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雾缭绕的西里尔_至8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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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淫雾缭绕的西里尔》是一部日轻（日本轻小说）风格的奇幻成人向网络小说，作者为“夜塊織夢”。作品讲述了佩利亚纳正教会驱魔师西里尔在执行任务失败后，被魔性之女“魔合”夺去男性肉体，沦为目标通缉对象，并在黑暗圣域伊尔堡展开逃亡与生存之旅的故事。

开篇描写了佩利亚纳圣骑士团在广阔牧草地上设营、布阵、迎击夜行怪物Kemono的紧张场面。骑士团长雷纳特与马可司教等高层在夕阳下商讨作战策略，并指挥数百名骑士与辎重部队准备夜袭。小说通过对骑士们残暴嗜杀、吸食教会秘药以激发杀戮欲的细腻刻画，刻画出宗教名义下的人性扭曲与暴力美学。

夜幕降临之际，神秘黑衣人克劳德·基尔休空降阵地，以一把锐利铲子凄厉屠杀骑士，揭开魔合主人的真面目。克劳德嘲讽骑士们“小姐正在减肥，不想吸收你们这些粗鄙的精气”，逼迫对方就范。随着背后露出翅膀的娇小女性身影，克劳德的吟唱让全场陷入幻觉与恐惧，白色雾气渐渐蔓延，夜战序幕由此拉开。

小说内容暴力、血腥且带有强烈的性暗示与性虐要素，融合了性别转换（女体化）、驱魔师、怪物、宗教阴谋、异能觉醒、毒品幻觉等多重元素。文中大量描写教会骑士的强奸狂暴与自相残杀，以及魔性身体对西里尔的持续吞噬，呈现出一幅暗黑荒诞的幻想世界画卷。

其他信息

附加信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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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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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夜塊織夢
Region	日本
Date	未知
Tags	变身, 女体化, 性转, TSF, 伪娘, 异能觉醒, 驱魔师, 奇幻, 黑暗奇幻, 怪物Kemono, 魔性身体, 强奸, 暴力, SM, 淫荡, 药物幻想, 宗教阴谋, 幻觉, 夜战, 暗黑圣域, 日语原版, 成人向, 网络文学, 角色档案, 写作分析

本文由多元性别成人图书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更多信息和搜索内容，请访问 https://cdtsf.com/

正文

淫雾缭绕的西里尔

類型:日輕

作者:夜塊織夢

Web生肉

内容简介：

主人公西里尔是佩利亚纳正教会所属的驱魔师，作为拥有被称为感应者的特殊能力的人，被教会洗脑当做炮灰。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失败，被贪欲的魔性之女“魔合”，失去了驱魔师的身份，失去了男人的肉体，同时成为佩利亚纳正教会的通缉对象。

被“魔合”的西里尔以不习惯的女人的姿态，逃进了曾经生活过的伊尔堡——那里是充满暴力和猥亵的，教会的法则不适用的黑暗圣域。为了维持自己的存在不得不吸精的西里尔，过上了毒品调剂师兼妓女的生活。

随着异能力逐渐觉醒，西里尔被夹在东西南北争夺霸权的统治者间，同时还要面对不断袭来的教会追杀者，和总是欲求不满的“魔性”的身体。西里尔决定紧紧抱住自己人类的身份，坚强地活下去。

第0章、贴近黑暗的姑娘

「听说伊尔堡的怪物Kemono喜欢夜晚。」

身穿华丽僧袍的初老男子，从马背上仰望西方天空低语。

「嗯，时刻到了……！」

夕阳即将隐没在远方的迷途森林。

圣格兰德街道充满橘红色光芒，刺眼无比。

一阵风吹过割草后的牧草地。

尘土从干涸的地面扬起。

「雷纳特骑士团长……」

「是……。马可司教，有什么事吗？」

雷纳特骑士团长操纵爱马的缰绳，让马头与马可司教骑乘的白马并排。

「我想听听雷纳特骑士团长的意见……。怪物的栖身处近在眼前，虽然想尽快消灭……但日落后再与魔物对峙恐怕不利。从城墙发动攻击，再与怪物正面交锋，这种位置并非上策。」

「您说得没错！」

「没办法。虽然心急，但此时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这样比较好……」

「嗯，讨伐部队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遵命……命令所有部队停止，除了佩利亚纳圣骑士团！」

雷纳特骑士团长举起左手，下达号令。

「全队停止！」

「停！」

包含徒步在内，超过八百人的圣骑士团部队原地停下脚步。

「停下来，停下来！」

「那边的蠢货，快点把驮兽停下来！」

队伍非常长。

直到配置在尾端的辎重部队的驮兽停下来为止，需要一段时间。

前方可以看见城墙与塔的轮廓。

那是伊尔堡的城塞都市。

佩利亚纳圣骑士团的队伍看起来就像在广大的牧草地爬行的巨蛇。

「太阳即将下山，敌人是利用黑夜的怪物，肯定会趁着夜色来袭。我们要在这里布阵，张开结界，生火，迎击魔物！」

雷纳特骑士团长高声下令。

「祈祷师，构筑结界阵！」

「喂，你们去确认装备。」

「从驮兽上卸下木柴，还有油壶，一整晚都不能熄灯，敌人是夜行性的怪物，会趁着黑暗接近！」

「辎重部队在伊尔堡与我们之间排空货车，制作简易障壁。」

指挥官们俐落地对骑士与辎重部队的杂兵们下达命令。

「雷纳特骑士团长……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没有动作吗……？」

「伯爵的部队正在防守伯爵宅邸。事到如今，他还在观望我们的行动，看起来相当胆小。」

「不不不，他太顽强了……为了不让德曼提亚斯伯爵家的手下趁虚而入，他可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不过，这真是出乎意料。我本来打算把那个恶魔崇拜者跟那些怪物一起葬送，但天不从人愿啊！」

主教用右手指尖，轻抚白色的胡须。

这是掩饰焦躁的坏习惯。

「什么嘛……布鲁克哈特那家伙，老奸巨猾。不过，只要我们圣骑士团占领伊尔堡，就能找到许多不利于他的证据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和那家伙每次见面都会互骂。从年轻时就是这样，一直都没变。可是，只有对女人的喜好相同……」

「唉……」

「咕奴奴奴……现在光是回想，就让我怒火中烧……咳咳、咳咳！」

「您这么愤慨，对身体不好。」

「吵死了……！再不快点宰了那个布鲁克哈特，老夫就要升天了。老夫可不能带着这份遗恨上天堂。」

气到肚子鼓鼓的司教大人，从马背上下来。

年轻的侍者侍僧，把折叠式的椅子组装起来，请司教大人坐下。

司教大人是亲自拿武器的武斗派，即使年老，也不喜欢坐马车移动。

随从们，则是劳心劳力。

「好了……传闻中的怪物，究竟有多强呢……？」

「听说头目是个美丽的女子，会诱惑男人，吸取他们的精气。我想，她拥有的异能是魅惑。」

「不管对方是谁，都只能屈服于老夫的圣祷之下。让傲慢的怪物下跪，更是愉快。如果是美丽的女子，更是令人兴奋。」

「您说得是。」

「诱惑……？扭腰吗……？露胸吗……？真有趣……魅惑的诅咒，对老夫一点用也没有。她空虚地扭腰的模样，一定很滑稽吧。」

「司教大人，请赐给我们驱魔的秘法。」

雷纳特骑士团长向心情恢复的穆罗主教低头致意。

不愧是佩利亚纳圣骑士团的骑士团长，雷纳特的才能令人瞠目结舌。

『那家伙一定是能察觉他人心思并加以操控的【感应者】。』，同僚们甚至如此谣传。

不过，那只是单纯的谣传。

如果雷纳特骑士团长是【感应者】，他应该早就被教典奉行者盯上，并加入驱魔师队伍。

然后，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雷纳特骑士团长能掌握时机，只是他磨练已久的处世之道。

「穆罗主教大人……请赐予护卫与各部队指挥官唯一神阿希尔大人的加护。祈祷不够的我们，请保佑我们不会被怪物Kemono魅惑。」

「好，当然没问题。不用担心。」

穆罗主教大方地答应。

佩利亚纳圣骑士团是以讨伐异教徒为使命的武力集团。

至今为止，他们蹂躏过许多怪物与兽人，拥有辉煌战绩。

骑士团员几乎都是将杀人视为快乐的异常者，平常会摄取药物。

佩利亚纳正教会以秘药之名发给信徒的粉末，据信是为了让人体验唯一神阿希埃尔的存在。

然而，那其实是成瘾性强的兴奋剂，具有幻觉作用。

像这样即将上战场的骑士团员们，从鼻子吸入秘药，让内心为明天的杀戮亢奋。

没有任何人害怕怪物的袭击。

破坏、凌辱、杀戮，是归依唯一神阿希埃尔的证明，消灭异教徒是正义。

晚餐也吃完了，神情狂暴的男人们，因为秘药的效果而眼神发亮。

「有小孩吗……如果有兽人的小孩就好了……」

「呿……要强奸再杀掉的话，当然是年轻女孩吧。我不懂小孩哪里好了。」

「从母亲身边抢走小孩哟～边强奸边展示，不是很快乐吗？」

「呼嘿嘿嘿……你啊，是无可救药的变态呢～」

「那种事不重要啦……反正到处大闹的时候，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了哟～」

「嘎哈哈哈……才不是咧～只要听到惨叫就满足了～」

以神的名义凌虐弱者，无可救药的一群男人。

◇◇

在一片寂静中，佩利亚纳圣骑士团的男人们躺在草地上，将柴火劈啪作响的声音当成摇篮曲。

他们没有搭设野营用的帐篷。

只有马可主教在帐篷里。

他们采取埋伏的态势。

明天就要开战，男人们的睡眠很浅。

他们提防着怪物的夜袭，将武器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偶尔会听到马嘶声，以及负责看守的士兵们交谈的窃窃私语声。

这是个宁静的夜晚。

抬头一看，圆月照亮了流动的云。

这时，有个人影从夜空降落。

是长着翅膀的人投下来的。

人影在阵地中央附近，平安无事地着地。

是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瘦削男子。

「呼，在夜空约会，也是挺浪漫的……」

男子整理好凌乱的服装，以视线追逐飞离的翅膀。

男子脱下宽缘的三角帽，摆出宫廷风的鞠躬礼。

左手握着铲子。

「欢迎，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各位……在下名叫克劳德・基尔休，请多指教……」

黑衣男子背对篝火，恭敬地问候。

阵地一阵骚动。

骑士们清醒过来后，纷纷将武器拉至手边。

「你是什么人……？！」

「我是送葬者，以我主人的代理人的身份前来。」

「是怪物……大家，拔剑……！」

雷纳特骑士团长大喊。

「等等……别那么激动，先听听我主人的话吧……」

「你说什么？」

「小姐是这么说的……今晚她想吃布丁，不需要你们这些满身汗臭的男人。如果无论如何都想和她交手，就改天再各派十个人过来吧……」

「开什么玩笑，你在说什么……？杀了他！」

克劳德优雅地躲开骑士刺出的剑。

在错身而过时，他绊倒对方。

「哎呀……好险。」

「唔哦！」

「呀！」

「你是笨蛋吗！」

袭击克劳德的骑士，连同同伴一起倒在地上。

「这个蠢货，在做什么……！」

「快点，让开！」

「你才碍事。」

骑士们惊慌失措，因为彼此的身体而站不起来。

克劳德将铲子挥向倒在地上的骑士。

他一次又一次地刺向铲子。

「咕啊！唔……嘎哈——」

「喂，混账，有人啊——。我正在说话耶……」

铲子的金属部分，具有刀剑的锐利度。

「可恶，卑鄙小人……」

「慢着……给我站起来，给我站起来……混蛋！」

克劳德的铲子，深深刺进骑士们经过锻炼的身体。

「真是的……明明是从背后偷袭，竟然还骂我卑鄙小人……笨蛋，不要说话，给我乖乖躺着。」

「噫！」

「呀啊啊啊啊啊啊——！」

手臂被扯断，内脏洒落一地，脸被压烂。

「呼——这样安静多了吧。」

「………………！」

过于凄惨的杀戮场面，让雷纳特骑士团长脸色发白。

骑士们被凄惨的杀戮场面吓到，动作也停了下来。

周围恢复寂静。

「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小姐正在减肥，不想吸收你们这些粗鄙的精气（命）。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待在这里，我就让你们变成黑暗的养分……」

「咕呼呼……你叫克劳德是吧。区区怪物，竟然敢自称本大爷，真是可笑！」

主教带着护卫骑士，站到克劳德面前。

「你是什么人？」

「无礼之徒……这位是马可司教，还不退下。」

「哦——是司教大人啊。那你是……？」

「我的名字是雷纳特・德・维尔涅，担任骑士团长。」

「……吵死了，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雷纳特骑士团长是在虚张声势。

克劳德从夜气中嗅到恐惧的味道。

「克劳德……你的主人躲在哪里……？是不是害怕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守护结界，吓得发抖……？」

马可司教挑衅克劳德。

「不……」

克劳德仰望夜空。

「哼，躲躲藏藏的……真是没用的主人。只会口头上威胁我们，要我们别吞噬黑暗……算了，明天就把你们的栖身之处烧成一片荒地。除非让贪食男人的怪物Kemono投降，否则伊尔堡将会化为灰烬……在那之前，克劳德，先处理你吧。」

马可司教将用来当武器的锡杖Roddo指向克劳德。

被强壮的骑士们包围，克劳德毫不畏惧。

「真是的……西里尔！他们不肯回去。」

「无妨，无妨。我本来就不认为他们会撤退。」

克劳德背后，有个长着翅膀的白色人影翩然降落。

那是个在月光下露出肌肤的娇小女性女将。

「怪物来了。」

雷纳特骑士团长慎重地摆出架势。

「真是美丽，看来值得我好好教训一番……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那个妖怪！」

主教摩洛向骑士们下令。

长着翅膀的人张开形状姣好的嘴唇，开始吟唱咒歌。

无声的咒歌逐渐渗透黑暗。

〈我乃舍弃恍惚，栖宿于梦幻之小小妖怪Kemono……！〉

佩利亚纳圣骑士团开始动摇。

「这个声音……！」

「这不是声音，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

「唔唔唔……太诡异了。」

祈祷师准备的除魔结界毫无意义。

〈与永恒之夜相伴，孕育灾祸之黑色虫群，乃子壶也……漆黑之暗啊，聚集于此。难以抗拒的微睡Madoro之粗暴男人们啊，引诱他们吧。自吾身溢出的白色浓雾啊，迅速充满黑暗，成为甜美梦境的推手吧……〉

佩利亚纳圣骑士团设置的阵地，开始弥漫白色雾气。

「唔哦哦哦哦——！」

「啊，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了。」

「不需要客气……你们就继续沉浸在无法清醒的春梦中，直到死去吧。」

马可主教的秘术也完全无效。

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出现。

架起弩弓的士兵们，也无法瞄准化生。

「沉醉于暴力的异教徒狩猎者啊，你们的正确，其实是愚劣。对唯一神阿希埃尔的皈依，只会产生粗暴。」

黑发在夜风中摇曳的西里尔，一丝不挂。

他抬起有如人偶般美丽的脸庞，指着马可主教。

形状姣好的丰满胸部，随着手臂的动作摇晃。

「而美的背后，有着丑恶的渴望。那是会吞噬一切的饥饿！」

西里尔的背上，有黑色的翅膀。

是凶恶的龙翼。

「我的同胞啊，将肮脏的男人吃光吧……」

黑色的翅膀，看起来像是爆炸了。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飞虫。

翅膀化为无数的飞虫，袭向马可主教的脸。

「被、被咬了。这是什么啊，好痛！」

「是虫子，黑色的虫子……」

护卫马可主教的骑士们，也被虫子袭击而发出惨叫。

小小的黑色黑暗，从所有地方爬出来，啃食着男人们。

毫不留情地钻进铁帘底下，入侵靴子内部。

「住手——！住手啊——！」

「可恶……剑根本拿它们没办法。」

「用火，把虫子烧死。」

「洒油！」

夜风狂乱地吹拂。

火粉从篝火中飘散。

「呜咿——！」

男子抓起油壶准备烧死飞虫，结果自己却成了火球。

不是普通的虫子。

是凝聚黑暗的虫子。

潜藏于恶梦之中的疯狂，化为实体的存在。

虫子们聚集在篝火旁，啃食火焰。

它们身上着火，往四面八方飞散。

干燥的枯草四处开始燃烧。

佩利亚纳圣骑士团，转眼间化为地狱般的熔炉。

「活该……」

克劳德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得发亮，一边整理自豪的宽缘三角帽，一边低声说道。

他朝露出痛苦表情袭击而来的骑士，赏了一铲子。

「噗咻——」

失去声带的气管，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骑士的脑袋被砍断，无力地垂在胸口。

大量鲜血从切断面喷溅而出，经过锻炼的身体瘫倒在地。

濒死的骑士身体，被黑色虫子团团包围。

「以为体型大就能赢吗……？」

物理上的优势，对怪物Kemono不管用。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啊……？」

被淫梦囚禁，还自愿被火葬的男人们。

这光景，看起来毛骨悚然。

简直就像地狱。

地狱……

「是来买西里尔的，夜晚的客人吗……？」

「嗯——人数太多了，吓死我了。」

西里尔手扶着额头，呻吟道。

「难道说，他们被罪恶感冲昏头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超讨厌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只是，觉得好空虚。」

「嗯，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克劳德一脸清爽，如此说道。

「我说啊——克劳德，你未免也太不珍惜生命了吧！」

女人要赌命生孩子，这算什么……？

这些家伙是笨蛋吗……

西里尔一脸悲伤。

没有赶尽杀绝。

西里尔受布鲁克哈特所托，所以没有杀掉马可主教，而是让他昏倒。

克劳德抓着僧衣的腰带，垂吊着。

这是给布鲁克哈特伯爵的伴手礼。

在迈尼兹圣王国，坚持魔法拥护派的布鲁克哈特伯爵，对于异教徒狩猎抱持着憎恶。

听说布鲁克哈特伯爵的熟人，被残忍杀害……

所有家人都被抓起来，老人与小孩都惨遭杀害。

佣人们不是被处以磔刑，就是被吊死，下场凄惨。

好几个人，好几户人家。

马可主教似乎累积了不少事情怨恨。

西里尔让黑暗吞噬的，是包含指挥官在内的约一百名骑士。

头被敲烂的蛇，变成了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

到了明天，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的骑士队，应该会展开追击。

伊尔堡也会派出以一挡千的精锐部队。

究竟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呢？

被派来参加这场战斗的杂兵们，真是可悲。

就算这样，要是放过他们，他们可能会变成袭击农民的强盗。

「呼——得把他们赶出领土外才行。」

真是令人叹息。

第1章、佩利亚纳正教会的驱魔师

从佩利亚纳圣骑士团与西里尔的冲突回溯到刻时，大约过了五年……

故事开始了。

当时……

西里尔是个本领高强的窃贼，也是能言善道的骗子。

再加上，他是刚从王都坎培利耶开始活动的乡下人。

西里尔被教典奉行者盯上，被掌握生杀大权，所花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西里尔平常就不隐藏感应者的异能。

梅尼斯圣王国的法律，是佩利亚纳正教会为了自身方便而制定的。

平民原本就不存在人权。

被教典奉行者掌握犯罪现场的西里尔，被施以洗脑教育，分发到驱魔师队伍。

感应者是被驱魔师用来钓出怪物Kemono的诱饵。

连道具都算不上。

没有智慧的人会被欺骗，没有力量的人会被夺走。

这就是世间常理。

就这样，西里尔被绑在钓钩上，被丢到怪物栖息的危险【夹缝Hazama】。

◇◇

包含西里尔在内的驱魔师队伍，在佩利亚纳正教会的指示下前往调查的，是统治梅尼斯圣王国北部边境的豪族宅邸遗迹。

历法上虽然已经进入春天，通往宅邸的路上却还残留着尚未融化的积雪，风冷得仿佛要刺入肌肤。

村子和耕作地飘荡着瘴气，简直就像异界一样。

田地与地面的龟裂处，喷出不知名的气体。

一行人的脚边，被白烟所笼罩。

放眼望去，尽是荒废殆尽、杳无人烟的荒野。

（这里是禁地……）

愈接近目的地，西里尔心中的不祥预感就愈强烈。

「咕哦哦哦哦哦！嘎呜、嘎呜……！」

黑兽从废屋的暗处威吓众人。

「噫咿！」

「该死的畜生，吵死了！」

「射它一箭，让它闭嘴……」

恢复野性的家畜们变成扭曲凶暴的魔兽，一察觉到驱魔师接近就发出激烈的吼叫。

让两名新进人员留在废村待命，负责看守行李，果然是正确的。

不管怎么想，这里都不是能够一边指导见习驱魔师一边调查的地方。

排成队伍的四人表情僵硬。

这个地方污秽至极。

没必要让宝贵的驱魔师白白送命。

不过，这种临场应变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驱魔师对教典奉侍者而言，不过是用完即丢的消耗品。

「吵死了，喂！」

「啊啊，土地本身都腐烂了。树木不知道是魔合还是枯死……臭死了，不要随便靠近。」

「空气也沉重混浊。阴沉到这种地步，凭我们的力量不够。」

「你们两个，目的地的宅邸遗迹就在眼前了。不要闲聊，快走！」

从地面冒出的腐臭，臭到让人皱眉。

这实在不是轻装备的驱魔师该去调查的案件。

「维尔纳导师，这样不行，还是回头比较好。」

拥有探测能力的汉斯提出建议。

「别说傻话，我们还没抵达目的地。就算有困难，神的使徒也不能放弃教会赐与的职责。不要想偷懒，努力点！展现信仰心！！」

队长维尔纳导师不肯接受汉斯的意见。

这时候就该以人员与装备不足为由，打道回府。

如果队长个性谨慎，早就写好报告书，将任务丢给佩利亚纳正教会了。

但遗憾的是，维尔纳导师是个比起团队安全，更重视自己出人头地的男人。

所以，他才会对经验丰富的队友的意见充耳不闻，以傲慢的态度优先执行任务。

于是，包括西里尔在内的驱魔师们，踏入了扭曲的中心地带，也就是推测中的宅邸遗迹，然后被分散开来。

他们被吸入了异界。

西里尔被传送到的是，被油灯照亮的昏暗走廊。

明明是在宅邸的遗迹仰望蓝天，却在一瞬间被拉入夜晚的屋内。

感觉不到同伴们的气息。

「队伍被拆散了。这下子，情况相当不妙……」

西里尔的周围，充满了混乱。

墙壁上附有阶梯，天花板设置了桌椅，门的另一头则是无尽的黑暗。

只能称为屋内的这个地方，是房屋零件无秩序地连接起来的异界。

几乎所有的门都打不开，被铁窗关上的窗户也像是被封印一样，顽固地不肯动。

说不定，那只是看起来像门或窗户的墙壁。

就算用手指描绘轮廓，也感觉不到凹凸。

在这种非现实的领域中，能依靠的只有汉斯的探测能力。

但是，却到处都找不到可靠的汉斯。

西里尔是孤身一人。

「束手无策……」

既然视觉派不上用场，就只能靠摸索慢慢前进。

毕竟就算待着不动，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随着时间经过，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

前方传来女人低语般的声音。

仔细一听，可以知道那是意义不明的咒语。

「怎么会这样，居然是扭曲的核心……倒霉到这种地步也太夸张了……还是说这是神的指引……？」

路只有一条。

昏暗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灯光从门缝中流泻而出。

西里尔从怀中取出圣水，撕开封口。

顺便将圣水洒在西里尔唯一的武器钉头槌上。

由于紧张，他的呼吸很浅。

「哈啊啊啊——呼————！」

西里尔刻意大口吐气。

他是中了陷阱的兔子。

不管怎么挣扎，都只能任人宰割。

「可恶——维鲁纳那个混账，给我下地狱去吧！」

西里尔握着用圣水净化的钉头槌，唾骂队长。

「西里尔，做好觉悟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只能前进了。」

即使西里尔激励自己，脚步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只要还能击溃扭曲的核，就有可能救出被分散的同伴。

顺利的话，西里尔也能平安脱身。

「可恶——！」

西里尔为了提振精神，将随身携带的秘药含在嘴里。

兴奋剂的麻痹般苦味在口中扩散。

是普马内尔的苦味。

「上了。我要上了——！」

用锤头槌全力殴打，会有办法吗……？

实在不这么认为。

「神啊，请保护我……」

即使不安与恐惧令他颤抖，西里尔也只能前进。

西里尔鼓起勇气迈步，毅然闯入女妖巢穴。

「宰了你！」

西里尔是在失去人身后，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神。

◇◇

力大无穷的女人跨坐在西里尔的腰上。

即使西里尔使出浑身解数想推开她，女人的身体仍纹丝不动。

西里尔仿佛被压上了大水袋，连从地板上起身都办不到。

男人被女人凌辱。

这种屈辱感，可不是半吊子的东西。

「呼啊呼啊……可恶——滚开，怪物！」

「啊！呼啊——！」

女人流着黏稠的口水，激烈地摇晃臀部。

「呜呜……」

女人的黑色长发垂落，搔弄着西里尔的鼻尖。

黑发纠缠成束，前端张开的嘴袭向西里尔。

锐利的牙齿刺了进去。

「嘎啊——！」

西里尔的右耳被咬下，发出惨叫。

滚烫的血流了出来。

「呜呵呵呵……！」

不受现象界之理束缚的女人，正在逆奸西里尔。

女人的化身从怨恨的污泥中涌出，会呼吸却没有活着的肉体。

将西里尔压在地板上的，是怨恨的重量。

女人的脸，轮廓变得软绵绵的。

眼睛、鼻子、嘴巴的零件替换，像波浪般移动。

「这是，复数的怨恨融合而成的吗……不是一个人……」

体型也忽胖忽瘦，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女人们・・・的怨恨。

浓缩的，许多的怨恨。

贪求西里尔的女人，身上塞满了令人厌烦的诅咒吧。

西里尔的武器锤矛与僧衣，在冲进女人的房间时就消失了。

现在穿在身上的，只有佩利亚纳正教会给的银项链。

那条项链，是证明西里尔是驱魔师的重要标志身份证。

「你这、怪物……好重啊！」

西里尔的身体已经半死不活，感受不到女人的重量。

西里尔被女人侵犯的是精神体。

而刚才感受到的重量，则是自己的灵魂被污染的程度。

西里尔被魔合，即将化为怪物Kemono。

无论这是强奸还是和奸，西里尔与污秽混合在一起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女人疯狂地笑着。

缠在女人身上的黑色束腰外衣，散发着滑润的光泽。

虽说只是内衣，但妖怪穿着性感服装的模样十分滑稽。

即使失去了自己的肉体，也要装饰自己的裸体……

但是，西里尔已经没有余力去指责女人们的虚荣心了。

被异界的裂缝吞噬，被这个女人骑在身上的西里尔已经高潮了十几次。

早就超过了极限。

但是，却依旧无法抑制住兴奋。

在这种紧迫的状况下，西里尔并不是自发地兴奋。

而是被女人的异能力支配了。

被可恨的魅惑之力……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舒服……？！」

西里尔被女人化成的怪物侵犯，品尝到无法抗拒的扭曲快乐。

那是身为人类的男人绝对不允许品尝，仿佛刻在灵魂上的快乐。

看来，那淫靡的痛苦也即将迎来结局。

西里尔的心理防壁被猛烈地烧尽，最后的防线也崩坏了。

冰冷黑暗入侵内心。

「唔……」

西里尔被焦躁驱使，试图扭动身体。

但是，女人紧紧抱住西里尔，不让他离开。

西里尔心想，她简直就像粘在自己身上一样。

（灵魂要被吞噬了……！）

指尖麻痹，一点一点地变黑。

手脚前端开始受到诅咒影响而变质。

女人穿着看似丝绢的长手套，以及长及大腿的袜子。

两者都是黑色的。

宛如黑暗般的黑Noir。

这些小型道具，只具备凸显跨坐在西里尔身上的女人有多可怕的效果。

从黑色衣物边缘露出的苍白肌肤，感受不到温暖的生气。

美丽的蕾丝装饰，是格外有年代感的款式。

（啊啊，这是那个……）

装饰在地下墓穴Catacombe里的死者，穿着的古老服装。

供奉在地下礼拜堂的圣者遗骸。

身穿圣衣的木乃伊Mīra……

（死奸……！）

不是侵犯死者，而是被死者侵犯，下半身还连在一起。

就这点来说，完全没变。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背脊窜过一阵恶寒。

「够了……够了，住手。快放了我！」

西里尔甩乱银纱色的头发，哭喊。

事到如今，就算想逃也来不及了，西里尔非常清楚。

产生这个裂隙的诅咒，已经和西里尔融合。

原本女人栖息的淫荡寝室，从天花板开始崩解。

随着西里尔的命运……

西里尔处理异界失败了。

世界的扭曲虽然获得解除，与异界相连的裂隙消失，但西里尔身上的怨恨却残留下来。

佩利亚纳正教会的驱魔师会被那些没良心的人嘲笑为「受诅者之家」，就是因为在关闭异界裂隙时失败的概率很高，所以很容易受到诅咒。

承受这个诅咒，也是感应者的职责。

受诅者们以「GIFT」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词汇，称呼寄宿在自己身上的魔性。

第2章、被魔合的西里尔

扭曲消失，世界之壁上的小裂缝也合了起来。

至于异空间与女怪消失到哪里，则是西里尔的体内……

身为驱魔师的西里尔，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拥有西里尔的自我，伫立在废墟里的，是与可憎诅咒融合的怪物Kemono。

「烂透了……我的人生，现在就是谷底了吧……」

从女人身上解放，穿过【夹缝Hazama】后，西里尔恢复了理性。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就算……还有更糟的，我也不想再掉下去了！」

西里尔垂头丧气，从上方落下的黑发盖住了脸。

「呜……！」

被女人咬掉耳朵的恐惧，再度复苏。

「啧……普通的头发。不是我的……我的头发，不是黑色的……！」

长长的黑发，没有抬起头袭击过来。

西里尔拿起头发检查，但发梢没有长牙，也没有蛇躲藏的迹象。

西里尔半放弃地俯视自己的身体。

「唉……好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胸口挤出的两团隆起。

软绵绵的乳房，被黑色束腰紧紧勒住，往上托起。

那对大乳房挡住了视线，让他看不见脚边。

视线被吸引到尖端突起的部分。

那是淡粉色的。

「唔……笨蛋，我ore……现在没空管那个吧！」

令人在意的突起。

一进入视野，就会让人忍不住想捏捏看。

但现在还没空做那种事。

为了遮住令人在意的突起，必须找到衣服才行。

「唔啊啊啊啊——不可能。这东西怎么这么碍事。」

西里尔仰天，以虚弱的声音呻吟。

至今为止，他从未站在女性的立场，思考过乳房这种东西。

实际拥有后，才知道这是非常麻烦的身体部位。

「重心偏移，手臂的可动范围也变窄了。最重要的是胸部很碍事，钻不过狭窄的缝隙……」

西里尔原本是个小偷，精通自己的身体能力。

这是穿越屋顶，钻过狭窄通道时不可或缺的规格情报。

若无法瞬间计算跳跃力和疲劳度，就无法越过屋顶逃走。

一旦犹豫就会被抓，如果飞行距离不够就会死。

若不知道这些，就会害怕得无法动弹。

「呼——要找回以前的感觉，看来得付出相应的努力才行……」

身体都变了，只能从头开始。

这样下去，小偷就干不下去了。

「我ore千锤百炼的肉体上哪去了？可恶——把我的身体还来！」

西里尔原本褐色的肌肤，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

至于下腹部，就不用特别提了。

『不见了……』，就只这样。

大致确认了一下，西里尔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啊——伤脑筋。」

西里尔抱头苦恼。

「嗯？」

黑色的东西闪过视野。

从刚才就看过好几次，但在意乳房而忽略了。

长度及肘的黑色薄手套。

包覆到大腿的黑色长袜。

全都是女妖女人穿过的东西。

「唔，这是什么……？」

西里尔想脱掉长手套，却吓了一跳。

「唔，脱不掉……」

不只是长手套，长袜和束腰也脱不下来。

那些和白皙的肌肤一样，是女人的皮肤skin。

「要我穿成这样过活吗……开什么玩笑！」

没有人愿意听西里尔诉苦。

赤手空拳去抓烧红的铁块，当然会被烫到。

西里尔没有资格抱怨。

与可恨的诅咒同化，是败者该乖乖背负的宿命。

「洗澡的时候，也要维持这副模样吗……？」

这也是宿命。

在豪族的宅邸遗迹里，散落着同伴被撕碎的残骸。

手脚、四分五裂的手指碎片。

沾满血的装备与内脏。

头部的碎片。

其中或许混有西里尔的身体。

但实在太凄惨，他提不起劲去调查。

「感觉会想吐……」

在义务感的驱使下，西里尔在腹地内慢慢绕圈，同时接受队伍全灭的事实。

在散步途中，他照了照严重龟裂的镜子，寻找犄角、尖牙、鳞片等，被别人看到会不妙的污秽印记。

「看来没问题……」

除了淫乱的打扮，他没发现会被别人谴责的异常。

「好美……不是想象中的怪物。」

西里尔在镜中看见的女人，有着美丽端正的脸庞。

但眼珠的颜色，与女人一样是黑色。

宛如无底井，是深沉的黑暗之色。

柔顺的长发也是黑色的。

连阴毛也是……

「白与黑……让人联想到月光的肌肤，配上暗夜的黑……」

西里尔思考着，这些颜色会让人联想到夜晚。

白皙的肌肤，配上漆黑的夜晚。

淫靡的夜晚……

「……韦尔纳！」

西里尔在疑似宅邸厨房的区域，发现了韦尔纳导师的碎片。

从头部被削下薄薄一片的韦尔纳导师的脸，血糊糊地贴在崩塌的宅邸墙壁上。

被压扁的右眼，狠狠地瞪着西里尔。

「哼！一点也不可怕。没能出人头地，真是遗憾啊。」

这个好标本，传达出强烈的遗憾。

活该。

「都是这家伙害的，我吃了不少苦头。」

左眼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附近没看到。

不过，就算找到韦尔纳导师的眼球，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西里尔回收掉落在地上的，看起来能用的装备。

外套、肩背式背包、水壶……

「……啧！」

每当西里尔把手伸向脚边，硕大的乳房就会碍事，让他很烦躁。

不只妨碍手臂的动作，还擅自摇晃。

「呜啊——真是的，让人很烦躁……！」

被重力牵引，以身体角度改变位置的双峰，微妙地扰乱着身体的感觉。

西里尔的乳房重到只要身体往前倾就会失去平衡。

她试着从下方用手托起乳房，发现沉甸甸的很有重量。

「啊……这样没办法拉弓……」

剑和锤矛也拿不太起来。

丰满过头的乳房，让她连防具都穿不了。

西里尔的心情变得忧郁。

「这样……战斗的话，肯定会输……」

而且会死在乳房上。

她绝对不想因为巨乳而丧命。

因为这样实在太没天理了。

「呜叽——！好碍事——！」

就算生气也没用。

因为那是西里尔的乳房……

「唉……算了。算了、算了……转换心情吧。现在要确认装备……」

西里尔打开捡起的肩背包。

「唔，好烦人……」

就算要打开背包确认内容物，也会因为乳房挡住视线而碍事。

肩背包里装着小刀、打火石、携带保存粮食、指南针和地图、一些旅费，以及用油纸包着的佩利亚纳正教会教典。

「……这个不要。」

西里尔把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以及装在肩背包里的教典丢到脚边。

这些已经无法成为西里尔的助力。

被魔化的驱魔师，无法获得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庇护。

要是被发现，大概会被当成危险的怪物Kemono处理吧。

西里尔已经站在被佩利亚纳正教会狩猎的立场了。

佩利亚纳正教会迫害兽人，将魔导师处以极刑。

无法期待圣职者高举的正义有多宽容。

能不能对话也是未知数。

既然如此，销声匿迹才是上策。

「总之……应该要迅速离开这里……」

圣经奉献者对西里尔施加的洗脑已经完全解除了。

这么一来，唯一神阿希埃尔根本不重要。

西里尔也没有义务对佩利亚纳正教会尽忠。

反而只有憎恶与怨恨。

「我要离开这里了。驱魔师西里尔已经死了。」

明明已经失去一切，不想再冒无谓的危险。

世界的危机，就交给佩利亚纳正教会去解决吧。

西里尔用过大件的外套裹住赤裸的身体，离开现场。

「得尽快弄到衣服与鞋子才行……」

他决定不去理会待在废村等待的两名见习驱魔师。

就算以变样的模样去搭话，也只会增加问题。

既然此地已不再危险，他们自然有办法照顾自己。

即使如此还是死了，那也是他们运气不好。

西里尔如此下了结论。

◇◇

「气氛变了呢……」

克劳德・基尔休将宽边三角帽往上推，仰望北方的天空。

克劳塞维兹家的宅邸就在那个方向。

「有吗？」

丹尼斯不懂哪里变了。

他抓着啤酒桶般的肚子，茫然地望着天空。

那只是一片蓝天。

但在克劳德的眼中，却看得到从异界裂缝中泄漏的瘴气。

「啊啊……扭曲已经解除，裂缝也关上了……嘿咻……」

克劳德跨上马背。

「工作的时候到了呢……」

「不工作就没钱，我们明天就死定了。」

克劳德装模作样地夸张叹息。

他咧嘴一笑，露出大大的獠牙。

「俺可不想帮教会那群家伙擦屁股啊……」

丹尼斯随手拿起沉重的战斧背在背上，回应克劳德。

他的手长满硬毛，指尖长出野兽般的锐利爪子。

「没办法啊。因为教会的大人物擅自决定，要由我们这些非人之人排除人类的敌人。」

「所以如果不这样做，俺们就会被杀。」

「就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与其被猎杀，不如反过来做猎杀的一方吧……这样心情会好一点吧？」

「不不不，俺脑袋不好……与其辛苦猎杀魔合的人，还不如杀一般人类来得开心。我可不想被叫成『清道夫』……」

丹尼斯虽然嘴上抱怨，还是牵起克劳德骑的马。

「人类啊——这么说来，好一阵子没吃了……对了，丹尼斯。那个叫维鲁纳的家伙，把见习驱魔师丢在废村。我本来还在烦恼，要保护他们带回来很碍事……」

「可以吃吗？」

「这样不是赚到了吗？佩利亚正教会也是丢出弃子的态度派遣的这支队伍。要是还有半吊子活下来，不是很不爽快吗……这种垃圾，应该由我们『清道夫』来收拾吧……？」

「活的吗？」

「是没被污染的人类，不需要用火烤熟……刚好人数也是两人，我们就好好分吧。」

「呜嘿嘿嘿……不愧是克劳德老大——俺觉得好幸福哦。」

丹尼斯的嘴角流下口水。

「不只是这样哦。到了废墟，我们要办一场盛大的烤肉派对。虽然是已经遭到污染的人肉……反正只要用火烤过，就不会吃坏肚子吧。」

「啊——？不不不，老大，吃了殉教者，会很不妙吧……」

「啧、啧，你真是笨蛋——」

「一直被老大骂笨蛋，到底要过多久啊……事到如今，还骂俺笨蛋！」

丹尼斯摇摇头，看起来并不觉得讨厌。

「听好了，丹尼斯。只要不保护见习驱魔师，就不需要放弃难得的人肉。因为没有人目击到。这样一来，只要用驱魔师的身体，光明正大地享用人肉料理……正好我是葬仪社的人，只要报告『已经埋葬了！』，就不会有问题。」

「老大真是聪明……俺的话，就算生吃也没问题！」

「喂喂，就算肚子饿，我也不会让你吃哦……」

「老大，老大，快点走吧！」

「冷静点，丹尼斯……」

佩利亚纳正教会派遣的开朗「清道夫」，总之先前往了废村。

西里尔的运气很好。

因为「清道夫」在享受派对的同时，也争取到了逃亡所需的时间。

另一方面，两名见习驱魔师则运气不佳。

◇◇

西里尔在森林中毫不迷惘地前进，前往伊尔堡。

他无视了街道旁的村庄，直接通过。

在换过一身像样的衣服前，他不想引人注目。

要是被目击者记住自己的长相，就会帮助追兵。

「不能大意……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就算现在没有追兵，对方也会进行最低限度的调查。

顺道去附近的村庄，实在太过愚蠢。

「村民不会忘记外地人。而且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外套，更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应该会立刻通报吧……」

向佩利亚纳正教会报告暗魔导师或魔物附身者，视结果而定，可以获得高额的奖赏。

报告后领取的手续费，对平民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此，在迈尼兹圣王国中，「密告」横行。

那家伙在研究被禁止的魔法……

住在村外某处的婆婆是魔女……

隔壁的女孩被恶灵附身……

佩利亚纳正教会收到这类报告后，会派遣异端审问官进行调查。

审问官会逮捕被怀疑的对象，用火烧或水淹，耐心彻底调查。

信徒们的密告，几乎全是错误，或是为了领赏金而捏造。

恶质的密告，甚至是为了陷害竞争对手的假报告。

然而，佩利亚纳正教会不会告诉人们真相。

异端审问官即使抓到无辜的人，也会当成异教徒或叛教者。

为了煽动信徒们的危机意识，需要杀鸡儆猴。

这个世界有真正的危险，考虑到这点，因误报而失去的人命根本微不足道。

而真正的危险，指的就是西里尔之流的存在。

混入人类社会，非人的存在。

第3章、机灵的追踪者

入夜后，西里尔溜进了路旁的村子。

在那里，他偷到了一双合脚的鞋子和旧衣。

在被人发现是感应者之前，西里尔原本是以小偷维生。

潜入村子里的杂货店偷东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现在因为和女人魔合，他的夜视能力好到可怕。

「留下钱就走吧……」

西里尔将相当于偷走物品的货币放在屋主容易找到的地方。

杂货店的家庭状况穷困到让西里尔这个小偷都于心不忍。

无论是物品还是金钱，从穷人身上偷来都让他于心不忍。

偷来的鞋子尺寸太大，跑起来会掉。

不过，现在的西里尔不打算跑，所以不成问题。

那双旧鞋子，是买正式靴子时穿的。

无法脱下的黑色长袜，优秀得惊人。

就算在森林里奔跑，脚底也不会被小石头刺到。

「比起穿破鞋，这样还比较实用……可是，明明穿着高级袜子，却没有鞋子，这样很糟糕。绝对很显眼！」

被他人怀疑，留下记忆，是逃亡者无论如何都想避免的事。

从杂货店偷鞋子，是为了变装。

他期待已久的连身裙，在胸部方面有问题。

太紧了，胸口完全无法敞开。

硬撑的话布料会裂开。

「唔，好碍事！」

西里尔骂的是丰满的双峰。

在森林中奔跑时弹跳的丰满乳房，是眼下西里尔最烦恼的问题。

上下左右摇晃，弹来弹去。

又痛又烦。

用外套压住多少会好一些，但这次换成乳头被磨得发疼。

尖端渗血。

「既然如此，用双手支撑跑步如何？」西里尔想到这个主意，在森林中移动时尝试了一下。

结果他发现这副模样非常丢脸，羞红了脸，当场蹲下。

之后西里尔一在意乳房的摇晃，就会停下脚步。

乳头很痛，所以外套的拉链也开着。

因此就算有点紧，就算胸口无法扣紧，从杂货店买来的连身裙仍让他感激。

「虽然称不上满意，但胸部不会摇晃了。看来穿这个比较好……」

既然胸口敞开，只要用披肩缠住领口遮住就好。

披肩也是从杂货店借来的。

连身裙的裙摆顺利地遮住了西里尔的脚踝裾踝。

「这件大衣coat，就跟你道别了……！」

画在大衣背上的骷髅与十字架的纹章，是驱魔师的印记身份证。

代表「我们即使化为白骨，也要侍奉唯一神阿希埃尔！」的誓言。

背上贴着这种标志，就跟在说「快来报警」一样。

而且，西里尔想尽快跟唯一神阿希埃尔与佩利亚纳正教会断绝关系。

西里尔在森林里找到一块空地，挖了个洞。

刚度过冬天的地面被积雪压得硬邦邦的。

由于没有像样的工具，挖洞比西里尔想象的还要费力。

「挖这么深应该够了……」

结果，西里尔挖到膝盖深，就把代替铲子的树枝扔进洞里。

他把大衣折成小小一块放在树枝上，用泥巴盖住，再仔细地踩实。

「呼、呼……衣服这种东西，烧掉不就得了，明明这么简单……居然还弄什么耐火布料……故意整人嘛！」

被汗水濡湿的乳房互相摩擦的粘腻触感，实在很讨厌。

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欲望，实在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性欲会使人思考变得模糊。

无法在非自己栖身之处保持理性的家伙，迟早会犯下大错而死。

「总之，就是那个。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有追兵也追踪不到我的踪迹……哈！活该！」

西里尔拨开盖住脸庞的黑色长发，高声大笑。

黑色长手套与一身统一成灰色的廉价服装显得格格不入。

以轻薄布料制成的手套，是身份高贵的女性才会配戴的饰品。

生活在市井的女性不会买，也买不起这种手套。

说到底，有五根手指的手套根本是奢侈品。

如果西里尔就这样穿过城门，一定会被当成女贼逮捕。

然后直接被送进拷问室。

◇◇

「清道夫」两人逮到新加入的驱魔师，用绳索绑住卸下的马车车轮。

将还有意识的人活着玩弄。

对克劳德和丹尼斯而言，这是最棒的娱乐。

被世间欺凌，被教典奉侍者虐待的辛酸，超乎想象。

「清道夫」没有理想，也没有救赎。

甚至不允许自杀。

屈辱与痛楚，逐渐堆积在心中的憎恨。

这股冲动该如何是好？

水与污秽，流向低处。

暴力，施加于弱者。

「住手——！」

「救、救救我……」

「那是不可能的。你的头盖骨被掀开，脑浆都露出来了。至于你……内脏都流出来了。啊哈哈……！真是杰作啊——你们已经没救了。」

克劳德用纸巾擦拭银匙，愉快地笑了。

克劳德身为尸食鬼的异能，是让牺牲者无法察觉自己的死亡。

这个技能Skill，只是为了延长痛苦的时间。

「老大——。俺想吃被切开的恶心家伙……」

「不吃脑浆吗……？」

「恶心比较好。」

「就是因为不吃脑浆，笨蛋才会治不好。」

「脑浆，容易喂给老大……」

两名新进驱魔师，因恐惧而表情扭曲，哭喊道。

「妈妈——呜、呜。救救我……」

「好痛。好痛哦——」

「嗯——好音色。」

克劳德眯起眼睛，倾听驱魔师们抽泣的声音。

「噫——住手、住手……我的耳朵……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

丹尼斯用刀子切下耳朵。

「老大～软骨吃起来很Q哦。」

「喂，丹尼斯……耳朵只有四只，给我留下两只我的份。」

「嘿～」

克劳德将银匙插进脑浆里。

「这是你的脑浆。」

「……怎、怎么会？！」

「啊哈哈哈哈……别担心，还有很多。我帮你洒点胡椒盐在脑袋上吧……」

即使脑浆被吃掉，牺牲者依然东张西望的模样，不管看几次都很有趣。

「清道夫」两人享受完人肉派对后，终于开始工作。

大口吃着新鲜的肉，一扫平日的忧郁。

心情大好。

「喂～丹尼斯，找到啦。我们要追的是这个叫西里尔的家伙。」

「克劳德老大，你每次都这么敏锐……不过那条项链到底有什么用？」

「嗯～这东西跟教典一起被丢出来……」

「不不不……再怎么说，驱魔师也不会丢掉教典吧！」

「一般来说，不应该丢掉作为个人身份正面的项链……项链和教典掉在同一个地方，而且都掉在地上……如果只有其中一样，那或许还能说是意外，但既然两者都有，那肯定是故意丢掉的。丢下这个的人，就是我们的目标。」

「真的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如果是个必须和佩利亚纳正教会说再见的驱魔师，那他一定就是被魔合的感应者。而且，他一定也具备足够的智慧，能够察觉到必须和教会说再见。」

克劳德・基尔修得意地挑了挑眉。

「话说回来，丹尼斯，这家伙能追踪吗？」

「嘿，俺的鼻子可是特制的哦。接下来就是俺的工作了……」

「哦哦，那真是太可靠了。交给你了，搭档……」

丹尼斯把鼻子贴在项链上，用力吸了一口气。

「老大，在这里！」

「好耶——！狩猎开始！」

克劳德兴奋地重新戴好三角帽。

◇◇

和女人魔合后的第二个夜晚来临了。

西里尔的新身体已经不再害怕黑暗，甚至没有困意。

「应该说，反而比白天那种倦怠感让身体更舒服……」

西里尔的体质已经改变了。

白天没有精神，也没办法继续旅行。

最后，他只好在森林里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每次都会撞到身体的某个部位，让他猛然惊醒。

「阳光太刺眼了……」

太阳下山后，西里尔的思绪变得清晰，身体也充满活力。

白天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简直就像一场梦。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因为现在是晚上就躺下休息。

「我想尽快混进人群里……既然睡不着，就赶路吧。」

西里尔确信自己正被人追踪。

大多数骗子都有神经质和洁癖的一面。

佩利亚纳正教会正是如此。

大多数圣职人员都不认为那些谎言是谎言。

因为他们相信唯一神阿希埃尔这个虚构人物，导致心灵出了问题。

「那些家伙不会放着受诅咒的人不管。」

西里尔以骗子为副业，无法将佩利亚纳正教会的秘密主义视为一种信仰。

根据西里尔的直觉，佩利亚纳正教会和教典侍奉者是该唾弃的诈骗集团。

知道他们部分秘密的人，获得了来历不明的异能。

不知道对方拥有何种力量，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服从。

如此一来，他们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派出刺客吧。

骗子就是屁股的洞太小。

「佩利亚纳正教会，会收拾掉任务失败的感应者！」

他们恐怕豢养着专门的杀手。

专门狩猎怪物的专家。

「会是怎样的家伙呢……？」

西里尔凝神聚气，感受夜晚的气息。

他强烈地祈祷，甚至觉得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及黑暗。

世间不会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称为人。

「赫尔米娜・・・・・也保证过，她能够使役黑暗……」

赫尔米娜是女妖女人的名字。

西里尔与魔合共享梦境后，得知了女人的名字。

在梦中相遇并非在街头巧遇熟人，自然而然地聊开。

西里尔在梦中与赫尔米娜共享视线。

西里尔的意志被赫尔米娜吞噬。

然后被迫共享感觉与感情。

那只有混沌一词能形容。

孤独、恐惧与不安，凌驾其上的饥渴与愤怒奔流令西里尔胆颤心惊。

赫尔米娜与西里尔心意相通，将各种事物击溃，哼唱咒歌。

每当赫尔米娜的憎恶情绪爆发，构筑于扭曲内侧的宅邸内部就会变得更加不祥，混乱程度也会跟着加深。

赫尔米娜的哭喊声，被无底的黑暗所掩盖。

从影子伸出的黑手，抚摸着赫尔米娜。

即使知道是梦，依然会感到害怕。

女人的名字，是西里尔从梦中醒来时捡起的记忆碎片。

陪赫尔米娜玩了一阵子的西里尔，在离别之际收到的奖赏。

「真是的，报酬根本不划算……」

赫尔米娜是献给魔术研究的祭品之一。

在克劳塞维兹家的宅邸牺牲的女人们，将怨恨凝聚于赫尔米娜身上，而赫尔米娜就是她们的核心。

所以赫尔米娜的记忆才会变得混沌，连自己遭受到什么对待都不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牺牲者们的怨念混杂而成的复合体COMPLEX，对西里尔进行了强奸。

而西里尔，则成了赫尔米娜的附身对象。

巨大的乳房里，塞满了女人的怨恨。

「……太重了。我实在提不起劲。还是说，『GIFT』会帮我一把吗？」

西里尔从赫尔米娜身上获得了新的能力。

不是透过言语获得知识。

就像学习如何活动手脚一样，身体已经知道一切。

西里尔与赫尔米娜在潜意识的领域中，已经密不可分地连结在一起。

西里尔不知道能力是什么。

但是，即使不知道，他也能确定能够毫无问题地使用。

「在必要的时候，『GIFT』就会发挥作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黑暗不会成为任何障碍……到时候，就会知道被片段化的记忆有什么用途。就算着急，事态也不会好转……」

西里尔一边啃着携带式保存食品，一边在森林中前进。

在月光照不到的漆黑中，他的脚步比白天还要稳健。

◇◇

行商人马努艾尔老爷爷一边让马车朝着伊尔堡前进，一边看着坐在车斗上的年轻女孩。

「嗯～」

他疑惑地歪着头。

女孩破烂的服装与看似丝织品的黑色手套，看起来很不搭调。

是这一带农民们绝对买不起的高级品。

想成是偷来的比较妥当。

「本来打算等她靠近，就好好教训她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坐到车斗上了。

这不像谨慎又吝啬小气的马努艾尔老爷爷会有的行动。

「没想到，我居然会救人一命啊——」

玛努艾勒老爷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是因为女儿的乳房很大吗……？

是因为有如草原上的花朵般，有股清爽的气味吗……？

是因为『今天天气真好』的招呼声，听起来非常可爱吗……？

是因为爽朗的笑容，跟已故的妻子年轻时很像吗……？

玛努艾勒老爷子仰望着蓝天，推测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理由。

每个答案都是错的。

正确答案是『GIFT』的机能回应了西里尔懒得走路的愿望。

玛努艾勒老爷子被西里尔【魅惑】了。

第4章、袭击西里尔的饥饿感

西里尔在白天搭乘运货马车移动，太阳下山后便徒步前往伊尔堡。

搭乘运货马车时，他尽可能休息。

如果睡得着，就小睡片刻。

「……早知道一开始就这样做了。」

西里尔搭上运货马车，对方没有拒绝。

从这次经验，他得知只要对方是男性，就能以魅惑之力让状况对自己有利。

无论西里尔的举止多么不自然，言行多么矛盾，被搭话的男性都不会起疑。

不知不觉间，对方会设身处地，尽可能帮助西里尔。

「啊哈哈……只要说给钱，对方就会把钱包给我了……」

西里尔傻眼地笑了。

但是，每次使用魅惑之力，西里尔的「饥饿感」就会增强。

他并没有缺乏食物。

而是想要男性。

西里尔感受到的，与性方面的欲求不满有些不同。

反而比较像没有东西可吃的饥饿，因此他将这种感觉称为「饥饿感」。

随着体内魔素减少，西里尔的「饥饿感」也变强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以前我甚至在因为魔力醉而头晕时，都察觉不到山里的魔素淤积。现在却能够感觉到每次使用魅惑时，体内魔素就会减少，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如同「饥饿感」是魔素减少时的感觉，必须和男人结合的渴望也是来自新身体的诉求。

其中不包含西里尔的推理。

在理解之前，他就已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就像人肚子饿时会想要吃东西一样，西里尔因为魔素减少，所以需要男人。

因为西里尔的身体和人类不同，相当部分都仰赖魔素。

如果不像人类一样进食以补充魔素，就无法活下去。

「继续等魔素耗尽的话就糟了。可是啊～要我接受男人的精液，在精神上有点难以接受。既然无法诱惑男人，那就强行侵犯他，然后跨上去吗……？不不，这样不是更难受吗……？」

西里尔需要的是寄宿在精子中的「命力」。

也可以单纯地称为精力。

如果是魔法研究者，应该会用可能性或生命本身之类的表现方式吧。

西里尔的身体，能将命力转换为魔素。

「光是存在就会消耗魔素，所以应该要早点切换意识。对我（俺）来说，和男人交配就跟吃饭一样。要是不喜欢，迟早会饿死在路边……」

虽然他如此说服自己，但脑袋还是无法切换。

根深蒂固的习惯性厌恶，就是这么回事。

要是能靠魔素淤积来补给魔素，该有多好……

遗憾的是，西里尔能补给的，只有从男人身上夺走的命力。

他无法直接吸收魔素。

「这根本是诅咒。只能认为是贬低我（俺），让我痛苦的诅咒。」

西里尔的叹息，是身为非人者，却不得不四处猎艳的男人，任谁都会感受到的屈辱与羞耻。

就算想靠理性克服，也无法置身事外。

很可悲的，这就是自己。

西里尔闷闷不乐地走在昏暗的森林中。

每踏出一步，硕大的乳房就会摇晃。

摇晃乳房的重量，令人无比惆怅。

「一切都不能随我心意……」

西里尔口中吐出怨言。

这个问题，时间迟早会解决吧。

只要「饥饿感」凌驾于生理上的厌恶感，就算是男人，应该也能跨上去。

虽然他不想跨上去就是了……

「只要肚子饿了，就算是讨厌的虫子也吃得了啊……！」

西里尔自暴自弃地说道。

他做出这样的结论，拔起长在脚边的药草。

这种药草含有能提振精神的强烈药效成分，是毒品的原料。

西里尔打算在有限的盘缠用尽之前，采集一些能换钱的物品。

「可恶，为什么没办法从女人身上摄取命力啊……！」

西里尔一副无法死心的模样，边摘药草边抱怨。

他蹲下身子伸手，丰满的乳房差点从连身裙的胸口处露出来。

从他人的视线来看，这是男人会喜欢的优质乳房。

「用这当诱饵，从男人身上摄取精子吗……？真是的，丢脸到让人想哭……既然要这么做，干脆让我去袭击女人吧……」

女人只是把不需要的组织排泄掉。

很遗憾，西里尔只能和男人结合。

◇◇

克劳德和丹尼斯两人正在质问西里尔偷窃的杂货店老板。

「嗨，大叔啊。我们是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人，要是你不老实回答，事情就麻烦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男子抱着秃头，向克劳德抗议。

「有个叫西里尔的年轻僧侣来过这里。不，你不用隐瞒，我们知道他来过。老实说……」

「我说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克劳德弹了一下手指。

丹尼斯边点头边赏杂货店老板娘一巴掌。

「呀啊！」

老板娘的惨叫声在森林中回荡。

杂货店老板和老板娘被「清洁工」带到森林里，开始接受盘问。

「如果你不记得名字，就想想有没有外地人来过店里。这点小事，大叔应该办得到吧。如果你拒绝回答，我就侵犯老板娘。如果还是不肯开口，我就侵犯你……」

「住手！你脑袋有问题吧。抓了无辜的贫穷夫妻，又打又侵犯，别说是教会了，根本和强盗没两样！」

杂货店老板激动地怒吼，眼神却明显充满恐惧。

老板娘只是挨了丹尼斯一巴掌，就哭哭啼啼。

「丹尼斯，快把鸡鸡插进来！」

「好，既然这是工作，那就没办法了。」

「没错，这是工作，是逼不得已的。忍耐一下，加油！」

「知道了。我会加油的，老大……」

丹尼斯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不管怎么看，他看起来都很开心。

就连早已过了会害羞的年纪的妻子，看到丹尼斯的巨大阳具，也忍不住发出尖叫。

阳具已经彻底勃起。

「俺也是工作，你就饶了我吧。」

面对熟女，他干劲十足。

丹尼斯剥下妻子的衣服，扯下她的内裤。

动作相当熟练。

「咿～！你快救救我！！」

妻子看着丈夫求救，但要是丈夫是那种会在这时候帅气出手相救的男人，他们夫妻俩就不会一起被带到森林里来了。

「呀啊～！你这样我会被杀掉啦～」

被丹尼斯侵犯的妻子满脸通红地哭喊。

实际上，妻子的两腿之间已经染满鲜血。

「唔哦哦哦哦～！这些畜生……！你还好吗？！」

杂货店老板对痛苦的妻子问道。

妻子摇了摇头。

明明是被强迫的，怎么可能没事。

妻子哭喊着，表示她现在很不好。

「虽然我很担心你，不过接下来轮到大叔了。快从实招来……」

「……啊，对了！外地人没看到，不过店里的商品被偷了。」

杂货店老板瞄了一眼被施暴的妻子，说出足以让克劳德接受的情报。

妻子与自己同甘共苦，现在她身陷危机，自己当然会想设法帮助她，这是人之常情。

「哦，终于听到有价值的情报了。所以……」

「被偷的是女用洋装、披肩和鞋子……因为店里放着一笔可观的营业额，所以我就放心地忘了收起来。」

「女人用的……？」

克劳德歪着头。

「没错，是女人用的……好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也快点放了我跟妻子……！」

杂货店老板不屑地说道。

「丹尼斯，侦讯调查结束了……！」

「真的假的，老大。老大你还没问完啊……」

杂货店夫妇听到「清洁工」的对话后松了一口气，不过侦讯调查结束所代表的意义是……

「你们两个快点收拾干净，把尸体埋起来。要是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到处张扬，我们可吃不消……还有，追踪对象似乎变装成女人了！」

听到这句话，杂货店夫妇顿时愣住，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试图逃跑。

「住手、住手——！不要杀我们！！」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对天发誓……！」

这对夫妇拼命求饶，但「清洁工」们根本不予理会。

「想逃？叫我们相信你们？办不到办不到……没用的。」

「俺讨厌神……去死！」

克劳德和丹尼斯随手勒死了大声嚷嚷的中年夫妇。

「丹尼斯，快点把鸡鸡收起来，继续追踪目标。」

「老大，干嘛这么急？俺的鼻子可是不会骗人的，变装根本没用。」

丹尼斯一边处理着勃起的肉棒，一边对克劳德说道。

因为太大，要收进裤子里还得费一番工夫。

「不不不，不管是什么情报都很重要啊，丹尼斯。目标不惜变装也要隐藏行踪，这种拼命的态度反而更值得同情。你不觉得兴奋吗？」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啦……」

开朗的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在地面上挖洞。

「话说回来，要守住佩利亚纳正教会的评价还真辛苦。只是稍微问一下路，就得挖洞。如果这些家伙一开始老实回答，就不用背负这种麻烦了……真是的，我讨厌不老实的人。」

「听起来很假耶。俺觉得老大喜欢麻烦事。不然尸体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吧？」

「我不喜欢邋遢。工作就要好好做……！」

克劳德用平常随身携带的铲子，认真挖洞。

「要埋起来吗？真浪费耶——」

丹尼斯扛着夫妻的尸体，难过地叹息。

要举办人肉派对，地点离村落太近了。

克劳德是个谨慎的男人。

因此，佩利亚纳正教会才会一直豢养挖墓人克劳德。

◇◇

「这样看起来真怀念……」

西里尔从略高的山丘眺望伊尔堡的城墙，低语。

伊尔堡是西里尔当小偷时，曾经住过的城镇。

他当了几年非法入侵者。

工作就是当小偷和诈骗。

只要弄到材料，西里尔也会自己调合毒品。

他每次偷东西都是单独行动。

不跟任何人结伙。

不过，西里尔的背后有维内里奥・卡尔柏尼这个黑社会的头子当靠山。

因为西里尔带毒品去卖的买家，就是卡尔柏尼家族。

西里尔还记得，上缴的金额相当低。

维内里奥老大似乎很满意西里尔提供的毒品。

西里尔的毒品很受贵族和高阶娼妓喜爱，据说能卖到很高的价钱。

西里尔记得，维内里奥老大很疼他，说他是能为组织带来利益的年轻小伙子。

在伊尔堡城，西里尔能充分发挥感应者的能力，扮演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因为他得到了符合努力的正当评价。

离开这座城之后，西里尔的运气就一落千丈。

在前往王都坎贝雷的旅途中，西里尔被佩利亚纳正教会识破是感应者，遭到逮捕。

在那之后，他过着跟奴隶没两样的灰色生活。

年轻人的自信与野心，都化为泡影。

教典侍奉者的洗脑教育，将西里尔的向上心彻底粉碎。

唯一神阿希尔大人的信徒，不该以自我为优先。

只要服从命令，达成目的，然后死去就好。

这些观念被深深烙印在西里尔心中。

甚至不惜使用禁术。

「是谁在王都里，想打响自己的名号啊！」

无论再怎么懊悔，也懊悔不完。

这是无法原谅的，轻率失败。

对西里尔来说，伊尔堡是充满光辉回忆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应该，不要离开的吧……」

俗话说，后悔莫及。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事到如今，就算后悔也没有意义。

第5章、令人怀念的城市

「老大，克劳德老大。我们把它埋在这里吧！」

丹尼斯埋葬杂货店夫妇后，在不远处的森林一角停下脚步，呼唤克劳德。

森林中有一块空地。

地面留有像是被鞋子踩踏过的痕迹。

「哦哦，搭档啊。你还挺优秀的嘛……？」

克劳德・基尔休从马背上拿下铲子。

两人挖开地面，找到佩利亚纳正教会发给驱魔师的披风。

「西里尔预料到会被追踪。为了变装，他偷了女性的衣物，把披风埋在这里。他之所以会绕到村子，也是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只偷走想要的东西就离开。他不想引起骚动，还付了钱……真不错，行动很谨慎。西里尔真是个胆小鬼。这下子吓唬他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克劳德边调整三角帽边说。

「俺不懂老大在高兴什么。」

丹尼斯在森林中前进，来到街道上。

「老大，臭味在这里消失了……！」

「什么嘛，看来是从这里搭马车或骑马离开的。继续想象下去也没有意义吧……」

「怎么办……？」

「继续追踪吧……！」

「没有味道，要怎么追？」

「来到这里，西里尔的目的地就很明显了。那家伙会潜入伊尔堡……」

克劳德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不，老大。你怎么会知道？」

丹尼斯狐疑地看着克劳德。

「听好了，丹尼斯。目标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已经好几天了。事到如今，他会往反方向走吗？」

「不会往那边走。」

「对吧。我也一样……那么，嘿咻。从这里直接往那边走，会到哪里……？」

「当然，老大。伊尔堡的城镇……啊，原来如此。」

丹尼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搔搔头说『原来如此……』。

丹尼斯在克劳德跨上马后，牵起缰绳。

经过克劳德调教的马，即使兽人丹尼斯靠近也不会排斥。

会顾虑兽人随从的异能者非常罕见。

这也是丹尼斯对克劳德如此着迷的理由。

『清扫工』两人感情融洽地前往伊尔堡的城镇。

途中，西里尔的臭味留在旅店城镇，因此可以确定克劳德的推理没有错。

◇◇

伊尔堡的城镇被高耸的石墙包围。

城镇的四面八方都有大门，所有进出的人都得出示通行证。

第一次造访这座城镇的人，必须出示旅行证等身份证明。

乍看之下，这面石墙难以跨越，但流落到此的贫穷难民在城镇周围盖了小屋，形成好几个死角。

西里尔趁着夜色，从死角翻过石墙。

就治安层面来说，必须撤除难民的小屋。

然而，伊尔堡的居民无意遵守梅尼兹圣王国的法律。

实际上，卫兵的存在只是做做样子。

想入侵的人，爱怎么入侵就怎么入侵。

伊尔堡的秩序，是透过地方性的约定与直接的暴力维持。

每个区域都有支配者，他们制定的规矩是绝对的。

不遵守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伊尔堡是危险分子流落的地方，治安非常糟糕。

西里尔也只是其中一分子。

「真是心胸宽广的城镇……」

西里尔久违地发自内心笑了。

吹过城镇的夜风十分舒适。

明明太阳早已下山，红灯区的灯火却照亮了店门口。

在娼馆林立的街区陷入寂静之前，喧嚣不会停歇。

这一带是维内里奥老大的地盘。

「还是老样子啊……」

西里尔依靠记忆前往目的地。

那栋老旧的建筑物夹在气派的娼馆之间。

是开在巷子里的贝尔塔婆婆经营的肮脏食堂。

而且只会在深夜营业。

西里尔打开入口的门，走进店里。

几个看似常客的男人正静静地对着桌子喝酒。

应该是娼馆雇用的凶神恶煞保镖。

气氛非常糟糕。

油灯的灯光朦胧地照亮店内。

「哎呀，生面孔啊。是哪家店的菜鸟？」

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问道。

是贝尔塔婆婆。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一点都没变。

恐怕再过几十年，贝尔塔婆婆也不会变吧。

「我不是娼馆雇用的。是刚刚才越过墙的菜鸟。想跟你谈工作的事。」

西里尔从肩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皮袋。

里面装的是切碎几种药草调合而成的麻药。

「哈～胆子不小嘛。我啊，不讨厌像你这样的人……」

贝尔塔婆婆打开皮袋，往里头看。

她捏起刻在皮袋上的药草闻闻味道，用指尖搓揉。

接着拿出烟管，在火盆里掐了适量的药草。

然后将烟管递给西里尔。

「可以借个火吗？」

西里尔用火盆点燃贝尔塔婆婆手上的火种，抽了一口给她看。

证明这药草没有毒。

这是礼貌。

贝尔塔婆婆从西里尔手上接过烟管，自己也抽了一口。

「技术不错。配方也不坏，不过……」

「我知道。调配得不够完全，干燥也不够。在森林里移动的时候，从采集到调配都是我自己来。我自己也不满意成品。我想要工具和作业场所。」

「你不接娼妇的生意吗？」

「不是那块料。」

西里尔想要男人，却拒绝娼妇的工作。

「你赚得到钱哦。胸部很大，长相也很美。这样你还不愿意当娼妇吗？」

「我不擅长温柔对待别人……」

「啊哈哈……不是不愿意卖身，而是不会卖弄风骚吗……？」

「我出身粗野，不懂怎么取悦男人。」

西里尔认识贝尔塔婆婆。

他大致上能猜到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而且感应者的力量依然健在。

两人假装是初次见面，愉快地聊着天。

西里尔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你叫什么名字？」

「赫尔米娜……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贝尔塔。叫我贝尔塔婆婆就好。叫我婆婆太没礼貌了。」

贝尔塔婆婆把烟斗的烟灰抖进火盆里。

「话说，要不要吃饭？」

「我很想，但我身无分文……」

「唉……真是的，好大的胆子。我真是骄傲。还有工具、工作台、床铺和衣服也是必要的。」

「衣服应该不需要吧……？」

「别开玩笑了。那种品味差的衣服，我可受不了。我会帮你挑一套适合那副手套的高级服装。吃饭的钱和房租就当作是欠我的。你要好好工作，把欠我的钱还清！」

「……谢谢。」

西里尔老实地低头道谢。

「真亏你能忍受这种不协调的打扮。如果这里不是伊尔堡，你早就被拐走了……」

「谢谢你的忠告。我有点苦衷，不能脱掉这身衣服。诅咒……？」

「哼！我才不想听你那些无聊的借口。不想弄脏手套的话，就给我小心点……！」

贝尔塔婆婆大声怒吼，看起来有点害羞。

她不喜欢别人以为她是好人。

西里尔在入口屋找到了工作。

第6章、第一次的男人

贝尔塔婆婆做事很有效率。

来到地下室的贝尔塔婆婆，就像个站在前线指挥的古老强者，指挥着雇用的工人们。

然后，西里尔的作业场转眼间就完工了。

因为是日薪制，工人们的薪水压得很低。

「怎么样，这个作业场……？」

「不错，我很满意。」

没有窗户这点特别好。

阳光照不进地下室的作业场，让西里尔松了口气。

「这样就算在白天也能作业……」

坚固的作业台，以及收纳各种生药的药柜。

还有清洗器具用的水槽，以及用来萃取成分的火炉。

设置火炉的桌子上，还准备了排出烟雾与蒸气的烟囱。

火炉是魔道具，不用担心失火。

「因为是地下室，多少会有点湿气，忍耐一下吧。要小心注意，别让药草发霉……换气用风的魔法，操作盘在那里，魔石不够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便宜卖给你。」

「知道了……保险起见，我多做几个除湿用的吸水石。」

西里尔环视房间，满意地点头。

「还有清单上的道具类，明天就会送到。如果有什么不够的，就记下来……」

「啊……那看来最好开始在森林里采集材料。因为干燥很花时间，交货当然是越快越好吧……？」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投资在你身上的钱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也不是白吃闲饭的，吃饭的钱还是要省下来……」

「嗯，我很感激。」

「既然感激，就改掉你那粗鲁又自以为是的说话方式。难得是个美女，都被你糟蹋了……！」

贝尔塔婆婆说得没错。

难得从西里尔变成赫尔米娜。

虽然有很多不习惯的事，但既然要躲开佩利亚纳正教会的追缉，还是彻底扮演好女人比较好。

能利用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利用。

这么一想，刚才的说话方式就太引人注意了。

「我会注意的……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请告诉我。」

「只要有心就办得到嘛。这样说话比较舒服……对了，寝室怎么样？」

「很舒适，让我睡得很熟。」

「然后……你那件脏兮兮的穷酸衣服，你打算穿到什么时候？」

「…………穿到破掉，穿不下去为止吧？」

「开什么玩笑！」

贝尔塔婆婆气炸了。

贝尔塔婆婆受命于娼馆老板，负责帮娼妇们搭配服装或化妆。

新进娼妇如果不够机灵，贝尔塔婆婆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时间教育她们。

「我绝不允许不磨练女人味的懒鬼！」这是贝尔塔婆婆的座右铭。

西里尔的邋遢模样，让贝尔塔婆婆很火大。

「丑女就算了，美女穿破衣服可不行！」

西里尔被贝尔塔婆婆揪住衣领，带到裁缝店去。

之后又被带到鞋店和杂货店，不由分说地到处跑。

「这不是二手货，是订制品，所以很贵哦……不能抱怨哦。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奶子太大！」

新衣服、鞋子、配件，还有伪造的身份证，费用都加到西里尔的负债上。

不过，从地下室的改装费用来看，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负债一天比一天多。

不管怎么说，还是该开始工作比较好。

西里尔下定决心，等太阳下山后，就出发去采集药草。

◇◇

时间来到傍晚……

「清洁工」两人抵达伊尔堡的街道，抬头仰望气派的石墙。

「老大～接下来要从这里爬上去。」

丹尼斯指着营帐的屋顶。

那顶营帐就靠着伊尔堡的城墙。

如此一来，就能省下盖一面小屋的墙壁。

对入侵者来说，是绝佳的踏脚台。

「你这家伙还真轻巧，居然有办法爬这种墙壁……」

克劳德・基尔休骑在马上，一脸错愕。

「不过，我们已经知道西里尔进入城里了。」

「……俺觉得好麻烦。」

丹尼斯对克劳德的发言抱怨。

伊尔堡的街道，对佩利亚纳正教会来说是敌对区域。

附近的迷途森林里，有许多地点能挖掘到高质量的魔石。

更进一步来说，还有以魔法文明为傲的古代人遗迹。

因此，伊尔堡的街道聚集了许多偏激的魔术师。

魔术师和佩利亚纳正教会，从以前就水火不容。

「丹尼斯，男人就算觉得麻烦，也有该战斗的时候。」

「哎呀～俺很怕魔术师……」

丹尼斯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丹尼斯是肉体派，最讨厌魔法师。

一旦从手脚无法触及的远距离施放魔法，就会气得失去理智。

在丹尼斯眼中，魔法师是卑鄙无耻的敌人。

「兵分二路吧……我骑马来通过大门，顺便去佩利亚纳正教会调查机密资料，顺便浏览一下驱魔师名单。得联络教会本部才行……事情很多，丹尼斯你等夜深人静再爬墙，继续追踪臭味。」

「真的假的，老大……」

「我再三强调，你只能追踪，不准杀任何人，也不准起冲突。各种乐趣就等跟我会合后再享受吧……小心那些脑袋有问题的魔法师，被盯上可是会被欺负的。」

「拜托不要威胁我啦……」

「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搭档，怎么可能会威胁你。总之，你要小心。」

「知道了啦——！老大也是……」

「晚点见！」

丹尼斯不安地目送克劳德离去。

◇◇

丹尼斯等不到夜深人静。

因为他不擅长等待。

「天色暗了，没人会注意到爬上墙壁的丹尼斯。」

丹尼斯抛出绑着钩爪的绳索，勾住石壁。

以军营为立足点，身体太重了。

光是把背上的战斧放在屋顶，小屋就会崩塌吧。

丹尼斯以强韧的双臂力量，轻松爬上石壁，入侵伊尔堡。

「嘿，轻而易举……」

把回收的绳索收进背包。

走在昏暗的巷弄，追寻目标留下的气味。

然后，丹尼斯偶然间与前往采集药草的西里尔碰个正着。

追到这里来的气味突然变强，丹尼斯抬头一看，一名黑发女子走了过来。

在狭窄的巷弄擦身而过的瞬间，丹尼斯不小心低喃。

「……西里尔？」

女子肩膀一震，缓缓转过身瞪着丹尼斯。

女子的轮廓模糊，与黑暗同化。

在丹尼斯眼中，看起来是这样。

女子的嘴动了。

隐约听见呢喃声。

「吾乃舍弃痴心妄想，栖宿于梦幻的小小怪物……与永恒之夜为伍，孕育灾祸之黑虫的产卵器……漆黑之暗啊，聚集于此，覆盖吾卑贱的身躯……」

竖起耳朵一听，就知道那是咒歌。

女子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之中。

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乳香般的甘甜气味。

「糟糕，俺搞砸了……这下糟了！」

丹尼斯双手握紧战斧。

「你在哪里——？！」

丹尼斯环顾四周，但四周只有一片漆黑。

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刚才还隐约可见的巷弄前方灯火，如今连一盏也不剩。

原本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和星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粘稠的黑暗笼罩四周。

连声音也消失了。

是黑暗结界。

「西里尔，你这个卑鄙小人，到底躲在哪里！」

丹尼斯大吼。

膝盖不住颤抖。

冷汗从丹尼斯的额头滑落。

看来已经无法避免战斗了。

「这里是哪里……？」

丹尼斯不知不觉间，已经身在民宅之中。

眼前是一条昏暗的走廊。

不知从何处传来女子的低语声。

寻找声音的来源后，发现了一扇大门。

灯光从门缝间流泻而出。

「这是什么……？」

丹尼斯被门吸了过去。

他握住门把，将门推开。

「这家伙是……？」

房间里有巨大的白色肉块在蠢动。

「啊！」

黑发缠住丹尼斯的脚踝，一口气将他拉向肉块。

然后就被倒吊起来。

「可恶！我的武器呢……？」

他试图割断缠在脚踝上的黑发，却发现手上没有战斧。

不仅如此，他身上连件内衣裤都没有。

「噗呼呼～～噗、嘿嘿嘿嘿……！」

女怪脸上浮现出因喜悦而扭曲的笑容。

「咿……别过来，别过来这里。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丹尼斯被巨大女怪抱在怀里，像个孩子般哭叫着。

◇◇

西里尔与身躯有如啤酒桶的兽人擦身而过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直觉告诉他，对方就是「追踪者」。

西里尔认为这相遇得太早了，但他选择以直觉优先于思考。

他明明有留意消除痕迹，却无法放着追上自己的男人不管。

只能让他消失了。

西里尔消耗所剩无几的魔素，低声吟唱咒歌。

然后，现在……

男人倒卧在脚边。

是手持战斧的丹尼斯。

另一方面，西里尔的饥饿也到了极限。

所剩不多的魔素即将见底，存在仿佛就要消散。

「我忍不住了……」

西里尔从丹尼斯的下半身剥下衣物，目不转睛地盯着。

「好大……」

被诅咒缠上的男子，让那话儿勃起了。

「第一次居然是这玩意啊……」

西里尔红着脸这么说。

「不对，这是食物，不需要害羞吧！」

西里尔的胯下面对即将被吃掉的猎物，流出了粘稠的口水。

因为忍耐太久，他似乎有点失去理智了。

事到如今，「立定」已经不管用了。

西里尔放弃挣扎，跨坐在丹尼斯的腰上。

他用手扶着雄性器官，直接一鼓作气坐下去。

「呜……太大了……进来了……！」

西里尔的脸因为生理上的厌恶而抽搐。

眼角流下泪水。

「还差一点——啊啊——总觉得，那里要裂开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视疼痛与羞耻，咬紧牙关忍耐。

「嗯！」

粗大的部分通过了。

西里尔的屁股坐在丹尼斯的下腹部。

背脊窜过一阵恶寒，内心骚动不已。

「啧……身为男人，这样真的好吗……？不对不对，这是食物，这是食物。不可以想多余的事情！」

西里尔为了填饱饥饿，战战兢兢地摇晃腰部。

只是把面包放进嘴里是不行的。

不仔细咀嚼吞下去，就不算进食。

「啊——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西里尔改变角度，抽插的节奏忽快忽慢，扭动腰部，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这样吗……？还是说，这种感觉比较好？！」

他渐渐掌握了诀窍。

「哦，来了……」

结合部位开始跳动。

这是西里尔变成怪物后的第一次进食。

努力有了回报，总算达成了目的。

西里尔的胎，接住了命的奔流。

但是『饥饿感』并没有消失。

「还要更多吗？还需要更多吗……」

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一鼓作气做到底吧。

「可恶，既然如此，我就吸到你不再饥饿为止。」

西里尔豁出去了。

他甩动着黑发，扭动腰部。

激烈撞击的秘部，发出了湿润的声音。

拘束的连身裙布料裂开，露出了白色的乳房。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西里尔的身体，需要更多的『命(命)』。

一次两次是不够的。

「真丢脸……简直就像一头贪吃的猪一样。我、我才不要做这种丢脸的事……」

西里尔因为生理上的厌恶，而怠慢了『命(命)』的摄取。

说起来，这就是自作自受。

「呼、呼……我做得太过火了吗……？」

西里尔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看向躺在地上的丹尼斯。

在西里尔满足之前，丹尼斯的性命就耗尽了。

一如字面意思，让他升天了。

「啧！」

西里尔把裸露的乳房塞回连身裙的胸口。

丹尼斯衰弱的脸庞浮现淫荡的笑容，看着西里尔整理仪容。

那是一副邋遢又难看，看似幸福又可怜的死相。

「黑色的虫子啊，吞噬失去性命的肉块，将之啃食殆尽吧……」

吸取精气后的尸体，由黑暗收拾。

西里尔的长袜松开，化为无数只黑虫聚集在丹尼斯身上。

虫子们用餐完毕后，只留下丹尼斯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与背囊等装备。

虫子们爬上西里尔的脚，变回原本的长袜。

西里尔整理丹尼斯的行李，取出钱包与值钱的东西。

「战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不过还是放弃比较保险……」

西里尔现在被追杀，不想犯下无谓的失误。

「就送给赫尔米娜当玩具吧……」

西里尔将丹尼斯留下的遗物收集到脚边，沉入黑暗的深渊。

这样一切就消灭了。

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呜哦——今晚的药草采集要中止了。下半身使不上力……」

西里尔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

受到重力牵引的乳房，又差点从连身裙的胸口蹦出来。

「……啧！」

西里尔毫不掩饰烦躁地咂了嘴。

过度使用腰部的倦怠感与胯下的异物感，让西里尔心情郁闷。

每次用餐，身心都会疲惫不堪，实在很讨厌。

「而且……只要吃饭就会死人，不行啊。今后得小心别杀掉才行……」

要是不小心，恐怕会连能吃的食物都没了吧……

无止尽地贪求，会自取灭亡。

第7章、暴露的西里尔

从中央广场往西走，在毫无生气的一隅，佩利亚纳正教会的教堂就盖在那里。

伊尔堡的教堂，墙壁上到处是黑炭，看起来相当破旧。

这是喝醉酒的魔法师们，半开玩笑地用魔法攻击的结果。

不是过去发生的事，而是现在也偶尔会发生的野蛮行为。

负责管理这种教堂的，是像把一只脚伸进棺材里的落魄祭司。

简直就像穿着祭司服的木乃伊。

祭司的名字叫多米尼克。

很明显是被贬职，被发配到这个地方。

祭司落魄，助理祭司则是落魄到极点。

年纪轻轻就被踢出晋升之路的助理祭司，名叫加米尔。

灰色头发，混浊的眼睛是他的特征。

这两个人，就像在证明就算皈依佩利亚纳正教会，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当然，到处都看不到前来礼拜的信徒。

克劳德・基尔修自称「清洁工」，前往资料室。

平常应该管理得很好的资料室，现在却成了垃圾场。

「这下可好，白跑一趟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早就知道教会那帮人渣没一个好东西，但没想到连建筑物和纪录都不可信……」

克劳德故意大声抱怨。

两名圣职人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哼！」

克劳德一脚踹向快要倒塌的档案柜。

夕阳从窗户照进室内，克劳德的影子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上拉得很长。

「太可恶了。要是找不到驱魔师名单，就无法得知西里尔的详细情报……！」

克劳德叹了口气。

照这个情况看来，就算把信寄出去，恐怕也寄不到教会本部。

必须骑马到位于其他城镇的教会。

现在必须咬住目标，根本没有时间写调查报告。

「清洁工」的任务是清洁，不是调查目标。

要求提出调查报告的本部根本有问题。

「不管是活捉还是杀掉，事后报告就好。没必要在这里久留，赶快把事情办完……！」

克劳德在教堂里等待丹尼斯前来会合。

但是过了深夜，到了早上，丹尼斯还是没有现身。

「我的搭档啊，你被西里尔那家伙干掉了吗……？」

克劳德的眼中泛起泪光。

丹尼斯很强。

身为兽人的丹尼斯生命力旺盛，就算受了点伤也能若无其事。

他拥有能轻易击退三、四名重装骑兵的力量。

虽然讨厌魔法师，但也不是会输的男人。

如果会输，那对手就是未知的敌人。

西里尔是克劳德能想到的唯一人选。

「我要报仇……」

克劳德露出獠牙。

那是长年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伙伴。

也是克劳德变成尸食鬼后，唯一的朋友。

虽然有点笨得像只笨狗，但仍是值得信赖的亲人。

克劳德的眼泪没有一丝虚假。

然而，失去丹尼斯的克劳德，很难找到西里尔。

「只能向教会本部请求新的搭档了。」

克劳德离开教堂，跨上马背。

虽然不甘心，但只能暂时撤退。

◇◇

西里尔是夜行性动物。

白天几乎都在睡觉，晚上才开始活动。

娼馆的女人们也是过了中午才开始活动，直到半夜才结束。

「你也要在中午前起床！」

因为贝尔塔婆婆的关系，西里尔也必须在中午前起床。

他有时要我烧水，有时要我煮饭，有时要我帮忙做点杂事。

由于有贝尔塔婆婆帮忙，所以帮忙做点杂事倒也不至于太辛苦。

而且，西里尔跟娼馆的女人一样，可以泡热水澡，还可以在桌上吃白饭。

敢抱怨就会遭天谴。

虽然西里尔不喜欢白天的阳光，不过跟娼馆的女人们一起吃饭，听她们聊工作上的事，倒也颇有收获。

在娼馆的工作，很适合用来满足西里尔的饥饿。

从多名客人身上获取命（命力），感觉既安全又有效率。

而且，不用特地诱惑或袭击对方，男人就会主动上门。

只是西里尔并不打算以娼妇为业（职业）。

他只是在寻找有效率的进食方式。

「想什么时候来店里就什么时候来，好像有点困难耶……」

当红名妓安妮特可爱地歪着头说。

「啊哈哈……客人很任性，一旦看上眼就会叫人家过去。就算身体有点不舒服，也不能休息……」

以技巧派受到好色之徒喜爱的米歇尔补充说明。

「没看上眼就没关系吗……？」

西里尔一脸认真地问。

「噗……这样根本赚不到钱嘛。喂，贝尔塔婆婆，赫尔米娜在胡说八道了……！」

相当于两人前辈的艾妲应付不了西里尔，向贝尔塔婆婆求救。

「别管他，那家伙脑袋有问题……！」

贝尔塔婆婆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赫尔米娜，如果你想一边调合一边接客，我可以帮你。我还有空房间……」

回到酒店后，贝尔塔婆婆搂着西里尔的肩膀低声说：

「谢谢你，贝尔塔……我本来打算在有空的时候，去大姐她们那里混口饭吃。如果你愿意借我房间，就帮大忙了。」

所谓的混口饭，指的是频繁造访妓院的客人随从或护卫。

他们在主人享受的时候，经常在贝尔塔婆婆的店里喝便宜酒发牢骚。

西里尔的计划就是把这些男人一个个吃干抹净。

用零用钱程度的金额出卖身体，射完精就滚蛋。

没有模拟恋爱，也没有特殊服务。

用便宜的价格解决人数。

西里尔向贝尔塔婆婆表明这个计划后，她回了一句「不错哦……！」的赞美。

贝尔塔婆婆是个连零钱都要赚的人，工作态度十分积极。

不过，与其说是贝尔塔婆婆的个性，不如说是刻意营造的形象。

说穿了，贝尔塔婆婆的兴趣是赚钱。

只要投资的钱翻倍回来，她就会举办酒宴。

她喜欢的是赚钱，不是钱。

吃完午餐、泡完澡，就是西里尔的自由时间。

这段时间，西里尔会在工作间默默工作。

地下室没有阳光，跟晚上没两样。

「真没想到，我居然会讨厌太阳……」

西里尔检查室内晒干的药草，从充分干燥的药草中，依用途切下需要的分量。

切好的生药收进药柜，不够的生药写在便条上。

太阳下山后，西里尔会去森林采集便条上写的原料。

森林里没有的，就去镇上的药草行买齐。

以上就是西里尔的一天。

安全又舒适，隐藏在黑暗中的药师的日常生活。

不过，西里尔在调配时，养成了大吼大叫的坏习惯。

「可恶～！好碍事哦，这个巨乳！」

西里尔还没习惯大胸部的生活。

◇◇

「哎呀哎呀，明明欠了一屁股债，居然还有心情在店里发呆，你真是好命啊～」

贝尔塔婆婆骂着把沉重乳房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发呆的西里尔。

「嗯，我做了新的配方，正在犹豫要不要卖……」

「那是什么啊……？既然做了就卖啊！」

「虽然非常舒服，但是成瘾性很高。可以预测身心都会变得破破烂烂。是会让人变成废人的甜美毒药……」

「那好，我买下来……」

贝尔塔婆婆伸出手催促道。

「可是那是毒药哦……？」

「世界上也有需要毒的人啊……别啰嗦了，快给我！」

「嗯～」

「听好了，赫尔米娜。毒这种东西，就算告诉客人是毒，只要有人买就没关系。不是吗……？」

「……确实。我觉得贝尔塔说得对。」

西里尔深深地点头。

「来店里时最先给我看的那东西，还没做好吗？」

「啊～因为得意忘形做太多了，我讨厌用大布袋把东西扛上楼梯，所以叫了收购人搬上去……」

「啧……！我认识一个跟你很像的男人，那家伙也是个厚颜无耻的混蛋，是个很会调合毒品的冒牌药师，还会做小偷。最气人的是，他嘴巴很甜，每次都被他哄得团团转。这点也跟你很像……」

「是哦。」

「西里尔，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

西里尔吓了一跳，但装傻到底。

「真的吗……？」

「真的不认识。为什么……？」

「毒品的配方，跟那家伙一样。药师不会把自己的配方告诉别人吧，尤其是毒品。师父也不会把毒品的调合方法教给徒弟。可是，为什么配方会一样呢……？」

贝尔塔婆婆用手指抚摸西里尔的黑发，问道。

「嗯～我想是巧合吧。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药师，最终的目标都一样……」

「是吗？是吗……那就当作是这样吧……啊啊，那件新衣服很适合你哦，黑色果然好看。再订几件一样的吧，反正你也不会自己去买！」

「……谢谢。」

西里尔一直穿着那件新的黑色连身裙。

就算被泥巴或草汁弄脏，他也不会洗。

因为没有替换的衣服，所以没办法洗。

在贝尔塔婆婆的提醒下，西里尔才想到要买替换的衣服。

从一般女性的常识来看，西里尔的邋遢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西里尔……我是可以接受你骗我，但是维内里奥可不会放过你。他说最近会来找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

西里尔把脸埋在桌上的手臂之间，沉默不语。

这是西里尔遇到麻烦时，从以前就常有的习惯。

第8章、娼馆的便利屋

「你、你这无礼之徒——！」

「呀啊——！

看似高级的茶壶从娼馆二楼落下，砸在石板地上摔得粉碎。

陶器摔破的「匡啷！」一声巨响，让在娼馆前待命的随从们转过头来，仰望主人所在的房间。

西里尔坐在摊贩的矮桌旁，正吃着涂了甜辣酱的串烧。

他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黑色连身裙，而是质地轻薄到几乎能看见肌肤，长度到大腿的睡衣。

颜色是白色。

白色睡衣在乳房下方系了一条黑带。

由于胸口开得很低，乳房有一半裸露在外。

不仅如此，即使不特别留意，也能从布料上看出乳头位置。

这是贝尔塔婆婆为西里尔准备，方便他在娼馆帮忙时穿的煽情服装（洋装）。

不是穿在摊贩露天的衣服。

「唉，果然。是艾妲姐的房间啊……」

西里尔仰望茶壶被扔出的房间，叹了口气。

今晚，艾妲正在服侍一位脾气古怪的中年贵族。

这位中年贵族大人平时暴饮暴食加上运动不足，最近身体明显衰弱，非常在意那方面的不顺。

他个性神经质，是个非常难搞的客人。

而且，还是治理这块土地的领主大人。

所以才会交给经验丰富的艾妲，但这对当事人来说却是下下签。

即使是八面玲珑的艾妲，面对一个勃不起来的暴躁男人，想必也没办法安抚吧。

「赫尔米娜，来帮忙。艾妲会被他弄伤的……」

保镖罗尔夫跑到西里尔身边，对他耳语。

今晚贝尔塔婆婆出门了，不在这里。

贝尔塔婆婆拜托西里尔，要他趁她不在时处理麻烦。

「拜托，我们没办法出手！」

罗尔夫催促西里尔。

如果是一般的小混混，罗尔夫会带着部下说服对方。

不会跑到西里尔身边。

「贵族大人吗～」

娼馆的保镖们没办法把贵族当成小混混一样对待。

如果是领主大人，就更不用说了。

「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他是为万人着想的优秀统治者，是个好人。所以，你要好好把事情解决掉！」

「真不讲理。」

罗尔夫出马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说起来就是伊尔堡的父老。

他保护领民不受佩利亚正教会的迫害，是个强大的领主。

他是大家的父亲，不能做出有损他威严的事。

丑闻也是禁忌。

这种时候。

罗尔夫擅长的是把人的手脚关节反折，或是把人用草席捆起来丢进河里，这种有效的说服手段就不能用了。

如果不妥善处理，避免事情闹大，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不过，这跟西里尔无关。

如果知道深谋远虑这个词，就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西里尔的危机管理能力，差到极点。

『用腹上死的方式解决吧……？』

不，再往前一步。

点到为止就好。

麻烦的男人，等咬住后再丢。

要让他活着，就让他衰弱到说不出话，再请他回去就好。

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不会造成任何麻烦。

只要用魅惑，应该就有办法。

西里尔想到这种程度。

「拜托你，赫尔米娜……」

不知道贝尔塔婆婆灌输了什么观念，罗尔夫似乎很依赖赫尔米娜。

对西里尔来说，罗尔夫非常烦人。

「唉～这个请你帮我保管哦。不可以吃掉哦……」

「咦……不是，这个？」

西里尔把吃到一半的串烧交给罗尔夫，懒洋洋地从矮桌后站起身。

「为什么吃这种便宜的吃食……买新的不就好了吗？」

罗尔夫指着串烧抱怨。

「我欠了一屁股债。贝尔塔给我的零用钱只够买这个……」

西里尔摇晃着形状姣好的乳房，前往娼馆。

「零用钱，你是小孩子吗……？」

罗尔夫目送西里尔的背影离去，手里拿着吃到一半的串烧，表情变得十分窝囊。

凶恶的长相都白费了。

西里尔肚子饿了。

即使啃了丹尼斯，饥饿感也没有得到满足，在那之后也没有啃过男人。

她差不多开始想要了，所以就算对方是癖好很强的贵族大人也无所谓。

反正只要跨上去，榨干对方到动弹不得就好。

「欧德的补充不能轻视，今晚是第二次，要做得漂亮点……」

西里尔丝毫不打算倾听客人的不满。

他打算用魅惑之力强行压制对方。

在娼馆的走廊上，被客人放过的娼妇们聚集起来，从暗处担心地注视艾妲的房间。

布鲁克哈特伯爵的怒吼声与艾妲的惨叫声响起，家具被破坏的声音嘈杂地回荡，娼妇们害怕地缩起脖子。

「好了好了，各位，站在那种地方发呆的话，会错过有钱男人的哦。艾妲大姐就交给我……请回大厅吧。」

「啊——知道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快点救她出来啦——」

「艾妲大姐好可怜……！」

西里尔对娼妇们点头，靠近艾妲的房间。

引起骚动的麻烦人物，会让好客人远离店里。

西里尔如果放任妨碍营业的行为，会惹贝尔塔婆婆不高兴吧。

既是债权人也是屋主，知道赫尔米娜真实身份的贝尔塔婆婆，西里尔希望她总是心情愉快。

◇◇

罗尔夫将串烧交给西里尔，盯着被切成两半的肉块思考。

『赫尔米娜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对担任娼馆保镖的罗尔夫来说，名叫赫尔米娜的女人是个朴素又不起眼的女人。

「不化妆，服装品味也差到极点。邋遢又散漫，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连一句讨男人欢心的台词都不会说，老是躲在暗处发呆……」

她是个黑发亮丽的美女。

形状姣好的大乳房也可以列入评价。

即使如此，罗尔夫还是不懂她为何会受到贝尔塔婆婆的青睐。

老实说，罗尔夫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看到赫尔米娜时，为什么会勃起。

只要接近赫尔米娜，就会刺激到某种性冲动的源头。

「啊啊，是洗澡啊——」

罗尔夫的脑中浮现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景象。

那是他硬是封印在心底深处的黑暗欲望。

「帮妹妹洗澡时，鸡鸡硬起来了。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妄想侵犯妹妹，一边撸管……」

在妄想即将化为现实的前一刻，罗尔夫舍弃了故乡。

一方面是因为他渴望凌辱年幼的妹妹，一方面是因为他也爱着她的笑容。

罗尔夫的妹妹妮娜，并不是个即使被哥哥施暴也能保持微笑的坚强少女。

「赫尔米娜那装傻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妹妹吗……？还是说，她像少女般对男性缺乏戒心，和妮娜的气质重叠了……？」

无论如何，罗尔夫察觉了自己隐藏的阴暗欲望。

「妮娜已经嫁人了吗……」

罗尔夫记忆中的妮娜年幼模样，溶入意识的黑暗之中消失了。

已经无法在脑中描绘出她的身影。

而罗尔夫正在帮忙洗背的少女，有着一头黑色长发。

妮娜的头发不是黑色的。

「怎么会这样……」

现在罗尔夫想凌辱的，是赫尔米娜。

「我被她魅惑了吗……那家伙，不是个普通的土气女吗……」

罗尔夫将西里尔交给他的，吃到一半的串烧放进嘴里。

心脏剧烈跳动。

一旦察觉，就忍不住想插进赫尔米娜的体内。

「贝尔塔婆婆的指示，我总算明白了。她叫我『贵族要是闹事，就交给赫尔米娜处理！』的时候，我还担心她是不是老糊涂了……原来没什么，那个女人是掳获男人的魔女……」

罗尔夫推测到这里，心想「既然魔女主动邀请，就算袭击她也没关系吧」。

就算用蛮力凌辱赫尔米娜，也不用担心会害妹妹（妮娜）失去笑容。

◇◇

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统治着包含伊尔堡城镇与迷途森林在内的广大区域。

迈尼兹圣王国的贵族议会，分为教会支持派与魔法拥护派两派。

两派之间的差距压倒性地大，无论再怎么挣扎，都无法颠覆教会支持派的优势。

迈尼兹圣王国没有魔法拥护派的容身之处。

发言权也非常微弱。

而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是坚定的魔法拥护派。

只要出席贵族议会，到处都充满敌人。

然而德曼提亚斯伯爵家，拥有足以守护领土的武力与财富。

祖先代代以来，都厚待魔法师与炼金术师，结果在魔法研究方面，他领无法望其项背。

在魔法技术开发与原理发现方面获得协助，迪曼提亚斯伯爵领的税收达到高水平。

从其他领地逃进来的兽人们，也认真工作到令人惊讶。

虽然偶尔会有罪犯引起骚动，但大多都由城镇的领导者们处理。

不给迪曼提亚斯伯爵家添麻烦，是主张自治权的领导者们的气概。

尽管与佩利亚纳正教会对立，布鲁克哈特・迪曼提亚斯伯爵与领民们的关系依然良好。

以好听的场面话与利益为诱饵笼络，以权力威胁等，没有做出变节的行为，提升了布鲁克哈特伯爵的信用。

可说是罕见的顽固。

总而言之，这种顽固被家臣与领民们视为美德。

凛然且不可动摇的统治者，总是成为弱者的盾与矛。

虽然是非常美好的志向，但没有人能够一直维持那种紧张感。

布鲁克哈特伯爵的压力，不是普通的大。

布鲁克哈特伯爵想从家庭获得疗愈。

然而，心爱的妻子将丈夫当成神一样崇拜，无法给予他心灵上的疗愈。

扮演统治者扮演得太过强势，回到家后还得扮演强势丈夫，布鲁克哈特伯爵的心已经疲惫不堪。

「艾薇妮是个依赖心很强的女人。身为妻子很可爱，能激起我的保护欲。再这样下去，我居然还向艾薇妮寻求心灵上的慰藉，未免太过分了……」

最近，布鲁克哈特伯爵的男性机能变得让人不放心。

很明显是心理因素。

「所以我才想买个女人来发泄一下……结果却……」

对布鲁克哈特伯爵来说，他深信「只要接受娼妇的悠闲服务，自然就会勃起……」。

然而，性技专家却向他道歉说「我办不到」。

平常克己心很强的布鲁克哈特伯爵，终于克制不住情绪，发飙了。

即使对部下怒吼，布鲁克哈特伯爵依然不忘理性，如今却眼眶泛泪。

「请大发慈悲……伯爵大人，请您大发慈悲……！」

跪在地上恳求原谅的娼妇，看起来非常碍眼。

真想大声喊「我才想求原谅！」。

发现自己无法再振作起来的布鲁克哈特伯爵，发现自己想依赖某个人撒娇。

就只是希望对方能让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唔……？！」

「打扰了。我叫赫尔米娜。我家娼妇（小妞）似乎冒犯到您了，实在非常抱歉。因此，我想由我来服侍您……可以吗？」

赫尔米娜以极为自然的声音询问，安抚了布鲁克哈特伯爵狂乱的心。

她的声音中不带一丝胆怯，也感受不到任何紧张，充满了沉稳。

让人稍微想象得到，对方是个个性温和的人。

就算自己发脾气，也会用笑容安抚自己的女人。

柔软的胸部与温暖。

以及爱抚。

「我可以……开门吗？」

布鲁克哈特伯爵忽然想起自己年幼时，甚至不知道责任为何物。

想起已故母亲那双温柔的手，以及丰满的乳房……

想起她总是用温柔的声音，对自己关怀备至。

「进来吧……」

布鲁克哈特伯爵允许西里尔入内。

第9章、敲心门的女人

「那么，打扰了。迪曼提亚斯老爷……」

西里尔开门进入房间后，首先在视野角落确认艾妲平安无事。

在油灯的灯光照耀下，艾妲脸颊红肿地哭泣，但没有流血。

看起来没有受到内脏受损的猛烈撞击、脱臼或骨折。

只是被布鲁克哈特伯爵的粗暴吓到，受到打击而害怕而已。

西里尔松了口气，将意识转向房间的状况。

艾妲迎接贵族的房间里被弄得一团乱，呈现惨不忍睹的景象，但被破坏的家具摆设价值有限。

毕竟贝尔塔婆婆不可能把昂贵的艺术品或工艺品装饰在娼妓的工作室里。

就算只是便宜货，也要让客人觉得高级，才是贝尔塔婆婆的乐趣。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客人看起来不太高兴之外……

「退下，艾妲……」

西里尔向布鲁克哈特伯爵深深低头致意后，将艾妲赶到房间外。

「是……那么，恕我失陪了。冒犯您，实在万分抱歉，伯爵大人。」

艾妲也低头，乖乖接受指示。

艾妲没有对赫尔米娜（西里尔）与平常不同的言行起疑，乖乖听从指示，正是她聪明的地方。

她理性地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碍眼的自己从客人视野中消失……」。

以西里尔来说，艾妲非常好使唤。

西里尔从衣柜拿出长袍，帮布鲁克哈特伯爵穿上，同时说道：

「请让我招待您到我的房间……大人的衣服，我之后再请人送过去。」

他顾虑到，应该要若无其事地隐藏那根没有勃起的玩意儿。

「嗯！」

布鲁克哈特伯爵没有反抗，握住西里尔伸出的手。

这样一来，就搞不懂他们刚才在争执什么了。

西里尔的计划是，救出遭到暴行的艾妲，不由分说地魅惑贵族，吸精到对方失去反抗的力气。结果才刚开始就扑了个空。

不如说，接下来该怎么进行才好……？

西里尔乖乖牵着布鲁克哈特伯爵的手，带他到备用房间。

那是发生接待纠纷时使用的隔离房间。

在装潢沉稳的空间里，没有任何煽情男女情事的要素。

「请您在这边的座位上稍事休息。我立刻为您泡一壶能舒缓身心的药茶……」

西里尔将自制的抹香投入香炉。

具有镇静效果的柔和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他使用随时都煮沸的热水，加入自制的药草冲泡成茶。

并在一旁含了一口具有强烈催淫效果的麻药。

因为现在的情况，让他无法保持平常心。

必须让生理上的厌恶感变得迟钝。

「需要我为您试毒吗……」

西里尔将茶具放在布鲁克哈特伯爵面前，跪在椅子旁边静静地询问。

「不需要。我感受不到你的恶意……」

布鲁克哈特伯爵静静地啜饮西里尔泡的热茶。

「今晚的兴致被扫光了。不必跟我交合也无妨。」

「什么……？」

被布鲁克哈特伯爵拒绝性交的西里尔，打从心底感到困扰。

直到不久前，他都是以驱魔师的身份过着生死交关的每一天。

身为娼妇，实在无法说出取悦客人的话语。

跳舞、魔术、色情表演，他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说到底，西里尔并不擅长与人交谈。

即使如此，他仍是个感应者，所以至今为止都活得不受他人厌恶。

因为他能在适当的时机，说出对方想听的话。

至今为止，他从未说过有逻辑性的话，或是进行有意义的对话。

更别说是说出能让娼馆客人开心的话题，就算倒着说，他也说不出半句。

在尴尬的沉默支配房间时，西里尔的视线停留在挂在墙上的熟悉乐器上。

「啊……」

那是从骑马民族传承给旅行艺人，名为「利瑟亚」的擦弦乐器。

小型共鸣箱与琴竿可以轻易分解，方便携带。

三根弦是以羊肠扭合而成。

以马尾做成的弓摩擦弦线，演奏乐曲。

「来演奏一曲吧……」

西里尔开始演奏利瑟亚。

「哦，真令人期待。」

布鲁克哈特伯爵原本不悦的表情，顿时绽放笑容。

「请稍等一下……」

西里尔拿起利瑟亚，以手指拨弦。

他一边缠线调音，一边歪着头，准备开始演奏时，察觉到异样的原因。

位置固定不住。

「唔……！」

大乳房很碍事。

西里尔总是与死亡的恐惧结伴旅行，学会了用莉赛亚发泄压力。

所以他擅长的曲子都是指法激烈，无法冷静演奏的曲子。

「没办法……」

西里尔露出遥望远方的眼神。

将莉赛亚共鸣箱放在大腿上，将长笛竖立起来，开始演奏。

她是以左手支撑长笛，右手拉弓。

然而，长笛却被乳房压住，无法回到原本的位置。

她必须将长笛往前倒，让长笛离开身体。

巨大的乳房妨碍了莉赛亚，让她无法演奏激烈的曲子。

「那么，草原的幼马……」

「哦哦，真是首适合春天的曲子。」

草原的幼马，是初学者会学习的缓慢曲子。

这首曲子描写了春天在草原萌芽的喜悦，以及小马与母亲走散的寂寞。

草原的雄伟与独立的不安，以及温柔鼓励的风声……

由于姿势不同，无法随心所欲地演奏。

左手在长笛上徬徨，按弦的时机也错开了。

节奏乱了，声音也拉长了，曲子的开头就像初学者一样笨拙。

『太烂了……！』

不能在这里放弃。

艾妲大姐已经失误了，自己不能再失误了。

西里尔打起精神，集中精神演奏。

无论如何，都必须让莉赛亚回到自己的支配之下。

不久，莉赛亚的手终于习惯，小马在绿色的草原上奔驰。

小马寻找母亲嘶鸣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

「哦，一开始我还以为不是同一首曲子呢……原来如此……这的确是草原上的小马。」

「这是我自创的变奏。因为很久没弹了，所以有些地方弹得不太流畅。」

西里尔的焦虑与和缓的曲调，在魅惑的力量下结合在一起。

过去的日子，鲜明地复苏。

保持童心……

伴随着绝妙的摇曳音色，黎榭莉亚的演奏让听者的心变得惆怅。

小马在远处发现母马，精神抖擞地跑回去。

主旋律的反复，传达出小马的喜悦与安心的模样。

妈妈。

向母亲撒娇的顽皮小鬼。

在留下些许余韵后，莉赛亚的演奏结束了。

「你的琴艺不错。赫尔米娜……？你的名字是赫尔米娜吧。」

布鲁克哈特伯爵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泛出泪光。

「是的，大人。您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

西里尔抬起头来回答。

「嗯，你会弹春宵吗？」

「会……」

「这是我亡母喜欢的曲子。可以拜托你吗……？」

「当然。」

西里尔的左手按住琴弦，右手拉弓演奏出第一个音符。

春宵也是一首静谧而恬适的曲子。

以在河边夜路散步的年轻恋人为意象，是一首充满情调的曲子。

布鲁克哈特伯爵闭上眼睛，沉浸在西里尔的演奏中。

「你以意想不到的发展，以我从未想象过的形式给予我疗愈。」

这是听完曲子后，布鲁克哈特伯爵毫无虚假的心情。

他并未与女人肌肤相亲，却得到了想要的慰藉。

「老爷，您预定要留宿。需要我准备酒菜吗？」

「不，不需要……」

「我没有学会任何技艺，也没有学问。如果老爷希望，我可以叫其他姑娘……」

「不用担心，不需要费心……不过，如果你能实现我的愿望……」

布鲁克哈特伯爵欲言又止。

「是……请尽管吩咐。」

布鲁克哈特伯爵希望赫尔米娜陪他睡觉。

他拜托西里尔，要她像母亲一样。

西里尔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答应了这个愿望。

然后，她看着布鲁克哈特伯爵吸着乳头入睡的模样。

「真的睡着了……」

用餐的预定延期了。

在娼馆招待客人的酒菜非常豪华，分量也很多。

西里尔原本指望那些料理。

「这样肚子饿，睡不着。」

用零用钱买的串烧，还放在罗尔夫那里。

「……！糟糕，药现在才生效。」

西里尔一边被催淫剂的效果烧得全身难受，一边用手臂抱住布鲁克哈特伯爵的头。

「哈啊——大腿好痒……」

从女阴渗出的爱液，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勃起的乳头令人心痒难耐。

「早知道就不吃药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

◇◇

「西里尔……！」

回到入口屋的贝尔塔婆婆，看到西里尔目送布鲁克哈特伯爵离开才上床睡觉，于是把他叫醒。

「西里尔，你昨晚的工作做得不错嘛……我听说布鲁克哈特伯爵心情很好哦！」

「贝尔塔……西里尔、西里尔，烦死了。我叫赫尔米娜……」

西里尔一脸嫌麻烦地回答。

「你也是，只要有心就办得到吧……」

贝尔塔婆婆说出孩子被父母说教时，最会感到火大的话。

当然，原本想无视贝尔塔婆婆的西里尔也火大了。

「……所以呢？你是想说，这样就能提高零用钱吗？」

明明可以住嘴，他却立刻回嘴挖苦。

「不是，已经中午了，我是来叫你起床的。」

「我刚刚才睡着。」

西里尔虚弱地抗议。

「你是打算把汲水做饭这种苦差事，推给一个快死的老太婆吗！」

「一个快死的老太婆，昨晚一整晚都在干什么啊。肯定是在赌博吧……！」

西里尔气得完全清醒了。

「没错。老太婆在死之前，就不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吗？！」

吵成这样，根本没法睡觉。

西里尔只能不情愿地离开床铺。

「鬼老太婆……」

「别废话了，赶紧换衣服去打水！」

西里尔脱掉睡衣，换上了黑色连身裙。

贝尔塔婆婆拍了拍西里尔的屁股。

「嘻嘻嘻嘻嘻……昨晚就是用这个屁股，拼命干活的吧……」

「哎，吵死了。我只是陪贵族睡觉而已！」

「……陪睡？」

「对……就是陪睡」

「那……布鲁克哈特伯爵连一次都没做就走了？」

贝尔塔婆婆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连前面都没进去。我也没摸贵族大人的那个」

「唉……莫名其妙。那家伙到底满足于什么才回去的啊……？！」

西里尔从烦恼的贝尔塔婆婆身边走过，前往与妓院共用的水井。

西里尔走下狭窄的楼梯，乳房在胸口弹来弹去。

「呐，赫尔米娜，可以告诉我吗……布鲁克哈特伯爵到底对什么感到满足……？」

「天晓得，谁知道呢～？」

西里尔不打算告诉她。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布鲁克哈特伯爵逼他扮演母亲。

要是告诉贝尔塔婆婆，她只会半开玩笑地揶揄（捉弄）他。

「谁会告诉你啊……！」

为了保护布鲁克哈特伯爵的名誉，乳房啾啾事件必须保密。

第10章、午后的伊尔堡…

托比亚斯・柯尼沃斯是皮耶特教会的教堂与教区的司祭，同时也是隶属于教典侍奉者组织的其中一名指导员。

现在，需要引导的尸食鬼跪在托比亚斯的脚边。

「克劳德・基尔修……如果你所告知的消息属实，就必须向组织的高层报告。」

「消息是属实的，没有说谎的理由……」

「请再说明得清楚一点。」

托比亚斯用手指抵着下巴，要求克劳德说明。

托比亚斯司祭的举止沉稳，而且引人注目。

他的外表宛如白百合般清秀，却又散发出些许的性感魅力。

教典侍奉者大多拥有年轻的外貌。

他们整体来说都很健康，充满自信的声音让人感受到知性。

与一般圣职者不同，他们不会以粗鲁的态度恐吓他人（人）。

不过，他们更加冷酷无情。

他们的优越意识，已经到了从安全的高处玩弄他人性命的程度。

佩利亚纳正教会也隐藏着教典侍奉者的组织，他们一心一意地追求着神的智慧。

他们是被【超越者】迷住，信奉睿智的一群人。

是一群舍弃人类的躯壳，试图成为伟大之神的集合体。

对托比亚斯司祭来说，克劳德不过是组织派来的棋子。

不过，他并非普通的棋子。

而是贵重的棋子。

具备正常的智慧，能够按照时间顺序说明状况的怪物（禽兽）并不多。

大部分的怪物（禽兽）都是只能消灭的魔物。

「我和丹尼斯两人按照指示，在现场待命。如果有必要清扫（・・）的话，可以立刻行动……」

「嗯。」

「驱魔师们开始封印作业后，周围的状况就突然改变了。【夹缝（哈萨玛）】似乎消失了，瘴气也在转眼间变淡……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回来。」

「瘴气变淡后，你们等了多久……？」

「观察状况，大约一刻（两小时）左右。」

「原来如此……看来你的行动没有疏漏。」

「毕竟我们也赌上性命了……不想被异界消灭的余波波及。」

「你和丹尼斯受到诅咒的可能性很低。这点不需要考虑吧。」

托比亚斯司祭大方地点头。

「于是我和丹尼斯做好与怪物（禽兽）一战的觉悟（说谎）等待。然而，克劳塞维兹家却没有任何人现身。」

「死角呢？监视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无法掌握的区域……？」

「我和丹尼斯负责的区域……除非是能力特别强的异能者，否则不可能漏掉。」

克劳德巧妙地撒了谎。

他可不能说自己跷班，跑去享受凌虐见习驱魔师的乐趣。

要是这么做，肯定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这么一来……被魔合而生的异能者，应该很擅长隐藏行踪吧。」

「是的……我们只能依靠气味。从掉落在宅邸遗迹的尸体和遗留物品，锁定不在场的人。」

「西里尔就是其中之一吗……？」

「这点不会有错。因为没找到那家伙的遗体，而且身份证和教典一起被丢弃。项链的锁链没有断裂，代表西里尔丢弃了自己的身份证。身为探索者的丹尼斯追踪气味，来到伊尔堡的街上……」

克劳德说完该传达的事情后，瞄了托比亚斯司祭的表情一眼。

看来没有穿帮。

由于报告内容相当严重，司祭似乎没有意识到克劳德等人的偷懒和脱序行为。

「这下麻烦了。西里尔舍弃身份证这点，无法忽视。他拥有自我，能够思考，还选择与佩利亚纳正教会决裂。那个怪物毫无疑问是叛教者。」

「我认为这家伙是危险的敌人，所以追踪时也很谨慎。」

「于是……你和搭档丹尼斯分头行动，进入伊尔堡。但是等到隔天，你也没能再见到他……」

「没错……丹尼斯虽然笨，但不会违背和我的约定。他没出现在会合地点，是因为被杀了。那个偏僻的城镇里，不可能有能打倒丹尼斯的强敌。丹尼斯的逃跑速度很快！」

「所以，你认为是西里尔杀了丹尼斯……你是这么想的吧……很好，如实向上头报告吧。等你得到许可，我再介绍新的探索者给你当搭档。」

「谢谢您，托比亚斯教员……」

克劳德跪伏在地，亲吻托比亚斯司祭的圣衣。

「现在先让疲惫的身体休息吧。然后一起祈祷丹尼斯的灵魂能够安息……」

「遵命……」

教典奉侍者的教导员，同时也是使役非人怪物（禽兽）的驯兽师。

◇◇

伊尔堡是个充满活力与喧嚣的城镇。

非法移民在此定居，四处流浪的兽人逃进这里，异端研究为生的魔导师与炼金术师以此为据点，认真的领民们则汗流浃背地工作。

是个如此混沌的城镇。

因此，从白天开始纷争就从未间断，趁火打劫的窃盗与强暴妇女等行径也是家常便饭。

居民的生活之所以能勉强维持，都是多亏武力统治各区域的头目们。

小气的恶棍会被踢屁股，被灌输城镇的规矩。

即使如此，要是行为不检点，就会被带到迷途森林，成为魔兽的饲料。

对反抗的小混混身体下毒，放在采掘魔石的工作现场附近。

被处以私刑的小混混被魔兽吃掉，一旁的采掘工们则勤奋地捡拾魔石。

魔兽被驱除，采掘工们就能安心地收集魔石。

死刑犯也不会浪费。

会强迫他们协助采掘的安全。

给城镇添麻烦的人，就该为城镇做出贡献。

即使看似毫无秩序，也遵守着最低限度的规矩。

规矩之名，即为弱肉强食。

只要不反抗强者，就能在领都过上舒适的生活。

这就是伊尔堡的城镇。

「真是的，这城镇也太糟糕了吧……！」

用刀抵着西里尔的喉咙，口出狂言的男子，是刚来到伊尔堡的新人。

「年轻人，要是你还想活命，就别做这种蠢事……」

药商老大亲切地提出忠告，但兴奋的男子根本听不进去。

「这女人不错嘛，要不要跟我去散个步啊？」

男子不仅抢劫药商，还厚颜无耻地想掳走西里尔。

「这间店有挂着卡尔波内家族的许可证，要是你不还钱，事情就大条了。」

西里尔被男子捏着乳房，以慵懒的声音说明城镇的规定。

老实说，白天的阳光太强烈了。

她不该来买东西的。

虽然饥饿感依旧强烈，但她不能在大批围观者面前袭击男子。

要是被人目击到那种场面，她就会被世人贴上荡妇的标签。

她不想变成那样。

话虽如此，她也没力气把男子引诱到无人的地方。

她想要命力，但努力太麻烦了。

西里尔生性怠惰，镇上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清秀的姑娘。

摊贩大哥之所以会多给西里尔一些，也是受到这个评价的影响。

失去这个评价，未免太可惜了。

「放开这位小姐，把店里的收入还给她。」

「说什么傻话，我打算用这笔钱好好享受一番，这女人也打算好好玩弄一番……怎么可能还！」

男子一脸蠢样，哈哈大笑。

店里没有保镖，他才会这么嚣张。

不过，这里的商人都是向维内里奥・卡尔博尼缴纳保护费，才得以开店。

维内里奥老大以保护费为代价，给予商人庇护。

就算没有保镖，这个药商也会受到保护。

「店里旗子上的红色龙纹，就是维内里奥老大的旗下店铺。要是敢找麻烦，就会被丢到赫斯珀里得斯河的养殖场喂鱼。劝你还是住手吧。」

西里尔继续尝试说服。

「没错～这位小姐说得没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也会跟维内里奥先生求情，减轻你的处罚……」

药商老板试图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男子。

不管药商老板说什么，维内里奥老大都不会对强盗手下留情。

这是生活在这座城镇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

已经来不及了。

「吵死了！」

男子怒吼。

药商老板和学徒们都不敢违抗挥舞着刀械的小混混。

男子只要做出暴动的动作，他们就会退到安全的距离。

要是手臂被砍断或失去性命，谁都无法拯救受害者。

但只是被夺走财产的话，卡尔博尼家族会帮忙讨回来。

「赫尔米娜，抱歉帮不上忙！」

「别这么说……请别放在心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为了不被砍伤，你要尽量顺从对方哦。虽然很不甘心，但你要咬紧牙关忍耐。维内里奥先生的部下马上就会来救你了……我只能这么说，真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啊～虽然说得这么轻松，但卡尔博尼家族的人强得像鬼一样哦。你这种程度，他们一只手就能扭断！」

药商老板的妻子也加入说服男子的行列。

这是为了争取时间。

在每一句话里都夹带挑衅，煽动蠢男人的怒火。

蠢、蠢、你才是大蠢蛋！就像这样，男人就像个吵架吵输的小孩，错失了撤退的机会。

因为如果不最后骂一句蠢蛋，就会觉得自己好像输了逃走一样。

「哈！有本事就试试看啊。我可是以拳头为傲的拳法家，区区黑道老大根本不足为惧……」

男人撂下狠话，扛起西里尔拔腿就跑。

他终于发现现在不是慢慢吵架的时候了。

「让开让开！给我让开！不闪开的话，小心我砍人哦！」

「啊，危险！」

「呜呀啊——」

围观群众纷纷让路，让挥舞着刀械冲过来的男人通过。

镇上的人不仅爱凑热闹，也具备着避开危险的能力。

如果要说的话，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好心的路人去通知维内里奥老大手下这里发生的事了。

去通知负责这个区域警备的维内里奥的手下……

「混蛋！你们这些乡下人，别小看伊尔堡！」

「你这个臭小鬼，放开赫尔米娜！」

「你是白痴吗？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吵死了！」

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直沿着大街奔跑。

由于肩上扛着西里尔，速度并不快。

西里尔不认为这样能逃得掉。

说到底，男子究竟要逃往何处……？

他的脑袋有问题。

「呼～呼～……等一下，药效没了。」

男子冲进小巷，放下西里尔，从怀中掏出药包，打开后舔了舔里面的药粉。

一瞬间，西里尔闻到了普马内尔的味道。

西里尔的嗅觉没有放过这个情报。

「啊，这不是毒品吗……」

「毒品……？你在说什么啊？这药对身体很好，是能让人变强的药哦！」

男子将空药包揉成一团，扔到脚边。

男子的瞳孔放大，视线游移不定。

「哇，好嗨哦。」

西里尔认为这个男子脑袋有问题的理由，是因为他是毒品的瘾君子。

男子手上的药，是西里尔没见过的东西。

看来这药虽然能让人打起精神，但也会让危机意识和判断力消失。

西里尔推测，这药里普马内尔的分量相当多。

这药很危险。

「唔哦～浑身都是力气！」

「浑身都是力气……？这种药……毫无疑问会让人变笨。好可怕～」

西里尔一脸傻眼地低语。

男子之所以袭击药商，恐怕是因为他认为可以拿到同样的药。

这种危险的药，都是透过药商贩卖。

一般药店不会卖。

「因为店里没有卖毒品，所以突然变身强盗吗……？」

看来这种药对社会的危害很大。

具有精神方面的成瘾性和戒断症状，会夺走使用者的思考能力，提高凶暴性。

「呀哈——！那么，嘿咻。马上来一发吧。来一发……！」

男子兴奋到忘了自己还在逃跑，大声嚷嚷。

「啊……」

而且他似乎打算脱衣服，当场扑向西里尔。

放马过来吧。

虽然袭击男子很糟糕，但被男子袭击就OK。

只要哭哭啼啼，大家就会安慰受害者。

「唔嘻嘻嘻……我现在就插进去，你给我乖乖待着！」

西里尔的阴道因为吃饭的预感而张开，紧紧吸住男子伸入的手指。

赫尔米娜的本能引诱着男子的阳具。

「什么啊，喂。你很有干劲嘛！」

「啊嗯！」

这时，从狭窄巷弄的入口冲出一个肉块，打倒了那个得意忘形的男人。

「噗噜啊啊啊啊……！」

管他什么拳法家，根本不堪一击。

男人被肉块撞了一下，就昏过去了。

「你没事吧，小姐？」

巨大的肉块抬起头，向西里尔问道。

那是个有着白银色头发和精悍面容的魁梧男子。

浓密的体毛让人联想到兽人。

有股野兽的臭味。

这也不坏。

但西里尔不会主动诱惑他。

要是不在这里忍耐，就没办法主张自己是受害者了。

要是被怀疑是强盗犯的情妇，那可受不了。

「是的，多亏你救了我。」

西里尔整理了一下被掀到腰际的洋装裙摆，急忙遮住完全露出来的白皙臀部。

肉壶里的猎物又被抢走，让肉壶拉出丝般的口水。

要是不刻意压抑，就会淫荡地扭动腰部。

西里尔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般女性的生理现象，还是赫尔米娜特有的现象。

「我的名字是乌洛博特……是卡尔博内家的私刑执行人。不是死刑，是私刑（私刑）。世间也有人称我为刽子手……简单来说，就是正义的伙伴。」

乌洛博特从被打倒的男人怀中，回收了被偷走的钱（钱）。

这时，用药包纸包起来的药，掉落在地上。

好像还剩下一包。

「这是什么……？这家伙有病吗？」

「啊——大概是毒品。」

西里尔盯着乌洛博特膨胀的胯下，同时回答。

无论如何，就是很在意裤子里面。

看起来很大，一定很大。

精液看起来也很浓稠。

渴望男人的下半身蠢蠢欲动。

「毒品……？和我们店里卖的不一样啊……」

乌洛博特把脸靠近药包纸，闻了闻味道。

「他好像直接吞下去……要是吸进去就危险了。」

西里尔说出自己目击到的事情。

他拼命挣扎，想要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个东西。

「你也在用这种药吗？」

「不……」

「这样就好。我们店里卖的药，比这个安——全多了，而且更好玩哦。要不要我帮你准备？」

看到乌洛博特得意洋洋的样子，西里尔感到难为情。

自己调制的药受到称赞。

西里尔开心得笑逐颜开。

虽然是毒品……

「话说回来，你戴着黑色项圈啊。在维内里奥先生的妓院工作吗……？」

巨汉的指尖捏住西里尔戴在脖子上的项圈。

西里尔戴在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是受到维内里奥老大庇护的证明。

对戴着这个的女人施暴，下场会很惨。

「我在妖精馆担任杂工……老板是卡尔博内家族的人，是维内里奥老大的亲戚。」

「哦～～这么漂亮，不可能当杂工吧。再怎么说也不会被骗啦……！」

乌洛博特笑了。

野兽般充满威吓的笑容。

只能认为是在威吓自己。

但是西里尔没有看乌洛博特的脸。

西里尔看的是更下方。

他看的是被勒住的部分。

「可是，我的工作是要汲水之类的……」

从刚才开始，西里尔就一直对鼓起的部分说话。

「好吧，就当作是这样吧！」

乌洛博特没有察觉西里尔的视线，无所谓似的点头。

乌洛博特的语气很温柔。

他绝对没有看着女孩，而是持续低着头，担心女孩是不是在害怕自己的长相。

西里尔只担心这一点。

不习惯兽人的女孩，会像讨厌乌洛博特一样讨厌他那不像人类的脸。

那样一来，就会影响到工作。

「我想请你在这份文件这里签名。没什么，这是证明我救了你。这样老大就会记得我，我也能拿到奖金……拜托你啦……」

一问之下，才知道签名上方的备注栏似乎很重要。

只要在这里记载乌洛博特的活跃有多么精彩，就能增加奖金的金额。

「可是啊，大部分的情况，我都没机会拜托被救的女人写备注。大多连签名都拿不到……正义的伙伴就是这么寂寞啊。」

嗯，我想也是。

被暴徒袭击而惊慌失措的女人，要拜托她写备注栏，还要写签名跟私刑执行人的活跃，实在太尴尬了。

西里尔抬眼看着乌洛博特的脸。

被暴徒袭击的女人，不可能会冷静。

在这种状况下，看到乌洛博特的脸，肯定会害怕。

原来如此……

看来，他真的没办法在文件上签名。

「乌洛博特先生，你的脸好可怕。」

「啧，我常被人这么说。话说回来……每次救到女人，她们都会尖叫。这样很过分吧？」

即使如此，乌洛博特还是必须拯救女人。

因为，他必须定期进行问卷调查，而受到卡尔博内家族庇护的女人，就会填写问卷。

除了日期与地点之外，还会写上「遭到流氓袭击，但没有人伸出援手！」……

「就是这样。如果是你负责，我一定会被扣到哭……」

「真是辛苦……」

西里尔大力称赞乌洛博特，甚至让备注栏的文字变得密密麻麻。

「哦哦，真了不起！唔，该怎么说呢，被你这种美女称赞，我好像会误会哦……」

「我说的都是实话。」

「无论如何，谢谢你。那么，你回去吧！」

乌洛博特救了西里尔，还道谢之后，就转身离去。

手上还提着那个吸毒的小混混……

「啊啊……你要走了吗……？」

大餐从西里尔面前逐渐远去。

乌洛博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回去了。

虽然他长得一副鬼人的脸，但动作却很帅。

真是个了不起的性别歧视者。

不过，西里尔很不满。

「要道谢的话，就把命力给我……！」

因为一再被拒绝，西里尔的亢奋已经到达危险的等级。

这么一来，和平又治安良好的环境也让人担心。

「乌洛博特先生就算了，那个软脚虾……根本不需要什么开场白，直接插到最深处就好了……就算一边交配一边吵架也没关系！明明吵着要上我、要上我，却什么都没做就被打趴……亏我还打算好好让你上我……你打算怎么补偿我的期待啊——这样还算坏人吗……？」

希望至少先强奸完再被消灭。

真是的，太没常识了。

因为高涨的欲求不满，西里尔的思考能力变得有些奇怪。

在强烈的阳光下，连控制西里尔的理性都快要崩溃了。

第11章、在深夜的街道上…

夕阳西沉，瓦鲁加斯山脉被染成一片橘红。

野猫在夕阳西下的大街上奔跑。

伊尔堡的商业区，白天的喧嚣仿佛不曾存在，变得鸦雀无声。

一般居民居住的居住区，一到夜晚也被黑暗与寂静所支配。

不过，贝尔塔婆婆经营的入口屋一带，从日落时分开始变得热闹。

娼馆林立的欢娱街，开始看到浓妆艳抹的娼妇与手持小金的男人们，为街道带来热闹。

从点亮门面的酒楼，传来女子的娇声与轻快的乐曲。

只穿一件薄纱跳舞的娼妓，受到男人们喝采。

今晚也是宴会。

巫女（娼妇）们举行赞颂生命的祭祀。

在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膝下，男女共度一夜的爱。

充满喧嚣的大街上，小贩们摆出摊子。

摊贩贩卖酒给没有勇气的年轻人，也提供轻食给肚子饿的保镖与跟班。

周围飘散着美味的气味。

「真是美好的夜晚啊……」

西里尔的活动时间到了。

白天那种死气沉沉的表情消失无踪。

他毫不松懈地确认四周。

「喵～」

一只猫从后巷探出头来。

那是西里尔在喂食的，一脸目中无人的虎斑猫。

「小偷的血，在骚动～！」

西里尔仰望没有月亮的夜空，放声大吼。

就算他大声喊出NG字句，也没有人注意到西里尔。

因为聚集在这风月街的醉鬼们，总是说着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吹嘘话题。

像是「我啊，跟公主睡过！」或是「年轻的时候，我杀过佩利亚纳正教会的那些小鬼！」或是「我偷偷溜进大教堂，在圣经上撒尿！」之类，大声嚷嚷着这种无聊透顶的鬼话。

没有人相信，也不会认真看待。

即使如此，愚蠢的醉鬼们仍像达成自己的愿望般，夸下豪语。

反正到了明天，他们肯定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因此，无论西里尔大喊什么都没问题。

「我可是，夜晚的女王啊～！嘎哦～！」

没有人会在意。

愚蠢的吼叫遭到无视。

西里尔仔细地巡视自己的地盘。

有没有追踪者的痕迹，有没有漏看危险的征兆……？

「饥饿感」产生的情欲，也无法影响夜晚的西里尔。

因为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了本能。

西里尔以驱魔师的身份锻炼至今，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痛苦。

以理性压抑肉体知觉与欲望的习惯，是感应者一开始就被灌输的技能。

要是没有这个技能，光是接触到瘴气就会让心灵崩溃。

经过痛苦的修行而习得的自信，会成为面对【夹缝】的勇气。

这样的克己心，自从【魔合】之后就开始动摇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压抑食欲与性欲。

特别是白天，关键部位的理性完全不可靠。

「果然还是晚上比较好……」

西里尔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明明没有使用药物，思考却变得迟钝，让他很不愉快。

肉体脱离理性的支配开始失控，更是让他不愉快。

白天的阳光，对西里尔来说是可恨的障碍。

「好了，拜托了……」

西里尔将双臂伸向夜空。

黑色长手套飞散开来，变成数量非常非常多的微小飞虫。

飞虫在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在西里尔的生活圈张设结界。

黑暗的虫子们掌握伊尔堡，将情报传达给西里尔。

「喂～～小姐，你在那边做什么？过来这边，帮我倒酒！」

聚集在摊贩旁的一个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叫道。

虽说这里是伊尔堡，但深夜里在街上徘徊的女人并不多。

顶多只有少数几个在娼馆找不到工作的贫穷女人，会出来揽客。

男人应该是出于「只要帮忙倒酒，就会给点零用钱」的善意，才会出声搭话。

简单来说，就是一位会关心美貌衰退的半老徐娘，或是容貌不甚出众的少女，心地善良的大叔。

搞不好，他只是个单纯想占便宜的色老头。

「谢谢您，大叔。可是……我还有事要办。如果之后您经过这里，请再叫我一声。」

「哦哦，这样啊。那就快去吧！」

对方喝醉了，只要别惹他不高兴，就不会太麻烦。

西里尔低头行礼，离开了现场。

西里尔有他的目的。

就是被乌洛博特痛扁的小混混身上所带的药。

他心里有主成分是什么生药成分的底。

根据艾妲大姐的说法，那是在前年前后，在西区流行的药。

说到西区，就是奥涅斯特・乌尔巴诺的领土。

维内里奥・卡尔柏尼与奥涅斯特・乌尔巴诺，两人感情相当不好。

两人忙着在不会发展成全面抗争的阴影下，互相扯后腿。

在互相瞪视的两名男子背后，产生了破绽。

轮到小偷出场了。

普马内尔的收获期在初夏。

现在才刚进入雨季。

因此普马内尔还种在田里。

「普马内尔可以栽培……」

原种的普马内尔是高原植物，但佩利亚纳正教会施以品种改良，使其能在低地栽培。

「既然如此，应该不会有人特地跑去采集吧。」

乌尔巴诺家的地盘里，几乎可以确定有普马内尔田。

西里尔想到的计划，就是连根拔起，将之拿走。

就是经常听见的，偷田贼。

西里尔还是驱魔师时，在移动中无法动弹，汉斯给了他普马内尔的根茎。

记得那东西明明已经干燥，却臭到让人想吐，而且很苦。

但效果立竿见影，疲劳与空腹感立刻消失。

因为那东西能解放理性，发挥超强马力。

记得之后佩利亚纳正教会配给的兴奋剂，里面含有普马内尔。

那是西里尔与女怪战斗时，服用的药物。

西里尔也记得佩利亚纳正教会种植普马内尔的田地。

「那个味道是普马内尔，应该是用普马内尔的根茎加工而成的吧……」

那是在药商强盗身上找到的，有可疑味道的药物。

那药物里，肯定含有普马内尔。

现在西里尔让虫子们寻找的，就是普马内尔的田地。

「为了自己，还是多准备一点比较好。」

西里尔以与佩利亚纳正教会放出的追迹者战斗为前提，判断自己需要成为【杀手】的药物。

不管怎么想，【小偷】都赢不了追迹者。

至今为止，普马内尔都被当成危险生药，谨慎使用，但已经不能这么说了。

被没意义的伦理观与理性束缚，最后被杀，他可敬谢不敏。

如果毒品能解开意识的枷锁，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明知危险也要用，就是这里的人啊！」

只有选择哪边的危险而已。

至于风险的多寡，只要仔细考虑后再用就好。

等待片刻后，释放的飞虫回来了。

「跟我预料的一样呢……」

普马内尔的田地，位于西区的郊外。

沿着围绕城镇的石墙，一路前进……

来到一片绿地……

「好，开始偷菜吧。不过偷的不是瓜菜，而是毒品原料植物……这也是了解虫子力量的好机会……」

赫尔米娜的知识，教了他全新的窃盗方法。

只要不被发现原形，让虫子吃掉就好。

和丹尼斯的处理方式一样。

只是回收时不用消化而已。

西里尔走在漆黑的大街上，前往西区。

他的身影融入黑暗，难以辨识。

「哦哦，外观完全就是绿地呢……」

被石墙围绕的土地，都是要钱的。

城塞都市的内侧，不存在免费土地。

这里有一块无意义的空地，才显得不自然。

「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或许是为了伪装成资材堆放场，石柱堆得乱七八糟。

即使如此，普马内尔田还是杂草丛生的绿地。

不论谁来看，都会觉得是空地。

只要不知道普马内尔……

繁殖力弱的普马内尔，不会在这种地方自然生长。

一定是有人种的。

还费工夫培育。

恐怕是奥涅斯特・乌尔巴诺的手下……

「唉～是长在空地上的杂草吧～不管拔掉还是踩烂……都不会有人生气吧～」

即使如此，西里尔还是没有跨过简陋的栅栏。

因为说不定有魔术机关。

「农夫的怨恨很可怕，这里应该有什么不人道的陷阱吧。踏进黑手党的秘密田地，是笨蛋小鬼才会做的事。」

西里尔脱下靴子，解放长袜里的虫子。

黑色地虫们纷纷钻入土中。

「不需要上等货，只要根茎就好。」

乌尔巴诺家族的普马内尔田，在一夜之间遭到毁灭。

◇◇

管理普马内尔田的农夫们，最早察觉到异状。

即将收成的普马内尔，因为虫害而全灭。

叶子和茎部都完好，根茎却整个消失。

大事不妙。

要是向毒品制造部长报告这种事，自己会被追究责任而杀掉。

这么想的农夫们会偷偷躲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当奥涅斯特・乌尔巴诺得知事实时，已经太迟了。

没有剩下时间，能透过门路收集普马内尔。

原料从仓库消失后，高度依赖的毒品供给就戛然而止。

戒断症状发作的西区流氓，就像死灵一样开始作乱。

配售毒品的贩子们被常客抓住，大卸八块。

西区与外界被封锁了。

南、北、东区统治者们不允许任何人越过路障，从西区入侵。

追根究柢，都是卖危险毒品的奥涅斯特・乌尔巴诺不好。

西区产生的问题，就该在西区解决。

听到暴动消息的西里尔，满不在乎地调整自制药剂。

当然，就是加工与调合从普马内尔的根茎抽出的药效成分。

贝尔塔婆婆准备的蒸馏釜，帮了很大的忙。

「调得不错——」

那是危险的药。

即使少量也会轰！地出现效果。

景色改变，意识改变，耐久性提升得跟笨蛋一样。

痛楚与疲劳被赶出知觉，连恐惧与危险都感觉不到。

只有集中力与攻击性，会一口气提升的药。

或许不该叫特效药，叫特攻药比较合适。

「反正都做出能拼死的战斗药了……」

再来只要跟基底的炼蜜混合，在板子上滚成药丸就完成了。

几天后，风干的药丸完成了。

是黑漆漆的，跟红豆一样大的药丸。

「好，我决定你的名字了，就叫『斗心丸』吧……」

乌亮的西里尔的搭档，被命名为「斗心丸」。

跟过去的毒品不同，这是无法在市井贩卖的商品。

「吞下去需要勇气啊……」

为了得到勇气，需要勇气——真是绕了一大圈。

「大概是快死的时候再吞吧……绝对要吞下去……！」

西里尔不再烦恼了。

他不再烦恼，把大量的药丸装进瓶子里，沉入脚边的影子。

「要是婆婆吞下去，会死掉的……」

西里尔意外地，居然会担心贝尔塔婆婆的安危。

◇◇

「赫尔米娜，我帮你准备了房间哦……」

贝尔塔婆婆逮住待在工作室里的西里尔，得意洋洋地报告。

「啊——？」

「少装蒜了，我不是说过要你接客吗……所以，我在入口屋的二楼准备了房间。」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西里尔，嘴巴一张一合。

「那么，今晚开始，你要接客哦……！」

「…………哦哦哦，接客？」

口述屋的二楼，只有西里尔的寝室。

「二楼……？」

剩下的房间，都塞满了娼馆使用的季节性装饰品，以及女子的礼服。

没有任何一间房间，能够用来进行卖春行为。

「给我等一下……！」

西里尔冲回自己的寝室，打算用身体撞开门。

「咚！」的一声，乳房撞上了门板。

「呜咕！」

痛得西里尔差点没昏过去。

「混账！」

西里尔踹开关不紧的门，踏进房间，色彩暴力随即袭向西里尔。

红、红、红，一片红。

西里尔感到一阵晕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太婆，你竟敢这样！！」

西里尔放声大叫。

原本简朴而舒适的西里尔寝室，如今变成了一张大床占据了地板面积一半以上，看起来廉价无比的做爱房间。

壁纸是暗茶色底配上红色花朵图案，地毯和床铺都是红色。

血一般的红色。

令人眼睛发疼的红色。

「要我睡这里……」

不只是睡觉，还必须跟男人睡在一起。

西里尔为了向贝尔塔婆婆抗议，冲下一楼。

这时，贝尔塔婆婆正好在重新排列价目表。

「怎么样，还不错吧……顺便帮你做了牌子！」

贝尔塔婆婆把写着「赫尔米娜」字样的木板拿给西里尔看。

那块木板和料理的木板一起挂在墙上。

「……哇哇、哇！」

西里尔连抱怨都做不到，只能瘫坐在椅子上。

「我肚子好痛……可能是生理期来了。」

西里尔把脸埋在交抱的双臂中，趴在桌上，虚弱地如此诉说。

「不准假哭和偷懒！」

贝尔塔婆婆的语气很冷淡。

第12章、夜晚的工作

在游廓环绕的高级娼妇，有拒绝讨厌客人的权利。

客人如果不遵从游廓的规矩，就连跟高级娼妇交谈都办不到。

这就是游廓的规矩。

高级娼妇的立场，是逆后宫。

稍微看一下，就跟女性向游戏的女主角没什么两样。

在游里，客人和高级娼妇的地位是颠倒的。

大富豪在游里享受的恋爱游戏，是富人们互相炫耀的淫荡游戏。

是互相炫耀自己给了街头巷尾的话题美女多少贡献的下流游戏。

而男人们，把这称为风雅。

这是西里尔无法理解的异次元游戏。

身处卑微立场，却支配着这个游戏的是资产家。

无论多么磨练美貌、学习教养，高级娼妇都不过是资产家的玩具。

游廓的逆后宫，是一场闹剧。

娼妇的等级只要下降一级，一晚就能赚多少就取决于接客。

客人只要指名预约，就能省略各种烦琐的手续，跟喜欢的娼妇上床。

而等级更低的娼妇，则是用时间换取客人的金钱。

以这里的状况来说，就是接待在沙龙里放松的客人，把自己推销出去。

客人一边享用酒菜一边品评女人，看上哪个娼妇就牵着手到房间去。

她们一个晚上要接待好几个客人。

即使如此，收入还是比不上高级娼妇。

顺带一提，妖精馆没有地位相当于高级娼妇的女人。

梅尼兹圣王国王都坎佩利耶那种洗练的模拟恋爱繁文缛节，在伊尔堡的街上没有市场。

伊尔堡至今仍是多神教的土地。

伊尔堡的娼馆是祭祀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神域。

缺乏品味的男人们在这里寻欢作乐，是不被欢迎的。

言归正传吧。

回到入口屋的话题。

贝尔塔婆婆在口入屋的二楼准备了做爱的房间。

设置在墙边的气派祭坛上，祭祀着丰饶女神杜比恩奴。

丰饶女神杜比恩奴，会化身成母牛，用乳汁喂养饥饿的孩童。

在神话中，她有时也会以大蛇的姿态出现。

由于是古老的大地母神，所以也具备腥膻淫靡的一面。

她的性情多淫，喜好激烈的交媾。

女神像经过彩绘，栩栩如生。

拥有硕大乳房的裸身，显得妖艳动人。

长着一对牛角的美丽女神像，以沉稳的表情注视着床铺。

让丰饶女神杜比恩奴见证整个过程，是巫女（娼妇）的正当行为。

西里尔要在房间里接客。

跟艾妲大姐的房间相比，简陋到令人难过。

不过西里尔卖身的价格比那些没有固定客人的娼馆姑娘们还要低。

正确来说，比在夜晚的娱乐区站街的女人们还要便宜。

如果当成生意来看，已经算是充分的投资了。

还有叫做「线香钱」的东西。

点燃线香，买的是线香烧完为止的「时间」，所以叫做线香钱。

一般来说，店里的人会来通知「时间到了」。

但是在入口屋，是卖线香。

贝尔塔婆婆点燃线香，交给客人。

客人瞪着毫不留情地变短的线香，一边抱紧赫尔米娜，一边卖力地扭腰。

气氛也烂到不行。

而且贝尔塔婆婆不管客人怎么求，都只卖一根线香。

无言的压力，要客人在这段时间内结束。

不，不是无言。

「不快点弄完，就算没射出来，我也会把你踢出房间！」

「真的假的，婆婆……」

虽然线香的价格便宜到令人吃惊，但柜台一次只能买一根。

不仅如此，还附带言语暴力。

贝尔塔婆婆不会把线香卖给不卫生的男人、喝得烂醉的男人、素行或仪容不佳的男人。

她利用赫尔米娜，对客人进行教育和挑选。

做这种事应该会引起骚动，但排队的男人不敢违抗贝尔塔婆婆。

无法改善问题的男人，会被同伴们强行排除。

贝尔塔婆婆和西里尔开始的新生意，迎合了入口屋的地理条件。

伊尔堡的居民本来就不讨厌娼妇。

花在娼馆的钱，是献给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奉献。

妻子怀孕的话，也会顺便来娼馆祈求安产。

丈夫就算买了娼妇，妻子也不会生气。

娼妇不会抢走丈夫。

绝对不会威胁到妻子的地位。

是防止丈夫外遇的可靠伙伴。

因此，伊尔堡的富商们，会轮流造访风月街。

以布鲁克哈特・德曼提亚斯伯爵为亲家的豪族们，也频繁地露脸。

附近的贵族们，有时也会带着家臣来玩。

随同主人前来的随从与护卫，得在娼馆外头待机。

下人没有在风月街玩乐的财力。

在待机时间到入口屋吃点东西，用剩下的时间上赫尔米娜（西里尔）的床，成了随从们的习惯。

毕竟赫尔米娜是个美女。

是个能自豪地炫耀同床共枕的美女。

而且实际做了之后，感觉相当不错。

总之就是舒服到不行，让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说不定比在娼馆买女人好多了。

「不管上几次都不会腻……」

「一整晚都买下来好了？」

「你这家伙～～！宰了你哦！考虑一下别人的困扰好吗！」

男人们在小吃店的餐厅吃饭，聊着这样的话题。

「话说回来，赫尔米娜还真耐操……她一晚要应付几个人啊？」

「贝尔塔婆婆很行的。下次来的时候，带些壮阳的东西给她好了……」

最后，甚至有人担心起赫尔米娜的身体状况。

无论如何，他们都在主人与高级娼妇享受鱼水之欢时，从咬着手指的屈辱感获得解放，灵魂获得救赎般的疗愈。

完全从对拥有者的嫉妒中解放。

对于一度与赫尔米娜肌肤相亲的男人们而言，付给贝尔塔婆婆的香火钱没有任何意义。

用钱买赫尔米娜的意识，从男人们的脑中彻底消失。

赫尔米娜在幻想般的红色房间里，坐在诱惑男人的红色床上，总是露出极致的笑容迎接他们。

真正的妖精（妮芙），住在贝尔塔婆婆经营的入口屋二楼。

不是隔壁的妖精（妮芙）之馆，而是寒酸的入口屋二楼。

他们胸中怀抱的充实感，是无法用钱买卖的宝物。

「因为寝室有香火味，所以要我准备别的房间吗……？真讨厌。那香火是配合你的体味，请调香师制作的特制品。过一阵子就会习惯，不会在意了。」

贝尔塔婆婆冷冷地敷衍「希望准备新的寝室……」抬眼央求的西里尔。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粘过来，一点也不可爱。又不是讨东西吃的野猫……我只觉得你在耍我……想骗我的话，先改掉你平常那种粗鲁的态度再说！」

「……那就算了！」

西里尔放弃装可怜，鼓起脸颊。

「话说回来，赫尔米娜，你昨晚很努力呢～你可是破了四十人的新纪录哦。下面还好吗……？没有擦伤吧……？」

「贝尔塔……请不要问这种没水平的问题。可以的话，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不想提到在二楼做的工作，也不想被问到。」

「唉～还在害羞啊。不过，变得下流或害羞，以女儿来说都算是好事啦……习惯那种事也很重要……」

「那种事，谁习惯得了啊……！」

西里尔小声地抱怨。

虽然对于出卖自己身体的工作有所抗拒，但靠着意志力，成功抑制了对同性（男人）的生理性厌恶。

而且，接客是在晚上，所以不用担心西里尔的注意力会中断。

「比我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平静呢……」

与在【夹缝（哈萨玛）】被赫尔米娜（女怪）袭击的状况不同。

与无法抵抗被女怪侵犯的恐惧相比，在床上与男人交欢轻松多了。

不要啊……

虽然还有羞耻心，实际上心理上的抵抗也很强，但只要当作是肉体劳动的一种，也不是不能忍受。

学习如何有效率地榨干男人，或是吊人胃口诱惑男人，女人的手段很有趣。

最重要的是，使用赫尔米娜的异能进入对方内心，实现对方的愿望很快乐。

性癖爱好是五花八门，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也不少。

为了治疗这些男人，西里尔学会了使用异能的方法。

就是让他们做春梦的招式。

重复的次数越多，精度就会越高。

自己的技术也会成长，所以值得一做。

「不只是交合身体，心灵上的交流也很重要。我认为娼妇的职责就是探查男人的苦恼，给予他们治愈。」

「比起学习，习惯这种说法真不错。没想到那个西里尔居然会一本正经地谈论娼妇的心态……」

「………吵、吵死了！」

被贝尔塔婆婆揶揄，西里尔的脸红了起来。

西里尔跨在男人身上，低声吟唱咒歌。

赫尔米娜堕入淫梦，满足男人们的愿望。

然后迅速引诱他们射精。

每晚面对众多男人，赫尔米娜的异能迅速开花结果。

起初希望正常位或后背位的男人们，不知不觉间都变成让西里尔坐在肚子上，拜托她「让我做梦！」。

「总之啊……男人们紧绷的气氛消失了。明明之前那么杀气腾腾的。这就是你出色完成工作的证据……一脸装傻的你，很适合当娼妇哦。」

「装傻的脸……这意见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里尔……看着你的脸，就会觉得焦躁的自己很愚蠢。自然而然会想『应该要更享受人生！』！」

「…………！」

贝尔塔婆婆斩钉截铁地说。

这二十天来，每晚接待客人，西里尔体内的魔素量接近六成。

随着魔素量增加，经脉畅通，怪物（兽人）的能力也渐渐觉醒。

只要意识到，就能自由移动长手套和长袜。

黑暗粒子聚集而成的黑色布料，可以自由改变形状和性质。

长手套是变成塑身衣，长袜则是变成裙子与束腰一体化。

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衣服的问题，也促进了西里尔的懒惰。

从西里尔一个晚上就能接待的客人人数，也能明显看出他的体能提升了。

腰腿的耐久性增加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虽然还是会感到疲劳与肌肉酸痛，但勉强还能撑住。

而且，受到的伤害恢复得特别快。

与西里尔的想象不同，「命力」的摄取方式是这样的。

赫尔米娜会从储存在子宫的精液中吸收「命力」。

失去「命力」的精液就成了废物，会像蛇吐出猎物的骨头一样，透过阴道排泄出来。

由于接纳过的男人人数众多，所以量相当可观。

从男人们身上吸取的精液，会在隔天中午左右被吐掉。

要完全排干净得花上一段时间，那副惨状让西里尔感到忧郁。

要凭意志力忍住排泄非常困难，精液会毫不留情地从阴道口流出来。

如果是在外出途中发作，那就无计可施了。

这种生理现象非常棘手。

当没注意到这种特殊的生理现象，当着阿涅塔的面失禁时，西里尔羞耻得差点昏死过去。

他实际体验到了『无地自容』的心情。

如今，吃完阿涅塔大姐他们的午餐后，跨上便盆已经成了西里尔每天的例行公事。

「唉——擅自感到饥饿，擅自贪求，擅自排泄……」

西里尔有种体内栖息着某种来路不明生物的异样感。

而这样的感觉，其实并没有错。

赫尔米娜的女阴，正是西里尔与诅咒连结在一起的结点。

也是受到女妖影响最深的部位。

第13章、神秘物体

「啊～～糟糕……我忘记补充卡拉戈草了。」

西里尔打开药柜的抽屉，叹了口气。

「呜啊～～里面是空的～～」

这下子没办法调配委托人要求的药了。

「唔～～交货期限是明天耶……」

卡拉戈草具有调整女性身体状况的药效。

可以防止性病感染，缓和生理痛的痛苦，让肌肤变得光滑细致。

不过，西里尔开的是避孕药。

在妖精（宁芙）之馆，娼妇们会喝这种药汤。

卡拉戈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不孕。

「要是交货延迟，事情就麻烦了。」

东西是避孕药。

以娼馆来说，不会想雇用不守交货期限的药师。

「唔～～要是不继续做这份工作，我的荷包就糟糕了。」

西里尔请安妮特大姐等人帮忙说情，才总算接到订单。

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完成才行。

西里尔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在烈日的炙烤下，朝着药种商前进。

「居然这么耀眼，你算老几啊。可恶～～给我收敛一点！」

诅咒太阳。

每前进一步，西里尔的气力就逐渐被削减。

太阳的光线对暗之怪物（野兽）来说，是毒。

眼睛充血发痒，眼泪和鼻水止都止不住。

摇晃的乳房令人心烦。

为什么这么大……？

而且，到药商的路途会不会太远了点……

为什么这条街阳光这么好？

西里尔一面细数不满，一面累积烦躁。

他因为石头绊倒而露出狰狞的表情，撞到放在路边的板车而咒骂。

摇摇晃晃的西里尔，看起来就像幽灵。

「哦……怎么了，赫尔米娜？你还好吗……？」

「不行，我快死了……」

西里尔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抵达药商，在遮蔽阳光的店内瘫倒。

他坐在泥土地上的踏脚台上，躺了下来。

在别人店里这么没规矩，真是失礼。

「这么严重吗……」

「这是订单，麻烦你送到药铺……」

「白天不行，还真麻烦啊。那么，你这样，简直就像鬼一样。有没有什么好药？」

药商老板靠近西里尔，接过订单。

他的视线被乳房吸引。

好大。

黑色服装的胸口，仿佛随时会弹出来。

敞开的衣襟，露出丰满的双峰。

「还是一样美啊……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小声）！」

虽然目前还遮着，但乳沟很煽情。

要人别看，根本不可能。

「别讲得事不关己，快调合……你是药商老板，给我能迷倒太阳的药。」

「……别乱说，我从来没听过那种药。」

药种商老板以为赫尔米娜（西里尔）身体不适是因为熬夜。

所以，即使她讲的话令人担心，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反而对赫尔米娜深夜在做什么感到好奇。

赫尔米娜在风月街的娼馆调合卖药。

她虽然气质清纯，但不可能与色事无关。

她个性含蓄，不会讨好男人，但身材淫荡。

看到她这副模样，男人不可能不心动。

药种商老板盯着赫尔米娜汗湿的乳沟，想象她丰满的乳房被男人揉捏的场面。

这么一来，她疲惫不堪、身体松弛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刚高潮完，十分婀娜。

他脑中浮现出猥亵的妄想。

裤子底下，儿子变得硬邦邦的。

如果可以，他想把脸埋进赫尔米娜的胯下，深深吸气。

真想好好闻闻那边的味道。

「嗯，赫尔米娜身上有种回春药的效果啊……（小声）」

看来今晚他跟老婆大战了一场。

「皮特，等凑齐药以后，把赫尔米娜送到入口屋去……」

「好嘞，老爸。米娜姐姐就交给我吧！」

药商老板给了儿子皮特一笔赏钱。

体格健壮的皮特背着赫尔米娜，一路送到了口交店。

现在他正乐得不得了。

「今天也受你照顾了」

「别在意……」

赫尔米娜把柔软的乳房按在胡子快长出来的处男背上。

背上都能感觉到她前端的突起。

赫尔米娜身上有种沉丁花（金盏花）般的好闻气味。

没有比这更快乐的工作了。

「总是麻烦你」

「没事……我是自愿的」

皮特背着赫尔米娜在大街上走着。

「对不起，我这么邋遢」

「别道歉。背米娜姐姐我很开心」

「是吗。皮特喜欢米娜姐姐吗？」

西里尔在皮特耳边低语。

「……！」

皮特什么也没说，陷入了沉默。

虽然喜欢，但这种「喜欢」跟一般不同。

这种会唤醒皮特心中强烈性欲的「喜欢」，总是伴随着胯下的疼痛。

「皮特已经跟女人做过……？」

「这种事……你也知道我没办法吧。」

「因为你是混血儿……？」

听到西里尔的问题，皮特垂头丧气。

药商老板是兽人族的混血儿。

皮特当然也流着兽人的血。

由于佩利亚纳正教会迫害兽人，人族对兽人族的排斥根深蒂固。

若非在伊尔堡，药商恐怕没有成家立业的机会。

皮特虽然是个健壮有魅力的少年，耳朵却尖得不太自然。

仔细一看，他的五官轮廓也隐约带着野兽的气息。

无论是人族还是兽人族，都不太能接受混血儿。

皮特说没经验，就是这个意思。

药种商是个世故圆滑的人。

让皮特送赫尔米娜回去，背后有着明显的意图。

希望儿子能有个好对象。

丈夫自己大概也经历过不幸的思春期吧。

说穿了，就是恶心的父爱。

跟儿子介绍女人的父亲，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很温暖。

对于没有家人的西里尔来说，这故事听起来莫名地令人羡慕。

西里尔轻咬皮特的耳朵。

「呜哈——米、米娜姐姐！」

「喂，好好看着前面……不要把我甩下去哦。」

「嗯、嗯……」

西里尔的嘴唇含住皮特的耳朵。

脖子感受到甜美的吐息，皮特感到一阵兴奋。

「想将第一次献给丰饶女神杜比恩奴吗？」

「……嗯。」

「那么，下次带零用钱过来……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到妖精（ninf）之馆奉献吧。」

「嗯！」

皮特很现实，瞬间就从沮丧中恢复过来。

毕竟是个男孩子。

「不要勉强自己花钱哦……白天的话，就算是一里布拉，我也能借你房间……这是心意。」

「我知道。不过，我会带银币（1万里布拉）过去。这是我拼命存下来的零用钱，我不想小气。」

「这样啊——」

1万里布拉对皮特来说是一笔钜款，对西里尔来说也是。

可以的话，希望钱能交到自己的手上。

但是，娼妇（巫女）从第一次的少年身上收钱，被视为禁忌。

皮特付的，顶多只是神社的使用费。

这是皮特第一次向丰饶女神杜比恩献祭。

这种行为，仅限于没有代价的纯粹交配。

西里尔在皮特的颈项留下吻痕。

这是给药商夫妇的信息。

如果不想让儿子和赫尔米娜发生肉体关系，应该会做出某种反应吧。

不过，都准备到这种地步了，事到如今他们也不会要求自己住手。

「话说回来，皮特，我有事要拜托你。」

「咦，什么事？」

「我希望你今后每三天去一次入口屋那里……去打听消息。白天移动太辛苦了……」

「嗯……我会跟老爸商量，空出时间的。」

皮特心情愉快地答应。

◇◇

魔素的储备量增加，或许是因为怪物(禽兽)的性质开始显著，对阳光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强烈。

被皮特背着回到口述师那里时，西里尔已经感到头痛和想吐。

完全受够的西里尔，在交媾房的床上决定躺平。

因此，他忘了处理放在地下作业场的便盆。

在有着不必要的奢华外观的豪华便盆里，放着正午排泄的大量精液。

这是大姐们在娼馆使用的便盆，已经算高级品了。

「这下糟了～要是被贝尔塔发现，又要被她念了！」

贝尔塔婆婆最讨厌邋遢与不卫生。

「要是被她发现没处理的精液，那才真的完蛋了……」

西里尔在夜晚的工作开始前，为了把精液处理干净而来到地下室的作业场。

「果然……不该在房间里，应该去厕所处理才对……」

只要去厕所，一开始就不需要便盆了。

懒惰的西里尔得到「偷懒只会增加麻烦」的结论。

他拉出作业台下的精液，不解地歪头。

盖子被打开了。

而且浓稠的内容物消失无踪。

「真奇怪～我不记得有丢掉啊……」

贝尔塔婆婆不可能默默处理掉重要的证据。

揪住西里尔的脖子，把她的脸凑到便盆上。

这才是贝尔塔婆婆的作风。

既然如此，排泄的精液消失到哪里去了……？

「不对不对……这真的是怪现象！」

西里尔仔细调查地板，发现某种爬过的痕迹。

「湿的……」

他沿着作业台下的痕迹追过去，来到收着调合用器具的柜子。

他战战兢兢地打开柜门，发现柜子的角落有个那个。

「……它自己移动过来的吗？」

西里尔知道那个从便盆移动到柜子里的原因。

「看起来像史莱姆，却不是史莱姆……」

那个没有思考能力，却具有追求湿气的性质。

那个所在的地方，有排水用的管子。

管子与管子连接的地方，有少许漏水。

「外观和性质，都和记忆中的物质一模一样……」

那个是炼金术师用来调制药物的昂贵炼金素材，名叫「粘素」。

西里尔听说，那是从古代文明的遗迹中偶然发现的珍贵物质。

如今，由于原料和制造方法都不得而知，只能依靠冒险者采集。

只要避免直射阳光，浸泡在清水中，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劣化。

被称为「肉种」的干燥品，也在市场上流通。

「唔～不管怎么说……只能请专家鉴定，确认这个是不是那个了。」

西里尔喃喃自语，将清水注入瓶中。

毕竟，那个原本就是精液。

他无法确定那个就是「粘素」。

西里尔将那个酷似记忆中「粘素」的东西装进瓶子里，打算让炼金术师调查。

「反正没人知道『粘素』的制造方法……对我来说，这不过是客人射出的精液罢了！」

然而，擅自从便盆移动的精液，已经不能称为精液了。

西里尔徒手抓起凝胶状的白色块状物，放进瓶子里盖上盖子。

想到可能是高级炼金素材，触碰精液的不快感消失无踪。

能换钱的玩意，全都是宝物。

「必须尽快解开身边存在的谜团……」

于是，西里尔再度走在夕阳染红的街道上，前往炼金术师的工房。

◇◇

炼金术师们聚集在北方郊外的莱特利姆小路上。

炼金术师的工房与打铁铺比邻而建。

由于这里又吵又臭，所以被隔离在城镇外围。

环绕城镇的石墙外，滔滔的希丝贝尔克河川流不息。

这里是最适合丢弃污水与废弃物的地方。

也有码头能运送完成的商品。

穿过北门，沿着河岸的土堤上林立着仓库。

炼金术士与锻造师明明水火不容，却和睦地比邻而居。

双方都互相需要对方，却绝不承认。

炼金术师会痛骂锻造师打造的炼金窑，锻造师也会痛骂炼金术师制造的合金或冷却用油。

求知者与工匠互相痛骂，将彼此推上更高的境界。

然后和睦地散播噪音与有害物质，偶尔还会引发火灾。

这样的他们，同时也是为伊尔堡带来财富的赚钱机器。

刺鼻的刺激性臭味与烟雾弥漫的熏黑街道，即使到了傍晚，锻造金属的榔头声依然不绝于耳。

「真是的，吵死了！」

西里尔高声呐喊，却被激烈的金属声盖过。

莱特利姆小路是伊尔堡内地价便宜的第三区。

即使环境如此恶劣，依然有人愿意花钱住在这里，西里尔不禁感到惊讶。

能在城里生活，代表有某种价值。

走进店里关上门，喧嚣便远离了。

大概是施加了隔音结界魔法吧。

「有什么事……？」

打开莱特利姆小路最大的炼金术师工房大门，柜台后的中年男子以威吓的态度问道。

这里是特图米斯的魔法具店。

在王都坎贝里耶也能看到，是知名品牌的工房。

初代特图米斯擅长开发医疗用具，最近推出的魔动牙刷大受欢迎。

「我是来委托鉴定的……有事要拜托您……」

西里尔将用布包着、避免阳光直射的瓶子放在柜台上。

中年男子拿起布，确认内容物后，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立刻故作平静。

「一万里布拉。」

「啊？」

「鉴定费。付一万里布拉吧。」

「这、这不会太贵了吗？」

「如果你这么想，就去别家吧……」

一万里布拉，轻松超过西里尔一晚赚到的金额。

不过，赫尔米娜的定价本来就不合常理，因此责怪鉴定费太高是错的。

只是西里尔在药种商买了质量优良的卡拉格草，钱包里只剩下八千里布拉。

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瞪着浸在水里的白色物体。

「好，我算你便宜点。你付得起多少……？」

西里尔将钱包里的钱全部放在柜台上。

包括小银币、铜币、零钱在内，不到八千里布拉。

「七千、五百、又七里布拉……委托你鉴定的人，连鉴定费行情都不知道吗……还是小气鬼……这次我特别给你折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根据鉴定结果，我希望你把这个卖给我。回去告诉委托人吧……」

「卖是条件吗……」

「我话先说在前头，委托其他人也没用。在莱特利姆小路上开店的炼金术师，都是些废物骗子。像你这样的小丫头，只会被他们骗得血本无归！」

「是……因为主人想知道那个东西的真面目和贩卖价格……如果可以用适当的价格收购，我应该可以卖。」

西里尔一脸严肃地点头。

虽然中年男子的忠告不值一听，但显而易见的欲望是货真价实的。

看来他想要装在瓶子里的精液。

「粘素」的可能性一口气上升。

「那么，我准备保管证……」

中年男子在文件上详细记载委托内容、赫尔米娜的名字，以及保管物品的形状后签名。

「这份文件就交给你了。三天后等结果。要是超过十天没看到人，这家伙就由我们处理，小心点。之后就算有怨言，我们也不会受理。记得把这份文件拿给委托人看，好好说明清楚！」

「我知道了……奥古斯特先生？」

西里尔看着签名，叫了中年男子的名字。

「我叫奥古斯特。奥古斯特・普契尼……算了，随便你叫。」

奥古斯特挥了挥手，仿佛在赶野猫。

叫西里尔回去……

西里尔一脸哀伤地拿起空空如也的钱包，收进怀里。

这下连买吃的都没钱了。

一开门，刚才被遮蔽的金属敲击声，瞬间恢复气势。

要住在这附近，隔音结界是绝对必要的。

「吵死了！」

西里尔吼出心中的烦躁。

夕阳已经隐没在瓦尔加斯山脉后，照亮巷弄的建筑物被黑影覆盖。

以夜晚来说，这个时刻有点早，但差不多是上门讨债的客人开始露面的时间了。

不赶快回去，贝尔塔婆婆的雷就要劈下来了。

西里尔小跑步赶路回家。

◇◇

一名头戴三角帽的男子坐在马背上，悠哉地走在圣格兰德街道上。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在马的前方牵着缰绳。

那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的容貌也充满魅力。

是一名拥有山猫般优美外型的兽人女子。

女子身上穿着游牧民舞者会穿的暴露服装，外面披着一件朴素的连帽斗篷。

「我说，克劳德老大。丹尼斯那家伙很弱吗？」

穿着连帽斗篷的女子，抬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男子问道。

「那怎么可能。丹尼斯那家伙很强，不会输给那些自认武功高强的人。不管来几个人，他都有办法打倒对方。」

克劳德・奇楚一脸不悦地否定女子的发言。

听到曾经一起生活的搭档被说得很弱，他实在无法忍受。

克劳德心中依然对失去丹尼斯一事感到伤痛。

「是哦。既然丹尼斯都被干掉了，那我们要追的敌人一定很强吧……」

「……莉蒂。你看起来就很笨，所以我先跟你说清楚，强可不只是指武功哦。」

「你是说从远处丢火球过来的卑鄙小人吗……？老大，别瞧不起人。咱好歹也是知道魔法师的……」

莉迪把脸别向一旁。

被克劳德骂笨蛋，她觉得很生气。

「你这种个性跟一开始的丹尼斯一样。看来得从头教育你才行了……听好了，莉迪，你真的很笨……首先，你得承认这一点！」

「才不是咧。咱才不笨！」

「啧，我可是个亲切又体贴的男人。是为了不让你死掉才给你忠告的……」

克劳德以掺杂了烦躁与悲伤的表情对莉迪说教。

「被叫笨蛋，咱很生气。连这种事都不懂的老大才是笨蛋！」

「听好了，莉迪……就算被叫笨蛋也不会死，但要是没有笨蛋的自觉，很快就会死掉。这个世界对笨蛋可是很残酷的……」

「咱就说咱不是笨蛋了……咱才不笨！」

「那我来考考你。一加一等于几？」

「竟然瞧不起人……二啦……！」

「那接下来可难了。仔细想清楚再回答。二加二等于……」

「呃——对了，是四！！」

「这家伙真让人惊讶，你的脑袋比丹尼斯好多了！」

「所以，咱……不是笨蛋啦。」

丽迪得意地大叫。

她挺起胸膛，丰满的乳房也跟着晃动。

「那么，接下来是……哪个方向是东？」

「……！」

「我给你一个提示，我们现在正往西走，所以那个方向是西。」

克劳德指着西方。

「……老大，再多给点提示啦。」

丽迪——无法回答，哭丧着脸。

「真拿你没办法。」

即使搭档换了人，『清洁工』这对搭档还是一样开心。

第14章、能妥协的生活水平是…

回到血疗馆的西里尔，鼻子抽动了一下，闻到血腥味。

变得敏锐的夜间感官，告诉他附近有大量的出血。

血疗馆的灯笼没有点亮，入口也紧闭着。

正当西里尔在思考该怎么办时，有人叫住了他。

「是、是赫尔米娜吗……！」

西里尔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贝尔塔婆婆跑过来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莱特利姆小路……」

西里尔被贝尔塔婆婆的气势压倒，开口回答。

「不，那种事不重要。你总算回来了，我有事要拜托你……」

贝尔塔婆婆抓住西里尔的肩膀，走向妖精（宁芙）之馆。

「啊啊，贝尔塔。不用这样，我会跟过去……」

被贝尔塔婆婆拖着走的西里尔说道。

贝尔塔婆婆身上传来血腥味。

「有人受了很重的伤呢。大姐她们呢……？」

「姑娘她们没事，不用担心……有个脑袋有问题的男人来到店里，把自己关在米歇尔的房间。我们救出被当成人质的米歇尔时，罗尔夫就被砍伤了……虽然好像有及时避开要害，但伤势比想象中严重……」

「受伤部位是……？」

「是腿，左大腿外侧……其他伤口没有这么严重。」

「嗯——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去拿药和工具，你打开入口。」

西里尔边思考治疗步骤边说。

「啊，我真是的……需要工具和药呢。是入口屋的地下室吗……？我现在就打开入口！」

听到男人们怒吼，西里尔看向妓院，只见疑似被床单包覆的尸体被搬了出去。

四周飘散的血腥味浓度又增加了。

「那就是客人……？」

「没付半毛钱的家伙不叫客人，只是脑袋有问题的杀人犯被收拾掉了……！」

「哦——原来如此——」

贝尔塔婆婆的解读一如往常地简洁明了，让西里尔佩服不已。

「哦，婆婆，接下来要开店吗！」

负责管理入口屋的男人们之一，询问贝尔塔婆婆。

「今晚休息。你们也知道发生了骚动吧，不营业了！」

贝尔塔婆婆赶走了靠近过来的男人们。

「啊——！我（我）重要的收入啊……」

今晚，原本预定要在西里尔的空钱包里洒下几枚小钱的男人们，被贝尔塔婆婆一脚踹开，离开了。

◇◇

罗尔夫被安置在空房间的床上，意识朦胧。

他似乎在发烧，额头渗出汗水。

不久之后，他应该会感到恶寒，开始发抖吧。

左大腿施加的急救处理，实在称不上好。

特别是止血做得不够充分，从伤口流失的血太多了。

由于有在锻炼，所以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吧。

「止血剂呢……？」

「用了很多。是使用在患部的散剂与药水，手边的用完了。」

「是吗……」

罗尔夫的部下担心地窥看西里尔的手边。

「光线不足……用油灯照亮伤口……」

「啊啊，抱歉！」

西里尔是黑暗的魔性，手边光线不足也无关紧要。

单纯是因为壮汉在身边，无法集中精神做精细的作业，所以让他远离。

西里尔为罗尔夫左大腿的刀伤消毒，用干净的线缝合。

西里尔慎重地接上粗大的血管，以生物粘着剂固定。

顺便涂满大量的化脓药，用全新的布盖在伤口上，以绷带紧紧包扎固定。

再来就是喂罗尔夫喝下补血剂，再让他吃代替止痛药的麻药，让他入睡。

西里尔变成怪物（禽兽）后，手术技术进步到令人惊讶。

不用检查脉搏也能察觉，患部的处置也很完美。

「呵呵，我处置得还真好。虽然令人火大，但驱魔师的训练也不是白费功夫……应该说，这大半是拜师父所赐……」

养育西里尔的炼金术师为了预防不测，用鞭子抽打他，教他生存之道。

那是西里尔所受的，最初也是最后的教育。

西里尔陪在罗尔夫身边直到天亮，频繁地喂他喝温温的凉开水。

凉开水中加了适量的盐和黑糖。

半夜过后，罗尔夫开始发抖，西里尔便贴近他，温暖他的身体。

即使变成黑暗的怪物（禽兽），赫尔米娜（西里尔）的身体仍留有体温。

累得睡着的西里尔，在午后阳光照入的房间中，被从背后压过来的重量压醒。

西里尔被罗尔夫用腹部顶在床上，背部被罗尔夫的粗大肉棒贯穿。

「你……你在做什么……？伤口会裂开的！」

「妮娜……别害怕。拜托你，不要拒绝哥哥（哥）……喂，别想逃哦……不，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罗尔夫用力抱住西里尔的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粗大的肉棒插到底。

西里尔白天已经精疲力尽，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乳房被用力揉捏，肉穴被粗大的肉棒不断插弄，只能无力地扭动身体。

「唔……妮娜是妹妹吗？罗尔夫先生，你病得不轻呢……呜，脖子，脖子被勒住，好难受……糟糕，快死了……」

白天的西里尔想掌握性交主导权，实在太难了。

「哈呜——快、快死了——哈啊哈啊……不行——那里，插进来……啊呜，又要，来了——」

明明懒到不行，只有敏感度却提升了。

被插到要害，根本无从抗拒。

快被弄死了。

到了傍晚，担心的贝尔塔婆婆来看房间状况时，罗尔夫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正朝着便盆撒尿。

邋遢地躺在床上的，是连身裙裙摆下露出浑圆屁股的西里尔。

那双白皙大腿与黑毛围绕的胯下，被爱液弄得湿答答的。

「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哎呀，抱歉。我好像睡昏头了，不小心就……真的很对不起。」

罗尔夫一边痛得拖着左脚，一边向贝尔塔婆婆低头道歉。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有种爽快的感觉。

那是男人完成使命后，充满自信的表情。

「还不快起来，赫尔米娜……！你这个笨蛋！！该工作啦！！！」

「啊，好痛～好痛。你做什么啦……！」

西里尔被罗尔夫勒晕后，竟然还独占着床铺睡死，直到贝尔塔婆婆赏了他一记铁拳。

被罗尔夫的手指一直玩弄着那里……

赫尔米娜已经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连避孕药都没送过去……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啊啊，贝尔塔。不要抓我的头发……不用这样，我也会跟去的啦……」

罗尔夫看着被贝尔塔婆婆带走的赫尔米娜，愉快地笑了。

「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很没用的男人，不过……还是比不上赫尔米娜啊。她真的是乱来的……！」

◇◇

当天晚上，西里尔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服侍男客。

因为那些讨厌又麻烦的排泄物，说不定会变成宝物。

不会被贝尔塔婆婆发现而拿走的金钱，是西里尔从以前到现在，少数不必担心因为各种管理不善而被人夺走的贵重收入。

西里尔的服务稍微有点过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总之，我想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好好吃一顿……」

不管怎么说，钱都是要先准备好的。

西里尔以赫尔米娜的身份，一晚赚到的香火钱，平均是一万里布拉。

客人多的时候和少的时候，平均起来就是这么多。如果相信贝尔塔婆婆的账簿，就是这么多。

一根香火五百里布拉。

一个人份的金额是五百里布拉。

摊贩卖的串烧一根是两百里布拉，所以以娼妇来说，这个价格可以说跟免费差不多。

然后，从这么少的收入中，扣除支付给维内里奥老大的保护费，以及支付给贝尔塔婆婆的各种经费，西里尔最后拿到两枚百里布拉铜币和几枚零钱。

只要买一根串烧就会消失。

关于贩卖麻药的部分，维内里奥老大因为西里尔逃走而颜面尽失，西里尔等于没有分到任何钱。

顺带一提，被看穿底细的西里尔，无法得知欠债的总额。

简单来说，就是一辈子都要当奴隶工作……

变成赫尔米娜回到伊尔堡后，西里尔第一次学到利息与复利的意义。

十天就会有一成的复利率，被放置了将近十年。

债务已经成长为怪物。

「不过，比起当驱魔师，这样好太多了……这里简直是天堂啊～」

被正教会虐待的西里尔，价值观与感觉都相当扭曲。

「再来只要有钱就好了～」

即使如此，忍受贫穷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西里尔的零用钱比商人的小鬼头们还要少。

就算把制造药剂的各种经费留出来一点当零用钱，也只能买些粗点心。

从娼馆大姐们那里拿到的私房钱，也为了鉴定神秘物质而花光了。

如果神秘物质不是「粘素」，就只能回去当小偷了。

「不过，当小偷啊～不管是偷东西的时候，还是逃跑的时候，胸部都很碍事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

西里尔那对大乳房，不管做什么都是个烦恼。

◇◇

「这种物质，是名为『粘素』的炼金术素材……」

在莱特林小路拥有大工房的炼金术师奥古斯特・普奇尼，以高傲的态度告知鉴定结果。

「……是哦。」

「呵，跟你这种外行人说伟大的炼金术也没有意义吧。对彼此而言都是浪费时间……话说回来，你应该还记得吧。根据结果，我答应要买下这种物质……」

「请问收购价是多少……？」

西里尔抬眼窥伺奥古斯特的脸色，同时问道。

「别惊讶……一百万。我要付一百万里布拉买下这种丑丑的物质！」

「………………一百万？」

真是天价的敲竹杠。

如果拿到王都拍卖，应该能卖到超过一千万里布拉。

不过，这对西里尔来说正好。

小气又爱骗人的炼金术师，正在哄骗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买下稀有的素材。

在这里的交易，首先不会曝光。

对西里尔来说，那不过是最近才刚被丢进厕所的排泄物。

而且就算拿到一千万里布拉，也想不出用途。

他并不打算偿还维内里奥老大和贝尔塔婆婆的债务。

这世上，偶尔也会有欠着钱反而比较好的对象。

适度扮演悲惨的奴隶，能减轻掌权者对我的压迫。

坦率的欠债奴隶是一个很容易扮演的角色。

「唔～你好像有点不满啊。你的委托人出多少……？两百万里布拉如何……？是两枚金币哦。」

「……好的，就麻烦您了。」

收购金额突然增加了两倍。

再可疑也该有个限度。

「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的委托人还有其他『粘素』，就通知我，然后卖给我……知道了吗？就当作是给你的小费，我送你闪闪发亮的小银币吧。」

小银币一枚价值千里布拉。

跟小孩子拿的零用钱差不多。

不是值得摆架子的金额。

「谢谢您……」

被炼金术师奥古斯特的吝啬毒素攻击，西里尔的心情非常不好，但他还是确实收下钱，离开工房。

「竟敢瞧不起我～被瞧不起，真让人火大～！」

西里尔紧握对方交给他的金币，静静地生气。

第15章、克劳泽维茨家族的异端儿

皮特握着重要的银币，来到中介人面前。

他平常个性开朗，话也多，但今天打招呼时却吞吞吐吐。

他红着脸，说不出话，像个纯情少年。

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看出他为何而来。

「嗯嗯……真纯情呢～」

「……抱歉，我没能好好拜托你。我不太会讲话。」

「我懂～你不用在意。」

西里尔带着紧张的皮特，来到妖精（宁芙）的住处，告知来意。

小丫头带他们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豪华房间。

这里很像小神殿，让人不敢用「房间」来形容。

实际上，这里就是神殿。

这里供奉着丰饶女神杜比恩奴，是她的神殿。

天花板很高，地板面积也很宽广。

家具上镶着金饰，到处都闪闪发光。

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雕像就供奉在祭坛上，位于能俯瞰床铺的位置。

「哦哦～好气派的房子哦……供奉的女神好大！」

「对啊对啊，谢谢哦。」

西里尔双手合十，向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雕像行礼。

这是简单的礼拜。

开始奉献时，皮特会再次叩头。

「我好像搞错了……我好像不配做这种事。」

「你都捐了一万里布拉了，好好做吧。别这样……大少爷别露出这么卑微的表情……」

「唔……嗯。我是想给米娜姐姐一个舒适的房间，可是我穿成这样，实在太丢脸了。」

「咦咦——衣服吗？」

「因为这样看起来就像个穷人啊……这件衣服是我的礼服，在这种场合，我必须打扮得像贵族一样……！」

「啊哈哈……！」西里尔笑了出来。

其实，不管捐给妓院的喜舍多寡，信奉女神杜比恩奴的少年们都会被带到气派的神殿。

奉献仪式从一开始就规定在这里举行。

「脱掉吧……脱光之后，就无所谓衣服了……」

「不不不……就算你这么说……」

「而且……在神殿参拜时，不会在意衣服吧。这里是向女神报告自己已经长大的地方……只要有一颗敬奉女神的心就够了，外表无关紧要。」

西里尔为了缓解皮特的紧张，开始脱衣服。

「……啊！」

皮特明明很兴奋，却后退了半步。

平常穿的黑色连身裙滑落到脚边，西里尔白皙透亮的肌肤显露出来。

带有黑色光泽的衬裙强调出白皙肌肤与丰满的乳房。

皮特渴望不已的乳房尖端是淡粉红色，十分可爱。

西里尔的大腿装饰着黑色缎带。

上臂则戴着黑色臂环。

皮特咽下口水，发出「咕嘟」一声。

「皮特也脱吧。」

「唔、嗯……」

西里尔将手放在皮特的衬衫上。

「米娜姐姐的……」

「嗯？」

「不……没事。」

皮特垂下视线，赫尔米娜的乳房近在眼前。

在脱衬衫的过程中，乳头碰到了皮特。

被乳头擦过的肌肤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好舒服……

「你在意胸部吗……？这种事要等脱完衣服再说。脱光后向女神杜比恩奴祈祷，之后随你高兴。」

「是……」

皮特从恍惚状态中恢复，难为情地脱起裤子。

他脱到一丝不挂。

西里尔的手套和袜子虽然能变形，但至今仍无法脱下短版的紧身胸衣。

向女神杜比恩奴大人奉献的仪式，必须全裸参加。

但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的东西，就没办法了。

「我因为某些原因，没办法全裸。」

「所以是脱不下来吗？」

「很遗憾，不管怎么努力都脱不下来。这样也可以吗……？」

「我没有任何不满！」

皮特的视线在赫尔米娜的乳房和下腹部之间来回。

装饰在松软耻丘上的黑色草丛，引诱着皮特。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吹拂着黑色软毛。

赫尔米娜的香味，突然传进兽人的嗅觉。

沉睡在意识深处的兽性，苏醒了。

一开始，他联想到沉丁花（金盏花）的甘甜香气。

但那是从赫尔米娜的生殖器传来的。

赫尔米娜毫无疑问地发情了。

那股甘甜香气，是诱惑男人的费洛蒙。

是淫靡到让人想一口含住的香味。

「因为脱不下紧身胸衣……虽然有点偏离奉献的规矩……」

「事到如今……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快疯了！」

皮特已经硬邦邦地勃起。

「好，那就向女神大人问安吧。祈祷。」

「……知道了！」

西里尔和皮特跪在地上，向丰饶女神杜比恩奴大人的雕像磕头。

对女神的祈祷，无法化为言语。

但心中充满感谢。

皮特也下定决心。

『今后，我会和米娜姐姐一起直到精尽人亡为止。请见证我的第一次交配……！』

皮特趴倒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被情欲烧得浑身燥热。

◇◇

克劳塞维兹家宅邸遗迹发生的事件，被教典奉行者组织隐瞒了。

即使如此，机密情报仍散发出腐臭，最后被敌对势力得知。

佩利亚纳正教会势力扩大，对此不以为然的人也会逐渐增加。

反抗暴政是世间常理。

「前往调查的驱魔师小队，已经全灭了。新的怪物（野兽）被释放到世上来了吗……」

「派遣了清洁工。报告已经送到组织，但还没有动静。」

「你带来了新鲜的情报……你是这个意思吧。」

「另外……清洁工前往的地方，也一并报告。」

情报贩子以滴水不漏的态度，试图提高报酬。

「用不着催促，付给你的报酬也是今后活动资金，尽管放心地索取吧。」

「感激不尽。这样一来，同伴们也能喘口气了。由衷感谢克劳塞维兹家的少爷……愿佩利亚纳正教会与教典侍奉者受到天谴……」

「万象之神啊，请为秘迹研究院的老头们带来凄惨的毁灭吧！」

长相温和的年轻人抱起在自己面前跪下的情报贩子。

「那么，雨果啊，清洁工前往何处了……？」

「呵呵……伊尔堡——」

「啊，那真是杰作，不是敌对势力的圣地吗！」

「已经被击退过一次了。」

「太棒了。」

两人心情愉悦地笑了。

卢法斯・艾尔・克劳塞维兹，是克劳塞维兹家已死绝的幸存者。

克劳塞维兹家从卢法斯的曾祖父尼可拉斯的时代开始，就加入教典侍奉者的组织，摸索通往神的道路。

结果就是一族的毁灭。

【狭间】失控时，卢法斯还是个刚满十岁的少年。

脑袋里塞满了知识，却是个不知如何活下去的笨拙小孩。

恐惧与绝望袭向这样的孩子。

卢法斯之所以能得救，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夹缝】是母性的怪物。

虽说是怪物，却不希望伤害孩子。

『我的母亲与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都是老爸他们的错。都是教典侍奉者的愚蠢行为，害我的母亲与姐姐被【夹缝】吃掉了！』

卢法斯少年没有身为复仇者的自觉。

失去心灵支柱的他，因悲伤与愤怒而自暴自弃。

即使如此，他还是带走了克劳塞维兹家留下的研究资料与庞大财产，这是为了报复教典侍奉者。

卢法斯将研究资料与财产堆上板车，离开了出生长大的故乡。

母亲与姐姐的存在，就是卢法斯的一切。

失去一切的他，没有活下去的目的。

他一心只想着不想让教典侍奉者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拉着沉重的板车。

他决定要尽可能往远方前进，直到生命耗尽为止。

就在那里死去。

年老的炼金术师罗兰在草原上救起倒下的卢法斯，是命运的指引。

罗兰将卢法斯与货车运到隐村。

在小小的聚落里，卢法斯目睹了佩利亚纳正教会迫害的人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连食物都不充足，连小孩子都瘦弱不堪。

原本打算自暴自弃的卢法斯，觉得克劳塞维兹家的财产毫无意义。

所以，他将所有财产托付给罗兰。

要他随意使用……

『嗯……这些资料是解读【愚者教典】后得到的。对我们炼金术师来说，应该也能派上用场。』

罗兰与同伴们同心协力，只利用禁术危险性较低的部分，开始制作新的魔道具。

『这个器具，贵族们应该会想要。拿去卖吧。』

『关于这个药，要卖的话需要销路。』

『这是对市井小民有用的药。想办法卖给旅行商人吧。』

就这样，卢法斯商会诞生了。

以研究资料得到的知识为基础，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魔道具。

卢法斯商会成长得十分顺利，让罗兰等人的隐村渐渐要塞化。

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佩利亚纳正教会。

情报贩子雨果，原本也是优秀的魔法师。

雨果的同伴们，想必也经历过类似的遭遇吧。

他们因为佩利亚正教会的缘故，失去了栖身之所，成了流浪者。

『我也是过去的亡灵。跟雨果他们没什么两样。』

即使如此，随着卢法斯商会成长茁壮，他心中仍产生了留恋。

他想看看他们的未来。

可能的话，他想亲眼目睹佩利亚正教会的灭亡。

想看看秘迹研究院的博士们绝望的模样。

「罗伦……！」

「怎么了，卢法斯会长？」

「我想去伊尔堡一趟。」

「你想跟那个有智慧的怪物（禽兽）交谈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我想亲眼看看老爸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

「被吃掉我可不管哦……」

炼金术师罗兰担心地这么说。

即使如此，他仍没有阻止卢法斯。

第16章、被袭击的清扫者

西里尔特地跑到南区去找兑换商，请对方帮忙兑换百万里布拉。

因为西里尔不想在维内里奥老大的支配下，进行兑换金币的冒险。

虽然应该不会穿帮，但万一穿帮，事情就大条了。

光是想象就令人厌恶。

接着西里尔又在杂货店买了几个钱包，把金币换成小银币或铜币，增加硬币的数量后收进钱包，再放进自己的影子。

那里是个方便的隐藏地点，想拿东西出来时，只要把手伸进影子抓住就好。

也不用担心被贝尔塔婆婆发现。

因为影子不用意识也会跟着西里尔。

这是很适合西里尔懒散个性的能力。

接着西里尔买的是不透光的彩色玻璃瓶。

有盖子。

是用来保存「粘素」的容器。

不是要卖给奥古斯特・皮奇尼。

西里尔知道，只要知道自己的排泄物是「粘素」，就有很多用途。

如果是炼金术师，可能会用在制造人造生命，或是探究生命的起源等学术研究上，但对西里尔来说，「粘素」是实用又强力的医疗素材。

而最适合测试「粘素」效用的实验对象，现在就在身边。

就是左大腿被砍伤的，娼馆的保镖罗尔夫。

「小气的奥古斯特，可是付了两百万里布拉的……虽然相信鉴定结果，但还是要测试一下效果才行……」

◇◇

到了傍晚时分，西里尔前往罗尔夫租借房间的廉价旅馆。

那间廉价旅馆离妖精（宁夫）之馆不远，位于冷清的巷弄里。

罗尔夫在伤口痊愈前，无法继续保镖的工作。

这段期间没有收入，经济上已经陷入窘境。

只要拜托他进行特殊治疗的实验，他应该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就算不这么做，只要威胁他失去双腿，他应该会乖乖听话。

就算治疗方式可疑，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来探望你了，让我检查一下伤口的状况……」

西里尔敲了敲房门，出声说道。

「哦，是赫尔米娜吗……？进来吧……！」

罗尔夫虽然装出威风的样子，但声音和态度都缺乏霸气。

从他没有出来迎接这点来看，似乎连从床上站起来都有困难。

西里尔打开门，走进狭窄的房间。

「你是来让我侵犯的吗……？」

罗尔夫躺在床上，装出一副坏人的样子。

「那种事等体力恢复后再说吧……」

一如拆下绷带时的想象，症状并不乐观。

罗尔夫的个性静不下来，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

不仅如此，还出现了化脓的征兆。

床边桌上放着烈酒。

他恐怕是为了掩饰疼痛而喝酒。

这样不可能治好。

「你不找治愈魔法师治疗这个伤吗？」

「我哪来那种钱啊！」

「这样下去，迟早会跟左脚说再见呢～」

西里尔双手合十，拜了拜罗尔夫的左脚。

「喂喂……喂喂喂喂喂……饶了我吧。就算有两只脚，也不是说其中一只不要也行啊！」

「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不，你帮我想想办法……变成独脚后，就没人要我当保镖了，早晚会流落街头饿死……」

罗尔夫从床上起身，抓住西里尔的身体。

「嗯～～方法是有啦，不过这是秘传配方，要是被公开出来就伤脑筋了。罗尔夫先生，你是守得住秘密的人吗……？」

「是、是、是哦。那当然……像我这么口风紧的男人，可不好找啊！」

得到患者的同意了。

「粘素」是生物粘着剂，同时也是置换被破坏身体组织的特殊物质。

只要给予患者的血液，再贴到患部，「粘素」就会与组织同化，堵住伤口。

只要使用方法正确，就能让失去的器官再生。

与罗尔夫伤口上贴的生物粘着剂，等级完全不同。

那是粗糙的仿制品，而这是真货。

例如，可以置换失去正常功能的指头或眼球。

就算不用到这种程度，只要交给西里尔，就能在短时间内接合被砍断的四肢，或是堵住裂开的腹部，就已经够可靠了。

「请咬这个。不咬的话，会痛到要死哦～～！」

「哦、哦哦……」

罗尔夫乖乖地咬了药丸。

不久，罗尔夫的意识变模糊，即使戳他的伤口也没有反应了。

「好，生效了。」

西里尔打开缝合的伤口，把带来的「粘素」塞进去，再用绷带固定。

在酒精影响下被喂了毒品的罗尔夫，眼皮抽搐着坠入梦乡。

「酒跟毒品并用啊——算了，没关系……反正罗尔夫先生是不死之身……大脑应该也足够强韧，经得住药物的考验吧。」

不死之身的罗尔夫，是西里尔担任保镖的另一个名号。

虽然是他自己到处宣传的，但西里尔并不在意。

「这是让痛觉麻痹的轻微药物，效果很快就会消失。」

在药效消失的时候，「粘素」就会堵住伤口。

「嗯，接下来就等结果了。我想很快就会成功，但我还有晚上的工作，得回去了……保重，罗尔夫哥哥。」

西里尔挥挥手，离开罗尔夫的狭窄房间。

西里尔离开后……

床边的桌子上只剩下火酒、便条纸跟十枚小银币。

便条上写着：

禁止喝酒。

我会留下钱，请好好吃饭。

罗尔夫哥哥，要早点恢复健康哦。

你的妹妹

＃＃＃＃＃＃＃＃＃＃＃＃＃＃＃＃＃＃＃＃＃＃＃＃＃＃＃＃＃＃＃＃＃＃＃＃＃＃＃＃

对罗尔夫来说，这实在是个难以解释的文字。

◇◇

克劳德・基尔修抵达伊尔堡后，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不会臭吗？」

「完全不会……」

克劳德打算从西里尔留下的外套上寻找线索。

然而，丽迪却说他不知道。

「你鼻子很灵吗？」

「因为咱是探索者啊～～可以确实追踪气味哦。」

被教会拖住的时间太长了。

丹尼斯找到的西里尔的踪迹，已经消失无踪。

「要是石壁上的臭味消失，就只能进到镇上到处乱晃了……」

伊尔堡的城镇，跟王都坎贝拉相比是个小城镇。

不过，要利用偶然找人，这里还是太大了。

「老大～别这么烦躁，开心一点嘛。慢慢来就好……」

丽蒂——抓住跨坐在马上的克劳德脚，撒娇似地摇晃。

「真没办法。虽然我想替丹尼斯报仇，但着急也没用。今天就先进城去，弄到睡觉的地方再说。吃顿好料，奢侈地泡个澡……」

「不愧是克劳德老大，真了解咱。那咱就给你一点福利吧。」

丽迪——妖艳地扭了扭腰。

「不需要。不准钻进我的被窝！」

「……咦，为什么？咱很厉害的哦！」

「少啰嗦，你给我睡地板……」

克劳德踢开丽迪抓住的脚，挣脱她的束缚，重新戴好三角帽。

「老大，你错过咱，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

「能让咱主动邀请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哦。」

「拜托你也别邀请我……」

「因为，咱会让你爽到不行哦！」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两名清洁工一边互骂，一边往西门前进。

穿过西门，越过普马内尔田的绿地，走在穷苦劳工的密集住宅区之间。

不久，佩利亚纳正教会的教堂出现在眼前。

克劳德在教堂前停下马。

「咱说，克劳德大爷，这里不是旅社吧。」

「你很清楚嘛。这里是佩利亚纳正教会的教堂。说穿了，就是豪华的旅馆……」

「原来还有这么肮脏的旅馆啊……教会堂根本无所谓啦。快点去一间好一点的旅馆吧。」

「什么……？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哦……如果贫穷的清洁工要洗去旅途的尘埃，比起好一点的旅馆，当然是免费的教会啦。这就是世间的常识吧……丽迪小姐，接下来你要学会常识哦……常识。」

「老大～有时候……咱觉得老大不是绅士呢。」

「你的直觉还真准啊。我根本不是什么绅士。在成为清洁工之前，我可是葬仪社的人……和教会的关系一直很好。」

克劳德不悦地说道。

「喂～多米尼克、加米尔，有信徒来咯。你们别偷懒，快点出来迎接！」

克劳德下马走进教会堂，大声喊道，却没有任何人出来。

祭司多米尼克和助理祭司加米尔都不见人影。

「没办法，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住吧。」

「呐，老大……咱有不好的预感。去正规的旅馆吧！」

「这里会出现鬼吗？」

「……别瞧不起人，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先吃饭吧……然后，用井水洗个澡！」

「真是的，好啊！」

两名清洁工在教会里为所欲为，用快发霉的面包解决晚餐，用井水擦过身体后，睡在充满霉味的肮脏床上。

「要睡的话，记得把灯熄掉哦……」

「哦，真贴心。拜托你咯……」

不幸的是，克劳德并不清楚这个区域所处的特殊状况。

司祭多米尼克和助祭加米尔，被染上禁断症状、嗜普马内尔如命的暴徒们，送往唯一神阿希埃尔的跟前。

暴徒大多是贫困的劳动者，由对教会抱持敌意的魔法师担任领导者。

被普马内尔侵蚀大脑、失去理智的狂人们，一到日落时分，就会无法压抑暴力冲动，开始闹事。

然后，就在那天晚上……

狂人们看到教会窗户的灯光，化为暴徒。

他们甚至不记得自己杀了多米尼克和加米尔。

受到狂人第二次袭击，教会堂被烧毁了。

因为染上禁断症状、失去理智的魔法师，不分青红皂白地放火。

遭到夜袭的克劳德和丽迪，拖着疲惫的身躯逃离教会堂，但几乎失去了所有装备。

克劳德的爱马被狂人们大卸八块。

「真不敢相信，这个城市是地狱吗……？」

「所以，人家不是说了！这里很讨厌嘛……」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啊，大衣呢？」

「啥？」

「沾满西里尔臭味的大衣啊！」

「自己的性命有危险时，哪会去在意那种东西啊。这是紧急状况，紧急状况。」

「啊——怎么会这样，被丢在这里了吗……！」

「完全烧光了，变成灰了啦，灰……哈哈哈！」

两人不知道驱魔师的大衣是以耐火纤维制成的。

不过就算从瓦砾堆中挖出来，大衣上飘散的也只有可燃物烧焦的味道吧。

「好可怕的城市，在这里可不能随便自称是教会相关人士啊……」

「老大——我们要露宿街头吗？」

「嗯，看来是这样了。」

「咱好像会讨厌老大……」

丽迪喃喃自语。

第17章、父母的心不知道

「丽迪，你的鼻子很灵吗？」

克劳德・基尔修躺在空地上，仰望昏暗的夜空问道。

天上不见星星，也不见月亮，乌云密布，感觉随时都会下雨。

「咱的鼻子很敏感，因为咱是探索者啊。」

躺在旁边的丽迪不悦地回答。

「你记得大衣的味道吗？」

「不记得。」

「…………你不会记住味道吗？」

克劳德歪着头问。

「嗯，不会记住……！」

丽迪翻了个身，面向克劳德。

「可是你的追踪能力很强耶？」

「很强啊……」

「可是，你没办法追踪自己没记住的味道吧？」

「咱从来没有用味道抓过猎物！」

「那你为什么是探索者？！」

克劳德不耐烦地怒吼。

「直觉啦……」

「………………？」

「我的直觉很准，至今抓到的猎物，全都是靠直觉找到的。」

丽迪有些得意地说。

「啧，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啊……」

「还不是因为克劳德老大一直讲味道，没问人家。」

丽迪拔着手边的草，闹别扭似地回嘴。

「可恶，混账东西……既然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克劳德猛然起身，戴上三角帽。

「啊，老大，不要往那边走。」

「为什么？」

「咱有不好的预感……」

「少在那边胡说八道，丽迪。出发……！」

克劳德指着丽迪放话后，走了十步左右，就陷入泥淖中。

「呜呀——！可恶，混账东西……」

「老大，不要过来这边——！」

丽迪的态度十分冷淡。

豆大的雨滴从漆黑的夜空落下。

现在才赶路，已经无济于事，但肯定会淋成落汤鸡。

「咱本来想住旅馆的……」

看来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等两名清洁工互相理解。

◇◇

当西里尔体内的魔素储备量超过七成时，已经能以长手套和长袜包覆全身。

只要西里尔有心，暗之粒子就会增殖，扩散至全身。

与其说是衣物，不如说是与表皮合为一体的某种东西，将赫尔米娜的透明白皙肌肤变成浅黑色。

只要包覆上这层新皮肤，就能摆脱阳光的影响，在白天活动也不会感到痛苦。

「这真是帮了大忙……眼睛不再干涩，也不会流鼻水了。虽然精力减半，全身倦怠感也还没消失……但疼痛减轻真是太好了。」

得到新能力的西里尔，就算没事也会外出。

由于他偷偷赚了不少军费，因此能在街上逛逛商店，或是边散步边享受美食。

由于许多店家晚上就关门了，因此若非白天就看不到。

「虽然新能力很令人感激，但得意忘形可不好呢……」

问题在于，在皮肤变色时，赫尔米娜的异能就会曝光。

即使伊尔堡不会迫害半兽人（兽人）与兽人，也无法保证这里对怪物（野兽）很友善。

因此西里尔买了连脚踝都能盖住的连帽斗篷。

他披着斗篷离开入口屋，在无人巷弄里改变肤色。

只要将脱下的斗篷扔进阴影处，就会诞生一名浅黑肌肤的美女。

实际上，只要改变肤色与服装，就会判若两人。

如此一来，就会想测试能改变多少印象。

于是他下定决心，买了浅灰色的服装与帽子（软呢帽）。

他也买了用来表现知性的眼镜。

『镜片要透明……！』他这么要求，魔法具店老板就露出讶异的表情。

因为眼镜是高级品，不需要调整视力却买的人没有。

朴素的黑色连身裙，被换成强调华丽与女性魅力的荷叶边服装（洋装）。

黑色长发被绑起来，收纳在白色帽子（软呢帽）里。

再戴上金属框的眼镜，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女老师了。

充满知性与品味的上流阶级千金就完成了。

这样西里尔的日光对策，就可以期待变装的效果了。

「考虑到紧急状况，得先决定好角色才行……最近维内里奥老大应该为了女儿雇了女家庭教师（女仆）……失业的女老师，不错哦！」

西里尔心中对新角色的形象已经定型了。

「可是，要是对方说要雇用我，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并不是在找工作，而是以在王都坎贝里亚赚到的钱，为了增广见闻而正在旅行的女性学者。然后，我对魔法研究的禁忌较少，对伊尔堡很感兴趣……我是米娜。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对魔女很憧憬……嗯，还不错。」

西里尔买了厚重的魔法学史书，当作适合新角色的饰品。

虽然是快要磨损的旧书，但被敲了十万里布拉。

一枚小金币消失了。

「哇啊——书还是一样贵。」

不过，只要抱着书走，就算不用说明，也能让人以为是在念书。

西里尔特地放在肩背包里，让人能看见书名。

「好，完美了……！」

即使鼓起干劲变装，能做的也只有买东西吃。

负债累累的西里尔，穷到连光明正大买东西吃都没办法。

「偷偷摸摸地吃炒面，比平常还要好吃。总觉得好像从大富翁的金库里，得到了宝物一样充实……」

西里尔吃着炒面，露出幸福的笑容。

经过附近的男人们，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西里尔。

毕竟，在露天摊贩买东西吃的女人家庭教师ガヴァネス根本不存在。

别说女人家庭教师，女性们几乎都不会买东西吃。

基本上，那是单身男性的圣域。

西里尔在最重要的部分，无法融入景色之中。

「水果汁，好好喝……」

◇◇

西地区的头目，奥涅斯特・乌尔巴诺，放任了危险至极的普马内尔中毒者暴动。

结果，刃伤、纵火、杀人事件多发，许多居民都逃走了。

西地区的毒品骚动，迎来了严重事态。

其他地区的掌权者们，不会接纳中毒者或难民进入自己的支配领域。

无论规模多大，被石墙围绕的城镇都很狭窄。

到处都没有空地，或是多余的住宅。

理所当然，普马内尔的中毒者，一被发现就会遭到处分。

在自己的地盘上，治安恶化并非掌权者们所期望。

所以，奥涅斯特・乌尔巴诺的行动，不论在谁看来都很怪异。

为什么让中毒者大量出现……？

为什么默默放任被害扩大……？

他负责伊尔堡的西区，却跟佩利亚纳正教会联手了吗……？

知道状况的人们，心中都产生了疑问。

「那个混账，终于被干掉了……」

北区的头子维内里奥・卡尔伯尼，一边让手下处分越过缓冲地带入侵的普马内尔中毒者，一边对贝尔塔婆婆这么说。

维内里奥跟贝尔塔婆婆一起，来视察北区的鱼塭。

引自希丝贝尔库河的水流入大型养殖池，再排往下游。

养殖池里饲养着大量的肉食鱼。

「最近饲料太多，佩佩尼雅肥得不得了，我们处理不来。养得太肥会弄坏鱼塭……」

将肢解的遗体扔进养殖池，肉食鱼就会聚集过来，让水变得混浊。

水面掀起涟漪，红色血色扩散开来。

「再这样下去，西区会没有居民的……」

「是吗？讨厌的敌人消失，不是该高兴吗？」

「哼！……那个臭男人，以为这么轻易就让我感到高兴？那种事，就算那家伙死了也不可能。就算他死了，不愉快的感觉只会增加吧……问题是，从地盘减少居民，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维内里奥知道奥涅斯特・威尔巴诺在做什么。

他积极让作为伊尔堡敌对势力的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信徒移居。

那是明显的背叛行为，因此无法看出奥涅斯特・威尔巴诺的动机。

「我完全不懂疯子会做什么！」

「真巧，我也是啊，老婆婆……所以，我每天都担心得不得了。我正在等待南方的卡鲁洛・米拉涅迪或东方的伊蕾涅欧・杜兰特不耐烦地攻过来……」

「那些家伙也在等你行动吧……」

「就是这样……」

先行动的话会很不利。

就连商量，都是先提出的一方背负风险。

力量相互抗衡的对立状况，就是这种状况。

「所以，我明明很担心很不愉快，却每天都无聊得要死……来，老婆婆，这是上缴金的收据……」

维内里奥从高级外套的怀里掏出信封，交给贝尔塔婆婆。

「话说回来，西里尔的副业……这金额也太寒酸了吧……？」

「他忙着接客呢。一晚最多纪录接待四十人，平均一天二十人左右。」

「赚这么少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五百里布拉，没算错吧？」

「五百里布拉……！开什么玩笑啊，老太婆！！你是在卖烤地瓜吗……？」

「西里尔接的都是有钱人家的护卫工作，没办法收正常费用。就算是这样……自从开始做这行，纠纷也变少了。娼馆附近的治安，一下子变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知道了，继续吧。好好照顾他，知道吗？零用钱也会提高哦！」

维内里奥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还以为维内里奥会为了西里尔逃跑的事生气呢。」

「哼！那当然，我特别关照的小鬼竟然逃了，当然会生气。可是，那个笨蛋……竟然被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人抓走，还被当成驱魔师。而且是从伊尔堡逃走的三天后。才三天耶。得到情报时，我已经放弃，认为他不可能活着回来。那个时候，我可是失望透顶……结果……那个臭屁小鬼，居然变成可爱的女孩回来了。我当然会高兴！」

「那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坏小鬼，还是一样臭屁……」

「婆婆，重要的是，那家伙回来了。回到这座伊尔堡……回到我们身边！」

维内里奥以坚定不移的态度断言。

「就算变成怪物ケモノ也一样……」

贝尔塔婆婆带着香草烤佩平菇的切片土产，回到口述屋。

今晚，入口屋餐厅推出的料理，是烤佩佩尼亚香草。

第18章、不可轻视的野性直觉

变成女性模样的西里尔，没有受到周遭怀疑，顺利以赫尔米娜的身份被接受。

虽然用字遣词与态度都很傲慢，但举止优雅，走路无声无息，就算说原本是个男人，想必也没有人相信吧。

「潜入时的基本动作与女性相似，直到变成这副模样之前，我都不知道呢……」

西里尔不会用外八的鸭子步移动。

与一般成年男性相比，步伐明显狭窄。

像穿过马路的猫一样，小步小步地跑过。

也很少从身体侧面放开手肘。

这些都是潜入时养成的基本动作。

西里尔不是抢劫犯。

而是潜入后偷窃，不会发出声音的小偷。

钻过狭窄的地方，跑过狭窄的通道，重视隐密性与柔软性的结果，让他学会非常像女性的动作。

当时的西里尔连饮食都很小心，注意不要增加多余的肌肉与脂肪。

虽然锻炼了能够采取各种姿势的柔软性与平衡感，但体术之类的会增添多余的肌肉，所以没有学。

对于会爬民宅墙壁，沿着屋顶奔跑的潜入者来说，身轻如燕是很重要的。

因为要是踢落或踩破屋顶瓦片，很可能会引发大惨剧。

能一击杀死敌人的力气，只会碍手碍脚。

西里尔至今仍只懂得驱魔师训练时灌输的近身战斗术。

然而……

「唉～～乱动的乳房碍手碍脚，害我没办法好好跑。以前可以轻松溜出去的窗户，现在被乳房卡住了！」

西里尔锻炼出来的身体，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目前西里尔的乳房只会在取悦男客时派上用场。

无法期待足以回报烦人程度的作用。

「乳房大是好事，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大胸部。你要每天好好揉揉，祈祷胸部能长得更大……！」

贝尔塔婆婆斥责板着脸的西里尔。

实际上，娼馆的娼妓们都很向往西里尔的乳房。

又大又美，是理想的乳房。

胸部较小的娼妇（巫女）们，每次和西里尔擦身而过都会「啧！」地咂嘴。

西里尔遭到嫉妒。

因为巨乳……

「……！我可受不了胸部变得更大！」

站在娼妇们这边的贝尔塔婆婆看来，西里尔嫌自己的大乳房碍手碍脚，是一种难以原谅的傲慢。

附带一提，贝尔塔婆婆要他祈祷的对象，不是佩利亚纳正教会所崇敬的唯一神阿希埃尔，而是丰饶女神杜比恩奴。

丰饶女神杜比恩奴，是个拥有雄伟巨乳的女神。

不仅如此，她还是个拥有四对乳房的半人半兽女神。

「拜那种东西……要是乳房变多了，你要怎么赔我……？」

西里尔仰望熏黑的屋顶，口出恶言。

「我才不需要巨乳！」他这么骂道……

结果神罚当头，当天晚上，体内魔素储备量超过八成西里尔的乳房，开始喷出乳汁。

就像喷泉一样……

「呀啊啊啊——！开、开什么玩笑……！」

西里尔声音颤抖，痛骂自己的乳房。

「真的假的。你还好吧，赫尔米娜。你是不是怀孕了……？」

客人担心地挤了挤乳房。

白色液体咻地喷出。

客人觉得好玩，又挤了一下。

「……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呢。啊、啊、啊呼——」

被嘴巴一吸，乳头就伸长了。

在开始工作前乳房已经挤得满满的，喷出乳汁。

被吸乳头吸到一半的时候，开始觉得那个臭男人很惹人怜爱，真是不可思议。

『想要乳房吗啾～？』

感觉好像变成妈妈了。

「原来你有这种特异体质啊……」

「对不起。」

「不，别在意。对我来说，算是奖赏吧……」

大多数客人，都对赫尔米娜乳头溢出的乳汁感到狂喜。

吸乳房的客人，一口气增加了许多。

西里尔离回归偷鸡摸狗的日子，又更远了。

西里尔的一天，从早上的挤奶开始。

「感觉好像变成奶牛了……」

他嘟囔着，话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羞耻。

挤奶的期间，西里尔的脸颊红通通的。

「快点挤啦……！」

贝尔塔婆婆等西里尔挤完奶，就端着锅子消失在厨房里。

她用火稍微煮沸消毒。

之后，西里尔不想知道她会把装到瓶里的牛奶拿到哪里去。

「贝尔塔……如果你把牛奶拿去卖，请你绝对不要泄漏跟我之间的关系。」

西里尔表情僵硬地拜托她。

「别说傻话了……！我不告诉他们这是谁的奶，怎么可能卖得好！」

贝尔塔婆婆拒绝了他在生产源头提出的请求。

如果这玩意儿能卖钱，感觉连西里尔的排泄物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赫尔米娜，其实你才是该拿去卖的东西！」

贝尔塔婆婆把装在瓶里的牛奶塞到西里尔的脸上，然后从旁边走过。

「中午再过来榨奶！」

离开入口屋时，她回头向西里尔下通牒。

「拜托，饶了我吧！」

西里尔趴在桌上抱头哀号。

丰饶女神杜比恩奴的神罚对西里尔来说有点太严苛了。

◇◇

克劳德・奇夏在旅舍林立的南区订了房间。

虽然便宜，但还算有良心的旅舍。

即使客人是半兽人，也不会嫌弃地出租房间。

基本费用只有住宿费。

虽然没有浴室，但另外收费会提供热水和洗澡水。

关于饮食，旅舍一楼有餐厅，不过就算外食也不会被说闲话。

「只住一晚，一枚小银币（千里布拉）很便宜。只要忍受跟你同房，一个人五百里布拉。」

「有屋顶和墙壁，咱很高兴。在下雨时，在屋檐下躲雨是最差劲的。露宿是在城镇外头做的事……你懂吗，老大？」

「不懂～露宿野外，是没钱的家伙才会做的事……！」

不过，对于在教堂失去所有家当的克劳德和丽迪来说，这已经算是奢侈了。

「哼……克劳德老大你啊，要是听咱的忠告，乖乖待在旅馆里的话……就不会落得身无分文的下场了。」

「你一直碎碎念个没完，烦不烦啊。丽迪，是我不好，我道歉。对不起！」

「哦……老大你承认自己的错误了，真是个绅士呢～咱明白了，原谅你～」

「虽然找到落脚处了，可是没有盘缠……这样下去，明天以后的住宿费也没办法付，连饭都没得吃。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要不要咱去卖身？」

克劳德一开口，丽迪就兴冲冲地提议。

「哈，你说要把身体卖掉……别开玩笑了。一般男人喜欢的都是更年轻、更丰满的女孩。像你这种锻炼过头、硬邦邦的女人，根本没人要……」

克劳德一口回绝丽迪的提议。

「干嘛这么干脆地否定咱嘛。居然说咱硬邦邦的，咱很受伤耶……！」

丽迪一脸不满。

「还有，丽迪，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出西里尔。钱我会去赚，从西区的那些家伙身上赚……」

「哦，这是要报复啊……」

「说是教化，说是教化……用报复这种字眼，不就像我们跟小混混一样吗？只是教他们别烧教堂，顺便捐点香油钱而已。」

「哎呀，话怎么说都有道理呢。真是个绅士，老大！」

丽迪由衷佩服地点点头。

「那么……我马上出门，你可别乱来哦。乖乖待在这里。要是像丹尼斯那样被杀掉，我可没脸哭。」

「老大，你会在咱被杀掉之后难过吗……？」

「嗯，我会难过。」

「真的？」

「……真的。」

女人真是麻烦啊——克劳德心想。

◇◇

西区发生了严重的事态。

大规模的暴动。

事件的开端，是普马内尔的供给中断。

引发暴动的导火线，是西里尔。

西里尔从一开始就对西区很感兴趣。

那是一种近似警戒心的关心感。

毕竟伊尔堡内只有欧涅斯特・乌尔巴诺所支配的西区，才有佩利亚纳正教会的教堂。

西区聚集了贫困阶层的住宅，也没有值得一提的产业。

应该无法期待税收吧。

就算贩卖毒品，也无法赚到大钱。

即使如此，乌尔巴诺家族仍能独立，是因为有外部资金流入。

乌尔巴诺家的初代，是受到佩利亚纳正教会援助，成为西区的支配者。

建造在西区的教堂，就是证据。

坊间谣传乌尔巴诺家与佩利亚纳正教会勾结，说得煞有介事。

「极为可疑……」

西里尔会皱起眉头，也是理所当然。

栽培普马内尔，贩卖酷似佩利亚纳正教会配方的危险药物。

光是如此，欧涅斯特・乌尔巴诺与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关系，就无限趋近于黑。

『与佩利亚纳正教会的联系，现在也还保持着……！』

将情报排列起来，自然就会得出这个结论。

说到底，被佩利亚纳正教会的秘密组织教典侍奉者追杀的西里尔，原本就希望西区消失。

然而，实际让普马内尔田毁灭后，事态的发展却与西里尔的预测不同。

奥涅斯特完全没露出慌张的模样，坐视地盘的居民逐渐减少。

「他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治安恶化吗……？」

这么一来，奥涅斯特散布普马内尔，就只可能是为了毁灭西区。

而普马内尔的来源，恐怕是佩利亚纳正教会。

「毒品的配方，也和教会一样……因为比例差太多，在调查前都没发现……」

普马内尔本身，是生长在高地上的植物。

就西里尔所知，栽培这种植物的，只有佩利亚纳正教会与奥涅斯特。

怀疑两者关系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

「暂时先观察情况吧……」

西里尔如此决定。

「恶作剧结束……！」

在草丛里乱窜，结果跑出蛇。

在被咬之前撤退吧。

西里尔在靠近西区的大街上，吃着摊贩的轻食。

这是最近开始的情报收集活动。

先不论真假，西里尔的耳里听见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听说前阵子，教堂被烧掉了。」

「真丢脸，居然在咱们镇上让佩利亚纳正教会摆了这么大一回架子……！」

「是你放的火吗？」

「别乱说，在城墙内放火可是死罪。少说这种话……」

工匠风男子们正在谈论西区的暴动。

「不过啊，好像有外地人跑进空出来的土地里哦……」

「有暴徒在哦……？」

「好像只有那个区域被严密地看守着。」

「听起来真让人不爽！」

完全没有听了会让人高兴的事情。

他拿着夹着熏肉的面包，一脸厌烦地站了起来。

「西区不妙了……」

西区正在进行居民替换。

而且是计划性的……

坐在长椅上啃面包的西里尔，注意到一道注视自己的视线。

是个年轻女子。

身材姣好，有着经过锻炼的精悍肉体。

更进一步来说，女子是兽人的混血儿。

长相是看似亲切的美女。

女子开口了。

「我说，小姐，咱肚子饿了，可以分一口面包给咱吗？」

「啥？」

女子紧盯着西里尔手上的面包。

第19章、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侵略

女人肚子饿了。

即使西里尔不是感应者，也看得出来她饿坏了。

「你该不会是肚子饿了吧……？」

「是啊，饿扁了！」

这几乎等同于乞讨的恳求，实在有失体统，不该被称赞。

不过，不能把兽人的空腹感与常人相提并论。

对兽人来说，没吃饭似乎比贝尔塔婆婆的责骂还难受。

西里尔有点同情她。

「大姐，你没钱吗……？」

「对……咱身无分文。老公（老大）叫咱在旅店等他，可是到了早上他还没回来，咱饿到忍不住了……」

「这样啊～好可怜哦……大姐，你没有工作吗……？」

「工作……？咱现在就是在工作啊。他都不让咱吃饭，咱还是在工作哦。咱很了不起吧？」

「嗯嗯，我觉得很了不起……你做什么工作呢？」

「小姐，那种事情不重要啦。让、让咱吃一口就好啦……」

「真拿你没办法～」

西里尔把吃到一半的面包拿给女子。

结果女子把西里尔的面包整个塞进嘴里。

「啊，你明明说只吃一口……！」

西里尔被女人的厚脸皮吓到，出声抗议。

「嗯～嗯？」

女人鼓起脸颊，难得的美貌都泡汤了。

即使如此，她仍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出面包。

看来她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吃光。

她看向西里尔的眼神，像是在说「我赢了」，看起来好蠢。

乍看之下，她的长相似乎很聪明，但很遗憾，内在似乎不是这样。

真是夸张的外表诈骗。

「笨蛋。这里有个笨蛋哦……」

西里尔直接说出感想。

「噗……抱歉～咱的嘴巴太大……全部吃掉了……噗哈哈哈！」

女人得意地笑了。

「没关系～我会买别的吃……」

「咦……你还有钱吗……？」

西里尔放弃被吃掉的面包，走向串烧摊。

就算吃再多，还是会变成牛奶，所以西里尔的食欲停不下来。

「大叔，我要很多蔬菜，还有甜辣酱……」

「好！很多蔬菜，甜辣酱是吧！」

「我……不喜欢那种绿色的蔬菜。真要说的话，我比较喜欢肉。然后酱汁，黑色的比较好吃……」

「我要吃的东西，为什么跟大姐的喜好有关……？」

「咦……？这个嘛，因为……小姐要吃的，所以跟咱的喜好不一样吧～」

女子失望地垂下肩膀。

「大叔，再追加一串……全部都要肉，鱼酱酱料的。」

「好哦～！」

西里尔和女人在串烧店的地板上坐下，大口咬下烤得香喷喷的串烧。

「谢谢你～小姐，你真善良～咱叫丽迪，别看咱长得这么可爱，但咱对自己的拳头很有自信。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说哦，咱绝对会帮你的……」

「……不，丽迪小姐，你看起来很强哦。」

「小姐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米娜。」

「你在做什么工作……？」

「家教。可是，我现在没有工作。我正在学习魔法，为了自己。」

西里尔为了表示自己正在学习，从背包里拿出魔法史的书给她看。

「哦～米娜，你不是有小宝宝吗？不工作的话，不会很辛苦吗……？」

「啊？为什么提到小宝宝……」

「啊～因为咱是兽人，所以鼻子很灵。我闻到米娜身上有母乳的味道。」

丽迪的嗅觉，嗅到了西里尔漏出的奶味。

「奶、奶……不、不不、不是啦！」

西里尔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向丽迪辩解。

「我、我……又没有生小孩，也不是妈妈。所以就算有漏出来……也、也也、也不是母乳啦～～～～！」

「咦，是这样吗……？」

丽迪看到西里尔突然起身，连忙护住串烧。

要是串烧被西里尔挥动的手打落，那就糟了。

不对，就算打落，她也绝对会捡起来吃。

「噫～～！」

「咦咦！什么什么……？你突然怎么了？」

「不不不不，不行～～！」

被丽迪说是母乳，让西里尔的脑中浮现昨晚的记忆。

给一群男人喂奶，还乐在其中……

扮妈妈游戏，非常开心。

可是，这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最高机密。

虽然迟早会习惯母性的心理活动，但现在还是太羞耻了。

「啊呜……」

西里尔一慌张，乳汁就抢先一步流了出来。

西里尔害羞到想大喊『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回去了。丽迪小姐，请慢慢享用！」

说完，西里尔转身背对丽迪。

「啊……？」

「那么，我先告辞了！」

「咦咦——你要走了吗……真是的，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

丽迪愣在原地，目送西里尔离去的背影。

「算了，不管了……」

她集中精神吃串烧。

「呼哇——脑袋……脑袋变得好奇怪哟——！」

西里尔害羞到扭动身体，在大街上奔跑。

◇◇

克劳德・基尔休束手无策。

他在荒废的西区到处寻找，却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即使踏进民宅，映入眼帘的也只有遭到破坏的家具和居民腐烂的遗体。

频繁袭击的毒虫们，将房屋的地板染得一片血红。

肉更是臭到不值得食用。

「怎么会这样……不管去哪里，金库都是空的，值钱的东西都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平安无事的区域有严密的看守，根本进不去。真是白跑一趟……」

克劳德花了一整晚调查，等到隔天确认，发现西区被划分成必须防守的重要区域，以及遭到舍弃的区域。

而且，在防卫线巡逻的，是侍奉阿希埃尔的仆人。

侍奉阿希埃尔的仆人，是隶属于佩利亚纳正教会的危险战斗集团。

是一群经过秘药强化体能的狂信者，是不惜殉教的死士。

即使他们隐藏身份，克劳德还是能透过气息察觉。

甚至能嗅出秘药混杂在汗水中的味道。

即使同为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信徒，侍奉阿希埃尔的仆人仍视教典奉仕者为异端。

尤其是克劳德这种怪物，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他们围殴至死。

托比亚斯・柯尼沃斯祭司施加在克劳德身上的束缚效果，不允许他反抗佩利亚纳正教会。

「啧……要是没有神圣术式束缚，我早就宰了那些家伙……」

克劳德只能放弃，收集还能卖钱的垃圾。

「这样下去，我没办法让丽迪那家伙接受。身为领袖的面子挂不住。失去丹尼斯之后，又发生这种事……！」

西区的教堂遭到袭击，对克劳德而言是意料之外的事。

负责管理教区的多米尼克祭司和加米尔助祭的失踪，是教典侍奉者的组织也想知道的情报吧。

但是克劳德不打算向托比亚斯・柯尼沃斯祭司报告。

长年陪伴在身边的搭档之死，改变了克劳德。

克劳德已经懒得伪装自己了。

「伊尔堡就像烧焦的平底锅一样火热。可是托比亚斯那家伙却什么也不说明。」

佩利亚纳正教会正在伊尔堡镇展开行动。

正在进行克劳德被蒙在鼓里的某个计划。

「因为我是弃子吗……？还是托比亚斯也不知道佩利亚纳正教会的企图……？不管怎么说，我都太悲惨了。我的立场不就是最底层的看门狗吗！」

克劳德脸上的讽刺笑容消失了。

「回顾我的人生，我才发现我的人生糟透了。我没有任何值得自豪的成就，只能对那些想杀了我的人点头哈腰，苟且偷生。」

克劳德捡起掉落在废墟中的乐器。

他拍掉上面的灰尘，发现那是一把看起来很高级的里赛亚琴。

或许是幸运地逃过破坏，这把琴没有任何损伤。

「唉——我吐出累积在心中的怨气后，竟然突然找到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这股令人厌恶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啊。我已经不行了，没有信心能迎接明天了——」

克劳德眯起眼睛。

他的表情变得跟狂暴的尸食鬼一样。

「虽然很不甘心，但神圣术式的束缚太强大了。佩利亚纳正教会那些家伙甚至不允许我向他们吐口水。我落到这种地步，不管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杀了托比亚斯——不管等多久，复仇的机会都不会降临。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不断忍耐，最后得到的却是奴隶的地位……哈，真是笑死人了……可恶！」

克劳德殴打着木板封住的窗户。

「我受够了——」

木板飞散，户外的耀眼阳光照了进来。

「最后……我想尽情地大闹一场——」

天空晴朗无云。

「嗨，丹尼斯……如果跟西里尔厮杀一场，应该会痛快一点吧……？」

◇◇

罗尔夫接受西里尔的治疗后，奇迹似地完全复活了。

被威胁必须砍断的左脚，睡了一晚就痊愈了。

之所以花了一段时间才回到职场，是因为上半身受到的割伤。

这些伤口也在西里尔给的十枚小银币下，在痊愈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受伤无法动弹的期间，罗尔夫的肌力不断衰退。

如果花太多时间恢复体力，保镖的工作就会消失。

因为娼馆会雇用其他保镖。

这次是勉强赶上。

正因为罗尔夫本来已经半放弃了，所以他的喜悦更强烈。

「真是的，赫尔米娜大人真是的。这份恩情，我一定要好好报答……」

罗尔夫这么想，总之先道谢，走进入口屋的玄关。

「哈啰——！」

罗尔夫看向餐厅的桌子，瞬间僵住。

「………………！」

半裸的女人抱着大锅子，默默「咻咻！」地榨着奶。

女人看向罗尔夫。

半裸的女人，毫无疑问是赫尔米娜。

「…………」

「咦，罗尔夫？」西里尔歪着头。

应该把入口的锁关上的。

为什么没有锁门就丢着不管呢？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嘿嘿嘿！」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脑袋陷入混乱，不知为何露出谄媚的笑容。

思绪无法集中，无法正确对应事态。

只有手有节奏地挤着奶。

咻咻……咻咻！

「…………」

「…………」

两人暂时无言地凝视彼此。

咻咻……咻咻！

「………呜！」

看着在入口的餐厅里躬着背挤奶的赫尔米娜，罗尔夫的意识转移了。

从理性，到情欲。

从前来道谢的保镖，到侵犯妹妹的废柴哥哥。

「唔哦哦哦……！你在做什么啊——罗尔夫先生……」

「别吵……翘起屁股。」

「呀！嗯嗯……」

真是岂有此理。

西里尔被按在桌子上，裙子被掀起来从背后贯穿。

真是感谢不尽。

「呜……！我知道妹妹躲着你的理由了……」

西里尔的声音带着刺。

正在挤奶的西里尔心情非常不好。

「赫尔米娜，你别说这种话。老哥就是这种人！」

罗尔夫激烈地动着腰，如此断言。

「我觉得只有罗尔夫会这样想哦。而且我又不是妮娜……！」

「不，我已经不在乎妮娜了。赫尔米娜是我的妹妹……」

「很困扰耶……！」

被罗尔夫侵犯的西里尔如此抗议。

因为写在纸条上的恶作剧，罗尔夫似乎决定要玩弄赫尔米娜。

「唔，要出来了。要射在外面吗？」

「在里面……尽量射在深处……」

就连这种时候，西里尔也讨厌浪费。

西里尔有着令人看不下去的浪费癖，总是追求大赚一笔，但本性却很穷酸。

既是男人也是女人，既是人类也是怪物（禽兽）。

西里尔怀抱着各种混沌（混沌）。

「哦——西区这么乱啊。因为之前窝在妖精ニンフ之馆里的笨蛋，眼睛已经瞎了。说不定是西区的毒瘾者流窜过来的……」

罗尔夫从西里尔口中得知最近的情势，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

「我刺得很深，一般应该会停止动作。但考虑到结果，想要避免流血应该是个糟糕的决定吧……」

「看来得用砍头的气势才行，不然恐怕不行。我想，他们恐怕几乎不会感到恐惧或疼痛。」

「唉——这么一来，要击退他们又不弄脏妓院，最干脆的方法就是拿木棍痛扁他们一顿了……打到他们脖子断掉为止……」

「啊啊——那样或许不错！」

西里尔用力点头。

「那不是剑士的工作……」

「可是，这毫无疑问是保镖的工作哦。」

「才不是咧……！」

罗尔夫喝着西里尔泡的茶，不满地回答。

「你不喜欢保镖的工作吗？」

「毕竟我姑且是以剑士为目标的男人啊——」

「可是，被救的米歇尔大姐很感谢罗尔夫先生哦。她也很担心你……」

「你知道吗，赫尔米娜……我在旅馆倒下的时候，只有你来探望我。你治疗了我，还给我生活费……只有你在关心我。」

「…………」

西里尔无言以对，陷入沉默。

气氛实在让他无法说出「我只是想做『粘菌』的实验」。

十枚小银币，单纯是实验的谢礼。

「好了……再做一次，就回去工作吧……」

「……我坚决拒绝。」

「我可没问你。」

罗尔夫是个粗野的男人，连爱情与情欲都分不清楚。

所以他相信只要和赫尔米娜交合，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

罗尔夫就像疼爱妹妹妮娜一样，想和赫尔米娜交合。

身为感应者的察知能力，告诉西里尔这件事。

「我讨厌纠缠不休又粗暴的哥哥！」

「事到如今，你不用害羞了啦……」

西里尔的拒绝，无法打动罗尔夫的心。

西里尔甩开罗尔夫的拥抱，却被罗尔夫按在墙上，又被从背后侵犯。

腰部位置比罗尔夫低的西里尔，站着被罗尔夫从根部往上顶，为了逃离过深的插入而踮起脚尖。

「等、等一下……等一下……嗯！」

「好软，好湿……好舒服的穴。」

「笨蛋……很痛耶……」

简直就像被刺穿一样。

「是吗？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很享受呢。」

「真是的！」

「你很喜欢被强迫吧？」

白天的西里尔，在各方面都弱化。

光是粗暴地插入，就让她失去忍耐力。

「噫、噫、噫——！」

「你很喜欢吧……我要再插进去一点哦。」

「不行——！」

每次被顶到，爱液就会溢出，让大腿内侧变得湿湿粘粘，括约肌也不断痉挛。

西里尔站着遭到连续抽插。

「罗尔夫、罗尔夫……不行……要坏掉了。住手……」

「你看，你想去吧？那就去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去了，又要去了。」

西里尔的哀求声，对罗尔夫来说只是悦耳的音色。

就像小猫在央求爱抚一样……

第20章、原创食谱的香料

西里尔的寝室兼工作室，每天都会被床单和毛巾被搬走。

由于买赫尔米娜的客人会半开玩笑地挤奶，所以为了避免床垫被弄脏，毛巾被会夹在床单底下。

在迎接新客人时，会同时在床单上铺上新的毛巾。

这里的毛巾，和夹在床单底下的毛巾被是分开的。

工作结束后，用过的毛巾会堆在洗衣篮里。

当朝阳从东方升起时，附近的洗衣店就会来收走这些脏污。

「早安，辛苦了。唔哦，今天早上也湿湿的……唔嘿嘿嘿嘿。」

「不然，要不要直接吸？」

「那可不行，会被老婆宰掉的！」

洗衣店的老爹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西里尔的胸部看，然后抱起沾满乳液的床单。

「老婆天下第一……真不像话。」

「不要一大早就说这种坏心眼的话。」

「哼……」

对于每天都被叫醒的西里尔来说，他不得不感到不悦。

而洗衣店的老爹即使被西里尔迁怒，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商人。

「欸，贝尔塔，我明明在睡觉，这样太过分了吧……？至少买条替换的备用床单吧。」

「还不是因为你身上都是母乳味。还是说你想让客人睡在黏黏的棉被上？」

「重点不是这个吧。再说客人不挤奶的话，就不会黏黏的了。还有，这不是母乳，我没有小孩，不是妈妈——！」

「从胸部挤出来的奶乳汁，自古以来都叫母乳啦！」

「至少叫牛奶吧。」

「哈～～你是奶牛吗？赫尔米娜是母牛吗？哈哈哈……哞哞小姐不需要人类的床啦！」

「你这臭老太婆……！」

西里尔踢了柱子一脚，脚趾头痛得他直叫。

「痛痛痛痛……」

「谁教你骂老人家骂得那么难听，这是报应……稍微反省一下吧！」

贝尔塔婆婆态度冷淡。

「……贝尔塔婆婆，拜托你，帮我准备一间新的寝室。」

「我才不要，现在哪来的余力啊……我的存款都被每天的洗衣费花光了。」

「人情和体贴呢……我很努力吧？」

「…………你知道忘八是什么意思吗？」

「那是什么……？」

「就是舍弃了人伦道德的人。也就是娼馆楼主，或是像我这样的人的称呼。。」

「啥——？贝尔塔的绰号，我才不在乎咧。我想睡在没奶臭味的干净床上啦——！」

「你也是个很迟钝的女人呢～要是耳朵听信娼妇诉苦，咱们这行就甭想做生意了！」

看来，她似乎不打算替西里尔准备新的寝室。

西里尔认真地考虑起购买吊床。

吊床寝网，是一种用船舱里用的绳索编成的吊床。

只要把吊床挂在地下的工作间里，就算奶漏出来，只要用拖把把地板擦干净就行了。

这样就能从男人的余味与床上的奶臭味中解脱了。

「最重要的是，色彩暴力。那个红，红到刺眼，只有那个我实在忍不了……！」

西里尔握紧拳头，「吼噜噜噜噜！」地鼓起干劲。

「来，把这喝了吧。喝多少，我就再挤多少！」

「…………？」

贝尔塔婆婆递过来的杯子里，装着牛奶。

◇◇

季节进入夏季，连日晴天与热风令人烦闷。

伊尔堡的夏天，总之就是闷热。

在令人不快的太阳猛烈发威的当下。

西里尔还有非做不可的工作。

前往附近的森林，找到尼斯特生长的浓密地带，摘下大量的嫩叶。

为了预防虫害，尼斯特树的新叶含有大量的精油成分。

萃取这种精油成分香精，就是西里尔的工作。

添加尼斯特后，吸食麻药带来的清凉感也大幅提升。

烟味也变成了令人愉悦的味道。

「有跟没有，差很多呢……」

然而，在萃取过程中会产生猛烈的毒素，因此无法使用入口屋的地下室。

虽然毒素会被蒸馏窑的水槽困住，但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让管子松脱就大事不妙Ōgoto了。

「如果是健康的成年人，吐个几回就没事了……但要是换成婆婆，说不定会死掉。」

如果是普通的婆婆，死了之后就会前往另一个世界吧。

「可是贝尔塔婆婆，一点都不普通……」

我可不想被死于意外事故的贝尔塔婆婆的鬼魂缠上。

租下靠近沼泽地的狩猎小屋，进行萃取作业，可说是件大工程。

狩猎小屋中原本就狭窄闷热。

不仅如此，还设置了炉灶，升起了火。

「果然还是想要张吊床啊……还有，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时间过得好慢啊……」

西里尔一边把木炭塞进临时搭建的炉灶里，一边抱怨。

「话说回来，赫尔米娜的『礼物』真是帮了大忙。只要变成影子，不用背起来也能搬运……」

西里尔把设置在寄卖店里的蒸馏釜，以及从杂货店购买的大量木炭变成影子搬运过来。

事先精制好的蒸馏水也……

量有三大瓮。

考虑到移动距离与行李的重量，光靠半吊子的肉体劳动可搬不动。

「好啦……既然找到适合的地点，就坐下来制作精华吧……！」

西里尔懒惰又怠惰的个性，在需要忍耐的场面才能发挥长处。

平常只要不饿，西里尔就不会动。

只要没有陷入死地，就不会战斗。

对西里尔来说，与其努力逃跑，还不如被罗尔夫侵犯。

世间一般的常识对他不管用。

彻头彻尾的懒鬼。

这就是西里尔。

一旦超过忍耐的极限，就会逃跑。

毫无征兆，全速逃亡。

这么看来，偷鸡摸狗的技能说不定也是懒惰所产生的能力。

偷别人削好的苹果。

自己绝对不会削苹果。

他就是这种别扭的个性。

「要是能休息一晚，就能一口气干完啦～。不可能啦～。贝尔塔不可能准许的！」

西里尔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低声抱怨。

萃取精油成分时产生的成分，会沾在外套上，发出恶臭。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味道够浓，就会变成恶臭。

当然，身体也会沾到臭味。

「回去之前，得好好洗个澡，换套衣服才行……不然会被客人讨厌的……」

西里尔已经能察觉到这种程度的事了。

◇◇

克劳德・基尔修在北区喷水池广场摊开布，摆上偷来的物品。

就算不在这里卖，也能拿去卖给古董商。

因此，老练的克劳德已经去拜访过好几家古董商了。

但是，每一家店都不愿意收购克劳德带来的物品。

因为古董商的仓库里，已经堆满了从西区运出来的物品。

「盗卖赃物，是我们古董商最擅长的。不过啊～，现在时机不好啊……」

「不用听大叔说明，我也知道。」

「西区的那些家伙，都带着家人逃走了。我们这些旧货商可不是慈善家，真要说起来，我们就是一群吃人血馒头的家伙。不过，偶尔还是会因为人情而动。」

「不不不，人情这种东西……真是太美好了。」

「那些因为毒品而发疯的家伙，可是把我们的店给砸了个稀巴烂啊。那些孩子饿着肚子，拉着我们的手下跪求情，你倒是给我看看啊。」

「啊啊，我仿佛已经能看见那幅光景了……」

「每一家店都买到了仓库和资金所能承受的极限。你的晚餐就喝盐汤配发霉的面包将就一下吧，我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那些逃走的家伙想卖的东西，不管是垃圾还是破烂，我们都照单全收……」

旧货商大叔激动地诉说。

「所以，我带来的东西他们不买了。」

「资金已经见底了。就算想买，也没钱了。」

克劳德从八家左右的旧货商那里听说了上述的人情故事。

他只能放弃把东西卖给旧货商了。

「可是，这样下去我回不了家。我可受不了向丽蒂低头啊。」

于是，克劳德做起了临时摊贩。

「话说回来，东西就是卖不出去。这是怎么回事啊……？」

克劳德被丽迪称为老大，也被评为绅士，但就一般人的感觉来说，他长得一副让人难以亲近的模样。

阴沉又眼神凶恶。

克劳德身上没有任何吸引客人的要素。

而且也没有其他摊贩放在垫子上的重要执照。

那表示他是非法摊贩，是扰乱维内里奥・卡尔柏尼老大地盘的流氓的证据。

所以买东西的人才会挑三拣四，或是直接走过克劳德面前。

看都不看他一眼。

克劳德虽然习惯应付人，却不熟悉伊尔堡的街景。

「大叔，我可以看看那件大衣吗？」

当一名黑发美女出声叫住他时，克劳德的意识正被形形色色的东西吸引住。

所以一瞬间，他没发现自己被搭话了。

「大叔你哦……！不回答的话，小心我偷走哦……」

「哦，是在叫我吗？抱歉，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发呆……」

「这件大衣卖多少……？」

「啊——还没决定。不知道要卖多少才好……」

女子披上附有连衣帽的大衣。

那是一件品味低劣的魔法师会装模作样地穿在身上，无可救药的大衣。

严格说来，那并不是大衣，而是肮脏的长袍。

「下摆都破了，一万里布拉如何？」

「当然没问题……」

在克劳德偷来的赃物中，这件是最没可能卖掉的垃圾。

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有人想买，价格就会水涨船高，不过现在只要有人愿意出一枚银币，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还有，那个有皮带扣的箱子，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女子一边嫌碍事似地遮住丰满的胸部，一边打开长方形的箱子。

「哦——！果然是黎榭亚。而且看起来相当高级呢。虽然装饰很朴素，不过很有品味，连备用的弦都有。」

「音色也很不错哦。要不要试弹看看？」

女子点头回应克劳德的话，熟练地组装起黎榭亚。

然后拨动琴弦。

接着把弓放在弦上。

「嗯——共鸣箱的声音很棒。这个也买吧——多少钱……？」

「啊——还没决定好……」

这件赃物已经很明显了。

「大叔，真拿你没办法——二十万里布拉如何？」

「卖！」

这样就有两枚小金币和一枚银币了。

丽迪也会觉得很有面子。

「哦哟哟……大叔，那边那个圆圆的物体。那不是吊床吗……」

「哦哦，这是吊床。大姐，你真是内行。这是大型船只上使用的寝具。」

「我也想要那个……」

「啊……大姐，你大方地买了这么多，所以不用付钱。」

克劳德重新戴好宽帽檐的三角帽，说道。

「哇哦～谢谢。我也告诉你一个情报当作回礼……维内里奥老大的手下马上就要来巡逻了，还是快点离开吧。大叔，你没有付给乔巴代销费吧？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会被痛打一顿哦（小声）。」

「…………真的吗？那可糟了。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情报！（小声）」

克劳德急忙将商品包在布巾里，逃离了喷水池广场。

「喂～好久不见了，赫尔米娜！」

一名有着白银色头发，长相精悍的大汉，对拿着露天商的商品不知所措的赫尔米娜西里尔说道。

「嗯，咦～？维～维尔……沃……？」

「是乌洛博特啦……你这家伙，刚才放走了一个没有执照的露天商吧……这样真的不行哦……要是敢这么做，维内里奥老大会用鞭子抽你哦……」

「咦～你不帮我保密吗……？」

「这就要看贿赂的金额了……」

杀手乌洛博特的大手一把抓住赫尔米娜的屁股，将她抱了过来。

乌洛博特将衬衫的胸口部分拉开。

他有着兽人特有的浓密胸毛。

「啊，不行啦……这样会弄掉重要的行李。」

「嘿嘿……给我吧，我来拿。」

「乌洛博特先生好温柔哦。人家好累，肚子也饿了～」

西里尔将脸凑向乌洛博特的胸口。

然后开口说话，用形状姣好的嘴唇轻吻胸毛。

「去、去那边的茶屋吧！」

「请客？」

乌洛博特被仰望自己的赫尔米娜一举迷倒。

抵在大腿上的耻丘，激起他强烈的情欲。

现在就算要他去杀掉老大，他大概也会点头。

这个女人远比在西地区贩卖的毒品还要危险。

不过，就是这点好……

不……

明明很危险，怎么可能会好……

软绵绵的，好柔软。

不对。

那是抵在大腿上的赫尔米娜的胯下。

好香的味道。

呜……

脑袋的中心开始麻痹。

总觉得……

已经无所谓了。

危险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乌洛博特的思考，已经受到西里尔的影响。

有一半已经被魅惑占据。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说吧。我会帮你弄到手！」

「咦咦——？不是啦，我是说茶屋的钱。」

「当然，我请客。」

「那我们就过去一下吧——」

西里尔吐了吐舌头。

在入口屋开店之前，应该还可以干三次。

第21章、教典侍奉者放出的猎人

教典侍奉者托比亚斯・柯尼沃斯司祭，向克劳德・基尔休的定期联络突然中断，于是向克莱门蒂・罗沙利欧司祭报告，并请求指示。

克莱门蒂在佩利亚纳正教会中的位阶与托比亚斯相同，都是司祭，但在教典侍奉者的组织中地位较高。

换言之，他是更接近教典侍奉者所崇敬的神智的存在。

「托比亚斯，关于西里尔的魔合，秘迹研究院的博士们也很关注。至今仍无法捉住魔合的西里尔，实在非常不妙。」

「是的，导师克莱门蒂……还请您务必提供协助……」

托比亚斯深深低下头。

两人的会谈在佩利亚纳正教会外进行。

他们隐藏彼此的身份，在教典侍奉者的极机密设施中会面。

从佩利亚纳正教会向世间宣扬的教义来看，秘迹研究院与教典侍奉者很可能被视为异端。

实际上，克劳德以教典侍奉者的身份，不分男女地使唤清道夫。

严格来说，将侍奉唯一神阿希埃尔的任务分给女性，是违反佩利亚正教会的戒律Discipline。

看在旁人眼里，托比亚斯明明也是司祭，却对克莱门提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一幅诡异的景象。

「你派了新的探索者，又送去了清道夫，之后就断了音讯……我明白情况了。我也会派强力的帮手过去……偏偏佩利亚纳正教会现在正要前往伊尔堡这个罪恶的巢穴，对那里进行教化……在这种状况下，你却迟迟没有找到观察对象，实在令人不快。」

「非常抱歉，导师克莱门提……感谢您的协助……」

「只不过，我派去的追兵可能会咬死你的猎犬。毕竟它们生性凶暴，难以控制……」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托比亚斯在克莱门提的脚边跪下。

因为没能提交规定的报告，托比亚斯无法反驳。

虽然表面上是托比亚斯提出请求，但克莱门提只是接下他的请求，单方面地做出处置。

从克劳塞维兹家的宅邸遗迹开始的事件，就此脱离托比亚斯・柯尼留斯的掌控。

只留下责任……

◇◇

克劳德・基尔修从出手阔绰的女客人身上敲诈了一大笔钱，意气风发地回到廉价旅馆。

然而，丽迪已经不见踪影。

旅馆老板向克劳德追讨丽迪吃霸王餐的餐费。

虽然就克劳德手头的资金来说，这并非一笔大数目，但丽迪已经留下吃霸王餐和施暴的前科。

他无法在南区找到旅馆投宿了。

「喂，那女人是你的什么人啊……老婆？还是单纯带她来玩的？既然要分手，那就快点分手吧。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如果要留在身边，就挑个个性比较温和的兽人当伴侣吧……！」

向克劳德提出忠告的旅馆老板，脸上肿了一块。

粗壮的上臂上有一道全新的抓伤。

应该是和丽迪扭打时留下的吧。

「像你这种瘦皮猴，马上就会被扭断脖子哦。」

体格壮硕到让人以为当过佣兵的老板，一脸担心地望着脸色苍白、脸颊消瘦的克劳德。

「不，真的很抱歉。这是治疗费和赔偿费……我会把老板的忠告铭记在心。」

「哦，小心点哦。就算那个女人再怎么好，要是被杀了，一切就完了！」

「嗯，我会小心的……」

克劳德垂头丧气地离开旅馆。

「这是我的失策……兽人很怕饿肚子，这点我应该从丹尼斯身上学到才对。至少应该先决定好走散时碰面的地点……会忘记这些基本事项，就代表我的心理已经濒临崩溃。虽然不想和佩利亚纳正教会扯上关系，但应该趁现在重新调整一下……」

带着丽迪回到伊尔堡的途中，克劳德以赶路为优先，好几次省略了定期联络托比亚斯司祭的步骤。

毕竟他打算和佩利亚纳正教会断绝关系。

失去丹尼斯一事就是如此严重，对克劳德的行动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变成这样，之前敷衍了事没定期报告，看来要付出代价了……」

在西里尔的教会堂弄丢他的大衣一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

因为那是追踪西里尔时不可或缺的大衣，一旦报告弄丢，主人托比亚斯司祭肯定会惩罚他。

克劳德对教典侍奉者组织强迫他遵守的格式感到厌烦。

也因为这样的心理，他避免和教典侍奉者组织接触，结果导致资金周转不灵，害丽迪挨饿。

结果丽迪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也要完蛋了吗……？总之，我跟佩利亚纳正教会和教典侍奉者合不来。」

克劳德能够离开托比亚斯司祭身边自由活动的期间，大约只有一百天。

超过这个期限，托比亚斯司祭就会启动神圣术式，消灭克劳德的存在。

即使如此，克劳德还是怠于定期报告，因为他憎恨托比亚斯司祭和清道夫系统。

「就算我再怎么想接纳，还是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的人生，将在丹尼斯的复仇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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