “琵琶姑娘。吃饭就不必这样。今天我可没将你看外,当朋友一样。”   我摇了摇头,脸上面饰“叮呤呤”地响,我尴尬对他笑了笑说:   “张老板。你没处在我这种状况,是没体会的。若不扛着枷,仅锁着联体脚镣手铐还好一点。我不这样,无法陪你喝酒。你没看这茶几高度,站着或坐着,我手都无法从茶几上拿酒杯,吃菜。所以,陪任何客人,你们可以坐着,我必须跪着,现在也一样。”   “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开始吧!”   我仍用老办法与他喝,酒顺着口中含着链子淌出来,从下巴流到枷面上。我右手拿酒杯,左手抓纸巾,随时擦干枷上的酒。其实这披着枷喝酒吃饭,身子动得不停,人很累。但客人就要我这样;即观尝披枷戴锁美女喝酒奇特姿态,又欣尝我身上从脸上的面饰,到身上钢链发出一阵阵碰击金属声,尤其是《天上人间》的钢链,碰击声清脆锐耳,同敲打乐器发出们一样。我想这张老板也不例外。酒过三杯,张充老板又老话重提。我看他有点醉意,就过继续灌他。   看他八老爷不当家酒老爷当家时问:   “张老板。这王世豪人脉好广,那么多人帮。公安局费那样大劲都抓不到。”   张老板眼一瞪,酒气冲天地说:   “他…,他有屁人。还不是我们在帮这…,这狗日的。身上案子太多,不能让公安抓,那可有大麻烦。”   “那他躲在什么地方?”   “江…,江西稀土矿区山里,那…,那儿洞多,好藏…,藏…人。他行踪不定…。喝酒。”   喝了几杯我又问:“他的老板是谁?”   “直…,直接管…,管他是丁岚二…,二叔。喝…,喝…,喝酒。”   “你们怎样联系他?”   “找…,找…他儿子,金…,金…宝。喝…,喝…。”   我听了暗惊。那王金宝与他是一伙的,丁岚还用他抓王世豪,不是托鬼看病。张老板酒喝到这份上,己控制不了自己,一会儿就醉倒了,胡言乱语。我爬起来叫来服务人员,把他扶到床上,灌了醒酒茶。服务小姐牵着链子,拽着我去约好我的客人那儿,反正我是一刻也停不下,直到深夜。   老板最近怪关照我的,他留一个女服务员,等我下班,将我头饰绢花拿掉,将枷开了才离开。我将头包好冲了个澡。若平时,我倒床就睡着了。我今天闭上眼,耳朶里就响起张老板说的话。我和丁岚自己都不知道,有那样多的眼时刻盯着我们。但丁岚还是有戒心的,她为什么宁愿自掏腰包,让我在别墅里治病,也不让我住院;小孩藏得那样秘密,连我都不让见,最后送到深山我父母那里。看来这些防范措施,是完全必要的。她要我男扮女妆,最后彻底女性化,成了大美女杨芸芳。张老板那伙人再精,也绝对想不到,朱大宝,他们挖空心思寻找的的人,是杨芸芳;也就是被困在《天上人间》,披枷,手铐脚镣锁着另类美女,琵琶姑娘。丁岚这一手完全割断了当初掌握智能扣件秘密的人和现在企业的关系,叫他们永远理不出头,找不到智能扣件秘密。这丁岚确实不简单,但我成了牺牲品,囚在这深山与世隔绝地方,镣铐枷锁缠身,出卖色相度日。想着想着,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昨天睡得晚,早上起不来。当我洗漱好,早等候在房间的女服务员帮我将头梳好,首饰头花插好,再把枷给我砸上锁好。这些山下上来女人相貌平平,全是老板最信得过的人,对我从没好颜色,一副鄙视我的面孔,我很少与她们搭腔。打理好后她雄纠纠气昂昂走了,我知道,在她们眼里,我是比随客人上山卖身女伴更贱的婊子,至少卖身女伴还有个自由身子。与她们对叶子态度完全不同。她临走时也不把丢在地上锁在项圈上长链头递给我,我要跪下来拾起来,否则拖在地上走路好不便。   第三十九章 在瀑布出没的獐子   出了房门马人被人拉到客人房间,开始一天卖笑生活。   自与张老板长谈后,我己彻底绝望了。当时我还想从他口中掏出王世豪的藏身秘密,现在想想太可笑了,王世豪己是过去的事,与我将来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想,即活着就要活好每一天,现在无任何追求,也无生活负担,故在客人面前尽情欢笑戏耍,尽量发泄,尽情玩乐。我也知道这些客人上山,也是有重要事情的。有时他们突然十几个人聚在一楼舞厅里,商量什么事。这时带来的女伴可倒霉了,这些穿着妖艳,精心打扮年青女孩,个个被五花大绑扔在客房里,老板指定我去照顾她们。看她们愁眉苦脸,被麻绳勒得大呼小叫样子也很同情。有的老板可能是心情不好,那绳捆得确实太紧,但我也是行动困难之人,最多也只能喂喂水,用手按磨她们反扭的胳膊,将勒在脖子上麻绳拉到衣领上。但我无法给她们松绳子,一方面我手指甲太长,指头不能用力;另一方双手被枷分开,双手互相不能合作,难解开绳子结。从这点看,那些表面上神采奕奕老板,内心还没有我轻松自在。   虽然已无任何指望,但我清楚健康对我重要。若要病了,我锁着镣铐孤零零一人在山上,那就痛苦了。我对身体锻炼一丝一毫也没放松,从山棚到山上反复爬山,爬吊绳,早晚做柔软运动,一天也未停。进入九月,这山里秋天比山下来得早,山里红,毛栗,山葡萄,橡子都成熟了,野兽非常活跃,瀑布那边杂木林中和檫树林中,常看见松鼠,野鸡,野兔,大一点狐理,獐子和野猪活动。《云雾茶庄》一带老板作为风景区管理,禁猎多年。这些动物胆子非常大,不怕人。我菜地罗卜就给兔子吃了不少。后厨师们用细钢筋搭了个天棚,用塑料布罩起来好多了。这样还防冻。九月下旬,早上有露水霜了,又是周二,这几天都没事,我做完柔身操后怪凉的,就披了件豆绿色,上面刺绣了好多红花绿叶图案披风,蹲在石墻边看着东边美丽早霞。忽然间我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我扭头往瀑布下一看,吓了我一跳。一只七八斤重的小獐子,站在瀑布靠《天上人间》岸边石头上。我身子一动,钢链发出响声,它就不见了。我以为眼花了,眨眨眼,目不转睛看那块石头。那石头另一头隐在瀑布里,飞淌下来水砸在上面,溅起好高水花。秋天山上水小,这石头在春天和夏天水大时,就被瀑布全遮挡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瀑布里冲出那头小獐子,又站在石头上。这次我不敢动了,可能绿色披风掩护我,那东西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往《天上人间》背后山上跑去。石崖挡住我视线,我看不见了。据我所知,那儿是光秃秃几十米高岩壁,没路。岩石壁几乎是九十度,它是上不去的。这时从瀑布又钻出二大一小三头獐子,最大的有一米长,三十多斤,可能是獐子一家四口,都往前一只獐子去的方向跑去。我无法下到石墻下,那墻最少也有八九米高,我等一会没动静,回去做早饭去了。   獐子以后再也未见到,我也把这件事忘了,这野物山上常见,不稀奇。到了十月上旬,山上下了重霜,到处同下雪一样。那天也是周二,早上冷,老板除了给我留下毛、棉、夾、单和几乎透明十几件披风外,连我穿上山那件艳丽旗袍也拿走了。我锁着联体铐,无法穿衣,衣服对我无价值。早锻炼我在屋里做的,太阳出来后,我披棉披风是蓝色的,靠在楼房前石狮旁晒太阳,这里也可以看到瀑布。突然那几只獐子又从瀑布里钻出来,上次己见过,也没再用心观察它们。过一个多小时,我被晒得暖洋洋地正舒服时,那几头獐子跑到瀑布边,先先后后又钻进瀑布。这下我好奇了,它们在干什么,反正我闲得无聊,就有下到石墻下看看的想法。   我穿上高跟鞋披上棉披风,到南坡大檫树下将麻草鞋取回来,又将平时练爬绳打了好多结的粗绳和几束绳拿出来。这时快中午了,一天最暖和的时候。我先用绳系在楼房大门口石狮子腿上,到石墻边再接上粗绳,我抓着粗绳,换上麻鞋,脚蹬着石墙壁慢慢下到瀑布旁大石头上。飞溅的水花洒在身上好凉。瀑布旁石头又湿又滑,为了安全,我多带根绳,系在腰上,那一头也系在粗绳上,小心往我獐子常去的地方一点点移过去。身体不停地活动,带动身上钢链撞击,在这三面是石墙,一边是瀑布的山涧里特別响。地下到处是瀑布冲下来树枝,杂物。转过石崖一看,在原来这石疙拉里,长了一株很大毛栗树。由于这里淤积了一些泥沙和杂物渗入石缝有肥力,将根扎在石缝中毛粟树结了厚厚比乒乓球大些毛粟果球,毛粟果球落了一地,它们浑身是刺,我不想靠前。树上好多果子己熟透,毛果球裂开,手指头大紫红色毛栗落下不少。原来獐子一家是冲这果子来的。我随手拾了十几颗毛粟塞在丝袜中。我转身看瀑布旁獐子站的那块石头,心想,瀑布下肯定有它们走的通道。我随手拾了一根三米左右枯树枝,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撑着木棍往那块石头上走。   那石头湿漉漉的,非常滑,川流不息的水倾泄下来,砸到石头的另一部分飞溅起来,很快将我浇透了。我被水花溅得睁不开眼,用棍往瀑布捣,但捣进水中,落下水流将树枝打落,有几次伸进去,瞬间就碰上石头,看来这通道仅野兽能走。身上湿淋琳的,瀑布水柱带起风吹到身上好冷,我不敢再坚持了,退到石墻边。回头那瀑布后面不象有能供人通过的路。但獐子走的路应当是有的,也许到对岸,也许里面有暗洞通到不知道地方。身上太凉,再也不能停留,爬上石墻,回房间马上洗了个热水澡,披上棉披风在门口晒太阳,恢复一下。   这也可能是峰回路转,这獐子指明的路也许是一条生路。周三、周四二天我又下去探了探,还是不敢冒险。首先石头太滑,人钻进瀑布,那水冲力巨大,一不小心冲下去,那小命就完了。其次是天气太冷,时间长一点人都受不了,所以不敢冒然往瀑布里钻,还是无功而返。周五山上又来客人了,到下周一天又变了,天天下雨,后来雨又转雪,外面更冷了,我想了想,若人可以走,当地人早发现了,就没下去了再探路了,这条生路也许是行不通的。   进入十一月,山上气温降到冰点以下,我连大门都出不来,只要大门一开,再睛好的天,大团大团水气往门外窜。这说明室内很暖和。所以客人照样上山。《天上人间》照样营业。但到十一月底就不行了,山上开始积雪,上山路很滑。客人基本不上山了,老板要我做下山准备。十二月三日清早,山下上来好多工人,开始封存东西。那天非常暖和,中午开始下山,我披着里面是绒绒羊羔毛,外面是织锦缎的披风,戴上风帽;老板将我项圈上锁上长链,石锤和石头也上山了,石锤在前面拽着长链,石头在后面扶着,将我押下山,在《云雾茶庄》门口马上塞进一辆小货车后车箱里开走了。车箱军漆黑一团,里面放些草。我卧在草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老板把我送到那里去。车开了很久,最后停下来,打开门叫我下来。下车天黑了,车立刻开走了。我一看是个小院,这儿此山上暖和多了。院里有三间平房,有人在屋里叫:   “琵琶。琵琶。还不进来!外面凉。”   是叶子声音,我捧着链子快速地移着步,进了屋。叶子头扎块红毛巾笑容满面地站在客厅等着我。一见面她紧紧抱着我,然后拉我进了右边厢房。一个小摇篮吊在架子上,一个白胖小子睡在里面。叶子说:   “今天刚满月,你就下来了。我快急疯了,有你作伴就好了。”   我急不可待地问:   “你早产了,身体还好吗?是小子还是千金?”   “八个月就生了,云虎怪我野的。身体挺好,奶水也足。当然是小子,不是小子,林云虎怎么会答应让你下山,与我作伴。这里人没一个能说上话的,《云雾茶庄》女人最讨厌,都是聋子哑巴,但那些贼眼整天盯在我身上,我都恨死了。云虎讲了小孩三岁,我还上山与你一起。山上多自由,在这里院门都不给我跨出一步,这半年把我闷死了。”   晚上叶子帮我痛痛快快洗个澡,这身上链子平时无法仔细洗,叶子将我每个链环都仔细洗了一遍。她房间好大,有三十多平方。她在她房室已给我备张小床,在一块睡。我看叶子项圈手铐脚镣全拿掉了,高兴地说:   “叶子。有儿子就不一样,看你身上锁链全卸了,你出头了。”   “出头个屁。下山为了他儿子,叫人打开身上那些东西。儿子刚生下他又要给我上脚镣,而且同你一样带链子的,他说我太难管,不锁着肯定要出事,我死活不同意。最后商量好,将你接来作伴,我才愿意。他也是怕我岀事。下山后卸掉镣铐后,我一有空就往街上跑,我爱热闹,你看把他吓的。后来将我骗到这里,院子门都不给出一步。这地方离街肯定远,晚上特别静,白天也听不到人说话,偶然听到汽车声音。我想这一定是很僻远,这鬼不生蛋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今天满月,你就来了,说好明天给我上脚镣。锁上吧!反正我是他女人,他怎样就怎样。”   第二天起来,叶子带孩子还在睡觉,出门一看,这里也是山窝子。山不高,山上全是毛竹。我想开院门出去,但外面锁了。考虑到叶子要带孩子,我就给她做了早饭。老板下午来的送来好多食品,他亲自给叶子上了脚镣,并吩咐我不要出院子,主要的工作服侍叶子,与她作伴若;有事就敲院门,有人在那里值班。他当天就走了,我送到院门口发现,门外是一个更大院子,堆了不少毛竹。   这里生活很方便,应有尽有。按照老板吩咐,将我的长链头锁在大门口一把大石锁上,长度正好到院门。叶子上的脚镣链比我长一点,反正我们还是同囚犯一样。我仍按我的习惯,早晚锻炼,其他时间做家务,陪叶子说说活。叶子见我无法穿衣,给我做了个毛皮背心,用带子系的,护住前后心。背心上面还有皮围脖,正好能护住项圈。另外用一方形皮料,围起当裙子,这样就不必在干活是也披着披风。   老板隔三叉五的来,有时将小孩带去打预防针,但他从不在这里过夜。看他每次来风尘扑扑样子,走得路不近。春节后老板安排一个奶妈来帮叶子带孩子,这小子食量大,叶子奶不够。这时山上己化冻,要我回《天上人间》上班了。   二月初,老板派人又将我押回《天上人间》,这时山上雪还未化完,我上山二天,又一场春雪将路封了。我一人在山上待了十天,这十天才深知什么叫寂寞。每天我无助地楼上跑到楼下,为消磨时间,我又打了两双麻草鞋;这次我撕了一床旧被单,与麻搓在一起打,穿着舒服多了。这场春雪下过后,春天真正来了。《天上人间》也开始营业了。   今年第一次开张是免费的,客人并不多,一般是老板接来的熟客和好朋友,大家在一起吃饭。新的一年,我处境未有丝毫改变,接客时仍被砸上枷,为客人斟酒。吃到一半,一个姓刘的老板对那个张律师说:   “你知道不?春节后《求精公司》对外供货又有点不正常,主要是一些老品种,供货时断时续。依你看,问题出现在那儿?是不是林老大又在使什么绊子。”   第四十章 《求精公司》的老产品   另一个到山上来得最多的,姓洪的老板,他平时对我挺关照的,解过我不少围,他插话说:   “山阳这块地面上我最熟。自《求精公司》改了铸模工艺后,林老大想使绊子都无处下手。那东西是洋货,用电脑控制,不要人操作;钢水进去到脱模,全是自动化的,出来没废品,而且不需作多少加工。我想是否配料上问题。”   刘老板说:   “省城《江湖公司》老板洪总是你宗家,他告诉我说,怪不怪?《求精公司》其他货都不缺,就缺供《江湖公司》出口的那种型号。这型号是智能扣件第一代产品,他们自己出口的都更新几代了。按道理这老产品生产更容易些。《江湖公司》的客户都用习惯了,春节后交不了货,洪总急得饭都吃不下,这小公司目前靠它吃饭。”   洪老板说:   “我想《求精公司》也不是故意卡。从我宗家的《江湖公司》那里跑出去一个姓沙的,通过王家小姑也从《求精公司》拿这型号货卖欧州,春节后也拿不到货。若有货不发,那王家二叔和小姑不吵翻天。你们都清楚王家二叔,绰号《毛蜘蛛》是个扱歹毒凶残之人,丁岚不可能这种事开罪于他。”   我在旁边听了心里不免又牵掛,又着急。快一年了,不知丁岚怎么样。其他货正常,而欧州老型号出问题,证明我的辅料厂供货还正常。《远航厂》扣件和《求精公司》新型号扣件,都是用我改进的配方;而老型号用的是丁岚丈夫研制的老配方。其中有些辅料有差异,不能相互代替。可能老配方用完,我不在,汪嫂不知从什么地方调。其他辅料是正常送货,而老配方用料少,要我通知才送。我这样长时间不在,当然出问题。但我被囚禁在这里,有劲也用不上。也好,《求精公司》不在乎那点收入,整整《江湖公司》我心里也舒服点。   “琵琶姑娘”张律师突然伸手拽住我鼻环下金色链,我不敢动,老老实实听他对我说:“你在《求精公司》工作过,对那里一些细节,比我们从外界观察比我们了解多了。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他突然问,我一下楞住了。本想不回答这种回题,但挣不脱,急中生智地说:   “在《天上人间》,我是服务你们的。你看我的打扮同罪犯一样,你们就明白,我是《天上人间》最下贱的女人。我不敢讲这些与我工作无关的话,否则老板会责罚我的。”   张律师笑了。对其他人说:   “各位老板。你们不小小看这女子,她曾主持过山阳市大名鼎鼎的《求精公司》,也还干的轰轰烈烈,最后叫赌棍王世豪,这个有眼无珠混帐逼走了。所以《求精公司》的事问问她还是不错的。”   那洪老板说:   “《江湖公司》老总是我本家,我应当管管闲事。琵琶姑娘。你有什么看法说给我们听听。你老板不敢怎么样你,他得给在座诸位面子。”   那些老板也跟着起哄。我最怕涉及到扣件的事,但脱不了身,我想了想说:   “各位大老板吩咐,琵琶不敢不从。但贱女子离开《求精公司》太久了,听大老板们讲这个公司生意做大了,己今非昔比,贱女子不敢妄加评论。但洪老板要解诀宗家困难,贱女子倒有点建议,也许能暂解燃眉之急。”   那洪老板听了坐不住了,端起酒杯站起来说:   “琵琶姑娘。听你这一说,我一定要代表我宗家敬你一杯。”   我本来跪坐在地上,见他这样,立刻直挺挺跪直起来说:   “洪老板这样,贱女子承受不起。请洪老板坐下,容贱女子禀告,若有错请包容。”   那姓洪坐下后。我对张律师说:   “张律师请高抬贵手,松开链子,你拽着我好痛。你对贱女子说过,再对立的商家,若有共同利益,你都能将他们拉到一起谈。”   张律师放了我,洋洋得意地说:   “这个自然。在座的老板都清楚我的能耐。”   “老板们都知道。我们老板大哥林云龙大老板,与丁岚是死对头,老死不相往来。这次丁岚供不了欧州老型号的货,贱女子尊重洪老板刚才发表高见,贱女子认为不是刁难,可能生产上出了点问题,无货供。但林大老板有这种货…。”   我还没讲完,大家轰堂大笑。   “琵琶姑娘真会开玩笑。林老板是有这种货,但洪老板那个宗家不给钱都不敢要。若那样,他家当赔光都不够。上次叫那宣其才小杂种干过一次,我们洪老板的宗家赔得吐血,他再不上当了。”   大家笑完又喝酒。刘老板想了想说:   “各位老板有所不知。在王世豪主政《求精公司》时,林老板与王世豪串通,用仿制智能扣件的组件换回大批求精公司货真价实的组件,这件事你们清楚吧!”   张律师不屑一顾地说:   “这事我知道。当时林云龙下血本了,换回几大仓库。林大老板这老江湖在这件事上,被王世豪这王八蛋玩惨了。费那样大的劲,花了那样多钱,换回组件不能用,可能也是废品。琵琶姑娘,为这事林大老板恨不得将王世豪撕死吃了。”   “张律师。林老板后来将组件拿给贱女子看了,全是货真价实老型号组件。我认为可能在组装上,《求精公司》有一种防仿制技术秘密,林老板未掌握,所以组装后成了一团铁疙瘩,不能激活使用。我听丁岚说过,这智能扣件设计时,她丈夫就采用多重防仿造技术,否则早就有人仿制了。贱女子认为这些组件,在丁岚手里,还能重新变成产品销售。一个无货卖,一个有货同废品一样,占库容压资金。张律师。这不是有共同利益,是你的切入点。”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洪老板抓着张律师手说:   “老弟。你若办成此事,我那宗家就活了,全依仗你了。”   “没问题,一定水到渠成。”   后来洪老板来感谢我,并告之;那事办成了,《江湖公司》,林云龙,《求精公司》和张律师都皆大喜欢。我也暗暗高兴,我深刻体会到断供对丁岚打击,但我不自由,这问题还未从根子上解决。   在这《天上人间》老板和客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新的一年,我明显感到他们对我冷淡多了。象洪老板照顾我,张律师对我友善的客人是鳞毛凤角,大部分根本不把我当人待,去年喝来呼去,今年更是变本加厉,后来甚至拳打脚踢。我身披重重枷锁,连躲避能力都没有,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而且连叫喊和哭泣权力也没有,否则招来林云虎更厉害地一顿暴打。客人下山后,我第一件事是对着瀑布嚎滔大哭一阵,因为瀑布声音能盖住我的哭声,发泄一下心里好受多了。我目前是无路可逃,只有这样调节自己精神状态,否则真要疯了。   现在到周五,我就心惊肉跳,行动更加慎重,那些客人虐待我的主因,是在这里谈生意失利,拿我出气。我也慢慢能从蛛丝蚂迹中发现哪些客人不正常,我极力迴避他们。这样捱了一周又一周。到六月,这天反常,高温干旱,到六月底,山上几乎一个月未下雨。那天是周一,我打扫了一天房间,下午洗了澡,坐在瀑布旁石墙上,山涧吹来风很凉爽,而且这里蚊虫少,下午这里没太阳,休息时爱脱去披风在那锻炼身体。几套操做完,出了点汗,人很舒服,看那瀑布,水小多了,去年獐子出没的那块巨石又露出来,最近常受虐待,一种想逃生的愿望油然而生。这瀑布里有獐子通道,也许人能通行,应当探一探,否则不死心。去年己是秋天,探瀑布淋湿了,太冷。以后不敢再探。现在这样活着生不如死,若真探了,没有逃走的可能也死心了,万一失足被冲下深涧,也心安,等于脱离苦海。现在一天此一天热,我决心去试一试。   我仔细分折了瀑布水冲下来的方向,在紧临巨石上方,水是垂直冲到石头上的。若人伏在巨石上,重心降低,是不会轻易被冲下巨石;再系上保险绳,应当没危险。回到房间又仔细没计,终于得到一个我认为完美方案。方案是从毛粟子引一根绳在腰上缠绕十几圈后系牢,长度是人在瀑布外保留十米长度;另从大门石狮子腿上系根绳,除用来爬下石墙外,再放长也系在腰上;这根绳与瀑布水流成直角,而毛栗树引出绳是45度角,万一在爬进瀑布被冲下巨石,这两根保险绳形成合力,也会把我拉出瀑布,拖到水涧边。   周二那天上午准备好绳子后,吃过中饭,我赤脚换上麻布鞋,下了石墙,将手用布包着,头也用旧丝袜套了几层,将长发全裹紧了,伏卧在巨石上,紧贴与巨石重直的山体石壁。我憋住气,鼓足勇气,手脚并用往里爬。这巨石非常滑,我就更加小心。头部刚入瀑布头,同被人猛敲一下,敲得人头昏眼花;我一边用手前探,若无障碍物就快速往里爬;接着背后被水冲击,砸得出不了气。再继续再爬,头己穿过瀑布水帘,水冲不到头,人好受多了。当我再爬时,身子被绳拉住了。我马上意识到我已爬进十米,除腿还有水冲击感觉,身体其它部分只有寒冷感觉。我将腿一缩,人坐起来,捏干手上布,擦干眼部,睁眼一看,我身置一石缝里头,头顶上不足五寸处,压着长满苔藓巨石,前面挂着水帘,水帘上闪着光,给石缝带来一丝光线。越往前,石缝越侠窄。身后有股凉风吹来,转身一看,有一暗洞。洞里有水流入瀑布。这里果然有通道,我心中非常高兴。我解下系在腰上绳索松开一段往洞里爬。我不敢解下它,万一前面过不去,回去时还要用它作保险绳。洞往我进来方向拐弯,往上斜伸。爬了十来步,碰到一根大树根,长满青苔。我用手铐链刮掉表面青苔,将腰上绳解下缠在大树根系牢,空手往里爬,爬了十几米,洞变大了。我直起身,看见有光从右上角射进来,我更兴奋了,那是洞口。我兴致勃勃往有光地方爬,地上湿漉漉的比较滑,而且凸凹不平,这时麻布鞋起大作用了。我手脚并用爬了一百多米,比原来进洞爬高了十几米,地下己变干燥了,那光更强烈了。但一块巨石挡住去路。这石头同墙一样堵在我面前,有三米多高。对野獐子不是障碍,它们一跳能上去;若不是联体铐束缚,也许能爬上去。但现在我无能为力,在这里想尽办法,还是失败了。我对石坎思考半天,得出结论,没有工具我是上不去的,这样我只好返回。   回来时太阳己下山,对镜子一看,身上,特别是腹部瀑布水冲不到地方,沾满青苔。我花了二个小时,才将身上卡在链条环中这些东西洗干净。我太累了,吃了点东西就睡了。   周三早上起来,我就站在瀑布石墙上,思考怎样上那道石坎,而且后面也不能保证没有更高石坎。我看到瀑布旁石头堆里冲下树枝,发现里面有不少整枝毛竹,竹枝在冲下来时已拆离,基本剩下笔直躯干。我灵机一动,何不用它代替梯子。下午我下到挑了根稍细的,用绳系着,放在那巨石旁,我先爬进去。   第四十一章 再探瀑布   第二次钻瀑布就顺利多了,进去后,将毛竹用绳拖进瀑布,很快拉到石坎旁,将它靠在石坎上,很顺利上去了。最后爬到洞口,又是有二米高土石坎,我再用毛竹作梯,顺利出了洞。洞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发现洞口就在天上人间后面山头上西坡,往东南方下看,还能看到约三百米外石崖下那棵毛栗树冠。正西是瀑布起点,平静河水流淌到这里一下泄下去,团团雾气从下面冉冉升上来。山洞出口很小,一个人勉强能出入。洞口离河边有二百多米,在一处石崖下。洞外是乱石坡,稀疏的长着短小,躯干扭曲的杂木,荆棘。洞口山坡坡度不大,但洞上石崖以上坡度很大,到山头又长着毛竹。往北是仙女峰山脚,那边林木繁茂。我看了半天,认定这里可能是从未有人涉足过荒凉地方。看天色已晚,心想就这样跑,不是一天,也可能不是两天、三天能才能走出去这深山老林;无路,无食品,无水,而且还要在外过夜,这样仓猝在山里跑,是很危险的。我坐在洞口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先返回《天上人间》。   我有山区生活经验,这次进来带了不少粗绳,在洞口用一根十几米长系在一棵结实杂树杆上,放入洞中;又找了不少七长八短枯死树枝,用话扣系在绳子上,做成单绳梯,下次爬坎,两脚夾着放在木棍上,配合双手上下,省力多了。这样上下方便了。在洞内那三米多高石坎上找一块大石头,也系上树枝绳梯,安排好后又回到《天上人间》。目前逃走通道虽找到,但条件还不成熟,贸然行事,我身系镣铐,行动困难,弄不好会困死在山中。要逃,首先要确认逃跑方向,爬山装备,食品和水。但这些难不到我。   但事情发展不为我想得那样简单,二次探路第二天是周四晚上,天变了,以后连下了二十多天暴雨,山里河水猛涨,洪水几乎淹了石墙一半。当天虽水退了,但瀑布此平时宽了一倍,我进出那巨石全没在瀑布中。由于天天大雷雨,上山客人很少,有一周还停止营业,到七月底才正常。我心里很急,若立秋后水变得很凉,出入瀑布就困难了,所以我积极准备,瀑布巨石露出就行动。   逃走的方向通过近一月思考和计算,心里已有底。首先我终于知道仙女峰。当我在这里首次听肖大伯说出仙女峰时就耳熟。后来突然回忆到,我被王世豪锁上面饰后,无处去,就常到王大姑承包山林里玩,大姑不止一次告诉我,她经营的山林在仙女峰东坡,在她那里可清楚看到仙女峰。这说明仙女峰仍在山阳市境内。我去大姑那里出北门走五十里下高速,西行十几里就到了。《天上人间》应当在仙女峰南坡微偏西,肖大伯讲这里往北离仙女峰十几里;大姑那里往西离仙女峰也在十里左右,这样可推算,《天上人间》离山阳市直线距离不超过六十里。山阳市直径20里内是人常活动热闹区域,那《天上人间》接近这区域距离约有40里;若在山里行走,即使方向对,也要作走80里打算。虽然我行走不便,但我坚持锻炼,一天可走十几个小时,走40里没问题,这样备足三天干粮和水完全能走出去。   《云雾茶庄》的区域在仙女峰南坡,最北位置也是《天上人间》,从《天上人间》后山往东北下山,就完全避开林云虎势力范围。而且这后山北坡,有一条《天上人间》逃生山路,若找到天上人间后山洞口,就能找到那条路,下山就好走多了。《天上人间》有饼干等常备点心食品,随时可以带走。   到八月一日,长达二十多天无雨,那进出巨石又露出来了,我天不亮将收集到三天干粮和几并矿泉水,用一件豆绿色夹凤仙花图案真丝披风包好,又从我存的小费中拿了一万元,用小布包装上,再放进几束结实麻绳,用塑料布密封再用绳打一个背包,准备上午气温稍高时马上行动。早晨换上麻布鞋正在作动身准备时,山棚工人用对讲机传话,要我立刻下山。我不知何事,我想若不马上下山,山棚工人生疑,跑上山,我可能安全绳都来不及系好就被发现,肯定走不了。好事不从忙中起,决定推迟一天。藏好包和麻鞋,换上高根鞋趟着脚镣下山。经过一年多磨练,身上束缚已习惯,不同当初那样吃力。但下山这才第二次,但这次心里特别忐忑不安,是不是我的行动走露风声。到了《云雾茶庄》,三呆子和他的助手堵在小门旁,双手抱着胸横眉冷眼瞧着我。最近老板对我没什么好颜色,这些狗腿子也欺负我。我拖着脚镣走到他们面前,见他们不让路就说:   “二位大哥。老板叫我,请让我进去。”   三呆子不耐烦地说:   “知道,知道。你先跪这儿吧!等叫你再起来。”   我不知所措,但也不敢问,老老实实跪下来。他俩将门又关上进去了。我不知犯了何错,心神不宁地跪在那里。过了一个多小时,有辆汽车进了院子。小门开了,三呆子拎着一条长链锁在我项圈上,拖我进去。我赶快爬起来,快步走进院子。院里停辆越野车,他们从后门下来一个头罩黑袋,穿无袖短旗袍,同我来时一样被钢链五花大绑的女人。三呆子同样给她上了脚镣和项圈,将锁我的链子头锁在她项圈上,把一只沉甸甸手提袋交给我,要我带她上山,然后都进院子房间去了,只剩下我和那姑娘。那姑娘浑身颤抖,我取下她头上袋子,果也是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如花如玉年青女子,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这下我明白了,我来了个新伙伴。我不敢耽误,拽了拽钢链出了小门。这姑娘可能没上过脚镣,穿高根鞋走得非常吃力。我只好放慢脚步,走一段休息一会。看三呆子将我俩锁在一起,心里“咯噔”一下凉透了,我逃跑计划全泡汤了,所以回去也走得非常吃力。这样我们各想各的心思,到下午二点才走回《天上人间》。我简单做点饭,但我与她吃得都少,我一点胃口也没有。饭后同去年叶子对我一样,我叫她将我提上山那提袋里的胸罩和束腰洗干净,帮她锁上了。她胸罩是一薄钢壳,银光闪闪,乳头也一样露在外面,用叶子一样乳头链夹着。不过她比我强,未上手铐。我找到钥匙,将她捆绑钢链打开,她比我自由多了。今天是周二,我与她一块被长链锁到周五,老板上山才分开。这次接待客人,她自然是迎宾小姐。三天下来,我对她刮目相看,别看她年纪不大,打情骂俏,与客人打得火热,又是新人,客人们自然趋之若惊,这样将我冷落一旁。我无事可做,但枷仍给我砸上,我只好在厨房里摘菜,洗碗,当下手。虽受到厨师玩弄,但比受客人打骂好。晚上老板吩咐我,说那女孩初上山,要看好,出了事拿我是问;还特叮嘱,不要掉进瀑布下深涧,言外之意,是怕她跳涧寻短见。从叶子当初看管我,到我看管她,老板对新人都防这一手,第一天晚上,我等她下班,将她项圈上链子锁在墻壁铜环上。我上锁时她连看也不看一眼,专心致志地从胸罩,丝袜,鞋底,甚至短裤里将小费掏出来救。数完后举看那叠钞票,压抑不住兴奋告诉我,她以前在夜总会那样红,一夜也未收到这么多小费。我明白了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婊子,与我完全不是一路人,这种人那会寻短见,老板过虑了。   周日又来了一个客人,架子好大,老板专下山将他迎上山。下午老板将我叫去,在老板办公室里。我进门后自觉跪在地上。老板说:   “左老板。这是我说的琵琶姑娘,你看怎样?”   那左老板人高马大,围着我转了几圈说:   “我那《地下极乐世界》,这样漂亮姑娘并不稀罕。”   老板迎奉着说:   “你们《地下极乐世界》生意那些大,自然是人才济济,非我这小小《云雾茶庄》可比。”   “不过这姑娘确有其独得之处。不知在这重重枷锁之下,她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也不瞒左兄。琵琶姑娘由于身份特殊,若万一流入社会,会对我的客人有很大不利影响,所以必须严加束缚。碍于朋友面子,放在小弟《天上人间》看管。她与我无利害冲突,我也不愿为难。若左兄能用,你放在二百多米深《地下赌场》,那可以令我客人彻底放心。若不是有这些麻烦,我也舍不得放。她忍耐力极好,这样子三天三夜没问题。”   左老板盯着我不以为然地说:   “我不需要那样长,有一天一夜就行了。用这种发牌女郎,我的客人更放心了。”   “发牌女郎是干什么的?”   “是赌场上用的美女。这次交易我还未考虑成熟,朋友传话我先过来看看。你这儿条件不错,若开赌场来钱更快。下次真有缘来,你可找几个爱好这一手朋友,小试一下,很刺激的。”   我听了大吃一惊,他要转卖我,而且当我的面无所忌弹谈论,看来他认为我绝逃不出他的手心。把我再囚禁到地下,那可永无出头之日了。   “琵琶姑娘不知有何特长?”   “就这样披枷戴锁,还能唱歌跳舞。琵琶起来,给左老扳唱出京剧。”   我不敢违抗,就唱了几段然后,分别与他俩跳了几圈,左老扳很满意。   周一老板与姓左的都没走,在二楼他办公室谈了一天,他不走其他人都不能走。周二上午,老板才送姓左的走,其他人下午才下山。周三按老板安排,我领着那姑娘打扫了一天房间,带她熟急环境。老板要我把与山下联系对讲机也交给她,其间山棚值班人员不断用对讲机与那姑娘通话,互通情况,这一天我都未闲。   我心急如焚,再不逃就没机会了。晚上又将一切淮备好了。早上那姑娘起来迟,我先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大门外,再做好早饭与她吃了。不问她乐意否,用长链将她锁在房间里。出去后就开始行动。这次是轻车熟路,抱着塑料包顺利通过了瀑布,然后爬出洞口。出洞后按想好线路先往北走,这样离《天上人间》尽可能远一点。这乱石坡无路,到处是大大小小,边角锋利不规则石头,石缝中滋生一些带刺藤蔓,我又锁着联体镣铐,走得很慢。好不容易走了一里多,一个徒石坎挡在我面前,有十几米高,左右延伸很长,无法翻越。这时想往东拐,但看日头己偏西,我犹虑起来。若我今天走不出这后山,天黑了寸步难行。这时我突然想到,在瀑布那儿,毛栗树和门口石狮腿上绳索未解除,这绳索无形中指明我是从瀑布里逃走。明天上午山下人上山,很快发现我,肯定也会钻瀑追来,我还能脱身。这一想,头脑清醒了,今天这样肯定逃不掉。我马上折回头,将塑料包留在洞里。若有机会再逃,绝不能留下毛栗树和下石墻的绳子。在出洞拐弯处,我想了一下,在刮掉青苔大树根上,牢牢系了根长绳,带出瀑布,沿巨石与石壁交界水流死角,将绳另一头系在一个枯死大树根上。下次进瀑布,就解掉毛栗树和抽掉石狮腿上麻绳,拉着这根绳进瀑布,不留一点痕迹。   又回到《天上人间》,已是下午四点。洗漱干净做了晚饭,叫那姑娘也吃了就休息了。第二天老板他们上山,对我与那姑娘配合很满意。这大概是山棚值班人汇报的。这几天接待客人很正常,周日晚上那女服务员给我开枷后,我卸了妆,心里高兴极了。周一上午他们下山后,我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第四十二章 左老板   那夜刚上床就盘算,尽管逃出《天上人间》后,在山里凶吉难料,但绝对比送到地下赌场死路一条好,心思重重,似睡似醒。第二天天未亮我就醒了,再也睡不着,就在床上思衬,现在是夏天,山里蚊虫多,我应当将自已包严实。想着想着就躺不住了,就起来找出冬天才穿的加厚连裤绒丝袜穿了三双在脚上,往上拉到束腰里面,挡住了腹部。外面再套上两层丝袜遮住里面绒袜,以免被人发现;然后在腰上系上吊袜带,卡住长筒丝袜口。为了大小便方便,将丝袜在下身开了个口子,考虑到丝袜易磨损,再套双短尼龙袜;双手也戴上三双加厚长丝绒手套,护住胳膊;脸上系上丝绢面巾,准备一个塑料大浴帽。穿戴整齐后,系上蓝色夹披风,裹住身子,我要在外过夜,蓝色不易发现,所以才选了这件披风。我又将锁在项圈上连着脚镣的长链往上提了提,用根短绳将其中链环系在束腰链上,这样脚镣链被提起来,走路利索多了,双手活动余地也大些。正在考虑再完善一点时,那个为我服务女服务员突然闯进来,吓了我一跳。她毫不客气地将我拉到卫生间,要我立即化妆,她坐下帮我梳头,我暗叫不好,今天可能要送我走,否则化妆干什么。梳妆好,女服务员检查发现乳头链未上,立马要我夾上去。她又将枷拿着,押我去了二楼老板办公室。果然左老板又来了,还有二个《天上人间》常客,一看我就知道完了,没精打采地跪在他们面前。女服务员将枷交给老板就离开了。老板又将它递给左老板,他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掂了掂笑着说:   “这枷看似重。其实很轻嘛!”   老板说:   “我们这儿,这些东面不是禁固犯人刑具,仅是用来吸引客人的导具,要长期锁在身上,不能太重:但也要防止小姐不经我许可将它卸下来,它到底不是什么体面的东西,而且小姐见了这些东西,就联想到警察,也很忌讳锁上它们。所以我们要求它们具有刑具同样功能。”   老板指着我身上锁链说:   “左兄。你可以拎拎她身上链子,也很轻。这些都不是不锈钢,而是贵重多的钛合金,它不仅轻,而且结实,相互碰击很响,同乐器一样好听。那枷也一样;为了逼真,在钛合金上铆了薄薄一层上锈铁皮,枷板用杉树梢制成,不变型,也很轻。这些东西成本高,你若真想带走,要考虑一下价格。”   “林老弟。若今天公司决定要她,这应当没问题,但我需要马上与家里联系一下。估计马上不会答复,现在还有点时间,上次我们约好,按我们那儿模式来一场赌局,边赌边等我们公司确认这次生意的消息。”   他将枷片分开,老扳上来将我按跪下,帮忙将枷给我砸上;他又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比较大的铁锁,套在枷后梢直穿枷身钢棍头上。对林云虎说:   “林老弟,这枷确很精妙,没有它枇杷姑娘逊色不少,我上次就看中了,这次来就准备了这把锁。我知道这东西贵重,不敢夺老弟之爱,回公司之后未汇报。即老弟愿出手,我再请示一下,我想,我家大老板一定会同意的。”   林云虎笑着说;   “人都给你了,还在乎她身上配置东西。那你快锁上吧!”   左老板摆摆手说;   “这锁的钥匙放在公司保险柜里,锁上就打不开,这是我们带姑娘的规矩。现在大老板没最后点头,暂不能锁。等公司有消息来,临上车再锁也来得急。我们作为下属,凡事慎重些好,不能擅作主张。万一大老板不同意成交,或成交后认为这枷在路上会有麻烦,不同意,那枷就开不了了。”   林云虎头直点说:   “也是,也是。我们这儿规矩也一样。”   见他们防范这样森严,我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若左老板带我走,这枷在《开天上间》是不会打开了。昨夜还想得很周全逃跑计划,这下全完了。我心痛得同刀绞一样,多日精心准备白费了,但在这些恶人面前我一丝一毫不想显露,那样后果更严重。   他从包里拿出一根好长,手指粗金色链子,用链子头锁在我嵌枷板中项圈钢环上。我看到那链子头上锁是一次性的,不用钥匙开的,要拿掉就必须毁掉它,看样子这链子一时半载不会拿下了,我又多了层忧虑。这时老扳己备好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姓左的说:   “为了公平。除庄家外,选出一人将发牌小姐链子锁在他那一方桌腿上,由他监视小姐是否帮庄家作敝。”   其中来的刘老板要作监视人,左老板丢给他一只未开封的锁。刘老扳打开纸盒,取出一把金色锁和三把钥匙;这三把钥匙用《又》字卡扣,套在一只金色环上;这《又》同背包带卡扣一样,三边中一边是弹簧钢片,按下去就可将钥匙从环上拿下。刘老扳将锁着我的金链绕在桌腿上锁起来,将钥匙放在他坐的一方桌拐角上。这时我敏感地想到,光砸上枷,我还能行动,若他们用这把锁将链子在《天上人间》某处锁上,我百分之百死定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一定要偷一把钥匙下来。   接着他们开始赌,我发牌,每人五张,一局完,重新洗牌再发。我站在庄家左老板位置发牌,没机会接近对面刘老板放钥匙桌拐角,心里急死了。赌搏我不懂,但我牌洗得好,这是我少年时贪玩学得一手好技术,想不到现在用上了,虽然我两只手被枷分开,仅手指能接触,但一点不影响我洗牌发牌。他们赌得很投入,己到中饭时间,服务员来提醒多次都未理睬。最后还是左老扳提意收手。老板大叫过瘾,上菜吃饭。   吃饭上的是五粮液,一下开了三瓶,这斟酒自然责无旁贷落到我身上。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触钥匙了。但好几下我不敢下手,这酒很快喝了二瓶,四个人都有点醉意。我斟酒走到刘老板这边,正好左老板手机响了,他接通后,其他三人都望着他。我看机会难得,紧张得心狂跳不止,我稳了稳自己情绪,弯下身,将枷板垂直,再移离桌面,一只手将酒瓶放在钥匙附近,另一只手迅速顺手摸到钥匙,悄悄将两只手都移到桌面下,另一只手下了一把钥匙后,马上将钥匙圈还原,在偷钥匙时,双眼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紧张得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谢天谢地,他们三个都看左打电话,根本没注意我。拿到钥匙后,马上将身子挺直,一只手掀开遮在脸上丝绢作掩护,另一只手极力往枷板上伸,头往那只手上凑,嘴唇勉强将钥匙头含到,再用指尖顶一下,终于进入口中,含到舌头下,看看他们仍未发现,我才心定。这时左老板仍大声与对方对话,只听见他答复,反复说:   “知道了,知道了!”   通了十多分钟话,左老板放下手机,手拍拍右边老板肩说:   “林…林…老弟,成…成交了。车后天出来接人和货,你安…安心等…等。”   三瓶酒喝完,左老板说什么也不喝了。他酒气冲天开了系在桌腿上链子上小金锁,连钥匙丢进他随手带的小包中说:   “林…林老弟。这人我…我要锁起来了,说了你…不要不高兴,生意上规…矩,我怕人给换了。”   老板说:   “左…兄。你…放心,这枷你…不开锁,就开…不了。”   左老板抓着老板手。笑哈哈地说:   “我…我也开不了,这…这锁钥…钥匙还在一千多公里外…外,我…我们公司保…保险柜里呢。这…这几天把她放在那…那里?你…你们还要看守几天啊!”   “就…就放在她…她自己房间里。这…这几天有一个姑…姑娘陪着,在《天…天上人间》,跑…跑不了,除非她长…长翅膀。”   “还…还是慬慎一点,小…小心驶将万年船。那…那我们送她…她去,下…下午还要到你《云…云雾茶庄》看茶…茶叶,在价格上要照…照顾一点,我们是自…自用。”   “那…那当然。你…你是大客户,肯…肯定优惠。”   他将我拉走时,我惊恐地将头转过来望着他。锁并没锁上,他并没细看。显然,他与老板喝多了,那锁虚挂在枷后枷,他俩都没发现。   果然出现我预料最坏的结果,他们将我牵进我的房间后,用那把小金锁将金色链锁在墙上铜环上,把我锁在我房间里。他们出去后,我将口中钥匙吐在床上,再抓起来藏在床脚下压着。服务员送来中饭,我勉强吃一点,下午老板临走前,在房间放了不少食品和水。然后摸了摸我的脸,酒气熏天告诫,要我安心,说左老板那里条件好,工作舒服。虽我仍有强烈出逃愿望,但我仍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跪在林云虎面前点着头,头上首饰好多,点头时在头上摇曳,很有点份量,我突然想到,若能出了《天上人间》,头上插满的首饰和头花,在爬山钻林子时是大麻烦。我原来就淮备用浴帽包头,但双手锁在枷上,无法套。灵机一动说:   “老板。在《天上人间》我过得愉快,老板安排新地方我也高兴。今天我走不了,怕晚上睡觉时弄坏发型和头上首饰,麻烦老板将床上大浴帽给我套上包好。在接待客人在时,小宋每天都这样做的。”   老板也醉得差不多了,他摇摇晃晃边出房门边说:   “好…好的。琵…琵琶是个好姑娘,其…其实我现在好…好后悔。我…我想在《天上人间》一楼办…办个赌场,你…你是合适人选,但…但己晚了。好!我…我我叫小宋来…来,来一下。”   每天为我服务员姓宋,长了一幅磨刀石脸。对我从没好颜色。大概她急于下山,来时扳着脸,将浴帽套上后,带子打了活扣,塞进浴帽里。她系得好紧,勒得我头皮好痛。她还口口声声说,这几天无人照顾我,给我拴牢点。   他们下山了,天上人间一下静下来。我披着枷靠在墻上坐着,好伤感。不知如何是好。我恨我自己,前怕狼后怕虎,几次出了《天上人间》又回来,失去机会。这下好了,再也走不了。将我锁起来不算,还有人看着。看着锁和枷,我堵得慌,锁着它钻瀑布,爬坎,爬山钻林子肯定难,它锁住了我全部希望,我实在控制不了嚎滔大哭起来。哭累了,我靠着迷迷糊睡着了,昨夜都未睡好,太悃了。   不一会就醒了,看墻上钟已快二点。我站起来打开门走到走廊上,整个《天上人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大门口也没动静。枷板上锁在项圈上金色链子拽着我,往前一步走不了。我用右手抓着这链子,我虽有钥匙,但我不敢打开,《天上人间》还住着新来的姑娘,若叫她发现了,她会轻而易举拿走它,而我无任何反抗能力。在走廊上踱来踱去,除我身上锁链有节奏响以外,仍无任何响动。大凡做婊子的都很懒,现在可能睡得正香。   我昨天被枷锁上后吃得少,肚有些饿,就回到房间吃老板留下食物。   第四十三章 逃出《天上人间》   吃的时候我想,若有人看管,没必要留食物。我刚来《天上人间》叶子看管我,并不专给我准备吃的,而是做饭吃。是不是二楼姑娘也用链子锁在房间?无人做饭。她初来,老板怕她自杀。想到这一层我又兴奋起来了。她出不了房间,拼死我也要逃出去。   我又睡一会儿,折腾到早上四点,又醒了。四点半天开始亮了,我不能等死,决定行动。我先吃饭,下一顿还不知什么时候吃。我左手用筷子撩开丝绢面纱,右手拿筷子将食物往嘴里喂,尽量吃饱喝足水。再移动床腿,拿出钥匙,打开了金色长链锁在墙上铜环的小金色锁,看到这金色长链行动碍事,就退到走廊,将其拉直,本想将这链子缠在枷板上。当我右手捉住链子头时,枷后梢大铁锁摇晃着,引起我的注意,回头望着在枷后梢右首的大铁锁,惊喜地发现它并没锁上,看我又急又慌把这事忘了,左老板打电话前仅虚挂在上面,后醉了忘了锁。若能自己设法打开枷就好了,披着枷行动太困难了。我想了想,将小金锁钥匙丢进抽水马桶中冲掉,小金锁仍锁在金链头上。摸下楼,到库房拿了根细废钢筋,这是冬天给菜地扎塑料蓬用的,我找了根较短的,有弯头的,到门外拔弄着那虚挂的铁锁,费了好大劲终于将锁挑下来,看那黑黝黝铁锁掉在地上,我长长出了口气。   但从枷前梢穿到后梢钢棍取不下来,枷也开不了。由于枷己使用久了,这插梢也没新制造时那样紧,钢棍在枷里也松了,它头端上螺紋也磨蚀了。我想了想,将枷前梢钢棍露出六角型约二公分的头,夹在门缝里,用脚将门顶紧,将枷板反时针方向旋转,钢棍转动了,受身体限制,转动幅度小,反复几十次,才将钢棍头旋离嵌在后枷梢右首螺母,这钢棍就“匡当”一声掉下来。我虽然清楚,除锁在房间那小婊子,这《天上人间》并无他人,我还是给这声音吓得胆战心惊。定了定神,再去褪横穿插梢,这好办多了,当年枷刚锁上时我就试过。我侧身对着门框撞那插梢小头,松了后再用门夹大头,将插梢拔出来。将三个横梢褪出枷板,铁叶枷就解体了,终于解下这要命的枷。望着散落在地上铁叶枷枷片,插梢,钢棍,手摸抚着被项圈锁着,解开枷弄痛的脖子,心星有说不出痛快,林云虎和姓左的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弄开这铁叶枷和将我锁在房间的小金锁。时间不早了,我将散落在地上枷收拾起来放在大门口,不给林云虎留下一丝蛛足蚂迹。   又重回房间,对着镜子重将披风披好,裹住裸露身躯,用锁项圈金色长链把腰部围住扎牢,固定好披风,再将面部纱绢围好,走出房间,将门关好。轻轻打开房间旁走廊北头小门,从这里直接下到一楼,从一楼出了大门。   尽管和轻手轻脚,但身上还是发出响声,吓得我胆颤心惊,出了大门后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拉着大门铁环,掩上大门,再仔细听里面,还是无声音。可能那姑娘还在睡觉,这时太阳已出山,时间已不早了。   我首先下南坡,找到藏在南坡檫树下的麻布鞋和绳子,脱掉高根鞋换上麻鞋,系牢麻鞋带,将绳子和高根鞋提到门口石狮下,用手将绳在狮子腿上打了个活结,引出两股绳;细绳抽动能解散活结,使绳脱离狮子腿;粗绳上有绳结,我能抓牢绳,用它下了石墻,尽管手腕被铐环捌得好痛,为了活命,我别无选择,双脚下去夹着绳结,弯腰双手握紧绳,双脚再滑到下一个绳结,慢慢下到石墙下。   下来后,将另一根系活结细绳用力拽,拉开系在石狮脚上话绳扣,将绳从石狮脚上解下来拖下石墙,不留一点逃走线索。我这一切昨夜就反复思考计划好,我还造了一个自杀假现场,免得他们搜寻我;在攀下石墙前,我在石墻内侧往南,沿石墻走几十米,这儿石墻有十几米高,直插瀑布下深涧。我在石墻边留下一只高根鞋,另一只随手扔进深涧,同时将枷连同那铁锁也仍下去。在水流冲击下,那枷在山涧凸出石头上很快被砸散开,消失在喘急水流中。   当我从石墻上下到瀑布旁,太阳已多高。早上解脱枷己耽误了太多时间。我迅速收掉系在石狮脚上麻绳,将它扔进瀑布。找到从瀑布里引出,系在枯树根上麻绳绳头,系在腰上金色链环上。一切准备就绪,走到巨石旁,准备穿过瀑布。   穿瀑布前,我知道有非常大的风险,我已无退路。怎样穿越,昨夜气反复推敲过;身体平卧那在块石头上,这样承受水下落冲力时身体稳定。过瀑布时,我一定要抓紧牵引绳,身子尽量紧贴石壁。蒙在脸上丝绢角系在鼻孔上方,它被水浸湿后,不会捂住口和鼻,使人无法呼吸。   这些工作做好后,再反复考虑了一下进入瀑布可能出现问题,认为万无一失后,转身最后望一眼让我刻骨铭心,云绕雾遮的《天上人间》,弯着腰跪着在那块湿漉漉巨石上,一头扎进瀑布中。   进入瀑布后,闭上眼,双手尽量拽紧牵引绳,并不断收着,胳膊拐撑着,快速交叉往前行,而双膝也尽快向前移动,瀑布落下水冲在披风上,刚进瀑布,腰以下未被铁链固定的披风被水冲击,滑下巨石,将我往下拽,我抓紧牵引绳,抗拒着披风下拽力量,手脚并用,用尽全力,一鼓作气越过水帘,进入暗洞。   从这里进出几次后发现,这水帘虽厚,但向下跌落水已被凸出石块阻当几次,砸下力道己不足,不同于瀑布中间,那水从几十米高度直冲下来力度那样大。开始感到畏惧,是没有经历过,后来穿越一次比一次快了。过了瀑布将拖在身后绳索全收进来,抹去最后线索,我这才放松一下。后面逃跑还有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危险和困难,但《天上人间》的林云虎对我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现在身上湿透了,湿披风裹在身上,长手套和袜子都同盔甲一样重紧贴着軀干,这些东西好重。紧张时不觉得,洞里冷风一吹,身上凉透了,身上又湿又重,非常不舒服。   我不敢耽误,将收进的绳子拖着,吃力地在洞中爬。爬行一段后,我将这绳从树根上解下,缠在腰上备用。到了石坎前,看到我备好绳梯,与上次不同,我在绳梯上绑的横树枝起了大作用,我穿麻鞋的双脚能在绳梯上用上力。我双手抓紧绳梯,收腹提腿,上了最下一级捆的树枝梯,双腿用力伸直,人就上一截,双手交替往上爬。再收腹弯腰,双脚又上了一级树枝梯,循环动作。就这样越过洞内第一道石坎,顺利到达洞口,我找到上次存放塑料包,用上次预留绳梯绳头拴牢。我一鼓作气,用绳梯爬上了最后一个坎,出了洞。这时太阳己多高,看来用的时间不少。我将绳梯拉上来,解下塑料包用系在腰上。身上的水,在出洞这一段路己淌出不少,轻多了。稍休息一会了,恢复刚才出洞透支体力。   林云虎将我用联体铐锁上,是给我行走增加困难。但长时间佩带,我一举一动已经习惯了它对我制约,在出发前又将它的链环固定在束腰链上,将脚镣链拽起,行走方便多了:联体铐上段铁链长了,铐着的双手活动空间也大了。但每走一步还是要注意到脚镣是否被绊着,遇到障碍,反复衡量,能通过才行动。这样走得虽慢,但可靠。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我只要稳稳走,不反复,定能到达安全地方。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开始进入荒山野岭,   现在是八月初,正是伏天,伏天的太阳是很厉害的,我头上还罩着浴帽,太阳暴晒更吃不消,我要尽快走过这无树遮蔭的乱石坡,找到有树蔭的地方。向北是走不通了,那有道石壁上不去。现在只有东和东北的方向可走。我仔细再观察一下,目前最好是找到《天上人间》在北坡暗道出口的洞口,那有一条路,我手铐脚镣,行动受到极大限制,不可能在荒野树丛中长距离行走,弄不好会困在乱树丛中,只有找到路才有救。这山就是《天上人间》背后山头,它是个石头山,山腰以上陡,山腰以下稍平缓,从仙女峰半山腰的毛竹林,一直伸到这石头山头上。只要东行,一定会进入毛竹林。看好方向,我围着这山头的山腰以下不太陡的山脚往东转。由于这次准备充足,身上有没干透披风,脚上包裹着多层袜子,对一般小的挡路刺藤,蒺藜,我也敢闯过去,比上次行动快多了。我最要紧的是选好路,脚镣限制我只能跨大半步,双手锁着铐不自由,稍高石头都迈不过去;还要注意脚镣链不要给石头,树枝,乱草挂住了,我一步站稳,再动另一步。但山上地貌复杂,往往走一段过不去,又退回来,再绕过去。到太阳快到头顶时,我终于跨进毛竹林。回头看看,南偏东方仍是那《天上人间》背后山头,我仅从它的正西绕到北偏西的地方,半天也不过走了三里多路,这时人己晒得头昏眼花,身上包裏物水也基本晒干,我疲惫不堪,找一株大毛竹树荫下大石头上,坐下来休息一会。这山上地薄,毛竹都是从石缝中长出来的,好多都枯死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下;而且竹叶铺在地上很滑,我尽量小心,不能摔倒,若摔倒可惨了。这毛竹林中地上荆棘,蒺藜少多了,竹林里凉爽,太阳光柔和。感到好受多了。我找了根枯死短竹枝,探路并作拐杖,继续探搜着,艰难移着步,去找到《天上人间》后山洞口。弯弯曲曲,避开拦路巨石,徒坎:绕来侥去,绕开倒在地上竹枝,荆刺。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未见到洞口,我有些急燥了,停下来再观看一下周围地貌;我分析;去年在《天上人间》时,东坡我曾去探过,西坡现在已转完了,只剩这北坡路,这里离那洞口应当不远了。我咬咬牙,继续往东走,往东走不多远,我发现坡越来越陡,我之字型绕着走。我走到一处竹子很少石坡上,从这里终于能望见《天上人间》后山北坡。我仔细观察,约五里远就是那山的山腰上,显而易见有一黑黝黝的山洞口;从洞口可看到依稀小路,时隐时现往我这边来。我精神一振,再往东面走。过几块巨石,发现石壁下方十几米处时隐时现有条山路。但这里下不去,我折向南,我认为往南洞口位置高,我离小路高度会降低;但我发现,往南是上坡,越上越高;石坎越来越高,我根本上不去。我又折回向北,往北是下坡,若有石坎,也得绕半天才能过去。其中有个二米高石坎,反复观察周围就是过不去,我实在无法,看一处下面草好深,咬着牙滑下去,摔倒在草丛中,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就这样,我边走边寻找能下到那条小路的地方。找了好久,终于发现一个合适地方,一块巨石拦在下面路前方,小路从巨石边盘过去。巨石顶有几株大刺栗树,这种树在石缝中根扎得牢。巨石顶到路面石壁几乎垂直,下面无杂树,尖石块,只有十米多高。我停下来,找一平坦地方,解下腰间绳索和塑料包,我打开包取出水和饼干,解掉蒙面丝绢,先充饥解渴。吃饱喝足后,再将蒙面丝绢系好,这时我发现鼻环上细链从蒙面丝绢处伸出来,吊在胸前,万一被树枝刺蔓缠住可是大麻烦了。怎样处理它;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用蒙面丝绢将脸眼以下包裹起来,这样影响呼吸,但往下攀爬时最安全。否则,若在下降时时鼻链挂住了,后果不堪设想。处理好这件事我感叹万分,这件对正常人非常简单的事,对我多困难。但也提醒我,在这困难危险的情况下,凡事要考虑周全才可行动,否则会前功尽弃。   现在成功降落到小路上,是这次行动关键。我望着这十米多高石壁筹划好久,最后决定将缠在腰上绳理开,将绳头用死扣系牢在另一棵刺栗树上作保险绳,穿过腰间铁链后,绳头回过再穿一次,万一失手,保险绳会将自己挂住。然后将塑料包里的有二十多米长绳先绕过刺粟树主干,吊下两条绳头,将一条绳头系在大腿根处,另一条放下去直到小路上;我设想,双手抓紧另一条绳,先在左手腕上挽一圈后抓紧,右手抓紧左手上端后,整个身子坠下石壁。   第四十四章 成功脱险   当身子稳定后,松开右手,在左手下端用绳再挽一下后,腾出左手,身子下降一段,再松一段保险绳。万一抓不住,绳挽在手腕上,保险绳拽住,不会滑落。人就不会掉下去。用绳再塑料包重捆好,系在保险绳头上放下去。准备好了,我认为万无一失时,咬咬牙,心一横,将身子墜下石壁。刚坠下时,手腕突被勒紧,好痛,由于手和脚分担了身体重量,要好得多。手腕虽痛,但比被林云龙的反吊我时轻多了。我用脚抵着石壁,猛一用力,左手迅速松开绳滑落,右手腕着力,我左手迅速抓住下端绳挽在手腕上,放一段保险绳,这样交替动作,最终慢慢降到小路上。虽然双手套了几层手套,还是勒得火辣辣的痛。   坐在这石壁下,这下我彻底松了口气,将松驰的丝绢重新系紧,将面饰全紧紧包严实。休息一会,松开脚上绳扣,站起来,抽掉腰上穿过铁链保险绳,踏上小路。现在不需要绳和保险绳了,随其挂在石壁上。只将塑料包解下,仍系在腰上,顺小路往前赶。这里离《天上人间》太近,不安全,要迅速离开。   这小路林云虎可能常修理,路边挡事的树枝都被清除,水毁的地方被重修,很好走。我兴奋又紧张,悬吊在身上联体铐链子连续不断响,在山谷引起很大回音,叫我胆战心惊。一口气走了八,九里,最后来到一条叉路口,我不加思索地上了一条较大的路,又闷头走了六,七里。越走心中越疑惑,原来一直下山,怎么又上山了。上到一山坡顶往前一看,那熟悉的《天上人间》山头又在西南方。我怎么走回来了,我当时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毫不犹豫调了头往回走,边走边想,终于明白。若有意外,从《天上人间》跑出人可从这里回《云雾茶庄》,难怪这条路这样好走。这一耽误就是二个小时。当我踏进那条较小,几乎被杂木,茅草长实山路时,太阳快下山了。我现在离林云虎并不远,我不顾一切往前走。开始几里路不好走,这里很长时间无人走了,路上横七竪八的杂树拦着我,身子常被树枝藤蔓缠着,走得很慢。天黑前,终于走出来,山沟小路口是条大山沟,大沟路宽多了,走不远天已黑透了,慢慢我看不清路上东西,脚镣不是带到石块,就是缠上树枝,想休息,没合适地方。在微弱的星光下,我艰难往前摸着,转过一山脚,发现几幢农舍的影子,我兴奋极了。但到前面一看,断壁残垣,是废弃房子,正房没有顶,仅旁边偏房还没坍塌,房屋顶还残存一半,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休息,我硬着头皮,踏着齐腰深杂草,进了这荒废农舍。   我在偏房筒单清出一块地方,将塑料包打开,把塑料布铺在地上,再将剩下的食物和一瓶矿泉水堆着作枕头,侧身裹着蓝披风躺下,用包里另一件披风盖在身上睡下了。刚躺下,耳边有嗡嗡蚊虫声。我身上裹着披风,又包得严实,脸上有厚厚的化妆,蚊虫奈何不了我,躺下就入眠了。在这深山老林,不时传来动物叫声和不知名昆虫呜声,心里很害怕,睡不踏实,似睡似醒,中途不适翻了几次身,后来又给冻醒了。虽夏末初秋,天气炎热,但这深山老林中夜里还是很凉的。冻醒后坐了一会,又吃了东西喝了水,夜里这样凉,说明海拔高,下山路还很长,要抓紧时间走。   我又拾好东西,重打好塑抖包,紧了紧麻鞋上的绳子和蒙在脸上丝绢。这时天有点亮了,我赶快又走上山路。慢慢看清路上的障碍物了,这条路杂草从生,路中都长出胳膊粗的小树了,在被山水冲毁地方,相当难走,不时有野鸡惊飞,野猪出没,往往吓我一跳。   这里人迹罕见,这条山路大部分是下坡,等天大亮后,我回头看,那仙女峰还在身后,不过位置在西北,说明我走的大方向是东南,应当离林云虎越来越远了,但人还是紧张得很,总是感到后面有人追过来。   越往下温度越高,太阳越厉害。虽有树蔭,但也热得出汗了。我松开蒙脸丝绢,蒙紧了实在太难受,仍同平时一样松松挂在脸上,这样呼吸畅通多了。后来又走了几里路,路越来越宽,挡着路,要钻过去树枝越来越少,若我注意,头饰不会再碰上树枝,太阳更烈了,蒙着浴帽的头晒得实在受不了。我决定拿掉闷人的浴帽。但脱下它并不容易,我找一树蔭停下来,坐在地上小心用手在头上拨弄,让塞在浴帽中系的带子理出来,歪着头,用手捉住拉开活扣。系的带子松了,慢慢将它撑开,脱下浴帽。头上插的步摇悬吊细链垂下来,在眼前晃动,好轻松,这头上一下凉爽了,人也舒服多了。   紧赶慢赶,快到中午,我上了一个小坡,在树下休息。往下望,下山路有些陡,但发现路下面树丛中有发白的东西,我有些奇怪。为了安全,我侧着身子往下走。下到了那树丛附近,住下一望,我惊苦若狂,那白色是条窄窄的水泥路,说明我己进入老百姓生活区了,剩下路好走了。   这时一点风也没有,天太热。我可以丢掉所有东西了,减轻负担。我将塑料包从腰上解下丢在地上,松开束腰金链,散开紧裹在身上蓝披风,好凉快。打开塑料包,拿出食物和水吃饱喝够了,剩下的所有东西可以不要了,我仅拿出包里有一万元钞票小布包。从中分出二百元,余款仍包好,一起塞进铁胸衣里。现在它们派上用途了。我看见塑料包那件豆绿色带风仙花图案的真丝缎面披风,再看身上这件,已给树枝荆剌,石块拉得破烂不堪。解下一看肩头和背后都破了几个洞,实在不能穿了。但塑料包那件太艳丽,马上要进入别人视野了,实在披不上身。犹豫再三。突然想到我现在仍浓妆艳抹,满头首饰,不是更见不得人,于是伸手去拔首饰,但头上涂了太多发胶,发胶早己干透凝固,那首饰根本拔不下来。再看身上锁链,这件破破烂烂蓝披风无法遮挡。想了想也顾不了许多了,换上那豆绿色披风裹上身挡挡身子,再将剩下仍用塑料布包的,扔在路旁树终中。然后踏上小水泥路。走了几里路,热得受不了,我解下披风挽在手上,这时身上联体铐钢链也全垂下来,稍移步,感到摆动更利害,走路是砸得更响了;那乳头链没有束缚,也晃动着,扯得胸口又痛又痒,令人心猿意马。我发现它还挂在胸前,这时自已也好笑,太紧张了,都忘了它仍在拆磨我。我立马揪下来,扔进路边草丛中。不过,获救的兴奋心情,让我己不在乎这些,这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这山里人烟稀少,这山间水泥路,弯弯曲曲沿一条小河往前延伸。我往小河下游,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见到一辆车和一个人。   开始我还迫切希望能遇到汽车和人,我给他钱,他马上就能送我回家。走了一段心情平静后,看见在地上我的影子,头上插的凤头步摇、悬吊在脸上鼻饰和耳链随我走动不断摆动,脸上遮面丝绢飘来飘去,想到目前处境,我敏感地想到林云虎绑架我的这件事,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若我遇到一个用心不良的人,看到我这样浓妆艳抹,披链拖镣,奇怪打扮的女人,想剥夺我来自不易自由太简单了。危险,这不行,我得用一个最安全方法回家。这样想了之后,我的警惕性又高了,后来只要有汽车声音,我就在路边躲藏起来,这样我躱过了一辆拉木料汽车和一辆摩托车。走走停停,估计在水泥路上走了十几里后,天快黑了,我见到了第一个村子。从外面看这村很富,全是二层楼房,沿水泥路两边排开,有十七、八户,但村里看不见一个人影。我重新披上披风,将身子裹紧,尽可能遮住身上锁链,小心谨慎走进村子,发现大门都关着。后来在路右边第三户,是村里唯一三层楼,楼房边上还保留老式房子,是山里常见下半截石墙,上面是土墙三间小瓦房。它被楼房遮着,不到这三层楼边上还看不见。这房子门是开的,我大着胆子走进去。有一个苍老声音在问:   “什么声音这样响?你是谁呀?”   我进屋一看,右厢房门口坐着一个拿芭蕉扇乘凉老汉,是个瞎子。我忙润润嗓子,尽量将词吐清楚,慢悠悠地说:“大爷。我路过,讨碗水喝。”   “啊!是个姑娘。你身上什么东西‘叮叮,当当”响?“他面对后门高喊:“老婆子。老婆子。来了一个过路客人了。”   不大会,一个六十多岁妇女拎着一篮子白菜走进来。一看我这样子惊呆了。我忙笑着,将早想好的托词对她说:   “大妈。我是演戏的。我们在这里演电视剧,有事想给市里打个电活,借你家电话用一下,这一百元给你。”   我相信我偏的谎话她不一定信,山里人一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她脸上马上堆满笑容。高兴地说:   “老头子。这姑娘是演员,拍电视的,她给了一百块钱,要打电话,奇怪?我们这山坞里什么时候来了拍电视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要许多钱,几块钱都够了。”   我接着问:   “大爷。山阳市离这里多少路?”   “有三十多公里。很近,我儿子骑摩托不要一个小时;出山阳市西门,走二十公里到甲坑镇,拐进来十多公里就到我们村了。这里叫赤龙坞村。老婆子快带姑娘去打电话。”   电话在左厢房,老妇人开门领我进去说:   “儿子媳妇都用手机。我们老了,老头子不能出门,儿子给我装部电话,除了与儿子联系,我们很少用。”   自我锁联体手铐脚镣后,没打过电话,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想了想,先拿下话筒放在电话旁,拨打了《114》,再拾起话筒,递到耳边,问了一家出租汽车公司电话。再拨通租汽车公司电话,我要了辆出租车,详细交待地址,就放下电话。老妇人给我泡了杯茶,又到菜园忙去了。我有些渴,但望着茶不敢喝,怕口中链子碰响这茶杯。弄出响动不好解释,只好忍着。在等车时,我与老大爷聊天;据他说,村里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老人在家;而且大部分人家全家常年住在打工城市里,仅春节才回家。山和田都包给別人种了,所以村里平时人很少。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下山难觅一个人影,山下村里都没人了,何况山上。   在等出租车时,老汉热情邀請我吃晚饭,我坚决谢绝了。老汉见我这态度,看样子有些不理解,他那知我的苦衷,我这样子怎么在他家吃饭。   叫出租车一个多小时后,左厢房电话响了,我去接了电话,出租车己到甲坑镇,司机问具体位置。我告诉在赤龙坞村,村里面唯一三层楼房就是。这时天全黑了,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停在楼房门口。汽车声喇叭声惊动了老妇人,她迎到楼房门口,叫我快上车,我告辞老大爷出了门。在车灯下,司机见我是这模样,也惊讶不己。老妇人给我打开后门,我坐进去。上车前,将右手剩下一百元塞给那妇人,她也没推辞,帮我关上门,车启动了,我转过头一看,老大爷靠在门口,还在招着手。   上车后我这时才彻底放心了,我从心底感谢这二位老人,他们最后帮了我。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从他驾驶台上方后视镜中总是瞄着我,我知道他心里有数不清的问号,我不敢看他,怕他问这问那。车开不久,那司机实在忍不住,问了几句,我除了回答我在拍戏外,其他问题我只哼着,不作任何解释。   第四十五章 林云龙阴谋   司机见我这态度也不再问了。现在开放了,社会上奇怪事层出不穷,他也见怪不怪了。车上了大公路,我将两边窗上帘子大部分拉上,免得车外人看见我。但我没全拉上,我得注意车走的方向,不能再出意外了。   我与出租公司谈好价格,送到植物园四百块。上车后,我从钱包中拿出五百元攒在右手,兴奋地望着车外窜流不息的车流,十分感叹。这二天吃尽千辛万苦,终又获得自由,回归社会。司机将我送进植物园路口,我不想他知道我家,看外面无人,我叫他停车,他打开后门,我下了车,右手拿出五百元给他。他眼光盯着我,钱也不数,我不敢与他纠缠,马上往植物园走,当我走到路边后,迅速转到路边树下,估计司机看不见我了,将车开走了,我才回头往通往家里柏油路走。这植物园周围夜里很少有人,我解开披风,放心往前走。平时这身上锁链敲击声听到就烦,有种悲伤,无望感觉,今天听到特别锐耳,动听,同美妙音乐一样。我故意摇头晃脑,摆动身子,让其更响,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已情绪,庆贺我重获自由。   老方法仍能打开门,证明这里没变化。进门前我脱掉麻鞋,别墅里干干净净,说明汪嫂常来打扫。我在山上拆腾了二天,出了一次又一次汗,我非常想洗澡,但我被刑具这样锁着,身上穿那么多东西,难脱下来,无法洗干净。虽天这样晚,想了想还是拨打了汪嫂手机,请她来一下,汪嫂听到我的声音,当时就泣不成声,就放下电话,二小时后租了车赶回来。见了我也没多话,就帮我解开披风,用剪刀剪下破破烂烂袜子,手套,说我身上都臭了。然后下掉脸上丝绢:又用热水淋透头发,化开发胶,拔下头饰,打散头发。她也脱了衣服,拎着拖在地上金色又链子到浴室,从上到下彻底给我洗了一下。洗好后,我太累了,身上到处都痛,由她摆布,在她给我吹头发时,我坐在那里都睡着了。   睡下后,汪嫂看我锁联体铐和茆尖锥的项圈,用枕头将我头垫起来,悬空那项圈,下面也垫落实。好舒服,好多天都未这样睡过觉了。夜里只要我翻身,汪嫂马上来将我服侍好,这一夜睡得好沉。当我感到睡足了,决定起来时,眼睁开已是上午十点了。我起来扭扭腰,动动腿,锁链碰击声惊动了外面的人。门被打开,第一个进来的是丁岚,我实在意外,她这样冷静,一般不动声色的人,扑上来抱着我的头嚎滔大哭。跟着进来的吴姐和汪嫂,也跟着流着泪。不过我心情特好,见了她们高兴得直跳,还劝她们莫哭。丁岚半边脸仍锁着鼻饰,她从不出门。今天为我过来,可见她时刻刻把我掛在心上。   我坐在床上,丁岚摸着我脸上面饰,终于开了笑脸。说:   “回来好!回来好!我真怕见不到你了。”   汪嫂给我梳头,吴姐对丁岚说:   “当家的。我看芸芳这次没受多大罪,你看她气色多好,比你还强。”   丁岚说:   “你说呆话。我多大,她多大?怎么能比。你看她身上刑具,能有好日子过。”   汪嫂说:   “吴姐说得不错。从前我也帮她梳头,这一年多未见,你看她头发长的,我一大把都握不住,下梢都到大腿了,又粗又长又黑油油的,多好的头发。”   我听了好气又好笑,她们根本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丁岚问:   “你从去年三月到现在,失踪整一年半了。我们通过公安局找你都发疯了,最后公安局都失去信心了,认为你可能遇害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将林氏兄弟将我绑架,囚在《天上人间》出卖色相,言简意赅简述一遍。丁岚听了咬牙切齿地说:“又是林云龙这恶贼,他该千刀万剐。”   汪嫂说:   “这是骇人听闻的犯罪,是黑社会,我们应当马上报警去抓他们。”   丁岚摇了摇头说:   “没有用的。我们只有严密保护好自已,让他们无机可乘。芸芳还是住到我那里去比这里安全,以后切莫轻易露面。在我那里,要先把芸芳身上锁链打开,我那儿有工具。我还有好多事与她商量。”   中饭未吃,汪嫂收拾一下,乘丁岚开来的车,到《求精公司》去了。吴姐不知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在丁岚別墅里,丁岚首先从厂里拿来液压剪,先剪掉令我特痛苦的鼻链,这一下轻松多了。丁岚会动脑,她带我到她丈夫原***,用里面的台钳,将我手铐固定在台钳上;拿来一把小电钻,吴姐用电钻在手铐铆钉上钻出一凹口,将她安排工人特制一把长柄弯头平口起子,将起子插入凹口,反时针方向搬,很方便的将铆钉起出来。这样锁了我一年多联体铐和项圈打开了。解除刑具后,我路都走不好,稍动步人往前冲,人变得轻飘飘的,一周后才习惯。   这丁岚干事四平八稳,在她家里,我知道她有事找我,但她绝口不提,开口闭口要我休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去了她办公室。她脸上也挂块白丝绢,遮挡眼以下的面部,我也一样,但我甪的是浅红的。进去后,我不请自坐,自已倒杯水喝。她见我来,放下手上材料坐在我身边。我喝口水后,直言不讳地说:   “最近半年,老型号供欧州货生产岀问题了吧!而且你还意外收回一大批老型号组件,解了燃眉之急。”   我说第一句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当我说第二句时,她眉头一扬,眼瞪多大。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冷若冰霜地说:   “这个吴姐呀,我叮嘱过她多次,厂里事莫插手,别过问。是她告诉你的吧?你说的第一件事,我认为你比我更明白,你自己生产辅料,能供我用多久,谁也没有你清楚。若要解决,你肯定要亲自下去。现在你连路都走不稳,怎么下乡?另外,安全问题我还未安排好,好事不从忙中起,你再歇几天吧。第二个问题是己处理好的事,提它设意思。”   我反唇相叽地说:   “我认为非常有意思。你能告诉我你从何方神圣处收购这些散件的?”   “是省《祥和律师行》张和合律师找到我,说我厂里工人,前几年偷了不少钢半成品,给一家废品公司。年长月久,积下不少。废品公司询问我们能否收购,但价格略高于市场上不锈钢价格,按重量卖给我们。这样比废品公司走其他销路强。我当时不相信那有这等好事,我们老型号扣件己断供三个月了,你又下落不明,要货的人吵得心烦意乱。尤其是二叔和小姑,闹得我焦头烂额,”   我当然知道张律师。我想从丁岚口中证明张某人,是否象在我面前自吹自擂那样。就问:   “这张律师为人怎样?”   “这是个生意人。信誉是很好的,否则我根本不会相信。我叫他取来样品,请质检部宋主任检测一下,还真是厂里流失出去的合格品。随后在张律师主持下,我们与废品商进行了十轮谈判,总算谈下来。”   “这简单的事要谈判那么多次?”   “开始我没介意,后来对方将数量报出,吓了我一跳,有二千多吨。这样大的数量,价格上双方就咬得紧了。在张律师反复协调下,以普通不锈钢价格成交。这批货我们还在用,下月就用完了。我正急呢,我的救苦救难菩萨回来了。我现在当然不急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事与吴姐不相干,不是她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是菩萨投胎,神种了。”   我对她笑笑,又摇摇头说:   “这批货是我假张律师手给你弄的。我知道断供对工厂意味什么,若不是你太需要这批货,我绝不会办这事,给林么龙那头恶狼解困,也不会救《江湖公司》,这个过河折桥混帐公司。”   这下丁岚真吃惊了。她手一摊说:   “什么林云龙?什么《江湖公司》,这事与他们不搭界呀!”   我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丁岚脸色很难看,半天没说一句话,我知道她很难过。我想了想,还是要将我重提此事的目的对她讲。我嘴里含着这链子,话说多一点就口干,喝口水,我用水润润舌头。对她说:   “从这件事,我发现《求精公司》是从鬼门关闯一趟又回来了。假使不是你丈夫在防仿制上做足工夫,这后果多严重。林云龙会用这二千吨货,将《求精公司》岀口市场搅得一塌糊涂,这人用心多恶毒,他积下这么多货,就想给《求精公司》毁灭性打击。你想一想,他林云龙根本不要去管智能扣件生产,他只要勾结工厂管理人员,收买工人,帮他偷我们的半成品,这样他的成本比我们低多了,他这样同蚂蝗一样吸《求精公司》的血,还打击《求精公司》的销售,若他阴谋得逞,你还能撑多久?”   丁岚忧心忡忡地说:   “当初生产国内锁售的扣件时,林云龙就是用这种手段,自己发起来,将《求精厂》挤下去的。我们曾多次更换工人和管理人员,但效果不大,换的新人更容易被他收买。迫于无奈,我那死鬼才想此绝招。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二千吨散件是怎么流出工厂的。对散件我们盯得够紧了,还流出如此巨大数量,这个洞不堵,今后还会出事。”   “我刚回来,千头万绪还理不出头,一时我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丁岚也清楚,她叹口气说:   “芸芳。这问题发生不是一年二年了,积重难返。你现在若设事,还是到密室里去找找王世豪留下材料,也许有什么启发,若能抓到他,能解开许多密。”   “我也这样想,在《天上人间》我也探听到他的一些线索,让我静下来,将所有线索归纳整理一下,肯定有收获。”   在丁岚别墅我休息了三天,再也坐不住了。我不顾丁岚劝阻,执意去了辅料产地。所缺的辅料产地其实并不远,就在省内,去了后知道,其实这辅料在产地有好多库存,我未通知调而已。我实地考察了一下,品质无多大变化,通知下面火速调回几十吨,先解决生产上的急需。顺便我去了一下《远航厂》,那里生产红红火火,大李将一年多的生产汇报了。其实我失踪后,丁岚为了稳住大李和约瀚生,说我去国外治病去了,短期不能回来。由于他们生产销售正常,也未追问。只是约瀚生常挂念,他带来国外客户一大堆改善产品的意见和新品种的设计要求,急需我回来工作。我将这些资料带到丁岚这儿,准备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应当是我的正业,而丁岚那些乌七八糟事是我的副业。但她的事也很重要,现在有好多线索,要认真汇总研究一下,对寻找王世豪我们共同仇人还是必须的。   第四十六章 密室里的暗格   当我真正坐下来时,考虑再三,还是将《远航厂》的事先处理,我已耽识约瀚生好久了。这是个费时费脑子的细活,我在密室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   连续不断地工作,废寝忘食,不知不觉干到了九月中旬,天气转凉了。《远航厂》的活绝大部分都做好了,就是约瀚生要求设计的几种有特殊要求新型智能扣件,一下难住我。为它们,头脑日夜在思索这些新问题,殚思竭虑,废寝忘食。有一天,似乎想出点头绪了,我一鼓作气干到夜里十二点,但还是碰了壁,没突破。我气得将办公桌上一只压图纸镇纸尺都扔掉了。那只镇纸尺一下飞到存放淫具样品柜里去了,“咚”得一声,落在样品柜里;我听那声音有点异常,我怕砸坏什么,起身去看。这样品柜全放的是王世豪整女人的淫具,都封存在这样品柜里。我在柜底找到镇纸尺,也设砸到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响?我拿起镇纸尺,随手敲敲柜底;“咚,咚”是好响,同敲鼓一样。我有点奇怪,又在其它柜底敲,有的沉闷,有的好响。我马上意识到,样品柜底有问题。   我拿着镇纸尺,从《001》号格依次往后敲,有空洞声就是从《001》到《008》号格,后面就没有了,下面是实的。今天太晚了,明天带吸铁石来肯定能找到暗锁。第二天上班,我关上密室门,就开始用大号U型吸铁石探寻暗锁,很快在《001》到《008》每个柜里找到了暗锁位置,但我没找到开锁工具盒。我打开电脑,也没找到线索,我有点纳闷了。刮开暗锁上油漆,仔细看了锁的型号,恍然大悟。这锁和所在编号柜格里陈列的淫具锁的型号完全一样,莫不是用的同一把开锁工具盒?我马上拿出《005》格,开原来锁在我身上淫具工具盒,我记得密码。试着用《005》号工具盒接电后,将感应板贴到底面铁板上,“咔”的一声露出锁孔,再插入探头,工具盒密码区显示出来,这格的淫具是为我准备的,输入我熟记那组密码,将探头扭动,“叭”的一声,整个底板活动了,我拿掉底板,可真打开了。下面是一个三十公分深暗格,里面是成捆人民币,整整齐齐码在里面。我取出一点有二十四万。我不由感叹,这密室王世豪可费了不少劲,藏了这样多的秘密。取完钱,我用手电往里照,发现有一精致小盒,掏出这比火柴盒稍长小绵盒,盒面上一行小字《杨芸芳专用》。我好奇怪,王世豪还专给我准备什么高挡礼品,收得这样秘密。打开一看,不是黄金玉器,而是一支上螺丝用的扁头螺丝刀。我看着它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放下它,打开《001》,《002》,格暗,藏的是美钞,也有几万。《003   》,《004》是各种微型智能锁的锁心半成品,《006》则是满满的,同我脸上一样带智能锁的耳钉,舌钉,鼻饰,同时也有十几只同《005》格一样盒子。   有一只上写着《丁岚专用》。里面也是一把螺丝刀,一看这些,我豁然开朗,这不是螺丝刀,而是打开我脸上挂着面饰的开锁工具盒。看到这小小螺丝刀一样的东西,我激动的热泪盈匡,这可是我朝思暮想的东西。这时己快中午,时候不早了,别的格暗格我也不看了,将这两只绵盒收好。塞进包里带回到丁岚别墅。   吃饭时我仍没吱声,我也要学丁岚稳重一点。午饭后我又去了密室,打开剩下三个暗格,里面除了大量人民币还有一些文件。我将文件拿出来一看,是王世豪和王金宝父亲丁二叔签的协议,主要内容是王家二叔收袁世豪为义子,改名王世豪,保证将丁岚嫁给他,并扶上《求精公司》总经理宝座,掌控《求精公司》王世豪则保证将丁岚持有股份,分五年逐步转让给二叔。转让成功后,由二叔任董事长,王世豪仍为总经理,年薪二十万。   还有一份是王世豪和林云龙签的协议,内容是林云龙委认王世豪为他公司副总经理,将王世豪推荐到《求精公司》王家,并通过王金宝做工作,保证他能娶到丁岚,并掌控《求精公司》。王世豪掌权后,每年保证提供《求精公司》总产量百分之二十的成套合格散件,而林云龙用等重量不锈钢对换。   若对换成功,林云龙每年奖励给王世豪二十万购买林云龙公司股票。我一看这些,再结合在《天上人间》听到关于王世豪,林云龙与《求精公司》部分信息,完全明白王世豪仅是想吃掉《求精公司》一些利益集团的棋子,他们是王世豪关系网。仔细看完这些材料,天都快黑了。汪嫂打来电话叫我吃饭,我将这些东西放在暗格里锁好,就离密室。   我回到丁岚别壁,她们正等我吃饭。饭后我在花园里,边散步,边将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在头脑中思考,消化。但总理不出一个头绪。这些信息与我们所看到现象有矛盾;林云龙口口声声骂王世豪过河拆桥,但无法解释他手中堆积如山的扣件半成品散件,说明他俩之间有合作:王家与林是竞争对头,生死仇人,但为什么王家二叔和林云龙搅在一起,在使用王世豪目的又一样,控制丁岚,控制《求精公司》方向一致。我自己也想得心烦意乱。一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洗好澡,上床后我看到床头柜上两只锦盒,我猛想到,这样重要事我还没做。马上叫来汪嫂,从锦盒中拿出小工具盒,教她如何使用。然后我用手电照着,要她先将我耳朵上的智能锁打开,耳暴露在外好操作;接着她下掉舌上的智能锁,当舌钉拖着两条细链从口中抽出后,我上下牙齿二年多第一次能合上。鼻环还好下,汪嫂将和它联为一体的二条链子舌钉彻底从我脸上解除;剩下最难的是横穿鼻子的金属棍,只要汪嫂一抽动,鼻子又痛又酸,泪水鼻涕一起流下来,她稍抽动我痛得叫,汪嫂不忍下手,几次都这样;我看这样不行,我重新洗了脸,将毛巾塞在嘴里,拿来一根麻绳,要汪嫂将我紧紧五花大绑,再驷马攒蹄捆得我一点动不了。我双膝落地,仰卧在她两腿间,头枕在她腹部,她坐在床上,两腿夾住我头,要她下狠心拽,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痛得想拼命挣扎,但全身动不了。她终于拔出金属棍,汪嫂给我松了绑,我用还缠着麻绳的双手,捧着带血迹的两头园中间扁孤型金属棍,激动得身上发抖,终于除去令我日夜不安的面饰,拿掉这些沉重的东西,脸上好轻松,特別是呼吸,尤为畅通。汪嫂也高兴合不上嘴。帮我擦净脸上血迹后回房休息后,我仔细观察这些王世豪强加于我的小刑具,这二年多,虽时时锁在身上,但难见其真面目。这些东西从艺术品角度看,不失为精品。它做工精细,打磨得极光滑,图案也美,这王世豪做这些东西花费肯定不菲。   从另一角度看,王世豪是个非常聪明,智力超群的人,可惜不走正道,害了别人,毁了自己。最后我不想消毁它,清洗干净后诊藏起来。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锦盒,赶到丁岚那里。与我在家预想一样,她见了我,惊鄂得目瞪口呆。我故意不提荆州二字,只对她讲我在密室发现了大量现钞。她根本就听不进。打断我的活,追问我脸上东西是如何卸掉的。当她拿到这锦盒时,兴奋地完全失态,抱着我又是叫又是哭,与平时判若二人,可见她对锁在脸上鼻饰比我还深恶痛绝。   我当即帮忙卸掉她脸上锁了二年多的面饰,恢复正常面容,我俩总算彻底恢复了我正常生活。   我带丁岚到密室,打开了样品柜暗格。丁岚对钱并不关注,她聚精会神看那里面材料,还未看完已泪流满面,人都支撑不下去了。我见状将她手中文件夺下来,扶出密室,丁岚就这样病了半个月,我只好天天去劝慰她。她眼中燃起我从未见过的仇恨之火。我心里明白,她与王家二叔己不可缓和,仇恨已深深埋入她内心深处。   我虽同情丁岚,但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丁岚身受其害那种切肤之痛,但我认为这都是智能扣件惹的祸。现在我算是在围绕扣件,那勾心斗角的斗争旋涡中暂时解脱,不必天天提心掉胆的,心理压心小多了。除掉这令人失去人格面饰,人很精神,开朗了,思维变得更敏捷了。《远航厂》的设计很快就突破,将那边事交了差。   现在是秋高气爽的秋天,我认为上次被绑架,是被林云龙盯住了,他主要是要我盘活他仓库里二千吨智能扣件散件,而他弟弟则是顺手牵羊把我弄到《天上人间》,我伪造自杀现场后,他们认为我己不在人世,以后应当没什么危险;而且林云龙也不再认为我是掌握智能扣件秘密的人,只要他不打我的点子,就不会再有人找我麻烦。我回来后,辅料厂和《远航厂》积压了好多事要处理,我得经常去。我想想还是搬回自己家,这里要方便多了。   国庆长假,我要注嫂回家休息,她儿子要结婚了,按农村习俗一定要盖房子,我资助了她十万元,她也想利用国庆长假回家打理一下,这样就我一人在家。我突发奇想,何不去从《天上人间》逃出的路线再去看看。说干就干,我首先给赤龙坑那老俩口子打亇电话,请他找一个当地人做响导。进山我开了《远航厂》里一部商务车,在十月一日早晨赶到了赤龙坑,老人找了他本家侄子给我带路。我带着他从水泥路往山里开。老人侄子有四十多岁,受雇于这一带山林承包人,看山并担当防火员的工作。他以为我要去仙女峰,到仙女洞秋游,他兴冲冲介绍说,这条水泥路通仙女峰下林场,从林场上山到仙女洞仅八里山路,是最近的一条路,但坡陡林密不好走。我边开车边听他介绍,等我将车开到我当时下山地方,要从这里上山时,他犹豫不决了。看来他不想从这里进山,他又不甘心拒绝我,我给他四百元报酬太诱惑了;他就极力劝我走林场这条路。我主要目的不是去仙女洞,就执意要上山。他想了一会还是听从了我的安排。我拿起一根在家准备好手杖,先一步跨进那野草丛生,不熟悉无法发现的隐蔽山路。拨开拦路杂木走不远,我找到上次丢弃的东西树丛下,原来我用塑料布包好,再用绳缠得紧紧的包的踪迹,它已被落叶盖得严严实实,我先用手杖拨弄开,想想又用枯叶盖上,准备下山再取。上了那岗子,顺着废弃山路往前走,路上响导介绍这山沟叫猴子沟,从前这里有一群猴子出没。他边走边东张西望,神情有些紧张。很快到了我住过一宿废弃农舍,响导说这里原是一个小村子,叫龙阁头,自山林被私人承包后,这里人就搬到赤龙坑了。过了龙阁头,我寻找那通往《天上人间》的山沟小路,   但出乎意料,这条废弃山路两边草深林密,根本看不到小路的踪迹。但我记得离龙阁头村很近,响导问我找什么,我就告诉说:   “听说这里有一个山洞,这星应当有条路通里面”。   “你说的是仙桃峰山腰的通天洞吧,我想最好别去,那仙桃峰被林二阎王承包了,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你看,去那里路全被林子长实了,我估计最少五年没人进去过。”   我才知道林云虎还有这绰号,难怪他这样凶残。《天上人间》后面山头叫仙桃峰,现在回想,那山头还真象一只大桃子,《天上人间》是建在通天洞里。越是这样我更想去看看,我仔细在路边寻,终于将这极隐避小路找到了,我现在不是枷锁在身,凭我敏捷身手,他们发现了也难抓住我。我不顾他的劝告钻进去,他也只好跟进来。很快到了三叉路口,《天上人间》那后山赫然出现在我面前,里面路好走了,我加快脚步,进入右边山道,上了一个坡后,看见右边全是石壁悬崖,小路弯弯曲曲沿崖根住上盘行。很快一块巨石拦在路中间,这是我从山上攀下来的地方。   第四十七章 探亲   往左转过巨石,二细一粗三条麻绳还垂在那里。我看这绳风吹日晒雨淋,又是夏天,原来黄绳已变白绳,原来绞得很紧的绳子变松驰。   响导也赶过来,他见这绳也好奇怪,抓住一根用力一拽,那绳就断了。他一股作气将三根绳全拽下,挽起来自言自语说:   “那个采草药的绳也丢了。带回去打麻草鞋还不错,天天上山鞋烂得快。”   我站在这里暗想,林云虎做梦也没想到我会从后山逃走。他若追到后山,这绳他肯定会发现。看那山洞也不过四五里路,我又往那里爬,气喘嘘嘘爬到洞口,里面黑洞洞的,有股水从洞里流出。进洞后沿流水地方往里走了五十多米,光线很暗,洞在这里又分成几个叉洞,这地形太复杂,我探不出《天上人间》出口在那支叉洞里,只好拆回去了。   逃出来几乎走了一天半,而我这次往返也就八多个小时。估计从我攀下巨石到水泥路,也就三十里。到水泥路时,我顺手将那包带上车。回去路上响导才说出实情;他挣这四百元冒得风险太大。他打工的这个老板是林云虎铁杆哥们,他早给响导打过招呼,除非发生山火,猴子沟任何人都不给进,里面人家是他强搬出来的。响导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封锁这条沟。不过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林家兄弟势力可不小,怪不得丁岚不去报警,而加强自保。回去打开塑料包,饼干己发霉了,那件披风也有许多霉点,而且很脏,我还是将其扔掉了。   国庆后,我上午基本在《远航厂》上班,需要时去辅料厂,下午基本无事。有一次我偶去艺校,找过去学戏同学,本来去看看他们。那知进去就给艺校老师缠上了。见我卸掉面饰,非常高兴,立刻邀我去参加他们戏剧活动。我再次成了艺校常客,下午和晚上时间都耗在那里。后来又搞彩排。他们还是安排旦角戏给我。彩排化妆时,要我缠头包额,头上插满头饰;这种的浓妆旦角装扮我还第一次感受,学员们都讲这样装扮很累很苦,但我认为比当在天上人间头上插的首饰要轻多了,那些首饰全是纯金纯银的,不同京剧用的合金,重量轻多了。从这个角度看,我的逃跑,给林云虎带来损失也不小。   艺校这次彩排是《独占花魁》,我一炮打响,受到老师好评。在征得我同意后,将我编入艺校正规专业京剧班。正规戏剧专业学员打扮都很花俏,我也只好随大流,穿旗袍,化妆,穿金戴银也成了家常便饭。故这半年,上午到工厂去一次处理一些事务,其它时间我几乎都在艺校,在戏剧基本功上进步非常快,能赶上班上的学习进度,常随学员外出演出,生活也很充实。但唯一遗憾是丁岚那边情况无进展,她常要我去探讨研究。这次逃出来后,我有种感觉,这围绕《求精公司》一些是是非非的事,实质上与我没什么切身利益。但陷进去以后,造成我二次囚禁,差点成了他们手中死囚,虽侥幸逃出,但十分后怕,君子固本,这样就有了从中抽身出来的想法。   但王世豪未抓住,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更是压在丁岚头上石头。从王世豪那里能揭开围绕丁岚周围迷团,发现窥视智能扣件这无价之宝各种势力钥匙。所以丁岚催急了,我也不得不去,她也无奈,有事情除了我,再也无人商量。   我还是前年夏天回家的,现在女儿十一岁了,小学快毕业了;儿子九岁了。二年未回家了,我非常思念。从十七岁技校毕业,我出来十三年了,当初一个活泼朝气的大男孩,如今看看自己变成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常怀疑是在梦中。现在我己无什么负担和顾虑,很想回家看看   又是一年春节,下定决心今年春节一定要回家。经过十多年,我已基本上适应了女性生活,所以这次回家,我一定要给母亲一个好印象。我将当年母亲给我做的嫁衣全翻出来,那些闪着丝绸光亮,醒目红色绸缎衣料,同几年前一样亮丽;我将绣有金丝银线鲜艳红花绿叶,缠枝红底色花缎,云气纹,倒大袖大襟女夹袄穿上;这上衣边镶滚宽金边,袄面五彩丝线绣着牡丹富贵图,那牡丹红花、绿叶、紫梗用金丝银线勾边,,鲜艳夺目,闪闪发光。这袄式样是那种高领,园摆,箭袖,窄腰,大花盘扣,非常出格;硬硬的高领,匝在脖子上,再穿上红裤、大红绣花鞋袄面上,裤角处,鞋头上那五彩丝线绣的大小牡丹,逼真鲜活,   看这一身艳丽新娘子打扮,看到我自已脸上都发烧。汪嫂见我这样打扮连夸漂亮,在屋里跑上跑下走了几圈,感到腰身有点肥。汪嫂也这样看,她说她会改衣服,汪嫂帮我修剪一下,将上衣腰和裤腰都帮我缩一点也很好看。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厂里放假了。大李知道我回家,自告奋勇地值春节班。我安排好一切后,穿上红嫁衣。为了不招人注意,在外又套了件长羽绒长大衣。淡淡化了妆,就准备开车回家了,临行前与丁岚通了电话,同她道个別,那知她突然提出想去看孩子。听她提出这要求我楞住了,她将我的安排全打乱了。但很快回过神来,她是孩子真正母亲,怎么会不思念呢。即然她要去,得计划周全,我不能忘了,虎视眈眈的王家人是对我们孩子的威胁。   反复思衬了半天,我还是去丁岚那儿,与她好好商量商量,以求万全之策。到了丁岚那儿,她迴避了所有人,与我在她卧室里策化这次探亲行动。其实,那双令她牵肠掛肚的儿女,她早就想去看看,但始终没有机会;开始是王家人密切监视她一举一动,到处探听孩子下落,她不敢轻举妄动;后来王世豪缠上了,没有机会;摆脱王世豪后,《求精公司》百废待兴,她分不出精力;现在,王世豪虽未落网,但王家人得到一个深刻教训,再也不紧盯着她了。她将公司业务基本理上轨道,就是我不提出回老家,她今年也要拉上我,到我老家看孩子。   这事在她心里已运筹多年,早有一套成熟方案。我见她之后,她全盘托出;首先她明确自己身份是我的姐姐,是孩子的大姨,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到我家;另外这次出行,以外出自驾旅游名义,她早就在王家人面前放风,申称自己这几年受得磨难太多,这次要我陪同外出散散心。最近她已对公司业务作了精心安排,我知道她是一个做事慎密点滴不露的人,我也放心了。   腊月二十四早上,我就同她上车出行了。根据她的安排,我们先去与我家相反的一著名寺院进香许愿,再到附近旅游景点玩了半天,晚上早早休息,二十五天不亮起床,返回头,绕过山阳市直奔我家而去。   父母亲对于我突然盛装归来,惊喜不已,对于丁岚身份也深信不疑;因为我整容以她作模本,长得很象。父母同贵宾一样接待了她。回到家,女儿很快与我们混熟了,她的小嘴同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满屋从早到晚都是她的声音。   与儿女在一起时,丁岚拉着她们,脸上露出难以控制的笑容。她虽巳四十出头,但保养得好,仍光艳照人;平时很难见得到她的笑脸,这样发自内心欢笑,仍有相当大迷人魅力,妈妈私下不止一次讲,你这姐姐可真是美人胚子。但儿子与我们有点生,整天缠着奶奶,不要我们亲近,丁岚整天追着哄他,逗他,可能是母子特有亲情,儿子慢慢接触她,到这个时候,她将其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泪水断了线地从脸上淌下来。   母亲见我们回来虽高兴,但一有空就盯着我问她儿子在外情况,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强烈的思念之情,搞得我都不敢看她。正好村里年青姑娘和媳婦都来找我玩,我一改过去迥避她们态度,与她们打得火热。我现在从里到外是实实在在女人,已没过去顾虑,这也是许主任做的好事。说实在的,在家里我有思想负担,就怕母亲提到她儿子事,所以只要村里人喊,我就往村里跑。父母说我这次回来变了个人。而丁岚不同,与小孩混熟后,整天形影不离在一起,给他们讲故事,做游戏,在屋里屋外转攸,小孩也恋上她。   回家安顿下来后,我背下乘无人时,将辅料厂的事与父母亲说了。他们听了很高兴,儿子和儿媳在国内办了个很挣钱的厂,要家里人去打理,老爸听了很有兴趣,妈妈也很支持。在我那不太富裕的山区,这也是二老都不敢想的事。我利用这段时间,陆陆续侯将有关书面材料交给老爸后,老爸不明白的地方我耐心同他解释,准备年后他办理正式退休手续后去上班。父亲一人去,妈妈有些不放心,与我商量,安排大姨的儿子也去,一方面与爸做个伴,照顾他,另一方面在工作上也能帮上忙。我想了想同意了。这辅料厂要与下面供货商保持联系,要常去下面矿山。大姨小儿子高中己毕业,二次都未考上大学,也给他谋个前程。为了下矿山方便,准备年后要他去学开车,这样大家都方便。所有事安排妥当,我就专心致志过攸闲自得的生活,我从小就心无大志,随遇而安。这辅料厂若老爸管得了,心里更轻松了,以后厂就交给他了。父亲在山里待久了,即保守又警慎,保密之事我稍交待就行了。他还不知道我就在山阳,以为我将厂交给他又要出国了。   从腊月到正月,村里年青人组织业余剧团唱地方戏,我当然积极参加。戏是相通的,仅唱腔有些不同。地方戏唱腔同民歌一样,比京剧好唱多了,我己有相当戏剧功底,扮相又好,很快脱颖而出,几场下来,就在当地出名了,周围村里邀请帖一个接一个。农村人爱热闹,也爱面子。我戏演得好,村里人和我的亲戚都夸,我父母也很开心。我过去学戏纯是锻炼身体,没上过台。这近一个月演出,让我积累了不少舞台表演经验。正闹得欢,正月下旬一件对我很意外,但也是意料中的事将这一切打断了。开始是小肚子痛,人非常不舒服,心烦得很,开始我以为是感冒了,仍强撑着演出。后来在演出途中,突然同小使失禁一样,我勉強将戏演完,回家脱衣一看,鲜血将内裤和外裤都染透了。我急急忙忙清洗干净,换了干净裤子,就给许主任打电话。那知许主任听到这消息很兴奋,他说我的月经正常了,这预示移植到我体力卵巢不仅成活,而且正常发挥它的功效能力,要我立即到他那儿检查。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稍安。晚上与丁岚商量后,第二对母亲托词说有急事要走,当天赶回山阳市。丁岚虽对孩子依依又舍,但也无法,她公司也有好多事,离开时间太久心也悬着,王世豪给她教训太刻骨铭心了,她再也不敢当拋手掌柜了。   回到别墅后将贞操带卸掉,包上卫生巾,休息几天,待下面干净后我才去医院妇科检查,所有指标全在正常值内,大夫交待了一些妇女经期护理常识和注意事项。我将检查结果许主任看了,他很满意。他一本正经地教训我,我拿掉那些面饰是对的。女人爱美要有分寸,以我现状,自身安全非常重要,不能奇装异服,怪异打扮,引起不安份男人注意。目前移植性器官虽己完全成熟,体内遗传基础在逐惭稳定过程中,外来遗传物质还不能侵入,所以要特别洁身自爱,这样才能渡过这危险期。许大夫是一片好意,他不了解我保护自己的措施,我仍耐心听完他的话,不作任何解释。不过听他这样建议,感觉到这贞操带还要继续锁在身上,以防万一。这次在《天上人间》它立了一大功,在那种完全失去自卫能力时,它保护了我的健康。   从春节后到初夏,丁岚作了很大努力,还是没抓住王世豪。罗警官认为,关键是警方不能及时掌握他的信息,找不到好机会抓他。从这二年对王世豪了解,他不是孤立的,他背后有一个势力很大犯罪集团,否则他不可能一次次躲过警方抓捕。罗警官认为,必须在他那里安排卧底,了解他的动向,才能找到抓他机会。   第四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王金宝也是神眼通天,还真叫他收买了一个卧底,那是原《求精厂》装配车间主任孔师傅。我了解这个人,他先投靠过《金鑫厂》里老板林云龙,后被大李安排当装配车间主任。王世豪主政时,被他收买成心腹。王世豪逃走后,还与他保持联系,常给他通风报信。王金宝知道他与王世豪关系,反复做工作,就将他又收买充当眼线,随时了解王世豪的动态。虽然王金宝信誓旦旦,说孔师傅与他交情有十几年了,非常深厚,这次是诚心帮助警方抓王世豪,但我对这种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的人,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有一点我信,他与王金宝关系不一般。在王世豪主政前,姓孔的当总装车间主任,私下发了不少智能扣件给上海分公司,连当时在《求精厂》全面负责的大李对他都无可奈何。而且林云龙盗走厂里那样多散件,他至少是个知情人。   对于王金宝,我对丁岚该了我的看法;从己掌握的线索看,尤其是在《天上人间》,张律师更言之凿凿,王金宝与王世豪都是他们棋子,在张律师口中得知,王金宝还是王世豪联系人。虽没证据,但他父亲与林云龙肯定有关系,否则林云龙不会将王世豪推荐给二叔。汇总这些线索,二叔、林云龙和王世豪之间,应当有一种特殊关系;作为生急意人,这种关系的应当是建在共同利益基础之上,不摸清这些,王金宝就不能用。因为他到底在帮谁,我心里有个大问号。   丁岚听了我时话之后,她认为我讲得有一定道理。但她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作为王家长者,二叔在创建《求精厂》时也倾注了自己心血,捍卫《求精厂》的利益这是王姓人的最大利益基础。她认为王金宝与王世豪勾结起来损害《求精公司》利益,也遭到包括二叔在内所有人的反对和遗责。所以二叔不可能与林云龙有多深的利害关系。二叔从未实际掌控过求精企业,没有《求精公司》当家人感受,也没有与林云龙激烈斗争的压力。他与林云龙作为《求精厂》老人,点头之交是难免的,林云龙向他介绍个人,也正常。对于在密室暗格里发现的两份合同,虽内容是一致的,要王世豪控制她,进一步掌控《求精公司》,她认为这是王世豪这恶人脚踏两只船,两过捞好处,不能证明二叔和林云龙有勾结。   丁岚不否认对王金宝的应有高度戒心,所以她寻找王世豪以公安局办案人员为主,她对王金宝只要他提供王世豪淮确信息,其他事并不要他插手。丁岚的话不无道理,目前能提供王世豪一点信息也只有王金宝,丁岚不用他又该怎么办。   四月底的一天上午,我们戏剧专业班正紧张排一部新编大戏《唐宫春梦》,准备在市里五一劳动节晚会上演出,丁岚来电给我,有要事商量。下午休息我赶到丁岚办公室,发现罗警官王金宝都在。我到了之后,丁岚要罗警官介绍案情进展。   罗警官说:“还是先请金宝同志介绍一下王世豪动态”   王金宝清了清嗓子,虽神气十足,但同小学生背书一样,语调生硬地说:   “王世豪经我们多次追捕,己成惊弓之鸟,深入简出,极少露面。据孔师傅最新情报,他己有潜逃出境的打算。但他对王氏《求精公司》仍不死心,仍想作垂死挣扎。最近他正在精心策化绑架杨总,他认为杨芸芳是丁董事长主心骨,对他案件突破,主要拜杨总所赐;若不是杨总,他的密室是不可能打开;若不是她救走丁董事长,他也不会暴露。新仇旧恨,只要除掉杨芸芳,并得到特种合金钢配方,他就主功了,那丁董事长和《求精公司》迟早是他囊中之物。”   听王金宝介绍,我觉得好笑。他本己是丧家之犬,还异想天开来绑架我,对他,我向有防范,他当初就摸不到我的行踪,现在对我下手更难。但我总觉得这王金宝是装腔作势,这狡诈之徒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无论他摆出什么面孔,从内心我不信任他。这一点,我对丁岚使用此人始终是持保留意见的,碍于是他们家族的事,作为局外人我不好干涉过份。见我不屑一顾的样子,罗警官说:   “从我接触此案后,我认为王世豪仅是浮上水面的目标,他背后的势力,我们到现在还未摸清。抓王世豪,不仅是为你们公司这经济案,更重要抓住他,通过他的突破,打掉他背后黑恶势力,还百姓安宁生活。所以我们公安部门一直穷追不舍。这次金宝从卧底那儿得到的情报很重要,我们要引蛇出洞,创造抓捕他的机会。”   王金宝说:   “是的。王世豪说,若抓到杨芸芳,他要亲手来整治她,并向《远航厂》勒索巨额续金以弥补杨芸芳给他造成损失,以报心头之恨。只要杨芸芳出面,他肯定要露头的。”   丁岚听了眉头一邹说:   “你们的意思是要用芸芳作诱饵,抓王世豪?那不行,那太危险!”   王金宝说:   “大嫂。这你放心,杨总的安全有绝对保障。王世豪那边有我们的人,这边罗警官也派便衣侦察员保护,外围还有武警部队包围,这次计划很周密,万无一失。”   我知道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罗警官见我不应声说:   “这仅是抓捕方案之一,还应当请各方面当事人思考成熟后再讲吧。”   之后罗警官单独请我到刑警队,与他们领导反复研究这事。罗警官知道我是聪明人,王世豪盯上我,对我生活是巨大威胁,他在暗处,我在明处,防不胜防。如其被动束手就缚,不如主动出击,一举抓获王世豪,一劳永逸。同时他们计划也完善,周密。现已知道王世豪藏在江西某山区,那里有很多废弃矿山,留下很多废矿洞,地形复杂。他们的计划是由孔师傅出面,对王世豪讲,以帮找冶煉合金钢辅料为名,诱我去那地区。王世豪知道辅料珍贵,他肯定认为这点子妙,我一定受不了诱惑,肯定会去,只要在那里抓住我,王世豪一定会露面,这样有了抓捕的最好时机。所以我对刑警队这计划深信不疑。具体实施,刑警便衣扮孔师傅的帮手,表面上是押送我的,实际上是保护我,见到王世豪立刻抓捕他。为防万一,武警大部队跟随我,将这地区大范围包围,封锁所有路口,做到天衣无缝,再不能让其溜走。听他们这样安排,我也暗暗吃惊。这次安排围捕的地点,是我《四号辅料》和《OK料》产地,这难道是一种巧合?   我反复考虑了这计划,心中非常矛盾,我实在不想再涉险更深卷入这案子。虽王世豪囚禁我,侮辱过我,但我已全身而退,他给我造成精神和肉体上损伤,己基本抚平。这仇是要报,但以个人安全为底线,不能再冒险。如是与丁岚也讨论多次,向她直接表达我的想法。   见我打退堂鼓,丁岚听了一言不发,不置可否。不过我从她眼神中看得出,她即失望,也很悲伤。她目前处境很艰难,或明或暗的敌人和竞争对手时时刻刻在窥视着她,只要她稍有松懈,这些人立刻会扑向她,将她撕得粉碎。她要想自保,就要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我是她最可靠的盟友,我不帮她,她会无孤立无助。想到这里我也于心不忍。   罗警官见我迟迟不表态,他以为我胆小,多次约谈我,我也干脆将我的想法和盘托出。他认为这事有一定风险,最后决定权在我手中,他也不能勉强,这件事就这样拖下去。又过了几个多月,九月初《远航厂》发生了一件事震动了我,大李在核算成本时,发现厂里废品率逐月上升,造成了费用上升,但上升幅度很小,仍在工厂核损范围内。她是个细心人,认为这现象不正常,因为《远航厂》技术比求精公司先进多了,好多程序都是电脑控制,运用可靠,废品率非常低。她又将钢水总重量与成品总重量相比,其差额应当是废品,但厂里回炉废品并没这样多。将近二年短缺数量汇总一下,吓她一跳,有二十多吨,价值一百多万元。她将情况汇报给我。我也很奇怪,就指示厂保卫部查。《远航厂》全厂都装有监控,很快查出一个人偷盗者,这人姓朱,是我被囚在《天上人间》时招来的,人非常聪明能干。保卫部不敢马虎,立刻找来询问,开始他死不认帐,后来调出监控,他傻眼了,《远航厂》监控装得很隐避,他没发现,事情败露,他死不开口,保卫部无奈报警,将人交到公安局。不久罗警官找到我并告之,这事是王世豪指使干的,根据姓朱招供,又抓走二名工人和一名管理人员,但他们拒不交待盗走扣件成品去向。大李讲那名管理人员还是《求精公司》过来的,叫胡水生,当时是《求精公司》生产管理干部。我又去《求精公司》打听,这人是王世豪主政时进《求精公司》的,他肯定是王世豪的人。这说明王世豪也盯上《远航厂》。据罗警官分折,这团伙在《远航厂》还有人,不过暂时未暴露。这事将我彻底惊醒,王世豪不除,我也不得安宁。这王世豪实在可恨。   由于这盗窃案又涉及到王世豪,并案交给罗警官办理。因此罗警官常找厂保卫部。国庆节我们这个京剧专业班要毕业了,艺校要办一个国庆专场汇演,京剧班的表演了几曲折子戏,即是汇报演出,也是毕业考试,我参演的是《铁弓缘》。在艺校我断断续续学了四年多,这下也是一个小结了。所以这段时间特忙,罗警官来了都是大李接待,我没多问。国庆节后上班,大李厂里生产太忙,将接待罗警官的事责无旁贷交给我。这时我已无其他事情缠身,集中精力来处理这件事。深入这案子,对案子进程有些了解。这盗窃案的主犯是那叫胡水生工厂管理人员,后来查出他曾是王世豪赌桌上朋友,也欠了不少赌债,这次盜窃扣件他存放在市内一租来仓库,定期有人来拉,他们有分工的,他就管到这儿为止。据他交待从《求精公司》偷的散件也放在这里。这姓胡的非常狡猾,对案子,挤一点说一点。   这罗警官办案有经验,终于在他嘴里掏出有价值的信息,他也供出王世豪的老窝在江西矿区,对王世豪在那里势力也有初步了解,与王金宝提供的信息能相互印证。姓胡的还供出他们潜伏在《远航厂》主要任务还是绑架我,王世豪始终认为控制我就能控制丁岚,最后能掌握智能扣件全部秘密。他们盗厂里钢材仅是顺手牵羊捞点外快,没想到翻了船。得知这一情况后,我心惊肉跳,这王世豪还不放过我,看来躱也不是办法,还是要同丁岚一主动出击。即王世豪这样惦记我,罗警官决定仍从这里作突破口,他又制定一个计划,利用姓胡的钩出王世豪,诱饵还是我。这赌棍没有朋友概念,有奶就是娘,他同罗警官达成协议,他愿变自已犯罪嫌疑人身份为警方线人,协助警方抓捕王世豪,若能抓到王世豪可以不追究他刑事责任。罗警官主动与我商讨这方案,经过反复敲打,认为万无一失时,与丁岚通了气。最后丁岚也赞成,但她总有点不放心,主要是她也不完全相信这计划中关键人物胡水生,她也认为他即同王世豪一样,是个赌棍,也一定是无药可救坏透了的人,对这种人有一种永远也不敢放心的警觉。虽然她目前找不到证据,但要我高度警惕。她要我参入这诱捕行动时,要沉着泠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形如色;抓住王世豪也好,诱捕失败也罢,表面上要平静如水,同局外人一样,保护自己人身安全是根本。我知道这是丁岚看家本领,往往令人摸不透确,是处理事情的稳健办法。   第四十九章 再陷魔爪   见丁岚都抱支持态度,我也下决心试一试。说实在的,王世豪不除,我们永无宁日。同时这次行动在我的辅料最重要产地,难道王世豪也控制了那里,我也要亲自去看一看。考虑到这次外出风险,我要作万一短期回不来的最坏打算,对我手头上的事要作好安排。我目前最重要的是辅料厂,目前安排给我父亲,非常可靠。进出帐仍由汪嫂代管,她已熟悉这些业务,她嘴紧,从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事。《远航厂》和大李那里有我太多秘密,但我不想让父母知道的。尤其是与《远航厂》打交道,我不想父亲介入。   行动订在十月二十二日,按约定早晨六点我在市公园停车场等便衣刑警和胡水生。头一天我告之要出远门,让汪嫂回家。清早四点起来,按每天去艺校戏剧班养成习惯,我将头发盘在头上,用发网网住,这样不易松散,脸上化了淡妆,穿了大襟紧身织锦缎夹袄,下面是一条蓝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旅游鞋。我将手机关掉放在家中,出门后打的到了约定地点。这时天还未大亮,下了出租车才五点半。看到晨曦中闪着艳丽图案的上衣,我才觉得有些不妥,这不是去艺校学戏,这身穿着一看就象演员,但回去换衣也来不及了。我正忧虑不决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就开来了,胡水生和另一个姓朱的人下车来接我。胡水生这个人,罗警官己多次安排见面,我熟悉,姓朱的是在《远航厂》盜扣件那个人,他也愿做警方线人。坐在司机位置另一个人,我在刑警队多次见到过,而且那次到医院看我的就有他,是罗警官的肋手。胡水生与我见面后介绍那人说:   “杨总。这位便衣是肖警官,扮我的帮手。”   按罗警官他们刑警队制定计划,由胡水生和他绑架了我,由警方派出一人扮成司机保护我,深入江西矿区,诱出王世豪,只要他露面,扮成司机的警察立刻控制他。紧随的大队警察立刻赶到抓捕王世豪和他的同伙。我看时间未到约定六点。就问:   “现在还未到六点,还有其他人来吗?”   肖警官说:   “没有其他人了,就胡水生,朱师傅和我。现在己过五点半,路好远,我们先走,刑警队其他同志六点出发,要和我们拉开距离,以免被人发现,我们快上车走吧!”   我上车后发现车上除朱师傅没其他人,就同他坐在后排。他俩坐在前排,这时天还未大亮,车驶进一个不起眼小加油站,这时胡水生拉我下了车,我们四人上了另一辆小货车,肖警官开着车风驰电掣出了城。出城后天才亮。我问肖警官为什么换车,他解释越野车在农村太醒目,换小货车便于办事。肖警官又补充解释,这是行动方案中制定好的。   这是一种双排坐的普通带蓬小货车,他们安排我坐后排,出城后在高速上跑了五个多小时就下了高速,上了乡间公路。不远到了一个小镇,他们停下吃中饭。吃饭时,我在小饭店隔窗看见我原来坐的那辆越野车急促地驶过,隔不了十分钟,一辆接一辆警车呼啸而过,我知道这肯定是围捕的武警,我心里更踏实了。吃完饭又走了,昨夜未睡好,早上又起早,车开时间不长,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我震醒,我睁开睡眼朦胧的眼,往外看,小货车下了公路,己进入山区土公路。汽车摇摇晃晃往前开,我看窗外山上有一处处开矿留下碎石堆,慢慢有了成堆矿渣,我知道己进入矿区。我突然眼前一亮,在一处山脚下有一排蓝色钢瓦的库房,一条弯弯曲曲小公路从库房伸向后面山上,这不是供《四号辅料》的仓房,是我出钱修的。修好后,我还来过几次。从后面山头翻过去,越过几个山头是选矿厂。从选矿厂再住西三十里,是生产《OK》料的选矿厂,那里非常偏僻。这仓库边上多了座三层楼房,里面人来人往。我知道这几年对辅料需求成倍增加,再加上我大幅提高收购价,他们也今非昔比,财大气粗了。车子转过山脚,那仓库看不见了,又开了四十多里车才停下来。胡水生喊我们下了车,我身上都给颠散了架,下车后都站不稳。   我下车一看,土路在这里到头了,旁过堆放着山上砍下毛竹和木料,东一堆西一堆。堆场上有一个避雨毛草房,我们三人进了房子里。   胡水生说:   “往前面有条盘山小路,上山过了山梁,就是王世豪藏身地盘。山那边就有他的眼线了。我们与王世豪约定地点还要走三十多里山路,现在是下午二点,时间不早了,我们吃点东西进山。”   匆匆吃了带来的食物,我们一行四人上了盘山道。到了山粱上,肖警官四处张望一会,停下来说:   “杨总。你现在己是被绑架的人。我们做戏也做得逼真,希望你能配合,以免让王世豪识破。”   我点了点头。肖警官说:   “那你可要受点委曲了。”   我想到丁岚临分手时叮嘱,仍冷漠地点了点头。肖警官从包中拿出一束麻绳,我想,即被绑架,又不是做客,捆绑也是必须的。我顺从地将双手反剪,肖警官走到我身后,扣颈,披肩,缠臂,一道紧一道将我五花大绑。我给他扯得东倒西歪,站不稳,腿一软歪倒在地上。他用力往上一提,将我扯起来跪在地上。绳索勒在身上,虽隔一层夹衣,仍同刀割一样,他怎么绑得这样紧,我虽有些吃惊,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他的犯人?随后又安慰自已,不假戏真做,怎能骗得了王世豪。绑好后,他又检查一下,确从我无法挣脱后,肖警官又拿出一个核桃一样东西,摄着我脸下巴,我受不住痛,张开嘴,他一下塞进我嘴里。那东西有尖刺,上刺腭,下戮舌,痛得我直跳脚。忍了一会,才好点,但舌头不敢动了,连口水也只能慢慢咽,一句话也说不了。我十分奇怪,他是警察,怎么也用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胡水生和朱师傅两人站得远远的,看他那样凶神恶煞样子,把我捆得低不下头,直不起腰,吓得脸上都变了色。   他又给我套上大口罩,将我拉起来。胡水生和朱师傅在前面领路,肖警官架着我继续赶路。我被绳捆索绑,颈子勒得出气都难,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这样,一口气翻了几个山头,我再也走不动了,他也累得够呛,要停下来喘口气。我给绑得胳膊都麻了,休息时,想要他们松松绳子,但无法开口,气得我只掉泪。   到晚七点,天黑了,我们打着手电摸到一处废矿井口,胡水生不断用手机联系着。进了废矿井,这废矿井四通八达,走过几个洞口,终于看到了那个混世魔王王世豪。可能是长期逃亡生活,与当初在《求精公司》形象是天壤之别,在昏暗的电灯下,人瘦毛长,胡须同乱草一样。除了那双贼眼,否则我都不认识了。   刚见到他,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这魔头总算要落网了,我转身看了看在背后押着我的肖警官,想喊,还不快去抓他,但我无法开口。他身边就一个同伙,是抓他最好机会。但令我失望是,没见肖警官出手,反而见王世豪得意洋洋向我走来,他伸手将我脸上口罩抓下来,另一只手抓着我领口,拽到电灯下仔细看着。   我怕见他那邪恶的目光,我偏着头,侧着脸,本能地挣扎着,但肖警官架着我胳膊,我无法挣脱。王世豪看了会松开手,指着我哈哈大笑。我被眼前现实弄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很快冷静下来,压抑自己情绪,冷冷看着他,我心里明白,我上当了,这姓肖的是王世豪的人,潜伏在公安局的卧底。   我现在已失去自由,懊悔不己,同当初一样,自愿五花大绑,送到王世豪怀中,这下彻底完了。胡水生和朱师傅也被眼前肖警官的举动弄糊涂了,这胡水生不愧是赌棍,机灵得很,见状返身拔腿就跑,朱师傅也紧跟他跑了。王世豪狞笑着对他身旁同伙用当地土话讲了几句,手一挥,那同伙立刻吆喝一声追过去。但我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顽强个性,就不甘这样屈服,头脑飞快的转动,怎样应付这突变的局面。王世豪转身在我无法看清的地方,找了好一阵,拿出了一个纸盒,哈哈狂笑走到我身边。开始解我上衣扭扣,我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想这决不是什么好事,就扭动身子拼命挣扎。那肖警官一脚踢向我腿弯,我“扑通”一下被踢跪下来,膝盖砸在地上好痛,他用脚踩住我的腿,紧紧揪住我的胳膊,我本己被绑得无法动弹,这样更动不了。王世豪解开我的扣子,掀开夹袄大襟后,放下纸盒,走到我身后松我的绑绳。解开绳子后,他俩揪着我,一个抓胳膊,另一个按着我的头,三下五除二扯下了我的上衣,露出我的上身,我喊又喊不了,给他们扭着动弹不得,又气又急又臊,只能闭着眼流泪。只见一件冰凉的东西套上我身上,几声上锁的金属碰击声。我感到他突然用手扯着我的乳头,我给他扯得痛得钻心。但身子动不了,只能拼命摇着头,不一会他松开手,托起我的下巴大喝一声说:   “你这婊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杨芸芳那娼妇!”   我给他一声大喝弄蒙了,肖警官可能也呆了,不知不觉松开手,我一下瘫倒在地上。肖警官好奇地问:“王老板。这是杨芸芳呀,不会错吧!”   “你知道个屁。我看你们送她来,心里就疑惑,这事也太顺了吧!杨芸芳和丁岚是什么角色?杨芸芳在两个厂里重要地位,谁都心知肚明,他们会让杨芸芳涉险?”   肖警官说:“对于警队的计划,我己完全掌握。这次行动应当是天衣无缝。现在那罗傻子还带着人拼命追那辆越野车,离这里最少也有一百多公里。我想,他们想安排人顶替也来不及。王老板你没看错吧?这杨芸芳到警队,我也见过面,不会不是她吧?”   王世豪叹口气说:   “你们只看外表,不知其他。这杨芸芳除非万不得己,从不穿这花俏女人衣服,化妆打扮。她为了显示自己与其他女人不同,在公共场合不是穿男人衣服,就是一身素色职业衣着。你看她今天打扮得象个艺人,这样打扮外出这与她本性格格不入的。我还实话告诉你,真正的杨芸芳已死了。”   “仅凭这点就说她不是杨芸芳?这也可能是罗有意安排她这样穿戴的吧!”   “不可能。罗傻子用她来诱我现身,怎可能做这种安排。最重要是我刚才看了她乳头。你不知道这杨芸芳,外表装着很纯洁的样子,其实淫荡得很。她乳头有两个孔,经常挂着淫贱的金属环。而这女人人是完好无孔的,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上面传下话,这次行动目的就是验证杨芸芳是否真身。”   王世豪又转了转身,对肖警官说:   “其实我与她一照面,我就知道不是杨芸芳那婊子。她脸上打了好多洞,我在她脸上锁了好多钢链和钢环,她是不可能卸下来的。我在《远航厂》的人早就报告过,说她到厂里后,脸上蒙着布,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工人很难看到她。她不敢见阳光,只能躲在屋里,一年多不出来。今年夏天,她突然在厂里现身,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好奇怪,难道她找到开锁工具盒?这是不可能的!”   第五十章 野兔岭   王世豪围着我转了几转,突然拍了拍脑袋,哈哈大笑说:   “今天我明白了。丁岚,这玉面狐狸精弄了个替身,来挡大家对他注意力,把我们大家都骗了,包括你们这些警察。这次你将罗傻子抓我的行动计划通知了我。我将计就计,将她弄来了这个替身抓了。也好,抓了她,这样给丁岚敲敲警钟,我袁某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肖警官犹心重重地说:“这次抓一个假杨芸芳,暴露了我,值不值?”   王世豪拍拍肖的肩,胸有成竹地说:   “暴露不了。跟你来的胡水生和老朱,我刚才已安排人去灭口了。胆敢背叛我的人决没有好下场。这个假杨芸芳还想同杨芸芳上次那样离开我,那门都没有,我再也不会放过这个替身。生是我的玩物,死了我会找个废矿井丢进去,神仙都找不到。肖兄弟,请放心,知道真象的人是不可能活着见那罗傻子的。你明天回去就讲胡水生是假自首,到了江西勾结我将杨芸芳抓走了,你寡不敌众,未抓到不就行了。必要时再弄点伤。那罗傻子就是怀疑,也抓不到证据,奈何不了你。”   他俩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反剪双手,跪在地上,肖警官又仔细看我敞开的胸口。我给他下流行为弄得又羞又臊,将头偏向一旁。这时我头脑又转开了,何不顺王世豪思路那走,也许还要好些。这时肖警官走到我面前大声问:   “你是谁?是干什么的?”   我口不能开,只能轻轻哼着。王世豪见状一手抓住反剪在背后双手,用手摄着我下巴,姓肖的将麻胡桃从我嘴里掏出,口中立马一阵揪心痛,但轻松多了。我干呕了一阵,动了动麻木舌头,将想好托词说出来。就哭丧着脸说:   “我叫杨芸花。是杨芸芳双胞胎姐姐,这次结婚到她这儿来拿钱,这是她答应给我的。我是个唱戏的,是农村草台班子那种。……。”   肖警官听了气得脸色都变了,凶神恶刹地问:   “你拿钱就应当滚,为什么跟着我们到这儿?”   我故意悲伤地抽泣着说:   “来了后,姐姐不在,本来我要走的。今天早上丁姐找到我说,坏人要抓芸芳姐,要我替她作诱饵抓坏人。我害怕不想来,她说我与姐姐俩长得一模一样,别人识不透。另外承诺我身边有警察保护,不会有危险。事成后给我很多钱。”   几句话说得他俩目瞪口呆,放下我,凑在一起商量什么。我乘机将地上身衣服拾起来赶快穿上。他们商量一会后,那姓肖的和王世豪又将我按跪在地上,用绳绑。在绑的时候,王世豪自明得意地说:   “三国里面诸葛亮没伏想抓司马懿,虽未抓到,。但谢死魏国大将张邰。杨婊子已死了,我这次又拿到她胞妹,今趟买卖做得也划算。这婊子长得也不比丁岚那黄脸婆差,我要留在身边慢慢享受,玩够了再卖掉,还是能发一笔财。把她捆好了,嘴也封上,我们要把她马上送走,这地方不能呆了。”   肖警官又将麻胡桃塞进我嘴里,让我面壁跪着。他们又在一起策化下一步行动。正在这时,慌里慌张闯进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追胡水生的那王世豪同伙。   他上气接不到下气说:   “老大…,大…大事不…不好.好多警察将这里包围了,快…逃快!”   那姓肖的说:“你弄错了吧?他们不知道这地方,不可能来。你追得那两个人干没干掉?”   “我追那两个人时,天黑,看不清他俩往那里跑了,我安排几路人分头追,这儿就这几条路,肯定跑不掉。”   姓肖的一听,两腿一软瘫在地上连说:“完了,彻底完了!”   王世豪怒骂着说:   “肖警官。你上了罗傻子当了。你们这些饭桶,前山上那些放哨的人干什么去了?”   来人用哭丧声调说:   “警察未走正道,全是便衣,从小路进来的。等暗哨发现这样多山外人感到不正常时,他们己进山了。”   王世豪不愧久经风雨。他不慌不忙地说:   “他们这次是冲我来的。去告诉弟兄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象没事一样,不要暴露。另外我要杀的人你们一定要干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与肖警官先避一避,我们马上从暗道走。”   肖警官有气无力指着我说:“这婊子怎么办?”   “当然带走。她是我们财神爷,也是警察寻找重点。人多目标大,大家分开走,肖警官快起来和我一块走:这兄弟他路熟,再带一个人押着她走另一条密道,我们到野兔岭水洞再汇合。肖警官一定要沉住气,要机灵点,这里山大,林茂,沟深,洞多,再多警察也找不到我们的。等干掉胡水生和老朱。你再现身,到时候你大摇大摆回去。你不是这次计划制定人,回去后将责任全推到罗傻子头上,我想够他受的。”   临分手,王世豪凶神恶刹地对我说:   “你老老实实走,不要耍花招。否则,有你苦吃。不要以为外面有警察,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肖警官他俩很快走了,消失在一个叉洞里。   他将我推进另一叉洞,打开手电,我只好借着手电光,在凹凸不平的巷洞里,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慢慢往前走。这巷洞好象一直是下坡,但双手反绑,走得还是好吃力。那两个押我的人,一直在后面推搡着,有时甚至还对我踢几脚。我不敢与他对抗,挣扎着往前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感觉到人有点闷,温度也升高了。我分拆可能他们将我弄到矿洞深处。沿洞弯弯曲曲不知走了几个叉洞,最后没路了。他俩上来给我松了绑,用手电照着洞角落一堆乱草说;   “今晚你就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们来叫你!”   说完,他们掏出我嘴里麻胡桃就走了。当他们拐了几个弯,没手电光时,我立刻陷入这可怕的黑暗中。除了偶有水滴下来敲打石扳声音,周围死一般寂静,静得我都能听到心跳声。开始我非常恐怖,人缩在乱草堆上不敢动。慢慢情绪从极度恐慌中恢复过来,我两手交替抚摸着被勒痛了手腕,慢慢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脑中过了一遍。首先是奥悔,不该参入这次行动。我早就认识到,抓不抓王世豪,除了报仇,与我一点利害关系也没有。王世豪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稍有不慎会将自已搭进去。想到这儿,人痛苦得心都痉挛。痛苦后是失望、哀伤。我这次是恶多吉少,再落入王世豪手中,都不敢想今后日子怎么过。在丁岚別墅那段痛苦的屈辱日子,在心里落下伤痕还未全愈,今后王世豪会更变本加利拆磨我。今后?我还有今后吗!就同周围的黑暗,也许永久看不到光明。   关在这深入地下废矿洞,一点逃走希望也没有,我想着想着忍不住哭了。哭累了人迷迷糊糊又睡了,但刚睡着就恶梦不断,人给吓醒了,这样不知拆腾了多久,终于传来人的脚步声,一阵电筒光照来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给那两个恶棍架起来,往洞外走。走了好久,周围仍是漆黑一团,凭着微弱手电光深一脚浅一脚往前移着步;最后终于看到一束光线从远处射来,有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这洞到头了。我们走出矿洞,这时我已精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出了洞走不多远,我一屁股坐下来喘着气,无论他们怎样拽扯,拳打脚踢,我就强忍着不起来。他也可能累了,也只好坐下来休息。这时太阳已升多高,应当是上午九点多钟。洞外是一个完全陌生环境,已不是我原来进洞的地方。他们带有食品和水,也给我一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确又渴又饿。我也毫不客气吃饱喝足。待人喘过气后,他们又将麻绳拿出来。我一看急了,哀求他们说:   “两位大哥,不要绑行不行?这山高路险,绑着我不敢走。我在这儿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这荒山野岭,想跑也跑不了。求求你们了不要捆了,人被捆着好难受”   那高个一点年青些没吱声,但那年长一点黑胖矮子说:   “那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不留神你往树丛里一钻跑了,我怎么向老大交差。”   我仔细一看,这黑胖矮子就是王世豪身边那个人。我一边往后退,一边继续哀求。那高个说;   “宋矮子,这人反绑着走山路是不行,何况前面是些绝壁小道。姑娘。这样吧!绑,还是要绑的,但我们不反绑手,只绑胳膊,我们用绳在后面牵着,还能起保险绳作用。”   我见他们执意要绑,心一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俩上来披肩缠胳膊,同五花大绑一样将我又捆上,只不过双手未反剪,垂在两侧。我又气又伤心哭起来,他们怎么拉我就赖着不起来。他拽起来,我又赖下去。僵执好一阵后,那高个说:   “你不要赖在这里不走,我老实告诉你,这是荒山野岭,草深林密,有野兽,有蛇,还有大老鼠,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   说完他起身就走。我一听害怕了,周围全是树和草的阴影,一阵山风吹过,那哗哗声挺吓人,偶而有什么东西叫一声,非常恐怖。而且,我现在无水无食,在这远离居民山里,是无法生存的。也顾不了什么了,挣扎起来跟着他走。   这是山间小路,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在山脊上延伸。由于走得人稀少,常有树枝,藤蔓与杂草纠缠在一起,堵实了小路。那高个用刀在前面清除路上树枝,而黑矮子将牵我的麻绳结成绳圈,套在手腕上,在后面押着我慢慢往前走。   虽是中秋季节,这南方山里还是有点热。我穿着夾衣,很快出汗了,但给绳绑着,扣子都无法松。当我们走上一山口时,一阵秋风迎面吹来,好舒服。我抬头望去,山口那边是陡峭的石头上,一条羊肠小路在半山腰时隐时现。过了山口,我发现路更难走了。我们走在一徒陡峭的石坡中间,一条不足一尺的石缝形成小路上。石路崎岖不平,石坡下是一条河,河中遍布山上滚落巨石,水流喘急。石坡上仅在石缝中稀稀长着松树和栗树,稍不小心人就会滚下山坡,掉进河里。这时黑矮子也很紧张,将牵我的绳扯得很紧,而高个则抓着我一只手,弯着腰贴着石壁往前走。我一点也不紧张,反正落在王世豪手中,以后也没好果子吃,真滚下这七八米高石坡,摔死在河里,也是一种解脱。   这小路走了半小时后,我听到一种非常耳熟的声音,不同河里流水声。我想起来了,是瀑布,是水冲下瀑布的响声。我在《天上人间》,天天都听见的这种声音。果然,转过一大石坡,这瀑布声音大起来。很快,在小路尽头,有一条看来比天上人间规模小些的瀑布,同白练一样掛在离我们有两里的山凹里,那里雾气腾腾。那高个高兴地说:   “宋矮子。到野兔岭瀑布了,离野兔岭不远高。”   第五十一章 落入深潭   快到野兔岭瀑布时,这小路变得非常陡。我双手无法举起,抓不住路边树枝和石头无法攀登。宋矮子牵着绳在我前面拉,大个子在我后面托我的屁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三人总算爬到野兔岭瀑布旁一块空地上。我们都累了,我喘着气一下瘫坐在地上,他们也累了,汗津津的也都坐下来。这时太阳正当中,已到中午。大个子从身上携带的包里拿出食品,他随手扔给我一瓶矿泉水和一块玉米粑粑,叹口气说:   “姑娘。你长得这样漂亮,何愁吃穿!何苦去招惹我们的王老板。前面五里路就是水洞,到了那里,神仙也逃不出来了。可惜你这漂亮脸蛋了。”   宋矮子凶神恶煞地瞪了那大高子一眼,骂道:   “孙大个。你胡说什么?看你不想好了,粑粑都塞不住你那鸟嘴,尽胡说八道。看老板怎样收拾你”   孙大个了伸了伸舌头,对我做了个鬼脸。转过身与宋矮子边吃边小声嘀嘀咕咕,用当地土话交谈什么。他俩坐在这块空地出口处,我坐在靠瀑布一边。牵我的绳圈,宋矮子也随手丢在地上。我望四处看看,这空地实际上是伸到瀑布下面河上一块兀出巨石,三面都是绝壁,所以他俩也不怕我跑。瀑布泻下的水冲在下面石头上,溅起了水花和雾滴,不时落在我身上。我探身望了望,我们坐在瀑布冲出水潭上方,离水面有十几米。水柱冲入深潭的声音,振耳欲聋。我慢慢吃着粑粑,喝着水,仔细品味着这两个人的话。看来进了野兔岭,肯定是死路一条。   其实从被他们抓住,我始终在盘算逃走,但他们寸步不离看守,还绳捆索绑,不给我任何机会。现在眼看就要被送进王世豪魔窟,以王世豪的办事性格,他不仅要将我关起来,肯定还会披枷戴镣,重重锁起来;在这闭塞的深山,再逃脱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了。想到这儿,我不禁焦虑起来。虽饿,但一点胃口也没有。在这时刻我想到丁岚临分手时,交待遇事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我放下玉米粑粑,眼往四处张望,借以放松一下自已紧绷神经。   这野兔岭也是人迹罕致的地方,自然风景很美,周围山岭上一片碧绿,高大乔木郁郁葱葱,处处透出一股原生态气息;银色的水柱从三十多米高石崖上直泻下来,冲击着山沟中兀出巨石,发出巨大轰呜声,瀑布下一团团水雾往上涌,太阳光穿透水雾,形成道道彩虹。看到这,不由想到在《天上人间》那段日子。那时,那样禁固我,不也逃出来了吗!人往往在绝境中,才能想到平常想不到的方法脱险。记得我在《天上人间》,无事时对瀑布仔细观察,大凡瀑布下都有一个被水冲出深潭。我马上冒出一个胆大想法,难道不可以跳到深潭里,以求一线生机。有了这种想法,我注意观察瀑布下的地形。这里不同,它比《天上人间》瀑布小,瀑布下面出水河道也不同不象《天上人间》瀑布那样,《天上人间》瀑布出水处是条很陡的河道,怪石林立,这里比较平缓,瀑布下河水流淌平缓得多。若跳下深潭能爬出来,上岸应当不困难。但我想还是不行,我不会游泳,而且胳膊还被捆着,活动不自由,身上还被王世豪锁着合金钢的胸罩,下身还有贞操带,这些金属制品比重大,万一落进水浮不起来怎么办?但又想,这次被他们押进野兔岭,也是死路一条,长痛不如短痛,真要死了,少受许多罪,也值得。主意拿立,我马上行动。我三口二口,狼吞虎咽吃完粑粑,丢下矿泉水瓶爬起来,一步步往悬崖边走去。   宋矮子眼始终在盯着我,见我站起来,他也迅速站起来。见我往崖边走,想冲过来抓我背后拖着的绳圈。我快步走到崖边不足一尺的地方,他吓呆了,再也不敢向前走了,声色俱厉喝道:   “杨姑娘。你要干什么!回来!那里危险,太危险了。”   我在崖边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冷笑着。那孙大个也站起来,在宋矮子后面大声说:   “杨姑娘。太危险了!不要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呢。过来吧!快过来,马上就到地方了,到地方我们就把你松绑。快!过来!听话。”   我偏过头看看脚下雾气腾腾的深潭,心里也非常害怕。这掉下去,八、九成也活不成了。想想父母,想想儿女,心里阵阵酸痛,这下又犹豫不决了。   我心想,到了野兔岭也许能找机会逃出来。见我沉默无语,那宋矮子又乘机跨了二步。我见他上来,又往崖边退了一步,对他高声叫喊: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宋矮子见状再不敢往前走了。孙大个站在原地低声说:   “杨姑娘。不要这样,你这样年青、漂亮,好日子才开始呢,死了多可惜。这样吧!你过来,我与宋大哥保证,只要将你送到水洞,我们交了差,回头我们一定求老板放了你。宋大哥。你说对吧?”   那宋矮子头直点附和说:   “对!对。我们一定求老板放了你,有时他听我们的。”   孙大个见我还不信。接着说:   “杨姑娘。你放心,万一老板不放,我们会偷偷把你放掉。水洞有我们八拜之交铁杆弟兄,我们想帮你一点都不难。”   他们边说边偷偷移动着脚步,我心知肚明,他们在骗我。但我已站在悬崖边,无地方可退了,急得挥舞着手说: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这时,我还未最后下定决心往下跳,但没防到崖边一块石头,由于水雨侵蚀,已与巨石裂开松动,但我精神高度紧张,未发现。我话还未讲完,轰轰隆隆几声响,那块石头承担不了我的重量,塌陷下去。伴随我们三人的尖叫,我与塌陷石头跌向深潭。   “扑嗵”“扑嗵”几声巨响,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阵阵凉雨将我浇醒,我一双胳膊给反扭悬吊着,两脚悬空。肩关节一阵阵钻心刺痛。我醒过来睁开眼,眼下面六、七米是深潭,潭里水不断往河道溢;顺河道流走。瀑布泻下水,冲击深潭,溅起水花不断浇在我身上,身上湿透了。我动了动,立刻有许多碎石泥砂从上面落下来,有的砸在头上怪痛的。这时崖顶上不断有人在大呼小叫。我摆了摆头甩落脸上水珠,抬头往上看去,在我掉下石崖中部,在崖石缝中长了不少树,其中一株小松树,它分开二个枝头凸出,我身后绳缠住了一个枯枝头,将我掛住了,吊在这不大的松树枝上。由于我往下坠的冲力,已将掛我树枝从分枝处拉劈,而且掛着我的树技己拉劈到它根部石缝处,与另一树枝完全分开。现在感到身子还在缓缓往下沉,泥土不断的往下掉。见此我吓得本能地惊叫一声。但理智立刻提醒我,崖顶上有人,我闭上眼,静下来不敢再叫。低头再往下看,那块与我一起坠落石头己掉进深潭中,带入泥沙己被水冲干净,可以清楚看到它躺在潭底。水潭表面水淌得很急,不断地将瀑布带下的杂草树枝往下面河道推。水流入河道后就变缓,杂树乱草被河中散布巨石拦截,滞留在河道中。我从上面看这河道,被水切割得很深,河道两岸都是两米多高石坎,河中散布许多大小不一石头。   现在我明明自已处境很危险,这样吊在空中,是不可能脱身的,我必须攀上崖半腰小松树上。但稍活动,泥石又纷纷落下,坠下速度又好象快了,我又不敢动了。这样吊了一会,感到胳膊要断了。我想,迟早这树根会被我扯断的,人落入水中。迟断不如早断,心一横,先弄断树根,让身子落进潭中。我离水面仅六、七米,落水后不会摔伤的。如是我拼命扭动起来,摇晃着身子;果然,随着晃动,泥砂具下,身子一点点下坠,几分钟后,更多泥砂雨从天而降,我一下落下去,我这时尽量使身子保持垂直,让双脚先入水。“扑通”一声,我落入水中,我憋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后,反冲浮力很快将我托起来,头露出水面。我扑腾着手脚,赶快吸了口气,人又沉入水中。这时突然感到背后绳子被斜拉着跑,一会脚能接触到河底,很快头又露出来。我长出口气,这时人还是给绳拽着,缓缓拖动着。头完全能露出来了,又给拖了一会,上身露出水面,我往背后一看,原背后绳圈还掛在松树技上,一大蓬树技浮在水面上,被水往下冲,这样把我也带出水潭。   树枝继续被水带着往下冲,我控制不了,身子也随着树枝的漂移,这样漂流着,直到树枝给河里石头拦住了,我才停下,终于从水中终于站起来了,靠在这石头上缓口气。绳子缠在树枝根上,我两手一点力气也没有,解不开绳结。但我心里踏实了,刚才虽惊心动魄,但最危险时候过去了,我先恢复一下体力再说。   太阳光很烈,现在也就午后一点多钟,晒了不到一小时,身上衣服都干了,捆在身上麻绳也松了,绳结也松动了。我体力也恢复了,但肩胛骨好痛。我忍着痛咬着牙慢先解开缠在树枝上绳圈结,将绳从树枝上解下来,再将胳膊从绳的束缚中解脱下来。这时左边我来的山道上,传来大声叫喊声。由于河岸陡,我又在他们眼光死角中,他们看不见我,而且他们在这附近又下不了河,目前我还是安全的。但这里不能久留,要离开。在这荒无人烟野外,这绳还是有用的,我收拢后缠在腰上,沿着我们过来的岸边,淌着水往下游走,寻找对岸能上去的地方。走了一里多路,对岸的坡慢慢平缓了,我过了河,上了对岸,钻进对岸树林中。站在岸边树林里,看河对岸,我过来的路在半山腰,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人在上面走,不断传来呼喊声,可能是宋矮子到野兔岭报信,喊来寻找我的人,现在我彻底放下心来,王世豪不可能找到我了,我再次逃脱了他的魔爪。   我坐在岸边一棵大树下,思考下一步行动。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当地人家。这河两边都是高山,是一条深谷。对岸是不能去,只有在这边找人家。山上树长得密不透风,很难走;好走的地方是这河道,目前是枯水季,河水浅,两岸都有裸露河床,虽布满怪石,凸凹不平不好走,但比钻林子好多了。而且老百姓一般都在离河不远地方居住。于是我在林子里找了根枯树枝作拐杖,又下到河床上。   河床上稀稀长了些芭茅草和杂灌木,我尽可能绕开。实在不行,我下到河里淌水走。河道越走越宽,河床中大石头少了,鹅卵石多起来,好走多了。但走了四五里仍不见人家,这时前面出现一条河汊,一条小溪汇入这条河,在河交汇处我发现有破损塑料袋,这说明小溪上游肯定有人居。但不知有多远。我忧疑了一下,决定还是趟过小溪,顺河走,大河道好走得多,有人家的机率也大些。   又走了一里多路,一条更大的河横在我面前。我走的这条河汇入这大河中。大河中水流大得多,我不敢过去,就跨过小河,从河对岸走。因为我上午被宋矮子押着走的那小路,早分开了。顺大河走了几里,太阳快落山了。这时一堵大山拦在前面。河道消失在山脚下,再往前走,可以看到河水流入一人字型巨大山洞。这下我彻底泄气了,说明这是一片无出路,非常僻塞的山区,人烟肯定稀少,今天是不可能找到人家了。在荒山野岭过夜是危险的,我考虑半天,决定到那山洞中过一夜,起码洞里夜里比较暖和。   第五十二章 善良的深山老夫妇   看那洞不远,但河床路难走。遇到好拾的干茅草,我收集起来用绳捆着,准备过夜用,当我终于走进洞中,已是滿天星斗了。我在洞里摸索走了一段,不敢再走了,在洞中河水流淌的声音非常响,令人恐怖。我摸到高处一避风暖和的地方,铺下干茅草,卷曲着身子,躺在草上。昨天一夜未睡安稳,今天又一天的奔波与惊吓,不一会还睡着了。   一阵寒意冻醒了我,我往洞口一看,天有些发白,天上仅有几颗较明亮的星星,天快亮了。我再也不敢睡了,活动一下冻僵四肢,走出洞。现在唯一选择还是回头,到发现塑料袋小溪口,逆水而上,找当地人家。   走到那小河口时,太阳出来了,身上也暖和了,但肚子不挣气,“咕、咕”叫地抗议。我还是昨天中午吃了一块玉米粑,得马上找点吃的。想到小时候,在这秋高气爽日子,常到山上採食山里红、狝猴挑和毛板栗。这里也应当有。由于这里地势高,秋天来得早,山上已见到满树叶子变红的枫树。于是我边走过寻找,果然发现一株毛板栗树,树下落下不少长满刺的果球。我寻找一下,这果球中的毛栗大部分己被野兽吃了,只找到十来粒。这毛板栗很小,仅姆指大小,这十来粒本不解饿。我又举起当拐杖树枝,敲击毛板栗树枝,那些熟透了的毛板栗,刺球己开裂,敲击后毛栗从果球中落下来,我又找到几十粒,暂压住饥饿。我继续蹣跚往前走,走到小溪口逆流往上走,到中午时,才在小溪乱石滩中,发现了几块表面平滑的大石头,支在流水旁,我一看知道,这是山里人在河边洗衣时,捶衣清北用的。   这时我已累得精疲力竭,下半身湿漉漉的。我坐在那石头上休息一会。休息时,仔细观察,终于在河滩边发现一条小道,我心定了,我彻底有救了。   顺小路走不远,就发现有一块菜园,里面种着罗卜,白菜等家常菜,菜园四周爬满了南瓜藤。转过一山嘴,一户人家出现在我面前。我深深出口气,心里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我由衷感谢我父母,从小就教会许多山里生活知识,帮我又一次走出困境。   这是一间典型的山里人家。在一避风向阳小山冲口,有三间石块垒的房子;房顶是用薄石板当作瓦,盖得顶屋,房子后是茂盛的毛竹林。我顺着石抬阶走到屋前小场地上,一个六十多岁老汉正在晒一些我不知道的药材。我的突然出现令他大吃一惊。我赶快走到他身边,叫声说:   “大爷好”   他一下楞住了,好半天才用生硬的普通话说:   “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他的话好难憧,开始我未听明白;见我疑惑样子,后来他将语调放慢,又重复一遍,我才听懂。我忙说:   “我是游客,在野兔岭瀑布掉到水里,迷了路,才到这里。”   我的到来惊动了屋里人,出来一个围着围腰六十多岁老太婆,她看了我一眼也很惊讶。我看到她忙说:   “婆婆好!”   她似乎听不懂我的话,转过脸与老汉对话,他们的话我一句也不懂,从表情看对我还是很友善的。他俩说完后,老婆婆友善地对我招招手,我随她进屋。她找出一条黑裤子和布鞋,要我换下得我的湿衣和鞋。再叫我在灶房过帮她烧火取暖。中午吃的是玉米糊和山芋。饭后又烧水给我洗澡,又找出上衣给我换了。洗了澡,我坚持将换下衣服自己洗了。下午我边晒太阳,边与老汉谈心。终于弄明白,这里是江西与福建交界处,以野兔岭下那条河为界,这里是福建。原来这里是闽北山区,难怪讲话一点都不懂。   人就是顶着一口气,当绷紧的神经松下来,毛病也出来了。这几天惊恐焦虑,涉水受凉,当天晚上我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浑身酸痛。我心里好害怕,我知道中毒后我身体虚弱,加上这次打击,我担心自已承受不了。这对老夫妻真是我再生父母,他们日夜服侍我。老头懂草药,有一些偏方,另外他生活经验丰富,知道我发病病因,天天熬草药给我,喝一周后身体大有起色,开始恢复。   通过多天接触,我慢慢听懂了他们的方言。我这人没別的长处,对语言这东西有天赋。后来不仅听懂,还能讲几句。从交流中我知道,这地方叫新坑。新抗方园有六十多里,四周高山阻隔,人迹稀少,大部分地方是原始次生林。最早来这里的是武夷山道士,他们选这地方炼丹修生养性,后来有信男善女也进来长住,这才有了人烟。这里只有三个性;张,雷和兰;老汉姓雷,雷姓和兰姓均少数,在这里张姓最多,势力也最大。   新坑地广人少,故只有一个新坑行政村,下面有北坑、南坑、下坑等十多个自然村。雷老汉是北坑最边缘一户。他们有二女一男,两个女儿远嫁山外,儿子也在外打工,成家结婚生子。儿女常常几年回不了一次家,老父妻几乎独守这深山老家。   这里主要收入是茶叶和药材,粮食以玉米、荞麦为主,能自给自足。山上林木虽多,但高山阻隔运不出去。与山外联系主要是一条盘山水泥路,这是当年实施《村村通》工程修的。就这条只能跑小拖拉机,从新坑行政村到乡政府六十多里盘山路,国家投了几百万,但常常遇到場方,泥石流或积雪冰冻而阻断,所以交通闭塞,不通电,对外联系仅新坑有电话,还时断时续。   本来我应当马上回山阳市的,但我身无分文,又无法与家取得联系,暂走不了。后来又病了一场,这样在雷老汉家住下了。半个多月病好了想走,老婆婆说我病后这身子单薄,根本爬不了山,要将身体调养好才能走。我发现两老人生活在这里确实孤单,我在他家,他们很欢迎,这也是想留我的原因。受了这次打击,对抓王世豪再也提不起我的兴趣。这里安宁,自在,幽静,周围高山、小河、青松翠竹,甜美的田园生活,比山外勾心斗角的花花世界,确令人陶醉。置身这原始的大自然氛围中,有超俗欲仙的感觉。其实这是我休养绝佳地方。故他们不提,我也不想走了,想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老汉天天上山採药,在和煦的深秋阳光下,我和雷婆婆摊晒採回药草,无事时她还教我做鞋、诱花、缝衣和做些女红。我虽女人模样,但这些女人活一点也不会,乘些机会补补课,虽达不到我母亲那水平,但起码有个女人样子。这时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从前这些女红我不屑一顾,如今这样津津乐道,专心致志地学,真不可想象。我这次体会到,长时间女人打扮,女人的生活,已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我与真正女人又进了一大步。   由于生活中密切接触,我被王世豪锁在身上铁胸衣被雷婆婆发现了,她很好奇,但山里人本份性格,没叫我尴尬难堪。也许她认为这是山外人的时尚,她不仅未追根刨地,反而在我洗澡时帮我清洗背后我无法洗的部分。对于贞操带我尽力掩饰,没让她看见。这确是件见不得人的,令人恥辱东西。早知能过上这种隐居安宜生活,我现在非常后悔当时决定,但现在想脱都脱不下来。   时间长了,雷婆婆去新坑街买日用品,也邀我一块去上街。开始雷老汉不同意,说街上有坏人。雷婆婆不以为然,认为新坑就这么多人,年青力壮,头脑转得快,眼皮活的人都出山打工去了,留下全是老的老小的小,有什么关系。我也想出去看看,所以我俩不顾老头反对就去了。去了几次也没什么,老汉也罢了。   有水泥小公路通外面,这新坑街虽小,什么都不缺,是新坑人主要集贸市场。但老汉採的药从不在这里卖,他坚持翻山越岭去乡里,他认为新坑街上收药的价压得太低,虽到山外乡里往返要二天,老汉舍不得住旅舍,每次都是在外露宿一夜。老婆婆心疼他,反对他去,要他就在当地卖,他就是不听。   深山冬天来得早,十月底就下霜了。雷婆婆买了花布作袄面,用老汉旧棉衣改了一件对襟花棉袄,我同她一起做好,穿上我自已亲手缝的衣服,按城里人标准,虽不好看,土得掉渣,但我穿上后心里暖洋洋的。   我也知道我不可能长久住在这里,但还是出乎我预料,这一生都难得的安祥日子结束那样快。在我穿上新棉袄不到一周,雷老汉从乡里卖药回来,风尘仆仆刚进家门,就叫上雷婆婆,在房间里呆了半天,时不时还传出老汉埋怨声。我在厔前场上晒太阳,拉鞋底,顺便看晒在地上刚剥的丹皮。老夫妻俩在房里这样长时间不出来,有点忐忑不安,心里有不祥预感。   果然,晚饭后,洗漱好准备睡觉。山里无电灯,点的是煤油灯。为节省,大家早早都睡了。刚吹灯上床,雷婆婆摸到我房间里,告诉我,老头卖药回来,在新坑街碰到张跛子,硬将雷老汉拉到他家喝茶,说他父亲看上你,要娶你做他家儿媳。我听了都好笑,就漫不经心的说:   “雷婆。这里人真是莫名其妙,看见女人就想要,也不问一个根和底。”   雷婆婆说:   “是的。我俩第二次上街就碰上张跛子了。你记得不,我俩在买肥皂时,他叨根烟站在商店门口,那双贼眼一下盯上你。我拉了你快跑,你当时还莫名其妙。”   我不以为然说:   “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不睬他就是了。”   雷婆婆叹口气说   “昨天。老头子把我骂死了,讲我不该带你上街,惹上这龌龊的色狼。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我好奇怪就说:   “我只是你家客人,你对他讲明白不就行了。这人有三十岁了,不可能没成家。”   “老头子说了,讲是进山旅游的山外客人,与我家没关系。但那張跛子就是不听,蛮横地说,若你不做他家媳妇,就找我们麻烦。这张跛子也不知害了新街多少姑娘。他这次明讲是给他弟弟说媳妇,你想想十二岁小娃,懂什么,这也不是旧社会,做童养媳,实际上是他自已打你主意。”   我愤愤不平说:   “这张跛子是什么人?这样不讲道理,还有没有王法?”   “我说也是,不睬他,看他能把我老夫妻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我到屋后竹林里锻炼,猛地听到雷婆婆在外面哭喊,我连忙跑到前面来,老汉也从屋里赶出来。看见她在菜园里,捶胸跺脚大喊着,边喊边哭着骂着人。到菜园一看,一垄乌青菜全叫人踩烂了,这是准备过冬的菜,怎叫人不心痛。老汉一看,阴沉着脸转身回去了。我一边帮雷婆婆收拾残余菜,一边安慰她。我俩挑那些还能吃的,弄到河边洗干淨,再挑回来准备腌。忙了一上午回到家里,老头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响抽闷烟。我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他示意我坐下。我气愤问:   “大爷。谁干的这缺德事?”   第五十三章 张跛子   老汉叹口气,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   “还有谁?这肯定是张跛子派人来干的。这儿上新坑街有十几里山路,不知根底人睌上根本摸不上来。”   “这张跛子是什么人?怎么这样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这算什么?在新坑街他是无法无天。上次硬把我拽进在他家,要娶你做他弟媳,他威胁我说,若我不答应他,他天天找我的麻烦;今天毁你菜,明天扒你墙,说不定后天还要拆你房。这些威胁的话我昨天还未敢对老婆子,怕她急。”   我听了他的话,一股怒火升上来,站起来说:   “那你怎么不去告他?!”   雷老汉对我望了一眼,又点了一根烟说:   “告?到那里去告!到村里,他老爸就是前任村长,干了二十多年,现在村长是他侄,一根枝上的,都是坏果子。到乡里去?证据呢?证人呢?公家是讲证据的,何况张家人多势众,到那时,我们讲的话,没有谁出来维护,他的有一大帮人出来作假证,这官司能打赢?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这种地方无理可讲,所以我的孩子们都不回来。我们老了,过一天算一天。”   我想不到这秀丽风光的山里,还有这么多不平事,有这种仗势欺人的人。看这两个老人为我受牵连,我又恨起了《求精公司》的王家人,若不是王老二那个杂种害我,我这堂堂小丈夫,怎么会变成这妖艳女人样子,走到那里麻烦就跟在那里。即然张跛子找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头一昂,大步往门外走。雷老汉起身一把抓住我说:   “女伢子。你要干什么?”   我用力挣开他说:   “我去找张跛子说理去。我是游客,与房东没关系,请他不要为难你们。”   雷老汉急了,上前又抓住我说:   “你不能去!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姑娘。你放心,有再大干系,我也承担,不会让他伤害你。你坐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原来昨夜他老俩口商量一宿,最后认为最好的办法立刻送我出山,人走了,张跛子失去目标,就没指望,可能就消停了。只要我在,他就会拆腾。我听了在大脑中过了几遍,没有更好办法了,反正我也要回山阳市。事不宜迟,下午我们就准备。雷老汉夫妻俩想得很周道,他们将我打扮成己婚山里妇女样子。这里姑娘是扎一根独辫,而已婚的是梳两根,翻到头顶,将辫梢捌在头顶;若头发长,就盘在头顶;再包一条大头巾。我换上婆婆灰色旧袄,穿一双草鞋、山袜。这样打扮不引人注目。婆婆还备了干粮和水。老汉拿出一百元钱给我做路费。他们一把年纪,挣钱不易,我只要了十元钱,反正要走到乡里,那儿有邮政银行,我拿一块钱取个卡,再打个电话到《远肮厂》叫大李汇钱,什么都解决了。   太阳落山后,我们吃饱喝足,雷老汉带我出发了。临分手,雷婆婆哭得好伤心,一个多月相处,真有了感情,我也舍不得离开。我同丢魂似的,不知老汉是怎么将我拉出门,上了出山小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绕过新坑街,上了盘山小水泥路。这水泥路一段段被泥石流毁了,又填上石子和土,很不好走,有的路段非常险,又弯又陡。山里人真不易,出趟山好难。离开新坑街一段路后,雷老汉点起火把。这火把是毛竹的竹黄劈成丝扎起来的,又明亮又耐烧,这样不仅照明,还防野兽。上到峰顶后,月亮出来了,很亮。我累得上气接不了下气,雷老汉见我这样,就找一避风地方休息,吃了东西喝了水,耽误了半个小时,就下山。月光很亮,我们就不用火把也能看清路。下山路比上山路远得多,但路要好走些。   坡慢慢变平缓了,盘山道也没有了。当东方发白时,巍巍大山已被我们甩在身后,一路平安,我好高兴。当大阳从山头露面时,我俩站在一个山口高处,雷老汉用手指那远远有炊烟升起地方,那就是乡政府所在地黄渡镇。路好走,又是大白天,我也是经风雨见世面的人,路己走了一大半,雷老汉说只有二十多里就到黄渡镇了,我力劝他回去,我很耽心雷婆婆。   昨天出了事,今天还不知怎样。他也很耽心,对我反付叮嘱一番后,才返身回去。望她高大健硕的身影,我都不知怎样感谢他。他老夫妻真是好人,愿好人一生平安。   其实催雷老汉走,我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我从昨晚出来,一路神经紧张,还未方便,现在便急得很,做女人后就是麻烦,特別体会与过去不同的是,这小便急很了,就渗出来了,而且下身有贞操带兜着,尤为难受,我急需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方便,将内裤洗一下。我己瞅到水泥路旁出现一条小山溪,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当雷老汉身影消失在前面水泥路拐弯处时,我迫不及待下了水泥路,找到溪旁一块巨大山石,这山石挡住水泥路,我忙脱掉袜裤,刚蹲下,小便势不可挡喷出来,贞操带挡住它,溅得我下身大腿到处都是。我不由苦笑一声,我真是自作自受,给自已锁上这淫秽东西,我更恼怒我这次参入这次行动鲁莽,将自己置入险境。小便后,大便又下来了。方便好后,我赤脚站在水中,将头巾拿下,来将下身和贞操带仔细清洗干净。当穿上棉裤和鞋袜,拿着漂洗干净拧干水的头巾和内裤,重新上了水泥路后,起码耽误了半个多小时,若雷老汉在旁边,多丢人,做女人就是麻烦。方便后赶路,身上这时待别清松。   新街村确是闭塞,我这一路走来,未遇到一个行人。我胆子大起来,将湿头巾搭在头上,内裤披在肩上,让太阳将其晒干。越往下走,温度越高,我也出汗了。我赶了一个多小时路,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我这下更体会女人为什么走路慢,这大胸脯里面虽有铁链胸衣束缚,但沉甸甸地掛在胸口,摇晃着,令人迈不开步,吊着胸衣细铁链,勒得肩好痛,时不时要松一下,这样人特别累。又疲惫又困,腿越来越难抬起,眼皮都睁不开。我拿掉晒干头巾,松开颈部衣领,反正离新街很近了,我必须休息一下。这时又转过一个山嘴,在路右边有一小块林间空地。。我决定躺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到空地一看,不远处有一石崖,下面是茂密茅草,去年枯死的和今年新发的重叠在一起。我走过去一看,不仅草厚,而且这里朝南,阳光好。我穿上快干的内裤,躺在柔软草上,将头巾盖着脸。我本想休息半小时起来赶路,,那知倒下后眼都睁不开,很快睡着了。   一阵马达声将我惊醒,我一惊坐起来。这是水泥路上传来单缸汔油机的声音,应当是摩托车之类。我抬头一看,日头己偏西,看来我最少睡了五个小时,尽管仍疲惫不堪,双脚痛得很,但心情好愉快,上了水泥路,我又找一条小溪方便一下,用头巾洗了脸,对着水的倒影理了理有点睡乱了的头发,将湿头巾包在头上,挡挡烈日,又赶路了。这时两边山头小多了,离黃渡镇应当不远了。我庆幸又从鬼门关上过了一次,最后化险为夷,待回去安顿好,一定来感谢雷老汉老俩口子。   事情也许太顺了,就隐藏着巨大危机。我又走了半个小时,拐了个大湾,下了一个较陡的大坡,突然发现路边一棵大枫树下,停了一辆残疾人用的三轮车。落满红色枫叶地上,有三个男人在聊天。这一路上都未看见人,见了他们心里很高兴,这证明黄渡镇快到了。当三个男人发现我时,全站起来,全神贯注看着我。我看清了是三个三十多岁年青人,本来我想拐到路对面绕过去,我不想与他们多话。那知走到跟前,他们跑过来将我围住。我有点心虚了。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头上戴一顶长舌旅游帽,脸上架着墨镜,用当地生硬的普通话问:   “你是从新坑街过来的吧!”   这还用问,这条路仅通新坑街。我摸不清他们来头,是干什么的?就不置可否地望着他。这是丁岚教我的,遇到不好应付的事,沉默是最好方法。   “还有一个老头呢?”他又问:“问你呢!哑巴啦。那个老头呢?”   他这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看来是对我来的。我看不对劲,朝他们之间空隙冲去,想跑。那知他们反应非常快,俩年青人兜上来将我抓住了。我拼命挣扎高呼:   “救命呀!有土匪呀!……。”   戴墨镜走到我面前,一把扯掉我的头巾说:   “叫吧!你有本事叫个人来,我都不是妈养的。他妈的。害我从早上等到现在,老实告诉你,我是黄渡乡治安员,昨天夜里新坑村打来电话,告之村里财务室被盗,作案是一老头一年青女人,我们堵在这里等你们呢。那老头呢?”   我一听都蒙了,我是盗窃犯!见我疑惑地望着他,他说:   “你不要耍赖,有人证,有物证。我们今天就送你去案发现场对质。希望你老实一点,少吃苦头。你们放开她。”   那两个年青人松开手,我知道我逃不了,这肯定是张跛子干的好事。现在斗不过他们三个,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昂着头,气鼓鼓地站在路上。那治安员从车里拿出一束麻绳走过来,在我身边抖开。我见他们要绑,急得往后躲,那两个年青人上来架住我。我知道反抗是无效,地就严厉地对他们大声说:   “你们不能绑我!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后面一个人一脚踢在我腿弯处,我被踢得跪下来。他仍缠臂,勒颈,将我五花大绑。我身上勒得好痛,拼命叫:   “痛!痛死了。唉哟!痛死了!”   见我叫得凶,他们将绳放松一点。绑好后将我架上三轮车。车上放了好多日用品和盐,让我坐好后,将这些东西在我身边塞实,又将我背后多余绳头,系在车厢顶钓子上面。一个年青人上了驾驶位。那治安员拍拍驾驶员肩说:   “二子。人直接交给张跛子,开慢点,注意安全。”   三轮车又开回新街,我心里同猫抓一样痛,不由自主失声痛哭起来。但发动机轰鸣声盖住我的哭声。那驾驶员同没听见一样,开他的车。   昨天到今天吃了那样多的苦,最后还是没逃脱张跛子手掌,现在被吊在车厢里,双手反绑,脚下塞得严实实,一点也动不了,看这样处境,好凄惨,心里堵得慌,鼻子一酸,忍不住嚎滔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心里似乎好受点。这种逆境我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落到这地步,只有听天由命。这样想开了人也开脱了。   这车开得不快,但颠得很。人很悃,但绳捆索绑着好难受,睡不着,身子给吊着,随着车的颠波晃动着,人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天又黑了。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最后车停下来,在手电光下,上来一些人,将我解开背后悬吊绳子,弄下车,架着走往前走。我被他们架着,身不由已的移着步子。抬头往上看,两边是黑压压高山,什么也看不清。走了一段后,路更窄了,架着我的人放下我,一个人在背后抓着我的胳膊往前推,前面有个人用手电照着引路。山路不好走凸凹不平,路边深处是哗哗流水声,我也不敢大意,小心抬着脚。我还不想失脚落下深深水沟,我要顽强地活下去。   第五十四章 童养媳   一群人排成一条龙,大家都小心翼翼在这幽深山谷里往前慢慢走。这一路都是上坡,走得特别费劲。终于听到狗叫声,我估计应当到目的地了。   在狗的狂吠中,我们上了石台阶。开始狗叫声好象在头顶,大概爬了几十阶,有人喝住了狗,大家簇拥着我进了院门,来到一排大房子前。房子中间客厅灯火通明,有几个人站在门前,一个老人的声音在招呼我们这行人。   “二小子。今天辛苦了!”   开车送我来的人回应说:   “老村长。不幸苦!大老黄交待事我已办好了。”   “下午他已给村里打来电话。谢谢大家,酒水已备好,大家入席吧。”   押我来的人将我交给一老妇,她挽着我的胳膊,拉我进了大门。这时我看清了说话的是五十多岁老人,典型山里人,又黑又壮,个子不高,他不同雷老汉,满脸横肉,不象善辈。张跛子站在身边对老头说:   “老爷子。你看这女娃不错吧!我没骗你,钱没白花吧!”   老头走到我面前,我恨死了这父子,毫不示弱怒视着他们。老头见我这样盯着他就对他儿子说:   “到底是山外姑娘,胆子大。看这女娃不简单,日后要多个心眼。”   张跛子说:   “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老爷子你当时还担心,雷大个子不交人,把她藏起来。你看,我派几个人到北坑一闹,不出我所料,雷大个子吓得把人连夜往外送。他们刚出家门,就被我安排监视他家人发现,马上给我送信。我立刻打电活给大老黄,在路上一截,不就抓回来了。我当时我担心雷大个在场护着她,有些难办。那雷大个子真要发狠,他手脚功夫了得,够难缠的。大老黄虽找了个高手,但弄出个伤残,也难办哪。那知雷大个子半途回去了,真是天助我们。”   老头说:   “这最好了,不伤人最好,这种事动静越小越好。二子。你路上没叫人看见吧?”   “没有。路上没遇到人,都下午了,那有人出山。到新坑天都黑了,我没从街上走,直接上东坑,就到你这儿了。”   “这就好。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怕雷大个子知道找麻烦。啊!老婆子快带她到厢房中,还绑着干什么?在这儿她跑不掉。”   拉着我的是老头老伴,她嘟嘟嚷嚷说:   “这灰头灰脸的,穿得比我还土,有什么好的,比我老二大多了。老二长大了肯定嫌弃。花这么多钱真不值。”   张跛子走过来说:   “妈。这是在路上弄的,不是她本来面目。人要衣饰马要鞍,等她洗干净换上新娘子衣服,你再看看,这方园百里也找不到这样漂亮娘们,老二笑还来不及呢。”   一个半大孩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指着张跛子说:   “哥。我不要这样大的老婆!有一个老娘管我,就够我受了,再找一个,我受不了。若想要,哥。你要,我不要!”   我扭过头扫了一眼,这臭乳未干半大小子是我丈夫?真是笑话。张跛子面红耳赤上来就要打他,骂道:   “你这小东西,要翻天啦!这里有你说活份儿。”   那小孩一下躲到老婆子身后去了。老婆子一手护着小儿子,一手拉着我进了在厢房。关上门,将我松开,就开门出去了。我揉着布满绳痕的手腕,心里咒着这虎狼一家人。这一路押送上来,五花大绑,又是搡,又是拽,爬坡上坎,又惊又怕,累得手脚发软。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个地方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喘喘气。一会儿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妇人,将一碗面汤往房间桌上一放就走了。我瞧了她一眼,她眼中对我充斥仇恨的目光。看这一家子,今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一天仅在路上吃了点雷老汉带的干粮,肚子早饿了,三口二口将面汤吃了,靠椅子背上养神。   “新媳妇。起来去用水洗洗,脏死了。”   是张跛子老妈,我起来跟他出了房门,外面安静得很,送我来的人都走了。老婆子带我到后屋,打开一间小屋的门,里面热气腾腾。那张婆子可能以为我听不懂当地话,一边比划一边说:   “里面有肥皂,好好洗一洗。”   我一看这屋里还有个小房子,热气从里面涌出来。原来是山里人家澡房。我脱掉衣服钻进去。里面有石块砌的澡池,长三尺宽一尺五,与一园池相通。园池底是一口大锅,水在锅里加热的,条件比雷老汉家强多了。我一身汗渍,仔细从头洗到脚,将铁胸罩和贞操带也仔细洗干净。洗好后,用毛巾包着头出来。我身上穿的衣服一件也没有了,重放了一套女人旧衣服,单棉都有,可能是张婆子的,她个子同我差不多,而送饭女人矮小多了,她的衣服我穿不了。   出了澡房,张婆婆在等我。她正眼也不瞧我一下,挥挥手叫找跟她走。出了后门,外面漆黑一团,一条发亮石板路弯弯曲曲伸到前面,转过一石壁,前面有间二层楼房,有的房间点着煤油灯。她引我进了右边楼下一房间,就关上门出去了。我看这房里有床,我睏极了,上床就睡了。   心里不安,睡不踏实,天未亮就醒了。我盘算着怎样逃走。今天第一夜,张家人对我没捆绑,未锁,也没派人看守,是逃跑的好机会、但这里地型不熟,也不知往那里跑,先将周围环境熟悉一下。若能逃走,第一步先找到雷老汉,再没法逃出新坑。就这样胡思乱想,慢慢捱到窗发白,天亮了,我翻身起来,试着开门。门果真未锁,我特别兴奋。出了门这时天己亮了,我回头看看,这是间上下共十二间二层木楼,看木头还是黄的,可能建造不到三年。楼房后面和我住的这边,都是十几米高的石壁,这石壁明显是人工炸出来的。这两个方向是逃不了,看看楼房另一边,所有的门窗都关着,可能里面住的人还未起来。我摄手摄脚走到那边一看,又傻眼了。那边是条小溪,从山沟里淌出小溪,溪水不大,但湍急。小溪在我脚下有七八米深,非常陡,根本下不去。唯一出路是前面平房,我顺石板路走到前面,已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有人已起床。我悄悄绕到前面一看,左边也是石壁,右边是又高又陡石坎,下面还是那条小溪,都出不去;只有从院门出去,院门旁躺着一条大黄狗。我听雷老汉讲过,这山里人喂的都是猎狗,非常凶;往往看见陌生人,先不叫,偷偷靠近,张口就咬,同它抓野曽一样;只有在看不见目柄,但听到动静时,才狂吠不止。这猎狗全吃肉,平时自已上山抓野兔、野羊等小动物,拖回来给主人,主人再喂给它一部分。   这时我彻底失望了,我这同关进牢房差不多,难怪他们不束缚,也无人看管我。早饭后,那张婆子也不让我闲着,洗衣、劈柴、烧锅。在这样环境,只有忍耐,等待逃走的机会。下午,张跛子从山下带来了裁缝,给我量尺寸。张跛子围着我,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敢反抗,只好闭着眼受他的欺辱。这时哪三十岁左右妇女跑来将他拖走,口里不断咒骂我。我明白这女人是他老婆,也幸亏有这凶女人,对我看得紧,只要张跛子接近我,她不是支走我,就是叫走他。张跛子恨得牙痒痒的,但也无可奈何。我也看出张跛子父母,也护这大媳妇,主要是她生了二个身体没明显缺陷孙子。这女人虽不漂亮但,也不太难看,是山里姑娘那种典型矮壮身材。张跛子虽不喜欢她,但有点怕她,她比张跛子有劲,若打起来,张跛子根本不是对手。但这女人也不放过我,从不要我闲着,家里什么活都要我干,饮食上还克扣,我好在我饭量不大,受得了。   张跛子弟弟也不是好东西,不知是谁教唆的,对我开口老婆,闭口老婆,穿衣吃饭要我服侍,稍不如意对我拳打脚踢。开始我尽量忍着,后来在无人的时候,我狠狠收拾他。他虽到老太婆哪儿告状,老太婆凶神恶煞地责骂,但我装着听不懂。就这样挨了老太婆不少打,但这样那坏小子也乖多了。   熬了一周后,老太婆突然将我叫到她房间。我一看裁缝也在,床上放着单、棉、夾几套新衣和内衣。都是盘花绣朵,红绸缎山里新娘子嫁衣,虽式样与我母亲当初给我制的差不多,但无论是绸缎质量,还是做功都差多了。我虽习惯了女人服饰,但见到这太艳丽女装还是面红耳赤,穿上身浑身不自在,还是又羞又耻。幸好穿上身后,老太婆又马上要我脱了。她是要我试衣。她与栽缝用土语交谈,他们说得太快,我不全懂,但我听出一点,后天是阴历十月初六,张家要为他们二儿子和我举行订婚仪式。我听了实在无可奈何,张家并没把我当人,完全看成买来牲口。   他们儿子还小,所以订婚仪式上来的是至亲,人不多。张家对来的人扬言,等二儿子十八岁时,他们才大操大办。十月初六清早,老太婆将我赶起来,洗了澡,换上新衣。从村里请来一个老妇女给我梳头化妆。这里新娘子仍是老式打扮,将头发在后脑盘了园型发髻,插了些绢花,化了淡妆。在梳妆时听这老妇女讲,这是订婚,一切从简。正式结婚那隆重多了,新娘子要浓妆艳抹。   我同一个木偶一样,由他们摆布。装扮好后,我盛妆坐在房间里。来的张家亲戚,同看怪物一样,川流不息到我房间里,对我评头论足。我心中好悲伤,我没想到伦落到如此下场。我那小丈夫兴奋跑进跑出,在那些不怀好意地亲戚教唆下,对我又是抱,又是亲,弄得我狼狈不堪。我实在受不了,在他胡闹时,凑到没人时,我狠狠掐他,这下他受不了,不敢再近我的身。   在酒席上,我低着头,不吃也不喝,一声也不响。任凭客人怎样起哄,我同石头人一样,毫无反应。这是了岚应付棘手局面,最有效武器。闹了一阵,大家也无趣了。划权猜令喝酒,不在将矛头集中在我身上。但我是这次仪式主角,不能离席,如坐针毡耗在那里。这时我观察张跛子父亲和他侄子,就是现任村长有点心神不安,两人悄悄在谈事。我注意偷听;原来这新坑有所初级小学,由于这里与外界阻碍,所以国家一直保留这学校。这里都是三年级以下学生,年龄太小无法出山到乡中心小学住宿学习,故保留一个教师编制。   但山外正式老师谁也不愿来,故国家安排一个财政合同工性质代课老师,每月有一千五百元固定工资。对上学孩子,还有补贴。这是新坑最好差事,不但收入高,还有机会参加县里组织教师转正考试,有变成正式教师机会。虽新坑有高中生,但这岗位被小学都未毕业的张跛子占着。他实际水平连小学三年级都没有,普通话也说不好,所以这么多年,无法向中心小学输送合格新生。听酒席上现任村长讲,为这事,中心小学与新坑村交涉多年了,但张跛子就是不让位子。村里有几个有能力教的人,也到乡里活动。   第五十五章 代课老师   今年乡里给村里下最后通碟,再不改变现状,将停发教师工资。看老村长神态,他真急了,一个月一千五百元,在这贫穷山里,那可是一笔可观收入。但张跛子心不在焉,根本未听这事,那双色迷迷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我。   订婚后,老太婆要我改口叫她妈,那三十岁凶女人叫大嫂,张跛子叫哥。客人走后,我卸了妆,老太婆将就将新衣收走了,将进张家穿的罗老汉家那身衣服,扔给了我。这身衣服我自己己将其洗干净,现在叫我换,我真巴不得,我才不愿穿那身艳得出格的新嫁衣现世呢。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睡觉,而昨晚老太婆就安排我推磨。这山里玉米和荞麦是主粮,这一大家子连牲口吃的每天要几十斤面,这磨天天要推,只要没别的事,我就得推磨。直到九点,一家老少才先后起床。我那小丈夫一睜眼,就直呼我。我放下磨去给他穿衣。刚把他衣服在火盆上烘热,准备给他穿时,他在床上蹦起来,大呼小叫,又是哭又是闹。我给他闹蒙了,好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怪我不该将红嫁衣換了,坚持要我再換回来。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杂种就是与我过不去。我干脆装着听不懂,坚持要为他穿衣。他在床上打滚放赖,哭叫连天。他不住在后楼,而是在前面与老村长住一起,这一闹将老头和老太婆闹来了。那老婆子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刮我一耳光,我又气又委曲,扭头就回到自己房间。想想这过得什么日子,坐牢还有刑满释放日子,我这奴隶般日子何时是头。我屁股还没坐热,那老太婆气势汹汹走进来,将我昨天穿的红嫁衣往床上一扔,站在那里叫我換。她只拿来外面缎袄,缎裤。我只好又重披这见不得人的红嫁衣。穿好后,她一掌将我推出房门,搡着我又进了我那小丈夫房间。老村长正在哄他小儿子。那坏小子见我穿着红花缎袄裤进来,就不闹了。那老太婆说:   “老头子。这宝娃太不象话了,这绸缎衣服穿在身上怎么干活?这么贵重衣服,给糟蹋了太可惜。”   老村长眼一瞪说:   “衣服是人穿的,怎么糟蹋了?只要宝娃高兴,就叫她穿着。别的衣服别穿了,穿坏了再做新的。”   听这老东西这样说,我心里暗暗叫苦。日常都穿这身衣服太显眼,想逃就更困难了。服侍好这小杂种,我又去推磨。老太婆心疼衣服,找来一条围腰给我挡挡脏,边比划边说着一大堆土话。看她重复一遍又一遍,生怕我听不懂,其实我早就听清了,她要我干活时围上,不干活就要脱下,若见到宝娃,随时都要将围腰除下来。我故意装作不明白,与她逗,她急得白眼直翻,在我身边团团转。见她这样,我心里才平衡一点。   过了二天,我正在磨房干活,张跛子突然进来了。我不睬他,推着我的磨。看他今天无精打彩样子,估计遇到头痛事。他拉住我说:   “我爸叫你去,有事问你。”   说完就出去了。今天有些反常,不同平时。日常见了我,不是讲下流话,就是动手动脚。我解下围兜出了门,见他老婆虎视眈眈站在门外,这凶女人把他看得真紧。   我赶到前屋,老头坐在客厅,板着脸。见我进来,递给我一张纸说:   “小媳妇。你将这条子念念,不知讲得什么东西?”   我接过一看,是黄渡乡中心小学文件,大意是通报这次小学期中考试情况,其中特别点名新坑小学,这次没有一个学生成绩合格。   他父子听完后,你看我我看你。老头用土话说:   “老大,你还真会猜,你弟媳果然识字。你看怎么办,这东西往县里一报,你饭碗怕砸了。”   张跛子急了,他无可奈何地说:   “老爷子。我真尽力了。他们考不好,怎能怪我,你到乡里再找找人吧!”   老头叹口气说:   “我怎么没找人?人家说新坑的学生娃,上中心小学,学生连普通话都听又懂,怎么学得下去。去的学生,最多半个月就退学回了家,你说这教师没责任?”张跛子看了我一眼,眼光一闪,将大腿一拍,兴奋地说:   “啊!老爸。我有办法了,这宝娃媳妇识字,普通话说得好,叫她顶我去教不就行了。”   “嗯!这办法不错,我考虑考虑。”   老头看了我一眼,我装着听不懂样子,见他不说话了,我知趣地说:   “爸爸。没事我去磨磨了。”   老头挥挥手,我出了门。听他们刚才一席话,心里好兴奋。若能去学校,就可以离开这牢笼一样张家,逃跑就有了机会。   那天吃晚饭时,他们在饭桌上吃饭,我没上桌份,盛饭在灶房里吃。一会儿听到饭厅里叽叽喳喳争得好历害,尤其是老太婆高门大嗓,特別刺耳。我端着饭碗贴着饭厅门听,终于弄明白了,他们是在议论我去代老大教书事。老太婆认为,离开家,我会乘机逃跑,所以坚决反对。但老头还是坚持,要我去。他认有张跛子兄弟俩看守,再加一些防备措施,是没有机会逃脱的。   我心里暗暗高兴,学校是公共场所,我不相信没机会。第二天老头将我唤去,讲了一大堆威胁的话;无非是他在当地多有势力,要我老老实实教学生,除了教学其他任何话都不许对学生讲;并警告,我那小丈夫每天要将我的表现,向他报告,若有出轨,回家后严惩不贷。我只能唯唯喏喏应呈着,逃跑的事只能深藏不露,相机行事。   晚上张跛子将教材给我,书都是新的,没翻过,不知这跛子书是如何教的。我将教材通览一遍,内容都很简单。如何教呢?我思考一夜,决是从汉语拼音字母教起,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教一年级汉语拼音。会了拼音,就会说普通话了,再教其他内容就省事了。   我准备了一夜,第二天请早起床后心想,去当老师,要给学生一个好印象。我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还抹了点茶子油,在脑后挽了个园发髻,这是当地己婚女子头型。没有朴素一点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嫁衣。这样上讲台非常不合适,但给我那小丈夫闹的,只有穿这身红艳艳花缎袄裤和红缎面绣花鞋。早饭后没要我刷锅洗碗,张跛子兄弟俩将我唤到老村长面前。老头又将哪些威胁的话重复了一遍后,他拿出一个铁环。我见了好奇怪,当他在手上拨弄时,我看清了,这是一种土铐,它将人的双手匝在一起,中间插一根铁棍,铁棍头上有孔,锁上铁锁,双手就被紧紧束缚了。我人还未反应过来,张跛子将我手上教材拿过去,老头将我双手拢在背后锁上了。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是这样安排我去学校的。正当我气愤不已时,哪老太婆又递上麻绳,老头将我五花大绑,勒颈反剪胳膊,但未再绑已上土铐双手。老头将绳头交给我那小丈夫,老太婆笑容满面对他说:   “宝娃。这样我就放心了,出门后一是要将你老婆看紧,不能让他跑了。”   宝娃兴奋得脸涨得红彤彤的,扯了扯绳头说:   “老婆。走吧!”   他们这样对我,还要我走村穿户,哪有这样去教书的。以我想法,这书我不去教了。但又想到丁岚,王世豪那样污辱她,她都能忍。只有忍,才有机会。尽管我气得泪水在眼匡里转,强忍着未哭出声,还是跟着张跛子出了门。   出了院门,张跛子一颠一拐走在前面,宝娃牵着绳押着我走在后面。转过一山嘴,一阵风吹来,有些冷。这时我发热的头脑有些清醒,我明白他们这样做,表明在这新坑行政村他们一手遮天,大白天敢绑女人招摇过市;另一方面警告我,要老老实实听他们摆布,否则有我好受的。   大白天这样出门,还是从感情上接受不了,这样走村过户,遇到人脸往那里放。开始我都不敢抬头,走了一阵,情绪要好一点。我抬头住四处张望,发现我们走的这条沟壑很深且窄,沟底一条小河,水流喘急。一条石头路在河两边山上盘来盘去,没有一户人家。这长满大树两边高山,将沟底夾得紧紧,只有中午时份,才有阳光,路上阴森森的。这张家人真会找地方,我看这条深沟仅他们住的地方非常开阔,阳光充足,确是居家好地方。其他地方连三尺平地都难找,更不要说房基了。这与世阻隔,确是囚禁我也是一个牢固铁笼。若不是下山顶张跛子教书,老死在里面也出不来。   山道弯弯曲曲,一直是下坡,走了一个多小时,两边山头变矮了,河谷也开阔多了,一会,又转过一山脚,一条不高山梁横在我们面前,山道从这里分开,一条顺河走,一条通住山梁。我们上了山梁石阶路。之字型石板路上到山脊,前面出现一块平地,有十来亩大。在这山里,这样大的平坦之地很罕见。这平地是人工开挖炸出来的,平地周围全是茂盛毛竹。平地中有两排房子,前排长,后排短。张跛子走到后排房子,打开后门进去。看布局,这三间房子,一间是老师办公室兼臥室,另二间是食堂。进屋后张跛子锁上后门,宝娃用掛在胸前钥匙开了土铐,然后扯扯绳子。他个头矮,头在我肩以下,他解不了我身上绳子。我就蹲下来。谁知这坏小子将我往前一推,又将背后麻绳一拽,我身子往前一栽,双膝落地上,身子往前倾,吓得我惊叫起来,但身又被绳子拽住,直挺挺跪在地上。我不想跪,这样简直是污辱。我又急又气,但胳膊反缚,无法反抗,只能转过头狠狠瞪他一眼。见我狼狈不堪样子,张跛子乐得哈哈大笑。我只有再忍着,让他们松开身上麻绳,但泪水控制不住落下来。他们这样作贱我,更坚定要逃走决心。   前面房子是教室,有三个班。外面操场上有十几个男孩子,见张跛子来了,一轰而上。听他们的土话,我明白他们要球玩。张跛子好容易将他们赶进教室,我未敢出来,从食堂窗子看着他们将学生安顿好后,张跛子将我带到班上。教室里课桌杂乱无章,好久未有学生上课了。男孩们将课桌顺好坐下,这些小孩见了我,快乐和惊奇充斥在他们稚嫩的小脸上,兴奋都全站着。张跛子将我用土话介绍给孩子们,他叽叽咕咕地说:   “今天我们有新老师上课,大家叫她吴老师,吴玉丽老师。”   孩子们七嘴八舌叫着吴老师,实际上张家人根本就没问过我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给我起了这名字。接下来张跛子用普通话问:   “今天上什么课?”   看孩子们心一时难收回来,情绪不安宁,我就说:   “先教他们唱歌吧!”   张跛子说:   “也好。反正他们从未唱过歌,什么也不会,教什么歌都行。”   于是我考虑了一会,开始教唱东方红,这首歌易唱好上口。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第五十六章 新坑小学   我教得很慢,可能他们并不懂普通话歌词,只是顺我的词调唱,也可能是新鲜,他们学得非常认真,一上午还将这首歌的第一段学会了。   中午他们在食堂,将家里带来饭菜热着吃。他们的饭菜全装在竹节做的饭筒里,上面加木头塞,放在食堂大锅里蒸。学生们边蒸边唱《东方红》这首刚学会们歌,他们不知道,自已已用普通话唱歌了。   下午我将整首歌教完后,已是下午三点。张跛子说可以放学了,有的学生家离学校有十几里远。问我明天怎么安排,我说明天不分年级,全带一年级语文课本,教他们汉语拼音。这样做是先教会他们普通话,这土话我虽大部分能听懂,但开口说还不行。   这群小孩收拾书包和竹筒,唱着《东方红》,兴高采烈离开学校。虽然他们幼小身体很快消失在山岗下,但雅嫩的童声好久还能听见。待学生走后,那坏小子拿出土铐。我本不想让他铐,但这样争斗后果,对我不利,我现在仍无法逃出张家手掌,与他僵持一会,还是让他将我反铐了。他又要捆我,我坚决不跪,也不蹲了。这坏小子无法,搬来橙子,站在橙子上,胡乱将绳缠上我胳膊。看来他还不会绑人。那张跛子急猴猴要上来帮忙,这坏小子大叫:   “不要你碰她,她是我老婆。大嫂交待我,你碰她,我就告诉她!”   张跛子一听,没劲了,知趣地退下来。将我绑好后,我们就回家了。第一天教师生活很快过去了,虽往返时有些叫人难堪,就同犯人一样,但在学校与学生在一起比在家里推磨强多了。   晚饭后,我正想洗漱上床休息,老太婆带着他两个儿子来了。她将在家里拜祖宗下跪时,垫膝盖的蒲包拿来,放在地上,令我跪上去。我有些战战兢兢,不知这坏小子在她面告了什么状,她来惩罚我。我跪下后,在老大指挥下,这小子一招一式地学绑人。我想起来,回家后,这坏小子丢下我就去玩耍去了,也不给我解开。是老太婆上来给我松的绳子。她三下五除二解开后,报怨,这绳根本就没将人捆住,这下叫儿子补课。我看这个家,正当东西不学,尽教这些害人的损招。这样捆了松,松了捆,拆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老太婆说,若不是心痛这新嫁衣,还要她宝贝儿子多练练。这句话刺得我心好痛,她不曾想我给绳勒的痛楚,反而将衣服看得比我还重,在这家我连做人起码权利都没有,若逃不走,会给他们折腾死。   第二天我早饭还没吃完,那坏小子拿着麻绳,迫不及待看守在我身边,不断地催我吃快点。我这边刚丢碗,他就张牙舞爪上来了,将我拽跪在地上,捺着上绑。在那老太婆淫威下,我不敢有丝毫反抗。捆好上了铐,他才心满意足去吃饭。我只好站在他身边,看他吃好饭,被他押出门去学校。   今天还未到学校,就听到学校传来阵阵歌声和小孩们大呼小叫呐喊声,连张跛子都说,学校里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样热闹。当坏小了给我松了绑绳,我出来一看,教室外全是闹哄哄小孩,有七八十个。张跛子看了自言自语说:   “这是怎么回事,学生从来没到过这样多呀?”   看我们来了,学生们全进了教室。三个教室分一、二、三年级,课桌摆得整整齐齐,大家都静**着,等老师上课。我看了非常感动,山里孩子非常渴望学习,见有了新老师,全来了。我与张跛子商量一下,将学生集中到三年级教室上课,反正这间教室最大,学生挤挤能坐下。张跛子将一年级放在最前面,依次是二年级,三年级。我首先教《B,M,A》三个字母然后,拼成《BA,MA》,教两个字,《爸》和《妈》。这里叫父亲为“答”叫母亲为“迈”,与普通活完全不同。   我从最简单常用单词教起,慢慢按字母拼音,生词一点点教下去。我发现有的孩子悟性好,学得快,发音准,就作为领读。山里孩子到校早,但九点才上课。早上到校后分班由他们自己领读,来巩固已学知识。下午再教一首新歌,培养孩子们上学兴趣。   有事干,时间也过得快,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山上开始飘雪花,但这也未能阻止学生们上学热情。   字母教完了,生字也学了一百多个,学校日常用语学生们都会用普通话讲。其实中心小学对这所初小还是很照顾的,配备了很多少儿读物和音响材料,但都给张跛子锁在教师办公室里未用过。我找出三台录放机和拼音磁带,交到各班播放,让学生跟读。大家很快会用拼言读出陌生的字。教材上图文并茂,从书上配图就知道字的含义。这样自学,同学们进步更快。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兴奋用普通话问候,交谈,学生们的普通话越讲越熟练了。   过了语言关后,我分班教学。数学一般上午教。中饭后学唱歌,下午教语文。从上年九点到下午三点放学,我时间很紧,虽忙得不可开交,但心里很快乐。看到学生整天乐哈哈地脸,缓解了我在张家所受的委屈和耻辱,心灵里也有点安慰。   我这小丈夫可不是省油灯,在教师办公室看到那样多的课外读物,原来他乱翻一气。但他学会拼音识字后,能看懂书中内容,他的兴趣大增。开始,在学生离校后,他将我绑好上了铐,在我后面牵着绳,边走边看,走走停停。我不想这样同犯人一样长时间暴露在野外,就不停催他。他不走,我用脚踢他。他来火了,将绳一丢,反而往学校回跑一段路,就干脆坐下不走了。我追他,他跑得更远。我不敢再追,只好硬着头皮,背后拖着绳一人往家走。到了院门口,听到那恶狗汪汪叫声,我不敢靠前。那张跛子陪我到学校,只坚持一周,以后到学校开了门,就上新坑街不知干些什么,整天不见人影。我无法只好在路边等那坏小子。到天黑看不清书上字时,他才回家。到这时我才跟他进了院门。宝娃回来晚,他父母从不过问。见他整天捧着书,还认为他有出息了。   在这学期,乡中心小学派人来检查几次,当然,那天我是呆在家里不去学校。检查结果不用说,肯定学校进步很快,换老师的活就不再提了,这张家父子悬着的心这下落下了,他们对我态度好多了。   张跛子不在学校,这张宝娃简直无法无天。开始他还有点怕我;我两只手虽反绑着,但我两只脚是自由的。当路上仅我两人时,他不听我的,我就用脚踢他。他力气比我小多了,而且在艺校我还学了点武术,叫他吃了不少苦头,还能唬住他。后来不知家里那个人指点他,我最怀疑的是张跛子那个凶老婆。后来这坏小子就不用土铐了,而用绳头将我双手反绑,再穿过勒颈的绳圈,高高吊在背后,这下就成真正五花大绑,他力气虽不大,但我也勒得有劲使不上;更要命的是他用根短绳,将两只脚踝也系着,两只脚被系在一起,勉强只能走一步,这下我对这个小东西彻底失去控制了。他一占上风,就坏得变本加利。在路上他再也不用绳牵我走,而是拿一根竹技赶着我走,稍不高兴,就抽打我绑在背后不能动的双手;那竹技抽我双手,真是十指连心,痛得要命。脚被绳限制,躲不了也跑不掉,我只好对他附首贴耳,不敢有半点对抗,这样他反而将我治得服服贴贴。张家上上下下幸灾乐祸,我都恨死了,我知道他们就是要这个效果。看到眼前比我矮一个头半大孩子,将我治得同温顺的绵羊一样,虽气但也无奈。这样我虽脱离张家,也没有一点逃跑机会。有几次放学后,他将我赶出学校,要我先回家,他仍在教师办公室里翻书。我慢慢下了学校山坡,我看他不在身边,动了逃的念动。我不往张家走,而顺河而下。走了一段路后,找个突出山石,想把绳磨断。但穿的棉衣,绳勒进衣服里,磨不断绳,反磨了衣服。冷静一想,万一逃不走,将衣磨烂,老太婆侥不了我。而且我都不知往那里跑,想去雷老汉那里也没方向。出这山沟就会被人发现,那张跛子很快就知道了;若等到天黑,山路崎岖手脚都不自由,是逃不出去的,最后还是返回张家。   开始这小子还是自已在学校翻书看,后来为了显摆,开始借给同学看,这样学校孩子都求他,有的还弄些好吃的好玩的哄他,问他借书,他更乐不思蜀了。放学后,一大帮小孩留在教室里等他借书。他嫌我碍他事,将我绑好,推出学校后门再锁上,他在学校与同学闹去了。我望着紧闭学校后门,看看自已被绑得结结实实身子,深深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望山沟走,独自一人回家。时间长了,给张跛子发现了,半道上,他那母夜叉老婆不在身边,终于对我下手了。   那天天特别暖和,是下雪前的征兆。我被宝娃推出学校后门,刚走下石被的石阶,麻绳紧绑在身上,有些热得喘不过气,但衣扣无法松。我记得路边一棵大榧子树下有块草坪,想赶到那里休息一会,喘喘气。到那里,我被反绑双手,无法坐下去,只好先慢慢跪下,再歪到,好不容易坐在草坪上。突然有人“嘿、嘿”两声干笑,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起来逃。刚直起上身,臀部还未离开草坪,一个人影就扑过来,我惊叫一声,被他捺住,脸朝下倒在草坪上。那人一下骑在我身上,我虽拼命挣扎,但手反绑,脚被绳系着无法摆脱。   “哈!哈!”骑在我背上人兴奋地说:“美人儿。想死我了,哈!哈!”   我听声音是张跛子,我知道反抗是没用的,反而浪费了力气,就不动了。他见我不挣扎了,从我身上下来,将我身子翻过来,那张臭哄哄嘴一下压在我脸上。我恶心得胃翻江倒海,拼命扭动着头。他亲狂一阵后,才松开。刚才我屏着呼吸,几乎都憋死了,这下才长长出口气。他双手揉着我胸部,兴致勃勃地说:   “美人。我都憋死了,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上了,就千方百计将你弄回来。从你进我家门,我都想有今天这样机会。但我那黄脸婆把我看死了,那小东西在黄脸婆教唆下,将你也看得寸步不离。唉呀!我终于找到机会了。今天本想在这里截住你,那知你自己送上来。这是我俩缘份呀!以后我们要天天在这里快活,多开心呀。”   我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都被他气疯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喊,这方园几里无人烟。只有对他怒目而示。他见我不言不语又不动,就坐在我身边,用手压在我腰上。我的裤子都是松紧带的,他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一下插进裤子里。我见他如比下流,拼命扭动着腰,双脚乱弹,想阻止,但无济于事。但他的手还是伸进去了,这时他同触电一样将手收回来。疑惑不解地问:   “你下面穿着什么?”   我明白了,我锁着贞操带,他奈何不了我,我反而心定了,也不动了,冷冷看着他。他蹲起来,猴急地褪下我的裤子,终于看到我下身秘密,他泄气了。顺手打了我一耳光,我怒视着他,他气急败坏问:   “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见我沉默不语,他掀开我上衣,又看到上身的铁胸衣,他惊呆了,一屁股坐到草坪上,自言自语说:   “野兔岭…!”   他失魂落魄地跪在我身边,半天未言语。最后他发泄地用手在我胸口狠狠捶了一拳,我痛得身体缩起来。   第五十七章 欺善怕恶的小丈夫   他站起来,弯腰将我拽起来。将我裤子提上,推着我,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铁着脸,一言不发。进了家,他将我拽到老爷子屋里,一脚将我踢跪在地上,进了他父亲房间。我见他如此失态,心里也紧张得很,不知他想干什么。   一会儿他父子出来了,老头子捧着一杯茶,用土话报怨地说:   “什么事将你弄得这样紧张,遇到事总是一惊一炸的。”   张跛子掀开我未扣吊着上衣大襟,让他老子看我穿在里面铁胸衣。父子俩用土话快速交谈着。他们讲得太快,我不能完全听懂,最后我悟出了他俩讲话内容。儿子讲,凭我穿这种东西,他断定我是从野兔岭逃出来的女人。这野兔岭是江西省那边专干恶事一帮恶棍人的老巢,常抓些女人去享乐,玩够了就卖掉;抓进去女人都锁上这些东西,这一带人都知道。最近几个月野兔岭过来几批人,找一个从野兔岭逃出女人。接触过张跛子。从张跛子神态看,他对野兔岭的人很惧怕,故如此惊慌失措。但老村长认为,新坑与野兔岭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出了这样事,只要小心藏好,野兔岭的人是不易发现的;但他也认为,这是个隐患,最后还是要有个稳妥解决方法。他以为,抓我花了不少钱,总不能让钱打了水漂,这事要从长计议,慢慢来。他们谈话中还透露,公安部门扫黑,几个月前清扫了野兔岭,救走不少被囚女孩,还抓走里面一个重要头目,野兔岭元气大伤,所以他们对野兔岭的人惧怕要比以前好多了,所以暂时还敢留我。   听他们这样说,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扫荡野兔岭,肯定是罗警官的那次行功。我若不是想跳潭,老老实实跟他们去了野兔岭,早就给解救了。他们说抓的大头目,说不定就是王世豪。从结果看,罗警官那次行动计划应当是成功的,可我节外生枝落入潭中,九死一生,现在还落得被囚深山,生不如死。我正低头暗自胡思乱想乱想时,头发突然被人揪着往后拽,我只好抬起头。张跛子凶神恶煞地问:   “老爷子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惊恐万状望着老村长,他用普通话问:   “你老实讲,你是不是野兔岭的人?”   见事情已如此,再也无隐瞒必要,我点了点头。尽管他俩已猜到,但被我证实后,他俩表情还是一惊,又用土话交流。老头说:   “你呀!尽给我找麻烦,惹野兔岭的人干什么?”   张跛子满怀委曲说:   “我以为她是雷大个子山外亲戚,否则怎会动她点子。怎么办?老爷子,时间长了野兔岭人肯定知道。”   “事情上了身,不要太紧张,真没出息。野兔岭刚受打击,暂时还不会作怪。现在她在学校,很好。回头对你当村长哥哥打个招呼,说她是山外来支教的老师,反正我这条沟无关人不敢进来,日子还是那样过吧!对她还是要严加束缚和看管。最近你不去学校,整天在村里赌博,出了这事,学校要多跑跑。今年学校大有起色,村里反应不错,那几个想与你争的人,看没指望,出山打工去了,我也放心了。”   正说着,宝娃回来了。他看哥哥和父亲都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着话,我直挺挺地跪在一旁,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也吓得不敢进来。老村长看到小儿子,招招手叫他进来,指着我要宝娃带我走。宝娃走到我身边,拽拽我,要我起来。我只好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回到后面小楼我自己房间,宝娃才把绳子松了。我一下午给张跛子弄得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就去烧澡水,痛痛快快洗了澡,晚饭后我太累了,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切照旧,就同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张宝娃将学校里书借给同学读也不是坏事,这山里小孩不同城里的,独立生活能力强,所以自学能力也强。他们借助拼音工具,如饥如渴地阅读所有能接触到的学习材料。从张宝娃那里借不到书的学生,就通读课本。他们后来将课文背得滚瓜烂熟,连数学课本也背。低年级《加法口诀》三年级《乘法口诀》,都背熟了。反而宝娃那伙特权学生,不看课本,学习跟不上。看到这样情况,我加大学生作业量,常搞小测验和考试。我到学校主要批改试卷给分。在改到学生试卷时,遇到错误,个别叫来纠正。   我又将每次成绩在黑板上公布,鼓励学生以课本为中心学习。那宝娃蛮不讲理,每次要我将他成绩打满分,即使他交白卷也一样。我知道不听他后果,故连他试卷改都不改打上满分。学生们心知肚明,比名次根本不算他。   学校有好多体育器材,如跳绳、小皮球。与这配套有一些体操和游戏,并附有配套儿歌,这是锻炼普通话最适合工具。我将其拿出;跳绳深受女孩欢迎,小皮球男学生特别喜欢。午饭后我就安排这种体育活动和唱歌,这样的措施对学生吸引力非常大,学生没有请假和旷课的。有些学生生病,都要家长背来上学。新坑村人都知道,若想走出大山,这普通话是通行证。故对学校好评如潮,让张跛子出尽风头。   每次放学,宝娃都要纠集家居学校不远学生,在教师办公室里闹。他嫌我碍事,将我一捆推出学校了事,他知道被五花大绑后,我逃不掉;我不敢进张家院门,怕那只恶狗;又回不了学校,在外吃尽苦头。后来我发现,在教室办公,他不赶我走。这样,放学后我就在教室批改作业,等天快黑了,他们闹够了,他来找我回家,这样每天少绑近二小时。而且这时他也精疲力竭,将我胡乱绑一下,人要舒服多。   学校在学生强烈要求下,腊月二十八才放假。到正月十六就开学了。由于去年学生进步快,尤其是普通话更是面貌一新,在学校没有一个人说一句土语,深得乡中心小学好评。在这边远山区,普通话是一项重要教学任务,新坑小学表现突出,派出学生参加乡中心小学普通话大赛,破天荒拿了个二等奖;若不是山里孩子未出过山,怯场,一等奖都没问题。带队张跛子还获得一千元奖金。我也高兴,我没当个老师,这种自说自划的教学,效果还不错。但这事气坏了我那小丈夫,参加比赛没有他。主要他平时看课外读物,大部分课余时间与学生胡闹,口语练得少。这事与张跛子前程息息相关,他不可能让宝娃滥竽充数。正月开学后,暖和了,我脱下棉衣换上夹衣,第一天到学校,看参赛同学拿回奖状和那么多奖品在同学中摆显,宝娃又疾嫉又恨。他不敢碰他哥,拿我出气。那天他放学后也不玩了,在绑我时用绳使劲勒,回家路上,用竹条无事生非抽打我,我怎么哀求他,他也不买帐,抽得我一路哭一路嚎地回到家,松绑后我双手抽得红肿,吃晚饭时都夹不住筷子;晚上上床脱衣一看,胳膊,手腕上,一圈圈深深绳迹。我苦水只能往肚里咽,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第二天上学时,他余气未消,仍故技重演。我再也受不了,决心与他拼了。乘他用竹条抽我不备时,我猛一转身,弯腰用头撞过去,他猝不及防,被我撞倒,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我脚被绳拴着,虽迈不开大步,但我用唱戏的舞台云步,快速移动到他身边,在他没回过神时,跨过他的腰,骑在他身上,用膝盖压着他伸开胳膊,绑我脚的短绳匝在他腰上,我脚用力夹着。他拼命挣扎嚎叫,但被我重重压着,动不了。我双手吊在背后,无法治他,就弯下腰,张口用牙,用力咬他肩头。他痛极了,一边用力挣,一边拼命哭喊着。这里上下几里都无人,我也不怕别人听见。我见他被我咬痛了,松开口厉声说:   “不许喊!再喊,我还咬!”   这坏小子是个松包,怕强凌弱。见我能治他,马上老实了。立刻停了声,抽泣着,惊恐地看着我。想到他平时拆磨我,我恨不得咬死他。但又想,这不能怪孩子。要恨,只能恨教唆他的人。我想了想说:   “你还用竹条打我吗?”   他带着哭腔说: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回去要告状!”   “不敢!不敢!”   “下次再打我,回去告状,我决不饶你,咬死你。”   他惊恐万状,不停的摇着头,我这才直起腰,松开压着他胳膊膝盖,慢慢站起来,将脚从他身上移开。他一骨轳爬起来,跌跌冲冲往前跑,直到离我半里,才停下来回头望望,揉着被咬痛的肩部。从此以后,再也不同我走在一块,自个到学校去了。   见他走了,我还是有些后怕,万一回去告状,我的罪更难受。但我心里还是痛快,出了我一口恶气。早就应当这样做了,否则他不敢这样专横拔扈。这小子我也吃准是个胆小无用之辈,在学校有些大孩子打他,他也不敢回去说。果然他回家什么也没讲,在上学和放学路上,离我老远。但他心里还是记恨的,经过几个月实践,他捆人已很熟练,又快又紧。我发现他捆我时,能捆多紧就多紧,看我不能低头收胸难受样子,他高兴手舞足蹈,他明白这是他家里给他特权,我不敢有一点异议,他就这样报复。捆好后,离我远远的,我无可奈何他。幸亏他年幼力气有限,在他捆的时候,我也暗暗用劲,他紧绳时我撑着,他紧完绳系绳结时,我用力掙,将收紧的绳挣松一点,人好受多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村前屋后桃红柳绿,红艳艳的野樱桃花将山崖染得一片片火红。一年一季的茶季马上开始了,家家忙着做採茶和制茶的准备,到谷雨,按以前的规定,学校要放茶假,但但好多学生家长到村里要求,三年级不要放,因为下半年他们要到乡中心小学读四年级,利用一个多月茶假补补课,练好普通话,力爭这届学生能在乡中心小学坚持,将小学读完,不象往届一样中途退学。   学生放掉一大半,除我那小丈夫为首的几个小孩,不用功贪玩外,其他学生很用功。他们数学缺课太多,我除上课外布置大量习题,他们在下面做,有不懂的我随时个別解答。下午放学后,反正天不黒,宝娃玩得不回家。我利用这时间,将当天作业批改完。到四月底谷雨节后,那天上午我正在辅导学生作业,学校操场突然涌进好多人和小四轮拖拉机。我往外一看,村长和张破子人前车后在忙着。那宝娃那控制了自己,一下窜出去。他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管他。   其他同学也坐不住了,但不敢出去。我将对操场的门窗关上,外面燥杂的声音小多了,学生们又低下头做作业。谁知不一会,“呯”的一声门被推开,宝娃兴奋地脸红彤彤的,大声喊:   “快去看啦!戏班子来了,快去看啰!”   这下,教室里一下乱了。那几个与宝娃贴得最近的几个大孩子,欢叫着冲出去,与宝娃一起瞬间跑得不见踪影;那些男娃也跟着跑出去,最后剩下女孩,心神不安地望着我,身子扭着想出去,但又不敢。我看学生心也散了,挥挥手。女孩高兴地尖叫着,一阵风地出了教室。我叹口气,坐在讲台上发呆。其实我也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八章 山里来了戏班   但穿这一身出格艳丽红嫁衣,学生姓看惯了,我也没有刚到学校那种扭捏忐忑不安心情。但是,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群陌生人。   山里娃对读书还是渴望的,一阵新鲜过了,孩子们陆陆续续又回到教室。还没等我问,他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将外面操场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我。原来每年四月,在新的一年茶季开始之时,村里都要请外面戏班来唱七天戏。山里不通电,没电视,文艺生活几乎没有。春节期间,大雪和大雾天气多,山路经常被封,人虽空闲,但戏班子不愿进山。四月天气稳定,乘一年最忙季节开始之际,请来戏班放松一下,调剂生活,同时也是祝愿今天好收成,所以每年都要重金聘山外有一定规模和水平的戏班子进山唱戏。   这新坑到处是山,没有大的平地供搭戏台用,也就学校这块,当时建校在山梁上硬炸出一大块平地,故戏台就搭在学校操场上。同时,学校离村政府近,也是新坑村中心。学校这时放假,空出来教室还能做演职员宿舍和化妆间。刚才村长和张破子就在张罗这些事。听孩子这样说,我又担心这课上不成了,这七天要被关在家里推磨,春节近二十天都是这样,虽不象平时从学校来回,防止我逃跑,每天早晚出了家门都要五花大绑,但我情愿绳捆索绑在外面,行动自由,比同坐牢一样呆在房间强,在学校与孩子们在一起习惯了,在张家那日子一天都难捱。不仅整天没有人说话,那张跛子那恶婆娘一天到晚同防贼一样看着我,动不动给我颜色看。后来学生们都说不影响上课,戏班子白天休息,晚上才唱戏,我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学生们更高兴,这样他们晚上也能看戏,然后与家长一块回家,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由于学校来了戏班子,这张跛子有闲事干了,一天晚泡在学校里。另外肯定受了他老头子交待,对我看管更紧除了。除上课让我进教室外,其它时间将我锁在后面那间房子里,在那里备课改作业,严禁我与外人接触。张跛子兄弟俩是不会放过这热闹场面的,每天要到夜里散戏后,才开锁放我,押我回去。我除了上课,就在教师办公室备课改作业,或在外面食堂为他们兄弟做午仮和晚饭。每到夜六点戏开场,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不由得勾起我在艺校和在老家学戏唱戏时光,我也非常渴望去看看戏,但门被锁得牢牢的,窗从外面关得死死的,我只能紧贴窗子,听那丝弦弹的伴奏声和演唱的声音。他们这里唱地方剧种,应当是闽剧,唱腔还非常婉转优美。我已听懂这方言,再加上我演戏受过正规系统训练,就跟着唱,反正晚上无事,用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二天学晿,还唱得有板有眼。而且从内容听出来,他们唱的是包公戏《灰阑记》,这戏我在老家演过全本,非常熟悉,于是我在食堂放开身段,用当地这种曲调,边舞边唱,每天換着角色,自误自乐。   戏班演出的第四天,晚饭后,张跛子兄弟俩锁上食堂门,陪从家里出来老村长夫妻,张跛子老婆看戏去了。我收拾洗刷好锅碗后,休息一会,听外面唱词,今天是《公堂夺子》一幕,我就唱女主角海棠。这曲戏是越剧唱得最有名气,夺子一折戏是全戏高潮,我唱着唱着,全心身投入,完全陶醉在剧情中,都忘了目前处境。正当这一幕唱完时,突然有人鼓掌,吓得我三魂丢掉二魂,一下瘫到在地上。我唱的时候没点灯,大概太投入了,没防到有人开门进来。有人点起了灯,我看到点灯的是宝娃,与他一块儿来的还有几个半大孩子。那几个半大孩子问:   “宝娃兄弟。她是谁呀?戏唱得这样好。”   宝娃胸一挺指着我说:   “我没骗你们吧!她是我老婆。”   “吹牛。你才好大一点,有这样大的老婆。她唱得可好,比我们戏班主角大金花唱的不得差。”   “我说你们不信,她不仅戏唱得好,肚子学问更不得了。不信随便找学校娃们问问。”   “喂!我说宝兄弟。她是你老婆,明天下午放学后,能不能叫她指导一下,大金花不教我们,班主只会打屁股,什么都要我们自已摸,去体会,这样下去,我们到老都只能跑龙套。”   有一个十六,七多小女孩说:   “宝娃兄弟。你若不叫她教我们,我们那儿不准你去耍了。若教好了,我们有牛肉方便面,可好吃,我送给你吃。”   “好!”宝娃拍拍胸说:“这包在我身上。不过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   “那自然。我们会保密的。”   宝娃与他们海阔天空吹一番,就锁上门又走了。我给他这一闹,再也没心情唱了。这张家兄弟是一个德性,好交狐朋狗友,好吹牛。我没想到我自误自乐,还将他们招来。不过这宝娃胆子也大,张家人怕外人接触我,造成不必要麻烦,是严禁我与不相干人接触的。平时张跛子连学生家长也不给进学校,这学校大门仅通村政府,是一条一里多路上坡石阶路。只要有人上了这条路,村长和张跛子就会发现制止。所以在学校除了学生,我没见过其他人,可见张家将我看得是多紧。   宝娃将戏班人引来,对我也不是坏事,张家人知道也怪不上我。反正在学校无事,与戏班学徒打打交道也可解解闷,还可以打听山外消息。我在这里,外面什么事都不知道,还不知山阳市工厂情况怎么样了,父母知不知道我失踪了,想着泪水就出来了。我现在不知怎么搞的,情绪稍一波动就淌眼泪,以前我可不象这样,男儿有泪不轻流,我难道连性格也变了。   第二天学生放学后,戏班的小孩们果真被宝娃引来了。大白天将陌生人引到我这里,宝娃表面不在乎,其实心也虚的很。他和小孩约好,他在外面放哨,若他哥哥来到后面食堂里,他就唱《东方红》,戏班小孩听见了要马上出去,并将门锁好。安排好后,他啃着戏班小孩给他的方便面,蹦蹦跳跳出去了。望着这七长八短的五个半大小孩,不由得不想起在艺校的日子。那时同学也是这样大的小孩,但艺校小孩个个精衣华食,生活丰裕,学戏或是家长爱好,或是消闲。看这些长期在外漂泊营养不良孩子,他们可是为了生活。   待情绪安定下来,我为他们表演了舞台基本功,走台抛云袖后,然后叫他们做做给我看。从动作看,这些孩子基本功很扎实,估计平时刻苦锻练,但缺乏系统正规训练,动作技巧,尤其是一些动作基本原理他们都不懂,完全是机械摸仿大人们在舞台动作;演唱也一样,不懂发声原理和技巧。所以我一个一个动作给他们讲,唱一声说一下原理和技巧。这些小孩求知欲很强,学得一丝不苟。但有些孩子先天条件不足,也很难学成器,戏剧演员还是要讲天赋的。其中拿方便面给宝娃吃的十六七岁女孩,条件还可以,进步很快。她临走时对我说:   “老师。你真有本事,比我们台柱子大金花强多了。你若能到我们戏班多好呀!”   我苦笑一声,不置可否。她不知道我这个衣着鲜光的人,同囚犯一样毫无自由,稍有不慎,就会被关在张家那山沟大院里,一辈子不想出来。我不敢对生人有任何表态,怕传到张家人耳朵里。   七天戏演完了,第二天,戏班里女人在学校里进进出出,到学校外面河沟里洗衣洗被,休息处理个人卫生;男人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转场。下午放学后,那几个孩子还想来,但听到宝娃不停地唱《东方红》,不敢到后面食堂来。我从窗子里看到,张跛子在学校转攸。也许戏班子要离校,要处理事多,他也不敢走开。晚饭后,宝娃想在戏班那里多玩一会。张跛子催宝娃回去,宝娃将我绑好,推出了学校后,半路上他又偷偷跑回到学校。张跛子腿不好不敢走夜路,乘黄昏余光就先走了。今天,这宝娃为了让我在路上等,他玩了个小把戏,将系我脚的绳子留得特別短,只能勉强移动小半步,走得非常慢。今天是黑月头,黃昏最后一点余光收了,仅凭一点星光看着路。走的全是上坡,脚被限制,走得好辛苦。山路凹凸不平,我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被绊倒。幸亏这条路起熟了,路上障碍物我清楚,否则这样被五花大绑,脚还被束缚,那将寸步难行。就这样,人走得特别累,只要能休息的地方,我就会停下来尽量坐一坐,反正我得等宝娃那个小祖宗,否则我进不了院门。   这样走走停停,约走了一大半路了,我突然发现前面有手电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十分奇怪,这条路除张家人,没有外人走,难道他们发现宝娃未回家,出来接了。这夜里,山里安静,能听得很远。我发现前面脚步移动速度快而有力,是男人。张家老爷子夜里很少出来,张跛子走得不是这声音,张家成人男的就他俩,不是他父子是谁。听脚步还不止一个人,肯定不是张家人,可能今天有客人到张家,难怪张跛子急匆匆早早回家了。这样一想,我有点急了,我这狼狈不堪样子,不想同张家客人迎面碰。我马上想到刚才过来那山凹里,路边有个大石头,能藏一下。我急急忙忙退回去,钻到大石头背后,动也不敢动,靠着石头壁,等前面人过来。这山沟里弯弯曲曲小路,看似距离不远,但路不近,约过了十几分钟,才听到脚步声靠近。果然有三个人说话,其中就有村长,另两个人说话声没听到过,虽讲当地土话,但是外地口音,比当地人说话好懂些。   一个人说:“这路好难走。走了一半了吧?”   村长说:“还没有。我请你晚上在老村长家住一宿,你们非要走。”   “不是的。这样大的事,我要和伙计们商量一下,这老村长口也太大了。”   “不大。你不知道他花了不少钱,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呀?若不是小孩太小,再大价也不会转手的。”   “我奇怪。这种货你们从什么地方搞到的,我们穿乡走镇,也没运气碰上。”   “不错了。将这钟货搞到手,还愁掙不了钱?”   “价格也太高了。我们半年也争不回来,能不能少点。村长你工作工作,下次再来,我们也给你优惠。”   “我一手托两家。我会去做我叔的工作,你们也要尽快决定。”   “……。”   他们越走越远,说话听不清了,我才从石头背后钻出来,慢慢往家走。听他们谈话,是在做生意,我闻到一股酒气,大概是吃晚饭后才下山的。这事与我不相干,也懒得想。这宝娃,玩得很晚,我到了院门门,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他才跚跚而来。在等他的时候,我听到张家发出激烈爭吵声,这是很罕见事,可能与今天谈的生悥有关,但离得太远,听不清。宝娃来了,也听到了。由于回来太迟,听到家里又在吵架,他也害怕了。在门外先松开我脚上绳子,藏在我背后,推着我,绕过他爸妈房子,直接到后面小楼我的房间。在他给我松绑时,我仔细听前面吵架声音。但他们吵成一团,连老村长老婆和媳妇都参与了。   第五十九章 金家戏班   但有几句我听清了,好象提到野兔岭。若是这样,就不是做生意事,这事女人不会掺和,可能吵争与我有关,难道野兔岭人发现我了?想到这里有些紧张,这里虽不好,但比野兔岭那魔窟要好多了。可能宝娃听出与他不相干,也到前面去了。这一路走得太累,听了他们争吵,有些提心掉胆,一点胃口也没有,洗漱好就睡了。   第二天清早,同平时一样,我穿戴梳妆好,在灶房做好早饭,吃好后,回到房间将麻绳理好,等宝娃来。但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我出去看看,也没见他兄弟俩踪影。我不敢去老村长前屋,只好在后面打转转。但只见到张跛子老婆,她一改平时对我横眉冷眼样子,虽不理睬我,但偶而瞟我一眼,嘴角还掛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幸灾乐祸地笑容。我见她这样,心里阵阵发凉,有一种不好预感,难道昨夜来的是野兔岭的人?但说话口气并不象,那里可是一些地痞打手,决不可能与老村长做生意,讨价还价。   这一天,没让我去学校,张家什么事也没安排,吃饭也不叫我,我只好自已偷偷到灶房找点吃的。但我心里七上八下,张家人太反常了,肯定有事。可我也无人打听,干着急。到天黑了也无人理睬我。我左思右想,考虑到各种情况发生,但又一一被我否定。最后我也不想了,反还在这里躲也无处躱,跑也无法跑,听天由命了。   到第二天吃晚饭,张家人都出来了,聚在前面屋里。从山下上来二个人,有一个不认识,一个是村长。他们在前面屋里吃,我在后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好。但我不敢睡,怕叫我去洗刷饭碗。我坐在房间正无聊时,老太婆来了,拿来一套衣服,要我赶快换。这时换衣服,我有点莫名其妙,又不敢违抗,当她面匆匆換了。她没说什么,拿下我换下新嫁衣就走了。我空身穿了一套很旧粗布衣服,比我穿来罗老汉家那身衣服还要差,补钉加补丁,可能是上山干活穿的;脚下是一双脚指头全露出破山袜,一双旧麻草鞋。我正在疑惑不解时,村长进来了,叫同与他来的人,掏出根绳,我以为要绑,就顺从地将双手放在背后。但他仅用绳扎在我腰上,牵我出来了,拉着往院门外走。这么晚还带我下山,肯定出了什么事。我虽又恐惧又害怕,但我明白,我同他家一头牲口一样,干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为什么。我老老实实一声不响,出了院门。到门外,也未见到张家任何人现身。但听得到他们在前屋正热热闹闹议论什么,听声音他们的情绪很好。   下了山路过学校山脚下,学校黑灯瞎火,一点声音也没有,大概戏班子已走了。他们四处流动,在一个地方住不长。我们一行三人,牵我的人走在前面,村长打着手电跟在后面,大家一个劲地赶路,不说一句话。我们绕过新坑街,上了那条水泥路。路上有辆小四轮拖拉机在等我们,村长将我扶上车坐好,牵我的人也上了车,村长交待司机几句,就回新坑街了。拖拉机奔上了出山水泥路,见这样,我又喜又忧;喜的是我肯定能离开这闭塞深山,牢笼一样张家,但不知把我送到何处?最担心的是野兔岭的人要我去。从情况分析,可能性最大。这里人都怕野兔岭的人,否则张家也不心甘情愿交人。   水泥路比罗老汉送我那次毁坏更严重了,一段段路我们只有下来走,就这样,六十里路拆腾了一夜,到翻过最高岭头,下了大下坡时,天发白了,到了黄渡镇时天大亮了。未进黄渡街,有一群人等在路边。拖拉机停下来,等在路边人群中上来几个人,将我扶下车。其中就有一个小女孩我认识,是我在学校教戏班五个小孩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条件最好的一个。她解下我腰上绳子,挽着我的胳膊走进这群人中。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长得很秀气男人,与送我来的人在交涉什么,他俩时而争吵,时而讨价还价,我站得远听不清说什么。最后那四十多岁男人走到挽着我的女孩面前说:   “秀。你看清楚了,是这个人吗?”   秀使劲点点头。那人回去,将一纸袋递给村长派出送我来的人,他从纸袋掏出,是一叠钱,在那里认真清点。大概没有错,拖拉机马上折回头,回新坑去了。   这群人围着我评头论足,这时我的担心彻底消除了,张家将我卖了,卖给戏班子,不是送到野兔岭。在戏班子与家里联系就有条件了,我终于出了张家牢笼。过了半个小时,来了一辆小货车,我同大家挤在车厢里,离开黃渡街,去了戏班驻地。   昨夜一宿未眠,担心、害怕,现在同戏班人在一起,是被抓进张家后心情最舒坦的一天。故在车上,靠着车厢板一会儿就睡着了。车停下来,是秀将我拼命摇醒,我迷迷糊糊下了车,给拽进了屋,秀弄了一盆热水我洗了澡,换了件内衣。秀见我疲惫不堪样子,找一张床让我睡了,直到吃饭时才叫醒我。   起来后,秀拿来梳子,将我同她一样梳了根独辫,拖在后面;又拿来一件衣服叫。我穿我一看傻眼了,这是一件大红织锦缎旗袍,我心里犯愁了,秀和戏班女儿穿着流行衣服,为什么要我穿旗袍。我喊来秀,不高兴地说:   “秀。能不能找件大众化衣服给我穿,穿这件怎么出门?”   秀笑笑说:   “你身份待殊。我爸说你只能穿这种衣服。不要多想了,吃完饭,我爸爸要考考你,是不是同我说的一样。若不是,我爸可要给我松松皮了。”   她帮我将旗袍穿上,又穿上一双绣花缎面红高跟鞋,然后将我头发理了理,笑着说:   “看你这样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角,不会是中看不中吃的。你在房间不要出来,我去将饭端来。”   我反唇相叽地说:   “你将我弄成这样子,还能出门吗?上街就会把大街堵死,不被人围上里三层外三层才怪呢。”   吃中饭后,稍休息一会,秀就引我出了房间。我一看这地方,是一间废弃了的小学校,校门外搭了个大戏台,秀将我引进一间大教室。教室四周或坐或站了不少人,接我时,与新坑送我来的人交涉的中年人,坐在一张橙子上,秀走过去与他耳语一番,秀过来对我说:   “戏班人要看看你的功夫,他们都是行家。我想,你就表演在新坑小学时,你自已演的那段吧!马上琴师要拉过门了,准备好。”   我演的那段是《灰阑记》公堂爭子那拆戏,我已是轻车路熟,入戏后,我很快进入状态。戏中主角海棠是个苦命人,给胡员外做小妾,生下一子,作为财产继承人的儿子被大老婆抢走,胡员外被与外人通奸大老婆毒死,买通官府污赖海棠所害,千里披拁押到开封府,在公堂中,包公用草灰划一圈,规定谁将小孩拉出圈,拽到自已怀里,小孩就判给谁。这海棠想用力拉。又看到儿子被拉得惨叫连天,又不忍心用力。内心矛盾结果,三次都被大老婆拉走,又痛失亲子,痛苦,悲伤心情,不由得我自己联想身世。从《江湖公司》到《求精公司》,再到《天上人间》,新坑村张家,始终被人陷害,吃尽苦头不说,还失去男儿身。如今一幅女人模样到民间草台班子岀卖色艺,心里苦楚不亚于《灰阑记》中的女主人海棠,感觉随心而来,唱着唱着,我自已泪水涟涟。海棠唱词,确唱出我的心声,释放出这半年积压的苦闷。一曲终了,我还久久不能平息   当我退下场时,开始有秀和跟我学戏几个小孩鼓掌,随后鼓掌人越来越多。那四十多岁男子长出一口气出去了,秀和几个孩子围着我又是蹦又是跳。这时观着人群中有一个穿着华丽三十多岁高个女人,临走时啍了一声说:   “装疯卖傻,卖弄风骚。”   有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秀也不睬他们,拽着我回到原来住的房间坐下来后,她兴奋地说:   “真棒!真棒!你真利害,这下大金花有些紧张了,该收敛收敛了。”   那个嘲笑我的人可能就是大金花,我不知这戏班人与人之间关系,我不敢多嘴。从秀的表情看,试演还是成功的。秀还在数落大金花,门外有人说:   “秀。你又在乱讲了,不象活!”   那四十多岁男人进来了,秀对他鼓鼓嘴,大辫子一拽出去了。我知道这男人是戏班有份量人物,忙礼节性地站起来迎接,他也不客气坐下来,对我说:   “从今天起,你是我们金家班一员。我姓金,是班主,秀是我女儿。以后她就和你在一起了。”   他目光很凌利,很严肃地盯着看了我一会,我给他盯得有点受不了,心里想这不是一般跑江湖的人,一定是个利害人物。他又开口说:   “我不问你来自何处,姓氏名谁。到我这一亩三分田,就要受我的管制。今天你就叫小金花,小金花就是你名字。这次我花了重金将你从跛山豹张家老大手中转让出来,做生意将本求利。我用你就是为了利,所以,你的一切都属于金家班。没有我点头,不可以出戏班半步;禁止与戏班外任何人接触;禁止用手机、打电话;禁止上网;禁止用任何方式与外界联系;禁止谈恋爱结婚。”   他一连说了四、五个禁止后,停了一下又说:   “当然,若干年后,结婚成家也可以,但必须对戏班有一定贡献才行。对于男欢女爱,这点我放心,张跛子说你已被別人锁住了下身,想做也做不了,这点我已对戏班中男人讲明,我想也不会有人打你的点子。”   我听了又失望又生气;失望的是出虎口又进狼窝,我还是没有自由;想回山阳市,仍遥不可及。生气地是,他将我身上这样难堪的事,传得人人知道,叫我颜面何处放。他见我一声不响,又缓了缓口气说:   “若你遵守班规,你在这里过得又舒服,又体面,穿金戴银,披绸掛缎。若你不按我的要求去做,那迫使我们束缚你,锁着你。过这种日子有什么感觉,我想在新坑村,你最有体会。”   我没想到张家将这些都告诉金班主,我不禁打个寒战。这戏班四处漂泊,无天管无地收,他们要怎样收拾我,那真是喊天不应喊地不灵了。我又恨死了王老二,他下毒害我把我弄成这女人样子,真是受害无穷。   “你可能学过京戏吧?”他迷着眼想了想又问:“看你功底,一招一声,吐吞纳气,是科班出身,比我们这家传班子强多了,有时间多教教戏班里孩子。他们在戏班长大,只有吃这碗饭,都是苦命人,但他们知道好歹。”   金班主给我立规矩时,秀躲在门外听。见他父亲走后,才敢进来。我知道,秀不仅是来与我作伴的,也是时刻监视我的人,我今后想逃是难上加难了。   除了与唱戏有关的事,他们与我勾通外,其他事对我严加封锁;如我们演出的地名,是何省?何市?何县?何村?演好再去什么地方?演多长时间?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衣服无任何口袋,什么东西我都没有;手机根本不给我沾边,钱是一分不给。   第六十章 巧遇徐大夫   这些老江湖,信息上封闭我,经济上封锁我,行动上监督我,将我控制得死死的,杜绝我逃走的一切条件和便利。我己从严酷的现实中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把握的事,决不去冒险。而且要学丁岚那一套,善于伪装自已,将自已真实意图埋在心灵最深处,平时要用假象迷惑周围的人,降低他们警惕性,一旦条件成熟,要周密策划,果断行动,这样才有可能脱离困境。   心里有了主见,行动上就主动多了。在戏台上我尽心尽力,平时无事或努力教戏班里孩子,或与秀一块到戏班子指定地方练功。这民间戏班为了挣钱,演出量很大,平均每月在二十场以上,故时间紧,很少有闲下来时候。由于常搬家,生活上也无法保障,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现在开放了,这种植根于民间的草台戏班,竞争非常激烈。有许多剧团,有人邀请就演戏,无演出时或务农或打工。与秀在一起,从她嘴里知道了这个金家班剧团概况。   金家班是个家传戏班,到金班主已传了五代了,算比较正规,在闽浙赣三省交界山区民间有一定影响,能常年演出。特别是在秀的母亲登台那十几年,很红火。自一次车祸,秀母亲去世后,就差多了。为了支撑戏班,金班主从別的戏团挖了个当红演员,就是现在大金花。大金花虽比不上秀的母亲,但也还能撑得起台面。但此人高傲无比,把戏班任何人也不放在眼里,她认为是她养活了戏班子。平时高兴就唱,不高兴就撂挑子,常常弄得班主下不了台。她报酬要的高,戏班小孩一个都不教。秀母亲去世时,她还小,虽自身条件不错,但缺老师指点,靠自悟自学,是担不起戏班大梁。而大金花尤提防她,从不给她机会,秀恨死大金花,但也无可奈何。故金班主始终在物色顶梁角色。听他女儿说有新坑小学有这样一个奇才,就动了心思。   金班主开始想招聘,接触张跛子,给一口拒绝,说是他弟媳,不会让他出头露面卖艺,还说他弟媳根本不会唱戏。打听他这兄弟是个臭乳未干半大孩子,金班主认为我肯定不是张家媳妇,是用不正常手段弄来的。就找村长去做做工作。村长倒爽快,答应去做工作,但老村长出价太高,要一次性付五万,时间三年。金班主量量,自己没那样财力,三年五万,比大金花一年一万伍千元还高,戏班也难承担,就放弃了。但在新坑小学唱完戏,要转场时,老村长态度又积极起来,主动请村长传话,事情还有协商余地,于是又谈价格,谈到三万,金班主有点动心,他是个老江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弯弯绕。他就找新坑当地非张姓人了解,有人指点了他,金班主幌然大悟。原来在演出几天,天天有几个长得蛮横年青人,操的不是当地口音,在戏场窜来窜去,有几次冲进后台,甚至去一年级教室,即女演员临时宿舍里找人。当地人敢怒不敢言。开始金班主不以为然,这样事对戏班而言很常见。后来断定,这与老村长态度转变有关,于是金班主打退堂鼓,不要了。但村长不干了,说谈好事不能反悔,否则这次近一万五千块演出费就不给了。金班主反复衡量一下,还是要人,因为秀信誓旦旦保证,无论才,貌,演技均在大金花之上。如是价格又降到二万伍,但金班主怕在新坑交人出事,故要在黄渡街交人,那样,这些恶人也不敢在乡政府附近闹。因为这半年,公安对这些黑社会打击很厉害,不还这事也奇怪,张跛子与他父亲态度相反,坚决反对放人,与他父亲吵得天翻地覆,到最后还是捱不这老村长和小村长,终于将事谈妥。   我当时听秀讲,金班主知道张跛子是用不正当手段把我弄到张家的,这件事除村长几个核心人物,新坑村不可能有人知道。而且秀也说不是张家人透露的,老村长不会这样傻,他们的这样做是违法的。所以我很奇怪,一定要追出消息来源,给我逼急了,秀才红着脸告诉我,她们几个学戏孩子,感到下午学一会不过隐,在新坑村戏演完后,要在学校休息一天。她们想再找我再学一天,故清早她们几个孩子爬到学校后面山头上等我来。当我出现在学校后山坡时,都不敢相信自已眼睛,她们这才发现我处境不正常,好好的人为什么用绳绑着,还用绳绊着脚,这不是防止人逃跑,才可能这样做的。回去告诉金班主后,他才有那样看法。我没想到她们看到我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弄得我当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真是自寻难堪。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与任何人谈新坑村的事了。   我的水平与这民间草台班子不是一个挡次,尽管大金花压着我,不给我演一号主角,但我的扮相表演水平和唱腔,在戏台上明显压倒她。几个地方演结束后,我的名气也一天比一天响起来。但我尽量不与她冲突,凡事总让着她。她常常无事生非找我麻烦,我能躲则躲,能让则让。   我与她不同,她将自己一生都搭在演戏上面,自然将观众反映看得很重;而我是临时的,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逃走,所以,为避免冲突,除在戏台上与她见面,其他时间我只同秀在一起,秀也乐意。耳濡目染,我又倾心相教,秀进步非常快,不到半年与大金花水平也就伯仲之间。金班主是高兴的,有我压着,大金花老实多了。由于演出水平提高,金家班生意好多了。过去完全在村里转,现在乡里也常请金家班。乡里演出话动,有地方政府参入,场面大,观众多,演出报酬也高多了。   在戏班里长时间生话,演出在一起,除大金花和少数与她关系很铁的人外,其他人对我很友善,没把我当外人,这也是经常在外飘泊民间戏班一个传统,大家团结、互相、照顾,。除了秀之外,戏班里不少小演员都想跟我学艺,在金班主和秀的同意下,我又增加几个学生。我日常除了唱戏,就是教戏,生活过得很充实,比在新坑张家处境好多了。   生话总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我的演技明显高于大金花,时间长了,到各地演出时,邀请单位都指名要我主演,而且观众对我的欢迎程度明显高过大金花。大金花有点受不了。不过她在草台班子戏班中,也算是鳞毛凤角的高手。当初她与秀的母亲一块学艺的,关系很好,秀母亲突然离世,戏班处在存亡紧急关头,金班主花了好大精力,将她从别的戏班挖过来;大金花也念在与秀母亲感情,才过来的。由于我的出现,大金花很失落,终于在那年中秋节过后不久,突然不辞而別,跑到其他戏班去了。金班主有点急了,大金花还是有一大批忠实老观众的,就派人四处寻找,后虽找到,就是不回来。当时戏班都认为我的原因,其实金班主很清楚。秀长相秀美,大家讲简直是她母亲金花牡丹的翻版,在我的指导下,演技突飞猛进,大金花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才走的;大金花认为我是过客,在金家班不会待长久的,而秀就不同了,所以大金花不传艺给秀也在情理之中。对于大金花的走,我也很焦急。我有个想法,有大金花顶梁柱,再培养几个后起之秀,将来我容易脱身,大金花一走,我更麻烦了。   金班主对我是外松内紧,表面上看我同戏班其他人一样,自由得很,早上同大家一块吊嗓,上午睡觉,午饭后处理内勤,化妆,上台演出,晚饭后又演夜场,结束后休息。但在休息时间里,秀简直和我寸步不离。到转场时比较混乱,大家拆戏台,收拾行头,装车。而我什么事也不让干,这时秀陪着我,而且拿出一幅土铐,将我同她铐在一起,估计怕我乘乱逃跑,或与外面通风报信,可见对我看守之严。若不演出,我穿着与戏班人都不一样,非绸即缎,衣服上描花诱朵,艳丽非常,式样都是一些大襟盘花扣,与寻常妇女衣着格格不入,非常醒目刺眼,老百姓一看就知道是唱戏的。这样,在转移时,我是最尴尬的,我要避开看热闹群众,与秀藏在不被人注意地方,等待出发。所以到金家班一年多时间,我多次动过逃走的念头,但他一点机会也不给我,这些江湖人措施之严密,非常人想象。   不过,长期与他们在一起,我发现有一段时间相对自由点,可以一个人四处转转。那就是下午化好妆,穿戴好戏服后。这时我己被浓妆艳抹,满头明晃晃首饰和争屏斗艳各种色彩绢花;身上仅有短裤和胸罩,从里到外都是金丝银钱诱的旦角戏服。秀自已要化妆,做上台准备,她这时不再陪我,我可以自由四处逛逛。开始化好妆,穿好衣服,我缩在房间不敢出来。后来发现民间戏班与正规剧团不一样,他们很随便,常常穿着戏服,外面披件衣服挡一下,成群结队到处跑,有时还上街。农村人虽也围着看,这样戏服打扮演员,他们见多了,仅看热闹,但不围堵起哄,所以戏班人也习以为常。   由于农村条件差,临时搭的戏台,后台很小,无法化妆。演员都是在宿舍化好妆,要演出时才赶到后台。遇到这时,我也无法,厚着脸皮走街穿巷,赶到戏台演出。我平时衣服也是大红大绿见见不得人的,我也设必要用它们挡身子,就穿着戏服走。随着戏班收入增加,戏班自已也不开伙了,就在农村饭店包伙,这样减少了行李和后勤人员,生话也大大改善了。早。中攴还无所谓,但吃晚饭时,我们都化妆好了,只有这样去饭店,就歺吃饭时,擦掉口红,饭后再补,开始我非常不习惯,但经历多了也无所谓。   当我发现这段无人监管的空挡后,我起了逃跑的念头。有一次晚饭后,我乘大家不注意,就溜出来,顺乡村公路往外走。虽我不知道这条路通什么地方,但只要脱离了戏班控制就有出路。那知路上全是络绎不绝赶来看晚场的村民,我在戏班艺名是小金花,来看戏的人有不少。我这身戏装,尤为显眼,多远村民就知道我是谁,都热情与我打招呼。走了一段路,我想想不对劲。等晚场开锣上场时,若我不在,戏班寻找时,遇到我的村民马上会提供我的去向,不等我走远,戏班人立马会找到我;而且无论走那个方向都一样,都有来赶夜场观众,这样是不可能逃掉的;我也曾想进散戏时跑,那情况一样,每条路上都有看完戏回家的人。后来我明白了,戏班之所以放心,是在演出前后,我是全场观众关注焦点,置身于成百上千人监视下,能往那里跑。我还曾想过找观众借电话,与家里通气,但我不知自己处的方位,而且借我手机的人对我通话内容非常关心,当我通话内容被戏班知道后,那后果我可以想象到的,所以只好放弃这想法。   又是一年插秧季节,这是农村演出市场一个小高潮。我们正在一个比较大的集镇演出,看规模有当地政府出面,场面很大,在集镇的大礼堂演出,观众特別多;这样演出对于我们民间草台班子,机会还是不多的,大家很兴奋,表演认真,非常投入。从四月二十七日开始到五月二日结束,三号我们又要到新的地方去演出。演出时,一股戏台前有一排贵宾席,是邀请单位安排重要客人的,这次也不例外,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所以也不待别注意他们。五月一日劳动节,这天夜场人出奇地多,礼堂挤了一千多人。那场戏正好演《灰阑记》,我非常熟,演得很轻松。   那天我扮女主角海棠,而金班主的大弟子,艺名叫石仔的扮海棠弟弟解差。那场押解出开封的戏,我们也演了多少遍了。当时有个动作,是海棠弟弟对姐姐误解,举棒要打海棠,海棠披枷倒在地上。当时我倒在戏台前沿口,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贵宾席,突然发现其中有个人,我在那里见过,有些面熟,但那瞬间,想不起来是谁,我歪在地上,目不转睛望着她,都忘了自已还在戏台上。石仔见我失态,用力将我拉起来,我才醒悟过来,与他演下去。在后续演出中,忍不住对他又看几眼,可惜是她设等戏演完,被人叫走退场了。   第六十一章 警觉的戏班   回到后台,石仔问我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有些失态?我急中生智告之,当时突然头有点发晕。我们要接着演下一幕,石仔也设多问了。   散场卸妆后,秀追着问我今天怎么啦?我坚称身体不适,早早上了床。其实这一夜我都未合眼,终于想起那个人,是许主任的同行,一位妇产科大夫,姓徐。曾在我家住了一宿,所以有曾相识的感觉。在这陌生地方遇到熟人,可是千截难逢机会,但昨天在演出突然遭遇,发现她设认出我。这也难怪,我这身旦角打扮,她怎么能认出来。当时若不是她穿一身与众不同医生白大褂,我也想不起是她。   遇到徐大夫,激起我强烈逃生的愿望。如何找到她,向她传递我被剥夺自由的信息,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始终在戏班人监视之下,若他们发现我意图,会千方百计阻止;还有一个担心,徐大夫是否能记得我。她每天接触大量病人,我与她仅一面之交,她有没有印象;愿不愿意帮忙。惦前思后,无论成功希望是多么渺茫,也要一摶,试一试。要排除万难,见到她,冒再大风险也值。否则,照目前状况下去,只能老死在这江湖班子里;更可怕的是,一旦秀几个小演员顶上来,三年期满,又将我送回新坑张跛子家,那才是万劫不复死路一条。   多年磨难教会了我,若下决心,行动计划一定要周全。我作了两套方案;一是找到徐大夫,能当面谈,那一定要言简意赅,话不能多,但意图一定表达清楚。她是城里大医生,到农村工作肯定忙。那天戏未看完,就被叫走,肯定有急症病人找她。万一说不上话,还要准备字条,书面向上求救。无论是当面谈,还是书面谈,还要尽量对第三人保密我的意图。也就说,这对话和字条,只有我两人明白。   想了一夜,到天亮秀起床晨练吊嗓时,我还未眠。秀约我起床,我说不舒服,不想去练了。秀是个上进心极强女孩,她一年到头,再大事也不耽误练功。她想了一下,摸出土铐将我左手铐在床架上。她平时对我很敬重,生活上很照顾,但对我看管是毫不含糊。她走后,我晃了晃被铐在床架上左手,苦笑一声,更坚定我出逃决心。   上午睡了一觉,精神虽好一些,但人总集中不了精力,化妆老出错。最后还是请别人帮我妆扮好的。我一再提醒自已,再不能分神,将戏演好,以便引起戏班注意。下午上场,我尽量不想别的,将戏顺的唱完。吃晚饭时,我索然无味,心里很紧张。晚饭后自由活动,到二十点晚场开锣前,是我昨天夜里想好的最好时机,也是最后机会。只要徐大夫不下乡,她肯定在医院里。而且在这个小镇,最大医院在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我在中午与戏班人闲谈,有意识套出来,它就在我们演出礼堂一条街上,中间隔了几间商铺。晚饭后,由于明天要转场,戏班人倾巢而出,去采买用品。我随他们涌进一家超市,乘大家挑选商品,我悄悄溜出来,往医院方向走。果然一条街未走完,右手出现一座五层大楼,楼前院门上方牌上写着《万霞镇卫生院》。我往院里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我信步往里走,可能现在正是吃饭时候,无人上班。上到了五楼,各楼层科室关门闭户,连一个问话人也没有。我记得许主任介绍,徐大夫是妇科主任,我在二楼妇科门口转攸,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正焦虑不安时,突然从院门口传来急促脚步声和人的呼喊声。我急急忙忙赶下来,发现院里放着一张四脚朝天倒放竹床,里面躺着一个女病人,几个抬的人累得满头大满。一个农村医生模样的**声叫:   “徐大夫!徐大夫!”   我缩到大楼门边,看见卫生院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几个医生,他们指挥来人将病人抬上担架车。那农村医生急促地说:   “快找徐大夫!难产,孕妇难产,大出血!很危险。”   不一会,我发现徐大夫从楼上下来,我不知她从那里出来的,她边走边说:   “大家不要慌。马上送进产房,我去准备一下就来。”   我看机不可失,立马跟上去。看一个旦角戏妆打扮人也上来凑热闹,徐大夫狐疑地边走边回头说:   “病人是你什么人?你去演出,不要在这里添乱。病人进了医院,你们家属可以放心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她也没精力理会,她心思全在抢救病人上。我没料到见了刘大夫,出现这种意外。我抓紧机会上前几步,到她身边,将我一直攒在手心,早己备好字条塞进她白大褂口袋。   我小心谨慎地对徐大夫说:   “对不起。我是找你看病的,你忙,我的情况都与在纸上。”   她急促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说:   “你说什么?看病!好!知道了。今天不行,明天吧。你是金家班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我这身打扮,确与这抢救场面不协调,还且旁边人用一种说不出目光看着我,我如芒刺在背,赶快退出来。出了大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失落感,怪我命苦。从现况看,这次机会己抓不住了。我那条子写得不明不白,不知她是否理解我的目的。其实,只要她将我的信息告之许主任就行了,我在警方组织行动中失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有我的线索,罗警官一定不会放过。不过这是我一厢情愿,也许徐大夫处理好产妇将这事忘了,也有可能她将字条丢了,从她表情看,她没认出我。   当我刚出卫生院大门,迎面碰上石仔一群男演员。他们不采卖,喜欢出来到处逛,看我从卫生院出来,石仔劈头就问:   “小金花。我老远就看见你了,到卫生院来干什么?”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   “昨天我在戏台上发晕,你是知道的。我身体不舒服,想找大夫看看。”   “看大夫?卫生院早下班了,你在这里有熟人?”   我听了更紧张了,忙摇着头说:   “没有,没有。我看现在有点空,顺便来看看。”   这石仔年纪不大,自小跟金班主在道上混,精明过人。从他眼神看出,他压根不相信我的话。我怕他再问会露出更大破绽,拋开他们,往礼堂去了。我虽紧张,石仔拿不出把凭,我来个死活不认帐,他也无法。   晚上开演前,秀专找我,拷问我在卫生院有没有认识人。她直言不讳地挑明,我是不是找熟人,想跑。并严厉地威协我,我要为我今天行动负责。从今天情况看出,戏班对我还是不信任的,他们的警惕性非常高,尽管我极力否认,但他们还是採取预防措施,而且他们行动之迅速,手段之辣,是我万万没料到的。当天夜场刚结束,我刚下台,就发现礼堂后面已停了一部小货车和一部面包车。我到后台妆未卸,金班主将我拉到一个角落,那边早等好几个男演员,上来三下五除二用麻绳将我五花大绑。我故意提醒他们我还没卸妆,但他们根本不管这些,把还穿着戏服的我捆得同粽子一样。他们这样行动实出我意料,绑好后,秀上来挽着我缠得同耦节一样反剪背后胳膊,押上面包车。上车后,她与另一个小女孩将我挤在中间,用土铐得我双脚锁在一起。她和女孩都一言不发,一本正经陪我坐着,直到开车。我知道戏班原本是明天走的,临时提前,而且从与司机对话中知道,连下一站演出地点都变了。我这下明白了,我再也难逃脱他们控制。这个江湖班子,居无定所,行动飘泊不定,在几个省边缘转攸,不是圈內的人,很难锁定他们行踪。   当天夜里,他们转移到一个小山沟里,车停下来,将我拉下车。我双脚给这土铐锁着,几乎挪不开步。那小女孩扶着我站在行李旁边。二部汽车卸下人和行李,很快开走了。我借着戏班搬运行李手电光,看四周都是大堆碎石,戏班行李堆放在一排废弃平房前。我过去找辅料,矿山去得比较多,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废弃矿山。他们安顿好后,秀才过来开了土铐,两人拉着我进了一间刚收拾好的房间里面。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一桶水,秀和那小女孩帮我卸了妆,松了绑。我揉摸着已麻木的双手,脱下戏服,仅穿着贴身胸衣和短裤就休息了。这一夜我又惊恐又害怕,精神上再也支撑不了。   清早。秀就将我拉起来去练功,吊嗓。出来一看,这周围没有一户人家,除了这高高矮矮的废弃矿渣,到处是杂木野草丛生,有一条几乎长满野茅草的土石路,从这里通往山沟外。这矿山废弃最少也有十多年了,真是个非常隐避的地方。这时我才明白,我想逃走是多困难。若是发现警察找我,他们随便找个地方躱一下,也够警方寻找的。想到这里,我又失望又悲伤,这一下我是给困死了,脱不开身了;就是徐大夫是明白我的意思,将信息传到山阳市罗警官手上,那找到我比登天还难。唯一的作用,是有了我的线索,丁岚她们知道我还活在这世上。   整个上午,戏班人都在呼呼大睡。我虽躺在床上,摸着自己高耸的胸部,上面包裹凸凹不平细铁链胸罩,怎么也合不上眼,这今后日子怎样过呀。我这时又恨起丁岚来,她自作主张,将我改造成这风流妖治的女人,才招来这些痛苦,否则,张跛子和金班主怎会打我的点子,将我困死在这深山野岭之中。   午饭后,我昏沉沉靠在床上,闭着眼养着神,这时有人摇着我说:   “小金花。快醒醒,金班主来了。”   我听见一下惊醒了,坐起来,睁眼一看,秀笑眯眯站在金班主旁边。见我坐起来,赶快走到我面前说:   “小金花。你是戏班顶梁柱,要注意自已形象,这样衣冠不整,怎见人。”   她和小女孩上来,帮我扣真丝缎绣花玫瑰红旗袍盘花扣。我早上练工回来后,和身靠在被子上休息。当时旗袍紧裹在身上不舒服,就将扣子解开了。她这样一说,羞得我面红耳赤。我推开她俩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扣好盘扣,将衣服整好。金班主坐在床上,我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忐忑不安,不知他今天要怎样处罚我。   看我整理好衣服,金班主开口了他说:   “小金花。你到金家班时间不长,对我们的规矩不是太了解。对于犯规和犯错的演员,我们的惩罚是严厉的。我们这些走江湖戏班,没有严格班规和惩罚手段,怎么能提高我们的功夫,在这地面上怎么立足?在这点上,谁也不能例外。”   接着他加重语气说:“就是秀,也没少挨我的鞭子。她妈妈年青时,不想唱戏,偷跑出去打工,给我父亲抓回来绑在柱子上,饿了一天一夜,我偷偷带鸡蛋糕去喂她,也挨了打。”   他停了一会又说:   “今天上午,我派人去了万霞镇,打听了你去卫生院的情况。据当时目击你去医院整个过程人告之,你确实去看病了。当时医生在抢救一个难产孕妇,没接   第六十二章 解救   我惊恐万状点点头。他又严厉地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字条上写了什么,条子我己拿到了。现在看你诚实不诚实。”   他这一句不哲是晴天霹雳。徐大夫将条子交给別人了?我给吓蒙了,半天回不过神。也许这场面我见多了,稍后我冷静下来,经验告诉我,象徐大夫这样的高水平医生,对病人的隐私是严守秘密的。许主任与丁岚那种关系,对我的情况还对丁岚保密,这是起码医德。她是不可能将纸条交给其她人的,金班主这些走江湖的人,根本不知这些,他在柞我?   但是,万一他用什么不正当手段拿到条子,又怎么办?他要我解释上面内容,我怎么说,我真是难死了。   秀见我不作声,插话了她说:   “小金花。快说呀!这纸是包不住火的,说了我爸还可能饶了你,快说呀!”   纸条内容不能说,就是纸条在他手上也不能说,搏一搏吧。心里有了初步决定,就有了对策。但我要先试一下金班主的底。我仍低着头小心翼翼低声说:   “没写什么呀!这自然与看病有关。”   “没写什么?去看病,带个纸条干什么?你说说。”   金班主这话一出口,我有底了,他根本不知条子内容。我稳了稳自己情绪说:   “我那天身体非常不舒服,与石仔对戏时,头晕难受,差点倒在戏台上。晚饭后,恶心翻翻的,想找医生看一下。当时看这镇子那样大,肯定有医院,但我又不知道医院在那里,晚上还有戏,时间好紧。怕找到医院时,卫生院下班,也不一定找到医生。就将身体恶心,想吐,头晕的症状,简单写了几句,若找不到医生,在医院里随便找个人把条子交给他。我一身唱戏打扮,任何人都会知道我是戏班的。若医生收到条子,肯定会来戏班给我看病。当时碰巧,乡下送来病人,出来个女大夫,她没时间接待我,还赶我走。我只好将纸条塞到她口袋里,出来时正好碰到石仔。”   金班主听了,半天未吱声,最后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看来他信了我的话,我彻底松了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过了会他说:   “你在台上不舒服,石仔告诉我了。我们戏班认识一位中医大夫,医朮高明,明天我送你去看看。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今后你不允许一人乱跑,这也是为你好,这世道不太平。”   他想了想又说   “你是个聪明人。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我非常担心你跑了,我无法对新坑村张跛子交代,江湖人都叫他跛山豹,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只借用你三年,三年后他肯定会找我要人。当初若不是秀一再坚持,我才不想招惹这些地头蛇。不过从你来后表现看,秀比我有远见,你将她培异养出来了,这趟荤水趟得值,但我必须对张跛子有个交代。若你老老实实演戏,教戏班孩子,三年后我再与张跛子交涉,将你留下来;若你有异心,我可能提前送走你,你看,秀已上路子了,再磨练磨练,能顶角了。但你不给我添麻烦,我还是想留你的,你可要好自为之。”   其实,在戏班里出路,我早考虑过了。金班主说得好听,目前秀还要我指点,否则,他早把我送到张跛子那里去了。一定要逃走,否则死路一条。   发生这件事后,金班主尽量安排秀顶大梁,我只演配角。秀也不服侍我了,戏班又安排两个天份较好女孩跟我学戏,照顾我生活,同时也看管我。我现在身不由己,而且不敢有任何懈怠,否则金班主立刻将我绑回新坑。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到中秋节了,徐大夫那里一点信息也没有。这半年仅有一次在一个较大集镇演出时,当地派出所来戏班查验身份证,金班主立刻将我塞进导具箱里,关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把我闷死了。那次意外不知是否为营救我而採取的行动。   就在我几乎彻底失望时,又到了黄渡乡的街边演出。在这地方我整天提心掉胆,这里离新坑最近,金班主将我送回新坑方便得很,而且我在戏台上还看到了新坑村长和押我出山将我交给金班主的那个人。在黄渡乡演出几天,每晚都被恶梦惊醒,一次次梦到被五花大绑送进张跛子家。梦中惊叫声将看守在我身边女孩都吵醒了,吓出一声冷汗。   在黄渡演出的第四天,下午那场演完,我们到黄渡街里一个饭店吃晚饭。饭还未吃完,一群警察将饭店突然围住了,金班主吓得脸色都变了。警察当时将男的全放了,将金班主和所有女的留下来,集中在饭店一房间里。这时警察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我非常熟悉面孔,他是罗警官,我当时悲喜交加,太出乎意料了,浑身颤抖着,激动当时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躺在病床上,有两个女警察守在边上。我摸摸自已,发现有人将我妆全卸了。两个女警察见我醒了,扶我坐起来,倒水给我喝。我忙用双手去接,手腕好重,我才发现手上锁了手铐。这时外面闹轰轰的,好象有好多人在吵架,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我看身边两个女警察有些紧张。很快罗警官又带了几个人来到病房,见我醒了,走到我身边,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眼睛望了望我,那眼神之中充满关切。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看罗警官布满血丝双眼,也显得疲惫不堪,我想,他为了解救我付出很大艰辛,看来给徐大夫信起作用了,我命不该绝。   外面喧闹声越来越大,有个身穿便衣的人对罗警官耳语几句,罗警官皱了皱眉头出去了,留下的人有几个出去守在病房门口,并将门关上。罗警官出去不久,那闹轰轰的声音平息不少。这时我感到身体无大碍,就想下床。一个女警拿了一件军大衣给我披着,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这时门开了,一个穿便衣的人进来,严肃地站在我面前,自我介绍是当地乡长。他言简意赅告诉我,外面是金家班鼓动的,一些不明真象群众围住医院要人。为了给群众解释清楚,罗警官要我出去与金班主当面对质,将事情真象告诉群众。   乡长在前,两个女警护着我在后,出了病房。这时外面天完全黒了,不少人在窜来窜去。他们护着我来到街边戏台上,戏台上灯火通明,台下人山人海,比下午看戏的人还多。在戏台上,金班主带着还未卸妆戏班人在右边,而乡长带着我在左边。可以看见,外围停了好几辆警车,四周有不少警察在走动。   本来台上台下吵成一片,当我走上台时,群众慢慢安定了。乡长走到戏台中央,先讲了几句;大意是这次警方行动,是为了抓捕公安局侦破一件大案中一个非常重要嫌疑人,这人已失踪二年多了,今天发现在金家班,希群众支持警方行动;但为了还原事实真象,不被群众误解,所以警方和金家班都拿证据出来,在乡政府主持下,证明这个小金花来历,是不是警方要找的人。   接着,罗警官拿出一份协查通报,介绍有一个重要女嫌疑犯,即金家班小金花,警方寻找她快三年了,希望大家理解。   罗警官介绍完,金班主迫不及待地跑到戏台中央。这个老江湖装得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先讲了一通感谢话,感谢乡里乡亲仗义出面,帮他讨回被警方无缘无故抓走的戏班台柱子小金花。接着他拿出一份聘用合同,说明小金花是金家班合法从新坑村张家聘用的演员,警方的行为侵犯了金家班这个合法民间剧团利益,这一切新坑村村长可以证明,而且说新坑村张村长也在看戏,他完全可以作证。这小金花是新坑村民,根本都不是警方要找的人。   听金家班这样说,站在我身边女警低声互相交谈,说这事可能有些麻烦,听口音她俩是当地警察。我听了心里也暗暗着急,现在警方办事一切都讲证据,我可能在事情未弄清之前,暂时离不开。而且没有铁的证据说明,小金花是警方要找的犯罪嫌疑犯,想顺利离开黄渡乡是不可能的。我很清楚,金家班在这一带人脉关系非常好,警方不拿出令人信服证据我是脱不了身。若张村长证明我是他村里人,那就更说不清了。要是再回到金家班,罗警官想找到我更难了。   现在关键是张村长,他能证明我是新坑村的人,是金家班合法聘用人员。他对我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他若能讲实话,也能证明我的真正来历,是张跛子绑架来的,不是新坑村民,那小金花身份不言自明。   张村长果真在戏台下面,他极不情愿地的被群众推上戏台。见张村长上台来,金班主象遇到大救星一样迎上来,跪下来要张村长主持公道。张村长涨得脸通红,有些烦燥不安,不同我在新坑见到那个攸闲自得样子。乡长上来拽起金班主,严肃认真对张村长说:   “张村长。小金花是不是新坑村村民,你一定要把事情讲清楚,给群众一个交待。”   张村长对乡长唯唯喏喏点着头,红着脸对金班主盯了一会,想了想说:   “金班主。我们平时处得不错,你金家班到新坑,我可没为难过你,你不该把这事扯到我头上。你这个小金花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呀?我这个村长,可以在新坑管这管那,甚至可以管那家猪放不放屁,那家狗打不打呵欠。但再管,我也管不了你这个东游西飘的戏班子的事,你们戏班小金花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反正她不是新坑的人,叫我证明她来历,这不是扯蛋。”   一席粗话讲得台下轰堂大笑,讲得台上人目瞪口呆。还没等大家回过神,他就下台溜了。台下人见这样,也就慢慢散了。这时金班长哭喊着扯着乡长说:   “乡长呀!我确是花了二万五千块聘的呀。我们小戏班讨生活不易呀!你们不能这样把人带走了呀。”   乡长一边劝慰着金班主,一把指挥大家撤下戏台,将我们带到乡政府。这时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一方便痛恨金班主,把我同囚犯一样,把我看守一年多,倒现在还死不放手;另一方便,也感谢他将我带出张家牢笼,使我有被解救机会,在生活上对我照顾还是不错的。晚上我约来罗警官,请他在当地借二万五千元,我明天与金班主见一面,把话说明白,将聘金给他,使我能顺利离开这里。罗警官也认为这是个摆脱他们好办法,这些跑江湖的人不是好对付的,弄不好又会节外生枝,将事情搞得更复杂。这深山里老百性法治观念薄弱,要尽快脱身。   第二天,我穿了一套罗警官不知怎什么地方来的一套土得掉渣,当地女人穿的新衣服,在乡长和当地派出所长陪同下,与金班主和秀在乡政府礼堂见了面。   看金班主落魂失魄的样子,秀疲惫不堪扶着他,可能他们一宿没睡。金家班几十号人每天开销不是小数字,这二万五千元钱他们挣来确实不易,我心里很清楚。我陷在这里,不是他们的错。故见面一开始,我向他们说了一些感谢他照顾的话后,派出所长先将我换下来的戏服和面首折放得整整齐齐,放在他们面前。秀鼻子哼了一声,收过去放在身边,从她眼里看出对我敌意眼光。女大十八变,这二年她变化很大,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大姑娘了,戏艺也大有长进。我知她的心情,理解她的态度。   第六十三章 王世豪的情妇   乡长拿出二万五千元放在他俩面前说:   “金班主。这事怨不得你,你们戏班是无辜的,我知道你们讨生活不易,不能让你受损失。这聘金政府先退给你,回头我们去新坑与张家交涉。”   见乡长突然拿出这么多钱,他俩人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乡长接着说:   “关于新坑村张跛子要找你们麻烦,你们也看到了,连张村长都矢口否认,我想张跛子也不敢再找你们敲诈勒索。实话告诉你,我们己了解小金花是被张家绑去的,目前政府都介入了,他还敢?我认为张村长非常聪明,他知道利害。若他们要找你麻烦,是惹火烧身。”   金班主和秀一个劲地点着头,但不敢收钱。乡长笑了。他说:   “政府愿意先补你损失,你就收下。你们昨天闹了一夜,不就是为了这两万五千块钱,怕新坑村张跛子不退给你。你放心,他们不敢再找你们了,我还要找他们呢。收下吧!好好唱戏,我们这乡下文化生活不丰富,老乡们还指望你们多来唱几场戏呢。”   听乡长这样说,金班主将钱收下了。高兴地说:   “谢谢乡长。谢谢政府。我们唱,这次再唱三天,免费,免费!”   秀脸上也露出笑容,她诚恳地对乡长说:   “小金花师傅是好人,是大好人。你们把她铐了,我们戏班人担保。她决对不是坏人。”   解决好金家班的事后,我找罗警官借手机,通知家里转钱,还这二万五千元。在众人面前罗警官不理我,就同没听见一样。中饭后,他匆匆忙忙与乡长和派出所长道了别,和我上了一辆外地牌照越野吉普车,就离开黄渡街。这时我才明白,他只身一人来这里解救我的,那些警察都是当地支援的。在车上他身着便服,车开了一段路他说:   “杨总。我这次行动是非常秘密的,山阳市公安局仅有关个别领导知道。你已解脫,但这事还不能通知你单位,目前应当保密。”   我对回家路上罗警官不穿警服,己有些奇怪;自已自由了,还锁着刑具,还要保密,就更不理解了。以我心情,想立马飞回去,与丁岚,大李见面呢。就问:   “这是为什么呀?”   “上前抓捕王世豪行动虽很成功,但我心中有很多疑点,需要从你这里求证,所以在黄渡街,你要与家里联系汇钱,我未答应。这钱我已解决了,等事情澄清,你可以拋头露面时,你再还。可要认行息啊?”   “你是说王世豪抓住了。”我兴奋地说:“这太好了太好了,丁岚算是彻底解脫了。”   “你能否将你随肖警官行动,到陷进金家班的经过,尽可能详细对我叙述一遍;尽可能细,不要露掉任何一个细节。”   于是我将这近三年的事,系统地叙述了一遍。罗警官听着听着,眉头紧皱,认真听着,直到我说完,也未插一句话。待我说完,他问:   “这样看,那肖警官是王世豪同伙了?”   我忿忿不平说:   “那还用问,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罗警官苦笑一声说:   “他还在公安局上班,还升了官。”   我听了吃惊得要跳起来,大声说:   “这怎么可能?这决不可能!胡水生和朱师傅也在现场,当时情况他们也很清楚,你开玩笑吧。”   “他俩也失踪了,到现在还未找到呢。”   我吃惊地合不上嘴,看罗警官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急不可待地说:   “我当时看到他俩一前一后逃出去的,他们不可能失踪。当时去追他们王世豪的那个帮凶回来告诉王世豪,未追上。我以为他俩肯定逃走了。”   罗警官全神贯注开着车,这段路不好走,过了半天才轻描淡写地说:   “三年了。我始终未放弃寻找,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是凶多吉少。杨总。你说王世豪那个帮凶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个黑胖矮子,王世豪一伙人都叫他宋矮子,是里面头目。”   “黑胖矮子。姓宋?”罗警官一边开车,嘴里在叨念着。他想了一会说:“我们抓的人中,没有这样一个人。如果你再见到他认得出吗?”   我咬牙切齿地说:   “烧成灰我也认得。在押我去野兔岭的路上,听他们露出话风,他是野兔岭那黑窝点的头目。”   “野兔岭给我们端掉了,在那里抓到王世豪,还解救几名被他们绑来年青妇女,但抓的几个嫌疑犯中,并没有这个人。”   “野兔岭的人在公安人员撤走后,又聚回来了,他们多次去新坑找我。由于张跛子父亲惧怕他们,オ将我转卖给金家班。”   “看来这宋矮子是重要骨干,也是知情人。他上次漏网了。好。我知道了,这件事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说。”   从与罗警官交谈中,我才知道,这金家班活动范围在江西,淅江。福建三省交界山区,交道闭塞,信息不通。当他从许主任处获得我的线索后,开始寻找这金家班下落。往往在江西好不容易发现他们,等他赶到,金家班又转移到其他省去了。请当地派出所去查,查了几次,在金家班也没发现我。后来将金家班可能活动三省地区所有派出所联网,这次锁定在黄渡乡。吸取过去教训,他没要当地警方行动,叫他们监视,密切注意金家班在黄渡街动向,绝不能惊动他们,而是抽调警力,在黄渡街各出口严看死守,他日夜兼程赶到这里。根据获得金家班生活习惯,在他们吃晚饭时,将其围在饭店里,扣下全都女性,オ将我搜出来。这样前后化了近一年时间。我暗自庆幸我抓住了这唯一一次机会,将信息透给徐大夫。否则我不可能脱身。可能到现在金班主也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与罗警官走了一天一夜,他开乏了,就在车上睡一觉,饿了就啃方便面喝矿泉水,离开黄渡后,他仍用手铐锁着我,几次要他打开,他就是不理不睬。后来我非常生气,对他的问话再也不答理了。第二天天蒙蒙亮才进入山阳市境内,但他带着我没有回市内,而是将我送到一个山沟里一农家四合院。公路到这里己是尽头,在看院大狼狗狂吠中,我胆战心惊地下了汽车,罗警官打开我的手铐,将我交给从四合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壮汉以后就离开了。那壮汉二话没说,领我进了院子,穿过小院出了后门,顺通后门一条小路,进了四合院后面山口,又走了十几里崎嶇不平山路。终于在太阳从山头升起时,来到一小院,这小院建在五米多高石壁上,隐藏在几棵高大枫树下。顺台阶上到小院大门前,推开大门,跨过一米高石坎进了院,没想到丁岚在这里等我。我见到她,一夜疲惫消失干干净净,和丁岚紧紧抱在一起,我俩泪水止不住往外流,好久好久我俩オ松开。这时我看到许主任和王家大姑也在,我高兴得直蹦。首先我问了许主任,确实是徐大夫将我的消息传给他,他通过丁岚通知罗警官的。许主任马上给我作了一些检查,并抽取血样准备带回去化验。许主任检查好后,丁岚将他拉走了,不知商量什么,我又兴奋又高兴,也顾上问丁岚。王大姑将我扯到身边,前看后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这时丁岚和许主任又回到我身边。王大姑对丁岚说:   “侄媳婦。你看杨总越来越标致了,这那象大难不死的人。就这身衣服不协调,远着同农村妇女一样。”   丁岚笑着说:   “岂止是标致,越来越比女人还女人,而且越来越妩媚,皮也越来越厚。”   说完哈哈大笑。我知道她话中有话,但今天当许主任和王大姑面也不好发作,只有狠狠瞪她一眼。但心里不舒服,顺口反击她说:   “我们的丁董不也是越老越风流,我们是半斤对八两。”   王家大姑听不懂我们的话,催我们吃饭。这里就我们四个人,这局饭是王大姑和丁岚两人做的,丰常丰盛,我三年未吃过这样可口饭菜,味口大开。王大姑还备了红酒,我也不客气,大口吃菜,大杯喝酒。一杯酒下肚,话多起来,话题自然转到王世豪身上。听丁岚介绍,这次抓住王世豪,肖警官立了大功,他只身深入匪巢,在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后,勇斗王世豪,最后虽受伤,最终将王世豪抓捕归案。   这事罗警官在路上给我透了一点,我还半信半疑,以为罗警官逗我的。现在丁岚也这样说,我气得血往上涌,再也捺纳不住,手掌在桌上一拍,站起来说:   “这姓肖的胡说八道,他是王世豪的保护伞。”   丁岚将我按回坐位说:   “你说姓肖的是王世豪保护伞,你有证据吗?别瞎说,说话要负责任的。”   “我是亲眼看见的。他见了王世豪,非旦没有抓,反而将我抓住,给我锁上铁胸衣。”我摸着胸部说:“你们摸摸,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证据?明天我就到公安局去,去揭发藏在公安内部的坏蛋,他是王世豪同党。”   丁岚摇了摇头说:   “没用的。芸芳,我们今天就为这事与你谈谈,你要冷静。这次审讯王世豪,他供出你是他的秘密情妇,他干的事都是在你配合下完成的,……。”   听了丁岚这样说,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大叫说:   “情…,情…妇?……,这千刀杀,万刀砍的恶鬼,…我,要和他拼了…。”   我站起来就往外跑,王大姑和丁岚将我拽住,我又是蹦又是跳,拼命往外挣。她俩费好大劲オ将我又按到坐位上。丁岚忧心忡忡地说:   “罗警官怕你闹,才将你送到这里,你要冷静。我还告诉你,你已是嫌疑犯,若你在市里一露面,马上警察就会拘捕你。”   我想到参入这次抓捕王世豪行动,九死一生,落到新坑,自已同牲口一样,绳捆索绑,被一个臭乳未干小孩牵着,每天往返一二十里;又被倒卖到草头戏班,同犯人一样看管。最后还被当作嫌犯,那个气直往上冒,头一昂说:   “我不信。这是法治社会,谁都要讲理。我今天自已到公安局去,有理走天下,我会证明我是无辜的,我会揭发姓肖的。”   许主任一直没开口,见我这样任性,就出来打园场说:   “好了。今天不谈这个,我们吃饭,喝酒。杨总要去,也要等市里车子来接你。执意要去公安局,现在走,走一天也到不了,这里离市里有六七十公里。走到公安局也也下班了。”   第六十四章 嫌疑犯   我听许主任讲得有道理。就气鼓鼓地说:   “许主任。我听你的,吃饭。休息好,等市里接你们车子一来,我就走,我才不信这个邪,我不信斗不过王世豪。”   大家又坐下吃饭,不过一点气氛也没有了,大家吃完饭,许主任将我扯到客厅右边厢房里,一本正经地问:“杨总。你最近可有什么不好感觉?”   我一下紧张起来,回忆这三年虽苦头吃了不少,但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仅偶而有点感冒。最终我摇了摇头。   许主任严肃认真地说:   “别人看你脸色白里透红,好看漂亮。我看这是你身上潜伏的毒在山里瘴气引导下开始向身体漫延的开始。以后脸会越来越红,发展到后来躯休也变红发紫,那时身体器官就被浸染了,那就危及生命了。”   我一听吓坏了,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也不出。这完全出乎意料,没想到这三年我在一步步滑向死亡边缘,遇到徐大夫,真是天不灭曹,万幸。   见我吓得花容失色,许主任又缓了缓口气说:   “徐大夫将你信息告诉我后,我就非常担心,你的身体不能在瘴气很重闽北山里久居。只到丁岚告诉我罗警官将你救出后,我才松口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身体,否则我不会来凑这热闹。”   我一听,感激得热泪盈眶,许主任真是我命中大贵人,就急不可待问:   “谢谢许主任。谢谢许主任。你肯定有冶疗好办法,快告诉我。”   许主任笑了笑说:   “办法嘛是有。但你不配合也不行。”   我不加思索地表态说:   “配合,一定配合!别人的话我还要从大脑里过一下,但你许主任的话对我是圣旨,百分之百听从。”   许主任从他包里拿出一个手术包说:   “我是有备而来,这里东西专为你准备的,都彻府消过毒的。”   他戴上胶手套,打开包,拿出一只不锈钢盒。打开后,我一看,是许多细链和金属做的花饰,金光闪闪。他盖上盒子后对我说:   “还是老办法,用它向嵌在你身体凸出部位,耳垂,舌尖,鼻翼,乳头。这不是银制品,而是合金,在我配制特殊药剂中浸泡了一个多月,能吸附毒并化解毒,我再用药物将毒向身体凸出部位躯赶,顶多二年,你身体残毒就化解干净了,那时再取下万事无忧了。”   当天我迫不及待地要许主任动手术,早饭后就在卧房里,他将我麻醉,动了手术。手术后不知什么时候我慢慢醒了,我坐起来,摇摇头,头昏昏的,但脸上那些细链也摇拽着,发出我曾经熟悉细小“叮当”声。我望四周一看,这是一间典型农村卧房,天楼地板,阁楼式的架子床。我闭上眼,努力回想,昨天赶了一夜路,清早赶到山里一家农舍,同丁岚在一起吃饭的。然后许主任给我打了一针就不知道了。人稍清醒,这耳,鼻,舌和胸就痛起来,明显感到脸上挂着好重东西,我知道那是许主任专为我装上的,我不敢用手摸,怕感染。我掀开被子,身上一丝不挂,仅有那脱不掉的铁胸衣和贞操带。坐在床上,乳头也痛,一条金光闪闪链子两端挂在两乳头上垂着。我用手托着链子想下床。低头一看,除了双后跟足有十五公分红色高跟鞋外,没其他鞋。我穿上后,脚刚下地,身子往前倾,我忙收腰挺胸,好久没穿高这种后跟特高的鞋子了,仅脚指撑地,差点栽倒,我稳了稳身子,站好后看到床架上挂着胸罩,内裤和一件长袖紫红底金边长旗袍;旗袍面料上用金线绣的大叶菊花。我昨天穿的那套土得掉渣农妇衣衫没见了。我别无迭择,将衣服穿好,走到梳妆台前一看,脸上这些东西,与当年在丁岚别墅王世豪锁在我脸上的几乎是一样的,而且端头也是我研制的锁头,也有一只鼻环吊在鼻下,从两边鼻孔中各拖出一条金链汇合锁在舌中间;不同的这鼻饰花饰繁华,美丽,做工非常精细。我想这锁头肯定是丁岚给许主任的,怕我认为难看,会自已取掉,加了锁,他们真是多余担心,我为了除毒怎么敢卸掉呢。   我这三年头发疯长,又厚又长,一把都握不住。我用根丝带将头发拢在后面,随便扎一下,准备出去看看许主任,今天给我装这些鼻饰,舌链肯定辛苦了,得谢谢他。   高根鞋敲着地板,“咚咚”好响,走到门边,怎么也拉不开,门从外面锁了。我急得大叫,拍着门高喊:   “屋…,屋里有…,有人吗?快…,快来…,来人呀!我…,我要出去!”   一会儿王大姑回应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大姑说:   “杨总。杨总。来啦!来啦!”   门外传来开锁声音,门打开,一阵寒风吹来,我穿得单薄,冻得打了个冷颤。我见门开,就不顾一切地往外走,王大姑伸手勾住鼻环,鼻子揪心痛起来,迫使我只得退回来。对王大姑叫道:   “大…,大姑。你…,别开玩…玩笑,好痛…,放…放手呀”   “这样冷的天,穿得这样少,要冻感冒的。昨天许主任给你装这些东西时,我在旁边看着,他非常细心,尽量扩大原来要长实的洞,没弄破皮肤,也没流血,这东面好复杂,非常难装,许大夫好本事。但还是有些红肿,再感冒就不好了。”   王大姑又给我系上红缎面丝棉披风。我确感到暖和多了。王大姑扳着我肩膀笑着说:   “杨总真漂亮,与昨天换了个人似的,这走到大街上,不堵车才怪呢。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人好处。我希望你老老实实住在这里,不要往院外跑,我好讲话得很。”   “我想去看许主任和丁岚,我动这点手术对身体不影响,为什么不能出去。我还要进市里上公安局揭发性肖的呢。”   “现在什么时候了。马上中午了,许大夫忙得很,昨天把你手木做好就与丁岚回市里去了。我们先去弄点吃的,边吃边聊。”   她牵着我的手出了房门,去灶房洗漱吃饭。王大姑心真细,考虑到我舌头上刚钉上链子,进食有影响,安排们都是一些柔软食品。两根细链从我嘴里拖出来,吃得很慢。王大姑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吃着吃着,心里就难受起来,泪水控制不住落下来。王大姑安慰我说:   “杨总。吃得好好的,哭什么。是不是装了这些东西,无法吃饭?不过,丁岚说过,这鼻链和舌链你不是第一次锁在你脸上,你曾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日子,已习惯了。我还是担心,稍硬一点东西都没给你做。”   我用纸巾擦去脸上泪水说:   “我…,我是罪犯?公安局为…,为什么要这…,这样。做我实在想…,想不透。”   王大姑叹口气说:   “这世上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千万不能去公安局,那是自投岁网。你不能离开这院子半步,你可能不知道你处境多危险。我告诉你吧,姓肖的发动黑白两道的人在找你;黑道找到你要灭口,警方找到你,要抓你进号子。进去后,姓肖的也要灭你口。只要你一露面,就死定了。你很聪明,但有些事你不懂。看你那倔劲,要去公安局,我们都耽心死了。丁岚说过,你认准的东西,会干到底,谁也拦不住。你往公安局一跑,正中王世豪和姓肖下怀,他们已整理好你的罪证,抓住你,重判不可能,因为王世豪只判了五年。但判二三年是没问题的,这对他们己够了。只要进去,最后结果是那天发生什么意外,或生什么病,突然死了。到那时你怎么办?等案情大白,你也看不到了。”   听她一番话,我有点信,但不全信,心里还不服。由于过去有锁过这些东面的经历,很快,我又找回过去锁上这些细链时习惯,吃饭错开牙,讲话放慢节拍,说话流畅多了。就不以为然地说:   “我也不是傻子,会那样坐以待毙。多少危险我都闯过来了,今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还不敢去和他们斗。”   “你呀,就是这样顽固,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你现在面对是一个狡滑,凶残无比犯罪团伙。所以你失踪后,罗警官特别担心。他认为肖在那次行动中,有很多无法解释疑点,他将这些汇报给公安局主要领导,也得到支持和重视。但苦于无过硬证据。见王世豪将你供出,他认定有阴谋,而且你可能知道那次行动内情。公安局领寻也支持他的观点,指示他竭尽全力,秘密寻找你。你是在逃罪犯,所以他不能大张旗鼓,只有孤军奋战。当得到你信息后,全身心投入寻找。当他终于找到你时,第一时间电告丁岚,要找一个地方将你藏起来,千万不能露面。他用你提供新线索,去寻找王世豪姓肖的关健证据,使他们罪恶大白天下,到那时你才可能真正解放。”   现在我明白了,罗警官带我到这里来,是躲避姓肖的对我追捕的。他们怎么这样胆小。现在是法治社会,有理走遍天下,不去和他正面斗争,一味躲藏,怎能揭发肖某人,还我清白。我先休息几天,等脸上红肿消褪,恢复一下体力,那时王大姑也走了,再出山。三年了,厂里还有一大堆事呢。我三年未现身,大李他们工厂不知维持怎么样,父母身体怎么样了,小孩还好吗?就是不与姓肖斗,为我自己也必须回去,那能整天无所事事待在这里。要躲,躲在我老家也比这里好。王大姑是一片好心,她不知道我的事,她讲的都是丁岚灌输的,她是丁岚应声虫。我也不同她争,我按自已想法行事。   王大姑陪我住了二天就走了,她留下足够食物。我一个人留在这农舍里。每天是练功,做饭。后院有菜地,里面种了不少白菜罗卜等秋菜,无事种菜,摘菜,日子过得还轻闲。一周后,待脸上红肿消了,我也准备动身了。   想到马上进城,发现问题来了。我记得来的时候,下车后走了十几里山路,那路特别难走,在下一个陡坡后,有一段路穿过一条干涸的泥石流,有四十多米全是乱石,行走非常困难。我穿这双高跟鞋,是无法走路的。我找遍这房子每个角落,也没找到一双鞋子。不穿平跟鞋子,是走不了的。想了半天,还是老办法,找了些旧绳和破布打了双草鞋。但问题又来了,我穿的衣服太艳太醒目,只要给人看见,老远就暴露,尤其是脸上挂着这些东西,怎么见人。这丁岚最知道我,留这种衣服给我穿,存心不让我出门。   怎么办?我急得屋里跑到屋外,突然我想到床上被单是蓝条纹的,而且有件毛皮披风,面子虽艳,但里面是白羊毛,我可以反披。于是我动手打好绳鞋,脱掉这件无法见人的艳丽旗袍,将被单撕了一部分围在腰上当长裙,一部分撕成长条缠包上身,四肢,包着头,再反包披风保暖出了门。   第六十五章 适得其反   还是老办法,走出这十几里山路,上了大公路拦出租车,回家再付租车费。   我准备了干粮和水,再用布条将脸眼以下都裹起来,天不亮就出发了,赶路宜早不宜迟。当我千幸万苦刚走过那布满乱石干涸泥石流地段,虽是深秋,天气有些凉,但这一路拔涉好累,身上热的有汗了。前面是上坡,我将披风解下来卷起来,夹在腋下,正要往前走,抬头一看,来路出现一个人,背着一个大竹背篓正往下走,这是王大姑派人给我送东西。我忙藏到路过一块从山上被泥石流裹下的巨石后面,紧张得心狂跳不止,要是让他发现了就走不了。我大气都不敢出,也可能这路太难走,他没发现我。当他沉重脚步声渐行渐远,只到听不见,我才小心翼翼从巨石后伸出头,往来的路上看,见不到他的人影才出来,重新赶路。路难走,我又走不快,这十几里走了四五个小时,快中午时我才赶到山口。远远看见一四合院,过了四合院路,就好走了。   突然四合院传来狗叫声,我立马停下脚步,不能再往前走,狗叫声会惊动四合院里人。我快速退回来,现在只有避开四合院绕过去。我退到狗不叫时才停止后退。望两边山上望去,这里除这条小路外,其他地方根本无路,荆棘丛生无法走。我边观察边想办法。右边山上大片毛竹林引起我的注意,由于毛竹长得高,竹叶稠密,遮天避日,竹林下植物得不到阳光,长得稀疏,相对容易穿越。我选一处路边杂木稍稀疏地方上了山。果然毛竹林里辅着厚厚落下竹叶,几乎没长什么。我一口气上了山,这离四合院很远了,我大致定了个方向,在毛竹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沿山腰走了一个多小时,太阳正当顶,我将披风垫在地上坐着,吃点干粮喝了水,休息一会就开始往山沟走,路肯定在沟底,我估计己绕过四合院了。   千辛万苦,身上缠的布条给树枝挂得破烂烂,手也挂出好多血痕,总算找到出去的路;这是一条仅允许一辆汽车行驶的砂石路,但比山上好走多了。我将身上布条重裹了,系牢了,就快步往前走。偶遇来往汽车,我早早躲避,这路是通四合院的,这条路上跑的车与四合院都有关。   这条路不知有多远,到太阳偏西时,我终于听到前面不断有汽车过往的声音,从天刚亮跑到现在,我累极了,两只腿同灌了铅一样,再也提不动了。很快一条黑色路面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喜若狂,就退到路边,将身上布条再整理一下,扔掉没喝完的水和没吃完的干粮,再仔细将脸上链子包好,不露一点出来,将披风再披好,信心十足地走上大公路。   罗警官带我进山是左拐进小路的,我应当右拐,是去市里方向,因为罗警官未拐进小路前走的方向是山阳市区。我右拐,边走边注意过往车辆,有无空出租车,但始终没发现。突然前面三十多米处停了一辆小车,那车的出租车顶灯十分显眼,我不顾一切奔过去,就是别人租的车,我挤也要挤上去回家。   我走到车边上一看,车窗半开着,里面没有人。我正想喊的时候,路边树阴下一个本来坐着的人站起来走过来。他看了我好一会说:   “你从那里来,打扮怪怪的,怎么还穿着草鞋。你要车?”   我听他这样问,好紧张。因口中含着链子说话有点怪怪,怕他发现不敢开口,就点点头。他又问:   “去山阳市里?”   我又点点头。他示意我上车,我终于松了口气,绷得一天都紧紧神经,终于松驰下来。解下披风,打开后车门我坐进去,我不敢看他,闭上眼,将披风盖在身上。怕他发现我脸上挂的东西,连头都蒙上。我太辛苦了。车开出不久,我困死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醒!到了。”   有人推推我,我听了一下惊醒了,到了山阳市了。但我仍困得不想睁眼,就闭着眼说:   “请你开到植物园,我到那里下,再与你结算费用。”   车外面有不少人,他们听我说完轰然大笑。司机说:   “我不去植物园,你就在这里下吧。”   这下我急了,我这样子怎能在市内下车。睁开眼一看,周围都是山,不是市内,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开门下了车,司机见我下车后将车开走了。我发现这地方好熟悉,上来一个拎着手铐和脚镣男人,不由分说将我锁上,推进屋又拽进一个小房间里,锁上门走了。我慌了,拉不开门出不去,我知道不好了,这下真被姓肖的人抓住了。我一下如落入冰窖,心里凉透了。站了一会缓过气,心想人正不怕影子歪,公安审讯我时,正好乘机揭发姓肖的,我不相信假的能变成真的。   有人给我送来晚饭,我亳不客气吃起来,我要养精蓄锐进行斗争。抓我的人还挺客气,晚上派人送进来一大盆热水和拖鞋,我解开布条洗了澡,将全身仍缠好,就披着披风靠在屋里小床上。他们将澡水端出去后,还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这时千思万绪,对我卷入王世豪一案追悔莫及。马上要面临大庭广众,最纠心的是脸上这些饰品,虽是治病,但公众不知情,还不知怎样议论,想到这些真是自杀的念头都有。心烦意乱我无意识端起咖啡,头脑胡思乱想,将咖啡喝完都不知道。喝完后眼皮好重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人慢慢醒过来,但身子一动,感到不对劲,浑身难受,我才想到手脚都锁上了,现在是姓肖手中犯人,心里好难过。我老躺着也不行,想下来走走,但脚头好重,低头一看,脚上穿上一双金黄色高根鞋。我迷糊了,我怎么鞋也不脱睡了一夜,我再一看,鞋是上锁的,好眼熟,再细看,与当初王世豪囚禁我穿的铁高根鞋一模一样。用脚镣链敲敲,果真是铁的。我直起身坐起来,脖子上沉甸旬的,我用手一摸,颈脖上也锁上铁项圈,一根微黄色手指粗的合金链锁在上面,链子拖到床下;而且腰被紧束着,难怪不舒服。我往下一摸,是束腰,这下惊醒了。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锁的?难道又落入王世豪之手。再看周围已不是昨天关我的小屋,好象是我与丁岚见面后睡的卧室,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我掐了掐大腿,好痛,不是做梦,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坐在床上发楞的时候,门开了,王大姑笑哈哈走了进来。我突然明白了,我不是被姓肖的抓了,而是落入她手中。对!昨天出租车将我拉到地方,难怪那样眼熟,那是王大姑在她承包林地建的房子,当年为搬掉王世豪,我送丁岚去开王家股东大会的地方。现在睡的就是我前几天住的地方,我这下可气坏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不仅将我弄回来,还当囚犯一样锁起来。   只见王大姑走到了床边。她打开床边衣拒,拿出一双丝袜和一件厚实织锦缎夹旗袍说:   “杨总。房间温度低,快穿上,现在快入冬了,冻生病了,要听话。”   我气忿地得衣服往地上一摔,将铐在一块双手一伸,发脾气地大喊:   “穿…,穿…什么呀!我…我怎么穿?这…这是为什么呀?丁…,丁岚呢?快…,快叫她!丁…,丁岚在那儿?”   王大姑一点不生气,她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掏出个长条状塑料板,笑眯眯地说:   “杨总。她们交代我,你不听话,要我按这个,你看要不要按?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还不自已拾起来穿我就按了。”   我斜眼一看,是控制这套淫具摇控器。我这次感到下身贞操带已换了,里面有东西,好涨,而且腰上束上束腰,匝得紧紧的。我楞住了,我知道还王大姑说一不二火爆性子,这启动后,当初那生不如死的感受到今天还刻骨铭心,我手直摇,惊慌失措地说:   “好…,好大姑,千…,千万不要,我…,我不要,我…,我马…,马上拾,马…,马上穿。这…,这下…,下身,这…这东西,换…换了。你…,你们打不开呀?”   “我是个实在人,老实告诉你吧!丁岚早从你家拿来钥匙。昨天我们在你咖啡中放了***,昨夜就将这套东西全给你锁上了,就是那件胸衣打不开,没换。这可不能怨我们。本来罗警官的意思是千方百计将你藏得严严实实,切可不能露出你一丝一毫信息。所以我们选了石坑这个非常隐密地方。本来你若老老实实住在这里,生话上我全方位照顾,大家都好。但丁岚就是不放心你。我这个人做事坦荡,不掖不藏,为了叫你不敢出来,知难而退,不给你女人平常穿的衣服,一身艳服叫你不敢出去。但事与愿违,你本事真大,破解了我们对你限制,还是跑了。当给你送东西人发现你不辞而别时,急忙回山口四合院报信,我们出动几十人沿路寻找,还是让你逃脱了。我们估计你会在大路上找出租车,所以在路口所有方向都安排了出租车。你真有办法,你那身打扮叫我们的人都迷糊住了,他们发现你不是我们描叙的样子,又差点让你溜了。本来丁岚就要用王世豪这套淫秽刑具锁住你,我还极力反对,看来丁岚太了解你了,你是我这辈子唯一遇到极聪明,极不好对付的女人。丁岚够利害了,在你面前也只能打对折。”   我听了,一下泄气了,一庇股坐在床上,我深这东西利害。一言不发,慢慢穿上厚绒丝袜和旗袍。这衣服是当时王世豪给脚镣手铐丁岚专做的,虽我穿腰身有些大,有点短,但也合身。穿好后,王大姑又给我系上红缎面丝棉披风。笑着说   “杨总真漂亮,与昨天夜里送人同换了个人似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人好相处。只要你老老实实住在这里,不要往外跑,我好讲话得很。”   王大姑叹口气说:   “王世豪那坏种拆磨女人东西,开始我不赞成用在你这如花如玉大美女身上。但丁岚一再坚持,她说不这样,我根本管不了你,也留不住你。”   “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人,用得着这样重重束缚吗?大姑你评评这理,你真不叫我走,我走得了?在这深山,我走得出去?”   大姑头直摇,她笑哈哈地说:   “你别骗我了,我以前也这样看。但丁岚举出几个例子,就象你目前这样子,不是敢穿过市区,跑那样远的路,从她厂里回家。你被人上了枷锁,还翻山越岭,逃出《天上人间》。那地方就在我的西南,都靠着仙女峰。你能从那山沟里逃出来,要从我这里逃就容易多了。当时丁岚说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看你这次出逃,那计谋之出人意外,那行动策化之周密,干事胆大刻苦,叫我不得不服。   我听了苦不堪言,没想到丁岚这样看待我,这下真困住我了。   我无可奈何地说: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有那样利害?”   大姑认真地说:   “不仅有那样利害。而且我认为你是个非常利害角色,有胆,有识,有谋,有恒心,更有心机;你想办的事,能阻挡你的人还没出生呢。”   第六十六章 黑白颠倒   大姑见我仍不服气样子,笑了笑又说:   “就这样能不能留住你,我心中还没有底呢。丁岚说,光有这些措施还不行,还死不了你想逃的心。”   我委屈极了,激动地叫起来,大声对王大姑说:   “我千辛万苦逃回来,都这样了,同牢里死刑犯一样,还要把我怎么样?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戏班里飘,至少不这样被锁得紧紧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对。你讲得太对了,丁岚要你同在戏班一样,每天要插花戴朵,涂脂抹粉,浓妆艳抹,装扮得越妖艳越好。她说你很会化妆,化妆品在房间梳妆台上,应有尽有;衣服就穿她送来的。若不听或不认真去做,我就开摇控器惩罚你。”   我听这话,惊讶地筷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望着王大姑楞住了。王大姑弯下腰帮我拾起筷子,不以为然地说:   “这对你也不是件难事,发呆干什么?反正在这里也闲没什么事,女孩子打扮自已也是件乐事。这二年在剧团里,不也是天天化妆打扮。”   王大姑的话叫我哭笑不得,那是为了演出,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里,化妆干什么?我愤愤不平地说:   “这丁岚平时看不出来,怎么会这样拆磨人。她把我当成什么,我是她的囚犯?就是犯人,也不要天天浓妆艳抹。丁岚太缺德了,我一定要找她算帐。”   王大姑听我说丁岚不是,有点生气。她指了指我说:   “看你精明样子,怎么这样不明事理。丁岚他们纯是为你好。”   “为我好?怎么好?我脚镣手铐关在这里,这叫为我好,这还不算,还要化妆,关着,锁着还化妆,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姑叹口气说:   “这世上好人难做,你不知道你处境多危险。现在我们做的就是叫你自己不敢见任何陌生人,断了进市里回家念头。我不信你敢浓妆重彩,穿得同婊子一样妖艳,锁着镣铐还敢往市里跑,任何女人都不敢,除非她是疯子”   听她一番话,心里还不服。就不以为然地说:   “哼!你们想这样拿住我,没那么容易”   “是的,我承认也没多少把握。丁岚知道想要绝对控制你,有多困难。她认为,首先要有制住你,叫你非常害怕办法,所以给你换了一个功能强大贞操带;再严格限制你行动自由,给你锁上镣铐,你身上枷锁就是王世豪专门制造锁女人的,结实又可靠,你是开不了的,最后一条措施是针你的;你只要装扮妖艳一点,你就不敢见任何生人,更不敢抛头露面,现在我们就强迫你浓妆艳服,这样你就是想去与姓肖斗,也不敢现身。有这三道保险,加上我这非常隐避的山庄,估计能降住你这个精怪。这不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些点子。”   我听了才明白,这是我还没回山阳市,他们就策化好的。计划真周全。我想到这,不由自主冷笑起来,又哼了一声。想控制我,没那么简单,我才不怕,我想办法,会有我逃出去的机会。我回来不是做你们囚犯的。看到今天我这样子,真不如在金家班唱戏。现在又卷进丁岚与王世豪的是非窝,实在后悔。   王大姑看我嘴角挂着冷笑,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就补充说:   “杨总。你不作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再告诉你,我若这样控制不了你,我还有最后一招,将你关进地窖。我这里有贮存山芋的大地窖,将你关在里面,除非你长翅膀才能逃走。好了,你也吃好了。当然我不到最后,并不想那样做,我们是朋友,应当好好处。现在你回房间化妆吧!化妆台有本图谱,你可挑一种试样化妆打扮。看你刚才态度,我要在你鼻环上再锁一根细链加个保险。”   她说到做到,马上在我鼻环上锁一根细链。好汉不吃眼前亏,见他这样我不敢与她斗了。我顺从地被她牵回房间,她将鼻子下吊着细链锁在梳妆台特做的钢环上,拿掉手铐上短链就走了。我知道,现在我只有按她的要求做,别无选择。化妆前,对着镜子,我看我脸上这次许大夫安装治病的细链和花饰,与我上次不同,它是金黄色的,比以前更华丽,花样更复杂;份量比上次轻多了,锁在耳鼻上感觉舒适多了。看我这样子,感到王大姑实在太多虑了,就是素面便服,脸上挂着这些东西,回到山阳市,我也不敢见人,只会躲在家里。   王大姑陪我住了几天就走了,她留下足够食物。为了减少我的痛苦,同时她认为我还比较配合,她拿掉鼻环上吊着链子,将手铐链换一根稍长的。同过去在丁岚别墅一样,将项圈上链子另一头锁在一个从丁岚别墅密室拿来的,那次我用过的大铁球上,这样我无法带球翻过院子的高高石坎,更不可能在院外崎嶇山路上走,达到制止我逃离目的。   我没想到这次行动招来如此后果,这样被锁着,暂时没法脱身,只好一个人留在这农舍里。   我每天是练功,化妆,做饭。后院有菜地,里面种了不少白菜罗卜等秋菜,无事种菜,摘菜,日子过得还轻闲。不过非常挂念我的工厂,父母和小孩。回到家乡无法见面,非常痛苦,憋极了就在后院对着山谷吊嗓子,拼命喊。开始舌头上链子很碍事,慢慢找到窍门,吊嗓也正常。   早晚练功时,脚镣对练功影响大,台步走得不好,老叫链子绊着,但我动作慢点,也坚持下来了,反正无事用这种方或消磨时间。   王大姑走的第三天下午,太阳很暖和,穿着夹旗袍也不冷。我套上胶手套,将锁着长链的铁球滚到灶房后门口,这样链子长度够得上我在菜地铲白菜。这里己下过重霜,这白菜很好吃,我刚铲了二颗,听到院外山边丛林中有动静。我用手捉住锁在项圈上晃动的铁链,抬头仔细看是什么东西。快入冬了,树叶落了,从树枝缝隙中看那树枝晃动地方,一会出现一个穿着蓝衣的人,这时会有什么人来,那人越走越近,啊,是丁岚,斜背一只坤包,挽了个大布包,正转过院门前小路走过来。见到她,我就来气了,看着全身上下被铁链牢牢锁着,一个人待在这深山野岭,就拜这女人所赐。她是过来人,受过这种罪,知道这种受束缚,备感耻辱滋味,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整人手段太恶毒了。我一手抓着白菜,一手提着吊在胸口铁链,挪着步子慢慢回到屋里。不一会丁岚已进院门,她高兴地喊:   “芸芳。芸芳。我来了!”   我坐在客厅板橙上,背对着门,不理丁岚。她进了客厅放下包说:   “哟!这么漂亮,同新娘子一样,还害羞。”   我每天不敢不化妆打扮,就是怕王大姑突然回来,发现我没按她要求做,惩罚我。从她化妆图谱中找到有一种北方新媳婦发型,与我母亲当年给我梳的那种相似,在脑后挽一个扁园发髻。这种发型我己梳过多次,轻车路熟,梳好后喷上发胶,不易散,能保几天;晚上睡觉时压也不乱,上面插首饰绢花也不易脱落。化妆时,头发都拢上去,不碍事。与母亲梳的发型稍不同的是,将盘发髻的发辫梢不塞在脑后头发中,而是顺其拖下来到肩上,确别有风味。这样要求头发要长,这在外流荡三年,别的设长进,这头发可是疯长,现在是又粗又长,正适合梳这种发型:再加上真丝缎红旗袍,满头绢花、金晃晃钗环和摇曳的步摇,脸上浓妆艳抹,说我同新嫁娘一样,一点也不为过。   见我不理不睬,丁岚走到我面前摇着我肩说:   “哟!还在生气呀?这不挺好的,应当高兴才是。”   我一听她这样说,一下激起我蜇伏很久男子气。站起来用双手将她一推,怒骂道:   “你这蛇蝎一样狠毒女人。好!我有什么好?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你三翻五次将对我下药,然后锁上这些淫秽东西,叫我堂堂男儿脸往那里放。”   见我突然翻脸,丁岚不亏冷美人称号。她板起了脸,尖锐反击说:   “我看你那冲动老毛病又犯了。还充男人,你是个男人吗?象男人吗?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不知耻人妖。”   见她反唇相叽,揭我最疼的伤疤,我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她。她虽四十多岁了,平时保养锻练得好,身子灵活得很。她身子一扭,躲过我,快步跑出大门。我被脚镣和高跟鞋限制,根本不能跑,只能快速挪着脚步,那追得上她。她在门外泠笑一声,不慌不忙从随身挎的小坤包中掏出遥控器。我眼尖,知道不好,为阻止她,发疯地往她扑去,但够不上她,脚镣链一绊住,往前倒下。我急忙用手撑了一下,胸部未先落地,否则够我受的。我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下体有反应了,阴道里有热液渗出,那东西变大搅动起来,一阵电击感觉。我害怕极了,大叫:   “不能!不能开!停下。唉哟!快停下。”   见我在地上翻滚,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嚎叫,丁岚放下遥控器。那东西慢慢停下来,我趴在地上,全身软瘫,一点力气也设有。但丁岚这精明女人,得手不绕人,她我身边跨过,从客厅墙上取下砍柴用的麻绳,骑在我背上,将手铐链绕过脚下,把我双手挪到背后,胳膊反扭五花大绑。她可能真生气了,那绳一道紧一道勒得我直叫痛,可我一点反抗力气也没有。将我捆好,她也累了,喘着气,自巳倒杯水坐在那里喝。我胳膊反剪捆得好紧,是一点对抗本钱也没有了。只能呻呤着减轻痛苦。她同没听见一样,仍不理不睬,喝好水她到灶房去,听动静是在做饭。   我慢慢从那强烈刺激中恢复过来,但躺在地上不想动。这次我有些奇怪,与当年王世豪整治我感觉不同,虽也难以忍受,就同要断气一样,但难受中有一丝快感,而且这快感越来越强烈,丁岚停手后也设消退,最后甚至想再来一次。待那刺激完全消失后,取代是绳勒的痛苦。我知道,我不去向丁岚求饶,她不会放过我的。我恢复后,挣扎着站起来,喘了口气,艰难地挪进灶房。丁岚已做好饭,将饭菜放在饭桌上,仍坐在那里生气。我进去,她连正眼也不望我一下。我走到她面前又跪下去,低下头求饶地说:“丁岚。我今天不对,原凉我吧!”   她不吱声。我抬头一看,她哭了,在抹眼泪。我又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我俩沉默好半天,最后丁岚说:   “芸芳。我怎么说你呢?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你失踪后,我都后悔死了,后悔真不该叫你泄险去抓王世豪,当时也是迫切想复仇,才不计后果干的。你失踪这件事令我刻骨铭心,这才真正体会到你有多重要。你比《求精公司》都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抓不抓王世豪并不重要。唉!你真是我的冤家,你起来吧!我有话同你说。”   我站起来坐在她身边一条橙子上,她望了望我说:   “我现在还不想松开你,比三年前你变得更任性,更固执。只有这样严厉束缚,同当年在王世豪拘禁我们时一样,你才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我未料到王世豪是那样难对付,将他抓回来,《求精公司》案子表面算清了,但暗算我们的最可怕的幕后黑手,仍深藏不露。”   第六十七章 丁岚的担忧   我心里清楚得很,那幕后黑手与囚我的《天上人间》肯定有染,丁岚忧虑是有道理的。我顺口问:   “丁岚。王世豪落网了,他弄走的钱追回了吧?”   “还有2000万未追回,这笔钱王世豪讲经菅时全亏了,这不是真象,但又设证据说他用了。他也退了不少钱,这是为了少判几年,好东山再起。法院最后以职务侵占公私财产罪,判了他五年结案。”   她不松绑,我也无法,漂亮女人心就是硬。我只能扭动着身子减轻这砍柴粗糙麻绳紧缚造成痛苦。知道王世豪最后结局,我又忍不住了,就插话说:   “这太便宜他了。他那样折磨我们,就算了?《求精公司》的事也算了?王世豪一个外人,不可能有这样大能耐。”   丁岚忧虑地看了看我说:   “王世豪背后定有黑手。但他不开口,又没有力证据和有效手段迫使王世豪供出幕后黑手。王世豪何等精明,如果那样会牵出他更大罪恶,那不是判五年十年问题,所以他们拼命捂盖子,顽抗到底。与揭开这盖子相比,他侵犯我们就是小事了,我俩都是山阳市名人,他侮辱折磨我俩这些见不得阳光事,你我有勇气去做证?那不是给看热闹人提供餐前饭后话题,给自已抹黑。”   “那我们应当怎么办?”   “反正事情已过去了,别墅那事算了吧,就当一场恶梦。现在关键是王世豪恶毒地将你扯进去,抹黑你,说你是他秘密情妇,是他犯罪主要帮手。他是首犯,你是主犯。我问过律师,如果你被抓捕归案,若不找出新的有力证据,**现有王世豪对你指控,你最轻也要判三年;但你还有一项比王世蒙还重的罪,袭警并打伤执行公务警务人员,而且指控你最有力证人是肖警官,他在抓捕过程中目睹你与王世豪勾结,认为你当时配合警方办案是假,给王世豪通风报信破坏警方行动是真;还指证你是被王世豪手下救走的,王世豪也承认这一点。你想想,一个在职警官,并在执法过程中提供证词,份量有多重。若这样判你十年还算轻。”   我听了目瞪口呆,设想到事情发展变成这样。我气又上来了,拼命挣扎着,站起来大叫:   “撒谎。撒谎。全是黑白颠倒。我要与姓肖的拼了!”   丁岚将我按下来坐着说:   “看你又来劲了。如果你现在在号子里,脚镣手铐,你能找谁拼?受再太冤屈了,头脑也要冷静,要分折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你这样头脑发热,是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把事搞得更槽。看来对你严加约束,虽伤了你的自尊,但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保护了你,也保护大家,更有利于罗警官破案。目前他最大后顾之忧就是你。看来王大姑对你说了那样多,一点设起作用。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你再不高兴,再闹,再反抗,不到案情水落石出,我们就这样关着你,锁着你,用一切手段防止你在社去上露面。你要理解我们,这也是我给罗警官承诺。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们找到你并控制你,没落入肖某人手中,我们己抢到主动权了。”   我泄气地又坐回橙子上,丁岚看了看钟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我暂解开你的绳子,但要加一点措施,否则我弄不过你,我不能老启动贞操带,对你身体也不好。”   她重在我鼻环上锁上一根链子,她笑着说:   “这是拴牛鼻子,再蛮的牛拴上牛鼻绳,就老实了,你也一样。”   我只好对她苦笑,对她我一点招也没有,我承认我斗不过她。   她做事滴水不露,她先藏好能解开我身上锁链装有开锁工具盒的坤包,再来松绑。为防我反扑,从松开绳子那一刻起,她牢牢揪着牵着我鼻环细链,稍有疑心她就扯动一下,制得我乖得象个小孩不敢越雷池一步。饭后她将细链锁在饭桌上,再去洗碗,然后帮我洗澡。   这家农舍与外界隔绝,无电无自来水。当时王大姑是为了搞乡村一日游建的,因为农舍旁山腰上有一泉眼,在那里修了个水池,用水管将水引进屋,形成天然自来水。农舍里地下建了个大沼气池,大量残枝败叶和农舍有机垃圾,如粪便,剩余食品均投入沼气池,所以农舍用沼气照明,做饭,取暖。沼气池废水用来种菜,生活上非常方便。丁岚用大木盆烧了半盆热水,她帮我将背后我平时无法洗的铁胸衣钢链,认真洗干净。我俩洗完澡,将衣服全洗了。她搓,我虽双手锁着手铐,但给衣服清水还是行的。同我们当年在一起同居时一样,这时我好象又是一个小男子汉,同她有说有笑,忘了烦恼,忘了目前危险处境,忘了我这女人模样,忘了自已还镣铐加身,失去自由。   晚上我们睡在一起,谈着我们的小孩,谈我不在山阳市时发生的旧趣新闻,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本来重新锁上这些淫秽刑具睡觉就不舒服,一般上床后我尽可能不动,我好长时间没锁着鼻环链睡觉了,这次与她睡在一起,她翻身时带动鼻链,将我拽醒。好长时间睡不着,就下来小便,当我坐上便桶,我才发现这鼻环上链还拽着,我想将它收起来,换一头睡,以便再被弄醒,顺链子摸,发现链子锁在我睡的这头房架上。我很无奈,这丁岚是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她在任何时候也不放松对我的警惕,我只能和她睡一头。   第二天醒来,我坐在床上,求她拿掉鼻链,我对她讲明,我项圈上己锁上链子了,绝对跑不出院子,她给我的回答只是微笑,也不答腔,下了床,打开鼻链在床架上锁,将我牵到灶房洗脸台,将链锁在洗脸架上,出去做早饭。   我只好先洗漱,她很快过来,将这次带来化妆品拿来,这是当初王世豪为我和她准备的,没想到这次又用上了。仔细化好妆,配戴好首饰,她从包里拿出几套衣服,有棉衣,有皮衣;衣面料自然是鲜艳夺目绸缎,五彩丝线刺绣各种花草。她说过去在别墅,王世豪给她特制衣服全是单衣、夹衣;这山里冷,还不知住到何年何月,故为我量身剪栽了这几套衣服。式样全是大襟长裙,衣扣基本上摆设,实际用的全是细拉链,便于我这样脚镣手铐人使用。她挑了件天篮底,绣得是五彩缤纷大朵月季花,滚金边,大盘扣,高领。给我换了,这衣凸凹有致,很合身;又高又硬衣领包裹颈子,钢项圈套在衣领外,即好看又舒服。这样早晨,迎着寒冷雾霜我也敢出来了。这丁岚对我生活上考虑得真周到。早饭后将杂事干完,我知道她又要与我谈正事了。   换好衣服丁岚揪着鼻链,将我牵进客厅,她直言不讳地说:   “芸芳。在我未彻底对你放心,你完全理解我们对你采取特殊措施之前,我一丝一毫不敢放松对你控制。我们能否彻底揭开王世豪密底,将你犯罪嫌疑人身份洗脱,你是成败关键。要出问题,也从你身上出。我知道,鼻子上吊着链子滋味,非常难受,不摘掉我于心不忍,摘掉又不放心。若你心甘情愿让我绑起来,我可以拿掉鼻环上链子”   这鼻子上链子一扯,我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又痛又酸,确不是滋味。这时我才体会到女人利害,她看穿我内心还是不服的,就不给我一点还手机会。我别无选择,弯下腰将手铐链穿这双脚,双手反剪在后面。然后说:   “丁岚。我情愿绑着,但要松一点,昨天太紧了。”   丁岚笑着说:   “真现实。老实告诉你,我不是王世豪,我是不可能给你一点机会的。这绑嘛,就要紧一点。不紧?你能那么老实。我劝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还是好好与我配合。你也少吃不少苦头。那见缝想钻,耍小聪明,想报复,这思想我劝你想压根儿也不能有。”   她在我身上缠着绳子,我乘机问:   “肖警官抓王世豪是怎么回事?”   丁岚边绑我边说   “其实。王世豪落脚点,罗警官早掌握了。但那里地型复杂,有天然洞穴,还有许多废矿道和一些正在生产矿道,四通八达都,可以藏人。公开去搜难度很大,所以才没计一个引蛇出洞方法,要你去引王世豪出来。在你们出发前几天,罗警官就派出便衣,装成矿工、采草药的、小货郎潜入那里,守住各交通要道。你们进山后,便衣侦察员一直在跟踪你们与王世豪的通话,通过你们与王世豪用手机对话,已锁定了王世豪的准确位置。再有肖警官从王世豪身边突击,这次行动应当是万无一失的。你们进洞与王世豪见面后。外面便衣侦察员始终得不到肖发动行动指令。罗见情况异常,就从外围果断发出围捕命令。当侦察员冲进当时锁定矿洞时,肖警官你们四人全不见踪影,王世豪也不见了。当天跟在你们后面警员带了警犬,从锁定王世豪位置山洞跟踪搜查,后来发现臭迹分二处,一处是一个正在生产矿洞,一处沿废洞往前伸。对生产矿洞搜查那一组,搜进去不久就发现采矿工作面,里面不少矿工进进出出,警犬也无能为力,盘查那些矿工,也没发现可疑人员,更没找到你们和王世豪。好了,总算绑好了,我的手都勒痛了。你转过身来,我拿掉你的鼻链。”   我要过身,面对着她。动动胳膊,发现她今天不仅绑得紧,而且用绳圈勒着颈子,好难受。我等她下掉鼻链后说:   “丁岚。你今天绑得太紧了,特别是颈子一定要松一下,我气都出不来。”   她检查了一下说:   “啊!绳卡在项圈上了。好,这下能出气了。”   她将勒颈部绳动了动,感觉绳落实到衣领上。衣领又高又硬,有衣领隔一下自然好多了。穿高跟鞋站的时间长了,脚好痛。我拖着项圈链子,我想找个椅子坐下来。丁岚用手扯着吊在我胸前链子说:   “外面太阳好。我们出去晒晒太阳,边晒边聊。”   她用将锁着链子铁球滚到客厅大门旁,我挪动脚步走出大门。她又搬出一条长橙,我们并排坐着。她看看院外一棵太枫树火红枫叶说:   “这里太美了。王大姑真会选地方,没事时我就到这里来休闲休闲。”   我用肩碰碰她说:   “我才不想你来呢。你来了我遭秧、刚才你话还未讲完呢。”   “啊!罗警官支派一组人,在正生产矿道搜查无果后,就集中力量沿这条废巷道。顺留下臭迹追去。追出废矿道后,出现一条小路,罗警官果断沿着小路追踪,穿过一个山沟,翻过一个山垭,又钻进一竹林,来到一个山洞前,罗带人毫不犹豫追进山洞里面,一地下河顺洞流出洞,里面又深又大,有好多叉洞。这时几条警犬都直奔一个小洞口,这时奇迹出现了,肖警官左手用枪顶着王世豪脑袋走出来,血将右手半个袖筒都染红了。罗警官赶快派人上去抓住王世豪,扶下肖警官,肖见自己人上来,坚持不住昏过去了”   第六十八章 忍耐   我听了又控制不了自已,一下站起来大声叫:   “苦肉计!苦肉计!”   丁岚拽着链子将我拉坐下来,不满地说:   “芸芳。你这次回来变啦!怎么变成这样,你生气,更气人地还在后面。肖警官向上边汇报,说是你领着王世豪手下的人,想救王世豪,打伤了他。”   我愤愤不平地问:   “你这些消息从那里来的?姓肖的这样胡说八道,有人信?”   “胡说八道?这可是公安局对抓获王世豪情况通报上说的。当然罗警官不信,他当时掌握情况是,他派出便衣侦察员,侦听到王世豪用手机通话位置,是在离野兔岭十几里的一处废矿道里,而不是姓肖的抓住王世豪野兔岭水洞。这肖某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负伤情况下,追十几里,单身在水洞里一个很隐密的地方抓到王世豪,而且现场仅他两人。肖不熟悉当地复杂环境,就是罗警官带着十几个人,几条警犬,也费好大劲才找到水洞。”   “是的呀!那罗警官怎么不当面揭穿他?”   “芸芳。你太幼稚。这仅是怀疑和推测,缺乏人证和物证。而且肖负伤抓住王世豪,对公安来说,这次行动是成功的,达到目的,肖是有功的,罗警官怎可能随便怀疑同事。所以当时在现场的人与肖和王世豪接触过的人非常重要,只有他们目睹知道真实情况,其中最重要是你。由于你被供出是同谋主犯,就为这事,罗警官还受到批评,是他提出用你引诱抓王世豪的。因此罗还受到处分。”   我没想到罗警官为这事也倒了霉,忧心忡忡地说:   “这事那年那月才能弄清,那罗警官肯定心里难受。。”   “他能不难受。他比你更冤。为破案抓王世豪,他这几年呕心沥血,竭尽全力。人抓到了,还落得有这样下场。而肖反而有功升职。若你遇到这事,不将山阳市闹得底朝天。你看他忍辱负重,还在工作,你真要学学他。”   我听了咬牙切齿地说:   “王世豪这招太阴毒了,减轻自己责任,打击了对手,还假警方之手报复了我。太可恨了,他太可怕了,太利害了。”   丁岚听了摇了摇头,她那平静如水的爪子脸上,看不到任何表现泄露。她迷着眼站起来,将一直抓在手上链子放在条橙上。链子“哗啦”一声滑到地上,她活动了一下身子说:   “芸芳你错了。这不能证明他们可怕,更不能证明他们利害,真正利害的是你。他们最害怕的是你,因为你是知情人,是揭穿他们假面具的人。而且你还是个令他们头疼的人,诡计多端,点子层出不穷,胆大心细,敢冒险,是他无法控制,无法制服的强硬对手。当时你失踪后,罗警官非常担心你被害了。我当时就说,想害死杨芸芳,三个王世豪加起来都办不到。当他们突然供出你是同伙,主谋和秘密情妇,我就放心了。这说明,你已逃出他们魔掌,他们对你失控了。他们想用警方之手抓你,这说明什么?是黔驴技穷,对你已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   我抬起头,头上插的步摇凤嘴,吊着金链和脸上细链晃动着,在太阳下闪得我睁不开眼。我张开嘴,将含在嘴里两条细链尽量吐出来,活动下一受限制舌头,疑惑地说:   “丁岚。这些恶魔怎么会怕我?现在我与死囚有什么区别,浑身上下,从鼻到脚,被钢链层届锁着,这还不算,现在还被麻绳牢牢捆绑着,一根长链禁固我出不了这深山小院半步,对任何人,那怕一个三岁小孩,也无还手能力。我有什么让他害怕的?”   丁岚走到我面前,伸手抓住吊在我胸前钢链,笑眯眯地说:   “你不要讲的可怜巴巴的。肖某人,王世豪,就怕变成死囚一样的杨芸芳,被牢牢禁固在这深山小院,行动自由被完全剥夺。这样杨芸芳就无法暴露自已行踪,埋藏得深深的,神仙也找不到,这样他们才日夜心神不灵,寝食难安。这样罗警官就可以无后顾之忧,根据你提供新线索,找到新证据。”   她松开手用手指顶着我的额头说:   “同样理由。你也令我们十分头痛和害怕,我们也日不安夜不宁。所以我们才想出这个可以说犯法的办法,将你囚禁得死死的,不给你任何机会。你要恨,要骂,随你便,我们只要达到目的,只有不顾后果了。”   我委屈地说:   “你们要我配合,同今天一样把事情讲透,我会依你们吩咐去做,完全没有必要这样锁着我,囚禁我。你也太自私,我还有我自己一大堆要处理的事,这样困着我什么也干不了。我千辛万苦逃回来,不是做你的囚犯的。”   丁岚扯了扯链子,用手摇晃着微黄色的钢链,钢链发出我熟悉的金属光泽,这合金钢可是我心血结晶,这镣铐的锁心也是我科研成果,现在反而束缚着自已,剥夺了起码的行动自由,阻止了我继续工作权力,又伤感又难过。   丁岚见我委屈样子说:   “我有个信念,在与恶人作你死我活残酷斗争中,命运要绝对控制在自己手中。否则,是最危险的。所以我不能将命运交给你这个图痛苦不计后果的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我们想法和利害关系,会很好合作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也有冲动不理智时候,万一你情绪暴发,做出出人意料事,让王世豪抓住机会,到那时进地狱不是你一个人了。我对你早有这样看法,你虽吃过不少苦,上过不少当,也积累不少生活经验,但心理上还不成熟,对官场内部斗争不了解。在这样非常微妙时刻,还是将你囚禁起来稳妥。不能把我们的命运撑控在你手中。好了,我们对你采取样严厉不通人情措施,已尽量作了解释,你还是收起那逞强好胜的心,老老实实在这过日子,想什么也没有用。”   她教训好我,返身进了屋拿出一个大信封说:   “你《远航厂》的事,大李联系不上你,老找我。我就用你的名义作了处置,详细情况和记录都在里面;行政上的事我肯定比你处理的好,但技术上事我无能为力。资料都在这里,我走后你自己看。这样你不会说我自私了吧,美丽的人妖。”   丁岚到今天还不知道我已是真正女人,不过她叫我人妖还是大大刺痛我的心,这一切都拜他们王家所赐。等王世豪事了结了,我获得自由,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凶手绳之以法。   下午丁岚急急要回市里去了,她来的时候己知从明天起,将有冷空气过来,未来有一段雨雪天气。三年未与她单独相处,我发现她虽容貌变化不大,性格上有不小改变,更加做事慎重小心,对自己弱点更加掩饰。她一言一行透出,她心里还是有点惧怕我,怕我整治她。越是盛气凌人,说明她心越虚。所以拿出以前王世豪控制女人的刑具来彻底制服我,这更加促使我给点颜色给她看。午饭前,她又给我锁上鼻链,再解开绑了我半天绳索。吃完中饭,她一再坚持将锅碗洗好,还给我从菜园里采收一些白菜,罗卜准备雨雪天吃。都收拾妥当后,她将铁球挪到后门口,锁在上面链子比当时在丁岚别墅囚禁我的短多了,这样勉强到大门口,开始我还不懂她的用意。当她背上坤包,出了大门,要我双手挪到背后反铐,再将我的头卡在门与门框间,我明白了,她怕给我开了鼻链锁,她控制不了我,我心里立刻有了主意。等她摘掉鼻链,我用脚拨开门,突然作向上扑过去的样子。她果然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迫不及待往后退;慌乱中手忙脚乱,身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后来看我项圈上钢链扯得紧紧的,根本出不了门,才红着脸爬起来,尴尬地拍了拍身灰,恶狠狠骂了我几声人妖,急急忙忙走了。我得意的哈哈大笑,总算报复了她一下。说心里话,无论丁岚说得多么有理,就这样囚禁在这里,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她离开后不久,就起北风了,风越来越大,傍晚时分,已是狂风,强风扫过,刮得树枝呼呼地响。我又担心起丁岚,她走路本来慢,又是崎嶇难行山路,不知起风前她走没走完这小路。一般她不单独出门,这次为了保密,她一人开车进山。这时我又感到有点亏待她了。实话讲,她对我没一点坏心,虽把我整成这女人样子,让我受了好多罪,但不能怪她。是现实一步步把我逼上这条路。即然我确不能露面,我应当做到这一点。但看看锁着自己的链子,还是感到又气又耻辱,但逃跑念头彻底打消了。   看了丁岚带来《远航厂》材料,日常工作她在大李配合下,处理很好;三年厂里产量翻了几倍,但生产调度有条不紊,她俩不亏是管理工厂行家,这一块我就不烦神了。但技术方面问题够我头痛,一方面放了几年了,再上手很生疏;另外手上没资料。带来材料都是外资方要求开发的新扣件,对功能有各种各样要求。我粗略估计下,需要重新设计几十种新产品,我只好检好做的入手,先设计图纸。有了这些任务,我在这里生活不再无聊空虚了,这些工作要占去我一大半时间。干了几天,工作进度慢,其主要原因,是身上锁的刑具太碍事;首先双手铐着分不开,画一张图好费劲;手铐环卡着手腕,写字不得力;再就是锁在项圈上吊在胸口链子,不小心就将纸划破了,忙了半夫又重来:还有脸上挂的这些细链,低头时不注意,就扫到纸上去;还有头上首饰,步摇凤嘴上吊着细链老在眼前晃来晃去,影响我看材料。所以做这些文字工作比平时吃力几倍。开始老画不好图,我自已生自己气,后来摸出一些经验,产品设计才上轨道。   化妆我是不敢待慢的,王大姑和丁岚来第一眼看的就是这个,而且吃不准她们什么时候来。若她们发现我不化妆,第一印象就是想跑了,这是她们绷得最紧一条神经,我不想让她们误会。每天当头等大事来做。幸亏丁岚将王世豪买的特殊化妆品送来,化一次妆能管好几天,再加上我梳得那种不易散的发型,这样省下我不少时间和精力,能投入更多时间搞设计。   有事干时间过得快,时间长了,也习惯了身上锁链强加给我的限制,也不象刚锁上时那样难受。现在最要命的是束腰,尤其是在锻练时,当下蹲或坐在地上时,它将内脏往上挤压,时间稍长就憋得无法呼吸。所以在菜园弄菜时,我宁跪着也不坐矮橙或蹲着。但坐高橙,干什么都不影响。   丁岚走后,雨雪下了二十多天,最后下了场大雪天才放晴。看外面艳阳高照,但满地雪我不敢出去,主要是脚上锁着的合金钢高跟鞋。它外面镀的是层金黄色,里面垫了层薄牛皮,好看,穿上也不难受,但它待别冰。在家无事时,我用布层层包着保温,每天上床前,我用一大盆热水浸泡半天,再用盆里水将鞋洗干净上床。这鞋脱不下来,必须穿着上床睡觉,不泡热,在床上一夜脚都是凉的,所以我根本不敢在雪里走。晴了二天。虽院子外面雪未化,小院避风向阳院子雪化了,地还干了。丁岚给我备菜也吃完了,下午暖和,我兴高彩烈将铁球挪到后门,拿一个草垫去菜园拔菜。   第六十九章 水生   我刚跪下拔了一颗大红罗卜,我发现有人来了,那山脚拐弯处出现一个人,那沉重脚步踩在雪地里“扑斥,扑斥”响。我再一看,是个粗壮男人。当时吓得我呆了,稍缓过劲,我丢下罗卜,跌跌冲冲,急促挪着脚步往家里走。我脚镣只允许我跨大半步,我极力稳住重心,但刚进家门就绊倒了。我也顾不上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客厅,铁链限制我,勉强爬到门旁,伸手将大门关上,上了门拴。这时我累得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喘着气。   我最耽心的事发生了,有人打开院子门,往大门口走来。推了几下门没推开。有人就喊:   “杨总。杨总。快开门!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我一听是王大姑的声音,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可能我看花眼了。冬天人穿的多,刚才看到的就是她。我爬起来高声应答说:   “是大姑吗?我开门。”   门门开,阳光射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我闪到一旁,让大姑进来。她抓掉包在头上围巾,跨进客厅,气喘嘘嘘的说:   “这鬼天气,才十一月就下了这样大的雪。今年雪下得真早,我进不了山,本来就急,丁岚那死丫头一天一个电话催,今天进山滑倒几次,路太难走了。”   那铁球让我放在后门口,开门时项圈上铁链绷得紧紧的好难受。见大姑进屋后,我也跟在她后面住里走,这样锁着我的链子也松了,好受些。山里雪这样大,大姑六十多岁人了还进山看我,真有过意不去。就说:   “大姑。你应当等天才晴几天,雪化了再来。”   “还不是耽心你,否则我才不出门呢。丁岚上次来,出山时也摔了一下,到现在脚肿的还走不了路。她来不了,就老催我。”   “我在这不是好好的,有吃有喝,耽心什么?”   “我才不耽心你饿死冻死呢。时间长了,大家还不是耽心你在不在了。”   我委屈将吊在胸前铁链举起来,对她说:   “你们把我锁成这样,我连院门都到不了,能上那里去?”   “那说不定。你是造锁专家,你真想弄开它,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些锁链,锁得住君子,锁不住小人。今天一见面,看你将自己打扮得这样妖艳,说句你不中听的话,比夜总会婊子还妖,还艳丽。我就放心了。”   王大姑向来口无遮拦,我也不想同她计较。就客气说:   “大姑在这里坐休息,我去烧点水,给你泡点茶。”   我手挽着吊在胸前链子,往灶房里走。大姑伸手拦住我说:   “看你今天这样打扮,老老实实在这里过日子,我不知多高兴,再累也不累了。你听了大姑的劝,有人无人在你都认真化妆打扮,我这下总算放心了。你手脚不便,那要你烧水泡茶。”   她将头转向大门高声喊:   “水生。水生。你还站在门外干什么?还不进来帮杨总烧水!今天幸亏他,不然我根本来不了。”   我一听,吓得又惊又急,没想到她还带一个陌生人来,我这样子怎敢见人。我扭过身往客厅旁卧室里跑,进去后急忙关门,但吊在胸前链子卡住了门,怎么也关不上,而且链子还拽住我,只能站在房门口。我用背抵着门,不要他们开。大姑见我这样,赶到房门口说:   “杨总。你不要怕,他不是外人,是我小儿子,这片山林就是他管的。你没注意,其实每次都是他来送东西的。我老了,跑不了这山路,以后还指望他经常来照顾你呢。”   “大姑。我不想见他,羞死人了。不能见,这这样子羞死人了,他要耻笑我的。”   “杨总。不会的。他比你年长,管事多年了。你的事他全知道,这还不是给王世豪逼的,他怎会嘲笑你?”   我一想到我满头钗环、首饰和绢花,脸上浓妆艳抹,身穿红缎袄裙;身披刑具,还有那鼻饰,怎好去见一个从不相识的男人。我固执地说:   “我不出去,我不想见人,羞死了!羞死了!”   大姑在外有点生气了。她蛮横地说:   “今天你必须见他,我一把年纪了,无法常来照顾你。水生。你来把门推开,将她弄出来。”   我虽用尽全力顶着门,但还是阻止不了他。他推开门,大姑拉我出去。我抓着门框,脚顶着门坎,脸贴着门,顽固不出去。大姑松开手抓着链子说:   “水生。你把他抱出来,多见几次面就好了。”   水生从后面匝住我的腰,轻轻一提,将我抱起来放在客厅椅子上。   我双手护着脸,低着头坐着。我想,我原本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落得现在描眉涂腮,插花戴朵,穿红挂绿,打扮得比女人还妖艳,还强制面对各种各样生人,又羞又悲不由得哭泣起来。大姑坐在我身过自言自语地说:   “丁岚这丫头这一招太绝了。杨总这样子,不要说脚镣手铐锁着她,就是让她走,她也不敢在公众面前露面。她对杨总还不放心,我也搞不懂了。”   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在大姑反复劝说下,我只好与他坐在一起吃了中饭。但我始终不敢正眼看他,只是好奇偷看几眼。这水生又高又壮,也是个标准男子汉,并不是令人讨厌的那种男子,看他身影还是有点熟,就是过去没注意,罗警官送我到山口就是交给他,他领我到这石坑的。他在母亲眼皮下,也不敢看我,显得非常拘束。   大姑没料到我对陌生人反应是这样剧烈,场面这样尴尬。午饭后,他们就匆匆告辞走了。他们离开时,我头都不敢抬,只到他们关上院门,并有落锁的声音,我才敢站起来,偷偷看看大门外院子,再走到后门,看他俩消失在山脚树丛中,悬着心再落下来。我站在后门想,今天我对水生反应那样大,我也说不清,自己在金家班,每天都身穿华丽的戏装,化妆打扮比眼前更出格,为什么那么神态自然面对成百上千观众表演,攸闲自得地农村集镇人群中挤来挤去。   我想了半天,才得出结论。在金家班,是小金花身份,反正演出是生活中常态,戏班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出格的,所以,一切显得自然,正常,心里自然坦然;而现在公认我的身份是大公司总经理,高级管理人员,这样化妆打扮与心里认同身份冲突了;而且披挂着囚犯刑具,这样不可能承受外人的异样目光,所以无法接受不熟悉人进入自己生活圈子,反应才这样强烈,归根结底是人的自尊心在作怪。   大姑走后,天始终睛好。天气好心情好,我又忙于设计图纸,那天对我的冲击也平息了。过了二天,我正在画图,好象有人叫了一声。我又紧张起来,放下笔听了半天,再无动静。我忍不住到客厅往院里瞧,发观院门石坎下放一只大筐子。我当时被项圈链子限制过不去,我将铁球挪到大门口,但还是到不了。房屋大门口是几级石台阶通院内,铁球滚下去我弄不回屋里。我走过去一看,是米、面、油、肉和日用品。我这才想到我粮食快吃完了,这肯定是长生送来的。我跪在地上,将铁链绷得紧紧,项圈勒得不能呼吸,双手尽力往前伸,好不容易抓住筐边,用力拖过来,才拿到手。我将东西一点点搬回家,马上想到这水生也不是好东西,他肯定知道我被链子限制,到不了他放筐子地方,叫我吃点苦头。   不过他送东西,不进来,还是能理解我的感受,这样我对他好感油然而生。后来隔二天就送一次东西来,几次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跑这样远的路,起码要喝口水。有这想法后,我在中午前后密切关注路上动静,终于看到他从山脚树丛中现身,我忙将铁球挪到大门口,自己到院门口等候。等他开了院门锁,开了门,我低着头主动说:   “水生哥。你辛苦了,进来喝口水。”   我突然现身,他吃了一惊,但他婉言谢绝了,也不看我,低着头将东西拎进来,锁上院门又走了。我就更感动了。这几天有几张图纸初稿已出来,要送到《远航厂》做试样,另还要丁岚送一些资抖来。长生再来时,截住他,将我的要求提出来,他只好随我进来。我在整理资料时,他主动将菜园整理好,又铲了一些新鲜菜。我乘机要他做午饭,这样我与他单独在一起吃了一次饭。   这样你来我往熟悉了,我也没当初那种羞耻感。他来了帮我做了不少杂事,以后的日子,主要是他照顾我。   下雪后,赶上阴历十月小阳春。上次下的雪,除山头上的全化了。我已被囚在这院里有三个月了,看这时山里野菊花和茶花盛开,想到院子外面走走念头油然而生。开始不敢开口,但看水生憨厚的样子,终于大着胆子说出口。他一听吓得直摆手。我缠着不放,他被我缠得来不及了,就说这事一定要王大姑同意。   待他下次再来,我又缠上了。见他还是不同意,我想,就是牢里犯人也要放放风,难道他们真把我看成囚犯。这四周全是高山峻岭,道路不通,就是放我出去我也无处可逃,无路可走,更何况还有刑具束缚。想着想着,就怨天恨地哭起来。没想到我一哭,他慌了手脚,极力劝慰我。我不仅不听他劝,反而指着他骂:   “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这样不知人情世故。我这么求你,不过院外走一走,你都不松口。”   他给我骂得手足无措,辩解说:   “不是我不答应,而是不敢答应你,不要逼我”   “你怕什么,不就是怕我跑了?你没看我拖镣挂锁,怎么跑。”   “我妈说你本事大得很。《天上人间》也锁着你,你不也跑出来了。他说这锁根本锁不住你,而且你点子太多,我根本不是你对手”。   我想了想说:“你没听说过死刑犯能跑掉的吧!”   他想了半天说:“我没听说过。”   “上次能从《天上人间》跑出来,是无人看管。我若有人形影不离看守,再同死刑犯一样束缚着,我再大本事也逃不了。”   “那死刑犯是五花大绑的,那五花大绑可利害了,犯人被绑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你不是那样,这脚镣手铐比五花大绑自由多了。”   他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本意是说我锁的是同死刑犯一样死镣,在这里根本开不了,再有人看管,是不可能逃走的,到院外走走他应当放心。可能是我一句‘再同死刑犯一样束缚着’,他想到的是刑场上待决死刑犯。即然误解了,越解释越讲不清,他整天在山中转,可能不一定真正了解五花大绑,到时间再糊糊他,要他用绳在身上随便缠缠,只要能出去,怎么办都行。   第七十章 自作自受   主意一定就索性顺他的话讲:   “那出去时,你也可以把我五花大绑,再牵着我项圈上链子不松手,这样你还不放心?我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从你手上逃掉。”   “说得也是。你本来就脚镣手铐,再五花大绑,比死刑犯还束缚得紧,应当无法跑。”   “那就是说你答应让我出去了。”   “我可没答应你。何苦呢,非要出去耍。人被五花大绑很难受的。还是不要出去,在屋里不是很好。”   “水生哥。我已被关了三个月了,连房门都出不了,你不知道多难受。外面空气好,让我放放风,出去轻松一下,看看山景,于身体,于心情都好。五花大绑难受,我情愿,我实在受够了这囚禁得足不能出户日子。这样说定了。这屋里墙上挂着打柴的麻绳,你看够不够用。”   他还不想动,我上前抓着他的手拽到墙边,取下麻绳,硬往他手里塞。那知这水生固执地很他将麻绳扔到地上说:   “我妈讲过,决不能让你出院子一步。你鬼计多端,今天能出了院子,明天就有办法逃出这石坑,决不能让你得逞。”   这下我也傻眼了,没料到他这样刻板,得想法降出他。我看他在王大姑面前唯唯喏喏样子,可能有些怕王大姑。她不要他让我出院门,他就不敢,他们对我警惕性真高。也怪我,平时在他们面前常吹,自已如何逃出《天上人间》,才有这结果。难道自称足谋多智的杨芸芳,连院门也出不了。他怕王大姑,我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点子。   我弯脖拾起麻绳,往墙上边挂边说:   “好。你这样听大姑的活。好。下次我见到她说,别看水生哥表面老实,其实坏得很,他每次来,看我行动不自由,肆无忌惮欺负我。”   这下他可急了。冲到我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叫喊:   “你…,你怎么这样胡说。我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过你。”   看他中套了,我连望都不望他一眼说:   “我连想出去耍一下你都不同意,我当然要告你。欺负不欺负,我说了算。”   水生泄气了。他眼瞪得老大,看着我,又急又怒,用手指着我说不出一句话,不知如何应付我,我当然是乘胜追击,转过身紧逼他说:   “你同意不同意?”   他抗不住了,低声说:“我…,我同意。但你保证不在我妈面前瞎说。”   我见他投降了,伸手取下麻绳说:   “只要你肯带我出去玩,我不会说的。我保证!”   他无奈地接过麻绳,开始整理。我将手铐链从脚下绕过,而用手指夹着缎袄袖口,双手交叉背在后面让他绑。他做了个双股绳圈,从颈后由下而上穿过项圈,小心谨慎从后面套到前面,生怕触动我满头首饰。绳圈落到下巴下面,他用手将绳圈扒到衣领上,收缩绳圈,将绳头从后颈分开,顺两肩披下,穿过腋下,分别在左右胳膊上缠绕。看他熟练程度,象是个捆人老手。我有点怕了,真要被五花大绑,再戴镣拖链的,怎么玩。就笑着试探他说:   “水生哥。你对五花大绑熟练得很啦!从那儿学的?”   “杨总。这是你自愿要我绑的,可不要怨我手重。我看山,巡山二十年了,抓偷伐林木和偷猎人无数,那些贼不怕森林公安手铐,就怕我手上这根绳。这是多年在实战中学会的,不要说你这样弱不禁风女人,就是能放倒野猪山里蛮汉,被我捆上后也不敢乱动一下,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下手重啊。”   我听了暗自叫苦,我本认为他这样老实巴交的人,可能从未绑过人,根本不知五花大绑手法,而现在绑的对象又是漂亮女人,可能做做样子而己,胡乱用绳缠缠。看他按部就班的样子,知道今天是弄巧成拙,自讨苦吃了。但我好强争胜性格,再吃亏也要硬到底。当他收绳时,我才知道他手有多重。他捆得不是一般地紧,勒得我只能高高挺着胸,昂着头,上身几乎同木头一样,绳勒得到处又痛又麻。想挣扎一下都不行,若不是穿着棉衣,我早就受不了。他自吹盗贼怕他手中绳,决不是虚言。看到是这结果,我又后悔了。现在被绑得如此痛苦,原来一心想出去心情消失无影无踪。我不想出去耍了,但我又不好改口。等他系好最后一个绳结,我想想还是要自己转弯下台。我故作生气样子对他说:   “水生哥。看你怪老实的,我叫你绑,你还真绑!太紧了,好痛,太难受了。我又不是贼,不要你绑了,我今天不想出去了,你快把我解开。”   水生眼瞪多大。气呼呼地说:   “你这人真不可啄摸,刚才还一再要我绑,怎么朝令夕改。这五花大绑就是这样子,难怪我妈和丁岚嫂子都说你是个极难对付的人。莫看人长得靓,捉弄人点子层出不穷。看来你并不是要到院外耍,而是欺我老实,想出去耍假,是找机会,其真正目的想跑是真。今天可由不得你了,我今天非要你到院外去,看你有多大能耐,从我手中跑掉。不让你吃吃苦头,整天胡思乱想。”   他说完再不理睬我,到客厅旁库房里背了了竹背篓,将铁球放进去,背在背上,铁球好重,我每次滚动都用尽力气,他毫不费力就背上了,力气真大。不问我同意否,把我往院门口推搡。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蛮干,毫无思想准备,又无丝毫还手余地,他搡一下,我虽极不情愿,也只好跌冲冲挪着铁高根鞋往前走几步。到了院门口,有个一米高石坎,这原是拦院子里喂的鸡鸭而设计的。我关在这里后,曾试过多次,就是过不去。今天更不行了。这水生真有力气,他开了院门后,一下将我杠起来。我开始吓得惊叫一声,待将我放在石坎外,我才定心。出了院门,他将门锁上,推着我往右边山上走。   刚才他一连串出乎意料行动,将我搞蒙了。出了院门,我神志才恢复过来。我走路本来艰难,这样绑着,头低不下来,看不请路,他还一个劲推搡我往前走。我喘口气后,突然转过身怒骂道:   “水生。你是猪呀?我都绑成这样了,你还能推,再推我就躺着不走了。”   他突然笑了指着我说:   “都说你利害是个大能人,今天耍赖了,没招了吧!我今天非常想你拿出高招来,与我对着干。”   遇到这心眼实的人,我无计可施。不能硬来,这样我准吃亏。我马上装出笑脸说:   “水生哥。今天天气这样好,我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赶路,走那样急干什么?”   水生见我突然服软,又不知怎么办好。我乘热打铁说:   “水生哥。你在前面,遇到路不好走时,稍慢一点。这山里风景好美,不能光走不看,那耍什么?”   “杨总。你说得对。这石坑谁来都讲风景好,奇松、怪石、竹海、泉水。山腰水塔那里是最佳观景点,我们上去看看。”   这时我被绑得上身都麻木了,身上同压着很重东西一样,根本没心思玩了。但我一点主动权也没有,只有听他的。看那水塔并不远,垂直高度也仅二十多米,而且这段路还修过,是石板路,还好走。我只好咬着牙继续走。他在前面,背篓里铁球拖出铁链牵着我,上坎时,水生还用力拉着链子,帮我一把劲。我慢慢走,铁鞋敲着石板“咚咚”有节拍响着,中间夹杂着脚镣链在石板上拖的“哗啦”声。我边走边想,我都被整成这样,他们还时刻提防我。神仙处在我目前状况下,也难逃一步。   到了水塔边,有一块平整青石板。水生放下背篓,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擦着汗。这铁鞋后根太高,脚背与脚杆拉成直线,光靠脚指撑着身体重量,走上来后,脚痛得钻心,迫不及待坐下来。石板晒得有点热,刚坐下怪舒服的。但这种姿势束腰挤压胸,呼吸受到影响,气接不上,坚待一会,受不了,挣扎着跪在石板上,伸直腰,呼吸才通畅。人舒服一点,心情也好些。环顾四围。这里风景确实美,石坑面积不大,方园不过二三里。除南面山头低矮外,其它三方都是百米上下悬崖,同刀切一样。石坑底是茂密竹海,翠绿的毛竹在周围白色岩石衬托下,色调分明,同山水画一样;毛竹林四周,地势稍高,是杂木林;夹杂着一片片油茶林,现在正是盛花期,一阵风吹来,香气袭人;再高一点是奇形怪状松柏,悬崖上,岩石旁,一丛丛金黄色是野菊争卉斗艳。脚下囚禁我的被高大枫树拥抱农家小院,北面背靠几十米高山崖,屋后有一小片水竹林,确是个好居处。   我看了会,回头看了水生一眼,发现他目不转睛望着我,靠着背篓奸笑。我不知他笑什么,看看自己边没什么不妥。今天气温高,换了件棉大襟缎袄,袄面是红底真丝缎,用金线绣的水仙花。我每件衣服都非常艳丽,与水生以前看到没什么两样。我好奇问:“水生哥。你笑什么?”   他伸了个懒腰说:   “你坐着不舒服些,为什么非要跪着,而且是直挺挺跪着,同电视剧中上刑场死刑犯一样。不过死刑犯没有你这样打扮的,没有你这样漂亮的。我在想若再给你在背后插一块亡命木牌,胸前挂一块打叉的牌,不知是什么样子。这绳太旧太黑,换一根真正死刑犯用的新麻绳,那效果可能大不一样。”   我听了又气又恨,他怎么会那么想。但看这样五花大绑直挺挺跪着,不由得他不想入飞飞。同时更感到是对我的耻笑。我不得不跪着原因,无法同他解释,想到羞得低下头,只有用生气口吻来掩饰我内心不安,我睹气说:   “你巴不得我是罪犯,是你的犯人,你捆人心真狠,我算服了你,也怕了你。到那天你硬要给我插标挂牌,用新麻绳捆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提醒你,我不是罪犯,更不是死刑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你要考虑后果。”   水生又笑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杨总。你也有怕人的时候,我妈说,只要能使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用什么办法都可以。若能将你打扮成死刑犯,你更不敢见人了,一定会乖乖待在这里。我也忙,为了能常来石坑,我三天巡山用二天时间完成,你想想每天多爬多少山,多跑多少路。从今天效果看,我今天做对了,我拿住了你的七寸,找到制你办法,这样我妈放心了。否则她天天担心你的变得方法跑,更怕我管不了你。给你插标挂牌那太简单了,山上木料多得很,我回去马上能做一幅来。”   我望了望这个实心眼山里汉子,无言以对,这下我真遇到我的克星,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我不能这样由他胡来。想了想先缓一下。我用哀求地口吻说:   “我想,刚才我俩是说话解解闷,你不会当真的。今天我也算观赏到石坑的   我用哀求地口吻说:   “我想,刚才我俩是说话解解闷,你不会当真的。今天我也算观赏到石坑的四大美景了,我也知足了,我们回去吧。”   第七十一章 困在深山的生活   水生站起来说:   “杨总。你出来时说过,你在《天上人间》由于无看管,披枷戴锁能逃出来。今天我很想试试,我现在不管你,我马上离开石坑,你能不能这样子逃出石坑。”   我一下楞了,他若真走掉将我丢在这半山腰就惨了。不要说逃,这链子限制我十五米以外都去不了。这呆子说到做到,千万不能让他走。我决定吓吓他,就故作镇静冷泠扫他一眼说:   “水生。你可不要逼我,我待在石坑可是心甘情愿的,这主要是关切到我自已的清白。我可以向你透点底,在这里住久了,我经常发现石崖上杂树林里有采药的人。你若真将我放在这深山野外,我就顾不到许多了,会向他们求救。可能在房子里就是叫喊,别人难听见,更看不到。但我在这半山腰,穿一身闪亮红缎子,多醒目;再叫一声,这山壁回音有多响,不信采药的人看不见,听不到。他们将我带走,你如何交待?”   这席话说得水生紧张起来,他用眼仔细搜索周围,再也不做声,这样认认真真看了许久,确实未见到我说的采药的人,背起竹背篓带我回去了。但我也难过,看他紧张样子,以后他再也不敢放我出来了,以后只能生活在小院里。   关在石坑,我最想见的人是罗警官,只有他才能告诉我案件进展,这样我才有希望重获自由。二个半月后的一天清晨,天气很冷,我不想起来,躺在床上。突然有人敲门。我不知是谁,有些害怕,后来听是水生声音,我才穿衣起来,略整一下妆就开了门。水生顶着一头白霜站在门口。我正想问这么早进山干什么,一个熟悉的人从院门跨进来,我一看大喜过望,是罗警官。他先与水生低声交代几句,水生就出去了。他进来立刻关上门,在客厅坐下来。我看他显得很疲惫,就给他泡杯热茶。他接过茶杯示意我坐下来,关切问:   “杨总。还好吧!”   我一听就来气了。冷泠地说:   “你看我这样能好吗?早知回来是这样,还不如在金家班唱戏呢。”   他抵下头半天没吱声。从口袋里摸出十几张照片说:   “你仔细看看,里面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接过后,仔细一张张看。翻到第七张,眼一亮,这不是宋矮子吗?我抽出往桌上一丢,我怒气冲冲地说:   “这就是王世豪手下干将宋矮子。”   再翻后面,又看到孙大个子的,其余我不认识。他一声不响地收回照片,闭上眼想了好一会说:   “杨总。我知你现在是怨气冲天,不过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知道这三年多,肖警官始终没放松对你的搜捕。他首先将你纳入王世豪犯罪团伙,这样你的名字顺理成章地写入法律文书。在王世豪的判决书里,己将你列为仅次于他的主犯。在你的名字上注;《在逃,另案处理》。也就是说,公安机关只要发现,立刻可以逮捕你。我实际上是与肖在赛跑,若先给他抓住,你可能完了,不久会因为意外和生病死在里面。”   这话我已听丁岚说过,并不新鲜。我不满地说:   “你不能委托丁岚请个律师,为我辩护。我想假的真不了。”   罗警官笑笑说:   “若按你的观点,这世上就没有冤案了。好。我将法庭对你指控列出,看你自已怎么为自已辩护;第一,王世豪指证你离开《求精公司》那天中午,在他办公室,你与王世豪孤男寡女待了二个多小时,与他发生关系,成了他的名副其实情妇;你考虑到丁岚与你关系,要求不要公开。从那时起,你就参入王世豪犯罪活动。王世豪还附上有你亲笔签名的文字资料,这些资料都是犯罪证据。”   我想到那次受的污辱,王世豪这样黑白颠倒,气得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打断罗警官话,抓着脖子上锁着的项圄,将手铐链带得哔哗响,愤怒地说:   “胡说!撒慌!他当时以找我谈工作为由,将我骗到他办公室,想欺负我没得逞,就同我现在一样,他乘我不备,强行在我脖子上锁上这个。当时回家后汪嫂就发现了,她可以证明。为这事我才离开公司的。”   罗警官摇了摇头说:   “汪嫂可以证明你回家后脖子上锁了项圈,但王世豪则证实这项圈是你为讨好他,亲手设计的,当时要分手,你问他要来作为信物,自已锁上,并将开锁工具交给王世豪,这样表示一辈子爱他,忠于他。”   王世豪这样信口雌雄,我又气又急,实在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反驳,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罗警官继续说:   “你无法辨解吧。还有,筹建《远航厂》后,他说你想他,还主动跑到他那里去生活几个月,后主动要为他窈取《远航厂》秘密报答他,又回到《远航厂》。但由于取得资料信息不全,让王世豪受到很大损失。所以《求精公司》巨亏,你也有责任。他还提供了录音,证明你提给王世豪技术数据细节。”   罗警官用手机放出那段录音,是我刚落入王世豪之手时,被吊得痛苦时,无奈说出的。没想到我的受刑时被逼说话,还成了我犯罪证据。罗警官看看我又说:   “当肖警官抓王世豪时,被你带一帮王世豪手下袭击。你亲自动手抓了一块石头砸了肖警官,这石头上有你的指纹,还作为证据保存在法院里。”   对这一连串的指控,我瞠目结舌,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罗警官严肃地说:   “若我是一个不了解王世豪和你们交往实况的法官,面对这些指控和罪证,我也会判你有罪的。但我的同事肖警官心里清楚得很,若你与我配合,认真调查,仔细搜集证据,这案肯定能翻过来,他非常了解我的能力。”   罗站起来,邹着眉在屋里踱来踱去。我望着他这焦虑样子,无意识将手铐链子抓得紧紧的,反复考虑他刚才说的话,感到事情弄到这地步,确实难办。罗昂起头说:   “要翻这案,虽难,但我还是有信心的。我需要你配合,就同今天确认宋矮子和孙大个子真实身份一样。今后,我还有许多材料需要你印证;非常重要的事我会亲自问你,一般的事我叫水生代传达。你己提供给我破案新线索,但在搜寻新证据过程中要不断向你求证,否则很难再深入一步。近三年没找到你,案子一直悬着无进展,找到你,就有了新的突破点。现在你应当明白,自己在这案子位置多重要。这就是为什么特别担心你的信息泄露,只要你敢露面,马上就被捕,肖警官若同你所说那样,是王世豪保护伞,你是他参入犯罪的目击证人,他会千方百计灭口,若你不死,他必亡,他抓住你,你话得了?所以我请丁岚千方百计要控制你,那怕用点出格手段也在所不辞。你讲的与肖警官完全不同,从感情上我相信你;但从理性上,我谁也不相信。我要用证据还原真象。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在人的视野中,你必须消失。从这三个多月看,你表现很好。说实话,你是山阳市名气最大女企业家,落得今天这模样,我也很难过。但为了彻底肃清王世豪犯罪团伙,这种牺牲是必要的,难免的。”   他虽讲得有道理,但这样对我,我还是不服气。就将双手一伸,亮出锁在手腕上手铐说:   “他抓我做牢,你们抓到我还不是一样,从我感受上亳无区别。”   “那可不一样。你手上手铐和我用的不一样,我用的是国家制式手铐,代表国家对罪犯惩罚。你那是自制刑具,受束缚的人不一定罪犯。我们这样对你,虽不合法,那是为了救你,更重要是查清王世豪罪行,彻底摧毀其犯罪团伙。而他们抓你,是灭口,消除被案线索。还有一点你要明白,肖这次立功后,升职变成我的上级。他原是办公室二线干部,是他自已主动要上刑警一线。上级派他协助我工作,这次升职后,虽不管我的侦破工作,但他主管抓逃犯,对你威胁极大。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能出一点差错,不能有一点疏忽,否则事情将一点挽留余地也没有。所以,你是我们双方争夺焦点。但他们有公权忧势,而我们处在被动地位,所以不能让你有一点信息让他们捕获。你不知道,他们布下抓你的网有多大多密。”   “那为什么还让你占了先机,先找到我。”   “实际上,你在野兔岭附近跳潭失踪后,肖布置人在那里同梳头一样,反复梳了好多遍,没有发现。这还要感谢新坑张跛子,将你藏在他家里,后来顶他当教师。他怕上面发现,将学校严密封锁,不给闲人进去。当时搜你的人,不仅有王世豪的人,也有便衣警察。但谁也没料到,你公开在学校当教师,村民都说你是城里支教人员,谁也没将老师与逃犯挂勾,大家都疏忽了。若张跛子不抓你,你在黄渡街一旦露出杨芸劳身份,当地警方立马抓捕你,送到山阳市归案,你就落入肖的手中,一切都结束了。我当时得到你信息,不说找杨芸劳,而是借用另一个案子中嫌疑犯名字,请当地派出所协查,否则他们也不会那样配合。给你上手铐,是我对他们说,这个嫌疑人逃了几次,必须用强制措施。”   我听了这样说,紧张地放下手铐链,又抓着吊在胸前铁链,苦笑着说:   “他们一直在抓我,我真没想到,好可怕。依你的看法,我还要感谢张跛子。”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命大。讲实话,我非常感谢你。你打开了我侦破王世豪案子新思路。若你说得是实话,那问题就严重了。那肖警官就是王世豪在公安机关保护伞。过去我认定王世豪在我们警方内肯定有人,但我从来没怀疑到肖的头上。这人干事不怕苦,任劳任怨上,上下下对他印象还不错。对付这样人要格外警慎小心,我希望你没编慌话骗我。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肖是那种人。”   我听了很生气。就说:   “那你不相信我?反正我已是你们囚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案板上肉,随你怎么砍。我还有点不明白,当我见到王世豪时,他不认为我是真杨芸劳,是个冒牌货,后来王世豪被抓后,为什么又认定我是杨芸芳。”   “这我不请楚,但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细节。不说这些了。事情目前有进展。宋矮子和孙大个子我们已秘密抓到了,我接触过这两人,不好对付。他们到现在都不承认是王世豪的人,说是招来矿工,敲开他们嘴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行否?”   “那你快说说,供我参考。”   “这事你可放在黄渡乡派出所办,那儿与山阳市不是一个省,可完全避开肖的干扰。野兔岭的人常去新坑村,欺负那里老百姓。宋矮子是野兔岭的的头,老百姓都认识他,先发动老百姓揭发他的罪,这样一方便可确定他真实身份,又可以查明他们部分罪行,先拿出他,确定他是野兔岭的罪犯,这样他们的伪装剥掉后,再进一步审涉及到王世豪案子就容易了。”   第七十二章 水生的报复   我舌头上锁着链子,话说多一点舌头根都痛,我缓了缓又说:   “审他们时,可以先拿我落潭这事,分化宋和孙,将他俩分开审。可以用宋名义指控孙,是孙将我推入深潭,故意杀人;孙为减轻罪责,肯定反咬宋,你可乘机审出那次抓捕行动孙的活动轨迹,回头再审宋,这样当时部分真象就审出来了。这样审,比直接问他们涉及王世豪案子容易突破。”   罗警官认真仔细地听了我的建议,又与我反复讨沦了细节。最后满意地说:   “杨总。你要做警察,肯定优秀。我过去听丁岚说你很可怕,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不是很可怕,一个美女生了个比男人还利害大脑,是太恐怖了。”   他又将在外面帮我收拾院子水生叫进来,指着我说: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要马上走,肖时刻在盯着我,我目标大,不能将这里暴露。水生。我警告你,你这里关的不是美女,而是孙悟空,她太可怕了,要特别小心。压制她的措施,只能加强,一点也不要放松。她点子不仅多,而且利害,你可不要上当。”   没想到我好心的建议,罗警官是这样回报。我气极了,不等他说完,站起来,扑上去揪住罗警官,伸拳头去打;但手铐将双手限制了,一只手抓了人,另一只手被手铐链扯着举不起来,我气急败坏,一招不行,用另一招,又抓住他手腕,弯下腰,张口去咬他的手腕,一口咬上去,被口中链子挡住了,牙咬到锁住舌头链子上,罗未咬着,反而将舌头扯得痛得钻心,只好松开口。这次我才发现锁着舌头两条短链设计得多巧妙,它们的长度控制制我口张开大小,口张得不大,吃饭说话还勉强凑和,若想咬人,再张大一点,两条短链就绷紧了,不仅扯出舌头,还拉得鼻子又酸又痛。见我狼狈不堪样子,他俩哈哈大笑,一起上来将我架到卧室里,扔到床上一起出去了。我气得暴跳如雷,但也无可奈何。这时我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当年王世豪给我锁上这些匪夷所思地东西,他是彻底解除我的武装,手掐牙咬是女人两大利器,这下全剥夺了,王世豪真是聪明透顶的人,我想当初他设计这些虐待女人的小刑具,将女人任何可能反抗全剥夺了。尤其是对我,这样他能放心大胆凌辱,考虑真周全,可惜他的知慧全用到歪门斜道上。   罗当天走了,以后天气不好,开始转阴,后一连十多天不是雨就是雪,水生也没来上来。这次他和罗进山,怕大雪封山,带了充足食品,过二个月都没问题。在我与罗谈事时,水生将菜地盖上塑料布,这时鲜蔬菜一个冬天也吃不完。   《远航厂》的图纸我己没计画好,但水生不来送不出去。自那次将我绑上山后,水生也放开了,在我面前不仅不拘束,后来简直是放肆。他兴奋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迎面一把抱住。我双手本被手铐限到在前面,身子被他双手一匝同捆起来一样。他伸嘴吻我脸,咬我鼻子;用牙咬着鼻环和鼻链,乱扯一通。我无法避开,就张嘴骂他,他又咬住锁在舌头链子,用力往外扯,将我舌头都拔出来了,短链拽得我鼻酸舌痛,一句话也说不了。表面上我很生气,但心里还很乐意。   每次放下我后,我都威胁说去大姑那里告状,但他仍行我素。他完事后反而怪我,不该长得这样漂亮,打扮这样妖艳,说我完全是自找的,任何男人在这孤男寡女情况下,都受不了我的诱感,都会这样做,除非他不食五谷杂粮,他口无遮拦说得我羞得不敢抬头,无言以对。这次这么长时不来,我还怪想他的。   我无法出院门,我想可能大雪封路了,水生进不来。人闲得慌,我就将大姑留下化妆图谱翻出来,翻出新的发型图梳各种发式,做各式名样发型。那天是一场大雪后第三个睛天,房头上雪都化完了,水生有二十天未来了。早晨起来,开门一看,微微南风吹进来,暖融融的,难得隆冬好睛天,在院子里练了一阵功,心情不错,昨夜己洗去残妆,早饭后,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素面的我,脸上气色很好,肤色如玉,白里透红。眉清眉秀,长长眼睫毛下,一双又大又黑眼球透出一股机灵气,己找不到一丝当年朱大宝的痕迹,活脱脱是个风情万种的女郎。无怪呼王家二叔儿子王金宝水他们叫我玉面枇杷精。水生会对我有那种抑制不住冲动,想想这很正常,他本一介粗人,若不是在王大姑高压下,还不知做出什么出格事。尽管这样,我不讨厌他的出格行动,反而有点喜欢。想着想着脸红起来,暗骂自己不知害羞。实际上,这种思想已不知不觉流露出来,原来我在他面前傲得很,正眼都不瞧他;而后来,他对我态度一次比一次粗暴,而我反而一次比一次温柔。他常坐在客厅,吆喝着我干这干那,可我心甘情愿拖着脚镣,手挽着项圈铁链,在链子长度许可范围内,挪来挪去端茶,递水,烧锅做饭,忙得团团转。不过,屋外的事稍重一点事,他还是不要我干的。   拿起化妆工具准备化妆,我突然想到过去在金家班的生话,反正今天无事,我何不同在金家班一样,化个戏剧旦角脸谱呢。为了方便,我在梳妆台上系了几根细绳,将碍事的鼻链和舌链吊起来,对着镜子在脸上涂起来。这种化妆品涂一层后干透后,才能涂第二层。为了打发时间,我将丁岚送来资料,一边看一过研究,等干透后,放下资料再化妆。这样化妆的时间比在戏班多好几倍。快到中午时,才化好旦角脸妆。身子长时间保持不动,颈子都僵硬了。待将吊着的鼻链和舌链放下后,我迫不及待伸了伸腰,活动一下身体,再做发型。我选了一种戏班花旦常用的《盘桓髻》,其梳编法是将发蟠曲交卷,盘叠于头顶上,稳而不走落,它最大特点不易散,保持时间长。丁岚拿来首饰,钗环,绢花比金家品种多多了,而且做功精细,漂亮多了。我按班就班,错落有序地将头上几乎插满了。定妆后看看自己,感觉不错。脸上鼻饰和舌链使这漂亮的古代脸妆,有一种异样风流感。就是鼻环有的不伦不类,与我艳丽的妆扮不协调,将人整个奴隶化了。   今天虽暖和,但毕竟是冬天,穿这双铁鞋脚还是冷。我在丁岚带来衣服里翻,无意中翻出一条皮裤;正面是红缎面,五彩丝线绣的整枝牡丹。它同裙子一样,不同的是裙摆分出两只裤筒,原来要缝合的裤缝,用细拉链替代,从一只裤角往上越过裤挡,再往下拉到另一只裤脚,裤筒将两只腿包得紧紧的,裤脚很长,将高跟鞋全裹住了,仅剩鞋头和后跟。但从裤脚往上到脚踝有条缝,用扭扣扣住,脚镣链从两扭扣之问缝拖出来。这裤子穿好后,两只脚不冷了。看到这待殊设计,我穿上后我真想喊丁岚万岁。上衣是大襟袄,穿上很合身。当我穿好后,看到一件面料一样衣服,抖开看是裙子。原来这衣服是三伴头,我又将裙子穿上。对镜子照照,好漂亮。我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从卧室跳到客厅,伴随浑身上下链子清脆的撞击响,边跳边小声哼着小调。   “你在这里好快话。”有个男人站在院子大声吼叫:“老子这一阵累死了。”   我开始吓了一跳,望外一看是水生。我急忙迎上去,亲切地叫道:   “水生哥。你来啦!辛苦了。”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给链子扯住了,我出不去,就招手要他进来。他手一摆手,不客气说:“还不快做饭去,我饿了。”   我应了一声,赶快做饭。冬天饭好做,每次早上多做点,将一天饭做好,中午和晚上热热就可以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将饭菜端上桌,去叫他。他正在清院里积雪。他放下锹,大步流星进屋,端起饭就吃,也不睬我。我小心地站在他面前,心里有些不安。以前来他要先抱着我亲热一翻,他这次来好不高兴,我连话也不敢多说了。   他吃完饭,拿着锹又到院子外面去了。我坐下慢吞吞吃好饭,洗好碗,将衣服扯扯整齐,对着镜子又理理妆。我出不去,又不敢叫他,看时间才十一点,就到卧室对面库房看看,他这次带的东西好多,能用不少时间,看样子,可能下次要隔好长时间才能来。   这时他突然进屋,抓着链子,将铁球拎到院子里,大声对我说:   “你把手放到背后,到院子里来。”   我不知他要干什么,又不敢违背,将手铐链穿过铁鞋,双手放在背后反剪,出了大门站在院子中间。   院子大门口放着他背东西来的竹背篓,他从里拿出一大卷黄色麻绳,那绳很粗糙,上面附着编织时留下细绒绒的麻丝头,绳硬梆的,是一根未用过的新绳。他走到我身后开始绑我。我好奇怪,他绑我干什么?要我出去玩,但我今天给他弄得一点情绪也没有。我转过头看看他,小心翼翼地问:   “水生哥。外面雪厚得很,我今天不想出去。”   他根本不睬,我无可奈何看麻绳在我胳膊上缠绕。这鲜黄色的绳,勒在大红缎面上,非常醒目。一会儿绳子开始收劲,这又硬又韧的新绳捆在身上,同铁丝一样勒得好痛。我只好尽量昂头挺胸,同时哀求他说:   “水生哥。你松点好吗?这绳好硬,我好痛啊。”   “你自找的。”水生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骗子害死我了。”   我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骗了他,他肯定误会我了。我急忙申辩说:   “水生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害过你呀?我都这样了,害得了你?”   他根本不睬我,将铁球放进竹背篓里,将我抱起来放到院门外,然后将竹背篓也挪到院门外,锁上院门。从院门边拿起一个窄窄长木板,往我背后插。这绳本来捆得紧,这一插更紧了。这时我知道求他一点用也没有,只好强忍着。幸亏穿的是皮袄,厚皮毛护着我的身躯,我活动一下身子,让绳子勒的力道均匀点,人才好受些。插好窄木扳,他又到院门边,我斜着眼看了一下,那里有块正方型薄木板,上面写着《大骗子玉面枇杷精》,还用红笔打上叉。我突然想到上次在半山腰水塔旁,他曾说过,要与同真正死刑犯一样,给我插标挂牌,上新麻绳,没料到他真干了。这亡命标太长,院门矮,所以他将我绑好,在院门外插,这是有前兆的,只有认了。   挂好牌他推操着我往水塔走,我别无迭择,艰难地挪着步往前走。还好,路上雪全铲了,今天气温高,石板路上残雪也化了。他今天脾气特别大,我稍慢一点他就推搡。我穿铁鞋戴镣好几个月了,已习惯了,要是当初,早给他推倒了。我尽快挪着步子,好容易才到水塔边。   水塔边石板处由于背风朝阳,雪早化了,石板上己晒干了。这一路被推上山,那脚痛得十个指头同断了一样,到了后我松了口气,随便往四周看看,到处银装素裹,分外妖侥。但上身绳勒得痛,脚走得痛,一点心情也没有。他放下背篓,将外面棉衣解开,皮帽取下,他头上热腾腾冒着气,他也累了。我颈子被双股绳勒着,不能看脚下,我无意识地扫了我住的农舍一眼,突然发现进山到农舍方向,有个人,他穿着灰衣,在树丛中时隐时现,我吓得叫道:   “水生哥,屋子那边路上有人!”   水生坐在石板上,靠着背篓,他头也不抬骂道:   “你这个骗人的玉面枇杷精,还在骗老子。今天就把你绑在这里过夜,看你还骗不骗人。”   第七十三章 突破   “水生哥。真有人来了,快到院子了。”   水生抬头一望,一下跳起来骂道:   “那个王八蛋敢往这里跑!山口看山的值班人干什么去了,看我回去不整死他。”   他戴上帽子往山下冲去,我脚痛得实在受不了,因为我不想跪。水生把我绑得象死刑犯,这再跪下来同真的有什么区别。但来了陌生人,我站着太显眼,还是跪下去,尽量往后缩,缩小目标不让来人发现。   我直挺挺跪着,这木牌吊在胸前,时间长了也怪重的。挂木牌细绳穿过后颈,勒得也难受。但我现在高度紧张,密切关注山下,很快将身上痛苦忘了。一会儿在院门口,水生与那人见了面,看他们亲热样子,应当是熟人。我暗自庆幸,幸亏水生发怒,将我绑上山惩罚我,否则在屋里是躲不过去的,肯定会被那人看见,那才是出尽洋相。   接下来发生事令我难堪了,他俩见面后,水生并没开门带他进屋,而是对我这儿指指点点,水生竟把他往我这儿引,这下我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大铁球放在背篓里,锁在上面链子控制死我,离不开过块石板平地。我下意识挣扎起来,一会儿汗都出来了,我想到这是白费劲,绑得如此紧,那挣得开。想到马上面对陌生人,那耻辱,害怕,害羞,焦急,百感交错,不安地扭动身子,弄得身上链子碰击不停地响。我不敢再往下望,但又低不下头,只有闭上眼,听天由命。当沉重脚步上了这石板时,我头脑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颤抖着。   “哟!怎么啦?”一个非常熟悉声音在说:“杨总。今天好靓啊!同舞台上花旦一样。”   开始我以为是幻觉,不敢应声。   “杨总。”水生将头凑到我面前大声说:“你没听见?罗警官问你呢。”   对!是罗警官声音。我挣开眼,果真是罗警官和水生。我松了口气。罗警官穿一身便装,难怪我没看出。罗警官对水生说:   “杨总。今天怎么啦,同上刑场似的。水生。你把她捆得的好紧,上刑场死囚也不过如此,你看她上身被绳勒得都缩成一团,头都低不下来。”   水生余怒未消地说:   “活该,自作自受!否则她不知我的厉害。她将我骗惨了,二十多天前她对我说,这周围常出现采药的人,随时都可以把她弄走。”   罗警官听了脸色也变了。急切地问:   “是真的吗?那可麻烦了。”   “当时我还没放在心上,仅是送东西来我对这周围山头,树林中认真搜寻一下,并没发现她说的采药人。这次下雪,我无事到我妈那儿去,看看她,闲聊时我妈问起这玉面枇杷精,我就将玉面枇杷精发现有采药人的事说了,我妈当时就紧张起来了,用电话告诉丁岚表嫂,她也急了,要我立刻去调查了解。我无法,冒雪进山,找遍了仙女峰这一带采药的和收药的,正好赶上天变,又是雨又是雪,这些人都住在山里,那山路多难走,有几次差点出事,将小命搭上。”   罗警官严肃而又关心地说:   “雪这样大你还进山,那是危险。你也太性急了,个人安全还是要注意。”   “可不是,我妈也这样说,但事关重大,我还是坚持进了山。后来了解到,这些人根本不来石坑,这里没什么珍贵药材。就是来采,也不可能是冬季。这个玉面枇杷精太坏,她是在拿我逗乐,早想治治她,但大雪封山,有段险路太危险,我妈坚决不要我进山。今天能进来了,我能放过她?今天我就让她在外过一夜,看她本事有多大,叫他尝尝冰天雪地里生不如死的兹味。”   罗警官听了舒了口气。他平和的说:   “你怎么管制她,我不反对。但有一条,不能伤害她,她不是你的犯人,她有公民应有权力。目前限制她自由,是特殊需要。她讲有采药人,不是坏事,若过了冬天,我们真要要提防这一点,不能留漏洞让肖钻空子。这几天我有重要事找杨总,但大雪封山,进不了。早上与你妈通电活说,今天能进山,你今天也去,等我赶到山口,你己急不可待先走了。今天我必须回去,这样吧,水生你去弄点吃的,我利用这时间,就在这里与杨总谈谈。”   水生立马下山了,我终于弄清楚他生气原因。想到当时为解困,急中生智随便说的一句话,掀起这样大风波,他们也太神经了。听罗警官说我有公民权力,他是不赞成这样绑我的。于是我对罗警官说:   “罗警官。你看为这点小事,他把我弄得同死刑犯一样,这绳绑得我实在痛苦,腰都直不起来,你帮我松开吧。”   罗警官直摆手说:   “这事我不能介入,我介入性质就变了。在我眼里,即看不见绳绑着你,也看不见你脚镣手铐,我看到的杨总打扮同花旦一样,坐在这幽静山里,心情愉快观尝深山雪景呢”   我气得转过身子对他大骂道:   “你这个王八旦,是最坏的。当面装好人,你是整我的幕后总指挥,你要遭报应的。唉哟,这新绳太硬,好痛苦啊!”   他肯本不理会我的痛楚,拍拍我的肩,毫不在乎嘲弄我说:   “我是最坏的。不是我极力主张你参入抓王世豪,不会给你带来这样大的麻烦。但你不配合我,你有更大麻烦。我今天带来好消息,你不想听?”   我晃了晃肩,不想他碰,主要是我这样面对他,太失我的尊严。他可能不知道我有这样想法。我将身子又挺了挺,将身子重心在两只膝盖上轮换,虽隔了皮裤和皮裙,跪的时间长了,还是有些痛。我想了想变个说法求他松绑,认真说:   “罗警官。我俩讨论问题,互相是平等的。你看我五花大绑,直挺挺跪在你面前与你谈事,合适吗?这样子我一点谈事心情都没有。我们可不可以回到屋里,坐在桌子上,面对面谈,这样我心里要平衡点。你看可以吗?”   罗警官笑了。他说:   “我不是说过,在我眼里,我看不到你说的那种情况。你自己也可以假设,我俩同屋里一样。杨总。你是个胸有大志之人,何必计较这些细节。说真的,我与你谈的都是机密,泄露出去要害死人的。这地方好得很,没第三人,在这样环境议事我更放心。”   我确很想知道他带来什么好消息,就不在坚持了。对他说:   “反正你们将我脸面糟蹋得体无完肤了。”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想离他远点。就边移动双腿边说:“你有什么活就说吧!”   “宋矮子和孙大个子彻底攻破了。”   我听了,一下激动起来。我被绑得结结实实双手,一点动不了,无法表达自已感受。就扭动身子,摇头晃脑。身上脸上链子和头上首饰都摇曳起来。本来我偷是移动身子时,它们都在摆动,这下都“叮叮,咛咛”响起来,在这寂静山中,格外清脆。罗警官也很兴奋,他并没为这分神。继续说:   “你那招真灵。我把他移交给黄渡乡后,那里的人对野兔岭的人恨之入骨。看警方动真格的了,群众一下发动起来,连新坑张跛子不顾腿残,都出山揭发。人证、物证,铁证如山。宋矮子一下吓瘫了。当他关在县看守所时,我去见他。与上次为王世豪事找他,判若二人。他脚镣手铐,萎靡不振。见了我,求我一定要给他一条命。按新坑人揭发,他罪行不杀头也要把牢底坐穿。我直接了当告诉他,若能在王世豪案子中做警方证人,会大大减轻处罚;若立大功,还可以不坐牢。他当时同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他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骨脑全吐出来。从他那里,并从孙大个子那里得到旁证,你的讲述与他们几乎一致,而肖是在恶意编造。”   我听了,将头高高昂着,大声喊:   “我终手看到光明了!”   我突然发现罗是多么英明和正直,兴奋过度,激动地我忘了我处境,想跳起来。但当我不顾一切站起来时,身子一下倾斜,我才发现自已被绑得同棕子一样,但已无发控制,直挺挺往前倒下去。罗看情况不对,本来他是抱着腿坐在我侧边不足一米处。见我要摔倒,伸出双手,身子一侧将我接住,我双手反剪,不能动,与木棍一样。我侧身倒在他怀里,他侧着控制不了重心,也倒了。我吓得惊叫一声,看压在他身上起不来,脸一下红了,羞得无地自容。   他处惊不乱,用手一撑坐起来,将我身子扶正,还一本正经把我胸前摔歪木牌放还原,将背后歪斜地亡命标扶直。我见他这样认真,是又好笑又好恨,但也无可奈何。当我仍直挺挺跪好,他打趣地说:   “杨总。你可要小心,跪稳一点,再倒我可不扶了。”   我给他闹了个大红脸,将脸转向他相反方向,不再看他。他坐下后。我迫不及待地说:   “这下你可以向上级汇报,揭去他脸上伪装了。”   “现在还不行。宋矮子揭发公安机关中王世豪的保护伞,除了我们刑警,在交警和个别派出所还有;甚至还有个别法官,他们人虽少,能量都很大。现在是最危险时候,他们也在作垂死挣扎。目前只有揭发材料,但缺少关键实证,还不能动他们,弄不好还会叫他们反咬一口。”   我又担心了,忍不住又转过头来望着他说:   “那怎么办?宋矮子拿不出实证?”   “这都是些粗人,跟王世豪打打杀杀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实证,只能提供线索。例如那晚将你送到生产区一个新开盲洞中关好后,他又赶到水洞见了王世豪。王世豪指命他第二天从另一条路将你押到水洞。当时肖也指令他,要他回到肖押你见王世豪现场,在给你松绑后,将你用手撑在矿洞一块石头找来给他。就是这块后来有你指纹,用于作证石头,可见他那时己有拖你下水计划。说真的,在宋矮子彻底交得前,我对你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其主要原因没有可靠物证印证的你说的内容。”   我听了心里不舒服,不高兴地说:“你什么都不信,什么都怀疑。”   “我们干刑警的,怀疑是我们最起码职业要求。除非铁证能将事实真象完全科学还原。你别高兴太早,我对你的怀疑并没完全打消。”   “那我还要关多久?我受够了。再关我真要疯了,你看我的处境,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对待我,你看他把我捆得多紧,水生简直不是人。你一定要对他说清楚,他不能这样对待我,一只带铁链大铁球束缚就够了,我根本逃不走,其它束缚纯是多余,完全没有必要。”   第七十四章 再返王世豪巢穴   罗警官听了哈哈大笑,他扯了扯我的鼻环说:   “这不能说水生心狠,也不能否定其他措施作用,我们己无半点退路,实在输不起。这样多措施限制,只能说你太狡滑了。现在我不敢给出期限,应当快了。宋矮子虽没有证据,他提供了寻找证据的线索。他讲王世豪重要东面,都藏在你见到他的那个废矿道里,具体地方他不知道。我从你讲述中也发现一个细节,他也在那里拿出铁胸衣给你锁上,那些东西是王世豪摧残女性宝贝,他不会乱放,一定从附近某个藏匿地点事拿出来的。”   我听了思考一下,想到在《求精公司》原王世豪办公室发现密室经过,我就说:   “矿洞阴暗潮湿,木制品易烂,一定是金属容器才能存放,而这东西肯定藏在某处,若用金属探测器一定能找出来。”   “你是搞机械专家,能否设计一个。”   “应当没问题,我回去就设计。”   “宋矮子还透出另一个重要信息;是与你同去见王世豪的胡水生和老朱,并没死。宋矮子派的人在追他们途中,突遇埋伏便衣警察,混乱中他们放弃追杀,自顾自逃命去了。但他们对王世豪不敢说,就撒谎说干掉了。我派人从他们逃跑方向寻找。在山里,外人少,有人经过时,大家都注意。我派的人一路寻问,终于在个那方向的一个县城火车站监控中发现他俩,不久就有消息了。”   我听了奇怪地问:   “有这么多人证明,还不能证明肖的问题?”   “没有物证是不行的。王世豪一案警方掌握实证太少,最有证明力的是在密室中提取那一批物证,所以最多只能定下王世豪在《求精公司》经济上罪行,如职务侵占罪、抽逃资金罪、挪用资金罪。其他更严重罪行不能认定,故判得轻。可你不一样,若你被捕,可能判得比王世豪还重。”   我迷惑不解地问:   “这为什么我怎么会比他判的还重?”   “根据指控,你经济上的罪虽轻于王世豪,但肖指证你袭警,有人证物证并造成后果,这是重罪,自然比王世豪重。”   我无语了,看来不拿到有利证据,我这后半生也不得安宁了。现在唯一出路是协肋罗警官尽快搜集到对手的物证。罗警官对从废矿道搜到证据,最有兴趣。他又反复询问了我当时忽略的一些细节,又和我讨论怎样准确找到王世豪藏东西位置的方法。我人生最大缺点是知无不言,我在寻找方法上又谈了好多建议。罗警官思考良久,最后下定决心,认为冒再大风险,还要带我去那废矿洞寻找王世豪证据。因为我看到王世豪取铁胸衣的地方,新的搜集证据方法又是我设计的。我听他一讲知道麻烦了,他要我参入。我不是不愿帮他,而是在被束缚情况下,如何去。若是目前这样子去,打死我也不干。   但是罗警官不同意我的意见,我越不想干的事情,他认为越需要这样做,这是控制我最好方法。我们正争论该不该我去,有无必要这样装扮时,水生上来了。罗警官将我扶起来,他在后,水生背篓在前,押着插标挂牌仍五花大绑旦角打扮的我,下山回到农舍。   回家路上,他喋喋不休数说是罗警官来救了我,今天他淮备要我在山上过夜的。进院门时,水生拔掉我背后插的标,吃饭时,他仍要惩罚,要我跪在客厅里,罗警官见他气鼓鼓样子,也不好多讲。我知道他余怒未消,也只好忍受着,他们在里面吃饭,我面对客厅大门直挺挺跪着。好容易挨到饭吃完,他仍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仅在临走时水生才松掉绳结,出门前,还吩咐我,新绳解下收好,下次我犯错时还要用。就和罗警官走了。他松开绳扣不松绑仍是报复我。他很清楚我仍被紧紧绑着,说不定自己一夜都解不开,也有可能在他再次来之间仍解不开。他俩走后,我双手仍反剪,在背后仅高吊在背后双手往下放了一点。我双手己绑麻木了,不能活动,仍这样捆着,更谈不上自解。我心里又急又恨,但也无可奈何。挣扎着站走来,活动下跪麻木的双腿,迫不及待坐到高橙上,放松一下。慢慢双手有麻涨感,稍稍能动了,我摇晃着身子,增加胳膊血流量,只到天快黑时,双手慢慢恢复,能活动了,我身体韧性好,扭着身子撑松捆手腕的绳圈,将双手从绳圈中褪出来,这时双手还不灵活,又麻又涨痛,我垂着双手摆动,好久双手功能才恢复,用肿涨手指慢慢将绳松开。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新绳实在利害,再不松开我双手肯定要受伤。水生想修理我,没那么容易。这时我饥肠漉漉,迫不及待到灶房吃了他们剩汤残菜,吃饱喝足后,我又休息一会,才拿掉胸前木牌,又将还缠挂在身上新麻绳从扒下来。理好挂在客厅墙上。拔掉头上首饰,脱掉衣服,烧水泡了澡,睡了一夜,人才恢复过来。这水生整人太狠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第二天梳妆好,吃了饭,集中设计探测器。我用扣件上永磁铁被铁吸引原理,设计出一种金属探测器,它对极微弱引力都能显示,能探出三米内铁质。下午水生就被罗警官催来了。见我己解开绳子颇有意外。这次我对他也不客气了,态度始终泠冰冰的,同当初一样,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雪后,天气始终睛好。雪后一周,那天路上残雪全融化了。丁岚、王大姑和水生全来了。丁岚这次带来一套深绿石榴花织锦缎三件头让我换了,他们来的前一天正好重新化过妆,这次想卸妆也卸不了,在丁岚劝说下,只好仍作旦妆打扮,看到罗心满意足样子,虽气愤但又无奈,他们人多我抗不了。大家一块吃过中午,王大姑摘掉项圈上链子,要强拉我一块儿出山。上次罗警官给我露过底,这次要我出去,肯定要我去野兔岭那废矿道中去找王世豪的藏匿东西,罗警官认为只有我能准确找到那地点,能否找到物证,对破案,对解脱我是极重要的,我肯定是要配合,但要我这样打扮,真是要我命了,而且还不同意解除身上锁链。这说明罗警官对我还有某种疑虑,在外面行动,可能会遇到许多无法预测情况,他们要我这样,就是为了更好控制我。要我去帮他们办事,但又不同意我起码要求,这样出去,实在不能见人,我坚决不同意。王大姑和我纠缠半天,最后她要动粗。我更拗不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这样随他们离开石坑。   出山路上,能自己走,我尽量自已走;不能走的路段,水生背我。我穿铁高跟鞋,锁着脚镣,大部分山路是无法走的,这下将水生也累的够呛。到了山口四合院,己下午三点多了,进了四合院后门,王大姑给我头上套了个黑布袋,身上披上一件风衣,将大襟缎袄遮在里面,牵我上了一辆早等在那里越野车。水生和我坐在后排,罗警官带了助手在前排,他俩轮流驾驶,开往野兔岭。   越野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风驰电掣往前飞奔,下了高速太阳就下山了,进入矿区,从大公路进入土路,土路走完,到了上次我与肖警官停车的竹木堆放场,天全黑了,罗警官拿出几件毛军大衣,我们一人盖一件在车上过的夜。第二天天刚亮,罗叫醒了我,我下车一看,这里变化不大,但堆放木料比三年前少多了。我们在堆料场旁一条小河沟里洗漱好,吃了点东西,在吃东西时,他的助手目不转睛望着我,那惊讶的目光刺得我抬不起头。从上车起,我头上套着黑布套,他没看到我的真面目。我明白,任何人见我这样子,都会这样,这就是罗要的效果。   前面车不通,我双手被铐着穿不了风衣,就披在身上。水生和罗的助手一边一个架着我。路好走我自已走,不好走将我架着走。罗警官背着工具箱和用具走在后面。尽管这样,我走得比上次辛苦得多,而且走一段必须休息一下,否则脚痛得受不了。虽在野外,我这种装扮,离开他们寸步难行,这罗才放心。   目前还是冬天,山里人外出打工未回家,山上又无活,故山路上人很少,偶有与人相遇,我们就停下来,将布套把我失套上,三人把我围在中间。路人看是警察,也不会搭话,匆匆而过。罗这样做是怕我引起当地老百姓注意,招惹不必要麻烦。当我们到那废矿道时,已是上午十点了。这废矿道己被警方封锁,在废矿道口百米外有警方立牌禁入。我们一行进入后,三年前那景象立刻出现在脑海。不过眼下矿道变化很大,由于长久无人进入,好多地方都塌陷了,地面布满塌下泥土和石块。水生用带来军用锹铲走碍事泥石,罗脱掉我披的风衣,一手抓着我的手铐链牵着我,另一只手拿手电给水生照明,他的助手背着工具箱跟在后面。   三年前印象太深刻了,我仍清楚地记得当初废矿道位置,拖着脚镣,穿铁高根鞋,走得太艰难,刚走几步我就迈不开步,后来干脆叫水生背着我。路虽不好走,很快就找到当年王世豪藏身地段。到了之后,水生放下我,仔细察看一会,具体是那段矿道我实在记不得了。罗用手电照着,牵着我来回拆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确定具体地点。用探则器寻找,除找到一些过去采矿遣留下工具,什么也没发现。我也急了,挣脱了罗牵我的手,抓过手电再去寻找。手电光在矿道上下扫着,找了半个小时还是无结果。罗提醒我说:   “杨总。你是否记错了地点?再仔细回忆一下。”   我停下来,脚虽痛得钻心,但我强受着,闭上眼回忆当时进洞每个细节。大致地点应当没错,难道我们推测有错,王世豪不是用金属容器藏东面。我又睁开眼,罗的助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手电光对我脸上扫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被忽略问题,灯!当时王世豪住的地方有一盏电灯。   我拿着手电,艰难退到这矿道入口处,从这里用手电仔仔细细搜电灯。我重点关注矿道顶和两壁。他们三人轮流掺扶我跟着走,也用手电照。除了我挪动脚步时脚镣链碰击有规律“叮当”声和偶而铁鞋碰击地面散落石声音外,只有我们紧张呼吸声音。搜寻不到二十米,矿道顶上出现一只电灯头,外面玻璃壳己没了,只剩灯基,上面落满尘土,锈迹斑斑,不认真找还真不易发现。我兴奋地大声说:   “就在这里!是这里,就是这里。”   原来我当时见到王世豪太紧张,印象中王世豪住的地方离远,至少有百十米,所以搜寻无果,其实离矿道口很近。在电灯下方不足二米处右边矿洞壁上,探则器指针强烈扭动摇摆,我们终于找到了目标。   水生冲上去要动手,让罗制止。他用摄象机开始拍摄,从发现灯头开始,到探则器指针显示全拍下来。然后,水生用锹往那位置一击,发出闷哑声音,仔细一看,是一块漆上同洞壁一样颜色木板。撬掉木板,里面是涂了红防锈漆的铁拒,上面有十个数字键的盘和一只弯把手。罗一看傻眼了,这是只大保险柜,没密码打不开。他焦急地说:   “这怎么办?看样子要回去叫技术部门人来才能开,但这样很可能惊动肖,麻烦大了。”   “我去将它挖出来。”水生舞动着锹说:“挖出来砸开,或直接连拒子运走。”   第七十五章 重获自由   罗摇了摇头,忧心忡忡说:   “不行。这是保险柜,这样大的,有几百公厅重,我们几个搞不走。这种柜砸不开的。他用保险柜,我还真没料到。”   见他们束手无策,我想,这王世豪用到密码锁,我就有办法了。我扯了扯堵在保险柜前面水生,要他让一下。水生回头看了看我说:   “你凑什么热闹!我们都搞不走它,你这个走路都要人扶的女人,还有什么高招?有多远,滚多远,别碍事。”   这水生说话就是这样冲,我又气又急对他大声吼道:   “我走路要人扶,怪我吗?把你这个猪头脚镣手铐,看你还神气不。你既开不了,还不滚,好狗不拦路。”   水气给我骂的两眼睁得如铜铃一样,半响回不了一句。罗开口说:   “水生。你让一下,杨总是机械专家,让她看看吧。”   水生站起来骂骂列列让开,我弯下腰用手电照着,细看这保险柜,上面除了一块明显数字盘外,其它地方也隐隐看到有方型图案,有一处明显有点凸出。我用手一按,在数字盘下立刻亮了,在它下面显示一块区域,在长方格里有四个《0》,在闪着红光。水生在我后面看见了,惊讶地说:   “怎么有电?这鬼地方还有电。”   罗警官不以为然说:   “上面有电灯,这里肯定有电。杨总。你有办法打开它?”   我没应声,不过我心里暗笑,这是简单四位密码,同当初打开他办公室密室一样,但要试。这束腰匝着腰,弯得时间长了好难受,而且站得时间长了,我脚已痛得钻心,急需缓解一下。我站直身子说:   “我脚痛死了,你们快铲一个平地方,铺上我披过的风衣,让我休息一下。我讲,你们动手开。”   罗一听,指挥水生马上行动起来。我跪下来,挺直身子,脚好受多了。罗蹲在保险柜前。我说:   “这密码是四位,上面数字常用不超过四个。你用手电光斜照数字区,找出表面有细微磨损的,就是密码常用的数字。”   罗很快找到只有三个数《0》,《5》,《9》。我叫罗将三个数排成一个四位数,排一个搬一下弯把手;罗飞快按顺操作,不到一个小时打开保险柜,密码是《5095》。他们三个高兴跳起来。我对水生叽讽地说:   “猪头。你不是力大无穷?除了会五花大绑整人,还有什么能耐。”   水生面红耳赤,他恼羞成怒地说:   “你…,你现在神气,回…,回石坑找你算帐…!”   罗也没时间理会我俩争吵,他将保险柜门又重关好,与他的助手将打开过程全拍下来,将里面东西全拿出来装进包里,然后对我与水生说:   “此地不可久留,这里有王世豪余党和肖安排的眼线。我们保护这些材料先走,你俩尽管跟上。水生你可要照顾好杨总,千万不能将她弄丢了。”   他丢了点食品和水就急匆匆与他的助手先走了。我完全明白,罗话中有话,他是要水生看管好我,不要让我跑掉了,他对我还有些不放心。   我与水生吃完东西,他背着我也离开了。刚离开矿道,水生丢下我自顾自走了,很快在我视野内消失。我知道他在报复,为了克服脚镣磨脚踝,我将棉裤脚慢慢塞进脚镣环中,这样隔了一层好多了。我小心挪着步,尽量保持身体平衡。开始这段路还好走,是沿山脊走,没多少上下坡,我还能坚持。这时太阳已偏西,阳光有点刺眼,身上穿的缎袄缎裙,在阳光下反射出丝绸特有的光;头上首饰摇曳着,项圈和镣铐,脸饰和铁鞋都闪烁着黄光,别人很远就可以发现,我有些慌,若遇到人,我可是寸步难逃。   现在是冬天,山上风大寒冷,刺骨风吹得头上首饰哗哗响。由于极度紧张,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冷,虽脚越走越痛,我咬着牙不敢停留。但在一段很陡的下坡面前,我终于止住脚步。这下坡左边紧贴一石壁,右边是陡坎。这段坡路又陡又滑,我穿这铁高跟鞋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我跪在这路口一筹莫展。这里原是王世豪地盘,他的余党并没肃清,在这里停久了,我目标又显眼,很容易被发现,若被人抓住,不是落入王世豪余党之手,就会落入警方之手,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时又惦记起水生,他要在我身边多好。正在惶恐不安时,头上有人在笑,我吓瘫了,歪倒在地上,闭着眼想,这下彻底完了。罗警官利用我目的已达到,我对他已无任何价值,所以才弃我先去。想到他说的那些担忧关心我的话,全是虚情假意,将我囚在石坑,是他在与姓肖斗,怕姓肖的控制我占先机,反正我是一个牺牲品。   “你不是本事大的很,怎么不走了!又想什么歪点子,是不是想溜?”   一个很熟声音在嘲笑我,我抬头一看,是水生,攸闲自得坐在路边一棵大株树上在笑。这株树冬天不落叶,不注意还真看不到他。见了他,我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直偷偷监视我,但不让我看到,害得我一路提心掉胆。看我追他都累成这样,还污篾我想逃,本想臭骂他一顿,但看到目前处境,还真不能得罪他。罗警官己不需要我了,他再不管我,我在这荒山野岭上怎么办?   不能与他对着干,于是忍气吞声说:   “水生哥。这坡我下不去。”   “我就知道你下不去,就在这里等,看你有多大能耐。好,我帮你下去,但也不能让你舒服,你把双于背到后面去。”   我无可奈何,只好照办。他从树上下来,从后面抓着我手铐链,拽着我,我开始往下挪着步。虽反剪双手被拽着,同人反吊着无区别,但心里有了依赖,敢往前走。直到下了这个长陡坡,他才放手。我又累,手反扭肩关节又痛,在坡底我又跪下来休息。水生又自顾自走了,但我心里踏实了,遇到过不去的坎,他还会等我。   这样我走得更慢了,只到罗派他助手来接我,我才走了一大半路,后面路他两人架着我走,快多了,天黑前赶到堆料场。这时罗警官在汽车里整理从保险柜里搜出物证,他助手将我接到后,去给他帮忙。水生用石头垒灶做饭,我们一天多未吃热饭了,我靠着汽车站了会,一天多未大便,肚子阵阵痛。大便对我是最麻烦事,下边穿着贞操带,大便后纸擦不干净,必须用水洗。于是我往小河沟里走,我必须离他们远一点,就顺河沟石滩往下游走。河道弯弯曲曲,在凸凹不平乱石上艰难走了一百多米,确信他们看不见时,脱掉裙裤方便后,就下到水里准备洗下身。我搬了两块石头,支在水里,两腿跪在石头上面,开始洗。天很冷,我冻得直哆嗦,也只有咬着牙坚持。我看不见下面,只有按部就班反复洗,才能保证洗干净。这刺骨的冰水浇在身上,人都冻僵了。正洗着,就听到他们三人在呼喊我,我不敢应声,怕水生冒冒失失冲过来,我光着屁股露出贞操带,那不羞死人。手电光不断从头顶划过,河岸上有人跑来跑去,我也顾不了许多。清洗好,穿好衣裙,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刚上岸,一支手电照在我身上,有人喊:   “找到了,她在这儿。”   上来两个人架着我到汽车边上,罗警官有点恼怒地说:   “你跑到那里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点气,但下河方便这事也难说出口。听他口气,恐怕说出来他也不信,就毫不示弱地说:   “我到那里去要你管。你说我想干什么?”   水生添油加醋地起哄说:   “我说她神鬼莫测吧。那保险柜她轻易就打开了,她身上锁链链随时就能开。她仍锁着是糊弄我们的。要是普通人,这样脚镣手铐怎能跑得我们找不到?看来对他还要加一道保险。”   那助手也感叹说:   “这女人不简单,昨天一见到她就奇怪,一个女孩外出干嘛要采取这样严厉措施,看来真有必要。”   罗警官沉思一下说:   “为防万一,回去路上对杨总还是加强一点束缚更保险一点。这事由水生办。你检查一下车子,这地方不安全,我收拾东西马上走。水生,刚才生的火要用水彻底浇灭,以防山火。”   水生听罗这样说,一把揪住我,一边往旁边拖一边说:   “罗警官,放心。我是山里人,防火意识强着呢。”   这下水生可得意了,他将我双手强拉到背后,按在地上跪着,一边用绳绑,一边得意洋洋地说:   “玉面枇杷精。你不说我就会五花大绑整人,今天定要绑一个高水平地五花大绑给你享受。”   可能怕水生胡作非为,罗警官在他绑我时耳语几句,我虽没听清但,明显感到他下手轻多了。就这样,我也够难受了。我非常后悔我的任性造成这样误会,但我理解罗警官越是接近胜利,他越紧张,疑心越重。虽我回去路肯定受罪,但我心里仍高兴,从罗警官慎重态度看,他这次拿到关键证据,我出头重获自由日子近在眼前。   来的时候,我迷糊糊一路睡。回去时,除了开车的,他们睡得很沉,这二天他们确累坏了。不过我始终无法入眠,这水生绑人技术确实高,虽不紧,但人动不了,始终只能保持昂首挺胸端坐姿态。若一变化,马上有的部位就勒得受不了。我在车上也想道了,罗为什么这样做。看他们熟睡的样子,万一我真是王世豪秘密情妇,要害他们,那就够他们受的。只有要我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他们才会安心休息和赶路。   车开到山口四合院己是下半夜,水生将我拽下车后,罗警官马上回市里去了。这水生可神气了,雄纠纠地将我推进一个小房间才松绑,然后锁上房就走了。我困极了,头上首饰都未卸,就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水生将我送回石坑,我生活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不过我与水生关系变得几乎水火不融,当然吃亏的是我,但我坚信这种囚禁日子快结束了。   事情发展地出乎我意料,回到石坑不到十天,丁岚,王大姑清早喜洋洋到石坑,告许我一个日思梦想得好消息,姓肖的被抓了。我拉着丁岚又蹦又跳,等大家安定下来,丁岚用专用工具盒打开锁了我快半年的项圈,脚镣,手铐,铁鞋和束腰。就是贞操带与这一套刑具不是公用一把开锁工具盒,暂开不了。就这样,我身上轻了不少,走路时身体是飘的轻松得很。   第七十六章 归案   要回市里,我要卸妆,丁岚说:   “芸芳。好事不在忙中起,你脸上化妆今天又脱落不了,首饰拿下来还要装盒,等回家再拿掉吧。”   今天特别高兴,我坚持自已下厨为大家做了一顿半盛午饭。这半年我的烹調技术是突飞猛进,这顿饭都夸我做得可口。   水生也忙进忙出,马上要离开石坑,我与水生争争斗斗,我当然吃亏不少,但今天我突然感到,我亏待了他。这半年生活用品,都是他翻山越岭步行这十几里山路送进来的,为我的安全,无时无刻不放在心上。那次一句玩笑话他去核实,差点丢了性命,而他没要任何报酬。   我想想过意不去,就酌满一杯洒走到他面前说:   “水生哥。感谢你半年照顾小妹,若有不当之处,请原谅。我酒量小,为表诚意,这杯我一口干。”   水生见我这样,惊慌得手足无措,一双粗糙大手抓住我端酒的手说:   “杨总。你不能喝,这一大杯下去肯定醉,下午还要走路。这半年做的是我本该做的,我妈说过,杨总与我们是一条船上人,不分彼此,荣辱与共。我是粗人,就不客气了。”   他一把夺过我的酒杯,一口而干,我连说谢谢退下来,这水生人品太实在了。   饭后大家将屋子收拾干净都回到山口,今天我身轻如燕,这十几里山路,如走平地。想到往夕,感慨万分。   到山口四合院,我与丁岚谢绝了王大姑挽留,丁岚开车回到市内。我没回自己家,那里长时间未住人,丁岚安排汪嫂请人作彻底打扫。她将我带到《求精厂》她的别墅,打开我身上贞操带,我感到下身一下空荡荡的,好不习惯。也换下了那身艳丽深绿石榴花大襟缎袄裙,穿了件丁岚浅蓝羽绒长大衣,卸掉满头首饰,绢花,打散头发,随便披下来。我基本恢复正常女人打扮,就是那脸上旦角化妆妖艳如旧。   在丁岚那儿休息几天后,脸上化妆也脱落了。我在汪嫂陪同下回到阔别三年自已家中,这时人才有彻底放松感觉。汪嫂建议我在家好好疗养一段日子,不仅是为了适应正常人的生话,更重要是抚平三年来受伤的心。但我有我的想法,这一下我算是彻底醒悟了,这《求精公司》王家水太深,稍不慎就会陷进去。这三年囚禁生活,令我刻骨铭心。目前最重要是脱身,因此我迫切想知道这次深入王世豪老巢取到的东西,有没有用,这案子能否翻过来。但我还不敢随便联系罗警官,更不敢随便露面,我嫌疑犯的身份还未撤消,若在外莫名其妙被抓进去,那才得不偿失呢。所以我听从汪嫂建议,在家闭门谢客,足不出户。   回家第二天,早饭后我正在梳头,汪嫂说罗警官来访。我迫切需要他的消息,从卧室急忙出来,到客厅看见罗警官穿一身便服,一幅逍闲自得样子,这是我认识罗警官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神态。见我出来他笑着说:   “杨总,你好!还是素面的杨总耐看,漂亮又端状。”   见他这样当面说,我有点不好意思,反唇相叽地说:   “一本正经的罗大警官怎么也学得油嘴滑舌。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囚犯。”   罗警官脸一红说:   “那是不得己而为之,我过去吃亏太多,所以做事有点过。今天我向你赔礼道歉,为这半年你受拘束的生活,表示我的歉意,希得到你的凉解,所以我休假的第一天就登门赔礼了。”   我不想扯得太远,就单刀直入问:   “听讲姓肖的抓起来了,是真的吗?”   罗警官笑着说:   “他不进去,怎么敢让你从山里出来,回到家中。”   我高兴地说:   “这趟野兔岭没白跑,这害人精总算现形了。”   罗警官摇了摇头说:   “我们在野兔岭取得的证据,对突破王世豪案子非常关键,但对姓肖的不是直接证据,他不会落网得这样快。这还要感谢另一个工作小组,他们按照我们提供线索,找到胡水生和老朱。开始他俩害怕得要命,什么都不肯说。经过苦口婆心地动员,最终打破了他俩顾虑。原来肖在他们面前暴露出王世豪在公安机关内线身份,对他俩简直是青天劈雷,使他们对警方彻底失去信任。所以对警方工作组,开始死不开口。胡水生和老朱是在江湖上混的人,处人待事,对任何人都留了一手。那天行动,从肖与他们会合到接你,最后从王世豪那里逃跑,他俩用手机一个秘密录音,一个对重要情节秘密录象;这两件证据一交到警方,经技术部门检捡是真实的,不是制作的,而且与当时环境时间地点全对上后,肖立马现形,故马上对肖进行控制。面对铁证,肖虽仍顽固不认罪,但他对你的威胁总算解除了。上级通报给我,我第一时间告之丁岚,叫你回市区。”   我舒了一口气说   “总算出头了。谢天谢地,我这下真正自由了。”   罗警官又摇了摇头。我有点莫名其妙了,见我惊颚样子,他赶紧补充说:   “任何事处理都有个过程,你的情况我们己上报,但撤消对你的通楫还有一段时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不要外出,以免节外生枝。”   我听了心里好不舒服,低着头一声不响。罗警官见我这样笑着说:   “杨总。你为王世豪案子付出太多,说老实话,在没有拿到胡水生和老朱的音像证据之前,我对你还是有怀疑的。你看,肖伪装多好,表面上一点看不出。这是我为什么对任何人多疑原因。所以一刻也不敢对你放松警惕。但确凿证据证明你清白后,我就敢承担,所以我敢让你回市区。按常规,你这个嫌疑犯身份未解除前,那能这样自由自在住在家里。现在你就当还在石坑没出来一样,现在比那里人要舒服多了。”   罗警官说得有道理,我点了点头。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只小箱子说:   “这是从王世豪保险柜里发现的,我看这东西与女人有关,我想到你曾对我说过,当时他在你身上锁了东西,肯定与这箱子有关。当时未作证据存挡,就拿过来给你,对你肯定有用。”   我收过小箱子,罗警官就告辞走了。我打开箱子一看,正是与锁在我身上铁胸衣配套的刑具。里面有开锁工具盒和上面附一张写有密码纸条。这罗警官真是心细之人,但联系到他肯定知道这小箱子秘密时,我脸都羞红了。   这一下我身上才彻底解放了。就是脸上这些东西拿不掉,我想,虽治病需要,但这鼻环和锁舌链子应当不重要,可拿掉。难看不说,生活上非常不方便。等嫌疑犯身份解除后,约一下许主任,商讨一下。   就在我去见许主任时商量此事时,没想到在那儿见到了你,真高兴。   听了杨芸芳这段离奇经历,我惊叹不己。我未曾想到,世上还存在这些匪异所思的事情。这杨芸芳真是不幸,在这美伦美焕的美丽面孔下,遭受这样多的磨难。我也为她坚韧不拔的精神所拆服。看到她这完全女性化的面孔,我想正因为她具有通常女性无法具备的丰富阅历,男人特有的对待困境思维方式和智慧,才能从万劫不复的险境中走出来;她穿越瀑布,孤身一人在荒山野岭中穿越,身披锁链在崎嶇山路中奔波,其中的恐怖,孤独,艰辛,危险,换上任何一个真正的女性是不可能坚持到底;而任何一个男性,也不可能遭遇她这种多舛命运。所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不可能在另一个人身上重复。   我与杨芸芳长谈了二天,她的离奇故事确引起我浓厚兴趣,所以我打算在她家再住几天,将假休完。把她的事用文字整理出来。还准备回到省城后,邀請她到我家,我想在妇科为她作一个详尽全面检查,看移植了全套女性器官后对她身体的影响,也为她今后生活,以妇科大夫角度提出建议。   连熬了二个夜,与她长谈。第三天早上悃得起不来,一直睡到十点多。在床上我隐隐约约感到她家来了客人。起床后汪嫂就张罗着给我吃中饭,在吃饭时我发现杨芸芳心思重重,吃饭时心不在焉。最明显是她牙老咬到口中拖出链子,饭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先告辞离座了。我知道,她夜里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五点准时起来吊嗓练功,午后再睡。这可能是她学戏后养成习惯。   下午我在房间看书,约四点钟我听到房门外传来细小但清脆的“叮冬”声,我知道是杨芸芳来了。我拿着书离座开了门。门一开,她正好到。她看见我,习惯的用右手遮挡着脸的下半部,腼腆地说:   “徐主任。真是没办法,人没到声着就到了。我走得很小心,还是惊动了您。”   我抬手按下她遮挡着脸的右手说:   “在家里就不要遮遮盖盖的,又没外人。”   她叹了口气,将手放下来,进了房间,与我面对面坐下来。这时她人虽坐下了,脸上和耳朵垂下的细链还在摇晃,偶而还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响声。这时她低着头,双只手互相搬着手指,不言不语。我知道她肯定有话对我说。我放下书拉着她手关切地问:   “芸芳。你今天好象有心思,大姐不是外人,告诉我吧!”   她抬起头,睁着那双迷人杏眼,忧心忡忡地说:   “徐主任。上午公安局罗警官来了,唉!真难死我了。”   “是不是办王世蒙案子罗警官?”   她点点头。脸上细链被驱动又发生一阵杂乱无章响声。我不以为然说:   “这罗警官是帮你的,带来什么对你不利消息?”   “那到没有。倒是一个好消思,马上要取消对我的通辑,改正对我嫌疑犯的错误认定。”   “那是好事呀!愁什么呀?”   “但罗警官通知我,要走一个程序首先。首先我要归案,归案后法院进行审理,这样才能纠正对我的错误认定。”   听她这样说,我有点迷惑了。即然当初搞错了,有了新证据,直接纠正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她归案?我就问:   “有错必纠,为什么非要你进公安局?”   第七十七章 彻底解脱   杨芸芳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这样对罗警官说。他解释;那姓肖的顽固不认罪,反而污告我们陷害他,所以有必要集中所有证人证物,与他对证。若姓肖的罪行定不下来,那我的问题就解决不了。而且,罗警官前期工作是秘密进行的,除公安局主要负责人了解,其他人不知情。罗警官认为这次一定要办成铁案,这样才能最后铲除王世蒙背后黑恶势力。”   听她这样解释,我也明白了。现在办案最要讲证据,而且对于警方内部极少数变质坏人,更要有力的证据粉碎他们负偶顽抗垂死挣扎。我舒了口气说:   “罗警官讲得有道理,你应当去去当面揭穿姓肖的伪装。”   杨芸芳委屈地牵起脸上挂的细链说:   “你看我的样子,我不想去。想都不敢想,羞死人了。”   见她这无可奈何样子,我一下笑了。心想,丁岚对付她的手段真是绝了,这样一样聪明绝顶的人,给这种破绽百出小儿科手段,降服得无还手之力。她见我笑,不高兴地说:   “徐主任。我心都急炸了,你还笑。你快帮我想想法呀!”   我不以为然地说:   “把这些玩艺拿下来,不就得了。我们西医不信这东西能治病。”   “徐主任。话可不能这样讲,当初我中毒时,好多大医院都不收治,许主任就是用这种办法,将我从死神手中硬拽回来。虽整成这女人模样,受了那么多罪,但好死不如赖活呀。”   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丁岚就是抓住她这弱点,将她控制死死的,心甘情愿蹲在家中。若不是这样,她那灵光脑袋,还不知她会干出什么无法预料事来。她即找到我,那我会毫不客气要求许主任,卸下她脸上这些东西。我诚心诚意地对她说:   “这样吧!我等会与许主任电话联系一下,能否找到一个便通的方法。”   她高兴地向我连连鞠躬,口中不断地说:   “谢谢徐主任!谢谢徐主任!”   她脸上链子随着她的动作有节奏的响着,同伴奏一样,非常有意思。然后就告辞离开了。看到她迈着轻快步伐离开,我突然感到,我不知不觉上了她的当。其实,她与许主任关系比我更近,她不与许主任商量,拐个弯来求我,这不是明摆要我传话。这为什么呢?我反复思考,只有一个答案;她对装上面饰内心这是有疑惑的,她认为我是一个医疗专家,由我向许大夫质疑,比她去问,更能找到真正答案。许主任是无法欺骗一个同行的。难怪许主任曾对我说过,《就是不再控制她抛头露面,也不能全拿掉,否则她不认为我欺骗她。》这鬼精灵,真有心机,我这稍不注意,还真接了一个两难的烫手山芋。   晚饭后我一人出外散步,杨芸芳一般是不出大门的。在离别墅比较远的地方,我与许主任通了话,直言不讳讨论了这个话题。最后找到顾全双方的办法,卸掉杨芸芳的面饰,仅在耳上、鼻中隔和舌头上再装上银钉,这样园了许主任谎言,又除掉杨芸芳见不了人的面饰。   第二天许主任就来了带来了开锁头的工具盒,在杨芸芳的卧室里,许主任顺利地卸掉耳朵上的链子,装上银钉;但动到鼻子上时,许主任不敢下手了。这地方太敏感,而且取出时不仅剧痛,而且很痛苦,若她忍不住挣扎,弄不好会受伤,感染。这杨芸芳真辣,可能有上次经验,她吩咐汪嫂拿来早准备好的几束麻绳,叫汪嫂先将双腿捆在一起,然后要汪嫂又将她五花大绑。汪嫂再绑的时候,她一再要她绑紧,再紧点。我看这架势,吓得两脚发软。我从未见过这种真实捆绑人场面,而且杨芸芳仅穿一条绸吊带裙,这样上绑与xx没区别。这绳还是新买的,那粗糙的麻绳,绑在自嫩肌肤上,马上变红,而且深陷进去。绑好后,汪嫂从背后将她紧紧抱着她的头,许主任要我用力按着她身子。许主任先卸掉舌钉,然后拿毛币叫她咬着,再动手卸鼻子上的链子。在卸的时候,杨芸芳发出一阵又一阵忍耐不住沉闷吼叫,被绳紧缚的身子阵阵战粟。我看许主任也很紧张,我也是亲手操刀动过不少手术的大夫,见这样的手术,今天也提心掉胆,紧张得很。用了近一个小时时间,终于打开锁头,卸下鼻链,在鼻中隔再装上银钉。当许主任放下工具时,大家才松口气。我观察了最难的是用扩张器扩开鼻环,用钳子取出横在鼻子里两头带锁头的短棍,稍不注意,会伤了鼻子,那时杨芸芳最痛苦,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强憋着脸变了型,自哲的脸挣得紫红;泪水,鼻涕,口水和汗糊满脸,许主任用掉的纸巾就放了一脸盆。   完事后,我松开手。杨芸芳立刻吐出毛巾,从汪嫂怀里坐起来。汪嫂马上用备好湿毛巾给她清洁面孔,我和许主任退出房间,在客厅喝茶休息。许主任这样蛮干,我实在忍不住了,质问他说:   “许主任。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用麻药,这样省事多了。也不会造成那样大的痛苦。”   许主任叹口气说:   “这原因是多方面的。她对麻药敏感,必须专职麻醉师来。但她坚决反对,她宁受罪也不想陌生人参入。丁岚原是外科大夫,局部麻醉她很熟练,这二天她抽不出时间。而杨芸芳又急不可待,我对麻醉是外行,所以才有今天局面。”   我有些担心地说   “这样捆她,会弄残她的。”   许主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笑了笑说:   “她韧性极好,这得益她常年练功。而且这几年绳捆索绑对她是家常便饭,身休耐受性也锻练出来了。不过我想这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彻底板倒王世豪和他背后势力,她会过上安宁日子的,再也不会有被奴役非人生活了。唉呀,快十一点了,下午还要上门诊,这时间过的真快。徐主任我要先告辞先走一步了。”   话还未落音,杨芸芳急匆匆从房间冲出来了,高兴地说:   “太好了。今天太痛快了。气好顺啊!呼吸好畅通。许主任。徐主任。太感谢你们了!”   我转过头一看,好个杨芸芳,上身绳索还未松,仍被五花大绑着,脚上还拖着刚松开绳头,就跑出来。此刻她兴奋地象个小孩,说话声音又响又脆。汪嫂跟着她抱怨地说:   “你身上绳还未松,就跑出来了,有客人在,真是的。羞不羞。”   她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说:   “没关系,再不出来,许主任就溜了。汪嫂别管我了,快去做饭。我们今天要好好款带两位大主任。快去呀!许主任下午还要上班,有好多病人等他呢。我听到他要走,急得不顾一切地跑出来了。”   可能她诚心要留许主任吃饭,所以催汪嫂去做饭。许主任还是站起来,拎着带来手术包说:   “杨总。不要客气。吃了饭上班可能来不及了,我要走了。”   杨芸芳急了,忙站起来,挺着五花大绑身子拦在许主任面前说:   “我就怕你要走,绳未松就跑出来。今天不能走,一定留下来陪徐主任。厨房里东西一早就备好了,汪嫂手脚麻利,十二点前保证吃上饭。”   许主任扭不过她,只好重坐下来。在杨芸芳拦许主任时,她背对着我,我看她吊在背后的双手都勒成紫红色,忙上前为她解绳扣。绳松开后,她连说谢谢。   午饭后许主任急冲冲走了,是杨芸芳开车送他的,这下她终于敢抛头露面了。二天后,罗警官接她去了公安局,我假期也满了,回单位上班。   做医生的是没完没了的忙,上班后我也顾不上打听杨芸芳的后续消息,直到秋后,我接到杨芸芳来的电话,告诉我她打算来省城找我,我当然欢迎。本来我就打算有时间就接她来检查身体的。在她来之前,我为她的检查作了妥善周密的安排。在九月最后一周的周一下午,我接到她从《四海宾馆》打来电活,说她已到并住下来,约我吃晚饭。我将手头事对科室同事交待后,提前下班。回到家里稍整了一下妆,换了件连衣裙,赶到《四海宾馆》。在宾馆餐厅包箱里,见到了杨芸芳。此时她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她穿了件西装套裙,穿一双半高跟黑皮鞋,素面未化妆,头发盘在头上。耳朵外廓装有3根银钉,耳垂上吊着耳链,两鼻翼隐隐约约可见当时锁上鼻饰留下小孔洞。虽然她装扮很朴素,但她清晰的上下黑眼线,长而浓的眼睫毛,大而园炯炯有神的杏眼,白哲皮肤,一看就知道有粉墨生涯历练的艺人,而不象一个技术人员。从上到下举手投足间,充满女人气息,哪里还有半点男人影子。   与她同来还有一个此她年长的女人,她举止壮重,一言一行显得非常稳重。看年龄应当四十左右,保养非常好。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但她有仙子般脱俗气质。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原似嫡仙般风姿,倾国倾城美姿,现却似误落凡尘,带有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气息,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叫人过目难忘。由此可见,这中年美妇当年容貌是何等绝色。杨芸芳的象貌与她相似,但她俩绝时是两种类型美女,一个热情奔放,一个冷艳沉着。   见面后,杨芸芳拉着那女人对我说:   “徐主任。她就是我对你提到过的丁岚,《求精公司》董事长”   在杨芸芳的故事中,丁岚是个重量极人物。今日见面,可名不虚传。这山阳市第一冷美人,当之无愧。我握了握她的手说:   “山阳冷美人,久仰!久仰!名符其实,名符其实。”   可能这话当面说,弄得她不好意思。她对杨芸芳瞅了一眼说:   “这芸芳胡说八道,哪是那样。人妖。人妖不是好东西!背后还不知她如何编排我。”   这句话说得杨芸芳面红耳赤,她极力张罗我们入座,来掩饰自已尴尬。看这一对被命运紧紧拴在一起的宝贝,我觉得有趣极了。   她们自已开车来的,很辛苦。吃饭间,我们闲话未说,将明天检查流程及注意事项详尽地告诉她,让她也作好充分准备。吃饭间,丁岚也提出检查要求。原来在王世豪长期囚禁和非人折磨下,她也落下许多妇科后遗症,所以乘此机会检查和治疗。   检查花了一周时间,结果显示她俩都有问题。丁岚受了很大内伤,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而杨芸芳基本正常,但综合分折她不能生育。虽移值女性器官发育很好,女性检查指标分折也正常,但她的遗传基础出了问题。由于男性身体移入女性器官,在毒物作用下,两种遣传基因虽兼容,但都发生了变化。   第七十八章 骨肉相残   我怕杨芸芳不理解,就举了一个动物例子;就同马和驴交配产下骡子一样,骡子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杨芸芳遣传基础问题与骡子有些近似,虽能受孕,但怀不上,易流产。不过过正常的性生活己无障碍,因为她的女性器官已完全正熟。   杨芸芳对检查结果毫不介意,她对生孩子毫无兴趣。在她男性大脑中,根本没有这种意识。但值得幸慰是,在中毒前她己有儿女,否则王家二叔对她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是要人断子绝孙的。   丁岚经过一段时间保守治疗,效果不理想。为了防止恶变,我最后不得不对她的子宫作了切除手术。丁岚也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从这点上看,这王世豪罪该万死。   从检查到治疗,她俩在我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日子里,我们亲同姐妹,无话不谈。从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我对王世豪案件中复杂的背景和围绕智能扣件发生的故事,有了全面的了解。   那天杨芸芳去了刑警队后,还是被当成嫌疑犯被留置七天。在罗警官一再关照下,虽上了手铐脚镣,关在一个单人间,并没吃什么苦头。后在审讯室,她、胡水生、老朱、宋矮子和孙大个子与王世蒙和姓肖的当面对质。当时王世豪一见到胡水生、老朱、宋矮子和孙大个子现身时,脸色变得惨白,浑身发抖。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但姓肖的死扛着,反而大喊大叫说,他要控告罗警官串通罪犯陷害他。当罗将各种证据摊出来,与杨芸芳等人证词完全吻合上,形成一个完整证据链时,王世豪一下瘫倒了。这个睹棍见风使舵,见肖还抱着晓幸,顽抗到底时,他见机会难得,主动要求揭发姓肖的,要立功减罪。那姓肖的未料到王世豪来这一手,人的精神一下垮下来,心理防线全面崩溃,不得不低头认罪。杨芸芳见到这一幕,她一点不奇怪,这就是赌棍本来面目。她的嫌疑犯身份彻底洗清,警方当场向她赔礼道歉,当天就体体面面回家了。   王世豪确实不简单,杨芸芳听罗警官介绍过,以他的罪行完全可判死刑,他这样主动交代,揭发有功,起码这条命是保住了。他的揭发,挑开了山阳市黑势力惊人内幕;经过几个月日以继夜工作,警方初步查清以一个当地搞矿山、地产大亨为首的黑财团和市里司法局一个副局长为保护伞的犯罪集团,他们盘据山阳市多年,用各种令人发指手段摄取暴利。什么行当挣钱,什么产品有销路,他们就千万百计渗入,不择手段据为己有。王世豪不过是他们手下棋子。当时《求精厂》智能扣件出口红红火火,利润可观,他们早就眼红了。正好《求精厂》王家人内斗,就给了他们机会,将心黑手辣,贪财好色的王世豪插进求精厂。   蚊子不盯无缝的蛋。《求精厂》表面上兴旺,实质上内部危机四伏。通过清理王世豪背后黑恶势力内情,也揭开了王家人骨肉相残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早在丁岚公公放弃祖传江湖医生行业,改做机械配件生意时,他的大儿子坚持读书,最后从一个著名工科大学机械专业毕业,他开始在外省一家扣件商那里做营销,后来回到老家帮助父亲办了《求精机械厂》,父子努力,生意慢慢红火起来。他们的《求精》牌扣件价廉物美,在市场站稳脚跟,有了一定名气。而她公公的二个弟弟仍继承祖业,做民间游医。随着国家医疗事业发展和完善,这种不入流的游医日子越来越难做。当时丁岚丈夫爷爷还在,为了丁岚丈夫二个叔叔生计,说服丁岚公公,让他们加入到《求精厂》,分担销售工作。自二个叔叔做销售后,有事无事在厂里转,与厂里员工接触多了,以二叔、三叔那种跑江湖性格,与厂里一些老员工打得火热。随着二个叔叔介入,厂里扣件生意莫明其妙受到外界强烈冲出,市场上出现大批与《求精厂》同样规格,同样品质,但是打着其他牌子扣件;以比《求精厂》低得多的价格销售。丁岚公公怎么算,他们应当是亏损的,但他们还照样赚钱。经过调查,这些扣件都是从《求精厂》辞工的员工办的厂生产的,其中量最大的是林云龙。现在查明,林云龙是王家二叔安排辞工办厂的,林云龙的厂子,王家二叔占百分之六十股份,而林云龙的扣件,相当部分是二叔安排人从厂里偷出去的。这就是丁岚公公始终没查明白,厂里钢料利用率低的原因。林云龙自产的扣件成本虽高,但有相当数量无成本扣件冲低,总成本当然下来了。在江湖上,二叔心术不正是高山打鼓有名在外,但丁岚公公做梦也未想到亲弟弟会害自己。二叔这样做的动机很简单,挤垮哥哥的厂,发展自已的厂。   丁岚公公在世时,厂里事由他操心,丁岚丈夫有精力做些调研;当他看到现在产品无出路时,就分析,其主要原因是老产品太简单,极易仿制,而且利润低。于是他集中精力开发新一代智能扣件,并在防仿制上下足的功夫,真可谓步步为营,处处设防。经过几年努力,新产品终于面世,他信心十足。但在推销过程中,碰了钉子。客户们个个说好,但价格谈不下来。就在这节骨眼上,父亲看到厂子经营一年不如一年,心力交瘁,一病不起,很快过世了,厂里担子责无旁贷落到年富力强的儿子身上。   不当家不理事。丁岚丈夫很快就查出厂里漏洞,加强管理措施,抓获了偷窃厂里成品、半成品的内鬼,厂里经营有了好转。外面那些扣件厂没有了这块无成本的扣件,不得不提高出厂价,扣件市场秩序有了好转。在抓内鬼时,丁岚丈夫发现这些内鬼和林云龙与二叔关系不一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派人秘密调查了《求精厂》在上海销售点。发现二叔负责这个点大量销售林云龙的扣件,就以市场调查为借口,邀二叔去上海,在上海发现了二叔与林云龙勾结大量证据,叔侄俩发生激烈争吵。   气急败坏的二叔怕这事在厂里董事会上,丁岚丈夫将他吃里扒外事摊牌,一不做二不休,给丁岚丈夫下了毒。   丁岚丈夫那想到亲叔叔是这种歹毒之人,而且对这二叔的毒物一无所知。开始身体不适,认为自已为二叔之事气血攻心,还没当回事,继续在上海收集证据。谁知病情发展很快,二天后全身皮下有出血点,身体瘫软。二叔明知是中毒,但不送回山阳市用丁岚家独特偏方抢救,反而送上海大医院治疗,这样错过最佳抢救时间。待丁岚得到消息赶到上海,见医院也查不出病因,看丈夫症状,与小时候父亲描述中毒现象有类似时,火速招来舅舅许大夫,但为时太晚,己无回天之术,眼看丈夫一句遺言也未留下离她而去。   丈夫去世后,她接手了工厂,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她伤心如绝。她原是医生,管理工厂又是十足外行,生意一落千丈。这二叔乘机逼宫,先要她让出董事长的位子,放弃工厂管理权,退下靠股分分红生活。丁岚明白,这个毒蛇般二叔是造成她悲剧元凶,但苦无证据。所以坚决拒绝他无理要求。二叔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要退股逼迫丁岚就范,彻底整垮《求精厂》。开始丁岚还有钱给,后来二叔见实在榨不出钱,丁岚又硬抗到底,就拆工厂没备抵钱。丁岚见厂里己停产,也就同意了。二叔对于生产智能扣件的设备没兴趣,就拆走厂里生产老扣件三条最好生产线,秘密搬到林云龙厂里,这样林云龙一跃成了山阳市扣件老大。而幕后真正主人是王家二叔,他终于达到目的,从自己大哥手中将扣件生意抢过来。从此以后他认定《求精厂》绝回起死回生可能,就专心致致与林云龙经菅自己扣件厂,除了继续逼丁岚还钱退剩余股份,再也不进《求精厂》了。   但他没想到冒出来一个朱大宝,盘活了智能扣件库存,救活了《求精厂》,而且无论是利润,还是规模,非老《求精厂》生意可比。这丁岚管理工厂不行,但嘴巴紧,行事低调,无论何事难从她口中摸出一点蛛丝蚂迹。只到工厂全面复工,生产销售一派兴旺,二叔才从林云龙处得到消息,回到久违的《求精厂》,那火红景象今他垂涎三尺。后来股份分红,远远超过了丁岚公公和丈夫年代,与他与林云龙的工厂,无论是业绩,厂里利润,那不是一个挡次,没法比。他追悔莫及,而且他仅剩百分之**到股份,股小言轻,谁也不把他当回事,丁岚对他更是敬而远之,对他索回股权要求更是不理不睬,狠得他牙痒痒的。如是又干起他当初对付他大哥的老办法,收买厂里员工偷成品。由于货供不应求,销售部门盯得紧,成品一出车间,就打包出厂,根本进不了库,他指使的工人无法下手。于是他又指使工人偷半成品,并收买组装车间骨干到林云龙厂里组装成成品。出乎意料,组装好的成品无法启动使用,他和林云龙反复研究,也找不到原因。面对化了大本钱偷换和盗来半成品,也只有望洋兴叹份。对这冷美人丁岚无计可施。   他儿子王金宝比他老子更焦燥不安,见他老子也无计可施,就闪过一个罪恶念头,求助山阳市黑社会。后查明林云虎的《天上人间》实际上是山阳市黑恶势力巢穴,常去那里聚会的人,都是黑恶势力主要成员,他们干的坏事都是在那里策化的。《求精厂》的发达,自然逃不过这帮黑老大贪得无厌目光。见王金宝自已送上门,就把他招为按在《求精厂》的内线,许若若夺得《求精厂》一定交给他主政。   王金宝从黑社会得到第一份情报是丁岚与朱大宝有染,可能还有一个女孩。若这两人联手,这厂非朱大宝莫属。他赶忙告之他父亲,他父子商定,必须除掉朱大宝,这是他夺取《求精厂》最大障碍。当时黑社会老大们认为,朱大宝只是销售人员,他们还不知道他掌控《求精厂》最关键技术秘密。他们认为,智能扣件己打开销售市场,当初开发市场人员己不重要,也同意王金宝父子计划。正巧朱大宝为拿货到上海送上门,王家二叔顺手牵羊,故计重演,下了毒害了朱大宝。   下毒后,黑老大们经过详细调查,未发现朱大宝任何信息,故断定朱大宝必死无疑,就派出袁世豪,改名王世豪,在王金宝父子策化下,强行安插到丁岚身边。当初从林云龙那边绕一下,再由林云龙推荐给二叔,不过是他们策化的一个环节,主要是遮遮王家人的视线,洗脱是二叔安插人的嫌疑。林云龙与山阳黑势力没关系,那些黑老大根本看不上他那工艺简单工厂和微薄利润。所以王世豪得手后根本不买林云龙的帐,林云虎是圈里人,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就劝哥哥林云龙不要与王世豪纠缠,以免招灾。   王世豪是黑老大们精心挑选的一个人物,此人象貌堂堂,一表人才;表面上为人谦和,对人温文尔雅,而且精明强悍,做事极有耐心,最能迎合女人心理。所以丁岚这样的冷美人,开始对他并不反感。开始上任《求精厂》总经理后,将生产管理抓得有声有色,自然比丁岚强多了,深得王家人信任。凡有能力的人都相当自负,王世豪也不例外。这人还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好色,拆磨女人心狠手辣,别出心裁,想出虐待女人的方法,匪夷所思。自负又好色,养成从心底看不起女人的心态。他认为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他认为表面再聪明女人,本质上都是草包、苯蛋。当他降服丁岚后,更加深了他这种观点。由于这样的本性,他从来就没认真看待个杨芸芳,仅被她美丽的女人外表所迷惑,也没吃透丁岚深藏不露的韧性,终于被她俩人板倒。   第七十九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初,他在丁岚别墅第一次见到穿一身红嫁衣的杨芸芳时,一下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但他当时还未能在《求精厂》站稳,在丁岚面前不敢造次。不过他对杨芸芳第一印象是,杨芸芳与丁岚长得很象,肯定是丁岚亲戚;看杨芸芳在厂里整日无所事事,上班也是朝三幕四。就是上班,也是在厂里穿着男人衣服,东游西逛,或在办公室找找资料,或扒在电脑前不知干什么。就是这样,丁岚还给她全厂最高工资。由此他断定,杨芸芳是投靠丁岚吃白食的,丁岚有意白养她。   当他主政后,他垂涎杨芸芳美色。按他对付女人惯技,首先从经济上封杀她。她即然是寄生虫,就一定会向他屈服。但出乎意料,杨芸芳不理他。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想同对付丁岚一样囚禁她,这样达到占有她目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表面文弱的杨芸芳是那样刚烈,敢对他突袭。他毫无戒备,一下被击倒。而且要命的是,从此使他失去男人本能。   他经历过各种各样女人,从来没吃过这样大亏。开始他是又惊又怕,他恐惧的是,一旦此事传开,那些黑老大们会将他一脚踢开,黑社会不会用没有男人本能的男人。为了遮盖他的真面目,他在力能所及的范围内,变本加厉虐待他能控制所有年青女人,来显示他男人的能力。杨芸芳刚离开,他还害怕她报警,他就做了大量工作来保护自己。后来杨芸芳没动静,他又试探开除杨芸芳,又没反应,这时他才放心。对女人的习惯思维又让他错误认为,杨芸芳为了自已名声,将自已深深藏起来了。但他发誓一定要惩罚杨芸芳,叫她生不如死。   他攸然自得地过了一年好日子,自己捞了不少钱,又给黑老大们上缴了大批钱款。王金宝实际上是他顶头上司,用合作名义孝敬他1500万。他认为《求精厂》是造钱机嚣,智能扣件畅销,财源滚滚,他的好日子才开始呢。黑老大们也认为己将《求精厂》据为己有,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厂里报告库存辅料用完,生产难以为继。这时他才发现自已犯了个大错,他将厂里老员工都挤走了,谁也不知道辅料来源。当时他还认为这是小事,就找到几家钢铁研究所,要他们按厂里留下钢样破解扣件特种钢配方。那知这钟钢料特殊,花了不少钱,试炼了了几千吨,也没突破。翻找厂里原始资料,那丁岚丈夫留下文字材料全是省略内容的代号,同天书一样谁也看不懂。他问丁岚,丁岚对配方也不知道,不过她透出一点信息,那个朱大宝曾破译了丁岚丈夫的代号秘密。这时黑老大们为毒死朱大宝懊悔不已,将王金宝骂得狗血淋头。   由于没有合格钢料,销售合同完成不了,逼交货的电话和传真辅天盖地;而工厂停工,工资又发不出,工人无所事事,天天找王世豪闹。内外夹击,弄得他焦头烂额。正在此时,黑老大们提供来一条信息,山阳县有一中美合资工厂,生产出口大型扣件,用的钢料与求精厂类似。而且中方合作人是从《求精厂》出来的杨芸芳。当得到这消息时,王金宝就认为,杨芸芳为这个工厂提供了生产特种钢配方,否则美国人不会找她合作。而且坚信,杨芸芳主持过《求精厂》工作,掌握了配方秘密。但王世豪不以为然,他查了一下记录,杨芸芳到厂里来,上班是晃子,治病是真,刚进厂工人都知道,整天穿一身男人衣服,病歪歪的,常往医院跑。而且当时有可能掌握配方的朱大宝己死,完全没有与她交流机会。即使她有条件接触到丁岚丈夫资料,专家都解读不了,她一个草包,空长一幅漂亮躯壳妇道人家怎能看懂。到合资厂还不知上了那个美国人的床,凭漂亮脸盘混饭吃。为这事他两人争吵不止。但王世豪还是扭不过王金宝,就派宋秘书去试探了一下,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不过王世豪认为,这合资厂的钢料倒可以利用。就要丁岚出面,面对王世豪淫威,同时报有获得自由一线希望,丁岚从杨芸芳那里争取到钢水供应。王世豪是赌徒,是典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虽钢水不能完全满足生产需要,但缓了口气。谁知时间不长,中美合资的《远航厂》突然中断钢水的供应,这下王世豪暴跳如雷,用丁岚诱出杨芸芳,锁上自己研究专对女人淫秽刑具,迫使杨芸芳自己送上门。在酷刑下,杨芸芳仍吐不出配方秘密。王金宝这时也认为,她可能确实不知道。王世豪本来就认定,杨芸芳这种女人,与那高深技术沾不上边的,也就不迫究了。但他痛恨杨芸芳对他伤害,将杨芸芳严密地用锁链全身上下锁起来,封死她任何逃离机会,无情的拆磨虐待她,来发泄自己,减轻工厂停产各方面给自已压力。   但是现实是严酷的,王金宝经常带来黑老大给他巨大压力;王家股东指责他无能,威胁要解除他总经理职务。供不上货引发连续官司,令他焦虑,恐惧。当杨芸芳提出要出去盗美国人的钢水配方时,穷途末路他心动了,但又举棋不定,怕杨芸芳借机逃脱。后来王金宝和宋秘书都赞成让杨芸芳出去盗配方,他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实在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就这样,又加了保险措施,释放了脸上锁着难以见人面饰,锁链缠身的杨芸芳出了门。他们主观认为,他们己完全控制了她。退一万步讲,就是杨芸芳不回来,也会整死她,而自己也没损失。   他们又一次被杨芸芳表象所迷惑,杨芸芳一去不回。但王世豪对获取美国人的配方还报有幻想,在他们法院内线配合下,上演了告杨芸芳的闹剧,主要目的迫使杨芸芳偷取配方。在法院己受理案子时,完全没料到丁岚被人劫走,这下王世豪和王金宝都慌了,丁岚失踪表明王世豪合法身份随时有丧失可能,丁岚和王家老兄妹完全可解除他的职务。他们虽认定是杨芸芳干的,但现场无任何线索,而且丁岚被劫那天,宋秘书还回到别墅,到丁岚房间亲眼看见,披枷带镣的丁岚被锁在铁笼里,外加有条铁链锁着,是保险加保险。不知如何逃走的?凭弱不经风的杨芸芳一个人,是救不走的。从门卫那里过没任何线索,还不知丁岚是如何出去的。但王世豪具有赌棍天生危机感,就加快对厂里资金转移速度。   丁岚失踪后,许多事超出他的预料。他发现,被他严密控制,非常顺从的财务小孔和小吕,突然不配合了。对他指令总是拖或不见面。他感到忍无可忍,决定惩罚她们。但奇怪的是,同当初对付杨芸芳和丁岚一样,打开贞操带遥控开关,她们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上班偶而能见到外,几乎难觅她们的影子。他对财务完全失控了。正当他一筹莫展时,王金宝紧急通知他逃命,从此开始亡命生涯。   王家二叔这时也没闲着,智扣件他己有了《江湖公司》这条销路,但在林云龙工厂里,智能扣件配件堆满几间仓库,但无法卖出去,对他压力大,始终是一块心病。重新掌权的丁岚,对《江湖公司》供货严加限制。由于王世豪事件和王金宝贪污公司大额资金,证据在丁岚手中,父子俩惧怕丁岚。那边《江湖公司》老催货,于是父子俩一合计,决定绑架杨芸芳,想从她嘴里掏出智能扣件组装秘密。于是二叔与林云龙一商量,一拍即合。林云龙马上想到在黑道上混得还可以的弟弟林如虎。林如虎得知绑架的是山阳市传疯了的玉面枇杷精杨芸芳,而且知道此人无利害社会背景。他过去曾有这样打算,但杨芸芳深入简出,掌握不了她的行踪。这下有王金宝提供准确信息,当然乐于下手了。   抓到杨芸芳后,林云龙大失所望,没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林云虎虽达到目的,给《天上人间》生意大添光彩,但部分黑老大们得知这玉面枇杷精来历后,严厉批评了林如虎。指责他不该将这种人带进高度机密的议事场所;也有些黑老大认为完全没必要这样杯弓蛇影,以《天上人间》封闭环境,一个脚镣手铐的弱女子,在这里是插翅难飞的,是泄不了《天上人间》秘密的。后来林如虎为了保险,又给杨芸芳锁上他发明的独特铁叶枷。   这时,又有人怀疑这杨芸芳身上有智能扣件秘密,他们要张律师出面查验此事。因为黑老大们对智能扣件仍是念念不忘,身处绝境的杨芸芳权衡得失,还是守住秘密。由于杨芸芳长期离开,丁岚解决不了老型号扣件钢料配料而停供,这又引起黑老大们注意。这时囚禁中的杨芸芳,还是巧妙地帮助丁岚解决了困难。   随着对杨芸芳的新鲜劲已过,林如虎也怕担风险,因为杨芸芳在《天上人间》知道了太多她不该知道的东西,就把她转卖到永无出头之日的地下赌场。杨芸芳被逼无奈,只有拼死相搏了。虽披枷带锁,她也冒死无葬身之地危险,冲出囚禁她的《天上人间》。她制造的自杀现场,也让黑社会放弃追杀她的打算。   但杨芸芳重出江湖,着实让黑老大们紧张一番。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杨芸芳起死回生了。后来杨芸芳知道的秘密未在社会上透露,他们断定这个杨芸芳是丁岚找来的替身。他们的解释是,丁岚不想放弃杨芸芳在合资厂里的股权,而被迫采取措施。实际上,心灰意冷的杨芸芳,脱险回家后,脸上锁着面饰不敢见人;同时对遭遇这一连串迫害后,再也不问社会上与已无关闲事,而未透露《天上人间》秘密,无意中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但黑社会老大们仍不放心,指令逃亡中的王世豪利用罗警官抓捕行动机会,绑架杨芸芳,来弄清杨芸芳身份真伪。所以才发生了王世豪见到杨芸芳,首先验明真伪行动。但是令黑老大们没想到的是,罗警官周密的安排,终于抓住关键人物王世豪,给山阳市黑恶势力敲响丧钟。   王世豪落网,是黑老大没想到的。他们马上采取了补救措施,首先是力保肖警官不暴露身份,将王世豪转为民事案件嫌疑人,把关键证人杨芸芳也拖进去,再追杀胡水生和老朱。杨芸芳命不该绝,贪色的新坑张跛子,绑架了她,救了杨芸芳一命。当时若不在新坑那闭塞之地,只要她现身,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发现,她死路一条,杨芸芳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处境是多危险;后来她转卖到民间剧团里,谁也没想到她是通辑犯。罗警官通过徐主任找到她,马上藏起来。杨芸芳虽对被重重锁着,被囚在深山,一百个不愿意,更不理解。但这样严密措施,让黑社会消灭她的企图化为泡影,终于迎来案情水落石出一天。   胡水生和老朱也是江湖上老油条,见情况危急,逃得远远躲了起来,最终为揭开姓肖的伪装起了关键作用,也洗清自已,回归社会。   随着关键人员袁世豪,也就是王世豪反水揭发,姓肖的彻底交代,山阳市黑恶势力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土崩瓦解,全军复没。   王金宝己深深陷入黑社会,作恶多端。但他仅是下面骨干分子,不是主要人物,被判了十年徒刑。袁世豪虽罪大恶极,但有立功表现,对扫清黑恶势力起了重大作用,只判了十五年。为这点,丁岚和杨芸芳只要谈到他,恨得不得了,都想咬他几口,认为十五年太便宜他了。   对于王家二叔,儿子抓进去了,王家大姑,三叔和小姑,均劝丁岚得饶人处且绕人,不管怎样,关起门是一家人。丁岚也只有咽口气算了。作为交换条件,二叔彻底放弃了在《求精公司》股权,与《求精公司》彻底脱勾,安心与林云龙去经营他们自己的工厂。   通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丁岚也看透了。她认为钱财确是害人东西,想到公公和丈夫两代人,打拼建下这《求精公司》,这也是王家人的心血和希望。在与杨芸芳反复商量后,决定将工厂交给三叔刚大学毕业的儿子。三叔人品也不怎么样,但比二叔好多了,起码他不害人。而他儿子很优秀,很多地方象她死去丈夫。丁岚一直都非常喜欢他。三叔这个大儿子对这个嫂子也很敬重,所以大家决定将二叔放弃百分之五股份转让给他,由他任总经理,丁岚还是董事长,不过退到幕后,不再管具体事务。王家老兄妹对丁岚的安排,非常满意,也对丁岚很感谢。不过丁岚私下对杨芸芳说,配方权仍要杨芸芳控制,她怕再出第二个王世豪。   事情了结后,丁岚和杨芸芳才有时间来,处理个人的事情,结伴到省城看病。   丁岚住了一个多月院,身体完全康复,就离开了。我处理好她俩事,给许主任致电,将她俩治疗结果告诉了他,后续跟踪观察和后续治疗就交给许主任了。   时光似箭,日月似梭,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常常回忆杨芸芳的传奇经历,也很想念她们,但天各一方,各人有各人操心的事,也未再联系。只是在工作之余,将这传奇故事用文字整理出来,聊以自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祝故事里主人公一生平安。   全文完 2012.07.   终于写完了,还有一个计划给重要章节配插图,在图片区公开绳束发布。谢谢姐妹们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